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令被迫登基(基建)—— by临西洲
临西洲  发于:202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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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变相承认的意思。
陈庚年被气笑了。
他点点头,转身离家。
躲在里屋的邵芙蕖见状,慌忙跑出去:“庚年,你去哪儿。”
陈庚年头也不回的说道:“去衙门。”
邵芙蕖闻言怒气冲冲瞪了一眼陈申,可看到陈申脸上的颓然,怔住了。
陈申坐在厅堂里,微红着眼睛说道:“我和裴仲年轻那会儿,曾经也想着搞垮郑文峰。那个时候,我也和咱爹争吵过,就像庚年现在跟我争吵一样。后来,我继承了家业,一年又一年的被郑文峰磋磨,被搞垮了斗志。爹对这件事应该也很愧疚,所以他临死前,听到庚年说想帮家里斗垮郑文峰,于是便出钱将庚年扶到了县令的位置。但好笑的是,当年爹觉得我跟郑文峰斗太幼稚,如今,我反倒觉得爹让庚年做县令,也太幼稚。”
邵芙蕖安静听着,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因为她无法评判这件事,甚至说不清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陈庚年回到县衙后冷静下来,开始整理思路。
他现在最大的敌人肯定是郑文峰。
但和郑文峰斗,不是最终的目的。
最终的目的,是解决江县的热病、干旱、缺水危机。
得民心者得天下。
他能解决这些危机,自然能获得百姓拥戴,干掉郑文峰。
而想要解决热病,就要获得系统给予的奖励——藿香正气汤配方。
赵强、牛天明二人,已经押解着邢铁牛去了凉州,应该等上三天就能——等等!
陈庚年垂下眼。
郑文峰此人,在江县一手遮天二十年,他既然现在已经选择动手,那真的会眼睁睁看着邢铁牛被发配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但县衙如今只有一个李泉,陈庚年这个县令,相当于被断了耳目手脚,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这是郑文峰惯用的手段。
因为最开始穿越而来的时候,陈庚年面对的就是这个局面。
但,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的。
他这段时间做出的努力,郑文峰不知道,乡绅老爷们不知道,可他那帮二世祖兄弟们知道。
方才在家里,陈申毫不客气的说,陈庚年和二世祖们太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年轻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
但凡把这群二世祖们,换成‘沉稳持重’的人,陈庚年绝对会一败涂地。因为他们会畏惧,会思虑太多,会害怕郑文峰,再也不愿意来县衙。
还好,还好兄弟们都很年轻。
二世祖们虽然年轻,本事也不大,但他们肯定都懂一个道理。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打架的时候,你想不挨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对方打倒。否则,你就只能躺下,等待敌人不知道何时砸来的拳头。
一拳,又一拳。
这个道理,曾经的陈申、裴仲等人也都懂。
可随着年纪的增长,手里攥着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们选择保护手里的东西,不再肯出拳,于是只能沉默着接受毒打。
陈庚年的兄弟们虽然一无所有,但都有一双拳头。
一双不怕、不服的拳头。
什么狗屁土皇帝郑文峰,你敢嘚瑟,我就敢打你!
县衙大办公房里,李泉正在忧心忡忡发呆。
这时候,却瞧见县太爷突然走进来,将墙上挂着的铜锣摘下,转身就往外走。
李泉慌忙问道:“县太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陈庚年转身,笑道:“别慌,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也是奇怪,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李泉真的没那么慌了。
他被陈庚年自信的笑容所感染,莫名觉得,县太爷肯定是有法子解决困境的!
胡铭被关在家里出不去,但也隐约听说了,那吴家村的人,以播坏耕田为理由,讹了他家一大笔钱。
他爹不仅赔了钱,还好声好气赔笑脸。
因为很显然,那吴家村的人,是在替郑文峰办事。
这是姓郑的,对他家的报复。
胡志峰赔笑脸,是在给郑文峰服软。
胡铭觉得心里堵得慌,躺在床上生闷气。
他觉得自己老爹太怂。
哪像他们在县衙,庚年哥多牛逼,邢铁牛说收拾就收拾,还直接扬言郑文峰算个屁。
对了,县衙。
听老爹说,其余的兄弟们都被强行关在家里,县衙现在都没人了,也不知道庚年哥咋样了。
胡铭有些担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
哐啷~哐啷!
外面毫无预兆响起铜锣声。
每一个参加过县衙晨会、曾经卡点进大办公房的二世祖,都不会忘记这个啰声。
胡铭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都一天了,还不肯吃饭?”
裴仲冷笑道:“行,绝食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骨气把自己饿死……这大晚上的,谁在外面敲锣呢?”
哐啷~哐啷!
啰声响起后,裴宝来的房间里似乎有动静传来,随后,就听他在里面说道:“爹,我知道错了,我快饿死了,你给我把门打开吧。”
这就服软了?
裴仲有些惊讶,但还是走上去,把门打开,训斥道:“以后再敢——”
没等他说完。
裴宝来猛然把门撞开,拔腿就往外冲。
裴仲被撞了个趔趄,怒道:“混账!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才没有发疯,我跟你说裴仲,你天天骂我是个屁,但其实你才是个屁!你什么都不是!听到这个啰声了吗?那不是啰声,那是在召唤兄弟,是战争打响前的号角!那是陈庚年在跟我说,是兄弟就回来战斗!”
裴宝来回头,指着他爹挑衅道:“你就这么做个缩头乌龟一直忍吧,在家里好好忍着!我出去以后,跟兄弟们一起把郑文峰那老东西弄死给你看!”
裴仲被这番话气的直哆嗦:“逆子!逆子啊!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可裴宝来也不傻,挑衅完了以后,立刻翻墙头跑路。
不仅胡铭、裴宝来。
这天晚上,啰声响起以后,好多乡绅老爷家里,都发生了点小事故,然后眼睁睁看着二世祖逆子们翻墙离家。
夜晚的路上黑黢黢的。
裴宝来摸黑前行,不出意外在大路上碰到了胡铭,还有孙成,以及其余许多二世祖兄弟们。
众人气喘吁吁互相对视,一起吭哧吭哧笑。
也不知道笑什么,反正就挺好笑的。
裴宝来一边笑,一边喘着气说道:“我就知道,兄弟们肯定都来了。走,去县衙。陈庚年这人咱兄弟们都懂,他要是没把握,就不会喊咱们过来。既然喊了,那就说明,他绝对能搞死姓郑的!”
黑黢黢的路上,一帮兄弟们嘻嘻哈哈赶往县衙。
纵观此时被热病、干旱、缺水等恐慌笼罩的江县,怕是只有他们这群人能笑的出来了。
因为他们正年轻。
【作者有话说】
下个章节就V啦,希望金主宝子们能继续支持正版,今晚0点发布大V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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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级厨神俞宝珠穿越了。
穿成全家被流放戍边的,前户部侍郎家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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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摊摆起来,饭馆开起来,酒楼建起来,食客、银子通通都进来!
从俞宝珠拎起菜勺,在珍馐楼开门营业那天起,戍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荷包瘦了一圈,腰身圆了一圈。
进珍馐楼之前,他们捏着荷包骂骂咧咧。
出来的时候,他们揉着肚子,一本满足。
老王妃当年从漠北远嫁中原,如今年迈,思乡情切。
皇帝开恩,准其回乡探亲。
探亲归途路过戍边,老王妃在珍馐楼吃了碗红花鱼翅捞饭。
然后……她改主意不想回京了,写信给自己的儿子燕王隋潜:儿啊,你跟皇帝说,让她把我也流放戍边吧,这儿的饭实在太好吃了。
隋潜:?
本王的妈呢,谁把本王的妈拐走了?
#就因为一碗捞饭你妈不要你咯#
#什么捞饭这么好吃#
#本王的妈都被你拐走了,多拐一个本王不过分吧#

大办公房里烛光摇曳,陈庚年坐在烛灯旁翻书,白皙帅气的脸上一片平静。
而在他身侧, 李泉忐忑不安,时不时抬头向外张望。
虽然平时他是有些嫌弃那帮二世祖的,可这个时候,却盼着他们赶紧过来。
孤军奋战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啊。
“里面灯亮着呢!”
“我就说, 庚年哥肯定在等着咱兄弟们,庚年哥,我们来啦!”
外面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随后,裴宝来、胡铭、孙成一帮人先后走进来。
李泉惊喜的站起身,大家真的都回来了!
空荡荡的大办公房, 霎时间就被热闹填满。
陈庚年合上书, 抬头看向这帮兄弟们,笑道:“我点名, 你们答到, 裴宝来。”
裴宝来下意识收起嘻嘻哈哈的姿态,站直了身体:“到!”
“胡铭。”
“到!”
“孙成。”
“到!”
刚开始大家还不懂,为什么陈庚年会点名。
然而当点名结束后,裴宝来第一个反应过来, 激动嚷嚷道:“我操, 一个都没少,全来了!”
当时一起进县衙的, 总共是13个兄弟。
现在13个人, 全来了。
这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但裴宝来喊出来以后, 大家都很振奋,仿佛提前获得了一场胜利。
还是自家兄弟们靠谱啊。
有兄弟们在,什么事儿办不成?
陈庚年指了指中间的大桌:“兄弟们,都坐。”
都坐大桌啊?大家有些迟疑。
然后就听陈庚年继续说道:“今天既然都来了这里,那兄弟们以后就是正式差役了。不要墨迹,都赶紧坐,别耽误我搞死郑文峰。”
这话说得,大家齐齐哄笑出声,然后不再矜持,赶忙去大桌抢位置。
这就是坐大桌的感觉吗,果然好爽!
“晨会今天没开,那就开个晚会吧。我们现在——”
时间不等人,陈庚年准备直接切入正题。
可没等他把话说完。
邵安从外面走进来,在门上轻轻敲了敲,见众人都看过来,他轻咳一声:“还有我的位置吗?”
陈庚年有些意外,随后摇摇头:“没有。”
先造曲辕犁,后造耧车播种机,现在邵家的木匠铺,生意很是红火。
邵安没必要来县衙淌这趟浑水的。
“我看这不是有位置吗?”
然而邵安扫视一圈,自己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看向陈庚年:“你们继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裴宝来当即冲邵安抱了抱拳:“来了就是好兄弟,随便坐。”
其实大家都懂。
这个时候的县衙,正处于江县的风口浪尖,不仅有虎视眈眈的郑文峰,还有干旱、热病、水源枯竭等要命的事情。
以上无论哪件事解决不当,都会出现大问题。
但邵安就是来了。
所以裴宝来说的对,来了,那就是好兄弟。
陈庚年有些无奈:“这下,我老叔又该埋怨我带坏你了。”
邵安笑道:“我出门的时候,你老叔跟我说,家里有其余木匠帮衬,让我不急着回去,多帮衬帮衬你。”
陈庚年眼睛里浮现出一抹动容。
到底是自家老叔,邵安爹以前虽然总嫌弃他,可关键时候,真一点都不含糊。
“行,等这事儿结束了,我请老叔喝酒。”
陈庚年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开会。
但今天这会开的属实有些艰难。
因为外面又有人来了,准确来说是一群人——陈申、裴仲、胡志峰等乡绅老爷。
他们是来抓儿子们回家的。
裴宝来问道:“咋办?”
陈庚年摆摆手:“你们去里间躲起来,我来应付他们。”
到底是一帮十多岁的小年轻,对老爹们还存有畏惧,因此大家都纷纷进里屋躲避。
唯有李泉、邵安还坐在这里。
“那逆子呢,躲在哪里?裴宝来,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裴仲第一个冲进来,没瞧见儿子,气呼呼看向陈庚年:“陈家小子,你让裴宝来跟我走,这事儿我们不掺和,也不跟你计较。”
胡志峰附和道:“对,我家也是这个意思。”
不仅他俩,其余老爷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陈申在一旁看着,多少有些尴尬——其实他也想把陈庚年带回家关起来,不让儿子做这破县令了。可中午跟陈庚年聊崩了,儿子一言不发离家,让他有些不安,怕做的太过分,父子关系真闹僵了。
陈庚年没有去看陈申,盯着众乡绅老爷们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大家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你们的儿子,目前都是县衙的差役,接下来他们要替衙门办差,并非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裴仲第一个笑出声。
他摇摇头,有些好笑的说道:“别跟我来这套,庚年,我承认你最近是挺让我刮目相看的。可你看看,你今年17,对吧,宝来他们那群小崽子,最大的也不超过20。你们能办什么差事?又拿什么跟郑文峰斗?就算没有郑文峰,现在江县又是热病,又是缺水的,你们怎么解决?万一惹了众怒,发生暴/乱,那可是要死人的!你们还年轻,你们不懂事情的严重性!”
又是‘年轻’。
真的很烦所谓的大人,以这副过来人的清醒语气训斥,说你们还年轻啊。
所以陈庚年决定挫一挫对方。
他看向裴仲,认真说道:“裴叔,我觉得宝来挺好的,他聪明,有担当,讲义气。而且做事果断麻利,该镇场子的时候绝对不含糊,真遇见事儿,他绝对靠得住。”
这并非虚伪客套话,这是真心的,是陈庚年这段时间对裴宝来观察后做出的评价。
但裴仲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庚年啊,我生的草包儿子我能不了解?他靠的住?别的不说,你让他治理江县,指不定要捅出什么篓子呢,还不是得我这个做爹的给他擦屁股。将来说不定,还要把家业给折腾没了。”
将这番话清晰听到耳中的裴宝来紧握双拳。
他知道他爹看不起他,可十多年来,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憋屈。
然后,就听陈庚年又说道:“原来裴老爷是这样想的,那胡叔呢?胡铭,他做事稳重,懂沟通,很会平衡人际关系,并且让人信服,值得大家信任。胡叔难道就不觉得,他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裴宝来身侧,胡铭有些紧张,他想听听老爹对自己的评价。
胡志峰嗤笑道:“做出一番事业?我刚替他擦完屁股,他播坏一亩地种子,我赔了人家十亩地的粮食,你跟我说他能做出一番事业?庚年,我家小子我知道,他也就看着稳重,但其实各方面平平无奇,老实在家做个乡绅老爷就行,折腾不来的。”
听完这番话的胡铭气到脸色发红。
因为这两天,胡志峰在家一直夸他出息了来着,原来都是假话!
“胡老爷是这么想的,我明白了。”
陈庚年点点头,继续问下一个。
每一个乡绅老爷都在极力贬低自己的儿子,甚至他们还互相比烂,笑哈哈的攀比自己儿子才是最烂的那个。
“我年轻的时候,跟他们一样蠢,想着做出一番事业,想着搞死郑文峰。”
“我也是,那个时候真是年轻啊。”
“在家做个乡绅老爷不舒坦吗,折腾什么呢,这些小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们吐槽的很快乐。
然而,里间的一群兄弟们都要气疯了。
看着儿子一个个点名询问,陈申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在想,如果陈庚年问自己的话,他该如何评价儿子呢?
可陈庚年始终没有给他任何眼神。
等乡绅们吐槽完了。
陈庚年笑了笑,说道:“都出来吧。”
里屋的门被人一把狠狠推开,裴宝来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是胡铭等兄弟,大家看着自己的亲爹,脸色都非常难看。
裴仲、胡志峰等人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乡绅老爷们难得被儿子们盯的不自在,尴尬挪开视线。
大办公房里的气氛很僵硬,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你们也看到了。要么,跟你们的爹回去,要么,坐下来开会。”
陈庚年说道。
他刚说完,大家没有任何犹豫,齐齐在大办公桌前坐下。
都到这个份上,谁肯认怂回去啊。
陈庚年点点头,看向裴仲等人:“各位,请回吧。”
裴仲看向儿子,呵斥道:“裴宝来,你跟老子回——”
没等他把话说完,陈庚年一拍手中的惊堂木,沉声道:“裴老爷,这里是县衙,请不要妨碍衙门公务。我作为晚辈,有些话本不该说,但今天还是得说一说,好叫各位老爷们心里清楚。郑文峰是官,我也是官,将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一句话,说的裴仲脸色一紧,其余老爷们也都惊疑的看向陈庚年。
陈家这小子,好大的气场!
“开会吧,我们一帮年轻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只能靠勤奋努力,试着治理一下江县。”
陈庚年不再看那群乡绅老爷,对桌上的众人笑道:“不然能怎么办呢,难不成都回家吃饭睡觉长年纪,就好像年纪长上去了,本事也能跟着一起长似的。”
这话引来兄弟们一通哄笑叫好。
不愧是庚年哥,怼的解气!
乡绅老爷们则是听得又羞又怒,只能拂袖离开。
陈申是最后一个走的。
跨出衙门办公房之前,就听里面陈庚年说道:“陈老爷,最近小心一些家里的药材铺。真要是撑不下去了,不妨豁出去老脸哭一哭,或许有用。”
陈老爷?这是连爹都不愿意叫了?
陈申气极,轻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隐约间,还能听见外面胡志峰的抱怨声:“老陈,你家这小子,可真够厉害的!”
陈申尴尬赔笑:“小年轻说话没个分寸,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然后是裴仲的声音:“哼!到时候,还不是得咱们给这群崽子擦屁股。”
裴宝来等人盯着陈庚年,一副解气又期待的表情。
解气,自然是因为刚刚陈庚年出面怼了他们的爹。
而且怼的相当漂亮。
至于期待,那自然是期待开会,期待干活儿,期待搞死郑文峰,期待解决江县的困境,然后狠狠打脸自家老爹啊!
你说我们年轻,办不来事儿,靠不住?
那我们偏要把事儿给你办成了!
“舒坦了?解气了?那这次真得正经开会了。”
陈庚年调侃了一句,随后表情变得严肃:“现在有个最要紧的事儿,我怀疑,赵强和天明被郑文峰的人抓了,邢铁牛也被他们弄走了。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把他俩救出来,还得把邢铁牛尽快发配去凉州。”
只有将邢铁牛发配,系统才会给予【藿香正气汤】的奖励。
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有变故,哪怕仅仅只是怀疑,也要优先去处理!
赵强和牛天明疑似被抓?
众人闻言脸色都很难堪,郑文峰可真是狗胆包天!
“郑文峰虽然跋扈,但做这种事情,肯定也不敢明着来。”
李泉思索着说道:“所以我猜测,他们暗中将人劫走后,大概率应该是待在同一个地方,这样不会节外生枝。只要找到邢铁牛,八成也能将强哥跟天明救出来。”
这个逻辑相对来说是合理的。
可,邢铁牛他们现在会藏在哪里呢?
众人陷入沉思。
这时候,就听孙成突然开口说道:“在他自己家。”
大家都觉得不太可能。
邢铁牛现在是逃犯,哪有逃犯会傻到回自己家的!
然而陈庚年却看向孙成,鼓励道:“说说,为什么会觉得他在家。”
“白天的时候,我听我娘说了一句,邢铁牛被发配,他的老婆孩子都得了热病,真是活该。”
孙成得到鼓励,有了底气,继续说道:“邢铁牛确实是逃犯,可他是下午被发配然后逃离的,现在是晚上。就算他想要避风头,离开之前肯定会回家看一眼。因为换做我的话,也会回家的,家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觉得靠谱!”
“愣子,可以啊你,关键时候思路这么清晰!”
大家被孙成说服了,并惊讶于他突然展现出来的敏捷思维。
陈庚年却注意到孙成恹恹的表情,猜测着问道:“孙成,你是家里出什么问题了吗?”
孙成微微一怔,随后勉强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安的说道:“我爹,得了热病,挺严重的。”
原来他不是思路清晰,是感同身受了。
大办公房里安静下来。
愣子这人,老实,重感情,虽然兄弟们嘴上都嫌弃他愣,可其实每个人都愿意跟愣子玩儿。
比如现在。
家里老爹得了热病,可听到陈庚年的啰声召唤,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真诚,永远弥足珍贵啊。
裴宝来拍了拍孙成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目光却看向了陈庚年。
孙成、以及其余的兄弟们,也都看向陈庚年。
大家在等他拿主意。
因为在县衙,在这间办公房里,你永远可以相信庚年哥。
“现在连夜去邢家村,抓捕邢铁牛。记住,我只是猜测邢铁牛可能被救走,没有证据,但你们必须强硬些!若发现邢铁牛,同时也救下了赵强和天明。告诉赵强,让他即刻出发去凉州,不得耽误!”
迎着孙成真挚、不安,却又信任的目光,陈庚年莫名感受到了压力。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孙成,你信我,你爹不会有事儿的,我有解决热病的办法。但前提是,你们今晚必须确定,邢铁牛被发配去往凉州。”
你爹不会有事儿的,我有解决热病的办法。
陈庚年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笃定姿态沉稳,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孙成瞬间稳住了心态。
“现在就出发!”
“兄弟们抄家伙,去邢家村。”
裴宝来带队,和孙成以及其余六个兄弟一起,摸黑去了邢家村。
剩余的人,则是在衙门凑合一晚睡下。
但包括陈庚年在内,大家都没睡安稳,都在等消息。
好在,等来的是好消息。
邢铁牛果然在家里窝藏着。
郑文峰给他准备了一匹马,让他连夜离开江县暂时避一避风头,可邢铁牛舍不得生病的妻儿,多留了一晚上。
裴宝来带着孙成,将邢铁牛当场抓捕。
赵强、牛天明二人,则是被关在邢家的柴房里。
等解救下他们后,裴宝来转达了陈庚年的吩咐。
赵强办砸了差事,这次不敢耽误,当即押解着邢铁牛连夜出发去凉州。
好在,还有马!
骑马的话,就算夜间赶路,最迟第二天中午之前,就能抵达凉州,可比走路要快多了!
赵强摸黑出了江县,怕走夜路不安全,没敢骑太快。
等天擦亮以后,立刻快马加鞭赶路,终于带着县太爷的手谕,将邢铁牛押解至凉州苦役场。
“江县过来的?”
苦役场的官员看到手谕,愣住很久才想起来,凉州辖区内还有个江县。
可这江县,位置靠近漠北,常年干旱、穷的叮当响,连粮税都交不上,财政年年亏空,甚至还得靠凉州贴补。
这穷地方,还发配犯人呐?
潦草检查一番手谕文书,那官员不耐烦道:“行了,将人带进去吧。”
赵强神情一松。
郑文峰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邢铁牛被抓走的事情。
他愣住片刻,随后冷笑道:“那蠢货,抓就抓了吧。倒是陈庚年,这种紧要关头还有功夫管这小事儿,看来还是我做的不够绝啊。吩咐下去,让那些村里缺水、患上热病的人,去县城游/行。还有,告诉陈申,让他家所有的药材,一律价格翻倍往外卖,否则——”
否则什么呢?
此时的江县,除了陈家的药材铺,其余的药材铺和医馆,都被郑文峰强行关闭了。
最近患上牛结节病的耕牛越来越多,很多人都是按照县太爷给的法子,在陈家药铺里买的药材。
如果一夜之间,有十几头牛吃了这些药材后死了,并把这十几头牛的尸体,全都堆放在陈家药材铺门口,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暴怒的民众们,会不会直接把陈家药材铺给砸了?
“可恶!”
收到威胁的陈申气的脸色发青。
现在这个时候,江县民众的情绪都在紧绷着。
热病、牛结节病肆虐,大家都在需要药材,可郑文峰却让陈家药材铺价格翻倍往外卖,这不是把人当活靶子往外推吗?
县太爷治理不好江县。
而县太爷的爹,还明晃晃捞油水!
可不按照郑文峰说的办,陈家药材铺说不定明天早上就会被死牛的尸体堵门!
姓郑的,这是要直接搞死陈家啊。
陈申急的直冒冷汗,却毫无应对办法。
这个时候,陈老爷开始后悔,如果他们乡绅联合起来,还真能跟郑文峰斗一斗。
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不对——”
着急冒火的陈老爷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昨晚儿子的话。
陈庚年说:真要是撑不下去了,不妨豁出去老脸哭一哭,或许有用。
当时,陈申被儿子的态度刺激,没多想。
可现在一琢磨,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破局的办法啊!他家儿子好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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