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爱你—— by半夏凉凉
半夏凉凉  发于:2023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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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甜甜和许父走到许家人的位置,许甜甜鼻子动了动,家家户户晚饭吃的好像都是酱菜。
周围充斥着一股酱菜气息。
晚上有风,汗味被吹淡了很多,许甜甜还能忍受。
许父跟许爷爷打过招呼,目光一直在周围人群中打量,知青队伍所在的地点他已经发现了。
现在天色还没黑透。
啃饼子的王爱国不理解,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对吗?怎么感觉这位老乡一直在看这边?
时间渐渐流逝。
天色黑头,话剧社带来的两个大灯照在舞台之上,话剧即将开场,周围喧嚣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舞台幕布上写着巨大的两个字。
《雷雨》。
许甜甜有些烦恼,雷雨这部话剧她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她更想看新的。
话剧即将上演。
许父眉头皱了起来,姓楼那小子好像没出现,他没来?
许甜甜把注意力从舞台上收回来,也注意到楼知青没出现。
是在外围墙上,还是在知青点?
她摸了摸手里的挎包,把糖给许父留下一部分:“算了,爹,我去知青点看看。”
反正雷雨都看过了,还不如去追会做肉的楼知青。
许父还没开口,就听到许甜甜这样说,捧着糖一愣,她怎么带那么多红虾酥?
只思考这问题的片刻功夫,就见许甜甜一溜烟的从人群中消失。
许父又急又气:!!
她怎么跑那么快?
天都黑了,她一个人去找什么兔崽子!
许甜甜从小力气大到离谱,安全上许父不太担心,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要是让人知道可怎么办?!
许父不敢大声叫她,本来别人没注意,他一喊叫再把别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许父只能黑着脸坐在原地,在心里把姓楼的小兔崽子骂了千万遍。
五奶奶正巧坐在许家位置不远的地方,看着许甜甜从她旁边一溜烟挤出去,五奶奶的注意力从舞台上收回来,往许家那边打量了下。
她看到许父,想了想迈着小脚走过来。
五奶奶凑到许父面前,压低声音:“甜甜怎么不看了?”
许父:“雷雨她看过好几遍了,想回家休息。”
五奶奶声音压的特别低:“我跟你说,甜甜可能看上了姓楼的那小子,你得注意着点。”
许父:“……”
五奶奶以为他不信,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你别不信,这种长得好的混混最吸引小姑娘,我看甜甜是被姓楼的迷昏了头,你得上点心。”
许父想到许甜甜专门带的红虾酥,心里一梗,捂住心口。
别说了,扎心。

话剧正式开始。
许父以前对话剧还是挺感兴趣的, 大队中每次有话剧前来表演, 只要他在家, 都会带着甜甜一起去看,但今天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
演员们的话在他左耳进, 又在他右耳出。
甜甜找到人没有?
她什么时候回来?
或者还准备回来吗?
姓楼的不会占甜甜便宜吧?
他要不要悄悄过去看看?
坐不下去了!
“……”
知青点。
楼营长很无聊。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 两条长腿交叠, 以往在军营当中,每天都要训练, 如今好些天不训练, 有些不习惯。
想到明天轮到他打水劈柴,楼营长站起身, 干脆走到柴房当中,拿起斧子。
他拿起一块直径10cm的柴,放在木墩之上, 斧头扬起,带起一阵风声。
啪的一声。
柴被劈成两半。
他重新把柴扶正, 换了个方向, 两半柴变成四半,粗细只有三指左右,劈到这个程度就可以用了。
楼营长把柴扔到一边,继续拿起一根需要劈的柴。
许甜甜一路往知青点走去,刚走到知青点外, 便听到几声噼啪声。
许甜甜透过院门看到院落中。
月光清透如水,平静的照在院落的每一个角落。
许甜甜看到侧对着她的人。
楼知青把柴放到木墩上, 抬起手臂,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腹部一闪而逝的肌肉充满力量感。
许甜甜脑子里不由自主闪过一个念头,看不出来,楼知青身材那么好?
噫,她在想什么?
楼知青是在劈柴而已。
劈柴?!
许甜甜回神,神色一变,连忙走进去:“楼知青!!”
楼营长扭头。
许甜甜迅速来到他身边,把他手里的斧子拿过来,捧着他的手痛心疾首:“怎么能让你劈柴呢?快别动,放着我来!”
他这是一双什么手?
是一双能够做出绝顶美味,烤的肉香飘十里的手!
他这一双手怎么能用来劈柴!
这大晚上的看不清楚,万一一个不小心斧子砸在手上,或者木柴飞起,打伤他的手可怎么办?
楼营长看着她捧着他的手,她手心的温度,似乎从手指上一直传染到他的脸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楼营长头皮发麻,脸颊和脖颈在短短时间内,像是被红色染料侵染。
楼昭迅速把手抽回:“你在做什么?!”
可能是许甜甜握的太紧,楼营长一时半会竟然没有抽开。
皎洁的月光洒在许甜甜脸上,这是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睫毛浓密纤长,眼睛泛着无辜灵动的光。
但她做出的事和这一张脸完全不符合!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怎么能耍流氓?!
许甜甜感觉到手心微弱的力道,也察觉到自己有些越矩,连忙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注意到。
许甜甜转移话题道:“楼知青要劈柴吗?我来帮你吧。”
她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楼营长把手放回口袋,刚刚被握过的地方一直在发烫,呼吸急促。
他就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女孩子!以往谁不是离他远远的?
她以为转移话题有用吗?
楼营长没说话,许甜甜就默认他没意见,于是扶起两人说话间倒下的柴,扬起斧头劈下去。
木柴干脆利落的被劈开。
楼昭回神,见许甜甜弯腰去扶木柴,她真劈?!
劈柴是体力活,想把柴劈开,需要足够的力道,力道不足的人会被震的手臂发酸。
楼营长脸色变换了两下,去接她手里的斧头:“不用你来。”
她一看就是没干过什么活的人,劈两下柴,胳膊还能要吗?
许甜甜躲开:“我可以的。”
他没注意到吗?她劈柴的动作举重若轻,劈柴对她而言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楼营长没看出来。
在他眼里,许甜甜怎么看怎么娇小,虽然她对他有小心思,爱耍流氓…
但她还是一个需要呵护的群众。
他是军人,是一个男同志。
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来帮他干活。
楼昭不愿意让许甜甜干活。
许甜甜也不乐意楼昭干活。
两人僵持了一会,楼营长首先放弃,把斧头放下,不劈了。
楼营长:“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会伤到他的手就好。
白天再干也比晚上干要强啊。
许甜甜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打开挎包,从中捧出一大捧红虾酥:“今天下午我爸回来,带了一些红虾酥,我拿一些过来让你尝尝。”
“就当感谢你下午帮忙烤肉的礼物。”
楼营长心跳突然咚的一声,剧烈的跳了一下。
“你父亲?”
许甜甜见他不接,干脆把红虾酥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知青点人比较多,平日吃饭都在外面吃:“对,这些都给你。”
“我特意给你送过来的,不能不要哈~”
楼营长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口干舌燥,后背也紧绷起来,他舔了舔唇。
她父亲知道他?
他还让许甜甜把自己买的红虾酥带过来?
楼营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办。
孤男寡女的,单独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不好。
许甜甜虽然觉得她跟楼营长有很多话要说,但权衡过后还是准备离开。
有话可以放在信里说,有些话题当面说不容易开口,在信里说反而更简单。
她现在回去写信,明天把信送过来。
许甜甜跟楼知青告别,指了指桌子上的红虾酥:“那我走了,楼知青记得吃~”
楼营长深呼吸了一下:“等等,我送你。”
天色已经全黑,加上今天大队里人员混杂,她一个姑娘家,自己走夜路,楼营长不放心。
只要稍微有良心的人,这时候都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家。
许甜甜:?
这么好?!
那他们可以多相处一会!
许甜甜当即点头:“麻烦楼知青了。”
从知情点到许家,近的路需要经过大队部,两人不约而同绕了远路。
路上,许甜甜一直在找话题跟楼营长交流,询问楼昭的情况。
比如楼营长年龄多大啦?平日喜欢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烤肉手艺那么好是怎么练出来的?想象过以后的生活吗?
楼营长心想,她是不是连他祖宗18代都想扒出来?
但出于礼貌,楼营长都答了。
只是话格外简短。
许甜甜回到许家,惊讶的发现许家院门开了一条缝。
之前离开时明明特意锁上了门。
好几个大队的人都来到他们大队,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一些偷鸡摸狗之人?大家出去看话剧,都有注意锁门。
许甜甜脸色严肃下来,特意放轻脚步,悄悄靠近院门。
楼昭注意到许甜甜的变化,稍微一想就明白她在怀疑什么,脸色微变,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身后,自己靠近院门。
许甜甜看着毫不迟疑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眨了眨眼。
楼知青,人品好像也不错。
不过她不能让楼知青冒险,她很能打…是真的能打。
许甜甜正想从楼知青身后出去,就感觉楼知青身体一僵。
许甜甜:怎么了?
许甜甜从他身后探出头,看到院落当中,许父正坐在小板凳上,借着月光锯木板。
锯子切割木板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加上月光撒在许父脸颊上,上半张脸明亮,下半张脸隐在阴影中,莫名有一种阴风阵阵的恐怖感。
许甜甜觉得离谱:
“爹?”
“你怎么回来了?”
“为什么不开灯,我还以为有贼。”
许父看到自己女儿从楼昭身后走出来,终于停下了锯木板的动作。
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把断成两半的木板扔到一边:“不想看了就回来了。”
许父目光落在楼昭身上,露出一个笑,牙齿森白:“这是楼知青吧?楼知青进来喝杯茶吗?”

他后背僵硬, 浑身紧绷。
许父和楼营长比起来,身体比楼营长要瘦弱很多,如果真的打起来, 许父不是楼营长一合之敌。
但楼营长确实不敢进。
楼营长:“多谢许叔, 不用了。今日天晚, 不合适。”
许父:“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吧。”
楼营长刚转身, 许父脸上的笑容就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许甜甜趴在院门上, 叮嘱楼知青:“楼知青,路上小心点。”
楼昭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许父的脸色:“…嗯。”
许父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声。
许甜甜回头:“爹你哼什么?怎么不看话剧了?不好看吗?”
许父无能狂怒, 她说他哼什么?
他酸不行吗?
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 拿自己给她买的红虾酥,去追求一个臭小子, 他还不能阻止!
甜甜说的确实有道理,且他经历过母亲不想答应自己婚事的事,他不想让女儿也经历一次左右为难的感受。
但他心酸。
特别酸。
酸死了。
许甜甜按开电灯, 他们大队距离县城比较近,大队部前年刚通了电, 一部分人家顺势拉了电线。
只是拉电线需要交钱, 很多人不舍得在家里安电灯,晚上也不舍得开太长时间。
有许父每个月交的5块钱,许家日子过得不错,几个房间都安了灯。
许甜甜:“爹,你还没回答我呢, 话剧不好看吗?”
许父:“不好看。”
许甜甜:“那就不过去了。”
她本来想着,许父应该是回来找他, 要不要再陪他去看一会。
许父:“嗯,不去了,你去睡吧,今天上山烤肉估计也累了。”
许甜甜:“好,我写封信就睡。”
话剧彻底结束,清河大队热闹起来,看完话剧的队员们三三两两回家,路上忍不住热烈的讨论着话剧剧情。
村子里养狗的人家很少,大家喂不起,寥寥两只狗汪汪汪叫起来。
其他大队的队员们成群结队,相互结伴往回走。
路上全是队员,倒也不怕会遇到什么事。
有位婶子笑:
“你别说,如果是我自己走这段路,大晚上我不一定敢走。”
“哈哈哈看你胆子小的。”
“老二睡了吗?”
“可能已经睡了,二叔和甜甜都回来的很早。”
“甜甜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好了,小点声。”
一家人放轻脚步回家。
许伯娘哄着困的许小宝:“小宝乖,脱了鞋子睡。”
许父躺在床上还没睡着,听着外面嘻嘻索索的声音,脑海中想的却是楼昭这个人。
今天晚上他坐在院子里没开灯,楼昭把甜甜挡在身后,从这里来看他人品还行。
但人品比他好的不是没有,甜甜其实不用着急,说不准后面会有比他还合适的人出现呢。
说起来甜甜屋子里灯还亮着?
她怎么还没睡?
大概半个小时后,清河大队完全安静下来,只剩笼罩在村子上的月光还清醒着。
屋子中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许父突然坐起,一锤床板。
他想起来了,甜甜在写信,她会不会是在给姓楼这小子写信?!
以前写稿子的时候,她都说自己是写稿子,这次说是写信…
给楼昭写信!
姓楼这小子凭什么?!
去知青点给他送红虾酥也就算了,还给他写信!!
许父越想越气,整个人都快要被气饱了。
甜甜不会给姓楼的写情书吧?
不行,他不允许!
姓楼的凭什么?
他不配!
“……”
说回知青点。
一群知青结伴回到知青点,看厨房有手电筒的光,王爱国等三人道:
“厨房有人??”
“楼知青在厨房干什么?”
知青点当时拉电线时,大家意见不统一,不舍得在这上面花钱,自己吃饭还不够呢,哪来的钱花在这上面?
而且又不是自己家,拉扯电线还要他们交钱,知青们觉得很亏。
反正晚上早早就睡觉了,要不要灯都没关系,最终知青点一直没通电。
富裕一些的去县城给自己买个手电筒,不富裕的凑合着过。
王爱国走过去,发现楼知青似乎正在处理昨天买回来的两斤肉,不知道要做什么。
王爱国:“楼知青,你这是?”
陈知青从他身后探出头:“大晚上的,你要做肉?”
楼昭点了点头。
肉需要先腌制两个小时,现在已经腌制了一个多小时,还需要等一会再做。
见他点头,王爱国震惊:“楼知青,你会下厨?!”
艹,不会吧?
他营长不是标准的铁血硬汉吗?没听说过他还会下厨啊。
楼昭没回答这个问题:“随便试试,你们睡吧。”
女知青们和楼昭不熟,看了两眼便回房睡觉。
王爱国和陈知青用凉水冲了冲脚。
王爱国有点好奇营长的手艺,于是躺在炕上睁着眼睛,暂时没睡,他要等等看营长会不会把肉炒焦。
有一说一,陈知青也好奇。
楼昭到知青点将近十天了,身为楼昭的室友,陈知青知道楼昭家庭条件很好,每天晃晃悠悠不上工还不急,一看就知道是被惯着长大的。
他说要做肉?
整整两斤肉呢,楼知青不会浪费吧?
半个多小时后。
很多人都睡着了。
楼昭在厨房中独自开火。
知青点的厨房,和睡觉的一排房间之间有一段距离,烧土灶声音很小,王爱国一时半会没听到动静。
等的时间长了,他渐渐困了。
直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从门缝中隐隐约约渗透进来,像是小钩子一样,钻进他的鼻孔中。
王爱国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忍不住嗅着鼻子,朝这个方向传来的位置挪动。
哪来的味道这么香?!
王爱国被香清醒了,咽了咽口水,朝着门外看去,想到一个可能,不敢置信。
不会吧?
不可能是营长吧?
营长那双用来捏qiang杀人的拳头,竟然能做出这么香的东西?!
他不是说过自己最烦做饭吗?!
外面的香气越发浓郁。
是肉酱。
而且是味道特别好,一闻就知道会有多好吃的肉酱。
王爱国几乎能闻出来,肉酱中加了多少东西,有葱香,有酱香…他完全清醒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屋子中传来咕嘟一声,这是有人在咽口水。
王爱国条件反射擦了擦自己嘴角,没摸到湿润。
王爱国:???
王爱国看向旁边躺着的陈知青:“你没睡?”
陈知青声音幽幽的:“…好香啊。”
王爱国:“……”
他也觉得。
王爱国按着肚子,恨不得现在下地,用东西把门窗的缝隙全部堵上。
他就不该好奇!
王爱国在心里谴责,营长知不知道,在大晚上做这种东西很缺德?异常十分极其缺德!
这么香谁能睡得着?
你就说谁能睡得着?
屋子里陈知青咽口水的声音,隔一段时间就响起一次。王爱国自己也被香气折磨的要命,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吃东西,要吃要吃要吃要吃!
王爱国翻来覆去,帮陈知青数了一下,他咕嘟的声音起码有13次。
楼昭做肉酱时用的是独门秘方,即使他来时没带那么多香料,少做了一些步骤,也用了半个多小时。
这意味着香气足足飘散了半个小时。
王爱国和陈知青快疯了。
这半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而言都很漫长,王爱国从来没感觉时间这么长过。
香气慢悠悠往外飘散,几乎扩散了半个大队。
但周围人家此时都睡了,在睡梦之中闻到香气,顶多做一个有关食物的美梦。
少数几个没睡着的人就惨了。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人做肉!
为什么还做的这么香?
为什么!
缺不缺德?
要不要脸?
一位睡眠比较轻的老爷子沉着脸,从炕上爬起来,摸到老太太存放东西的柜子,就着月光啃了好几个凉饼子。
楼昭把做好的肉酱放进玻璃罐中,拧紧盖子。
下午他跟许甜甜说起肉酱时,看她挺感兴趣…她总归送了他一大捧红虾酥,这两斤猪肉也买一天了,正好做成肉酱当做回礼。
楼昭带着一身肉酱香气走进来。
王爱国和陈知青没忍住,咕咚一声。
…连身上沾的都是肉酱味。
王爱国深吸一口气,翻身面朝陈知青。
肉酱太过贵重。
王爱国和陈知青都知道这个事实,所以即使香的再受不了,也没好意思开口,做人不能不要脸,他们关系还没到这个份上。
张口了恐怕也拿不到。
楼昭不像会惯着他们的人。
…王爱国和楼昭表面上的关系,跟陈知青和楼昭的关系差不多,他也不能张这个口。
王爱国快憋死了。
等这个任务结束,回到军营,他一定要让营长帮他做两瓶肉酱!即使抱着他的大腿求他,即使哭着叫营长爸爸,他都要吃到!
不然他能记一辈子!
王爱国立下决心,到时最起码要买十来斤肉,一天吃三顿,一次吃个够!
王爱国咬着牙睡去,梦里都是自己吃到肉酱,狼吞虎咽的场景。
第二天,知青点的人醒来。
院落中和大队空气中的香气,已经随风飘散,但知青点厨房,和楼昭换下的衣服上,还残留着隐约的香气。
“怎么这么香?”
“楼知青昨晚好像做肉了,你忘了吗?”
“哦哦,想起来了。”
陈知青一大早起身,连喝两碗凉白开,听到两个女知青的谈话,悠悠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洗漱的楼昭。
陈知青:唉。
陈知青又灌了一口凉白开。
昨晚分泌了太多胃酸,他急需喝点白开水。
叶知青一大早起来诵读zx语录,王爱国敬佩的看了一眼叶知青:“果然不愧是叶知青,相信在zx语录的熏陶下,你的文采肯定会越来越好。”
叶知青笑笑,表情看起来十分虔诚,读完好些条语录,才珍惜的把zx语录合上:“昨天你们是不是都没睡着?”
王爱国表情变得幽怨:“楼知青做的肉酱太香了。”
“幸好你昨晚睡得早。”
叶知青:“看起来我十分幸运。”
两人说了一会,王爱国回到房间中,正巧看到洗漱过后的楼昭,从柜子中拿出一颗红虾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注意到有人进来,楼营长条件反射把那些红虾酥往柜子中推了推,关上柜门。
王爱国:???
王爱国进门的脚步顿了顿,搞什么?他怎么觉得,营长这动作是怕他跟他抢糖?
不可能!
几颗糖而已!
肯定是他想多了。
营长压根不爱吃糖!
楼昭条件反射关完柜门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若无其事把手放进口袋,捏紧了大拇指。
顺手而已。

怀揣着疑惑, 王爱国去上工。
昨日的两场话剧,是人们生活中难得的休闲时光,人们神采奕奕, 第二天上工还津津有味的讨论着话剧的剧情。
陈知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把铁锹暂时放在一旁, 拧开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了一口水。
他左右看了看, 看到王爱国出神, 叫了他一声:“想什么呢?”
王爱国回神, 挠了挠头:“算了,没事。”
他总觉得营长不太对劲。
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可能是他想太多了吧?
很久以后, 王爱国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楼营长出个任务,竟然顺带着给自己找了个对象。
开什么玩笑?
他竟然给自己找了个对象!
他们这次的任务和以往不同, 是属于长期的,带有潜伏和伪装性质的任务。
上头不准备简单抓获间谍。
而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希望能借此把这条线上的间谍全部摸清楚, 且借此给间谍们身后的人,传递一些错误信息。
想做到这些, 首先就是他们两人绝对不能引起怀疑。
他们要顺应自己的人设。
以往他们国家也有不少进行潜伏任务的人, 这些人中甚至有为了任务娶妻生子的人,但他们那是为了取得潜伏组织的信任!
他们俩不是啊!
他们又没卧底进贼窝!
偏偏营长任务中途,给自己找了个对象。
王爱国:“……”
上午十点。
楼营长洗漱过后,给自己换了件衣服,拿起两罐肉酱。
村中此时几乎没人, 只有一些没有上学的小孩子,拎着小篮子去找野菜, 或者抓蚯蚓。
村里的小孩,七八岁也可以做一些小事了,比如抓蚯蚓喂给家里的鸡,比如找一些野菜,回来蒸着吃。
楼营长来到许家门前,许家院门此时关着,院落中传出一种楼昭算得上熟悉的嘎吱嘎吱声。
楼营长:“……”
许叔又在锯木板?
楼营长手不自觉收了回来,是现在敲门好,还是等明后天再来好?
明后天许父要去上班。
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子,不明所以的问自己同伴:“这个知青为什么不动?”
手腕上挎着一个小篮子,有点黑瘦的另一个女孩想了想:“不知道,怕被父母打屁股?”
她以前只有偷吃家里鸡蛋,怕回家被妈打的时候,才会这样呆在院门前。
但这个知青哥哥应该和她不一样吧,知青们的家长又不在他们大队。
两个小女孩的话让楼昭回神。
楼营长沉默两秒,敲响院门。
咚咚咚。
许大红从厨房里出来,她正在厨房里做馒头,家里几个劳力饭量都大,杂面馒头已经吃完了,她再蒸一锅。
许大红看了眼已经站起身要去开门的二叔,道:“二叔,我去就行。”
许父:“嗯。”
今日二叔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遇到什么事了吗?
许大红拉开院门,看到站在院外的年轻人,眉头不引人注意的皱了皱:“楼知青?”
“楼知青有什么事吗?”
她前两天才知道楼知青和堂妹关系不错,今天楼知青就上门来了。
她二叔还在家。
楼昭:“我有些事。”
他一开口,正在锯木板的许父抬头看过来,声音从许大红身后响起:“楼知青?”
许大红顺着声音扭头看了一眼,瞳孔微微放大,她第一次见二叔表情那么黑…二叔是不是知道堂妹和楼知青有关系?
许父看着这个让自己困扰的源头人物,手里的锯子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不能迁怒,是甜甜主动看上他,不能迁怒。
但姓楼这人长得一般,能力一般,还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甜甜着实不用那么急!
许父在心里批判好几句,才觉得心里舒坦点。
他勉强露出个笑,想跟楼知青说两句客套话,称量称量面前这个人到底何德何能,听到“楼知青”三个手写字眼的许甜甜,却突然从屋子中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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