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兼职判官—— by第九杯茶 完結+番外
第九杯茶  发于:2023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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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有话不妨直说,一个杯子真没那么好玩。”
霍一宁话音刚落,就朝那杯子扑过去,真真是救杯子于危难。但比救回杯子更让他诧异的是,他好像刚刚碰到了一只手,有点凉。
杯里的水洒了些出去,他的手指也湿了,把杯子拿回桌子中央,他才抽了纸巾来擦了擦手。
江以沫甩了甩手指上沾着的水,飘到了霍一宁的旁边。此刻,霍一宁只觉得右边耳朵似乎有些凉意,他回头看窗户,窗户都关着,没有风进来。
此时,霍一宁不知道,自己的脸离着江以沫那张丑脸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差一点就给撞上了。
江以沫在心头叫道。
霍一宁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怎么,来都来了,还不好意思说点什么?要实在不好意思,写出来也行。”
霍一宁说着拿了纸笔出来,放在一旁,示意对方可以写在那上面。当然,他并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在上面写字,只是他觉得,既然对方能让杯子移动,那写字应该不算难事。
江以沫觉得这人还真有点意思,也就拿起笔来写了一句:谢谢你给我烧的钱。
霍一宁并不知道来的是谁,但看到这几个字后,顿时就笑了,“原来是莫大人,我还正担心你呢。”
江以沫赶紧在纸上写道:为什么?
“我听说,判官不能走还阳道,怕你已经魂飞魄散。”霍一宁说。
判官走还阳道会魂飞魄散?
怎么没有人告诉她?
她赶紧掏出阴司手机,给齐霄发了条信息。还真别说,自从跟齐霄打了一架之后,但凡有她不知道的事,她都问齐霄,毕竟齐霄在阴司几百年了,简直就是阴司地府的百科全书,可是比她翻那又厚又重的判官手册快多了。
很快,齐霄回复道:判官不能走还阳道,这不是基本常识吗?什么叫还阳道?当然是没到死期的生魂要活回去走的路。都做了判官,早死透透的了,去走还阳道,这是多想永不超生吗?
看到齐霄的回复,江以沫险些没跌坐到地上。
是她语文没有学好,还是名词解释太欠缺,当时脑子怎么就抽了,会想陪着霍一宁去走还阳道。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是生判官,不然这会儿都该散得连渣都没了。
“你该不是还想去还阳道试试吧?”齐霄见她没回复,又追了一条信息过来。
“没有,绝对没有。这不是你上次让我送那生魂去还阳道,我这会儿突然想起来,就问问。”
江以沫心想,幸好没把自己也走了还阳道这事跟齐霄说,不然她这生判官的身份就露馅了。
齐霄的资讯很快又来了,这回是一条语音。江以沫点开之后,就听得齐霄的咆哮:你个丑八怪,老子很闲嘛,还得当你的百科全书。再有这种屁话来问,咱俩就绝交。
江以沫呵呵了两声,嘟囔道:“我跟你又没什么交情,绝交?威胁谁呢?”
收起阴司那只手机,江以沫发现,霍一宁正侧头看她。
不对,霍一宁看不见她,但那眼神,怎么就像是正在看她一样。她不太确定,伸手在霍一宁眼前晃了晃,确定他是真的看不见之后,才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
那知道,霍一宁问了一句:“你想多了什么?”
What?
他听得见?
不是吧?
江以沫只觉得头皮一紧,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能听见我说话?”
霍一宁摸了摸额角,“我想,你可能希望答案是否定的。怎么办,好像不能如莫大人的意。”
江以沫倒抽了一口凉气。
难怪他知道上回是自己调戏了他,就算他看不见,但那么多野鬼都看到她在,保不齐有哪个嘴巴不紧的,到处哔哔,结果让他给听到了。
所以,之前他那般气急败坏的回来,还撞了她的车,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事?
不过,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就摸一下,哪算什么调戏。顶多,顶多就是开个玩笑。哎呀,谁让他长那么好看,没控制住嘛,怪她吗?
江以沫觉得调戏这罪名有点冤,但齐霄说得好像挺严重的,这要不私了,真要闹到阴司去了,她可怎么办?
“莫大人?”霍一宁哪知道江以沫这会儿想什么,没听见她说话,便叫了一声。
“霍总,我在,我在。那个,上回你说要跟我做朋友,还给我烧了钱,我也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你看,既然咱们是朋友了,那能不能商量个事?”
霍一宁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说过跟她做朋友,因为真的不记得了。但钱都烧了,而且还烧了不少,自然是能做朋友的。更何况,跟判官做朋友,他霍一宁也是头一回,求之不得。
“当然。莫大人有事尽管说。”
霍一宁侧头看她,虽然不是真的看得到,但根据说话的声音来判断,人家是站在他的右边。
“你看啊,既然是朋友,咱们偶尔开个玩笑,应该无伤大雅吧?”江以沫赶紧趁热打铁。
霍一宁点点头。
“既然能开玩笑,那......我就是摸了你下巴一下,这不算调戏吧,你没必要还得因为这点事,把我告到阴司去吧?再说了,我摸你,那也不是我的错,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就是没忍住......”
江以沫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毕竟,她还是要脸的。
霍一宁听到最后,也就笑了起来,“所以,莫大人的意思是,是我长得太招人了?”

霍一宁本来不知道那天晚上是谁摸了他,结果,这里还有个不打自招的。
但是,她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要去阴司告她了吗?
研发中心与阴司秘书处的局域网还没有建好,苏锦难道是用别的方法已经通知了阴司那边,所以这位莫大人才火急火燎地跑来找他的吗?
霍一宁这会儿想得有点多,而江以沫还真被他给问住了。
可不就是你长得太招人了嘛,所以她才没有忍住。
“霍总,既然都是朋友了,这事不得好说好商量。你要真把我告到阴司,那我......”
江以沫心想,要不要哭一个给他看呢。
虽然他是看不到自己,但能听到声音,这并不影响发挥。而且,没准能发挥得更好。
“我才在阴司供职三年,还是个萌新判官,你要是到阴司告我调戏你,那我这判官估计是做不成了。这叫知法犯法,是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我倒是不怕丢了工作,受那些刑法,顶多也就是被鞭子抽得魂魄都快散尽了。”说到这里,江以沫哭得更狠了些,这哪里是不怕,这是怕得要死好嘛。
随即,话风一转,她又哭道:“比起受那些刑法,我更遗憾咱们的友谊。你是我做判官以来的第一个朋友,像我这样的萌新,本来就在阴司受同事排挤欺负,没有同事跟我做朋友,好不容易有你这么个朋友,还这么大方,结果,说没就没了......”
江以沫的假哭听起来真是声泪俱下,哭的声音比平时真哭还像那么回事。
其实,她也没哭过几回。小的时候不说,长大之后,也就是父母去世哭得狠些。打那之后,像是眼泪都流干了,也就没再哭过。
现在发挥起来,还得酝酿一下找找找感觉。
幸好,霍一宁也看不到她,不然,她这假哭没眼泪,戏就有点差了。
“你这怎么还哭了。”霍一宁都没哄过女孩子,更别说哄女鬼了。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都不知道怎么哄。
“我都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还不能让我哭一哭。搞半天,你给我烧钱,就是想赶紧送我下地狱,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还说什么彼此帮衬,原来你们人都是这样帮衬的,这也太虚伪了......”
刚刚江以沫还在惋惜友谊没了,转眼又数落起朋友来,真是女人的脸......不,女鬼的脸,说变就变。
霍一宁听她越哭越厉害,连说带哭,把他一顿数落,但又看不到人。只是心想着,这位莫大人本来就长得丑,这会哭起来,怕是更不能看了。
但庆幸的是,她如今安然无恙,没有魂飞魄散,这就是好事了。
“那个,莫大人,这个吧,我得解释一下。我呢,不是真想告你,就是......就是怕你魂飞魄散了。想打听你在阴司的消息,但又不知道怎么打听,所以就......找了这么个由头。”
江以沫听得有点糊涂,“怎么个意思?我冒着天大的危险陪你走还阳道,你还希望我魂飞魄散。你们人,都这么坏心眼的吗?”
江以沫虽然这样嚷嚷着,但她更奇怪的是,霍一宁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找这种由头?
难道不是知道自己摸了他吗?
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莫大人,这回算我对不起你,我考虑不周。你先别哭了,要不,我让苏锦再跟阴司那边说说,就说这是个误会。我这也是关心则乱嘛......”
关心则乱,这个词都用出来了。
霍一宁自己也没想到。
不过,江以沫倒是真止住了假哭,但做戏做全套,还假装抽泣了几下,“谁跟你说判官不能走还阳道的?”
“难道不是?”霍一宁也觉得奇怪,反问道。
“哦,这个嘛......一般来说,判官确实不能走还阳道,毕竟那是生魂还阳的路。但是,总有例外嘛......不过,这是阴司地府的秘密,你就别打听了。”
江以沫这会儿只能胡编。
老天爷呀,这差点就露馅了。
她是生判官,自然也是生魂,她走还阳道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人家不知道她是生判官呀,齐霄也不知道。
她赶紧又问:“你还跟谁说了我陪你走过还阳道?”
“也没跟谁说,就是跟玉皇观的柳道长提了一句,但没说是你。你放心,这种事,我肯定不会随便跟人说的。你没事就好,我这火急火燎回来,还把人家花店小姑娘的车给撞坏了,回头还得去给人家修车。看我这做朋友的,够诚意吧?所以,你就别哭了,我也没法给你递个纸巾......”
“所以,你很担心我?”江以沫这话问出口后,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她说的什么呀?
齐霄是让她来摆平这件事的,没让她说这些屁话的。
什么担心不担心,她那张阴司第一丑的脸,霍一宁只要脑子没坏,就不可能生出担心这个词来。
霍一宁听到这话心里也咯噔一下,他真没想过什么担心不担心,就是吧......
这都着急了,怎么说呢?
“咱们不是朋友吗?”霍一宁好歹是给自己找到一个解释。
瞧霍一宁这回答,江以沫在心里鄙视‘朋友’这个词。
“是,朋友,朋友。那什么,霍总,我来就是为这事,既然咱们都说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了,有个事还得再提醒你一下。下回,你要是再给我烧钱,别烧支票,支票到了天地银行取不出来。你都不知道,天地银行有多坑......”
江以沫本来只是想提醒一句,但一说到天地银行,她就忍不住吐槽,所以话就不知不觉地多了。
霍一宁听着她喋喋不休地叨叨,居然也没有觉得无趣,反倒是越听越觉得有意思。直到......
“霍总!”苏锦敲门进来。
江以沫立马闭了嘴。
“什么事?”霍一宁这才回过头来,苏锦一进来就觉得屋里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地四处打量,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江以沫飘到了霍一宁的椅子后面,虽然苏锦根本看不到她,但她总觉得,刚刚苏锦打量的眼神,好像是知道她的存在一样。
“哦,刚刚已经跟阴司秘书处构建起了局域网,你之前说的事,现在就办吗?”
“之前的事?”霍一宁这会儿有点脑子短路。
于是,苏锦提醒了一下,“就是你被调戏.....”
“哦,不用了。那就是个误会了。对了,你跟那边联系一下,听说咱们这边烧过去的支票,天地银行取不出来,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可能要再调整纸币的印制。”
“有这事?”苏锦也很意外。
“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你赶紧着手去办。”
“好,我会跟那边沟通。”
苏锦站在那里却没走,霍一宁给了她一个眼神,似乎在说,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苏锦虽然也看懂了,但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霍总,真没事了?”
“苏总监还有事?”霍一宁反问。
苏锦挑了挑眉,给足了霍一宁暗示,但霍一宁并没有接招。好吧,看来,是她多事了。她只得笑了笑,“霍总,那我先去忙了。”
苏锦离开之后,霍一宁脑子里便跳出来一个问题,既然苏锦还没有跟阴司那边联络,那莫愁判官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告她调戏的呢?
这个问题才跑出来,就被江以沫的话给打断,“这位苏总监好像很厉害。”
霍一宁听到声音,赶紧回过头去,“你刚刚躲在我后面?”
“我这哪儿是躲,我就是......”江以沫一时语塞,她确实不是躲,就是觉得苏锦好像知道她的存在,这种感觉不是太舒服。
“她家历代都是吃阴阳饭的,可能知道你的存在。”霍一宁道。
“难怪,那我还是赶紧走吧。”江以沫正要往外飘,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以后,你别随便往死人的地方凑,容易被无常勾错魂,我可不想再陪你走还阳道。”
江以沫说完这话,就从窗户飘了出去。
“原来,我是因为在死人旁边,所以才会被勾错魂?”霍一宁自语道。
虽然从前他多少也有那种感觉,因为每次被勾错魂,旁边必定有人死了。但这话从一个判官嘴里说出来,也就证实了他每次被勾错魂的原由。
江以沫刚刚从窗户出来,就看到苏锦站在院子里,她本来也没在意,但苏锦突然转身,手里晃着一把桃木剑,就朝她刺过来。
苏锦的速度很快,那桃木剑闪着火焰一般的红光,就那样擦着她的衣角过来,紫色的判官袍立马多了个口子。
江以沫有点心疼判官袍坏了,但苏锦并没有给她心疼的时间,第二剑又刺了过来。
判官笔随心而动,立马变成了长鞭,瞬间缠上了桃木剑,就那样在空中纠缠。长鞭的银色光芒与桃木剑的红光相映成辉,苏锦拿剑的手觉得有些吃力,深感这可不是一般的鬼,力量之强大,是她之前从未遇见过的。
屋里的人都不知道外面打起来了,就算有人出来看见了,大概也只觉得是苏锦一个人拿着把木剑锻炼身体,绝然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苏锦的额头上已经出了汗水。
江以沫心疼着坏了的判官袍,也不想跟苏锦在这里纠缠,抓着长鞭一甩,那桃木剑就被甩了出去,苏锦只觉得掌心发烫,整只手都有些颤抖。
很快,地上出现了几个大字,“判官公干,借道!”
看到这几个大字,苏锦才吐了口气,难怪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居然是判官。
她双手一拱,“不知是判官大人,一场误会!”
江以沫并没有给她回应,这会儿已经飘出去了。

夜黑风高,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
都说春雨贵如油,但江以沫却不太喜欢下雨。因为下雨潮湿,而春雨一下起来就会连着好几天,花店里的花很容易得灰霉病。这种病传染很快,玫瑰几乎都会遭殃,扔得可都是钱呀。
穿着那破了口子的判官袍往阴司地府飘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节性的原因,每年总有几个时间,死人会扎堆。
这不,黄泉路上的鬼可是比往日多了许多。
江以沫飘得很快,快到阴司的时候,正好看到秦九带着他的汤玛斯小火车要进阴司,便飘到前面去打了个招呼。
“秦九,你这是索了多少个,我在后面看着可是一长串,跟个长蛇阵一般。”
秦九见到是江以沫便吐起了苦水,“大人,别提了,今年春天死的人特别多,我都没休过周末了,天天加班。你看,我这勾魂索都快有包浆了。今晚就这一趟,就二十好几个,给我累得呀......不说了,我得赶紧去交差,这手机里的订单一直响,不知道还得跑几趟呢。”
秦九闲话了两句,赶紧带着他的汤玛斯小火车进了阴司地府。
江以沫回头看了一眼,赶着回阴司的无常还不少,每个无常后面都托了一长串鬼,看样子这往后判官的工作量怕是只增不减了。
去七殿开工之前,江以沫去天地银行的提款机上取了点钱,三年的工资,她从未动过。这要不是答应了给齐霄发白包,她这钱估计永远都不会动。
取了钱回七殿,就见齐霄站在七殿外面跟黄大人说话。
这黄大人到底叫什么,她还真没有打听过,但上回一起办过案,比之阴司其他判官,那也算是熟悉的同事了。
凑过去一听,原来黄大人是在说最近轮回井那边排队等候的鬼太多,看看秘书处能不能想点办法。
据说,有些鬼都排了几十年了,都还没有等上轮回。
“还有排了几十年都没有等上轮回的?”江以沫插了一句。
“你以为轮回那么容易?这得讲积分的。算了,跟你这种自己业务都还没弄明白的家伙讲别的,也是对牛弹琴。”
齐霄的吐槽,江以沫无力反驳,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拽了齐霄到边上,从兜里掏出一个白包来,“来,齐大人笑纳!”
齐霄接过白包,捏了捏那白包的厚度,侧头在江以沫耳边问道:“不是支票吧?我可不收那玩艺,只能看,不能用,白瞎。”
“哪能啊,给你齐大人的,肯定是毛票,每一张都是纯手工制作,真得不能再真。”
“真个屁。如今人间都是机器做毛票,哪还有纯手工做的,所以这玩艺才不经花。还是从前好啊,每一张,那都是心意。”
齐霄虽然说得这么嫌弃,但那手已经把白包给塞进怀里。
黄大人在旁边看着他二人咬耳朵,还有刚刚江以沫塞的白包,颇有些不耻,猛甩了一下衣袖,很是不屑地道:“两位大人,道不同,告辞!”
嘿,什么叫道不同?
“齐大人,那个黄大人好像不太高兴了,他该不会去告我行贿吧?”江以沫问道。
“他嘛,臭书生,死脑子。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你发财了,给哥哥发个白包,让哥哥高兴高兴,哪能算行贿。咱们这叫兄妹情深,他那种书呆子,不懂。”
江以沫心头呵呵,这一个白包,还换了个哥哥?
还是个......
哥哥就哥哥吧,在阴司有个当官的哥哥也没什么坏处。
“那哥哥,小妹我就先去干活了,咱们回头聊。”
江以沫正准备飘走,就被齐霄一把给拽了回来,然后拉到没鬼的地方,低声问道:“调戏那事,摆平了吗?”
“哥哥放心,摆平了。”
齐霄一脸狐疑,“没骗我?”
“哪能骗你。你放心,没事了。不要小瞧妹妹的能力.....”
这回倒是换齐霄呵呵了。
“行啦,去干活吧。哎哟,头疼死了,老板休假没回来,这一堆的事呢......”
齐霄叨叨着往外飘去。
江以沫到了自己的审判室,这才发现,今天的卷宗有点多,堆得跟小山似的。看这工作量,怕是凌晨三点下不了班。
她叫了阴差过来,“最近好象死人不少,怎么回事?”
“回大人,这不是春季流行病比较多嘛,像一些年纪大的人,本来又有一些病痛的,好不容易扛过了一个严冬,但最终还是被一场流行病给干掉。听起来挺荒谬,但这种人还不少。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黄泉路上就比较拥挤。等下个月就好多了。”
江以沫以前是上一休四,一年也没上几天班,对春天死人多,还真没太有感觉,听阴差这一说,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轮回井那边排队又是怎么回事?”江以沫想起刚刚齐霄和黄大人说话来着。
“那边啊......我听那边的同事说情况确实比较严峻。主要是最近这些年,死的人越来越多,但出生的人越来越少,投胎也得排队攒积分。我最近听说,咱们七殿活儿太多,已经开始在等待排队投胎的阴魂里挑选合同工了。虽然合同工没有编制,但好歹有工资啊,至少能维持在阴司的生计。不然,就阴司这个物价,就靠家人清明、过年烧那点钱,真不够花......”
阴差跟江以沫八卦起来,还就停不下嘴。
三年了,江以沫倒是没发现,跟着他的这位阴差居然这么能说,要不是自己打断了他,估计还得哔哔。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江以沫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阴差的名字。
但不等阴差回答,她又道:“算了,以后再说,你把阴魂押进来,赶紧开工,早点下班。”
是的,江以沫每天都在希望早点下班。
但今天,注定是一个要加班的日子。就跟她预料的一样,堆成小山的卷宗全都审完之后,天都快亮了。
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往七殿外面走。正好看到秦九也打着哈欠出来,一人一鬼也就那样遇上,秦九赶紧凑上前来,“大人,你也才下班?”
“可不是嘛,你们最近是跑断腿,我们也没闲着,都一样累。”
“大人,这相请不如偶遇,要不,我请你吃个早餐。前两次都多亏大人帮忙,我都还没来得感谢。还请大人千万不要推辞。”
请吃早饭?
阴司地府的早饭?
江以沫怕自己吃了会闹肚子。
“吃早饭就算了,我这困啊,得回家去补补觉。”江以沫说着又打起了哈欠。
“大人,其实我还有个事跟你请教。”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秦九这才把江以沫拉到了一边,看看四下无鬼,这才道:“就上回那个生魂,我都把他勾错两回了。”
江以沫点点头。
“昨天我跟一个同事发牢骚,正好说起这事。你猜怎么着?”秦九还来了个吊味口,江以沫翻了个白眼。
“大人,你好歹配合一下嘛。”秦九笑道。
“嘿,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说。”江以沫有点不耐烦,主要是困啊,天也快亮了,她这赶回去都睡不了几个小时,就又得起来干活,就是驴都没有她这么辛苦。
“我那同事说,那个生魂第一次被勾错到阴司的时候,只有六岁,之后,每年都会被勾错一次。上次他说还阳道太熟,我还当他是吹牛,搞半天,他是真走了很多回还阳道。大人,你跟大大老板是亲戚,那生魂到底什么来头,你给透露一下,我保证不对别的鬼说。”
江以沫心想,就你那破嘴,不说?
她可信不过。
“你上回不是说他跟老板是亲戚吗?难道不是?”江以沫反问。
秦九愣了一下,他有跟莫大人说过生魂是泰山王亲戚?
没有吧?
但这话,他好像是说过,但肯定没跟莫大人说过。
“这么说,真是亲戚?”秦九又问。
“我说秦九,没脑子也有点常识嘛。老板是多想自己亲戚绝命,还每年都让亲戚来阴司走一趟?有这么串门子的吗?”
秦九一想江以沫这话,觉得也有道理,“那......”
“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干你的活,没事就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别再像上回一样,连个吃阴阳饭都制不住,还让给人甩出去了,你也要点脸。”
秦九被江以沫这样一说,也觉得老脸羞得很,连声道:“大人说得是。”
可是,秦九心里想的是,陈老头,你给老子等着。等你一项项刑法都受够了,老子再把你提出来慢慢折磨。

江以沫开门晚了。
没办法,天快亮才回来,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她要不是惦记着不开店,店铺一天的租金就白交了,那就真在家里睡上一天。
给花儿们都换了水,又把坏掉的花都挑出来,然后打扫一下卫生,早饭和午饭也就一起吃了。
一边吃着炒面,一边在手机上订货。
三八节过了之后,暂时也没什么节日,花材的价格也低了些,但也就意味着生意也没多好。
外面还下着雨,她也不敢把货进多了,这要一得起病来,就得全扔。她嘴里吃着东西,回头看了一眼放包装纸和带子的架子,好像包装纸也得进一点,高级的花,还得用上高级的包装纸,那样才能更好地展示出花的品质来。
回过头来,就见门口停了辆车,然后有人从车上下来。
下雨天本来就没生意,见到有人来,她赶紧放下筷子,进来的是王姐,就是那个挺有钱住别墅,还常让她送花的女人。
“王姐,这么大雨,你怎么还出来了,要花让我给你送多好。”江以沫很热情,因为每次这位富婆过来,买的花都不少,并且只买贵的花,便宜的都不能要。
“正好路过,在吃午饭?”王姐随口问着,眼睛却盯着花桶里的那些花。
“吃完了。王姐,看看这回要些什么花?”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各十枝。”王姐指的是几种玫瑰,“百合嘛......也来两枝。就这么些吧,你下次进点进口的花,品质要最好的,就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到货了给我送过来。”
王姐买花,一向豪横,有些进口的玫瑰贼贵,她都很少进货,因为怕卖不出去。
江以沫满口答应,快速拿了张包装纸给王姐把所有的花包在一起。
王姐买花,都是用来插花的,所以都不需要江以沫包装,她把一大把花递给王姐,然后又收了钱,送王姐出来时才发现,车上还坐了一个人,是霍一宁。
江以沫朝他点点头,霍一宁也微微点头,谁都没说话。
送走了王姐,江以沫这才回去吃她的炒面,好像有点凉了,也就凑合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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