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狗东西!
当初要?不是他使了大力,谢延昭跟阮明芙两人能不能成还不一定。现在就……就开始卸驴杀磨了?
要?不是人走了,他非得找这个狗东西来好好辩一辩。
医院中,何翠香躺在床上,脸上还有些苍白。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眉头?皱了起来。
她比李香兰的?月份小,肚子上刚刚有了点弧度。何翠兰心?里惆怅,要?不是她没注意,孩子也不会差点保不住,也连累吴刚部?队医院两头?跑。
她叹了一口气,转头?便看到亲妈走了进来。还来不及惊喜,待看到亲妈身后的?人时脸立马拉了下来。
何春花畏缩地在站在何妈身侧,低着头不敢言语。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何妈走过去,瞪了何翠香一眼, “春花听?到你的消息, 担心得很,怎么到你这里就没句好话。”
何翠香有些内疚。
“妈,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妹妹知道错了,”何妈见她神?情松动,朝何春花使了个眼色,“这次过来?就是跟你认错的。”
“姐, ”她赶紧认错, “之前是我想?差了。”
何妈知道何春花的心思?, 近半年一直在给她相看人家?。可见过了家?属区的生活与部队军官, 何春花哪里还看得上窝在村里种地的后?生。
找一个,黄一个。
何妈与何父也被折腾得不轻, 对这个女儿?的忍耐程度到了边缘。
何春花也感觉到父母的不耐。
在何翠香的事情传来?, 她便?大着胆子求了何父何母。
何妈倒不想?带她过来?,但何父却有不一样的想?法。与其由着她折腾,到不如去部队里寻摸。
“但愿你真?是这样想?的。”
何翠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人家?夫妻俩感情正好, 她这个妹妹长得又没多漂亮。若她还不死心,大不了一起丢人。反正她现在躺在病床上, 想?管也管不了。
“你放心, 我一定好好看着她,”何妈将带来?的东西放到床头, “还愣着干什么, 去打点热水。”
何春花赶紧点头。
“哎,我这就去。”
何妈扶起何翠香半靠床头, “好端端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她与何父担心得不行,挂掉电话后?便?买了最近的一趟火车过来?。
许是见到了亲人,何翠香的脸色好了不少。
“你婆婆急得不行,但二?媳妇刚生她也不好意思?撂开手,”何妈整理带来?的东西,指着其中一个包,“这里面的东西全是她给你带的。”
何翠香看着那个大包,心下感动。
“妈没说什么吧?”
“她能说什么,”何妈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塞过去,“你婆婆让你好好补补身体?,等你要生她再过来?。”
何翠香接过钱。
她婆婆就是这样,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只是这个钱……还不知道吴妈攒了多久,这钱她可不能收。找个时间,让吴刚哪天汇回去。
“妈……”
她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却呼啦啦涌入好几个人。
何翠香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今天天气好,我们过来?看看你,”林嫂子朝着一旁的何妈看过去,“这就是嫂子吧?”
林嫂子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比何妈小不了多少。叫婶子不合适,只能称呼嫂子。
“你是?”
“妈,我还给你介绍,”何翠香看着精神?许多,“这是林嫂子跟王嫂子,我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这位是……长得最漂亮的这位是谢团长的爱人阮嫂子。”
何妈一路打招呼,待看到阮明?芙时眼里满满的全是惊艳。
“哎哟,我长到这年岁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水灵的闺女。”
何妈面上热情,但在心底头牙酸。
她闺女也太自信了。
敢跟这么个大美人抢男人,这不是找死吗?看看人家?这身段,这模样……有眼睛的都知道怎么选。
何妈登时觉得,何翠香拦得好。
脑子清醒,像她!
“伯母,”阮明?芙扬起笑容,“你这么夸,我该不好意思?了。”
何妈同样笑了起来?。
“怎么是夸,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她看向一旁的人,“你们说是不是?”
“对,在家?属院再也找不到比弟妹还俊的了。”
说话的是胡宛宁,“翠香,你觉得怎么样?”
“不用担心,”何翠香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的精神?头不错,“医生说后?天就能出院,好好休养也就没事了。”
林嫂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可吓到我们了,”
李香兰在一旁狠狠点头。
她怀孕五个月了,但穿着军大衣并不怎么明?显。可她的脸,却比之前整整胖了一圈。
“妈,把凳子端过来?,”何翠香不能动,只能吩咐何妈,“香兰怀孕了,不能站太久。”
“不用不用,”王嫂子就站在凳子旁边,她顺手一人发了个凳子,“翠香,你还不知道吧,明?芙也有了。”
何翠香闻言,惊喜地朝阮明?芙看过去。
“真?的?”
“我难道还会骗你,”王嫂子感慨,“这下你们三?个算是整整齐齐了。”
阮明?芙对上何翠香的眼睛,“几天前才查了出来?,两?个月了。”
“这是好事……”
何春花打水回来?,便?听?到何妈这一句。待看到坐在病床旁如海棠般的阮明?芙时,提着水壶的手一紧。
她抿了抿唇,强压下心中的嫉妒,这才神?绝如常地走过去。
“让你去打个水,”何妈有些不满,“怎么打这么久?”
她拿过水壶,给何翠香倒在杯子里晾着。
“妈,春花第一次来?医院,等熟了就好了。”
“春花,回了一趟家?感觉色气都好了很多,”林嫂子看向何妈,“嫂子真?有福气,养了两?个好女儿?。”
当妈的没人不喜欢听?这样的好话。
“都是些不争气的,”何妈笑得牙不见牙,看林嫂子的眼神?都亲切不少,“也就等她们全嫁出去,我才能松口气。”
林嫂子双睛一亮:“春花还没对象,我这里倒有几个不错的小伙……”
何妈同样双眼一亮。
阮明?芙:“……”
林嫂子也是牛的,走到哪儿?做媒做到哪儿?。
出神?间她突然有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阮明?芙转头便?见何春花心虚移过头的模样。
……怪怪的。
众人坐了一会儿?,见何翠香脸上有倦色,这才离开。
何妈将几人带来?的东西全都整理好,“那几个嫂子不错,还知道过来?看看你。”
“我们男人都是谢团长手底下的兵,阮嫂子脾气又好,”何翠香喝了一口水,“当然比其他人更亲近一些。”
何妈想?到阮明?芙的样子,扭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何春花。
“你就死心吧,这样的美人我看了都心动,更别提男人。再说,当初只是牵线相看,成不成都另说。你也不用怨人家?,但凡那什么谢团长对你有意思?,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妈,”何春花抿了抿唇,掩住眼底的不甘,“我早把这件事忘了!”
何妈撇撇嘴。
真?忘还是假忘,自己心里知道。
“哎哟,”何妈打保温盒,“还有汤……真?香。我给你倒一碗,趁热赶紧喝了。”
待看到汤里一整个鸽子,还倒出一根手指粗细的人参时更是咋舌。
“乖乖,炖这个汤得花多少钱?”
汤一倒了出来?,整个病房都是它的香气。
何翠香看了一眼,心下感动。
“是阮嫂子准备的。”
“那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何妈闻着这个香味都忍不住咽口水,“这个汤最补元气,你赶紧喝了。”
她将里面的小人参挑了出来?,打算明?天去买只鸡再和着一起炖一次。
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何翠香点头。
她喝完满满的汤,“妈,你跟春花把鸽子吃了吧,我吃不下了。”
“我俩好好的补什么补,”何妈将鸽子放了回去,“到了晚上我热热,给你再吃一顿。但是你那嫂子也太大手大脚了……”
现在想?想?,何妈还是心疼地直抽抽。
何翠香笑了笑,正准备躺下休息,可看到一旁的何春花时,便?将近几个月有关于阮明?芙的事说了一遍。
“乖乖,这个闺女也太厉害了,”何妈满眼的不敢置信,“还建厂……那闺女哥哥也太有钱了。”
何春花:“……”
这还让她怎么嫉妒得下去。
两?人差距不高,才会有嫉妒。但磁上阮明?芙,何春花只配仰望。
何翠香瞥了她一眼,便?看到她眼底的挣扎。
但愿她能醒悟过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自从?张妈来?了之后?,阮明?芙的日子快乐得简直要上天。
对于谢延昭与阮明?芙的相处模式,她从?不多嘴,甚至连问都没问。况且张妈还有一手好厨艺,将她补得油光水滑,连家?里的旺财都胖了一圈。
知道阮明?芙怀孕,张妈开心得很。
这不,已经?慢慢显怀的阮明?芙起了孕吐反应。她一早便?将院子里的萝卜拔了,切成细细的条用盐杀出水份,再用调料腌了。
又酸又辣又脆,吃得阮明?芙停不下来?。
胡宛宁好奇之下尝了一口,也被它俘获了。
“张妈的手艺真?不错,比我妈也差不了多少。”
“那是。”
哪怕不是在夸阮明?芙,依旧不妨碍她将尾巴翘到天上去。
“我看延昭今天拿了一只鸭过来?,晚上就吃姜母鸭,这个天气吃这道菜正合适。”
胡宛宁双眼一亮,“张妈,你会做姜母鸭?”
“我年轻时跟着父母住在胡建,”张妈虽说上了年纪,但与何妈看起来?差不多,“那边家?家?户户都会做,我也跟着位老婆婆学了一手。”
“太好了,您能不能教教我?”
对于胡宛宁来?说,万事都不如吃重要。
张妈正想?点头,却见一个年轻小伙子走了进来?,在看到阮明?芙时双眼一亮。
“嫂子,”白倾年抖抖身上的雪,“我在传达室看到你的信,顺手帮你带过来?了。”
阮明?芙狐疑地接过信,看了落款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胡二?姐寄过来?的,摸着厚厚的一封,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阮明?芙拆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
最上面放着的竟是一张一千块钱的汇款单。
“这么多钱?!”
不仅是她, 就连一旁的张妈与白倾年都瞪大了双眼。
阮明芙没有?说话,她拿出底下的信看了一眼。
这才知道。
自?阮明芙为四厂设计图纸后,黄厂长便火急火燎地开始赶工。直到在半个月前, 将头一批衣服发到市场。
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却?没想到竟然受到不少人的欢迎。
虽说这年头的人?没什?么钱,但那?可?是首都!
黄厂长大赚一笔, 笑成村口的二傻子,还不忘让会计给她打钱。
“这是二姐给你的,”阮明芙将最底下的信递给胡宛宁,这才有?空看向白倾华, “你是来找你表哥的?”
“不, 我是来找你的。”
阮明芙疑惑地看向他。
“那?个……就是那?个……”白倾年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脸上飘起两朵红霞, 看起来特别好欺负,“嫂子, 意霖又不理我了。”
阮明芙:“……”
自?从知道了顾意霖的地址, 白倾年便时常同她写信。
只是对?方表现得并不算热情,却?架不住这小子一根筋。次数多了,顾意霖也渐渐与他聊了起来。直到上次将信寄过去?后, 他苦等?一周都没等?到对?方的来信。
这几?天时常在传达室晃悠,里面的同志都快烦死他了。
“嫂子,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意霖,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似乎麻烦了阮明芙,白倾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阮明芙:“……”
塑料闺蜜造孽啊。
“你有?没有?想过她不理你, 是……”看着白倾年那?期待的模样?, 阮明芙硬着头皮说出口,“是不喜欢你?”
“怎么可?能!”
白倾年脱口而出。
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大, 怕吓到阮明芙他这才收敛了一些。
“意霖跟我聊得可?好了,”白倾年反驳,“我之前提出去?见父母,她也同意了。”
阮明芙:“……”
那?专门写住过来骂她的人?是谁?
“意霖可?温柔了,她还会关心我有?没有?好好休息……宛城的冬天太冷,有?没有?着凉……”
阮明芙:……有?没有?可?能那?只是礼貌?
看着白倾年说起顾意霖时,脸上浮出来的名为幸福的光……她算是明白了,狗男人?这小表弟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
这程度……怕是王宝圳来了都得给他嗑一个。
“我……我写信帮你问?问??”
阮明芙与胡宛宁对?视了一眼,这才有?些艰难地看着白倾年。
“麻烦嫂子了。”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看起来比村口二傻子差不了多少。为了感谢阮明芙,他动手将阮子里堆积的雪铲了出去?。
“弟妹,你这个表弟还挺好玩。诶,他跟意霖真的假的?”
胡宛宁看着院子外干活的人?,家世不错也是个营长,长得也好。她要是有?妹妹,高低不能让他跑了。
阮明芙:“……年轻人?,就由着他们?折腾去?。”
她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还是算了,让狗男人?头疼去?!
“林嫂子最近跟翠香老娘走得特别近,”见阮明芙看过来,胡宛宁接着八卦,“听说给春花介绍了好几?个对?象,正在相亲呢,她跟你提了没?”
她朝着白倾年的方向呶呶嘴。
阮明芙有?些点?蒙,紧接着便明白过来。
“翠花老娘看上了我表弟?”
“你表弟在部队,条件都是数一数二的,被看上不是很正常?”
男未婚女未嫁,成不成另说,相个亲难道还犯法?
“她没过来说?”胡宛宁自?己解释了一句,“我看翠花老娘前天还在打听你表弟的事,应该是知道他有?个正在谈的对?象,这才没朝你开?口。”
“应该是吧。”
阮明芙并没什?么想法。
她这个表弟虽说傻了点?,但也是一表人?才。就像胡宛宁说的,别人?看不上白倾年才是问?题。
宛城自?从入了冬,见天都下着大雪,有?时甚至能下到人?膝盖处。
许是外头寒冷,又因为雪天不好走的缘故,这段日子压根没人?串门,家属院更是平静了不少。这天,阮明芙与谢延昭两人?与张妈坐上部队的车离开?。
大雪已经将部队通往外站的路封死,普通车压根开?不出去?,三人?这才挤上去?。
阮明芙的肚子如今已经有?了些许弧度,但因为冬衣太厚,看不出怀孕的模样?。只是她比之前更美上几?分,皮肤莹润仿佛发着光。
谢延昭坐在她的身侧,伸手护着她。
部队的车一路晃晃悠悠来到车站,阮明芙只觉得自?己脑仁都快被晃晕了。
她苍白着脸,靠在谢延昭的身上。
“明芙,来涂点?清凉油。”
张妈立刻打开?盖子,挖了一点?草绿色的膏体涂到她的人?中上。
还真别说,这玩意儿一抹上她确实好不少。
“车里头人?挤人?,开?得又不稳,平时也就算了,”张妈将东西收好,“你现在怀了孕,只会更难受。”
阮明芙耸耸精致的鼻头,一股冲头的气味便涌了上来。
“谢谢张妈。”
三人?下了车,阮明芙呼吸到新鲜空气,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正值岁末年关,车站里多了不少人?。
眼见火车开?了过来,三人?正打算上车时,却?被叫住。
“表哥,表哥!”
阮明芙回过头,却?见白倾年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提着行李。
“表哥……”
他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擦着头上的汗。
“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
阮明芙:“……”
好家伙,真牛批!
上回他请阮明芙帮忙,她虽不知道怎么劝,却?还是尽责地给顾意霖去?了一封信。听说顾意霖来电话,将白倾年骂了一顿又将两人?的事说开?,让他着实消沉了一阵子。
最后还是狗男人?看不下去?,把他拉到校场狠狠教训了一顿,这才算完。
但看今天的样?子……这两人?还没完!
“你……”
谢延昭正要拒绝,白倾年一把抓住他的手。
“表哥,我爸也同意了,而且我票也买好了。”
阮明芙:“……”
说这小子不是预谋都没人?信。
看着他掌心的票,明显是跟她们?的坐位号连在一起的。
还没死心呐。
谢延昭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松口:“走吧。”
“太好了!”
白倾年开?心得就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他生怕谢延昭反悔,赶紧窜上了车。离开?时,还不忘将张妈手里的行李接过来。
“让他死心也好。”
谢延昭看着他欢快的背影,摇了摇头。
对?方对?白倾年有?那?意思还好,可?顾意霖压根就对?他没那?意思。白倾年剔头担子一头热,只会撞个头破血流。
“你这表哥也太狠了。”
阮明芙哪能不知道谢延昭的意思。
“我对?你不狠,”他神色温柔地看着她,“走吧。”
阮明芙:“……”
是不狠还是见色起意?
人?虽然多,但卧铺这边却?没多少人?。谢延昭依旧一路护着阮明芙过来,生怕被人?挤了撞了。待磨磨蹭蹭过来时,张妈与白倾年早就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
“明芙,来喝点?热水。”
“诶,”阮明芙接过水,“张妈您也坐。”
她很感激张妈。
对?方不仅做饭的手艺好,还事事与她为先。阮明芙觉得,是时候给她涨钱。
海市到底是全国第?二大城市,开?通了不少线路,这辆火车直达,第?二天中午就到了。这边不如宛城冷,白倾年这个年轻小伙子火气大,率先将身上的厚棉袄脱了下来。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车站,“这就是海市啊?”
果然是大城市,跟京城有?得一拼。
“走吧,”谢延昭提着东西,还不忘护着怀孕的阮明芙,“等?出去?了,你再慢慢看。”
阮明芙紧紧跟在他的身侧。
“也不知道老阮跟栾女士回来了没有?。”
他们?比她早出发几?天,但是那?边远,光坐火车就得好几?天。
出了车站,几?人?正准备叫个车,却?听身后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明芙!”
阮明芙:“……”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认识的人?中也就只有?塑料闺蜜会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她。
“你终于回来了,”顾意霖双眼微亮,又透着得意:“让你不告诉我,没想到伯母跟我妈打电话时被我偷听了吧?”
她穿着时髦的呢子大衣,脖子处系了围巾。因为天冷,说话间竟有?白雾出现。
“是是是,你最厉害。”
顾意霖听了这话,得意得恨不能将尾巴翘到天上。
她正想说几?句话来埋汰阮明芙,却?听身后传来追魂一般的声音。
“意霖。”
白倾华双眼亮晶晶的。
他没穿军服的样?子,越发与男大学生靠拢。
“太好了,我终于见到你了,”白倾年走到顾意霖面前,神色有?些委屈,“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不!”
顾意霖退开?好几?步,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撒腿就跑。
边跑还不忘留下一句:“我不是顾意霖,你认错人?了!”
阮明芙:“……”
白倾年若是被她说一句话就能放弃的人?,也就不会追到这里来。他看着顾意霖的背影,同样?追了上去?。
“意霖,你等?等?我!”
阮明芙:“……”
这算什?么,智障儿童欢乐多?
谢延昭看着两人?你追我逃,神情同样?难言。
“我们?走吧。”
两人?默契地没提这两个丢人?家伙,一路赶到了阮公馆。
那?是一幢小洋楼,前院是一个大花园,里面盛满了原主的童年记忆。看着关紧的铁门,阮明芙算是知道阮父与栾女士还没回来。
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钥匙,她们?该怎么进去?。
阮明芙朝谢延昭看了过去?。
却?见对?方不慌不忙,从阮明芙的头上取下来根夹子。拿着它往锁里掏了掏,不过三息便听到‘咔嗒’的声音。
“想不到你还会这手?”
还这么熟练?
狗男人?以前该不会也是偷鸡摸狗的一把好手?
“执行一次任务时,特意跟人?学过。”
谢延昭一眼就知道阮明芙在想什?么,他不怀好意地摸了摸阮明芙的头,这才解释了一句。
她拍掉狗男人?的手,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咱们?进去?吧。”
海市虽说没有?宛城冷,但在外头站久了阮明芙同样?受不住。
房子虽然有?些乱,但明显被人?打扫了一遍。占了阮公馆的那?几?家人?,更是没留下一点?生活痕迹。走进大厅,她甚至还能看到依旧挂在壁炉上方一家三口的相片。
照片上的阮明芙笑起来很腼腆,眼中还闪着羞涩,远不及她这么大胆。
“我去?整理一下。”
张妈放下行李就开?始干活,却?被谢延昭一把拦住。
“我来吧,”他将张妈手里的抹布拿了过来,“坐了一天火车,您也累了,好好休息。”
“对?啊,这些事交给他就行了,我们?接你过来可?不是让你干活的。”
阮明芙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她早就在沙发上坐着了。
“好……好吧。”
张妈心下感动。
屋里并不脏,谢延昭将东西归整好便行了。
阮明芙伸手摸了摸桌子,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仔细看,上面竟然还有?些许水渍。不用看,肯定是塑料塑料的杰作。顾意霖知道她最近回来,肯定会帮忙打扫。
狗男人?力气大,屋子里的家具很快便变得井然有?序。
这时,玩你追我跑的两人?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面颊红扑扑的,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顾意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白倾年。
对?方倒是笑眯眯的,看起来跟村口的二傻子更像了。
阮明芙:……
以她这几?月来浸淫家属院八卦圈的敏锐嗅觉来看,这俩儿绝对?有?事儿!
“伯母呢,她们?还没回来?”
“没有?,”阮明芙算算时间,“应该也快了,明天就能到。”
“太好了!”
说起栾女士,顾意霖双眼亮晶晶,就跟见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似的。
“那?我爸妈明天请你们?吃饭,你们?可?都得要来哦。”
阮明芙想了想,便知道她的意思。
“等?栾女士回来再说吧。”
顾意霖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反正她明天也会过来。
“那?好,那?我先走了!”
阮明芙正想抓着顾意霖问?问?她与白倾年的情况,谁知道对?方竟然闪得这么快。看着她的背影,她只能将自?己的疑问?咽了回去?。
明天问?她也是一样?。
“哥,我要跟你断绝关系!”
阮明芙:“……???”
兄弟,你很勇啊。
谢延昭的目光落在白倾年身上,他一个抬手对?方跟条件反射性地跑出老远。
谢延昭:“……”
他只是想拿抹布而已。
见谢延昭表情依旧,白倾年狐疑得很。
“哥,你不生气吗?”
“我能生什?么气,”谢延昭将桌子擦得锃亮,“你开?心就好。”
白颂年有?些不甘心,他大胆地凑了过去?。
“哥,你真的不生气?”
断绝关系诶,这都能忍?
谢延昭懒得搭理他,端着盆就去?厨房接了盘干净的水,连个眼神都不带给他的。
白倾年:“……”
可?恶,他哥为什?么不问?他原因?!
到了晚上,白倾年一肚子郁闷去?找了顾意霖。他眸光惆怅,目视着天边的月亮,像极了来自?北方的孤狼。
“意霖,我哥一点?也不在意我?”
顾意霖:“……”
有?病吧,跟她出来聊谢延昭那?个臭男人??
“我说我要跟他断绝关系,”白倾年委委屈屈地开?口,“谁知道他压根就不理我。”
顾意霖点?头点?到一半,眼开?双眼疑惑地看着他。
“不对?,你为什?么要跟他断绝关系?”
白倾年哀怨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你不想叫嫂子嫂子吗?”
顾意霖:“……”
所?以呢……你就去?断绝关系?
这脑回路哪怕是顾意霖都要给他扣一个6.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脚趾抠地的感觉。
“你……你没告诉他是因为我的原因吧?”
白倾年闻言,更委屈了。
“他们?都不理我……”那?有?机会说?
“太好了!”顾意霖松了一口气,待对?上白倾年那?清澈的眼神后,连忙收敛起来,“我的意思是他们?肯定是当你在说胡话……毕竟断绝关系什?么的,太伤人?了。”
白倾年想了想,这才缓缓点?头。
“你说的不错,”他目光不舍地看向顾意霖,“可?你说过,你不想叫嫂子嫂子。”
顾意霖:“……”
这个大傻个!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要是让塑料闺蜜知道这货断绝关系的乌龙是这么来的,还不知道该怎么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