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微笑:“谁说后宫嫔妃见不到皇上?昨夜皇上召见了皇贵妃娘娘,相谈甚欢。”
自己没本事,见不到皇上,还嘀嘀咕咕。
穆嫔脸色一红,不再说话。
皇后颔首:“原来昨夜皇上见了皇贵妃。”
朱贵妃抬起下巴,傲然道:“皇上召见本宫,说了好一会儿话。”
玉容心道:还下了壮阳药。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御前表白
见嫔妃们争奇斗艳,皇后微微笑道,“顾尚书,将皇上赐的书给各宫娘娘们吧。”
绿茶和白莲将书一本本送给小主们。
玉容则送给高位嫔妃。
皇后、朱贵妃、淑妃接了书,仔细翻看。
唯有贤妃文采好,接了书并不打开,反倒问玉容:“你是尚书,想必文章学问好,这书说的是什么?”
不知为何,贤妃对玉容总有敌意。
玉容很奇怪,自己从未招惹贤妃,这敌意从何而来。
“此书采集了古代女子卓著的事迹,汇聚成册,以此勉励天下女子积德行善,修身齐家,辅佐夫君治国平天下。”
玉容侃侃而谈,“看了此书,才知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家,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家。”
差点唱出来。
皇后微笑:“到底是顾尚书,说话有理有据,才华不在贤妃之下。”
老蔡又挑事了。
贤妃自傲道:“昨夜月光好,本宫做了一首小诗,请顾尚书评点。”
合上新书,皇后笑道:“贤妃可是后宫第一才女,不知和顾尚书谁更胜一筹。”
老蔡嫌事不够大吗?
贤妃轻敲桌子吟唱:“纤指弄碧波,掬水月在手。花香满衣襟,赏玩夜忘归。”
皇后拍手道:“果然好诗。”
“贤妃娘娘才情出众,微臣自愧不如。”玉容果断认怂。
不分银钱不分田的。
对诗拉仇恨吗?
顺昭容笑道:“贤妃娘娘果然才气压后宫。”
玉容微笑告辞:“微臣告退。”
你们爱压随意压。
贤妃不肯让玉容走:“既然本宫已经吟诗了,你岂能一走了之?”
这特么?
难道非要让我吟诗,非让众人踩我,才显出你的好吗?
我不吟诗还不行?
玉容谦逊:“微臣才华不足,一时间吟不出。”
贤妃不让走:“你既然是皇上钦点的,必然有过人之处。”
好死不死的,安嫔吩咐道:“玉容,你就吟诗一首吧,咱们从前不是在府上对过对子吗?你让大家瞧瞧皇上身边的尚书的风采。”
进度条闪动。
那就不客气了,玉容笑意盈盈:“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口气背完,上回勾引皇帝背熟了的。
苏东坡秒杀贤妃。
贤妃愣在原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此诗越读越有意境。
顺昭容也被华丽的辞藻惊了。
玉容:胜之不武,承让承让。
尚书的风采任务完成,进度条提示,38.4%。
安嫔哈哈笑道:“这对子不错,很有气势。”
玉容:对子?
人丑就要多读书。
皇后握了握茶盏,眼神明灭:“极有气势,没想到尚书的才情过人,到底是皇上看上的人。”
一句皇上看上的人,意味深长。
顺昭容笑道:“听说顾尚书是皇上从朱公子手中要的,当时朱公子想要娶回府当夫人。”
皇后笑道:“皇贵妃,可有此事?”
朱贵妃冷笑:“成熙这孩子喜欢新鲜,从前也为烟花女子闹过,几日过后便好了。”
将玉容与烟花女子并列。
皇后笑道:“顾尚书美貌才气并存,怪不得朱公子心仪,在宫中有宫中的机缘,将来的造化怕不在安嫔之下,只怕昭容也比不上呢。”
被皇后一路拉扯。
朱贵妃、贤妃、顺昭容、穆嫔脸色都不好看,就连安嫔也防备地看着玉容。
倒是淑妃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从前跟着皇上的尚书,造化都不小。”
从前跟着皇帝的尚书,无不是到了二十五放出宫,成为各位高门争相聘请的姑姑。
淑妃这话,是为玉容解围。
玉容向淑妃点点头,表示感激。
请安散了后,玉容随着安嫔到了明泰宫,安嫔一路对玉容不冷不热。
玉容奉茶。
安嫔阴阳怪气:“你是皇上身边的尚书,专给皇上奉茶的,本宫可不敢受你的茶。”
玉容刚要说话,梁松高声道:“安嫔娘娘为何不敢?一日为奴,终身为奴,这杯茶安嫔完全受得起。”
声音高昂,气势十足,如同御使。
安嫔被梁松吓了一跳,下意识站起来。
玉容扑哧笑了。
安嫔依旧板着脸坐下:“你什么时候读了这么多书,写出来的诗连贤妃都不如。”
玉容解释:“伺候主子睡下,看了些闲书。”
梁松高声劝诫:“女子无才便是德,闲书移心性,尚书还是少看些为妙。”
玉容:……
“起风了,你先下去准备夜里的斗篷。”打发梁松离开,耳根子才算清净。
梁松走后,安嫔的脸色突然阴天转晴天,没由头问道:“你和皇上是清白的?没有上床?”
玉容连忙摇头:“奴婢不曾。”
用手……不算吧。
安嫔笑了:“你记得接着勾引皇上,最好能上床,册封为嫔妃更好。”
进度条疯狂闪烁。
玉容:前倨后恭,安嫔这态度就好迷。
安嫔解释道:“你受宠了,便可为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我也能更好过些。”
玉容:懂了。
五月,风儿吹拂杨柳,吹得人心中软酥酥的。
小允子下朝后,召玉容在御书房伺候笔墨,一边闲聊。
“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小允子唏嘘道,“真是好诗,没想到玉容竟是才气过人。”
或许这就是苏东坡的魅力,每一首诗都能让人共情。
玉容轻笑:“我弄了一道东坡肘子,味道浓郁,肥而不腻,你要不要试试。”
即使不能共情诗歌,也能共情美食。
小允子笑道:“偏你的鬼主意多。”
两人说笑,李成在外禀告:“朱府公子朱成熙求见。”
小允子收了笑容:“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
玉容道:“我去奉茶。”
朱成熙给小允子请安,玉容奉上茶水,进殿见朱成熙的模样,不由得吓了一跳。
好好一个富家公子,几日不见容颜颇有些憔悴,衣冠也有些毛躁,不复从前风流潇洒的模样。
玉容不由得问道:“朱公子为何如此?”
“因为你。”朱成熙抬头深情注视玉容,“玉容,我对你情根深种,可是我父亲母亲却百般阻挠……”
玉容:这表白的场合,有点让人尴尬。
第一百一十七章 皇帝的纠结
见心爱的女子被朱成熙表白,小允子面色不悦,口气也生硬起来:“朱成熙,你求见朕有何要事?”
“皇上。”朱成熙恳求道,“臣请皇上做主,将顾尚书赐婚给微臣,微臣必定会好好对待玉容,为皇上鞠躬尽瘁。”
小允子没料到朱成熙如此直白。
“皇贵妃可知道你如此鲁莽?”
“姐姐并不知情,知情只会阻止微臣。”朱成熙握紧拳头,“可是微臣对玉容的心意,即使隔山隔海也不能阻挡。”
玉容:我有这么好?
小允子断然拒绝:“玉容是朕的女人,朕绝不会赐给你,念在你不知情的份上,这回朕饶恕你,你跪安吧。”
朱成熙眼睛微红:“皇上,您已经有了后宫三千,何必和微臣争夺玉容,更何况皇上龙体……”
“朕身子怎么了?”小允子直视朱成熙,“你听说了什么?”
皇贵妃的壮阳药,是朱府给的。
朱成熙知道皇帝不举很正常。
看着小允子的眼神,朱成熙换了语气道:“更何况,皇上若是沉迷女色容易伤身。”
小允子沉声道:“朕伤不伤身朕自己明白,你回去好好读书,回头朕为你择门好亲事。”
“微臣只要玉容。”
朱成熙直挺挺跪着。
小允子背过手:“后宫宫女随你挑选,只有玉容不行。”
玉容:这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呀!
皇帝和京城第一贵公子抢我,比朱一龙和王一博抢我还带感呀!
君臣两人一个跪着,一个负手站着。
“若是皇上不赐玉容,微臣宁愿长跪不起。”
“你愿意跪着便跪着。”
宫内人来人往,若是有人见此情景,告发到皇后或皇贵妃处,实在不成体统。
玉容对小允子道:“皇上,我想和朱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小允子思虑再三,点点头:“准。”
李成伺候小允子更衣,御书房只留了玉容和朱成熙。
玉容叹了一口气,扶起朱成熙:“你这是何必呢?”
朱成熙起身,握着玉容的手:“玉容,跟我走吧,咱们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朱公子,我们真的不适合。”玉容抽出手道,“你是金尊玉贵的相府公子,我只是宫中的小小女官,地位千差万别,你又何苦这么执着。”
朱成熙急切道:“自从认识你,我才真正找到自我,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在放松,若是失去你,我今生必定找不到另一个你。
玉容,我会给你我所有的一切,我只会娶你一个,我愿意为你做一切,我会让你无忧无虑。
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求太后,太后从小带我长大,最疼我,我求她她必定同意。”
御书房外。
小允子的脸清俊绝伦,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棱角分明。
听了朱成熙的话后,他的脸色紧张起来。
李成心道:没料到皇上如此紧张妹子,没料到朱公子也如此痴情。这可如何是好?
朱成熙拉着玉容:“咱们一起跪求皇上,好不好?”
玉容缓缓摇头:“朱公子,对不起。”
“为什么?”热情被玉容的对不起扑灭,朱成熙眼中的光芒急促,“玉容,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拒绝别人的真心,真是感觉犯罪!
玉容低声道:“对不起朱公子,我心有所属。”
御书房外的小允子,冰山般的脸色消融,眼神带了一丝欣慰一丝激动。
反观御书房内的朱成熙,满脸沮丧:“你有心上人了?是谁?是皇上吗?”
玉容微微点点头:“是。”
“皇上并不适合你。”朱成熙道,“我记得你说过,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看看皇上的后宫,嫔妃上百,宫女无数,你在他心里又能有多少分量?”
此话直指玉容的心结。
这些日子,玉容一直小心翼翼避开皇上嫔妃的事实,可是内心,她是在意的。
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长期受平等思想的熏陶,没有人会不在意配偶的忠贞。
见玉容不说话,朱成熙大喜道:“皇上做不到,我做得到。”
心不归属,做到做不到并没有意义。
玉容轻声道:“朱公子,多谢你的好意。”
朱成熙带了恳求:“玉容,你再好好想想,今日不必答复我,好吗?”
玉容不说话。
朱成熙道:“你好好想想,我改日再来找你。”
似乎害怕玉容拒绝,他并不等小允子,直接走了。
玉容苦笑,贵公子真是有底气,说走就走。
御书房外,小允子面色凝重:“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朕后宫嫔妃上百,难道让朕舍弃后宫……”
后宫有先帝赐的皇后,有大权在握的皇贵妃,怎是说舍弃就舍弃的。
李成不敢说话。
小允子道:“朕要好好想想,你让玉容先回去,这几日先不用来御书房伺候。”
李成道:“遵旨。”
玉容得了圣旨,轻飘飘回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甜的咸的酸的混在一处,五味杂陈。
躺在罗汉床上,玉容辗转反侧。
天上月儿弯弯,群星争辉,玉容心中阵阵难受,难道自己真要如群星捧月般,做一颗星星,忍受一夫多妻?
不,自己不愿意。
小允子的模样浮现在眼前,俊朗如玉,周遭似乎有奇异的漩涡,吸引自己靠近。
迷迷糊糊间,玉容身子一阵发烫,竟是病了。
徐医女赶到的时候,青萝正在替她冷敷。
“虚不受邪。”徐医女开了几味药道,“扶正补虚便好,这几日宜清淡。”
玉容勉强撑起身子,喝了几口水。
“这是伤寒杂病论,你去拿了背诵。”玉容不忘师道,“让你师傅也好好背诵。”
听说御医处每三年要考核一次。
自己的徒子徒孙们可不要丢脸才好。
徐医女半带抱怨:“师祖分明医术过人,偏生自己不懂保养得病。”
玉容:医生不生病?
徐医女道:“师祖闲暇了也应该学学安嫔,安嫔娘娘身子健朗,从未生过病。”
玉容:那是皮糙肉厚,没心没肺。
“若是宫里人人都像安嫔娘娘,我们倒省事了,连平安脉都省了。”
安嫔连平安脉都不曾请过。
委实皮糙肉厚。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不是私生子
见徐医女聒噪,玉容赶了她回去看医书,自己喝了药后,拿了一本异物志看。
青萝侧坐在榻前给她捶腿。
阮妈妈亲自送了青菜肉末粥来:“我的好姑娘,皇上三日不召见,宫中流言便起来了,说你失宠了,我急得不行,连忙过来探望。”
玉容恢复了些精神,笑道:“任她们说去。”
阮妈妈愤愤道:“回头我非得撕了那些婆子的嘴。什么失宠不失宠的,姑娘分明是病了。”
青萝连忙取了碎银子:“多谢嬷嬷为我们主子说话。”
“初夏容易生病,不仅姑娘,顺昭容也病了,要了清粥小菜。”阮妈妈笑道。
玉容问道:“顺昭容怎么了?”
“似乎是素馨病了,给皇后请安时过给了云裳,云裳又过给了顺昭容。”阮妈妈笑道,“唯独安嫔娘娘康健如昔,日日和素馨一起,都未曾过了病气。”
白莲进来笑道:“也未必,方才素馨传了午膳,安嫔要的都是清淡菜肴,想必也受了病气。”
玉容吩咐:“你们去要些菖蒲、艾叶、白芷、苍术做成香包挂在身上,能祛病驱邪。”
“这法子好,我也弄个给孩子们挂着。”阮妈妈笑道,“姑娘好生保养,我明日再送粥来。”
玉容道:“青萝送送。”
喝了药后,下午玉容发了汗,感觉轻松了许多,想着几日未给安嫔请安,又听白莲说安嫔可能受了病气,便去了西殿权当散心。
刚到安嫔门口,只听安嫔中气十足骂人。
“都离远点,一个个带着病,过来祸害我呢。”
玉容:看来安嫔没病。
素馨端着点心在外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见玉容过来,有几分委屈:“姑娘……”
玉容笑道:“安嫔就是这脾气,她说不进去,你便不要进去,等她饿了渴了,自然会让你们进去。”
只听安嫔骂道:“我渴了,你们想要渴死我?弄点热的茶水放在门口,你们不许进来。”
素馨扑哧笑了:“还是姑娘懂安嫔。”
几个宫女送来晚膳,玉容见晚膳都是清淡的,蹙眉道:“没有荤腥吗?”
既然没病,为何不吃荤腥?
宫女笑道:“安嫔娘娘说要清淡些,防着宫里流传的病气。”
另一个宫女笑道:“没听说吃清淡防病的。”
青萝道:“这几日安嫔娘娘没有和主子换膳食,想来是真防病呢。”
玉容:安嫔居然为了防病不吃美事,真是奇怪了。
见安嫔防病,玉容索性不再求见,来到御花园散心,顺带采了几支鸢尾花回房,供养在花瓶里。
五月中下旬,阳光晴好,连带着心情都透亮,玉容刚将鸢尾花插进瓶中,只见朱成熙进来。
玉容吓了一跳:“你怎么又进宫了?”
“我来昭阳宫给姐姐请安,经过明泰宫便进来了。”
朱成熙眼神中爱意不减,“玉容,那日我说的你可想好了?”
玉容示意青萝拿花瓶退下。
青萝会意,出门却见皇帝在殿外,青萝一惊:“皇上……”
小允子不露喜怒:“你退下吧。”
青萝担忧瞧了一眼里头,没奈何退下。
玉容请朱成熙坐了,亲自奉茶笑道:“这几日病了,天上一日人间三年,我已经不记得朱公子说的了。”
先打个太极。
“你生病了?”朱成熙定定看着玉容,“是不是因为我?”
玉容坐下,无奈笑道:“宫内流传病气。”
朱成熙今日一身天青色,加上颇为憔悴的模样,有出尘的气质。
“玉容,你若嫁给我,我会对你一生一世好。”
玉容叹气道:“朱公子,我该怎么说才好,我们不合适,而且不被父母祝福的感情,终究是得不到幸福的。”
“我们府上人口简单,关系极为和谐,你尽可以放心。”朱成熙道,“我父母恩爱,父亲只有一个妾室,妾只生了一个女儿,其他儿女都是母亲所出,推己及人,他们若是接受了你,必定会全心全意对你。”
拉倒吧。
恩爱个屁。
玉容八卦:“十五年前,朱相国流连青楼看上一个舞女,被迷得神魂颠倒,多日不回府,甚至给舞女赎身要册立为妾。”
朱相国是入赘,按理说地位低下,可他憋着一股气硬是靠本事得到先帝的赏识,正值朱老大人过世,太后失势,朱相国那段时间在府里地位骤升。
朱成熙道:“似乎听你说过。为何今日再次说起?”
玉容道:“朱夫人知道后大闹一场,乘着朱相国不在,毒死了舞女。
朱相国回来,大怒要想休妻。谁料先帝驾崩,太后上位了。
朱夫人仗着有太后撑腰,遣散了一众小妾,从此相府无妾。”
朱成熙反驳:“可我爹有妾啊,还生了三妹妹。”
“廖姨娘是你娘的贴身丫鬟,对你娘言听计从,毫无威胁,你娘索性让她生了女儿,做样子给外人看。”
工具人懂不懂。
朱成熙并不气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父亲那样朝三暮四,我只会对你一人好。”
玉容有些气馁:说了这么多,你喜欢我什么啊,我改还不行吗?
朱成熙道:“我父母不答应也没什么,太后一个月后就要回宫,到时候我去求太后。”
玉容好奇道:“太后如此宠你吗?”
连宫廷都能进出,可见受宠。
“我一岁便在太后跟前养着,一直到十岁方出宫。太后比我娘还亲呢。”
朱成熙笑道:“若不是我娘是在逛绸缎铺子时生了我,京城人尽皆知,我还以为太后才是我娘呢。”
朱夫人生朱贵妃足足用了大半日,生朱成熙只用了一炷香,甚至来不及回府。
这也成为京城很长一段时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玉容笑道:“太后是真宠你。”
这段八卦玉容知道。
朱成熙一岁的时候,太后的儿子突发恶疾没了,先帝见太后失魂落魄,开恩让朱成熙进宫陪太后一段日子。
在太后心中,朱成熙就是亲生儿子的替代,故而对朱成熙感情不一样。
至于私生子,是不可能的,朱成熙出生的时候,太后正跟着先帝征战呢。
两人正说话,青萝挪进来:“皇上召主子去御书房。”
玉容连忙起身:“我这便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还不如和你对食
几日不见小允子,见他召见,玉容换了身新鲜衣裳来到御书房,只见小允子脸色铁青,坐在龙椅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怒气。
李成努努嘴,示意玉容小心。
玉容笑问道:“好好的,谁惹你生气了?”
“你和朱成熙谈笑风生,还顾得上我生气?”小允子火气止不住往外冒,“两人坐得这么近,茶水点心你一口我一口的,你不是生病了吗?”
玉容心中火起。
晾了我三日,一见面就发无名火,皇上了不起吗?
“我和朱公子是朋友,我生病他来探望,有什么不妥当吗?”
“朋友!”小允子将玉如意一摔,“男女授受不亲,他是堂堂男子,你是宫中女官,你们在一起就是不行。”
玉如意摔破一角。
“聊天也聊了,探望也探望了,若是皇上不满只管降罪,要打要杀的我也不怕。”玉容气道,“反正后宫嫔妃三千,皇上早看我不顺眼了。”
小允子气得发抖:“我就知道,你看上了朱家富贵,想当独一无二的朱少夫人。”
玉容一脚踢翻锦凳:“你是皇帝你能嫔妃三千,今日这个妃明日这个嫔,我和别的男子说句话就不行吗?”
李成吓得进来,拉住玉容跪下。
“姑奶奶,你少说几句吧。”
玉容气得心里火烧火燎:妈的,吵架没有发挥好。
李成又跪下:“皇上,顾尚书口不择言,又在生病中,请皇上恕罪。”
小允子见玉容消瘦了不少,又见她眼眶含泪,不由得心中生出几分怜惜。
此刻,外头云裳禀告:“皇上,昭容娘娘生病了。”
小允子本有几分不耐烦,突见玉容生气的表情,不由得口是心非,抬脚便跟云裳走:“正巧,朕打算去瞧昭容。”
玉容更气了。
李成低声劝道:“我的好妹子,亲妹子,对面是皇上啊,你好歹收着些脾气。”
玉容一巴掌拍在桌上:“气死我了。”
李成道:“妹子,皇上从不生气,这回是心急了才生气的,你莫要当真。回头陪个笑脸便是了。”
我赔个大头鬼哦。
李成还要伺候皇帝,忙不迭小跑去了延春宫。
正在玉容生气,用力擦着御书房的书案时,延春宫太监过来传旨:“昭容娘娘病中想看游记,皇上着顾尚书即刻送书去延春宫。”
玉容铁青着脸,挑选了几本游记前往延春宫。
正是紫藤盛开的季节,透过娇艳的花儿,只见顺昭容躺在美人榻上,身上一件松绿色外衣虚虚披着,与花儿相映成趣,小允子坐在旁边。
“皇上来看臣妾,臣妾愧不敢当。”
顺昭容弱不禁风时别有风韵,轻柔顺从似藤萝花儿。
小允子道:“昭容放宽心,好好养病。”
顺昭容抽泣起来:“看到紫藤花开时节又到了,让臣妾想起从前失去的孩儿,臣妾好生难过。”
从前安嫔和顺嫔同时有孕,顺嫔落胎后伤了身子,再也没怀了。
小允子唏嘘道:“好几年了,你还未释怀吗?”
“没能诞育和皇上的孩儿,臣妾万分自责。每每想起来,心中悔恨不已。”顺昭容取帕子拭泪。
小允子见她哭得伤心,吩咐云裳:“打水来伺候昭容梳洗。”
顺昭容顺势倚靠在小允子怀中,低低抽泣。
玉容酸溜溜拿了书匣子进去:“昭容娘娘要的书,微臣取了来。”
小允子见玉容进来,抱着顺昭容的手微微一顿。
顺昭容抱得更紧了:“多谢皇上体恤。”
玉容将书下,面上装作淡漠:“皇上若无事,微臣告辞。”
见玉容不在乎的样子,小允子心头怒火又起,口不择言道:“既然来了,尚书不必急着离开,替昭容拧帕子梳洗吧。”
替顺昭容梳洗?
玉容愣愣,然后凄然笑道:“好。”
几乎没了魂魄,玉容洗了帕子,递给顺昭容。
顺昭容噙着微笑接过帕子:“岂能让尚书伺候本宫?”
“顾尚书本就是宫女,怎么就不能伺候主子。”小允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玉容垂首侍立,看着地下不说话。
顺昭容坐起来,倚靠在小允子怀里道:“顾尚书,本宫想用桂花绿豆糕。”
小允子本想阻止,可见顺昭容梨花带雨,想起她失去的孩儿,不由得心里一软。
玉容端过桂花绿豆糕:“娘娘请用。”
伺候了一通顺昭容,玉容跪下道:“皇上和娘娘说话,微臣不宜近身伺候,微臣告退。”
顺昭容小鸟依人:“怪道皇上看中尚书,果然贴心。”
玉容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小允子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叫住玉容,只看了一眼李成。
李成会意,悄悄退出殿跟着玉容。
顺昭容轻笑靠近小允子道:“尚书真是有些恃宠而骄呢。”
小允子心神不宁嗯了一声。
紫藤花虽然明艳,落在玉容眼里是一片片的聒噪,她深一脚浅一脚离开延春宫。
李成担忧地跟着玉容:“妹子,皇上在气头上。”
“陪我喝酒。”玉容抓着李成道,“我们一醉方休,如何?”
李成道:“老奴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玉容仰头笑道,“阮妈妈给了我好几葫芦美酒,咱们一醉方休。”
李成生恐玉容出事,跟着到了安宁宫。
玉容扔了一葫给李成,自己取了一葫酒打开。
李成勉为其难:“皇上身边的近侍不许饮酒,我的酒量也极差,我陪妹子浅浅喝几口,妹子也别多喝……”
“干杯。”玉容一口气灌了半葫芦。
李成:……
“妹子,皇上今日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咱们喝酒,不说别人的事。”玉容又喝了小半葫芦,对李成道,“你也喝。”
李成蹙眉喝了两口,只觉得一股火线直接串上来,连连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