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猫后大佬们争着养我—— by长安如昼
长安如昼  发于:2023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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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坵西本地的世家, 几个被吞进去的弟子都得到了照看,孟怀问:“如何?”
元双微微摇头:“在里面待得久了,根基已毁, 能保下这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见师兄脸色不好看,元双便安慰道:“师兄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
孟怀没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屋子。
此时的坵西没有季节限制, 夜色正好。
扶诺坐在屋顶正在吃小灶, 见他在院子里呆坐着不由叹气。
岁沉鱼坐在她身边:“怎么?”
扶诺轻声说:“师兄是在自责吧。”
可岁沉鱼没有任何同理心:“自寻烦恼。”
“……”
忘了这臭狐狸油盐不进了。
也是, 他好像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困住自己。
扶诺问:“那人是不是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所以想要诱导大师兄按照事情原本的进度走?”
岁沉鱼看起来并不在意, 一下没一下的用小勺子给她取那螃蟹里的蟹肉:“或许。”
扶诺一边吃一边若有所思:“这么说那人也是轮回过的了?”
如果是轮回过的,那或许图的是能活得久一点?
可如果剧情变了, 万一能活得更久呢?
又或者那人希望所有人都死?
她完全想不起来这世界还有谁是受到自己影响的。
“想不起来就不用想。”岁沉鱼用勺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既然知道要做什么,哪里还能容得到别人出手?”
可按照剧情此时的孟怀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所以争夺女主的戏份就落在了陆怀朝和宣阙身上。
而女主身处正道, 所以与陆怀朝走得近一些。
宣阙嫉妒成性,一边疯狂想办法把魏听云绑到自己身边, 一边又给陆怀朝找不痛快, 放任手底下的魔修在外勾结,扰得各方百姓不得安生,专门挑着陆怀朝的痛处戳。
九元界忙着平复魔修, 誓要将宣阙彻底抹杀, 而陆怀朝则是四处奔走安抚各地的百姓, 一时之间三界都十分混乱。
魏听云就在这种乱世之中成长,得到人皇和魔主的青睐, 似乎就成了全世界的救世主。
在这一路上她又是历练又是受伤,连陆怀朝都为了保护她瞎了一只眼,宣阙见她日日夜夜守着陆怀朝,更是心痛万分,发誓一定要毁了她们所有人在意的人界,却被魏听云亲手刺进了心脏。
宣阙没有死,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书却还没结束。
扶诺猜想那应该就是自己和岁沉鱼出现的时候了。
只是现在的宣阙不仅跟魏听云没见几见面,还一心要把自己关起来,而陆怀朝人在宫里似乎也没什么动静。
如果真的要走剧情,好像的确走不下去。
毕竟这几个主角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等会儿……
扶诺忽然想到了突然出现在坵西的宣阙。
她瞬间清醒:“那个人知道我。”
“嗯?”
扶诺激动地抓住了岁沉鱼正在挖蟹肉的手腕,也顾不得他是什么反应了:“那人一定知道我,知道我对你们的特别。”
岁沉鱼顺着她的话问:“所以?”
“这人肯定知道宣阙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还知道宣阙在苍北与我闹翻,早早就做了局诱宣阙来坵西,利用他在坵西设了陷阱,这样不仅我会来,孟师兄他们也会来。”扶诺说,“这样坵西的剧情就能继续了。”
“我猜……”她顿了顿,“如果我们去的不是苍北,可能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出这种状况。”
岁沉鱼笑了笑:“嗯,然后呢?”
宣阙不至于没脑子,别人设陷阱他就跳。
可他的脑子是个恋爱脑,又不顾死活,所以只要那人承诺能把自己送到他身边,又或者用什么其他的威胁,他一定什么都不会顾的。
扶诺刚要说什么,却见岁沉鱼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一点点。”岁沉鱼也没否认,他一直在看自己手腕上那只纤细的手,笑得很轻,“但你说的更仔细,想听。”
想也不想他就是在哄着自己,扶诺发现他的视线,于是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你是想占便宜。”
岁沉鱼笑得更开心:“诺诺,是你先动的手,不反抗也是我的错吗?”
“都什么时候了。”扶诺瞪他,“你还能想到这些,你也是恋爱脑吗?”
“什么时候?”岁沉鱼反问,“我不论要做什么,不都是因为你?此时你在这儿,那我自然是听你的。”
根本就说不过他。
见她扭过头去,岁沉鱼也点到为止,将剩下那些蟹肉递到她嘴边:“好了,你继续说。”
扶诺就继续了:“我要去找宣阙。”
岁沉鱼的笑意淡了下来,举着勺子不说话。
递到嘴边不吃白不吃,扶诺一口将蟹肉吃掉:“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岁沉鱼垂下眼,“说我不愿你去,你会不去吗?”
扶诺一乐:“不会。”
岁沉鱼无奈:“那我说了有何用?”
扶诺有些疑惑:“岁沉鱼,你现在怎么像是没有脾气了?”
yüa?
以前的时候,她要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他就能甩一晚上脸子,还得自己去小心哄才能哄好。
说起来她来这个世界,好像也就哄过岁沉鱼一个人,其他那些人都是想方设法来哄她。
岁沉鱼将那勺子和空蟹壳放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取出方巾擦手:“有。”
“那你怎么不生气?”
听到这话岁沉鱼微微一愣,而后转过头来,眸色闪着异色:“你希望我生气?”
扶诺眨了眨眼,慢半拍道:“不是,我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么?”他笑道,“还是有预想我会生气。”
“我……”
扶诺答不出来。
“猫崽。”岁沉鱼伸手,将她被风吹散的头发挽回去,“你好像已经在接受我心悦你这件事了。”
扶诺赶紧摇头,躲开他的手:“我没有!”
岁沉鱼略有些遗憾地收回手:“是么,那为何你对宣阙不这样?”
“因为我不愿接受他那种方式。”
几乎是下一瞬岁沉鱼的话就紧接在她的尾音之后:“所以你愿意接受我这种方式?”
扶诺被他绕蒙了。
“罢了。”岁沉鱼没有再逼她什么,见她有些想躲,便将话题转回了自己身上,“过去无所谓你在不在,更在意自己,所以可以随便生气,可在皇城时你却走了。”
他道:“那时才发现,自己没有你重要。”
他看过来:“所以就算不愿,也不想同你生气,你走了我该如何?”
扶诺被他看得有些眼神躲闪。
又听他说:“更何况,你去哪我在哪,你不是说了?不愿意谁限制你的自由,我不愿成为你的限制。”
这话听得扶诺差点就想把宣阙揪过来让他看看,什么才是一个合格的追求者。
嗯?不对,自己为什么要让他来学习?
差点被带跑偏了。
她纠正思路:“你跟着我去,你确定宣阙不会更疯吗?”
“想疯也可以。”岁沉鱼说,“我可以帮他冷静。”
“……”
扶诺知道,以岁沉鱼的本事,自己就算不让他去他自然也有办法过去,很可能还会像之前那样大摇大摆地进去,那个画面她想都不敢想。
最后还是打算让岁沉鱼变个样子跟自己一起去,他不是很能变吗,就让他变。
既然那个人的突破口是在宣阙那里,那现在宣阙一定在准备去骚扰人界了,很可能还想自己出马,只要再拉一个陆怀朝下水,他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
扶诺有些想不通的是,能有谁对自己这么了解,甚至能拿自己威胁到了宣阙?
退一万步,就算宣阙真的把自己绑去了,那她也有很多选择,绝对不会屈服的。
难道……是自己命?
有卦清卷在身,甚至还有岁沉鱼在,这世上能有谁取自己的命?
扶诺思索良久,目光缓缓移到了院内,然后跳了下去。
孟怀早就知道她跟师尊在上面,只是无暇去顾及那些,对于他来说师尊的事还轮不到自己来插手。
听到有人走近他才抬头。
“大师兄。”扶诺坐在他身边,“你在想什么?”
孟怀看了她许久才移开视线,“在想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什么是对还是错?”
孟怀淡声说:“师弟师妹,是因为我才被吞入地井的。”
扶诺惊讶:“是你在那设的陷阱?”
“不是。”孟怀吐出一口气,“这一遭本该是我。”
话才说完就听面前的小姑娘笑了起来:“为什么就该是你,是谁定的?”
孟怀想说过去就是如此。
若是他来了坵西,那些弟子就不该承受这一遭。
忽而他听面前的人又说:“大师兄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连自己脸盲都不敢告诉别人?”
想到这件事,孟怀微微偏过眼神。
“但其实大家根本就不在乎。”扶诺说,“不是吗?这些都是你自己给自己定的枷锁。”
孟怀楞了楞。
扶诺又说:“这次这件事先不说谁为了谁设下的陷阱,要引诱谁来,那都是其他人的事,你也是个受害者,怎么还把锅往自己背上揽呢?”
她指着屋里:“还是说现在有谁怪你了?他们不怪罪魁祸首怪你做什么。”
扶诺:“你跟听云,跟其他人被困了这么多年,说来奇怪,你们互相憎恨,却没有人想过恨一恨造成这一切的人吗?”
为什么不恨,只是眼前人看得见罢了。
可听扶诺这么说,孟怀却像是哪里忽然被点通了一般:“你说什么?”
“如果按照他们预想的剧情,这会儿该轮到怀朝哥哥了。”扶诺笑着站起身来,“想必之后会发生什么师兄再清楚不过。”
她弯着眼睛:“可是现在的师兄还是九元界人人景仰的大师兄,完完好好的,怎么还没开始就先自己伤春悲秋上了呢。”
扶诺拍拍手:“接下来我跟岁沉鱼有点事会离开几日,人界那边,就靠大师兄你们了。”

从坵西到白崇岛不到半日。
扶诺走到岛外时就察觉有些不太对劲, 寻常这里总是会围绕着许多魔修。
宣阙从来不会管这些魔修要做什么,加上她在岛上的时间久了,那些魔修想方设法都会在外面闲逛, 就等着那一日自己被看中后像之前在究极窟那位一样得以鸡犬升天进魔主殿中伺候。
她微微皱眉:“冷清了很多。”
怀里发出一道淡淡的嗤笑:“说不准已经行动了呢。”
如果那些魔修的真的被宣阙放纵出去惑乱人界,此时也来不及阻止,擒贼先擒王也是这个道理。
扶诺抱着岁沉鱼御剑进了岛,走到一半脸色突然不太好看, 她低下头:“你能不能不动了?”
现在化作一只小仓鼠的岁沉鱼小爪子搭在她的衣服上:“第一次躺人怀里, 还是心上人, 我忍不住。”
“……”
堂堂一个界主, 上古大妖, 就算变成一只随手就能捏死的小老鼠,这会儿也一点包袱都没有。
从这些方面来说扶诺还是挺配合他的, 甚至还对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免疫了。
扶诺按住他的脑袋:“藏好。”
岁沉鱼从善如流地将头埋进去, 但着实有点不好受,担心自己真的乱动了,又该被这猫崽说占她便宜了。
直到进岛后扶诺才隐约看到几个影子, 那些魔修自然也看到了她,眼睛顿时一亮。
这会儿也不管为什么这次少主回来竟是已经化形了:“少主回来了!”
“少主你可算是回来了!”
看来这些魔修还不知道自己跟宣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扶诺落在地上, 不动声色地打听:“你们主上呢?”
“主上才回来没多久,就在主殿呢。”几个魔修殷勤地上前,“少主您这些日子是去哪里了, 可不知道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扶诺随口问:“什么日子?”
其中一个魔修说:“主上着脾气可比过去还大了, 究极窟现在根本就没人敢去。”
自从宣阙在这儿掉马后每次去究极窟从不会掩饰自己的身份, 但过去都是玩乐为主。
扶诺疑惑:“没人敢去?”
走在她身边的魔修压低声音:“那哪是擂台啊,根本就是屠宰场, 反正自从少主不在以后,主上就变得更难琢磨了。”
“我知道了。”扶诺又问,“我看岛上人不多。”
“噢噢!”那魔修恍悟,“主上回来后放了话,有谁能把人界搅到鸡犬不宁,就可以去他那里领赏,什么都可以。”
魔修想了想,决定大方一点:“少主您要是觉得我们几个不够?要不我们再给您叫点人回来?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这会儿扶诺没有那么多歪心思,疑惑地问:“什么不够?”
那魔修忽然就撤掉了自己的外衫。
扶诺:“……”
才探出头的岁沉鱼:“……呵。”
还不知自己死期将近的魔修还偷偷说:“少主,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都有偷偷练的,您要不要再摸摸?”
岁沉鱼:“呵呵。”
不知怎么,扶诺突然有了种被抓包的感觉,她挥挥手把那个胡说八道的魔修赶走:“整天没点正事,谁说我要摸了!”
马上就要到主殿,那几个魔修虽然想拉近关系,可想到了主上的精神状态也没敢再上前,十分遗憾地又走了:“这次少主还是没看上我们。”
“………………”
岁沉鱼趴在她的衣襟上,那双豆豆眼像是掩着很多风暴似的,他悠然问:“少主在魔界藏着掖着过好日子呢,吃得不错。”
听不出来他那味儿才有鬼了,扶诺没看他:“你别阴阳怪气。”
“我这不是阴阳怪气。”岁沉鱼说,“我是光明正大很不开心。”
“我没有……”
刚要解释的扶诺又觉得不太对。
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解释!
她想通后自然了不少:“那关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岁沉鱼顿了几秒,“你喜欢这个?”
“我也有。”
“??”
“要看吗?”
“???”
“也可以摸。”他笑道,“你做什么都可以。”
扶诺手盖住他的一整个脑袋:“又开始耍流氓是吧?”
岁沉鱼在她手心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用小爪子勾她的掌心,微叹:“看来这种实话你也不想听。”
“嘘。”不想再跟他掰扯,不然就要被拉进洞里了,扶诺只好先止住他的嘴,“别说话,到了。”
站在看台上的知白在扶诺出现的一瞬间就大叫起来:“猫猫回来了!猫猫回来了!”
宣阙此时正坐在主殿之中,知白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唯一的特殊只有每次扶诺从外界回来。
回来?她还会回来?
她怕是永远都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须臾知白从看台上飞了下去,门口传来动静,宣阙怔了片刻。
抬起头时竟然真的看到了殿外站着的人,他猛然站起来。
扶诺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那里,两人遥遥对望。
很久以后宣阙才像是反应过来几步就到了殿外,又是惊又是喜:“你怎么来……”
可问了一半却发现自己好像问错了问题,因为扶诺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来找他叙旧或者谈心的,更不可能是忽然想通了来到他身边。
他找回理智堪堪站定,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有什么事?”
扶诺答非所问:“听说究极窟很久都没人敢去了。”
现在这些魔修都忙着在人界大肆作乱,加之谁也不愿意被主上屠杀,那早就死气沉沉的了。
“你想去?”宣阙却没有想其他,招招手让凌乌进来,“本座现在就让人回来,你想要什么样的?”
扶诺说:“我想让你跟我去。”
宣阙露出一个十分轻快地笑来,好像自己跟扶诺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其他事一般:“好,都听你的。”
在去究极窟的途中,凌乌早就不见了身影,但扶诺却不在意。
她走在前,宣阙走在后。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去,也没问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话,能在魔界再次看到她他就什么都不在乎。
就像他不在乎她究竟到底爱不爱自己,只要她在身边就够了。
宣阙近乎痴迷贪婪地看着前面这个背影,从虚到实他都一直看着。
他所求所想,不过就是一个可以与自己平坐之人,这人从不顾及世俗那些眼光,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人看待,给他最大的理解。
恰好扶诺就是。
有时候他想自己痛苦这么多年,或许就是为了等她的到来呢。
到了究极窟,扶诺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再看到旁边的凌乌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必现在整个白崇岛的魔修都被他抓来了,动作也是挺迅速的。
她走进去,这些魔修好像跟当初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宣阙也在这时候走上来:“如何?你这次想玩什么?”
扶诺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启唇:“生死擂。”
“好。”宣阙点头,让凌乌打开了地下擂台,“我这就让人去。”
他话音才落下,就见眼前的人影一跃而下,过去她只是坐在楼上当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可现在她却站在了擂台之上。
整个究极窟那些被迫过来的魔修顿时陷入了谜一般的安静。
要是下去跟主上打,那还勉强算是你情我愿,可要是真的伤了少主一分,那可就不好说了。
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宣阙脸上的笑意也消失殆尽,他走到擂边低头往下看:“你想做什么?”
扶诺抬起头:“宣阙,你跟我打一局生死擂。”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扶诺说,“你得不到我不放弃,我也说过,除非我死,现在我们做个了断。”
“好了断。”宣阙冷笑着蹲下,“真以为你在岁沉鱼那里学了几个月,有个卦清卷就能比得过我了?”
“不试试看谁知道呢?”扶诺笑了笑,“最坏不过你得到我的尸体,咱们两也算都各自了了心愿,我不必看着你,你也不必再想方设法将我带来。”
宣阙看着她从未动摇过的眼神,忽然想到自己初见猫崽的时候,将她带到魔界。
那时他本是想利用完这只猫就将她的卦清卷取来,她为了活命眼珠子整天转来转去大呼小叫,扬言要在他的地盘上拉屎。
可现在那双一直都很清澈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时却全然是冷漠。
她一点都没有动摇。
宣阙沉默很久,才哑声说:“你知道我不会伤你。”
“做个了断吧。”扶诺说,“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了。”
宣阙低笑几声,瞧着她的身形,忽然站起身来。
“好。”他一跃而下,直勾勾地看着她,“要么爱我,要么杀了我,挺好。”
“你想如何?”
扶诺拔出自己剑:“没有那么多规则,只两个答案,要么生,要么死。”
宣阙看着她的动作,指尖有些战栗起来。
他从不知扶诺修为的深浅,因为她从未对自己动过手。
可他知道自己的,这么多年来他真就没弱在谁的手下过。
他果真要杀了她吗?让这世界归于平静,让她像是没有出现过,此后只留在自己的想象世界里,带着她的尸首。
又或是……
让她杀了自己。
那自己会不会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还是说再次回到原点?
好像没有哪一个结局是他想要的,没有好的选择。
宣阙眼眶通红,为什么就一定要逼着自己走到这一步呢?
他还没从自己的世界拉扯出来一个想要的答案,对面的扶诺却忽然就持剑冲了过来。
那一瞬间周围的灵气四溢,她是真的要下死手。
得到这个答案的宣阙眼前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82章
在扶诺的剑刺到眼前的那一瞬间, 宣阙都没有动,剑风将他的头发扫乱,他低低问:“你果真要杀我?”
那些被强行拉过来的魔修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少主跟主上打起来了, 这难道是要争夺魔主之位?
可魔主之位哪有那么轻易就能拿得的,当年主上一统魔界花费了多少年,若是魔界忽然易主,想必又要陷入动荡了。
其实这些魔修对于谁是主都没什么所谓, 但他们不想被人拘束, 这件事上宣阙一直都做得很好, 不管不问。
所以在看到少主居然对主上出手后, 原本还在欢声笑语的魔修们顿时就坐不住了, 纷纷都要跳下来。
才一动作,就被主上魔音震在原地:“都给本座坐着!”
宣阙软鞭上的蛇头吐着猩红的蛇信, 仿佛要将那把剑吞吃入腹。
“诺诺。”他缠绕着那拔剑, “若是我赢了,我不杀你,你留在我身边如何?”
扶诺答应得特别干脆:“好。”
宣阙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他指尖紧握鞭子,像是要握住自己或是对方的命门。
原本那嗜血的软鞭一寸一寸地侵蚀着扶诺的剑, 就在要碰到她的手时, 那剑骤然一动,像是化成了水一般往后缩去。
“岁沉鱼教了你不少。”宣阙说。
扶诺笑笑没说话,识海中的卦清卷却在那一瞬间印在了剑中。
宣阙也看清了她剑上忽而流转的八卦盘虚影。
呵, 为了要杀掉自己, 竟是连卦清卷都用上了吗?
世上三大神器, 只要拥有一种就已经能成为一方之主,他双眸赤红:“那就如此吧。”
言罢便飞身而上, 那软鞭化作无数软滑的细蛇朝着扶诺攻去。
只是卦清卷吸天吸地,哪里能怕他这等幻术,只不过吸了后会与体内的灵力相冲罢了。
可扶诺却一点都没有胆怯后退,反而迎难而上。
鞭软她的剑也软,仿佛融成了灵气与他的那些蛇影缠绕在一起。
就是如此,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能胆怯。
以后她还有更广????????阔的天空,输在这里那她就永远都摆脱不了宣阙的纠缠了。
刹那间,以前全都吸进卦清卷里的那些灵力蜂拥而出,扶诺像是没有看到那些蛇一般,踩着剑端飞跃向前,低声道:“一卦开天,绞杀!”
软鞭幻化出来的虚蛇被绞了个干净。
徒留那个立在她前方的巨大蛇头。
宣阙眸色一沉,但扶诺却依旧没躲,将自己的剑拿起来,冲了不去。
一阵刺眼的红光后,不管是涌动的魔气还是逼人的灵气都平息了下来,所有魔修都不由得倾身去看擂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须臾,两道人影渐渐浮现出来,魔修们脸色骤变:“主上!”
宣阙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把剑,忽然觉得有点讽刺,他笑着问:“什么意思?”
扶诺将剑尖触进他的胸口:“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被她打败的吗?”
“若是我想,她怎么可能碰得到我。”宣阙嘲讽道,“就她也配。”
他往前走了一步,让那剑刺进自己的胸口:“为何一定要如此?一定要用同样的方法,你明知我恨极了这个。”
“是。”扶诺抬眸,“所以我才让你再经历一次。”
她将剑往回收了收。
宣阙眸色微动:“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你真以为我要杀了你么?”扶诺朝他走近一步,“不管你要继续循环也好,还是一心求死也好,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将剑收了起来,垂眸:“宣阙,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
跟扶诺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他能记一辈子,所以这份记忆能够让他不顾一切。
是她,也只有她会在不知道擂台上的人是谁时,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边,说希望他能走出来,希望他能赢。
那时他就想,他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句话么。
他问:“你要说什么?”
“你一直以为是我认出了那人是你,把你拉出来了。”扶诺说,“但不是,你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借口让自己从过去走出来。”
宣阙身体一颤。
扶诺看向他过去常待的那扇门:“你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渴求一个人能认出来你,就算来的不是我,只要有这个机会你就能把自己放出来。”
“只有你!”他低吼,“只有你知道!”
对于他的这种狡辩,扶诺并没有跟他争辩下去,继续道:“如果你不愿意,不管来的是别人还是我,你永远都不会出来,你真的是喜欢我吗?还是你要的是自己能有一个活下去的寄托?我发现你们总喜欢把这种磨难藏在心里,然后让别人去发现,要是被谁发现了你就会觉得那个人真好啊,是你的知音,是你几辈子都遇不到的人,如果没有任何人发现,你就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值,自怨自艾。”
说话间扶诺一间就将那牢门给劈开,看着里面那漆黑的环境:“但其实你早就想出来了,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希望和未来寄托在谁身上呢。”
“你若是想,你身边很多人都会愿意听你的事,就连知白都能把你的那些喜恶记清,若是你能听到他说话,难道你也喜欢他不成?”
“够了。”宣阙冷笑,“你不是我,凭什么来决定我到底要爱谁,绝情丹都吃了,你觉得自己很懂吗?”
“我不懂。”扶诺摇头,“但我觉得,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不会想方设法毁了她的世界的,但是你一直在毁我的以后。”
宣阙不想听她将这些大道理,他看着那被劈开的牢门,哑声道:“你不爱我,又不杀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扶诺知道他是不会杀自己的,所以她才能在刚才那一瞬间找到他的迟疑,刚才他才会放弃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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