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VIP2023-12-1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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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长公主从马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只记得十二岁之前的事,众臣感慨。
玉熙自己倒挺高兴,一觉醒来,她成了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弟又对她极好,实在惬意。
就是有点不好,她都二十二了,竟然没驸马,玉熙决定找一个。
宫中寿宴,她看上了一个丰神俊朗,宛如谪仙的男人,眉眼带笑,眼底却冷漠。玉熙很中意,晚宴没结束就找过去。
“娶妻了吗?”
男人笑意温和,“尚未。”
很好,玉熙点头,“明日本宫要去上香,你来护送。”
男人迟疑,眸光微凝,“公主摔得不轻,改日找个御医来看看。”
温柔体贴,会关心人。玉熙太满意了,叮嘱他一定要来公主府。
没高兴半刻,转头就有人告诉她:方才那人是当朝首辅傅安年,公主您刚跟他和离。
玉熙:…
敢情我不是没驸马,而是和离了。
阅读提示:1V1,轻松小甜文,SC。
-----预收【嫁高门】文案:
徐若云知晓自己嫁给陆越钦的手段很不耻。
家中宴席上,她遭人设计不慎中药,看着越来越近的表兄,满心绝望,连声作呕。
表兄拽着她的头发嫌恶,逼问跟谁勾结到了一起,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她一时心慌害怕,脱口而出:“是陆世子的。”
陆越钦出身显贵,位高权重,徐府不敢得罪,做梦都想攀附,翌日就将她有孕的消息传了出去,逼迫陆越钦娶了她。
婚后陆越钦的态度出乎意料,不像徐若云想的那样厌恶她,陆越钦为人寡言淡漠,两人相敬如宾。
直到一日,徐若云从下人口中得知,陆越钦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感情甚好,如果不是她插足,两人婚姻和和美美。
她心怀愧疚,不敢自居夫人,只待小青梅守孝结束回来后自请和离。
陆越钦安置好没什么感情的远房表妹在外院,一回来就见自家夫人神色紧张坐在榻前,娇娇怯怯的,手背在身后欲言又止。
他知晓她喜欢权势,也是看中他的家世,为此设计嫁给他。只是心机浅薄娇蠢,一眼便能看穿想些什么。
见她盯着自己解扣的手瞧,他心下了然。
若她想要孩子稳固自己在陆府的地位,他也是可以考虑的。
他慢条斯理解着扣子:“你想要孩子了?”
谁料榻上的人儿听了这话一惊,水眸圆睁,手里攥着的信纸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他视线一扫,和离书三个字映入眼眶。
陆越钦:“……”
她好样的。
他不过离家三日,她便有了新的目标?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天作之合?甜文?爽文?轻松?失忆
搜索关键字:主角:玉熙 ┃ 配角:傅安年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失忆后看上前夫
立意:不忘初心
天和四年,深秋。
昨夜下了一场秋雨,早起格外的凉爽,泥土粘着枯叶落在宫道上,铺了薄薄一层,有几分萧瑟的感觉。
凉风掠过,裹挟着淡淡菊香,闻着舒适。
宽敞的宫道上,宫人忙碌的挥着扫帚清扫,一旁有管事公公盯着,时不时催促两句,“动作都快些,别磨叽,要是脏了主子的鞋,当心你们的小命。”
这般说着,宫人们的动作都快了几分,和管事亲近的小公公,笑眯眯凑近,“干爹,主子们都坐步撵,脏的都是奴才的鞋。”
管事公公惯会见风使舵,观察形势,眼下宫里大小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你且有的学,别整天玩蛐蛐,仔细瞧着,自从长公主受伤后,人就变了,随性。”
“想一出是一出,不坐步撵了,喜欢到处逛,前日去御膳房待了一个时辰,非要学做桂花糕,把御厨们吓得不轻。”
长公主玉熙,乃是先帝唯一的女儿,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姐姐,自小感情好,眼下陛下未立后,宫中除了陛下,就属她最尊贵。
陛下尊敬她,事事都依她。
他们这些奴才,自然要小心谨慎。
“小的瞧着今日公主不出门。”
管事公公瞪了他一眼,正想数落两句,便远远听见一声公主小心。
宫中只有一位公主。
管事公公咯噔一下,忙招呼宫人退到墙角,脚步声阵阵,越来越近。
刚跪下,就瞧见粉色裙摆跨过门槛,为首的少女脚步轻盈,姿态曼妙,粉色衣裙将她皙白的肌肤衬的更加娇嫩。
她打扮的不似往日雍容华贵,但也素雅娇俏,多了些许少女的可爱。
管事公公大胆偷瞄了眼,瞧见乌发上的珠花玉簪,往下,柳眉弯弯,双眼明媚纯净,令人过目不忘。
京城最耀眼的明珠,实在美丽。
管事低头,不敢再偷看一眼,等着浩浩荡荡的人过去,才艰难的爬起来。
他咬牙,朝着身旁的小公公打了好几下,“不出门,不出门,还不赶紧干活去。”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不然,少不了一顿责罚。
“麻利点,扫完了把冷宫打扫一番。”
免得公主来了兴致,要去冷宫走走。
前面又一道门槛,玉熙拎着裙摆跨过,德顺想扶着,被她躲开,不需要人帮忙。
德顺是先帝挑选伺候玉熙的,跟在她身边十几年,摸透了她的脾气,可自从公主受伤后,性子习惯都变了,他也猜不透。
他叹气,无奈道:“公主,中午的药没喝,先喝药吧。”
她抬抬下颌,想到苦涩的药就皱眉,“我喝了几日了?”
从她受伤那日算起,到昨天正好十日。
“十日,御医说,还有五日,就不需要再喝了。”
玉熙自小不爱喝药,这次要不是受伤了,她连一日也不想喝,连着喝了十日的苦药,已经是最大的忍耐。
她摸摸后脑勺,若有所思,德顺以为她又头疼了,忙问:“公主可是头疼了?”
“头不疼了。”她放下裙摆,眼睛直视前方,“我看多喝几日也想不起来,罢了,不喝了。”
这药八成没用,除了治头疼,其他的治不了。至少她还没想起之前的事来。
对,没错,她失忆了。
睁眼前,她记得自己是十二岁,父皇康健,母妃温婉,弟弟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子,成天跟在身后叫姐姐,而她自己,是个没长大的小公主,无忧无虑。
可是一睁眼,后脑勺长了个拇指大的包,来不及喊疼,就被人告知父皇驾崩了,母妃也走了,现在的陛下是她弟弟,她是尊贵的长公主,现在已经是十年后。
大悲大喜,喜的是弟弟登基为帝,悲的是父皇母妃都不在,只剩他们姐弟两人。
玉熙闷在被子里哭了许久,这才接受现实。
听德顺说,她去猎场骑马,从马上摔下来,后脑勺的包就是摔的,其它伤没有,就是脑袋有点问题,不记得这十年间发生的事了。
喝了十日的药,后脑勺的包逐渐消下去,但十二岁以后的事还是不记得,不由得烦闷。
好在成了长公主也惬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皇弟对她也好,事事都依她,日子实在舒心。
德顺见她耷拉着眉眼,笑嘻嘻的安慰:“公主别急,御医说了,总会记起来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反正后脑的包消下去了,其他的慢慢来。
玉熙敷衍的嗯了声,就是不想喝药。
德顺欲言又止,还想说些什么,眼看到了乾清宫,他便闭了嘴。
到了乾清宫门前,玉熙直接进去,不必通传。
殿内除了宋明胤,还有一位妃子,玉熙没见过她,进去后忍不住打量起她来。
“嫔妾见过长公主。”
“这是李妃。”
玉熙点点头,原来是李妃,先前德顺把后宫妃嫔跟她说了一遍,李妃是礼部侍郎的长女,进宫两年,很是得宠。
她长得粉面桃腮,娇艳动人,确实美。
李妃之前来看望过她两次,但是不凑巧,每次她都不在宫内,便错过了。
“皇姐好些了吗?”宋明胤问。
玉熙移开视线,转头看着宋明胤,“好多了。”
“可有按时喝药?”
此话一出,玉熙脸色微变,眼睫眨巴两下,眼珠子往旁边转了转,“喝了。”
宋明胤笑而不语,皇姐从小就这样,撒谎的时候总是眼珠子转两下,不敢对视。
他也不说破,把玫瑰糕推到她面前,知道她喜欢吃。
玉熙拿起咬了一口,比苦涩的药好吃多了,连着吃了两块,然后喝茶压压嘴里的甜。
过了一会,敬事房的管事公公来了,双手捧着两本册子,给三人行礼后,接着把册子放在玉熙跟前。
册子上清楚的记录陛下的起居饮食,还有后宫妃嫔侍寝记录。陛下未立皇后,位份高的妃子只有三位,所以这起居注一般是陛下看,长公主偶尔也会查看。
玉熙看了眼,放她面前,估摸着是给她看。
她随手拿起一本翻翻,下一刻眼睛睁大了些,上面记录了宋明胤吃什么,何时就寝,就连夜里起来几次都有。
玉熙朝宋明胤看了眼,神态不自然的放下,又拿起另一本瞅瞅,不过是做个样子看看,谁知她像小时候念书一样,把看见的一不留神就念了出来。
“李妃连续侍寝五日。”
话落,宋明胤的嘴角僵了一下,可到底是帝王,很快神色如常。
李妃脸色就不好看了,她站起来,一下跪在地上,心惊胆战的说:“长公主明鉴,嫔妾…”
在宫里,除了上面这两位,她也是尊贵的,可她真的怵玉熙。
在她眼里,长公主仪态端庄,雍容华贵,成熟稳重,是最守规矩的人,饮食起居按规矩,行事做派也按规矩,对宫人有赏有罚,从未行差踏错过一步,可谓是女子典范。
按照宫中的规矩,妃嫔侍寝不得连续超过三日,不然,是要罚禁闭的。
先前连着侍寝三日,长公主就按规矩罚她禁闭,整整半个月,抄了半个月的女德和女戒,手都抬不起来,休息了好些日子才好。
这些规矩她是知道的,可陛下宣她侍寝,她不想把人往外推,便明知故犯。
眼下长公主知道了,又要受罚了。
她不想关禁闭,也不想再抄女戒。
李妃抬头看玉熙,眼神祈求,却不见往日那张严肃正经的脸,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无辜的神色。
“你跪下做什么?”好像是她欺负人一样,她可是讲道理的人。
宋明胤抬手让李妃起来,然后问她:“皇姐不生气?”
李妃从新坐着,听见宋明胤问玉熙,手抖了两下,似乎想起抄女戒的日子。
“为什么要生气?”
玉熙语气平淡,没觉得是大事,“她不是你妃子嘛。”
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皇姐说的是。”
看宋明胤现在沉稳内敛的模样,实难想象小时候跟在她身后的调皮样子,他现在是英明神武的君王了,而她…
玉熙赶紧坐正,努力适应长公主的身份。
李妃暗暗擦拭额头的汗,暗想,公主受伤不是好事,失忆了却是好事,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一板一眼的,太过威严。
午后宋明胤要召见朝臣,玉熙和李妃便各自回去。
她确实有些累,身体刚好,方才又说了那么些话,精神差了些。
离开乾清宫好一会,玉熙忽然想起个事来,刚才忘记问宋明胤了,那匹马找到没有?
玉熙想了想,转身往回走,快到乾清宫门口,她远远看见个侧影,进了乾清宫门。
那人身姿挺拔,芝兰玉树,唇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只是一个侧脸,就能窥见此人的清隽儒雅。
她的眼一亮,愣在原地看,缓过神后问德顺:“那是哪位大人?”
德顺眯着眼去瞧,正巧看见另一人进去,于是回她:“哦,是首辅大人的学生,也是新科进士,林学安。”
哦,难怪之前没见过。
玉熙笑眯眯回宫,回去倒头就睡,怕德顺端药来。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殿内,玉熙从美梦中惊醒,眯着眼坐起来,听见德顺在数落宫人。
德顺:“毛手毛脚的,不懂规矩,吵着公主怎么办?自个领罚去。”
小宫女害怕的颤抖,弱弱的说:“是。”
玉熙揉揉眼,把德顺叫过来,“德顺,宫人犯错不要紧,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是父皇告诉她的,说人都会犯错,知错能改就好。
德顺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迟疑的笑笑,“是,奴才记下了。”
她刚醒,脸上有红晕,眼还是朦胧的,有种慵懒感。
玉熙想起方才的梦境,不禁红了脸,见过一面的人怎么就出现在她的梦里呢?
她居然梦见那个芝兰玉树的身影,要不是被惊醒,她就能看清整个样貌了,可惜。
玉熙垂头,眼神娇羞,越想脸越烫,她用手捂住,问德顺:“我有驸马吗?”
整日喝药,养身体,她都快忘记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其实她都二十二了。
德顺面色为难,斟酌几息说道:“现在…没有。”
“婚约呢,有吗?”她睁大眼睛问。
德顺又摇头,“现在没有。”
那可太好了。
第2章 002
作为长公主的好处实在太多了,玉熙这些日子算是真切感受到了。吃穿就不说了,都是顶好的,最重要的是可以睡到自然醒。
没人催她起床,也不用去学堂背书,更没有人打她手心,她想几时起,就几时起,太惬意了。
玉熙起床已快晌午,日光刺眼,天气不错。
正是菊花盛开的时节,花房命人送来珍贵的绿菊金菊,很是好看,放在院中赏心悦目。
德顺在外面盯着,她身边有冬玲和春红伺候,她们二人是自小跟着她的,比她长三岁,行事做派比她稳重些,有时也会唠叨几句。
如此刻,不过喝了两碗酒酿圆子,就叫她少喝些,免得等会肚子不舒服。
玉熙敷衍的应了声,喝完才放下碗,擦擦嘴角,准备去找宋明胤,把昨天忘记的事再问问他。
不过这时辰,他不知午休了没有?
玉熙提着裙摆出门,转头又看见德顺在数落宫人,这次他脾气收敛些,但也看得出气得不轻,手指在轻颤。
“德顺。”
德顺回身看她,赶忙向她说明情况,“这小丫头走路不稳当,摔了一盆。”
干净的地面此刻稍显脏污,泥土散了一地,菊花的叶子掉落不少,毁了。
玉熙看向满脸恐惧的宫女,认出她来了,早上失手打碎花瓶的也是她,一日之内连犯两错,是个马虎,不堪大用的。
这话是她父皇告诉她的,玉熙记得清楚。
“罚一个月月钱。”
话落,德顺松口气,以为玉熙又要不当回事,照此下去,只怕宫人们更加懈怠。好在公主虽然失忆,还是有分寸的,说给一次机会,就给一次机会。
“听见没有,再有下次,当心点。”德顺提醒她。
小宫女跪在地上点头,战战兢兢的说记下了,她偷偷喘口气,暗叹自己运气好。公主失忆前可是说一不二的,宫人犯错一律按宫规处置,不是罚去浣衣局,就是仗责,眼下公主失忆了,可谓是转了性子,没那么严厉,她该庆幸。
德顺和冬玲跟在玉熙身后,小声的说起了悄悄话。
“公主何时能记起来?”
冬玲摇头,真不知道,“不知,御医也说不准,不过公主身体康健,其他倒也不打紧。”
德顺想起她这些日子的转变,随性自在,心思单纯,没一丝烦恼,每日过得都很开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说的也对,公主现在开心多了,整日笑嘻嘻的,好亲近。”
冬玲打小跟着玉熙,清楚她的性子,她倒觉得,现在的公主像小时候,无忧无虑,娇俏可爱。
“开心好啊。”
冬玲和德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沉下脸,不说话。
乾清宫守卫森严,里外全是侍卫,旁人想要靠近,不是易事,但对玉熙来说,就跟自个宫殿似的,来了就进去,不必通传。
宋明胤难得清闲,正慢悠悠的喝茶,瞧见玉熙进来抬抬下颌,示意宫人退下。
玉熙看了圈,瞧见人都出去了,便问:“我骑得那匹马,找到了吗?”
之所以关心那匹马,是因为宋明胤说过,此事不简单,那马是她养了七八年的,早已熟悉她,怎会忽然发狂?
其中必有蹊跷。
而她从马上摔下来后,马就跑了,派人找了一日也没找到。现在事情发生十余日,也不知找到没有?
“找到了。”宋明胤放下手中的茶,面色不好看,“掉下悬崖,摔死了。”
宋明胤把养马的宫人上下排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躲在背后的人,不知是谁。
玉熙低头哦了声,失望不过半刻,抬头时又是一副甜美的笑,“罢了,找到告诉我一声。”
宋明胤点头,叮嘱她外出记得带暗卫,可以护她安全。
她嘴里答应着,待了一会就走了。离开乾清宫前,她悄咪咪问汪礼海:“昨日林学安大人来过吗?”
汪礼海是宋明胤的贴身太监,更是太监总管,问他准没错。
她怕德顺看错了,特地趁这个机会确认一下。
汪礼海不明所以,看了她一眼,随后恭敬的低头回话,“昨日陛下召见过。”
意思就是来过了,德顺没认错。
她忍着笑意,眼睛弯弯,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怕人看出来。注意到汪礼海困惑的眼神,她立马收敛些,故作镇定道:“有件事想请教他。”
汪礼海连连点头附和,自然不会问她,盯着人离开,他摇头笑,暗叹长公主变化太大,亲和多了。
玉熙有点兴奋,转了一圈才回景华宫,回去后连喝几杯水,又吃了些点心,累了想休息会,不巧,钦天监派人过来,说是去长华寺上香的吉日已定,特来告知她。
玉熙失忆后便挂念父皇母妃,想为他们上香祈福,顺便也为自己祈福,这次她受了伤,好在性命无碍,也算是上天垂怜。
去了长华寺得多添些香油钱。
“十一月二十,大吉,宜出行。”
“就这么办。”
玉熙拍手决定,随后吩咐德顺送人出门,她往后靠,懒懒散散的坐着,有些没规矩。
冬玲见她没心没肺的样,不禁提醒她,“公主,过几日就是李妃的生辰,奴婢将贺礼备好了,可要看看?”
她不说玉熙真忘了,李妃的生辰刚好就是去长华寺的前一天,赶巧了。
玉熙就见过李妃一次,对她的事自然没那么上心,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这是她自小学的礼貌教养。
“准备了什么?”
“一对玉如意。”
冬玲拿过来给她瞧瞧,她只看了一眼,便点点脑袋,“嗯,就送这个。”
玉熙打个哈欠,伸伸懒腰,往里间走,累了。
天气越发凉,早起地面有薄薄的白霜,寒气逼人。
玉熙捧着热茶喝,驱驱寒气,她逐渐习惯了长公主这个身份,虽然随性自在,不爱计较,也不会为难人,可宫人真要犯了错,较起真来,她也是有几分威严的。
冬玲先前还怕她太过亲和,失了公主的威严,眼下可是放心了。
今日是李妃生辰,制衣局送来新衣,一件百花拽地裙,袖口用金丝勾勒,贵气优雅。
玉熙站在镜台前,任凭冬玲和春花折腾,她张开双臂,目光凝滞,微微愣神。
今晚宴席,不晓得林学安会不会来?
想到那道身影,她就忍不住弯起嘴角,眉眼皆是喜色。
下一刻,她拧起了眉梢,唇微微张着,“啊,冬玲冬玲,别勒的那么紧,要喘不过气了。”
冬玲瞅见她脸红的不正常,立马松了些,她以为公主和以前一样,喜欢把腰带绑紧些呢。
“这样行吗?”
她大口呼吸,点头说行,晚上要吃要喝,勒的太紧会很难受,她不喜欢。
玉熙垂下手,低头看看,“晚上都有谁?”
冬玲一边帮挑玉簪,一边回她:“来的人多了,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三品以上的官员可以带女眷,人要是忙着来不了,礼肯定是要到的,而且这次男女不同席,女眷在鹿鸣台,朝臣在九华台,陛下还命人在湖中放了花灯,游船就靠在那边,,在船上弹琴奏曲,远远就能听见。”
“公主要是得空,还可以去放孔明灯,或者想听什么曲子?让琴师弹奏。”
听着是不错,宋明胤给了李妃足够的排场,以前父皇给后宫的妃子办寿宴时,跟这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烟火?
要是有,她一定要看。
玉熙深吸下,被冬玲和春花摆弄了大半个时辰,可算打扮好了,就是头上有些重,走路不稳当。
“要不是五品官,就不能来了吗?”
不知道林学安几品?他初入朝堂,说不准不能来。
冬玲不知她的心思,以为她是随口问问,于是笑着回她,“自然不是,被陛下看重的官员,也能来。”
玉熙语气淡淡的哦了声,随即望着沉下的天色,时辰快到了。
宫门大开,灯火通明,宫道较以往热闹,车轮声脚步声回荡在巍峨的皇城,久久不息。
宴席未开始,鹿鸣台和九华台就热闹起来,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寒暄,气氛热烈。
玉熙瞅着时辰去鹿鸣台,裙摆摇曳,姿态优雅,娇艳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轻抬下颌,眼神直视前方,自有一股尊贵气质。
她一出现,嬉闹的声音瞬间安静,“长公主安。”
玉熙吞咽下,竟然有些紧张,“起来吧。”
她在上座坐下,身子动了动,不太自在。
“谢长公主。”
众人落座,玉熙便朝冬玲看看,示意她把匣子呈上来。
这是她受伤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女眷们都盯着看,听说长公主失忆了,她们不知真假,想在今晚验证。
李妃小心翼翼睨她一眼,总觉得她下一刻就变回以前的玉熙公主,严肃威严,看一眼就发抖。
还好还好,一切如常。
“谢公主。”
玉熙笑笑,眼睛扫了一圈,看见几个眼熟的,但也想不起来是谁,于是就低下眼,不看了。
李妃作为今晚的主角,此刻得意的笑挂在脸上,说:“听闻公主喜欢桂花糕,这是嫔妾用了一下午做的,公主尝尝喜欢吗?”
玉熙看向面前的小桌子,确实有几样点心,她拿起李妃说的桂花糕,犹豫要不要吃?
要是难吃的吐出来,李妃怕是脸上无光,于是她小小的咬了一口,细细品尝,甜度正好,还不错。
于是她就把手里的吃完了。
冬玲在一旁给她倒酒,小声说:“这是果酒,公主可以喝点。”
她嗯了声,想着今晚气氛不错,她就等宴席结束回去,玩到最后。
谁知刚安静了没一会,坐在左侧的淑妃说话了,“糕点甜腻,公主怕是吃腻了,喝点酸梅汁解解腻吧。”
说着手一抬,命她身边的宫女送过来。
玉熙看着不说话,宋明胤就三位妃子,同在妃位不分大小,淑妃这时说话,一点也不怕得罪李妃。各位夫人看着,面色各异,没有说话。
“哈哈。”一声娇笑,众人目光又转到淑妃身边的人身上,是丽妃。
“大冷天的,喝什么酸梅汁,嫔妾带了自酿的梨花酒,给公主和各位夫人尝尝。”
说着宫人就抬上一个坛子,一个一个倒酒。
玉熙听着三人你来我往的说话,察觉出不寻常的意味,这就是后宫常说的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吧。
可她们用错了地方,她皇弟可不在这。
一不留神,她面前就有果酒,梨花酒和酸梅汁,并排放在她跟前。
三人还在说个不停,幸好舞娘上来了,才稍稍安静些。
经过方才的事,在座的人有了各自的心思。
玉熙想着,等舞跳完,她就走了,压抑,待不下去。
而今晚来此的夫人们,则确定了一件事,三位娘娘明争暗斗,长公主居然不管管,看来真的失忆了。
琴声悠悠,从游船上传来,悠扬悦耳。
玉熙借口醉酒出来透气,走了好远耳边稍稍平静些。
“她们三真够能说的,一晚上没消停。”旁人是想插句话都难。
冬玲笑笑,回头瞅了眼,解释说:“她们是想讨好公主。”
她是长公主不错,可她们也是妃子,不至于费尽心思讨好,玉熙有些不懂了。
瞧她茫然样,冬玲在一旁提醒她,“陛下未立后,若是得到公主青睐,登上后位的机会就大了。”
她这么一说,玉熙明白了,她们三人家世差不多,才貌各有千秋,若要立后,确实难以抉择。
可这些事毕竟是皇弟做主,他小时候可是说过要选喜欢的女子当媳妇的。
玉熙绕着湖边走,眼珠子一转,朝九华台看,脚下也下意识的往那边去。冬玲和德顺没注意,以为她是随便走走,便跟着了。
酒过三巡,九华台比鹿鸣台热闹,君臣把酒言欢,气氛融洽。
她伸长脖子看,在找寻那道身影,悠地,她的眼一亮,闪着光,目不转睛的盯着。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男人身着月白长袍,立于人群中,他身形颀长,比身旁的人高出半个头,身姿卓越,在人群中异常显眼。
狭长的桃花眼低着,眉眼在笑,眼底却冷漠。他仰起头,喉结凸起,喝下最后一杯酒,清冷月光洒在脸上,使他的面庞更冷了几分。
这般宛如谪仙,丰神俊朗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