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不凡:“……”
别说你怕我会再出意外了,我自己也怕呢。
云团团给出的理由过于强大,纪家强竟然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并且当真说了一个地址和联系人给云团团。
席征眸光微冷,将纪家强给的地址和联系人牢牢记在心里。而云团团虽然达到了目的,却还嫌不够的问道:“你就没有近一点的亲戚吗?这么远的地方,来回多少时间呀?路上的开销算谁的呀。对了,你再给我写个欠条,不然我大老远跑去了他们不认帐怎么办?我跟你们说,要是不叫我满意了,我就去革委会告你们耍流氓,还要我去学校的教委办公室举报你们,让你们连学都上不了。哼!我可认识不少人呢,派出所我也有熟人的。”
此时此刻云团团的那副嘴脸怕是带着滤镜看她的贺之亦都要嫌弃了,更别提早就对她烦得不要不要的纪家强等人。
纪家强心中嗤笑,腹诽道:你特么真要是去了我「老家」,还想再回来?
做梦还比较快。
被云团团这种态度弄得大脑略微短路的纪家强当即又给了云团团一个地址和联系人,并且按着云团团的意思在她写的欠条上用左手签了个名,并且走到王利跟前用他腿上流出来的血当印泥按了手印。
得了两个地址和联系人的云团团见好就收,席征也觉得可以先将纪家强他们留在半路给专案小组其他人继续审问,他们与朴不凡上路,说不定还有些收获。
其实两人还不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能知道两个走货联络点就已经算是组织里的骨干了,便是将满清十大酷刑用在他们身上也是审不出什么来了。
至于朴不凡...他与纪家强是一条线上的人,与纪家强相比所知只少不多。
看看纪家强几人的伤,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欠条和脑子里的联络点。不管怎么样,遭了这么一回罪,大家都不算全无收获。
那么大的捕兽夹子一上,王利的腿骨肯定断了,这会儿晕过去也好,省得清醒着承受疼痛。
王利伤的是腿还不像纪家强伤的是手,所以在行动上非常受限。再加上现在还光着腿穿围裙的假三江,他们俩肯定是没办法再往下走了。
纪家强伤的是手,可这一两天在毛驴车上颠来颠去的,也让纪家强担心自己的手会错位。也因此,纪家强便有了退意。只是看着这白白嫩嫩的新货,现在放弃又贼特么可惜。
正好云团团又表现出一副贪财的德行,不由让纪家强有了个冒险又大胆的想法。
就让这货,自己送货上门!
当然了,那是如果再出现什么邪门事件,朴不凡和陈英都不能陪同的情况下。
「进京小队」出了这样的意外,觉也不用睡了,一行人直接收拾东西,再将王利抬到驴车上往最近的城镇走。
此时华|国人口还没有后世十几二十亿那么多。七八亿的人口基数也让华|国现在的绿化面积是后世的几倍,他们昨天原本就停在一处道两边都是山的公路边。此处山林环绕,未尝没有野兽出没,这也是他们晚上安排人守夜的主要原因。
现在还不到凌晨一点,夜黑不见五指,只能靠手电筒和火把照明赶路。因照明有限,所以驴车走的也不快。两点多的时候他们还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狂奔,竟又下起了雨来。
云团团看着道路两旁被夜风和雨水打得摇来晃去的树枝,脑子里全是后世看的那些鬼片。
话说鬼什么的为什么要穿一身白在漆黑的夜里飘荡呢?
十月份了,真应了那句一场秋雨一场凉。云团团冻得打了个哆嗦,还特别善意的提醒纪家强,石膏也许怕淋雨。
纪家强闻言没搭理云团团,而是拿了车里的被子披在身上。
云团团见状也连忙将被子打开,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尾的包上。席征在赶车,见状还让云团团别太没眼力见,他也冷着呢。
云团团抽了下嘴角,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再看看盖在伤患身上的被子。当即扯下假三江身上的被子给了席征。
光着大腿穿着围裙的假三江气急败坏的伸手去抢,手刚伸过来就被云团团拍了一下。
怕再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云团团只用了一点点力气,可还是将假三江的爪子拍红了。疼得呲牙咧嘴的假三江只得忿忿收回手。
雨越下越大,没过多久被子就全都被淋湿了,不过湿被子虽然沉了些但搭在肩上却也保暖,所以几人都不曾将被子拿下来。
四点多时,原本这个时辰天也应该有点亮光了。但可能是下雨的缘故,天色仍然很暗。不过却再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了。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几个小时仍不见城镇也让几人着急不已。若不是只有这么一条路他们还得以为他们走错路了呢。
“你会不会赶车呀。”发现席征赶车总让车身靠一边,路旁伸出来的树枝总会刮到她身上。再一次躲过横枝的云团团一边骂他,一边夺过他手中的鞭子跟他换位置。
接过赶车的活,云团团就控制驴车走路中间,一边赶车还一边飞快打量越来越窄的路。
也不是说路变窄了,而是路与山璧之间的距离变窄了。
看到这种情况,云团团不由担心的问身侧的席征,“你说这么大的雨不会山体滑坡泥石流吧?”
席征闻言心里「咯噔」了一声,大声喊道:“你可想点好的吧。”
他媳妇还等着他回去呢。
两人的对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坐在后面的纪家强和朴不凡等人,若说以前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衰,可现在...
“停车!”
云团团闻言连忙勒住绳子,一边回头一边还在脑中想着什么事。
驴车停住了,纪家强又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对上云团团和席征看过来的视线,纪家强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撒尿便蹭下驴车去后面解手了。
假三江冻了一路,也因冷而有些尿急,于是也跟着下去了。
两人走到驴车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便面朝山壁的准备解裤子,云团团见状连忙转回头,一边看前路,一边抬头顺着山壁往上看。
这要是掉下几块石头...云团团打了个哆嗦,随即又摇了摇头,不敢往下想了。
“还冷呀?”席征转头就看见云团团打哆嗦,不由担心的说道,“一会儿到了医院,你多接点热水喝。”
“又是热水。”云团团这会儿也不跟席征玩那套虚的了,直接对席征的话表示了嫌疑,“你们男人是不是以为热水就是万能的呀?我跟你说,男人呀不要动不动就热水热水的,有功夫你就多出力,没功夫你就多给钱,你有事没事多发几个红包比让人喝热水有诚意。”
车上的朴不凡闻言则直接在云团团身后撇了两下嘴,心中更加认定云团团拜金了。而席征则是想到了云团团说这话是不是她对象让她喝热水了还是给她发红包了。
因车上还有犯罪份子嫌疑人所以席征就是想要调侃云团团几句也不敢暴露太多消息。此时听到云团团这么说,就「呵呵」了两声,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
见席征这副样子,云团团又要说话不想身后就传出闷哼声和几下重物落地的声音。云团团连忙收音与车上的人回头,然后就发现纪家强和假三江双双倒在了地上,而他们身边和身上则有几块沾血的石头。
大石头。
云团团:“……”
席征:“……”
朴不凡:“……”
朴不凡整个人都傻了,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驴车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不远处躺着的两个人。云团团也不敢动,一边后怕的浑身发抖,一边又没办法移开视线,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纪家强和假三江的方向。
席征反应最快,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就跳下驴车朝那边跑了过去。
虽然这些人贩子都该死,可这都还没审讯呢,咋能说死就死。
然而事实还是让席征失望了。
石头从山顶落下来又直直砸中在山下小便的纪家强二人头上...就是普通一块石头落在人头上也会将人砸出个好歹,更不说山顶的落石还有重量和速度加持了。
而且看纪家强脸上的血迹和被砸得变形的脸,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那一瞬间他还抬起了头……
分别检查了一回纪家强和假三江,席征蹲在那里对云团团和朴不凡摇了摇头。
朴不凡瞬间萎顿的矮了身子,云团团则单手捂着嘴,略带惊恐又不敢置信的看向席征的方向。
这就...凉了?
真的凉了?
就就就因为随地大小便?
席征点头,叹气,起身,动作一气呵成。他也没想到这一趟旅程会这么艰难。
出了这样的事,三个清醒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原路返回?
对了,这两人的尸体要怎么办?
是抬上驴车还是放任不管?
计划完全脱轨了。
云团团与席征对视一眼,又齐齐将视线转向朴不凡。
还是你来做这个主吧。
如果警察在这里,朴不凡可能都会直接扑过去自首并且寻求警方保护,可惜这里只有一个...扫把星。
此时此刻,朴不凡的脑子是懵的,腿是腿软了。他看看前路,仿佛前面有只更凶猛野兽正等着拆他入腹。他看看来路,仿佛来路已经变成了断桥废墟,已经无路可退。
这一刻,朴不凡心里进退两难。
别说他了,云团团都不敢再往前走了。
能掉几块石头砸凉纪家强,前面未必没有等着送走他们的石头。可往回走...她觉得那也需要一定的勇气。
“要不,”云团团小声说道:“咱们等雨停了再走吧?”
朴不凡:就问人贩子活着走进监狱的希望有多大?
突然有一种自己是女主角的感觉了。
靠着毛驴坐在临时棚子里,云团团一边从书包里拿鸡蛋吃一边在心底感慨了这么一句。
就在刚刚朴不凡和席征采纳了云团团的建议,他们先将王利抬下驴车,又将系毛驴的鞍子解开,云团团和席征将马板立斜立山壁处搭了个临时棚子。即有了挡雨之所,也能有效的预防一下山石滚落。
不过犹由于空间并不大,加之清醒的三人还都没有同情心。所以王利只脑子在里面,整个身子都在外面。
相比之下,毛驴的待遇都比他强了不少。
因为云团团心疼毛驴,怕毛驴受伤受凉,加之她还想将毛驴当靠枕。所以毛驴是整头驴都进到了临时棚子里的。
“给我一个呗。”席征也饿了,一边就着雨水吃受湿的饼干一边看云团团美滋滋的吃鸡蛋。
云团团看了一眼朴不凡的方向,“一块钱一个。”
“一块钱?你咋不去抢呢?”席征叫了一声,对云团团这种趁火打劫行为表示了强烈愤怒。
云团团闻言理直气壮的扬了扬下巴,“我不正在抢吗。”
席征一噎,竟无言以对。一旁的朴不凡直接从衣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云团团,“我要两个。”
从书包里拿出两个煮鸡蛋,见其中一个有些大云团团又放了回去,在包里掏了掏,最终掏了个小了一圈的出来,这才将两个煮鸡蛋都递给朴不凡。
朴不凡心里咒骂云团团抠门,接鸡蛋的手却没迟疑半分。
见朴不凡将两个鸡蛋接过去了,席征等了一会儿发现朴不凡买的两个鸡蛋里并没有自己的,摸了摸鼻子到底还是按云团团的意思拿了一块钱出来。
“不好意思,涨价了。”云团团收了递过来的一块钱却没掏鸡蛋,而是比了个二的手势,“承蒙回顾,一块二了。”
席征都被云团团这无赖劲逗笑了,当即对着云团团伸手说不买了。可云团团却淡定的先将一块钱收了起来,表示要么再交两毛钱买个水煮蛋,要么...钱没了,鸡蛋也没有。
朴不凡吃着高价买回来的鸡蛋,有点兴灾乐祸的看着席征。
看到有人比自己倒霉,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呢。
席征一边说着供销社的鸡多少多少钱一斤,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两毛钱递给云团团。
“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云团团开开心心的收下两毛钱,随手递给了席征一个鸡蛋。
因只有一个,所以也无从区分大小。若是将朴不凡手里那只鸡蛋放在一块比,也许能发现云团团拿出来的这颗鸡蛋很像刚刚嫌大收回去的那颗。
三人吃了一回鸡蛋,虽然还是饿却也没那么饿了。
看着一直下个不停的雨,三人的视线又在昏迷的王利身上转了一圈。
再不尽快去医院,他那条腿怕是要废了。
想到这里,云团团不由又想到了一件事。
趁着朴不凡用一种如果还能憋着绝对不去小便的心思出棚子冒险时,云团团用极小的声音问席征,赵队是不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按计划他们会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既不会暴露行踪,也不会在他们出现什么意外的时候救援不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已经路过这里了呀。
席征想了想,低声说道:“可能是发现纪家强他们了。”
就算是要原地等雨停,他们也不可能在距离尸体很近的地方驻扎。所以又往前行了一里多地彻底看不见尸体了才停下来。赵队他们发现纪家强二人的尸体又看见这边的棚子而没走过来也正常。
而他们三个呆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视线受阻而没发现赵队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云团团缓缓点了两下头,见朴不凡小跑回来便直接换了个话题,“三教九流的人我认识不少,你要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只管跟我说,保管又好又便宜,不过我这里是先交钱……”
一钻进来就听到云团团这么说,朴不凡猛抽了下嘴角便垂眸坐回刚刚的位置了。
钱钱钱,她咋不钻进钱眼里呢。
席征也抽了下嘴角,说了句没钱不需要的话就将视线转到了出口处。
云团团耸了下肩,转头看向朴不凡。
“我这人力气大,平时还会负责一些讨债的活。你呐,有没有谁欠你钱,还要不回来的?”伸出一根手指,云团团笑眯眯的表示,“我只收一成劳务费。”
朴不凡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破天慌的告诉云团团,“你让我想一想吧。”
云团团挑眉,一副见钱眼开的从书包里拿了两块杏干递给朴不凡,“来来来,边吃边想。”
席征没转头,但一双眼睛却非常快的眨动了两下,而接过杏干的朴不凡心里的打算更坚定了。
什么货不货的,他现在就想跟云团团分道扬镳。
这两天发生的事又邪门又诡异,在纪家强身死后朴不凡便打起了退堂鼓。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不尽快跑路,他这辈子不是交待在这次的送货之旅上就是再也跑不了路了。
若不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下着雨,随时都会有山石滚落,他早就跑了。
他们这条线,纪家强是头头,得的钱都是纪家强拿大头。于是在前几次送货时,他就想方设法勾搭上一位上家,为的就是越过纪家强私下里走货。
如今云团团既然这么问了,朴不凡便想将那位上家的地址送给云团团。
至于让云团团去纪家强提供的地址「送货」,朴不凡担心他收不到货款。
反正纪家强已经死了,这货就是他的了。如果云团团亲自将自己送到上家手里,回头他得了空再去收货款。如果...反正他们折的货也不止一件两件了。
这雨一直下到上午十点多才停,雨停后大家又等了一会儿借着中午的阳光晒一回地面,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重新套上驴车往前赶路。
仍旧是云团团赶车,席征则和云团团一左一右坐在驴车最前面,而朴不凡则与仍旧昏迷的王利呆在后车板上。
朴不凡想到意外亡掉的纪家强和假三江,又想到从来没走过货的「陈英」,视线落在了王利身上。
走上这条暴富的路,朴不凡就从来没想过要下来。只是如今的形势到底不是以前那么安稳了,有些事情也必须要极尽小心才成。
这么长时间了,王利的腿就是接上了也肯定废了。以后不带着他吧,他肯定会心生怨恨将自己给卖了。带上他吧,就他这个腿出货送货时肯定也是力不从心了……越想越觉得王利活着就是拖他的后腿以及是一颗留给自己的定时/炸/弹。
朴不凡眯了眯眼睛,又看了看前面赶车的两个人,手指动了动,最终用一种照顾王利的方式将王利的头抱了起来。
“稳一些!”
一边抱起王利的头,一边朝赶车的云团团喊了一声。席征回头看了一眼又将头转了回去,一双眼睛继续盯着路两边的山壁。而云团团只「哦」了一声连头都没回继续赶路。
就在二人专心赶车看路时,朴不凡用湿透的被子捂住了王利的口鼻。
昏迷中的王利被窒息的感觉唤醒,只挣扎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呼吸。朴不凡见状又捂了一会儿,确定王利不会再醒过来后这才将王利的头重新放回去。
为了表示自己的的无辜,朴不凡还替王利整理了一下被子让王利的头枕着被子躺着。
如果是活人被朴不凡这么整理一下,肯定会舒服不少。可是死人...幸好朴不凡整理了这么一下,没让王利的脑袋随着驴车的颠簸摇来晃去,能吓死个人……
紧赶慢赶的进了最近的县城,云团团一边赶车一边问路上的行人医院怎么走。一番打听终于到了医院,云团团将驴车赶到医院正门口,这才跳下马车对席征和朴不凡说了一声就跑进了医院。
王利这个伤得用担架抬进去呢。
等云团团跑进去跟医院的大夫护士说了一回,又跟着担架跑回来就发现席征的脸色差到了极点,而朴不凡也是一脸的悲痛。
怎,怎么了嘛?
云团团刹住脚,医护人员们却没有,走到驴车前去看传说中的骨折患者,不想却发现病人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明显的尸斑。
被捂死的人大多是面部肿胀,嘴唇发绀,脸上的尸斑也与其他死法略有不同。看到这样的尸体,医护人员中便有人察觉不对了。于是一边悄悄的使眼色去报警,一边找了个理由将云团团和席征朴不凡三人控制在了医院。
云团团是最懵逼的那个,她既不懂尸检,也不是医学生,更不像席征是受过一些特殊训练的。她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王利是失血过多没的还是疼死的。
席征是受过专业训练并且参与过不少案件的警察,他不光发现了王利尸体有疑点同时也发现了医护人员们打的眼神官司。想到王利如果不是自然死亡,那最可能杀害王利的人是谁后,席征就不动声色的站在了朴不凡身边最有利的抓捕位置。
朴不凡动手的时候,是后背对着车后的。而他前面的两个人一个在赶车,一个在监控路况谁也没注意到他行动。赵队的人先替纪家强和假三江收了尸,安排人将尸体运回去后又在不远处监视云团团一行人。等雨停了,他们又不远不近的跟在驴车后面。虽然没看见朴不凡动手,却也跟席征一样在心中加大了对朴不凡的怀疑。
不是赵队等人不专业,而是这三个人里朴不凡的嫌疑最大。
席征为什么要杀王利?
云团团又有什么理由杀王利?
但朴不凡却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因还有些后续事情没有处理,赵队他们便藏在暗处由着当地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先调查这起非常明显的谋杀案。
看见警察来了,朴不凡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席征见来的人不是赵队他们便只装出一副茫然样,云团团有些害怕,毕竟王利腿上的伤是拜她所赐。
云团团看向席征,得到一个实话实说的暗示后,云团团略微琢磨了一下便将那天早上如何没赶上大客车又如何遇见纪家强等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实话实说里没提赵队半个字,更没提前一天晚上他们是如何商量诱敌深入以身为诱的。
相较于云团团,朴不凡压下最初的恐慌后,便也镇定自若的说起了部分事情经过。对于王利的死更是表现出了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来。
然而他不知道,法医在对王利进行尸检后,已经得出了一个大致的死亡时间,而这个死亡时间里云团团一直在赶车,席征也一直坐在云团团对面实时监视路况,只有朴不凡一直和王利坐在一起……
而这个细节也在审讯的时候被三人各说了一遍。
尸体没留在医院,一并被法医带走了。云团团三人也跟着派出所的人去了拘留所。
不过云团团很快就被放出来了,并且还被安置在招待所,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拿到了回县城的汽车票。
此地距离桥头镇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好在还有通往县城的大客车。明天一早云团团可以坐着大汽车回金叶县,等到了金叶县剩下的路就不需要赵队他们操心了。
“原本应该送你回去的,不过我们必须尽快按着地址追过去以免让犯罪分子得到风声。”
“正事要紧。”
云团团理解他们,也希望他们早点将这个专门拐卖妇女的组织一网打尽。
“对了,朴不凡和席征他们怎么安排?席征也要跟着你们一块去吗?”要是席征仍要出任务,那她回去后再替他看看他媳妇去。
警察家属也不比军人家属好多少,说不定还会因为警察面对的都是坏人,恶人,穷凶极恶的势力而遭到报复。
反正在云团团看来,嫁给警察和军人的女人不光胆子要大,承受能力也都必须杠杠的才行。
正想着回家时看望陈英帮她多劈些柴火时,听到云团团这话的赵大队长就变了脸色。
原本以为到了这里,四个犯罪嫌疑人总能留下一个的。不想最后一个竟然也没保住。好在这一次虽然灾难多多,困难重重,但专案小组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如今席征已经准备好越狱后奔向其中一个地址了,剩下的就是兵分三路捣毁两个联络点以及顺着其中一个联络点再接再砺……
因云团团不是真正置身事外的无关人员。所以赵队便跟云团团透露了一些案件相关信息。
云团团被带到拘留所后也只是在里面转了一圈就被接了出来。而席征和朴不凡则是被当成杀人的嫌疑人关进了拘留所。
其实按那口供来说也没席征什么事了,但席征还是被临时授意关了起来。
拘留所里关了不少人,里面也有一些狱霸,见二人进来了便问他们犯了什么事。席征心里明白事的点头哈腰又做出一副邋遢样装得比朴不凡还不像正经人。朴不凡心里压着事,不光担心王利的死因被查出来,还担心他以前做的那些事也被翻出来,见狱霸还和席征在那里你来我往的,就心烦的翻了个身。
早知道会被看出来,他就应该将尸体抛在路上。
折腾两天了,哪怕拘留所的床铺也不咋地。可对于折腾了这么久的轻微伤患来说也是难得的好地方。
原本是想眼不见心不烦的躺一会儿,不想他和席征的态度对比太鲜明了,狱霸的小弟们就看不下去了。
咋,你啥人物呀,还瞧不起我们大哥呐?
几个小弟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脱下身上的马夹就往朴不凡的头上一蒙,不等朴不凡反应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的见面礼。
朴不凡被打,自是要各种喊叫咒骂。等将狱警引来的时候,其他人一哄而散,而其中一个打人的小弟则直接抱头蹲在地上,摆出一副他刚刚被打的样子来。
不但演的像,口里还不停的叫着「别打我」。
朴不凡赤着脚站在地上,手里还拿着那小弟的马夹,脸上都是气急败坏找人拼命的狠戾。
于是狱警一来不说先入为主吧,就是一屋子或沉默或做伪证的人都让朴不凡有嘴也说不清呢。
被狱警教育了一回,朴不凡压着火气坐回铺位,带着纱布的半张脸上一双眼睛怨毒的直直看向席征。
这是硬的干不过,就迁怒「软」的了呢。
席征那个狗呀,见状直接朝那狱霸身后挪了挪,又让朴不凡跟狱霸对上了。
朴不凡:“……”
是人就有喜好,席征也不例外。原本面对这些证据充分的嫌疑人席征心里就老大不爽了,在知道朴不凡连王利都下了毒手,就更觉得这些人没有人性了。
啧,他说错了,要是有人性也干不出那些孽畜都干不出来的事了。
毁了那么多人的人生,又毁了多少家庭,每逢春夏之际也不怕被雷劈死碳。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席征进了拘留所的表现都几乎是踩着朴不凡刷存在感了。但事情发展也多少出乎了席征的意料,朴不凡竟然真的被拘留所的老油子们胖揍了一顿。
席征知道这些人都是最识时务且有分寸的。所以他半点不担心朴不凡会被人打坏了。也因此在朴不凡挨打的时候,他直接老神在在犹如不相干的人一般看了一场热闹。
席征想的没错,不光没打坏,那些人都不曾碰触朴不凡带着纱布的脸……
就在云团团洗澡,换上赵队让人给她买的新衣服和新鞋时,拘留所那边也在进行个人卫生活动,准备熄灯睡觉。
再然后被人打了一顿的朴不凡一边刷牙一边看着刚刚反污他的小弟,在那小弟脱裤子小便时直接朝那小弟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得着实用力。
用力到什么程度呢?
用力到穿着拖鞋单腿站立的朴不凡一个不稳就朝身后倒了下去,用力到那小弟的脑子即将磕到墙上。而双手撑墙用力往后推时直接将自己推到了即将倒下去的朴不凡身上,砸断了朴不凡两根肋骨。
再然后小弟的胳膊往后轮,朴不凡嘴里的牙刷直接如一根钉子一般刺穿了他的喉咙……
瞬间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