云团团觉得走了的这几天她确实应该跟贺之亦有个交待,可她当初又答应赵队不跟任何人讲。所以这会儿云团团便一直在琢磨怎么告诉贺之亦又不会失信于赵队。
云团团有种直觉,那就是她可以不回答贺之亦,但不回答的次数不能太多。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不能跟贺之亦说谎。
“我昨天接了省城那边发来的电报,这几日可能要过去一趟。”不想云团团还没想好怎么跟贺之亦说这事,贺之亦就先开口了,“你回来了我也就能放心出门了。”
“省城?元吉市?”一听贺之亦这么说,云团团连忙抛开那些没想好的事追问他,“什么时候去?”
贺之亦看向云团团,问她,“你什么时候返校?”
要是云团团这几天就回省城,那他肯定是跟云团团一起去省城的。如此一来,正好可以送她过去。
云团团一听便知道贺之亦的意思了,只是她刚到家,压根就没想过回学校的事。抿了抿唇,云团团问贺之亦他这次去省城需要几天才会回村子。
虽然云团团没问,但贺之亦却半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告诉云团团,“去年的一位雇主介绍了一单生意给我,也是一幅古画。我要先去省城看一眼画的情况,如果能修复我就会带着画回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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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团团眼神闪了闪,先是看了贺之亦一眼,随即就嘿嘿嘿的笑出声来。
“去县城住几天吧。”见云团团这副样子,贺之亦也不由有些想笑,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向云团团发出同行邀请。
云团团想了想,到底还是好色之心占了上峰。一边缓缓对贺之亦点头,一边跟他说最近的安排。
她才刚回来,总要在家住两天安安她奶和她妈的心才好离开。而且,“我还得去趟镇委大院交学习报告。交了学习报告,再往席征家里看看陈英。”
顿了下,云团团直视贺之亦,声音几不可查的说道:“席征有个案子,我去帮了下忙,席征可能还要过阵子才会回来。”
贺之亦颔首,“...嗯,我已经猜到了。”
而且还是一些挺危险,并且需要保密的案子。
“不方便就不用说了。”贺之亦的视线落在云团团把玩茶杯的手上,“这些事你都可以不说,只是...你别骗我。”
在欺骗出现前,我可以给你全部的信任。
云团团沉思三秒,一脸郑重的保证:“好。”
跟镇长交学习报告,去陈英家帮她劈劈柴,之后她以返校的理由离开村子去县城,在县城陪贺之亦弄完画,再一起去省城交货……
两人商量了一回,最终决定三天后贺之亦出发去省城,而云团团则四天后出发去县城。
原本是不需要贺之亦送云团团回家的。但贺之亦还是与云团团手牵着手去了一趟云家老宅。
贺之亦给云团团留下一盏玻璃灯,自己又拎了一盏回后院。回了后院的贺之亦因这几日一直忙个不停还没怎么休息,简单洗漱过后便安心睡下了。
而云团团则是先喝了一碗佟有鱼留给她的鸡汤。然后与云老太又聊了一个多钟头这才睡下。
现在一日三餐都是佟有鱼在做,有时候云老太也会帮着烧烧火什么的。因为家里有两个孕妇,其他人的伙食也跟着直线上升。炖鸡时,两孕妇一人一根鸡大腿外加一些肉多又好啃的鸡肉,其他人则吃些不好啃的鸡骨架,鸡脖子鸡头什么的。
虽然不好啃,可将这些拿来炖蘑菇炖土豆于乡下人家来说也是难得的好伙食。
用鸡汤泡饭,再在饭上放两块炖得软烂的土豆,云团团能吃两大碗。
饭毕,云团团没先去后院寻贺之亦,而是拎了个水桶出门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云团团才回到村里。先去贺之亦那里送了两条鱼,之后才拎着那一桶鱼回老宅。
中午炖的鱼,孕妇吃中间鱼腹肉,鱼两头的鱼头和鱼尾则留给老云家的人吃。
当然了,佟有鱼做饭也不会真只叫闺女儿子吃没肉的地方,她总共做了三条鱼。一大家子人吃一条整鱼,外加两个鱼头,两个鱼尾以及昨天云团团定的豆腐。
就着给孕妇进补的机会,老云家上上下下也都跟着补了一回。
晚上佟有鱼叫贺之亦过来吃饭,贺之亦来是来了,却没空手来。他将云团团昨晚拿过去的牛肉干用水泡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做了一砂锅牛肉炖萝卜。
两个孕妇一人一碗早上炖的鸡汤,一小碗牛肉炖萝卜。剩下的,众人就着砂锅美美的吃了一顿。
转天,老云家的生活仍旧如此,区别就是炖了鸭子以及贺之亦没过来蹭饭,云团团没在家吃饭罢了。
第三天,贺之亦去县城,云团团与他一块去桥头镇。一个直奔客运站,一个直奔镇委大院。
云团团去的不巧了,镇长下基层查看秋收情况去了。云团团见状没将报告交给旁人代为转交而是跑了趟邮局,买了信封和邮票,又转到后面盖了邮戳塞到了邮筒里。
不管是镇长的信还是旁人的信件,这些信件都会在进入镇委大院后由专人收发,以这样的形式将报告交给镇长比托人代为转交更为靠谱。
这是防止有人不忿她面上答应帮忙转交,转头就将报告丢了呢。
所以说只要记住「这世上即便是你的亲人也未必是盼着你好」的这句话,就能躲过这世上百分之七十的冷箭。
在邮局买信封邮票的时候已经见过云敏了。所以云团团与云敏告辞后便又去了一趟镇医院看云彩。
云海每天都要跑步往返云家堡和桥头镇,云团团回来的消息云彩转天就知道了。不过最近她在帮一个请假的同事替班所以这两天也没办法回村子。见云团团来了,自是好姐姐的各种询问。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几天也尽跟医院打交道了。
还是各种敷衍没说真话的云团团又敲诈了她二姐一顿国营饭店,自己吃饱喝足不说,还打了一份卤肉去看望陈英。
云团团去的时候,陈英已经吃过饭了。只将饭盒里的卤肉倒出来,又仔细刷了饭盒。
云团团见院子里还有一些柴,便拎着斧子过去一通劈,劈完又想到天越来越冷,这些柴未必够用又帮忙张罗了一车木柴。
想到贺之亦在院子里弄的那个去旱厕的小走廊,云团团又跑到供销社找她表姐买了几米塑料布回来。
她没贺之亦心灵手巧,只简单的拉了根铁丝将塑料布搭在上面,一面用石头压在墙上,一面拿铁夹子恰当铁丝上。
从院门搭到屋门,就算是雨雪天,陈英也能靠着这条路进出了。虽然这棚子丑不拉即的,可云团团还是听过满意自己借鉴的本事。
其间陈英几次想问云团团知不知道席征的下落,只是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临走前,云团团问陈英,“钱还够用吗?”
陈英点头,“小马将席征的工资送过来了。”
她一个人花两个人的工资,哪里会不够用。
那就好。
回村时云团团又借故去了没人的地方弄了一桶鱼带回家,之后问了一回她奶和她妈,侄子出生后有跟大队长那边打过招呼没有?
直到云团团提起来,大家伙才恍惚想起这事来。
不管多大的孩子按规定和标准都有相应的口粮配给,只是两个孩子出生在十月,今年又出了化肥补种的事,粮食减产是肯定的了。粮食减产就意味着今年村里没有多余的粮食。甚至是收上来的粮食都不够大家伙当口粮的。如果这会儿大队长不按规矩办事扣除小哥俩全部或是部分口粮,村里人也不会说大队长做的不对,而且大队长也有这个权利。
至于村民,毕竟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村民们的选择也会更直白。
虽然云团团确信大队长未必能干出这种事,但万一呢?他们老云家的日子在整个云家堡都是数一数二的,嫉妒他家的人大有人在。哪怕老云家损失的那点东西进不了他们的腰包,可损人不利已的事也有人乐此不疲就是了。
分口粮的时候当众闹上一闹,非说不到一岁的孩只能吃奶,今年情况特殊啥的,大队长也得顾及群众意见。
十岁以下的小孩一年也才几十斤的毛粮,将毛粮去了皮,顶多也就二十来斤的口粮。老云家不差这点粮,但这粮却不能以这种方式亏出去。
在村子里生活,是你退了一步就有可能步步退。让那些人得逞一回,说不定下次就总要踩踩你,等他们踩习惯了,你也就别想再翻身了。云吉和云利就要分家单过了,这事要是不上心。除了口粮怕是其他的供给也会受损失。甚至是让人小瞧了他们,将他们的好说话当成好欺负。
今年是多事之秋,也是事赶事。不提口粮供应的事,云海今年要去当兵,口粮肯定不会像往年那般发放了。为了坐实云海当兵的名额,到是可以用云海换那小哥俩,以平村民的嫉妒。
不是云团团太过小心谨慎和小提大作,而是在乡下生活的这十多年,这种事情她看得太多太多了。
所以说不管是什么打算也应该先与大队长那边打声招呼,省得事到临头没个心理准备和应对。
好吧,为小哥俩找大队长只是顺便的,为云海的事找大队长才是主要目的。除此之外,贺之亦这次能请假去省城,云团团也领大队长的情。
上次贺之亦说养鸡,大队长让问云团团,当时云团团便知道大队长这是什么意思了。
贺之亦虽然搬出了知青点,但他户口还是落在知青点的。也就是说别看他现在独自生活,但他却不算独立的一户人。贺之亦提出养鸡这个事,大队长让贺之亦问云团团,其实就是变相的问云团团能不能将贺之亦挂在云团团名下。
没看错,就是云团团名下。
你俩要是最后修成正果了,那自然是新婚俩口子独立起户口本。而贺之青是知青,新的户口户主自然是云团团。
没拿鸡鸭这些,云团团在家里找了找,找出一条去年她办升学宴得的藏青色围巾和她特意留出来的二斤油票去了大队长家。
见了大队长,云团团自是少不了先来一番吹捧恭维,“今儿去镇上找镇长,听说是到下面村子里来了,也没见着人。我明儿就回省城了,只得等招兵的事有消息时再请假回来了。这次回来也没正经在家呆两天,到是明儿要走了才来看二叔。二叔要是有什么事,只管让我大姐发个电报给我。”
上午去镇委大院见镇长,下午回村里见生产队的大队长。且不说云团团是不是真这么忙,只说将大队长和镇长放在同一天见就是一种别类的捧吹。
大队长听了能不高兴?
之后言归正转,云团团也将来意说了,大队长心领神会后两人便点到即止没再往下说。
翌日,云团团收拾了行李却没坐早班车去县城。而是带着云海在桥头镇跑了趟关系后又借了自行车带着云海去了县城。
没去东瓦胡同,而是领着云海托关系见了两个人,之后又趁着时间还早在国营饭店摆了一桌。
请的那两人都是负责征兵的,云团团请他们过来也是想让他们看看云海的身体素质条件。至于请他们帮忙的话,云团团却是只字未提。
有些话说透就没意思了。
眼瞧着征兵季到了,征兵的文件就要发下去了这时候带着亲弟弟请客吃饭,傻子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人家能跟云团团姐弟出来吃这顿饭。除了中间人的面子也是因为这本就不是什么太难办的事。
“其实这次拜托王哥请二位来,除了让二位瞧瞧我家小弟能不能入部队外,主要还是我发现伤残军人退伍后的生活不尽如人意,想要尽一些绵薄之力。”
第70章
来之前不知道云团团是谁,但听说云团团是工农兵大学生,想着这两年的大学生有不少都分配了好工作,多认识个人不吃亏。加之中间人又说云团团人脉广,以后未必没有用到她的地方。
问了一回云团团见他们为了何事,听说就是送弟弟当兵那点事,两人这才见了云团团。
云团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人心和人性的掌握不说炉火纯青也有几分心得体会。知道当兵的人泰半都不喜欢弯弯绕绕,云团团也少了许多奉承,在有目的的试测了几次后,便引着这二人说一回当年当兵上战场的事。
理由都是让她弟向前辈学习经验。
掐着时间往国营饭店走,之后又让二人多说些部队的事。
初次离家的新兵蛋子要注意什么,到了部队又有哪些老兵才知道的规矩。说话间云团团再问一回征兵体检难不难,容不容易过。
为了能入伍当兵,她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光跟着贺之亦和佟有鱼挥锅铲挥菜刀,还因为云团团说当兵以后可能还会挑字好看的人写黑板报,云海又从史胜利那里要了几盒粉笔,没事就在家练习粉笔字。
除此之外,云海听说到了部队还要入党,入党申请书都写了七八份,就怕到了部队憋不出来……
总之是能想到的事,云海都在努力完成。这要是当不上兵,不说云海多失望,就是云团团也得弄明白舍云海而就的旁人到底比云海强在哪?
说得差不多了,云团团又将自己今天的另一个来意道了出来。
她想略尽绵薄之力?
“怎么尽?”
云团团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给云海夹了两筷子肉,一边让云海吃,一边给中间人和那两个分别叫王武,赵大海的人斟了酒。
“来,先走一个。”云团团举杯,摇敬三人,话落便一饮而尽。
三人见云团团将酒干了,自然也不会不喝,纷纷饮尽杯中酒便等着云团团说话。
“咱们这几年搞什么都是什么计划,什么定额的,不光机关单位就是老百姓们的日子都苦着呢。”云团团清了清嗓子对桌上的几人说道:“那些退伍的老兵都是为国家为人民流血流汗才落下的一身伤,国家记得他们,我们也不会忘记他们。可生活不是一腔感恩的心就可以吃饱穿暖的。”
云团团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云海,“吃饱了吗?”
“吃饱了。”云海不知道他三姐为什么突然问他吃没吃饱,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了云团团。
“我今天住在县里,明天直接回学校。时间不早了,你先骑车回家跟奶她们报声平安。”
云海闻言看看云团团再看看桌上的其他人。虽然心里有些不大想走还是懂事的由着他三姐将他支回村了。
等云海走了,王永辉也要起身不想他刚起身就被云团团拦住了。
“王哥上哪去?”云团团伸出手直接将王永辉又摁了回去,“云海没经过事,我怕他嘴不严实再坏了事。等将来进了部队经历一番历练了,也就好了。”
“我看云海的条件不错,过几年能撸出来。”王武点头附和云团团的话,“你看呢?”
见王武问自己,赵大海不由点头赞同战友的话,“我看也没问题。”
二人会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云海当兵的事在他们这个层面不会出现什么阻挠。当然了,二人会这么说除了想知道云团团有什么办法帮助伤残老兵外,也是因为云海确实将自己打磨成了一把利箭。
云团团闻言啥也没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对着二人举杯然后再次一口干掉。
谢意全在这杯酒中。
用手指擦了下唇上酒珠,云团团便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从桥头镇,到金叶县,再到元吉市,光是这三个地方就有七十二家单位食堂……”
伤残老兵有的干不了重活,有的下田都难,自古以为人心向上,人性向下,家里有个伤残儿子/男人。哪怕他们伤的光荣残的壮烈,可那些光荣那些荣耀却不能当日子过。时间长了,父母如何,兄嫂如何,妻子又如何,就算真有数年真心不换的,也有不少生出变故的。所以如何体现自己的价值才是对那些伤残老兵真正的帮衬。
林大的食堂只比村里熬的猪食好一些,其他的食堂就算比林大的好,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了,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多的食堂,每年每月每日需要的物资消耗就是一个极为可观的数字。
“开学的时候我宿舍的一个妹纸跟我说她以前最不爱吃鱼,嫌它腥,可在学校大半年没吃上一口鱼,别提多馋这一口了。我们林大是这样,旁的食堂就算能采购到鱼,怕是次数也不会多。我们村有河流过,每年村里还会组织村民打鱼卖到供销社得了钱充做工分。
我的想法就是以地方征兵处的名义先成立一个退伍老兵村或是一个部门,之后圈条河养鱼养鸭子。鸭子可以养在河里……”
想了想,云团团又补充道:“每到夏天河流就会涨水,附近村落也会时常出现溺水者。可以用防汛以及巡河警示溺水为由在容易造成溺水的区域成立一个救援小组。而这个小组的成员便都是已经退伍的伤残老兵。”
提前与各大食堂打招呼,之后老兵防汛的时候养些鱼和鸭子,既改善了食堂伙食,老兵们也能改善生活。
“为人民服务,身残志不残!”
“这不是投机倒把吗?”王武和赵大海还在想这个主意的可行性,一旁的王永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革委会那帮人怕是不会」干看着的。
云团团扬眉,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事。但是,“虽然成员都是退伍老兵,但这个防汛救援小组却是隶属部队的。他们公然对上部队难道是想叛国不成?”
三人先是被云团团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和嘴上的高帽子逗笑了。随即开始琢磨云团团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由着三人笑,云团团拿出一包贺之亦用纱布做的茶叶包,请国营饭店的服务拿套茶壶和茶杯来,将茶叶包丢到茶壶里,云团团倒了四杯茶。不管旁人喝不喝,她到是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在我看来,这事最难办的就是部队的领导愿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兵出这个头。”其次才是养鱼养鸭子这种稍微专业一些的问题。
至于养的鱼和鸭子怎么销售出去,就是不往食堂送也可以往供销社送。
将销路交给她,她保证几方人马都满意。
好吧,这妞搞出这么一套,惦记的就是区域代理权呢。
“靠村里和政|府给的那些远远不足以提高生活的,想要受人尊重,想要抬头挺胸的做人就得让人看到你的价值。伤了残了不是废物,也是能创造价值的人。这比施舍同情更能让他们找到自我,从而不再自暴自弃。”
“你说的这些我们何尝不知道。我早年有个战友,伤了两条腿,原本离开部队的时候还没一副生活打不倒他的样子,可没两年人就,”王武没往下说,可在坐的都是傻子又如何猜不到结局。
云团团提出来的办法不算什么好办法,可却是最实际的办法。
光是没有占用耕地这一点,就不能全盆否定了。
鸭子养在河里可以吃鱼虾,水草。但鸭子的食量毕竟有限,等那些鱼再长大些,鸭子便是想吃也吃不了了。
鸭子,河鱼,鸭蛋……
只要安排人盯着些,收获就不是问题。
王武与赵大海对视一眼,随即拿过酒瓶将四人的酒杯都斟满酒。虽然什么都没说,只举杯敬云团团和王永辉,却也是向二人表达了一回他们的态度。
云团团见状,放下茶杯拿起酒杯,看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王永辉一眼,直接举着酒杯说道:“我和王哥还都认识几个人,若有用得到咱们的地方只管言语。旁的不敢说,销量不是问题。”
王永辉还没想到云团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举杯陪饮了一杯。之后这个话题放下,云团团又问了一回主食,几人吃了些主食这才散了。
不过散的也是王武和赵大海两个。
“你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云团团笑眯眯的伸出手指,指了个省城的方向,“王哥的姐夫好像是纺织厂负责采购的。下面收上来的鱼,供销社卖的鱼,厂子里采购的鱼,总不会都是一个价。”
王永辉瞬间弄明白了云团团的心思,对云团团比了个大拇指,并又向云团团道了一回谢。
如果他刚刚离开的时候云团团没拦下他。如果刚刚云团团那句话里不带上他,这王永辉是别想挣这份「拼缝」的钱了。
中间商赚差价,赚的不就是脑子和嘴皮子吗?
“我是一年比一年大,还没个正经营生收入。不瞒王哥,我也是穷得快吃土了,不然也不会冒这个险。”云团团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说她弄到了自行车票可到现在还没攒够买自行车的钱,人生不能更苦逼了。
“还差多少,我给你拿就是了。”和云团团一样,王哥也不认为王武他们会放弃这个主意。
“这可使不得。”云团团闻言当即就又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我也是有对象的大姑娘了。”
王永辉一听这话,不由又问了一回云团团她对象是干什么的?
云团团见问到是没瞒着,而是小声的将贺之亦的手艺说了一回。“要是有靠谱的买卖,王哥要多照顾照顾咱们。”
“你这丫头到是捡到宝了。”王永辉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当即就吆喝道:“哪天王哥做东,叫上你家这位咱们好好认识认识。”
别看现在古董什么的不敢拿出来,可那玩意到啥时候都值钱。
“那是你妹夫,确实是应该你做东。”云团团毫不害臊的说完就打了个酒嗝,之后又与王永辉说了两句便回了东瓦胡同。
贺之亦不知道云团团发没发现,她现在是有条件提自己时从来不肯吝啬言词,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跟人提一回她处对象了。
那种被云团团用各种语气提起来的经历,贺之亦能连续好几天都是好心情。
贺之亦昨天就到了县城,先是将两边的屋子都收拾了一回,然后早起去供销社买了些东西,又掐着点去客车站,不想并没有等到云团团,便以为云团团要坐下午那班车来县城。
中午随便对付了一点,贺之亦就开始对新收上来的古画进行修复,掐着时间再去客车站时就在国营饭店门口看见了在里面吃饭的云团团和云海。
见到云海,贺之亦下意识的朝一旁躲了躲……
云团团没醉,但见到贺之亦的时候还「醉得一塌糊涂」的扑到了人家怀里。
又是伸手摸人家的脸,又是亲人家的下巴,之后又嘻嘻笑的跑回了自己屋子。
贺之亦被云团团这么一闹,整张脸都红透了,又羞又窘又难掩欢喜的想要云团团继续和闹他。
云团团闹完人就跑屋里装睡去了,贺之亦站在院子里散了散热,才佯装镇定的进了屋子。
这个时节没有什么花了,因屋子长时间不住人多少有些味道,贺之亦便在煮热水的时候抓了一把茶叶进去,准备用茶叶的香气熏屋子。
茶叶在水中不停翻滚,特有的香味弥漫在整间屋子里。原本就不困的云团团这会儿...更清醒了。
想到自己刚刚装醉干的事,云团团立马将脑袋往枕头底下藏了藏。
不行,她得醉着。
第71章
缩在龟壳里,云团团还一脸捡到钱一般的用手去摸自己的唇。这一刻嘴角上扬,仿佛一颗心都在飞翔。
不知想到什么,云团团脸上的笑容就僵了一下。
贺之亦不会生气吧?
要是贺之亦生气了,她...那就让他将便宜占回去啦。
嘻嘻——
贺之亦走进来就看到云团团顶着枕头斜躺在炕上不说,还咬着手指在那里傻笑。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云团团在笑什么,贺之亦刚刚才降温的脸又烧了起来。
走到云团团身边坐下,贺之亦看一眼云团团,脸就又红上一个颜色,几分钟后贺之亦才伸出手,轻轻用手指碰了碰云团团的膝盖骨。
枕头在炕里,云团团又是头朝里趴在炕上,想要碰云团团的胳膊,贺之亦要么脱鞋上炕要么就是坐在炕边然后半趴着往里面伸胳膊,那个样子很像是,很像是...反正无论哪一种在贺之亦看来都有些不太好。
所以用手指去碰云团团的膝盖不光是贺之亦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的最佳位置,也是他唯一会选择的地方了。
他是想要和云团团长长久久的过日子,云团团...抿唇轻笑的伸手在自己唇上碰了下,贺之亦心里甜滋滋的。
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想到这里,贺之亦又伸手推了推云团团的膝盖。
云团团难得有些羞,双手捂着脸还装出一副很硬气的样子,“别闹,醉着呢。”
如何看不出来云团团这会的气势有多虚呢?
见她这副样子贺之亦有些想笑,脑子里一会儿是云团团那些让他这个听的人都觉得好尴尬好羞耻的奉承言论。一会儿是刚刚抱着他的一幕,一会儿又是云团团现在的样子。“我熬了老鸭白果汤,昨天晚上做的酸辣萝卜也可以吃了,你要不要吃了再睡?”
“要。”
不说嘴馋不馋的话,只说那个老鸭白果汤肯定是贺之亦特意为自己煲的。光是想到这里,云团团就舍不得拒绝他了。
贺之亦得了话便带着一脸浅笑去厨房端汤,云团团一直听着贺之亦走出去这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开始时面上还有点偷了鸡的小狐狸样。但眨眼间这丫头就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一副倍理直气壮模样的站了起来。
他们是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的正常男女朋友,抱一下怎么了?亲一下又怎么了?
不给她亲,难道还要留给那些三四五亲?
她没错!
于是没错的云团团又小跑着出去上了一次旱厕,回来又来到贺之亦跟前各种甜言蜜语的拿蜂蜜忽悠人。
看着话里话外还透露了一点「我没错,你要是生气你就是无理取闹」的云团团,贺之亦真就被她闹得有点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