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在楚家多日,实在闲得无聊,就想着帮楚小姐查查家里有没有欺下瞒上的奴仆,没想到意外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楚老太太年纪大经历得多,还能端得住,而楚淑年纪小,早早听闻锦衣卫的大名,一张俏脸吓得跟纸似的白。
“楚小姐七岁,得了楚琪给的一只白玉兔子,老夫人说她是抢来的。”
楚老太太还记得这件事,嘴唇哆嗦了一下,没敢反驳。
“楚小姐八岁,在花园荡秋千,被楚淑从后面推了一把,差点毁容。”
楚老太太震惊扭头,看到楚淑发白的脸色与慌乱的神色,顿时了然于胸,淑儿竟然真的做了!
楚淑比楚婳大两岁,十岁的女孩难道不知道容貌对女人有多重要?她竟如此狠心!那可是她亲妹妹啊!
楚老太太后背一阵寒凉。
男人还在继续爆料:“楚小姐九岁,经过花园时丢了一只金镯子,被小妾捡走,融了给楚淑。”
如数家珍一般说着那些年的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楚老太太、姨娘、楚琪、楚淑对楚婳所做的事,可谓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们的脸皮彻底撕下。
楚老太太和楚淑不敢让男人闭嘴,只得低头听着。
男人说得口干,喝了一口茶:“来人,送老夫人回去。”
楚老太太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被锦衣卫带走。
只临走时,她借着转身的动作,拂开了楚淑搀扶她的手,让跟着她的嬷嬷扶。
楚淑脸色微白,愣了片刻赶紧追上去。
她只是一个在嫡母手底下艰难讨生的庶女,要是没有祖母偏心照拂,谁知道温氏会不会随便给她指个穷酸秀才成婚?那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没事的,祖母只是听到那么多事一时间无法接受,只要她多说点好话,再说点楚婳的坏话,肯定能把人笼络过来!
一行人走后,一个锦衣卫问:“大人,让他们留在楚家,会不会生出变故?”
男人眉头微蹙:“有可能,但他们一行风尘仆仆赶来,歇都不歇就走,更容易引人注意。”
“我们已经进了楚家,再怎么小心躲避,不出现在楚小姐面前,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一旦漏了破绽,就有可能被它知道。”
“让我想想,用什么办法让他们走得合理些。”
这边发生的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皇帝手边。
比起三皇子是前朝余孽、鸿胪寺少卿骗妻狎妓、二皇子夫妻逛青楼,七岁尿床算什么瓜?
皇帝的胃口已经被养刁了,满脸嫌弃又不得不看,随后看到了锦衣卫递上来的请示。
确实,楚老太太过于偏心,楚淑看似娇弱实则心机深沉。
有锦衣卫日夜守护,她俩肯定害不到楚婳,就怕一不留神或者故意把系统的事说破,哪怕只是露一点马脚,都会坏他的大事。
皇帝一锤定音:“她不是偏心那个姨娘吗?就让那个姨娘病着。”
当娘的病了,楚淑必定要在身边伺候,而楚老太太也能以偏心的理由离开。
再好不过!
锦衣卫收到消息就布置起来,争取让整件事的逻辑链完整完美,不让楚婳起疑。
最关键的一环由楚婳最信任的人来做。
当晚,温氏来了千画居:“婳儿,下面传来消息,楚淑前脚跟着老夫人回来,刘月后脚就病了,所以明天她们祖孙就得回庄子。”
她刚说完,楚婳就笑了:“常年装病,借病骗钱,这回是真病了啊。”
压根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温氏嘴角微抽,皇上让她病,她敢不病吗?
“你明天上朝吗?”
这也是锦衣卫让她来问的,就怕楚婳明天又又又请假。
楚婳点头:“去啊。”
温氏得了准信就走,不敢多待——女儿太精明,她怕自己露馅儿。
温氏刚走出千画居,对外面等候的锦衣卫点了点头,人还没走远,就听到里面传来楚婳的声音:【统儿,帮我看看刘月得了什么病。】
系统:【好嘞!】
温氏:??!
锦衣卫:??!
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就怕系统察觉刘月是收到锦衣卫的命令才装的病。
也可以真病,但皇帝想用这件事试探一下系统。
真查到了,也就是装病。
如果看在刘月经常装病的份上不往下查,那他们就是安全的。
如果查到是皇帝的主意,锦衣卫下的命令,他们提前准备好了理由:怕楚老太太和楚琪知道楚婳替哥上朝,在外面胡说,还是回庄子更安全。
如果再往深了查,发现他们已经知道系统,那就完了。
但以楚婳对刘月兴趣乏乏,系统查什么都要瓜能,十分吝啬瓜能的做法来看,可能性很小。
何况,刘月身上有个大瓜。
皇帝就是想知道以这瓜的大小,能不能覆盖他们的这点事,才好决定日后做事的上限。
在温氏和锦衣卫焦急的等待下,系统吃瓜回来了:【刘月有性病,也就是花柳病。】
锦衣卫松了口气,稳了!
楚婳大惊:【什么时候的事?我爹没事吧?我娘呢?没被传染吧?】
楚平、温氏呆若木鸡。
系统赶忙道:【没事,刘月是这次去庄子上偷男人染上的,发现以后偷偷找大夫治,怕被你爹发现,这才不敢跟老太太一起回来。】
楚平明白后,“……”
一时间不知道该松一口气好,看看头顶的绿色好,还是头疼明天满朝文武都知道他被绿了好。
怪忙的。
温氏面色古怪,赶忙回房去了。
而楚家其他听到动静的人都默默凑了过来,这么大的瓜,不吃可惜啊!
就连已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楚老太太都爬了起来,刘月偷男人?还染了花柳病?真的假的?明明那么乖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楚淑正在房里绣寿字,想用这个讨老太太欢心,闻言一针戳进了手指头,鲜血刷的冒出来。
她整张脸都白了,姨娘偷人,肯定会被爹赶出去的,那她怎么办?!
楚婳一听爹娘没事,顿时放心:【偷的哪个野男人?】
系统十分伤脑筋:【她偷了好几个,要不你听听我慢慢说?】
楚婳:【嘶——心疼一秒我爹。】
【行吧,我准备好了,你说。】
楚平:“……”这就是亲女儿吗?
系统:【刘月为了生孩子不是折腾了好几年吗?那些乱七八糟的偏方药丸符水吃了不少,重金属中毒,身上有味,还用重香掩盖,你爹是狗鼻子,完全挡不住那股味,加上家里四个孩子都大了,也就不怎么去她房里。】
狗鼻子楚平:“……”这就是亲女儿绑定的系统吗?
系统:【你爹有生理需求,有你娘,刘月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又在没人管她的庄子上,今天去这,明天去那,见的人多了,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
【一次出行,她去树林里方便,遇上同样在方便的男人,两人王八对绿豆,心动不如行动。白天、背德、野合、随时会被发现,那多刺激啊?后来又约了几次。】
【再后来,刘月接触的人多了,人传人,人传人,现在得性病的人非常多,只是潜伏期长短不一,有些人还没发现。】
楚婳被哔哔哔闹得头疼:【……后半段有说的必要?】
系统理所当然地道:【有啊,因为有你的同僚。】
楚婳顿时来了精神:【谁啊?那么不讲究?】
系统:【六部、五寺、诸司、外三监都有。】
楚婳倒吸一口凉气:【嘶——大盛总共也没几个部门,她竟然以一己之力传遍大半个朝廷,刘月牛逼啊!】
楚家的人:“……”
锦衣卫:“……”
刘月牛逼!
花柳病严重起来是会死人的。
如果真的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得了这病,就等同于将朝堂上一半的股肱之臣一波带走。
出了这么大的事,锦衣卫赶忙把没写完的报告传上去,还在上面标注“急”的字眼。
林友看到“急”字,一目十行地看完,即刻入宫面圣。
心情之焦,速度之快,直把天天挥刀骑马锻炼的大武夫给跑出了一身汗。
皇帝骤然见到林友满头大汗的焦急模样,还以为楚婳出了什么事,赶忙打开报告。
看到前面系统发现刘月身上的瓜而没有注意到锦衣卫,皇帝眼神微微一亮。
以后能用大瓜覆盖小瓜,让系统注意不到他们在其中动的手脚,真是个好消息!
看到中间刘月给楚平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皇帝知道不应该,还是笑出了声,“这楚平,也太惨了。”
林友一言不发,默默低头,等会儿您就知道到底谁最惨了。
果不其然。
皇帝看了下去,笑容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怒意。
惨的人是楚平吗?是他啊!
是他这个半个朝堂的臣子都得了花柳病,即将被迫给朝堂大换血的大冤种皇帝啊!
报告内容到此为止,不管皇帝怎么翻怎么盯都多不出一个字,最终只能很恨地盯着报告上方的那个“急”字。
可不着急吗?大盛朝廷都要翻了!
“林友,去催!锦衣卫的动作越来越慢了!”皇帝气得一连喝了两杯茶,那股子火气还下不去,顺理成章地迁怒了。
“臣领旨。”林友跑得飞快。
笑话,再不跑,他都担心皇帝气得帝王之尊都不要了,在御书房破口大骂。
那是他该听的吗?
他是皇帝的心腹,但心腹不止他一个,他也没楚婳那样的本事,天天期待皇帝头顶绿帽子,还能让锦衣卫明里暗里地护着她。
林友快马赶回镇抚司,刚到门口就有锦衣卫上来为他牵马,同时奉上了最新的报告。
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看几张纸的眼神如同看最棘手的犯人,犹豫了几个呼吸才伸手接过。
早死晚死都是死,就让他看看满朝文武之中究竟有多少倒霉蛋吧。
结果,打开一看,“咦?”
林友舒了口气,召来手下吩咐几句,立即调头回宫。
这一来一回少说也有半个时辰,皇帝还跟只被偷蛋的愤怒小鸟似的,气是一点没消。
林友悄悄看了一眼陈九,陈九轻轻摇头,示意他没哄好。
林友呈上报告:“皇上,没那么多。”
皇帝:?
怒气微微一滞,暂且保留,等看完他再决定怎么处置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臣子!
系统:【这话怎么说呢?单从部门数量上来说没毛病,但不是这些部门的所有人都被传染了,而且有些不是通过性接触传染的。】
听到它一本正经的解释,楚婳反而有些意外:【我知道啊。】
【性病具有传染性,除了性接触还有其他的传染方式,每个人体质不同,一两次不一定会感染。再者,男人不自爱,可九成以上的女性都被束缚在后院,官员的妻子小妾身边都跟着人,她们偷人的机会太少了。】
【刘月的身份注定她不可能接触那么多朝廷官员,你说她偷了几个男人,显然参与野合的人不超过十个,所以光是性接触不可能会传染到这个地步。】
【应该是那些人一起泡澡,共用私人物品,身上有未愈合的伤口,没有消毒意识,缺乏消毒手段等各种因素结合在一起导致的。】
前因后果和逻辑链相当完整,也得到了系统的口头认同。
看到这,皇帝大大地松了口气,没有全军覆没就好。
不然他还以为自己的朝堂是什么青楼恩客的集中地呢,那也太膈应了。
事实证明,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
楚婳:【性病在现代都不一定能轻松治愈,还得看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性病,在古代就更难治了。】
系统:【是的。】
皇帝的心都凉了。
尽管还未得到确凿的证据,可系统的手段明显超过大盛朝所能达到的技术。
他们猜不到系统来自哪里,也对楚婳频频提及的“现代”有所怀疑,目前能确定的一件事就是:现代的东西比大盛好。
现代都治不好花柳病,那他的那些臣子怎么办?真要大半个朝堂都换掉吗?
这一届科举是选出来不少人才,可那些人才刚脱离纸上谈兵,没有为官经验,没那么好用啊。
统儿,再想想办法嘛!皇帝暗暗祈祷。
可他的祈祷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系统:【对了,婳姐,刘月身上还有一个大瓜,你要听吗?】
楚婳疑惑:【你怎么不直接看?】
系统不好意思地表示:【瓜能不太够了嘿嘿。】
【一般的小瓜只要一到两位数的瓜能,大瓜得视内容情节、涉及人数、严重程度而定,三位数到四位数不等,刘月性病的瓜已经花了一千三,这个瓜要一千八,地主家实在没有余粮了呜呜呜……】
楚婳:“……”
【你这是想我给你说几个瓜,补满瓜能再开新瓜?】
系统:【对呀对呀。】
楚婳:“……”一千八的瓜能,她得说到什么时候去?
【统儿,刷题吧。】
系统秒回:【婳姐晚安,给你比心~】刷题是不可能刷题的,它已经尝够题海的苦了呜呜呜!
皇帝看得心惊肉跳,“林友,刘月装病这事前后涉及多少人?和朝中患上花柳病的人数差多少?”
林友:“具体患病之人它没有提,臣已经派锦衣卫带上大夫,连夜去查和刘月有关的人。”
不管是直接参与野合,间接和野合之人接触,还是因为不注重个人卫生,公用私人物品被感染的,总得尽早发现尽早治疗。
如果发现个别病情严重的,皇帝还能派人提前接手官职,早点把人培养起来,免得真出事了手忙脚乱,影响整个大盛朝堂的日常运作。
“尽快!”皇帝心中不安,“一定要尽快!”
他有点后悔试探系统了。
万一系统所说的那个大瓜真是他所想的那样,万一哪天系统的瓜能攒够了,楚婳想知道这个瓜了,就得完!
皇帝实在坐不住,“不行,召三品,不,四品以上官员入宫议事!”
得把五品的楚平卡下去,否则楚婳会好奇为什么她爹大晚上的要入宫,说不定也得暴露。
宫门都到时间关了,皇帝一声令下,整个镇抚司全体出动,锦衣卫挨家挨户叫人,四品以上的官员们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换衣入宫。
大半夜召集入宫这种事太过少见,上一次还是四年前大盛到处天灾的时候。
官员们心中不安,互相打探消息。
“北狄打来了?”
“发生洪灾了吗?”
“还是哪里地震了?”
“有八百里加急吗?”
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急事,一个个惴惴不安。
当他们看到皇帝那张拉得比驴还长的黑脸时,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太傅:“皇上,出了什么事?”
看到年近七十眼含担忧的老师,皇帝的脸色稍缓,将从楚家得来的报告分发下去。
“看完了就去侧殿,让太医给你们看看。”
众官员:???
他们下意识地想:不会是北狄派人来给大盛官员集体投毒了吧?
看完报告后,众官员:“……”
这跟集体投毒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年近七十的老太师和老太傅放下报告,齐齐转身去了侧殿。
皇帝都安排好了,总得有人带头遵从,他俩位列三公,必当身先士卒。
不过,不得不说:刘月,你是真牛逼啊!
以一己之力搅和得整个大盛的皇帝和官员都不得安生。
一旦官员的家眷得知此事,大批官员家眷请大夫治疗花柳病,整个京城都会不安生。
他俩都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了,怎么还要为这些年轻后生擦屁股呢?
真想撂挑子不干啊。
老太师和老太傅敌对了大半辈子,从未有一次政见相和过,这一刻竟默契地想要摆烂。
不行,不能让老匹夫看笑话!老太师利索地脱衣检查。
不行,不能让老家伙比下去!老太傅的衣服脱得比他还要快。
太医院使:“……”倒也不必脱这么多。
可三公中的两位都快脱光了,其他人怎么能比他们脱得少?
顺便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其他毛病吧,就当扩充医书的病例了,既是为他们好,也是为大盛百姓做贡献。
太医院使暗暗点头,文臣武将不都要留清白在人间吗?后世百姓会永远记得你们的贡献!
被要求脱光的官员们:“……”他们怀疑太医院使以权谋私,还有证据!
这一晚,半夜入宫的官员们都没有回去,第二天到了时辰就去上朝。
皇帝也陪他们熬了一夜,每当有一个臣子被证明清白,他都能松一口气,反之则脸黑一层。
一夜下来,皇帝和众官员心力交瘁,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拉出去砍了,又不敢打草惊蛇,还有被迫脱衣检查的气在,一个个憋屈得要命。
他们憔悴不已地上朝,销假回归的楚婳却精神饱满地吃瓜。
昨天系统吃瓜时已经拿到了具体的名单,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今天楚婳一来朝堂,系统就开始指指点点。
【婳姐,这人叫马旭,今年四十五岁,隶属于礼部,是坚定的守旧派。别看他平日里总喊着遵循旧礼巴拉巴拉的,其实玩得比谁都花,比谁都能接受新事物。】
【他是被朋友推荐过去的,非要玩点不一样的,别出心裁地选择哔——,结果带出了哔——】
楚婳面无表情:【感谢系统保护未成年人。】
否则她刚吃进去没多久的早饭就要吐出来了。
系统开心地表示:【不客气呀~】
皇帝:“……”
百官:“……”
那你倒是保护一下我们这些只大几百个月的未成年人啊!
楚婳听不得那些腌臜内容,我们就能是吗?同样都是瓜田里的猹,不带这么区别对待的!
委屈,又不能说。
当事人马旭位居五品,昨晚没有入宫,没看到楚家报告,完全不知情。
这会儿,猝不及防地被系统当着皇帝和所有同僚的面戳穿自己与人野合,还为寻求刺激走后门的事,顿时整个人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马旭一抖,周围的同僚默不作声地往旁边退。
马旭再一抖,同僚再退,都快退出队列了,嫌弃之意溢于言表,好似他是那茅坑里的腌臜之物,污秽不堪。
马旭:“……”
一张老脸又青又红,不敢大声说话,只低声地和同僚解释:“我只是爱好特殊了点!”
队列前方的礼部尚书、礼部左右侍郎正竖着耳朵听系统爆料,意外听到这话,彻底无语。
是,你爱好特殊,那你把这么多人卷进来干什么?
你要不和刘月野合,把花柳病传得到处都是,他们也不必脱光衣服检查,还被太医院使和其他太医看那么久!
礼部尚书是北方人,冬天会和同僚一起去大澡堂泡澡,还会互相帮忙搓个澡,被男人还是太医看两眼,想到主要是为了看病,倒也没那么介意。
礼部左右两侍郎来自南方,南方哪有什么公共澡堂、互相搓澡?洗澡都是用盆用桶装好水,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慢慢洗的。
直到现在,两人还能回想起被太医院使看得浑身冒鸡皮疙瘩的毛骨悚然感。
太可怕了!
那感觉就跟他俩是放在砧板上,即将被开膛破肚的鱼一样,此生不想体验第二回 !
而害他们落下如此心理阴影的人,居然还在那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爱好特殊”?
是,你清高,你了不起,正门不走,偏走后门!
怒气值嗖嗖地往上窜。
与一般女子野合不算什么罪,可与他人妾室野合,那就是通奸罪!
两个礼部侍郎决定在罪名确定下来之前,经常往刑部走一走。
不为别的,主要是想再熟悉一下大盛朝的刑律:)
而系统还在持续爆料:【这个叫郝玉才,隶属于工部的虞部司,他爹娘给他取的这个名字,可太有才了哈哈哈!】
【虞部司主管山林杂产,供给百官的蔬菜炭火,还执掌采捕渔猎的时禁,看起来不太起眼,实则手松手紧能捞不少油水,所以他给自己整了个爱好,嘿嘿,你猜是啥?】
天底下那么多爱好,楚婳哪可能盲狙中?
也就是上朝无聊,吃瓜本就是打发时间和寻乐子,这会儿也不着急,一个个地猜呗。
楚婳:【搞盆栽?】
系统:【不是。】
楚婳:【贪污受贿?】
系统:【确实贪了,但不是。】
楚婳继续猜,系统继续否认,一人一统悠闲地玩猜猜,可把皇帝和百官给急的。
你们倒是说说这家伙怎么贪了,有多贪,他们才好决定抄不抄家,抄多少啊!
郝玉才吓出了一脑门的汗,硬是不敢擦。
马旭的例子在前,他不认为自己有逃过一劫的可能,可只要系统不抓着他的贪污不放,他还能再拯救一下!
皇帝却没有放过的意思,他正愁楚婳和系统不带他们去挖宝,国库没钱呢。
肥羊都主动送到嘴边了还不吃,会遭天打雷劈的!
户部侍郎比皇帝还急,但他的眼睛都快使得抽筋了,林友依然装作没看见。
林友是皇帝的心腹,要是能被其他官员指使,顶上乌纱就别想要了。
直到皇帝让陈九过来传话,林友这才命锦衣卫去查。
户部侍郎气得吹胡子瞪眼:“不知变通!”
他还想再说两句,被同僚捂住嘴巴:“听不见了。”
原来是楚婳猜十来次都没猜中,觉得无趣,干脆放弃游戏不玩了。
系统:【其实我给你提示了,说他爹娘名字取得好。】
确实说了,楚婳摸着下巴,郝玉才这三个字和什么爱好有关?
系统没再卖关子:【郝玉才不贪金子银子,只喜欢玉,他的花园假山里堆着的石头石块其实是玉石,里面全是没开出来的好玉。如果找个好的玉石雕刻师傅,再卖给不差钱的富豪,尤其是江南那边的大富豪,少说也能卖个几百万。】
这可是几!百!万!啊!
刹那间,皇帝和百官的眼睛亮得跟黑夜里的灯泡似的。
你个小小的五品虞部郎中居然比正三品的户部尚书贪得还多啊!必须抄!
至于这个几百万能否比五百万还多……
找几个大盛顶级的玉石雕刻师傅,想办法编个故事造个势,再卖给江南有名的大富豪,不就有了吗?
郝玉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惨白。
如果系统不说,锦衣卫再怎么掘地三尺地找,也没法从他家挖出多少现金现银古董字画,毕竟谁会在乎假山花园里那些不起眼的石头呢?
现在这么一搞,他多年小心翼翼贪污得来的玉石全没了,一点都不会剩下。
完了,彻底完了!
相比之下,户部侍郎就笑得跟偷腥的猫似的。
楚婳可真是户部的福星啊,一定要把她调过来!多翻翻,多看看,多抄几个贪官,国库还能不丰吗?他还会因为缺钱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头发都快愁得掉光了吗?
系统:【他喜欢玉石,又怕被人发现贪污的痕迹,就跟人学了打磨雕刻。后来,被马旭拉去参与野合,私底下雕了一个哔——,然后哔——】
【这东西他用过以后送给了刘月,刘月自己用完推荐别人用。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吐槽一句,有些人不讲究起来是真不讲究,最起码清洗消毒一下嘛!】
楚婳再次表示:【感谢系统保护未成年人。】
系统:【不客气呀~】
皇帝:“……”
百官:“……”
他们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的爱好会这么特殊,这么不讲究,就不嫌膈应吗?
楚婳深沉叹气:【我光知道男人不自爱,不卫生,却不知道他们这么不自爱。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物种啊?人类进化的时候,就没把洁净、卫生刻在他们的DNA里吗?】
皇帝:!!!
百官:!!!
不不不不不不——这是极个别的男人的特殊行为,你别上升到所有男人啊!
风评被害至此,在场的男人们都怒了。
皇帝急中生智:“楚平。”
楚平昨晚就吃到了自己的绿帽瓜,一晚上辗转无眠,今早上朝又吃绿帽瓜,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听到皇帝喊他名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楚大人,皇上叫你。”刑部同僚推了他一下。
楚平赶忙出列:“臣在。”
与此同时,刘子昂推了楚婳一把,“你爹。”
多看看你爹吧,别再祸害同僚的风评了。
楚婳:?
因这意外,她吐槽的话音来了个急转弯:【怎么回事?我爹又被参狎妓了?】
系统懵了一下:【啊?没有吧?】
皇帝:“……”
楚平:“……”
百官:“……”
皇帝沉默一秒,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楚平,听说你家寒冬腊月都得每天洗澡,盛夏酷暑更是一天两次。”
楚平迷茫,楚婳也迷茫:【皇帝还管臣子一天洗几次澡?他家又不住海边,管这么宽?】
咔,皇帝咬紧后牙槽,话锋一转,呵斥道:“说!你是不是贪了!”
楚平:???
楚婳:???
“冤枉啊!”楚平用喊救命的高分贝音量为自己喊冤,他的声音在整个朝堂上来回盘旋,谁都能听到他委屈地喊,“臣的夫人和女儿那么会赚钱,钱都用不完,还贪什么?”
还贪什么?
贪什么?
这一句话如余音绕梁,在所有人的耳边360度来回旋转,死命地往耳朵里钻。
是!我们知道你娶了个有钱的夫人,也知道你女儿七岁就很会做生意了。
可你有必要这么炫耀吗?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