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说你做错了呀。
“能成吗?”听到云团团将她今天的行程说了一回后,贺之亦不无担心的说道:“今年比去年闹的还凶,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这事要想成那还得部队和地方沟通,不成还好,就怕成了他们再将我丢过墙,我就整一个为他人做嫁衣了。”云团团耸肩,“如果这事成了,那我就拉上一伙人将销倍揽下来,我做一级代理商,让那些人做二级……多少能挣些拼缝的钱吧。”
想到手里的自行车票,云团团又从贺之亦身后抱住了他。
贺之亦正在将酸辣萝卜切成片,见云团团这么说又做这副样子,不由心念一动的问云团团,“是不是缺钱了?”
“够花。”云团团用额头点贺之亦的背,“谁还会嫌钱咬手呀。”
“是想买什么吗?”见量差不多了,贺之亦就将刀放下,一边不紧不慢的装盘,一边温柔的问云团团。
“我想在省城给你买套房子,想天天看见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象怎么这么好。将你一个人留在村里我不放心,你在县城住着我更不放心。”
好大一张饼就这么脱口而出,好悬没将贺之亦噎着。
大晚上的,要不要这么甜呀。
想告诉云团团自己也可以在省城买房,她不需要那么辛苦的。但张了张嘴,贺之亦却还是没将这句话说出来。
他心疼她,但也更应该尊重她的努力。
“那就买个小一点的吧。”想是这么想,但贺之亦还是没忍住的对云团团说道:“到时候我也在你旁边买一套,还像县里这样。”
原本就是哄贺之亦的话,没想到贺之亦当真了,云团团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过...贺之亦的这个回答也确实很棒。先记下来,等回头互联网起来了,就将这句话发到网上去,看那些渣男还敢不敢乱画饼了。
他们俩的对话...可以弄成房地产推销gg呀。
这一波,男女通杀!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云团团松开贺之亦的腰,接过他手里装酸辣萝卜的盘子,一边从里面拿起一片萝卜片一边对这段话进行了结束语,“买房子不如买地皮划算。”
她将来可以将地皮卖给开发商,买的地皮越多挣得就越多,之后再用卖地皮的钱入股开发商的项目或是直接置换楼房小区……
云团团正坐着她的发财梦呢,一旁的贺之亦却用一种非常赞同的语气赞同云团团买地皮的想法。
房子还是按自己心意盖的最舒服。
像村里那套房子,因是按着他的要求做的格局,住的别提多顺心顺手了。
“你说对。”
云团团得意一笑,“是吧。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办笨事。”
“嗯。”贺之亦怕烫到云团团,便轻轻将云团团朝一侧推了下,然后才端起砂锅往屋里走。
得到认同,跟着贺之亦的脚步进屋子的云团团笑容灿烂,一副已经买到地皮的样子。
说的都不是一件事,可俩人都因为这个话题得到了某种非常单纯的快乐。
老鸭白果汤熬得正是时候,配上酸辣萝卜整个一绝配。
旁人家的酸辣萝卜就极少有切成片的,也就是贺之亦讲究。配粥要切丁,配汤要切片,配饽饽和饼什么的要切丝。
此时将切得薄薄的萝卜片放在汤勺里,然后再舀一勺汤...“好吃!”
贺之亦没给云团团盛多少鸭肉,小碗里只有两块拇指那么大的鸭肉和几个白果。见云团团一会儿功夫就将这一小碗的东西都用了,也没再给她盛。
他第一次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就看见她带着云海在里面与人吃饭说笑。第二次从国营饭店路过的时候,云海已经离开了,却正好看见她举杯豪饮的样子。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再次「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正好看见她终于吃上主食了。
在街上等了一会儿,看她送走了两个人后又跟留下的人站在门口说话。
想到她对人说妹夫这个词,贺之亦的眼睛里便满是星光。
看着她脚步轻快的往东瓦胡同走,贺之亦也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就像头一次见她喝多了酒那般安安静静的走在她与云海身后。
见她先回了自己那边,等到她进了院子才快走几步进入胡同,打开2号院的大门……
知道她晚上不光喝了酒还吃了主食,贺之亦只给云团团盛了碗汤就结束了这顿加餐。不想贺之亦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却被云团团叫住了,“你晚上就吃这点?”
云团团知道贺之亦肯定没吃晚饭,现在就陪自己喝了碗汤便准备收拾桌子,云团团多少有些不太赞同贺之亦这种伤胃行为。
“我再去下碗面。”不用云团团再说什么,贺之亦便弄懂了云团团的意思。虽然他自己没感觉饿,却爱极了云团团的关心。
这还差不多。
于是贺之亦又起身去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挂面回来,不过想着云团团的生活习惯还多下了几根。
于是贺之亦吃了一整面,云团团又陪着吃了两三口。然后两人一块拿着脏碗脏碟子去厨房。从来不关心自己手的那个靠着墙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那个对自己的手极度上心的人说着话。
但气氛却美好得一塌糊涂。
县城有电灯,并不耽误贺之亦做事,云团团坐在他对面看他小心翼翼的往画上浇水,整张脸都变了。
“这不是普通水。”贺之亦抬头拿工具时就看见云团团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手边的水壶,不由笑道:“我幼时曾见祖父修复一本古书,当时为了挑页还要放在锅里煮上一回。”
那本古书破损太过严重,就像是一块霉烂的薄砖。用了许多修复手段,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将那本书弄出个七七八八来,而那一年也正是他见识手艺技艺最多的一年。
低头看一眼手上的古画,贺之亦觉得跟祖父相比,他就是个不入流的装裱匠。
至于他的亲生父亲...贺之亦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一个奉子结婚又跟人私奔,最后死在私奔路上的人想太多都是情绪浪费。他不曾爱过自己,自己也不曾得到丁点父爱,这么一想,也蛮公平的。
收回心神,贺之亦语气温柔的问云团团:“是不是很无聊?”
摇头,云团团俏皮的对贺之亦笑,“我觉得很好看呀。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现在是内行的家属了,将来出去与人说话的时候也能唬弄唬弄那些纯外行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要是无聊我就自己走了。”
说完又可爱的对贺之亦眨了眨眼,“我又不用你提着灯笼送我回家,客气什么?哎呦,让贺神替我打灯笼这事我可得小心藏着,让你们这行的人知道了肯宁要说我糟蹋了一双千金手?哈哈——”
贺之亦:边有这么一个会说话还特别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人,着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古人一直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后来还将这句话弄成了聊斋故事。小贺同志,你经常修复古画,会不会有一天画上的美人跑出来对你来个大恩不言谢,小女子要以身相许呀?”
云团团搞怪的紧,说最后一句话时竟然还学古时女子的一些礼仪对着贺之亦行了个不伦不类的万福礼。原本因为云团团在身边心情就极好的贺之亦这会儿也不由被她逗得大笑起来。
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一天天的都想了啥。
九十点钟,云团团见贺之亦还在忙便打着哈欠回了隔壁。
隔壁也是满室的茶香不说,连炕都烧得洽到好处。
既不那么热,也不那么凉。
将被子从炕柜里拿出来时,还有个茶包一并掉了出来。
知道这是贺之亦放的,云团团也就是笑了一下便将那茶包又丢进了炕柜里。
铺好了炕,云团团才穿了双拖鞋去灶台。
锅里有热水,倒些出来洗漱,再兑些水进洗脚的木盆里。
泡了一会儿脚,云团团也没立时将洗脚水倒了,而是一个转身就爬进了被窝。
反正一个人住,明天再倒也是一样的。
一觉睡到早上九点,云团团趴在炕上想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天是越来越凉了,之前穿单裤,现在单裤里面还要穿一条线裤才行,说不定用不上半个月就得穿毛裤了。
在他们这边线裤说的就是衬裤,是贴身穿的。但在其他地方线裤则是毛线织出来的那种他们叫毛裤的保暖装备。
又与贺之亦在家里歪了一整天,这一天云团团不是看贺之亦做事,就是吃着贺之亦做的小零嘴在那里写写画画。
因天气转凉,古画的修复工作也变慢了许多,云团团见状便决定先回学校打过卡再回来。
我觉得男主最好的地方就应该是尊重女主,不干涉女主,不以爱为名对女主进行各种束缚。
学校和十一放假前没两样,可能是时间太短所以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吧。
对于云团团又一次晚了几天才返校的行为,别说她宿舍的妹纸们了,就是整个班级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光如此,他们学校像云团团这样的「不良学生」还有不少没返校的呢。
比如纪家强,比如朴不凡……
上了两天课,领了十月份的五块钱生活补助,云团团便又撤了。去供销社买了些吃的用的大包小裹的回了县城。
到了县城,直接将东西送到隔壁就不管了。
贺之亦见状一边查看袋子里都有什么,一边问云团团一会儿要吃什么。
古画还有一点就修复好了,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卷起来装盒了。贺之亦准备后天和云团团去省城,将画交了,将尾款结了,再在省城陪云团团一天就回云家堡。
若是放在以前,修复这样一幅画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得让雇主觉得物有所值,这个钱没白花。现在时节不对,这画放在手里就是个定时/炸/弹,早就交出去早安心。
“我跟大队长请假的时候,他提了一句十月中下旬收地的话。”
所以虽然是请假出来的,但也必须在收地前赶回去参加集体劳动。
云团团闻言,略带心疼的看了一眼贺之亦那双保养得极好的手。
“他说这话肯定是点你呢。回就回吧,反正你也不指望地里那点工分过日子,咱们就怎么轻省怎么来,千万别弄伤了手。”跳下炕沿,云团团在那袋子里找了找,找出一盒万紫千红的润肤脂来,“我听说这个比友谊护手更好些,就给你买了一盒。”
友谊雪花膏到底是擦脸的玩意,油性没这个万紫千红的大,护手嘛,应该是更润的更好吧。
不过谁知道呢。
反正好不好用她负责买,贺之亦负责用。
“怎么又带了鸡鸭来?”看到袋子最下面还有鸡和鸭子,贺之亦不由问道:“是想吃了吗?”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是想着多给你准备点吃的。”云团团摇头,“我多给你准备一些,知道你这里什么都不缺,我这心里就能多几分安心。不然我在学校总会惦记你吃不好睡不好的,都没心思学习了。”
贺之亦扛住了云团团这波微甜的攻击后,便跟云团团商量:“我村里还有些吃的,这鸡鸭我做成风干鸡。放得住,以后什么时候过来了也有的吃。”
顿了顿,贺之亦又想到,“等地收了,生产队也没什么要紧的活了,到时我来县城住,等你放假回村了咱们再一块回去。”
那你还不如留在村里呢。
“这要是在省城有套自己的房子,你不就能在省城陪我了吗?”云团团点头又说道:“你要是住在县城这边,那找你的人找不到你怎么办?”
还真就是这样。
见贺之亦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云团团给了他几分钟琢磨这事,又继续说道:“你在这里我也未必能经常过来,不过来吧,你一个人在这边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顾不上,还得见天的惦记你。过来吧,又不一定有时间。要我说,与其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宅子你还不如回村去。
我奶稀罕你,我爸我妈也喜欢你,我不在家我奶和我哥他们肯定会时不时的去看看你。有他们在,我也多少能放心些。再一个,也有我的一点小私心。”
“什么?”
“等嫂子们出了月子,肯定就要搬出老宅单门顶户过日子。孩子小离不了人,越往后天就越冷,我嫂子们肯定不能经常回老宅这边。我两个哥哥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也不得空多走动。
我大姐嫁到镇上,二姐又在镇里上班,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见回来两趟,等云海去当兵了,家里就只剩下我奶他们三个,怕是也不适应呢。你在村子里,前后院的住着,时不时的帮我过去看一眼,也让他们帮我看看你,我既放心你了,也放心了他们,岂不一举多得,两相便宜?”
贺之亦就发现云团团要想说服一个人,就很少有人会拿不下来。原本他都准备再回村后去趟邮局,跟邮局的所长说一声,以后他的信件和电报单都暂放邮局,他每隔三五天回镇子一趟,有就顺便取了。
不想在听了云团团的这一番说词后贺之亦便觉得他真得住在村子里。
不住在村子里都对不住云团团这份心。
云团团坐了三个多小时车来县城见贺之亦,她是早上离开的学校,这会儿正好是中午了。
云团团刚还说不想吃什么,可最后还是点了一道铁锅炖,并且跟贺之亦说特别爱吃一锅出的细长麻花样饼子。
云团团这回给贺之亦拿了五十多枚鸡蛋,陪着贺之亦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云团团还跟贺之亦回忆了一回他俩在村委大院吃烤鸡蛋的一幕。
贺之亦闻言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云团团,便拿了个盆洗了几个鸡蛋,按着云团团上次的做法将鸡蛋丢进灶坑里。
说到那天的事,贺之亦不由想到了崔星辉。
“知道崔星辉在哪服刑吗?”桥头镇和金叶县都没有监狱,所以崔星辉最后会被送到哪,贺之亦也不清楚。
因那之后发生了不少事,贺之亦还真没怎么想起崔星辉来。这会儿云团团提起了崔星辉,贺之亦不由也问了一嘴。
“省城吧。”全省就那里有监狱,要关也只能关那里。说完看向贺之亦一边琢磨自己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一边问贺之亦问这个做什么。
贺之亦切了一块五香豆干喂云团团,见云团团吃得香才笑道:“就是随口一问。”
并不是。
他长这么大,唯有现在的日子才是过得最幸福满足的。所以他不愿再跟崔星辉计较那些前尘往事。他希望崔星辉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但很显然崔星辉出狱后还是会回到云家堡来。
他想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延长崔星辉的刑期。
崔星辉性格阴损记仇,偶尔还有些暴躁冲动。他回来后肯定会报复自己,这一点就是怀疑地球是方的都不需要怀疑他对崔星辉的了解。而且以他对崔星辉的了解,他可能不光会报复他,还会报复云团团和她的家人。那...贺之亦笑了笑,他准备给崔星辉邮寄一本语录,并附赠一份装裱过的「改正自新,重新做人」的字。
以崔星辉的性子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撕毁这幅提他名字的字,越想越气间语录也未必能够幸免于难。
服刑期间毁损语录,这样的恶劣行为……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崔星辉咬不咬这鱼饵那就看他自己的了。如果崔星辉这都忍下来了,那他就真的不再怀疑「改造」的力量了。
心里有了主意,贺之亦又切了一块豆干喂云团团。
早在知道云团团喜欢这些五香卤味时,贺之亦就仔细研究了一回。前天云团团去学校,他就抽空去了趟供销社和药店将需要的都买了回来。可惜卤汤做好了,能下的菜却不多。
吃了两块豆干的云团团又吃了一个烤鸡蛋,之后就坐在贺之亦特意搬到厨房的的小桌椅前陪着贺之亦说话。
前几次云团团只能站在厨房,这次鸟枪换炮竟还捞到了坐,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瞧,她挑男人的眼光多好呀。
她挑男人的眼光确实还不错,只可惜这个男人对围着大铁锅在厨房吃饭非常抵触,于是两人又端着饭菜回了屋子。
想起老云家现在都已经在炕桌上吃饭了,贺之亦也没再坚持用地桌吃饭。将饭菜放在炕桌上,又将云团团拿回来的水果洗了些装盘放到炕桌上,这才与云团团坐在炕上围着炕桌吃这顿时间微微有些晚的午饭。
饭毕,云团团一直拉着贺之亦吃过水果又喝过茶才放他下地收拾炕桌和厨房。
其实贺之亦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习惯也非常好,不少人做完饭厨房脏乱一片,可贺之亦却是随着做随着收拾,做完饭的厨房跟没做前也不差什么。不过这人的洁癖多少有些重,吃过饭刷好碗筷后一定会再用抹布将厨房从头擦一遍。
然后再将那块抹布大力搓洗。
哦,不是一块抹布,是几块分工不同的抹布。
这一次,云团团没跟着贺之亦去厨房而是留在了屋里,她将找到的元吉市地图摊在炕上。然后整个人半趴在炕上研究了好半天的地图。等到贺之亦都洗完手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云团团半压着一张地图躺在炕上。
很奇葩的躺法。
双手放在脑后,铅笔用鼻子和上嘴唇夹着,双脚朝天,双腿贴墙。然其半上身却还在炕上,整个人就像挨着墙和炕的一个大写的「L」。
“这是练什么功呢?”贺之亦看云团团是带着滤镜的,哪怕这么搞笑奇葩的躺法在贺之亦这里也可爱的紧。拿起炕沿处放着的暖壶,一边往茶壶里倒热水,一边笑着与云团团说话,“刚吃完饭你就窝肚子,小心岔气。”
暖壶有点漏水,贺之亦将暖壶放在一个他特意拿来接水的盘子上后又用炕桌一角放着的抹布擦了两下桌子。见云团团先是将笔直贴着墙的腿缩回来,再听话的翻了个身团着趴在炕上,贺之亦眼底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这会儿又像只小猫了。
不对,应该是一只大胖猫。
就在云团团与贺之亦过家家的时候,席征抹了一把脸上沾了血的泥水,忿恨的在心底嘀咕:
应该将那丫头带来的。
跟你们说,这个L型的姿势作者小时候经常弄。
看着身上的伤口不停的留着血,席征不禁苦笑。
和云团团分开后,专案小组兵分三队,其他的专案组成员带人去突袭纪家强供出来的那两条线。而席征则与赵队等人顺着朴不凡提供的那条线追了过来。
因有上次的失败经验,赵队并没有派女警配合席征行动,而是让席征借由朴不凡这层关系打入内部,以期获得更多的线索以及挖掘出更多的上下家和那些被拐卖的妇女下落。原本一切都极为顺利,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败在了人性本恶上。
那群人贩子极为狡猾,他们并不相信陌生的席征。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却用了一种介于相信和不相信之间的态度留下了送口信顺便投奔而来的席征。
狡兔三窟,这帮人直接通过多年前挖的穿山密道带着席征转移到了秘密据点。而这些人的转移方式也让席征与赵队等人彻底断了关系。
想要知道席征是不是公安,这群人贩子便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去试探席征,没想到这一次还真就试了出来。
人之所以是人那是因为人不行畜生之事,那群人贩子用还没出手的货招待席征,这本身就是一种畜生行为。在参观了两处关押妇女儿童的牢房,席征以不喜女色的姿态拒绝了人贩子的盛情款待后。然后那帮混蛋就送了席征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男孩「随便玩玩」……
干坏事也需要智商,而犯罪份子的智商就算没高出普通人多少,那肯定也没有蠢货就是了。跟一群有智商且不折手段,没有人性的犯罪份子斗心眼...人性和道德底线这种东西就是最大的破绽。
可以说你们斗的就从来不是心智,而是德行。
就好比席征吧,他不知道那男孩的身份,只看他被那些人贩子从牢房里提出来,并且一身任谁看了都惨不忍睹的伤时,心就软了一半。
当席征看到人贩子当着他的面对路珈进行殴打,路珈抓着他的裤腿求他时,你让席征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
而这个男孩是谁呢?
他叫路珈,是被拐妇女被人贩子糟蹋后又没及时出货而生下来的孩子。
他是受害人的孩子,他也是人贩子的儿子。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日夜受人贩子熏陶,将来未尝不是这一行的骨干力量。
此时的席征还不知道路珈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对一个孩子做什么,不是吗?原想让路珈配合他演场戏,一起将这些坏蛋绳之以法,不想...可以说饶是席征再谨慎,在面对如此狡猾的人贩子时也不得不败北。
别说席征会败北了,面对这种案子无论换谁来都是一样的闹心。
换个女警来,肯定会被那帮人「验货」。挣扎吧,必然会漏馅。不挣扎吧,难道还真让自己被狗啃?说不定舍已为人一回,人家完事后还会来一句就这样呀,女警也不过如此的锥心之语。
换个男警来,人家就拿这些货试探你。说自己不能人道吧,人家立马就怀疑你的身份。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吧...那得了,送你个男孩玩也是一样的。
坏人能坏到什么程度,你根本无法想像。
你说不派人进来了直接大军压境来个大围剿?
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做好这些人抵死不交待的心理准备。
如此一来那些上线下线,那些买家和那些被拐贩的妇女儿童就彻底断了线索,再难找到了。种种考虑后,这也是为了什么专案小组要兵分三路的原因了。
三路人,一路直接抓捕,连夜审讯。
一路打草惊蛇,顺藤摸瓜。
一路打入内部,釜底抽薪。
这边席征被一番毒打后关进了一个专门调教被拐妇女的地下山洞里。
凡是不听话的货都会被关在这里受尽折磨,多少年下来这里不光血迹斑斑,还有深深白骨。
到了这个田地,职业操守都不曾动摇一丝一毫的席征并不认为做人有什么错。但让席征愤怒至极的是那群人贩子竟然还当着他这个警察的面,用挑衅的姿态在这处山洞里行恶。为了阻止他们再次被毒打的时候,席征就有一个念头:
这特么要是云团团在这里,能全都给你们拍到墙上当画看。
还是粉碎性骨折的那种拍法。
当然了,还有件事也让席征完全无法接受。
那就是他被关进来后知道了路珈的身份,而路珈竟然一边拿着俩破馒头跟他说对不起,一边说什么他不能让自己逃出去。如果他逃出去了,不光爸爸完了,他也完了。
还说马上就要征兵了,他还想要去当兵什么什么的。
我的个妈呀,你还想当兵?
当时听到这句话时,席征先是怔了片刻。随即伸手拍额,一脸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样子。
如今的警员一部分是部队转业的,一部分是警校毕业的,也就是说这小子要是真去当兵了,他是有机会转业成警察的。
媳妇怀孕了,他虽然不重男轻女吧,可还是想要有个儿子将来继承他的警察事业。想想吧,也许多年后,他儿子会和人贩子的儿子一起当警察。想到他儿子一脸骄傲的说我爸是烈士时,路珈点头说——「我知道,说起这事你还得感谢我。因为没有我和我爸你老子也当不成烈士」…想想那个画面吧,美好让想到那个画面的席征都如遭雷劈。
噼里啪啦,外焦里嫩!
“我一直想要离开这个家,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有什么办法呢?”路珈将馒头抛给席征,见席征并没有不接而是拿起馒头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脸上多少带着点失望和轻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出身又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凭什么不原谅他。
“别别别,我只是个人,还当不成好人。而且我也没权利原谅你。对了,十六周岁了吧?放心,国法|会教你做人的。”差点被馒头噎住的席征才不会在这种时候跟个小屁孩赌气呢。等两个馒头下肚,席征也有了些力气。不过他被毒打的伤口却已经开始化脓了。
他跟赵队他们失去了联系,也许赵队他们会跟着征兵处的人混进村子,现在就是不知道赵队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了。
能活着谁想死呢。
可要是必须得死,那他也得维持风度形象,死的像个爷们。
不过他的生死都是小事,这群狡猾的人贩子却不能放跑任何一个。
看一眼四周的血迹和白骨,席征摇头。不不不,这已经不是人贩子而是杀人犯了。
路珈的脾气并不好,甚至有些自卑和愤世嫉俗。听到席征这话,他猛的站起身,一脸愤慨的痛斥席征的无知。
你以为这些年就只有我一个人出生吗?
不是的。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们就是一群畜生,只因为我长的最像我爸,还是个男孩才被留了下来,其他的都卖了。
“哦,卖了呀。”席征闻言打了个哈欠随即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可都是受害人呢。”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路珈是罪犯同伙。
路珈抿唇,做了两个深呼吸又想跟席征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转头走了。
回到住处看了一眼犹如老妪的生母,一脸嫌弃的推开她进了自己的屋子。
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路珈既厌恶又嫌弃。甚至是因为要照顾他才没被卖掉这一点更让路珈在对待生母的时候态度更加的高高在上和恶劣。
留仙村三面环山,是一处极为偏僻却又安静祥和的小村庄,长住人口不足三百人。路珈与他的生母就生活在这里。他们居住的地方离后山很近,而最近的那户人家也姓路。
户主路定邦虽然只是一个快五十的男人,但他却娶了个如花似玉正值妙龄的漂亮媳妇,前几年他那个媳妇还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