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甜—— by堇色蝉
堇色蝉  发于:2023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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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柳云溪心中一暖。
他真的是很乖啊。
突然的告白是弄的人手足无措,他还能惦记着她作为一个陌生人会为此感到困扰,要她别往心里去。
嘴角勾起笑容,轻声夸赞:“阿玉,你人真好。”
忽然被夸,少年害羞的抓了抓头发,眼神游移,“你不讨厌就好。”
从山林间吹来的夜风带着清凉的草木香气,从宽敞的草地上刮过,吹起了女子披在身上的外衣,一声轻不可闻的惊呼后,她肩上的衣服被吹开。
柳云溪忙转身去抓,身后的少年不动声色的伸开手臂,稳稳的将外衣抓在了手里。
她愣了一下,眼看着少年回避视线走过来,重新把外衣披在她身上,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一定是错觉吧,她竟然有一瞬间感觉沈玉衡和失忆之前没什么不同。
此刻的他,没有沉痛的过去,也没有对未来充满野心的憧憬。
那相同点在哪里?
或许是,他对她那毫不掩饰、汹涌热忱的爱意吧。
心底涌上的甜蜜让她压不住嘴角的笑,温声道:“今夜已经挺晚了,我们回去吧。”
“好,听你的。”
少年答得干脆,尽管他很不舍得当下能独处的时间,但对她而言休息最重要,只要是为她好,他就高兴。
一路散步回院子,把人送到屋里。
隔着一道半开的门,少年站在台阶上,鼓起勇气看向她,腼腆地说:“明天见?”
“嗯。”柳云溪微笑着点头,缓缓关上了房门。
少年站在关上了的门外,久久没回过神来——好像做梦一样,无论是失忆后空白的脑袋,还是见到柳云溪,心里飘飘然的柔软……
大概,他是在做一场美梦。
就算明天就会梦醒,他也不会太难过。自己的心,在和她见面的时候是那样的安稳愉快,那种幸福的满足感,一生能有那么一回,已经足够了。
少年的脚步声从门前离开。
屋里,柳云溪重新躺回榻上,半梦半醒中的采晴睁开眯着的眼睛,好奇问。
“小姐,你跟姑爷说话了吗?”
“说了不少。”柳云溪微笑着闭上眼睛。
采晴追问:“情况怎么样?您跟姑爷说你们以前的事儿了吗,姑爷有没有恢复一点记忆?”
黑暗中,柳云溪放轻了声音,“你说的这些都没有,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坦白,不至于太刺激到他,但是在那之前,得先去给他找个大夫。”
谈话声在小姑娘轻轻的鼾声中落罢,二人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
柳云溪早早起了,意外的有精神。
箬竹和采晴收拾好了行李放上马车,采晴站在马车边朝她招呼:“姐姐,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篱笆院子里,柳云溪恭敬的对二老行礼,“感谢你们的照顾,接下来的路我们要轻装简行,那些食物带不走了,就请你们收下吧。”
两位老人看看厨棚下堆着的腊肉、肉干和一些干粮饼,憨厚的笑了。
“谢谢您,祝你们一路顺风。”
柳云溪走出院子,坐上马车。
那车缓缓前行,她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撩起窗帘往后看,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想见的人,脸色难掩失落。
采晴就坐在她旁边,见她奇怪的举动,问:“小姐,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柳云溪轻声答,落下了窗帘。
可能是她想多了,他应该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而已,何况自己也没回应他的告白,就那样忽视了人家的心意,说不定他现在还在生闷气……
下次再见,得好好跟他解释。
她劝说自己放下了心,下一秒却在马蹄声和车辙滚动声中听见了一句中气十足的呼喊。
“等一等!”
柳云溪惊讶地撩开窗帘,迎面就见山林中有个人影追着跑来,她赶忙叫停马车。
少年跑来车窗前,把手中攥着的一捧洁白的鲜花送到了她面前,缓了一下气息,那双明亮的眼睛欢心的望着她。
“这是山上开的白山茶,你昨夜不是想看的吗,我还找到了一只红的,如果你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看到一簇洁白的山茶花中夹着一只暗红的花,柳云溪感到喉咙哽咽,捧了花到怀中,周身都被花香围绕,半晌才回一句。
“谢谢你。”
她取下那只红山茶,探出手去,将花别在他发间,指尖轻轻撩了他的长发从花茎下压过,发丝柔滑的触感是那样熟悉。
少年站在那里,被她温柔的动作拨乱了心弦。
“再见。”他轻声告别。
柳云溪微笑着答他,“我们会有再见的时候。”
一瞬间,少年的眼中又点起光亮,可羞红的脸很快扭过去,不自在道:“算了吧,你要是带着你丈夫一起回来,那还是别见了吧,我不想叫你觉得为难,也不想让自己变成不识趣的白痴。”
看他可爱的反应,柳云溪轻笑一声,“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子,不会变成白痴的。”
手背从耳侧滑下,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才收回去。
少年默默打了个冷颤,只为那一点触碰,脊柱好像触电似的,酥酥麻麻的电流一直往下窜。
他害羞的捂住被她蹭过的地方。
她对她的丈夫,也会这样吗?
望着远去的马车,少年长久的愣神,为那片刻的柔情,恋恋不舍。
失魂落魄的走回家,脸颊的羞红未消,被院里的两位老人看在眼中。
都是过来人,看到少年的反应,老妇人很快明白了什么,露出担忧的表情。
“阿玉,你对那位柳姑娘是不是……”
不等老妇人说完,少年故作镇定,解释说:“没,我跟她没有什么,就是随便说两句话而已。”
老人看着他,摇头道:“不是我们要故意泼你冷水,只看那位姑娘的言谈举止,就知道她是大户人家出身,吃穿用度比咱们好上百倍不止,像咱们这样的平民百姓,人家是看不上的,我们是不想你期望太多,反而伤心。”
自己心里清楚的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少年撇了下嘴,极力要证明自己没有被虚妄的情爱冲昏头脑。
对二人强调说:“我真的没有,我自己也知道不该奢求得不到的东西,而且她已经成婚了,我不会自找没趣。”
听罢,两个老人相看一眼,选择不再深究。
老妇人微笑说:“孩子,咱们吃早饭吧。没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了。”
“嗯。”
一家三口进了堂屋,一如往常。
晌午的阳光强烈了不少,天顶的乌云散去大半,露出清澈的天空,宽广透亮。
饭后,少年去山上打猎砍柴,老人去江边捕了些鱼回来在厨棚里收拾,老妇人在旁边洗衣裳。
良久,老妇人一边晒衣裳,一边喃喃自语,“咱们这样是不是对他不公平?”
老人把腌好的鱼挂起来,表情严肃,“至少咱们还是好心,他要是跟着那个女子走了,在外头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江边驻扎的军营还没撤,估计还有水匪余党在各处逃窜,我可不希望阿玉像咱们的儿子那样遭遇不测。”
老妇人听着,惆怅的表情淡了些,仰头望着蓝天,双手合十。
“我想这是缘分,咱们的儿子没了,上天又把阿玉送来我们面前,弥补咱们的家。”
“别说了,让他听见了不好。”
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院子里才安静一会儿,外头远远的就传来脚步声,径直往这儿走来。
老人抬头看见外头来了五个面色不善的男人,穿的虽然不同,但举手投足的动作格外相似,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特殊的身份。
抢在五人闯进院来前,老人先走到门边,热情问:“各位爷到这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领头的男人四下瞅了几眼,问他:“这儿是不是有个女人来过?”
老人笑着,含糊答:“我们村里的路很乱,时不时就会有人走错了路走到我们这儿来,经过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各位爷问的是哪位?”
“她身边应该有人伺候,长得也不错,而且还怀有身孕,有印象吗?”
“这我还真记不起来……”
说话间,五人中的其中一个翻进篱笆墙,四下逛逛,很快便注意到了厨房里堆着还没收拾起来的干粮。
他随手拿起几件丢到地上,眼神狠厉道:“老东西,凭你们也买的到湘南腊肉?竟然还有牛肉干,日子过得不错啊。”
领头的人也变了脸色,一把抓住老人的领口,“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从山上丢下去,看你还有没有胆子胡扯。”
见糊弄不过去,老人连连求饶。
“各位爷饶命,是有个女子来过,但我们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身孕,实在不知她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废话少说,她往哪儿去了!”
老人伸手颤巍巍的指向树林外的方向,“往西边,那条路通向镇子,她们说要赶路,可能是去镇子上了。”
五人各自对了下眼神,领头的男人把老人往里头一推,利落转身。
“走。”
少年背着柴和一头鹿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娘哭丧着脸陪在大伯身边,大伯一脸的忧愁,坐在马扎上,手不停的往后腰上揉。
他把东西丢在院子里,跑到二人身边问:“大伯,家里怎么了?”
老妇人:“一炷香前,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过来盘问那位柳姑娘的事,已经往镇子上追过去了。”
“什么?”少年惊讶着,扭头看向了女子离开的方向。
心中万分担忧,还是回过脸来先关心老人,替他揉揉腰,“大伯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老人摇摇头。
似乎深思良久,老人抬起头说:“阿玉,你要是不放心,就去提醒一下那位姑娘吧,也是我们嘴不严,害怕那些人来报复,才把她的行踪给泄露了。”
少年沉默了一下,犹豫问:“我离开了,那你们怎么办?”
老人抬手,无所谓的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叹息道:“七老八十的年纪,经历过多少意外我们也都过来了,你还年轻,不该背负一生的遗憾。”
闻言,少年咬了下唇。
艰难的站起身,低头道:“那我去找她。”
老人又叮嘱他:“我看那几个人不像是普通人,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了大伯。”
少年转身往院外去,一边跑还回身朝院子里喊:“确认她安全后,我还会回来的!”
等他的身影跑远了,沉默的老妇人捂着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浑浊的眼睛里流出眼泪,低声啜泣。
“他不会再回来了。”
老人抬手按在她肩上,安慰道:“他原本就不是我们的孩子,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能有一时的缘分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何必再强求。”
随江水而来的人,无法在此扎根,终究是要离开的。
少年往西去,离江岸越来越远。
终于在半炷香后,他找到了同样为了抄近路在山林中前行的五人,没有任何迟疑,借着树枝的高度,翻身跳到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找柳云溪。”
前路被挡,五人停在原地,看到来人的面孔,惊讶低呼:“六王爷?”
少年不明所以。
“你们是在叫我吗?”
五人却为这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激动不已,迅速掏出兵器,即刻就要取了他的项上人头去向自己的主子邀功。
“装糊涂也逃不了一死!”
六人打作一团,少年本不欲下死手,奈何对方招招致命,步步紧逼,他不得已抢了一人的剑,以杀招还之。
动了第一次手,再有第二次就是轻车熟路,身体有自己的记忆,完全由不得他多思考片刻,等彻底回过神来,五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全都断了气,而他身上,连个血滴都没溅到。
看着脚下的一堆死人,和手中被鲜血染红的剑,少年心情复杂。
他没往深了想,随手丢了剑。
站在原地,往东是回家的路,往西是柳云溪走的路。
她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时辰,还是坐的马车,就算他朝着同一个方向追过去,也不一定能碰见她,真要到了镇子上,很可能找都找不到。
是去找她,还是回家?
他只犹豫了一下,转身往西去。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但显然是有人想害她,杀了这几个,也不一定能确保她的安全。
他得亲眼确认她安全才行。
黄昏时分,镇子上只点起几盏灯笼。
镇子外的小树林里,把车停在草地上,空地上燃着篝火,外围是她此行带来的护卫,采晴无聊的在马车边打瞌睡。
柳云溪坐在篝火边的枯木上,用树枝拨弄着火焰,听坐在对面的张进说有关沈玉衡的事。
“王爷那些天一直亲自征战,情绪明显很暴躁,我偶尔劝他几句,他也不听,我担心是他先前被灌下的蚀骨销魂散的余毒未消,失忆不全是因为他额头的伤。”
提起那药,柳云溪脑中尽是不好的回忆,呢喃道:“我离开扬州前,已经跟娘家的弟弟说过这个古怪的药,也拜托他研究一下这样,如今过了几个月,可能他那儿有些进展了。”
“能有一丝希望也好。”张进盯着篝火,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
他低声说:“先前我曾带人四处寻找王爷,他对我们很排斥,一直躲着不肯露面,您在那对老夫妇那里住了一晚,可见过王爷了?”
柳云溪平静答:“见到了,我一开始也心神不安,跟他说了些话后,感觉好多了。”
“可王爷没跟您一起过来……”
张进脸上露出忧色。
柳云溪轻笑着摇摇头,解释说:“要他信任我,怎么能一见面就要求他跟我一起离家,我对那两位老人也不好交代啊。”
听罢,张进心里的重压稍微轻了些,“您说的是。”
短暂的沉默后,又开口,“王妃娘娘,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无妨,你说就是。”
柳云溪抬起头来看他,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给予格外认真的对待。
“我比王爷大了几岁,从他十二岁接管秘阁就跟在他身边了,这些年里,几乎是看尽了他所有的困苦与彷徨。”
张进说着,捡起身边的小木柴丢进火中,看着火焰越烧越旺,仿佛在火光中回望彼此的过去。
“我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我知道那种身后毫无依靠,如果走错一步就会坠入深渊的恐惧,明明有家人,但家人却是最狠心的加害者。”
“王爷信不过任何人,他从没跟我提起过他的未来,只是盲目的活着,麻木的做别人的工具,深陷泥泞,无法自拔。”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透过火光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子,一片灰暗的眼底多了几分未曾有过的热忱。
“王爷清晰的知道未来要做什么,对待身边人也有了人情味,甚至能体谅我的痛苦……这些变化,是你带给他的。”
对新生活的憧憬,对身边人的关注,和对自我的重新确立,让少年活了起来。
张进作为一个旁观者诉说着自己所见的一切,恳切地给出定论。
“王妃娘娘,你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这些话本不该他来说,可是沈玉衡失忆,如果他现在不说这些话,万一连柳云溪独自一人承受不了这些压力,也选择离开,那就没有以后了。
他是在替自己的主子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柳云溪懂得他的用意,温柔而坚定的回答:“你放心,我会和他站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他。”
“谢谢您。”张进感动的深吸一口气。
忽然,树林中传出窸窣的声响。
张进立马警惕起来,站起身将柳云溪护在身后,对黑暗中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厉声质问:“谁!”
来人渐渐走近,守在外围的护卫完全没有阻拦,甚至不发一声。
直到少年走到火光中,柳云溪的视线才清晰的聚焦在他身上。
在重逢的欣喜中,少年冷漠的开口,对面前的男人虎视眈眈,转过视线盯向柳云溪。
“他就是你的丈夫?”
“什么?”张进有点懵。
柳云溪从枯木前站起身,绕过面前的男人,往少年身前去,欣喜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好像很不希望我过来。”少年低着眼,不悦的视线在男女二人中间转了两圈,彻底泄了气,“抱歉打扰了你们,我这就走。”
知道她有丈夫,和亲眼看到他们一家团聚完全是两码事。
他快要气死了。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少年转身就走,完全不听她的话。
柳云溪一路追着他进了林子,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袖子,柔声挽留,“你别走,听我解释。”
她声音稍微软一点,少年的气就生不下去了,停下脚步,低头看她红润的面庞,也就了结了最后一点心事。
告诉她:“你离开后不久,就有杀手到我家逼问你的下路,我担心你的安危才找过来,如今看到你平安,就没什么挂念的了。”
少年嘟着嘴,郁闷着跟她告别,“总之就是这样,我该走了。”
偏执又不安,一点都没变。
柳云溪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清晰的告诉他:“阿玉,那个人不是我丈夫。”
她望进他的眼睛,在他的疑惑又有些慌乱的神色中,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才是。”声音浅浅。
“什么?!!”
少年身躯一震,极度的震惊中,仿佛天旋地转,脑子一团浆糊,为了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极力想看清眼前的真实,眼睛都瞪大了。
见状,柳云溪微笑着松开他的手,仰着头问他:“那你现在还走吗?”
“走不走,现在不重要吧。”少年羞赧地捏捏自己的耳朵,看着眼中对着自己展露笑颜的女子,好像吃了块蜜糖似的,美得心肝儿乱颤。
看见她笑,自己也忍不住想笑。
抿唇憋住嘴角的笑意,表情认真的问她:“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心上人眼波流转,玩味地在原地转过身去,飘起的宽袖从他腰间拂过,好像飘落的花瓣,隔着衣物都快抚到他了肌肤了。
少年顿时气血上涌,满脸通红。
他煎熬的等待,心上人却只轻飘飘的说了句,“你明明听见了。”
“可我不确信,你是在调戏我吗,还是觉得我年纪小,故意说那种话逗我玩?”少年着急的问,喉咙都快冒烟了,最后咬了下唇,强迫自己定神。
澄澈的眼眸映入她的侧颜。
“除非你再说一遍。”
柳云溪抿唇偷笑,侧过脸时却对上少年凑近的面庞,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眸,她的心忍不住颤动。
回过头,红着脸去抓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抓在手中。
小小的动作几乎冲散了少年所有的自制力,他回握住她的手,一把把人拉到怀里,心满意足的将心上人拥了个满怀。
靠在爱人胸膛上,柳云溪有片刻的慌神,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安心的闭上眼睛。

世间最大的幸运莫过于自己一见钟情的心上人, 一夜之间就成了同床共枕的妻子。
在此之前,沈玉衡满脑子里都在想自己要如何在大伯和大娘的关心中, 平衡自己和已故堂兄的地位,他想了一段时间,心中有着很明显的失落感。
他渐渐察觉到,两位老人不是自己的亲人,而自己能融入那个家,是因为他们把对已故儿子的疼爱投射到了他身上。那位老人眼中看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儿子。
这种为人替身的错位感,让他感到无力又挫败,大伯和大娘没做错什么, 可他会觉得这样对自己不公平。
天地之大,有什么是属于他的呢?
没有过去的记忆, 也没有对未来的计划, 他一身轻松, 又很迷茫。
直到她出现在他眼前, 那双眼睛好像把他看透了一样,自己站在她面前,仿佛所有的伪装和表面都不复存在,只有一个干净的灵魂, 在与她共鸣。
心是不会骗人的。
他抱着怀中的人,一瞬间差点被幸福感冲昏头脑, 怪不得他总觉得臂弯里空空荡荡,原来许久不抱她, 心和身体都对她想念的紧。
沈玉衡低下脸来, 仍旧不可置信, 轻声问她:“所以……是真的?”
伏在胸膛上的女子抬眸看他, “你觉得我会骗你?”
少年愣愣的摇头,随即憨笑着抓抓头发,“不是不信你,就是感觉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福气,竟然能娶到你。”
柳云溪微张开口,有很多话要对面前的人说,可眼下窝在他温暖的怀抱,身体忍不住慵懒下来,说不了许多,只道:“我在镇上找了个大夫,明天一早带你过去看看,先把头上的伤治好,旁的事,等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
“嗯。”他乖乖点头,脸颊埋到她发顶轻蹭,又把人抱紧了些。
他的脸蹭来蹭去,把她的发髻都蹭乱了。
柳云溪无奈地伸手推在他胸膛上,总算把黏人的八爪鱼从身上推开。
她一边打理头发一边往回走。
少年很快跟上来,看着前途越来越近的篝火,好奇问:“你们就睡在外头?怎么不去镇子上住客栈?”
柳云溪耐心解释:“正如你说的,有人在追杀我,我带在身边的护卫可以保护我的安全,但是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不好施展了。”
道理他都懂,但是……
“睡在荒郊野外,会着凉的。”
没有什么比她的身体更重要了。
为他天真的想法,柳云溪轻笑一声,“有篝火,不会太冷。”
越往前走,篝火周边的人也越发清晰起来,沈玉衡看到了还坐在那里的张进,只看着那人一脸苦相,自己对他就生不出好感来。
指着他,警惕地问心上人:“那个人也是和你一起的?”
柳云溪看到他指的人,介绍说:“不算是,他是你的下属,也是为着你的事儿才过来找我的。”
少年浅浅理解了一下,没能理清,反而越想越糊涂,“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明白。”
什么下属?他有什么事?
柳云溪转脸看到他迷茫的表情,抬手拍拍他的肩头,安抚道:“没关系,我会慢慢说给你听,你不用担心。”
两人走回光亮中,张进见到人回来,起身面对二人。
恭敬唤:“夫人……”
柳云溪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吩咐说:“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去军营,别耽误了剿匪的正事,到时我会送他回去。”
“是。”张进没敢看少年的脸,拱手回了个礼便离开了。
夜色渐深,二人坐在篝火边。
不多时,采晴抱了两件衣裳过来,打着哈欠说:“小姐,晚上有点凉,您和姑爷都添点衣裳吧。”
柳云溪伸手把衣服接过来,温柔的回应:“嗯,你去休息吧。”
坐在一旁的少年被火光烘的脸上热腾腾的,借着火焰的光亮看被暖光笼罩的女子,渐渐出了神。
细腻的肌肤,丰润的身姿,始终温柔而有力的双眸,和那一双看上去水润红艳的唇瓣,似乎很柔软似的,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触感……
“穿上吧。”柳云溪递过来衣裳,打断了他的遐想。
少年接过衣裳站起身来,指了指她身边的位置,礼貌问:“我能睡在这儿吗?”
“可以。”柳云溪没有多想,随他去了。
直到夜里在篝火边的草丛里侧躺下,说要睡在她身边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就摸到了她背后,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以这种别扭的姿势躺了下来。
他枕着胳膊,乌亮的眼睛在夜色中倒映着火光,毫无睡意。
一天之内心情波澜起伏,直到现在四下都安静下来,沈玉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着侧卧在身前的女子,搭在身上的手想搂到她腰间,犹豫了半天,只抿了下唇,老实把手臂落在自己身上。
“我们真是夫妻?”他悄声问。
快要入睡的柳云溪迷糊着睁开眼睛,听到身后人清醒的呼吸声,喃喃答:“你还是不相信?”
寂静的夜里,近距离听到的声音在耳中格外清晰,说话声带着些朦胧的喘息声,回荡在两人中间,平白添了些暧昧的气氛。
沈玉衡面色微红,垂眸说:“也不是不信,就是……我们是夫妻,你怎么不叫我夫君?”
一次都没叫过。
难道是老夫老妻,感情淡了?还是因为各种原因分开太久,才生疏了。
对此,他在意极了。
柳云溪深吸一口气,轻声问:“你想知道?”
“嗯。”少年肯定的应声,又好奇地添了句,“难道事关你的秘密?”
“有一点吧。”柳云溪轻叹一声,翻过身来面对着他那张无瑕的脸,扭捏着撇了下嘴,才继续说,“因为你比我小了三岁,我感觉自己要是那样叫你,显得我很柔弱似的,明明我是那个年纪大的,应该保护你、照顾你才对。”
有些矫情的话,不太想对他说,此刻面对中没有记忆的少年,说出口反而没负担了。
“一个称呼而已,何必想那么多。”
少年微笑起来,低下脸来轻声询问,“云溪,我想唤你“娘子”,可以吗?”
声音轻轻的,字词一板一眼,好像是在求问多郑重的事。
柳云溪眯起眼睛,翻了个身换成平躺的姿势,应他:“随你的意。”
得到准许,少年开心的捂住胸膛的心跳,挪动着身体往她的身边靠得更近,在她耳边低语:“娘子,我还是很想听你唤我“夫君”。”
像只毛茸茸的大狗在她身边绕来绕去,精力充沛,不知道累似的。
柳云溪闭上眼睛,轻飘飘答:“你话变得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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