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外面响起恭恭敬敬的敲门声,“请问,姜宁宁在吗?”
姜宁宁朝蛇蛇笑:“你看,刚刚还不会用手敲门呢,这转头就会了。”
说着话,姜宁宁将揪下来的一片灵水草叶子丢了垃圾桶,抬脚出去。
赵富强惊魂未定的站在丧葬店门口,一双眼往店里东瞧西看,胆战心惊。
“怎么了?”姜宁宁问。
赵富强说:“我刚刚在门口,好像看到一条蛇。”
蛇蛇:……好像?
姜宁宁皱眉,“大哥晚上没睡好吧?这都幻觉到这种地步了?看见的是白素贞还是小青啊?”
赵富强嘿嘿尴尬的笑了两声,“大概真是眼花了,那什么,姜小姐,我昨天买了大别墅回去,但是我烧了之后,对方并没有给我托梦。”
蛇蛇:……
这就完事儿了?
还真有傻子相信是自己幻觉了?
蛇蛇松下一口气,隐身盘到柜台上,准备看傻子说话。
赵富强原本是一腔怒火找过来的,结果一进门被一条会骂人的蛇吓得差点原地断气。
虽然是幻觉了吧,但再回来,火气少了很多。
在柜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朝姜宁宁道:“你不是说你们店里的纸扎,烧下去就会被托梦吗?怎么我的就不灵了!”
他到底还是带着质问的语气。
只是说着话,手在柜台上一拍。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手一巴掌拍下去,明明拍的是柜台,但就好像是穿过了什么冰冷的东西一样,冷的他指头缝都有点疼。
总觉得指头好像掠过了什么滑唧唧的东西。
赵富强又想起刚刚幻觉里的那条蛇。
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一定是被孔恒连日来骚扰,都骚扰出精神障碍了!
看看这,大白天的,柜台上明明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他竟然幻想柜台上有蛇?
那质问的语气,因为尾音的一点颤抖,听起来竟然带了几分可怜。
姜宁宁看了一眼蛇蛇,又看向赵富强,笑道:“赵先生,我们店的纸扎烧下去能得到阴间亲人的托梦,这是许多客户都反馈过的科学事实,不是我的虚假宣传。
“至于您烧下去的纸扎为什么没有得到对方的托梦,请问赵先生,您说的那个对方,死透了吗?”
赵富强狠狠的愣了一下,“您这话说的,人没死,我能给她烧纸吗!”
姜宁宁笑,“你看见尸体了?”
赵富强摇头,“那没有,但是灵堂我看到了,挂着她遗像呢。”
“不瞒您说,只要我愿意,我甚至可以就住在灵堂里,您也知道,我要住在灵堂里的话,操作起来也很方便,毕竟我家就是做这个的。”
赵富强甚至觉得自己没听懂姜宁宁在说啥,就见姜宁宁从柜台里掏出一张表了框的照片。
黑白的。
姜宁宁的。
扯一个黑绸缎花往那照片上一放。
姜宁宁朝赵富强晃了晃,“是不是遗像?你看,我还活着呢。”
赵富强:……
无大语,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姜宁宁,“那正常人,谁没事儿给自己弄遗像啊,这不是咒自己死么!”
姜宁宁将照片搁下,“没事儿是没人给自己弄遗像,可若是有事儿呢?这事儿能给她带来好处呢?”
赵富强怔了一下。
带来好处?
他心里格登一下,该不会是孔姚没死吧?
为什么呢!
孔姚活着的时候,自己也给她花钱啊,从来没有吝啬过什么。
她这假装死了骗钱又什么意义呢?
毕竟有关婚外情,赵富强没办法和姜宁宁说,只能问:“那怎么确定这个人死没死?”
姜宁宁笑道:“这个好说,你去找她不就完了。”
赵富强一噎,“我不知道她家在哪。”
跟着又问:“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去找她?”
姜宁宁看着赵富强,红唇皓齿,粲然一笑,“报警啊。”
赵富强:……
又一噎。
“就没有那种纸扎,就算是活人,我烧了,对方也能收到的?”
姜宁宁正开着异界直播呢。
这话一说。
【嘿,我也好奇!】
【应该行吧,不是说地址写哪就烧了哪?】
【不得不说,我今天收到大别墅了,比我月宫好住多了,我还想要些簪子。】
【嫦娥姐姐,我想去你家做客。】
【滚!】
【……】
【???】
姜宁宁瞥了一眼弹幕,有点好奇嫦娥让谁滚,怎么感觉里面透着浓浓的八卦的味道。
好想和异界聊天,姜宁宁决定速战速决打发跟前的男人。
“没有这种纸扎,您这样的情况,我这边建议您直接向您的爱人坦白呢,请问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赵富强:……
眼皮一跳,狐疑看着姜宁宁。
她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想到姜宁宁以前直播,一拳砸一个准儿,赵富强顿时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扔了大街上的耻辱感。
刷的脸色一变,愤然离开,“没有就没有,有什么了不起!”
蛇蛇嗷的昂起脑袋,“他有病?”
姜宁宁撸一把蛇蛇的大头,“别理他,咱们去看嫦娥姐姐八卦!”
姜宁宁带着蛇蛇和异界直播间的水友聊天。
赵富强离开丧葬店后,羞耻感作祟,几乎是恼羞成怒,一脚踹了门口的垃圾桶,惊得旁边野猫滋溜逃窜,赵富强骂骂咧咧一拽领带,上了自己的车。
手机又遭瘟似的想起来。
“催催催,催你妈的催!”暴躁如雷,赵富强抓起手机就骂。
“怎么了?”对面想起孙红的声音。
赵富强顿时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所有的暴躁都被憋了回去,“没,没事,底下人不懂事,闹出点乱子,正解决呢,那什么,你怎么打电话啊?什么事?”
孙红声音温和,笑道:“哦,我一个朋友想在宣城买房子,手里钱不够,想要和我借一点,我凑巧前几天刚刚存了一个定期,手里散钱不够,你拿给我五十万吧,一会儿给我打了卡里。”
赵富强差点把手机扔了。
孙红声音带着点疑惑,“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吗?”
赵富强忙道:“没,没,怎么可能不愿意,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那什么,我刚刚签了个字,行,没问题,五十万是吧,我等会儿就给你打了卡上。”
孙红笑着应了一句,“那我等你,你快点,现在就转吧。”
电话挂断了。
赵富强像是一下从肩膀卸下三百斤大米似的,虚脱的靠在椅背上,大喘了两口气。
目光呆滞的望着前面的行人,缓了三四分钟,抓起手机给孙红的银行卡转账。
五十万转过去的时候,赵富强盯着银行余额一愣。
他就剩六十多万了?
赵富强一下一个激灵坐直了,不信邪似的盯着手机仔仔细细的看,甚至数的时候还个十百千万挨个往上数。
数了好几遍,还是六十多万。
嗡嗡嗡~
嗡嗡嗡~
手机忽然想起来。
赵富强像是中电一样就把手机给掉了脚垫上。
掉下去的时候,正好摁了接通。
里面传来让赵富强头疼不已的声音,是孔恒,“一百万哈,我可提醒你,一毛钱都不能少,三天之内给我,不然,你就给我等着!”
孔恒撂下一句话,挂断电话了。
赵富强怒火从眼底喷发,身上却是冷汗和燥汗并存。
他就剩六十多万了!
去哪找一百万!
而且,他敢肯定,就算这一百万打过去,那狗皮膏药一样的无赖,也一定会继续勒索他。
姜宁宁的话再次在赵富强脑子里响起来。
和老婆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一旦坦白了,他一定会妻离子散。
那不可能。
他老婆可比他挣得多,这么能挣钱的老婆,他可不能弄没了。
再说了,两个孩子眼看都有出息了,要是知道他搞婚外情,一定会不待见他的。
他的保持好父亲形象。
那就只能去找孔姚。
赵富强深吸一口气,给孔恒打了个回拨。
孔恒倒是很快接通,粗声粗气没好气的问:“什么事儿?”
赵富强说:“我要见你一面。”
孔恒大概用十个脑子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愣了一下,“见我干什么?”
赵富强不知道是怀疑心作祟还是怎么,总觉得孔恒这话,声音像是有点发颤。
他心虚?
又想起姜宁宁说的:人死了吗?
赵富强越发坚定要见孔恒,“一百万,我只有见到你才给你,不然你去找我老婆吧,我给不了你!”
孔恒那边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惊讶赵富强的话,又像是在考虑。
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孔恒才说:“行,你要在哪里见面?”
赵富强松了口气,扫了一眼腕表的时间,“仁恒大厦一层的咖啡店吧,十点半见。”
“行,你记得把钱拿来,要是想要耍花样,别怪老子弄你!”孔恒撂下一句狠话,把手机挂断了。
现在是九点半。
赵富强一脚油门先去了药店,买了一瓶褪黑素。
回到车里,找了个保温杯,将那褪黑素碾碎了十颗,用纸巾包了,然后直奔咖啡店。
他进去的时候,是十点十五。
点了两杯咖啡。
自己一杯拿铁,孔恒一杯馥芮白,孔恒的那杯里,他将那包碾碎成粉末的褪黑素全都倒了进去。
十点半。
一个光头进来。
穿着紧身裤,套着绣花的小西装,怎么看都像一个街溜子。
那街溜子在咖啡厅门口扫了一圈,准确的找到了赵富强,径直走过去,一屁股在赵富强对面坐下,一摸光头,将车钥匙往桌上一丢,“我来了,钱呢?”
他突然坐下,吓了赵富强一跳。
赵富强下意识的朝后靠了一下,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上下打量对面的光头,“你就是孔恒?”
孔恒翻白眼,抓起咖啡杯灌了一口,“不是孔恒我坐在这里做什么?闻你的老人味儿?”
赵富强被怼了一句,也没恼,看着孔恒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大口咖啡,赵富强笑道:“来往这么久,终于见面了,你和你姐倒是长得不像。”
“少废话,赶紧给钱!”孔恒不耐烦的说,半个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椅子后面,一只胳膊搁在桌上,翘着二郎腿,那脚一颤一颤的晃。
赵富强说:“给钱没问题,但是我想知道,你姐葬在哪里了?”
孔恒脸上的烦躁僵了一下,明显的心虚,目光躲闪,舔了一下嘴皮,顿了大概半分钟,才又烦躁道:“和你无关!”
抓起咖啡杯,又灌了一口。
赵富强把他那脸上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越发相信,这其中有猫腻。
一想到自己被连续不断的敲诈了那么多钱,心头怒火翻滚,赵富强朝孔恒道:“我昨天梦见她了,她骂我对不起她,让我去她坟头磕头认错。”
孔恒顿时一张脸带着惊讶裹着难看,错愕的看向赵富强。
赵富强继续说:“梦里,她哭的特别惨,说特别想我,问我为什么不去她坟头看看她,说我要是再不去,她做鬼都不会放过我。”
“不可能!”孔恒立刻说。
赵富强毫无停顿的立刻问:“为什么?”
“因为我姐她根本……”嘴皮一秃噜,孔恒赶紧打断自己的话,“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姐恨死你了,怎么可能想见你,别胡说八道,再说了,这世上没鬼!”
他抓起咖啡杯要喝。
但是抓了一下,竟然没抓稳,差点把咖啡杯给碰翻了。
咖啡杯在桌上摇晃两下,在要倒下去的前一瞬,他才勉强扶住了,抓起来,连灌了好几口。
一杯咖啡几乎要被他喝完了,他随手抹了一把嘴,朝赵富强说:“你到底给不给钱,不给钱我就去找你媳妇!”
赵富强更加坚信这其中有猫腻。
“我要去你姐的坟头,昨天晚上的梦太吓人了,我必须去,你也说,你姐恨死我了,我必须去她坟头赎罪,她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托梦的,她肯定是恨我没有去看她,你要是带我去,我给你二百万。”
孔恒一摆手,“少废话!”
赵富强反问,“你不想要钱?我只是去你姐坟头吊唁,又不是去挖坟,你为什么拒绝的这么激动?”
孔恒一脸被噎住的样子,瞪着眼睛看着赵富强,烦躁的摸了一把光头,“总之就是不行!”
“如果我坚持要去呢?”
“那就没得商量,我就去找你媳妇!”孔恒啪的一拍桌子。
惹得咖啡店其他人看过来。
孔恒一脸混混模样,毫不畏惧旁人的目光。
赵富强看着他,“那你去吧,比起我媳妇,我更害怕梦里的你姐,她可是个鬼!”
孔恒怒气冲天,“你是不是有病,这世上没有鬼!”
“反正我梦见了,我就坚信有鬼,而且,我梦见鬼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去你姐坟头烧点纸而已,又不耽误给你钱,你为什么不同意,你要是这样,我就要怀疑,你姐是不是没死?”
孔恒跟前的咖啡杯,终究是没逃过掉落在地的命运。
好在他一杯咖啡已经喝完了,只是掉下去一个空杯子。
“放屁!我姐死了,给你堕胎的时候死的,你欠我姐的,这是事实,你特么的就是不想给钱是吧,那我现在就去找你媳妇!”
起身,一脚踢飞那个掉在地上的咖啡杯,孔恒大步就往外走。
赵富强没拦。
孔恒走了几步,眼见赵富强竟然不来留他,疑惑的回头,“我真的去了啊?”
他这一句强调,让赵富强彻底相信姜宁宁的话。
人没死!
攥着拳头,赵富强压着火气,“去吧。”
“你不怕?”孔恒没走,大嗓门问。
咖啡店店员慌忙上前,“先生,请您声音稍微小点,不要影响其他客人。”
孔恒瞪了那店员一眼,倒也没有说别的,只是指了赵富强,“你给老子出来。”
赵富强朝店员歉意的点头,跟出去。
一出咖啡店的门,孔恒扯着嗓子怒骂:“你个王八蛋,你害死我姐,竟然连赔偿都不给?你还是人吗?”
赵富强还是那句话,“我要去她坟头。”
孔恒瞪着赵富强,瞪了半分钟,“那你等着,我打电话问问。”
这话给赵富强说懵了。
问什么?
眼见孔恒拿出手机走到旁边去打电话,赵富强又有点疑惑了。
难道他想多了?
人死了?
孔恒的电话不知道打给谁的,他和对方说话十分客气,说了两句,转头问赵富强,“你是不是说,如果我带你去我姐坟前,你就给我一百五十万。”
比之前约定的,还多了五十万。
这话是赵富强说的,当时是为了看孔恒的态度,为了试探孔姚到底死没死。
可现在孔恒反问出来,赵富强心里忽然格登一下。
什么意思?
人到底死没死?
孔恒烦躁的催促,“特么的,老子问你呢?是不是去了坟前,你就多给五十万?”
姜宁宁的话就在耳边,孔恒刚刚的反应也清清楚楚。
赵富强一咬牙,“对!”
孔恒又和电话那头说了两句。
电话挂断,孔恒朝赵富强说:“现在就去。”
赵富强疑惑的看着孔恒,“你该不会和我耍什么花样吧?”
孔恒呸的朝他吐了一口痰,“是你说要死要活的去我姐坟前的,现在带你去了,你又说这种话?你是不是有病,你特么的到底去不去?你玩老子呢?”
孔恒说着话,就要去抓赵富强的衣领。
赵富强立刻说:“去。”
孔恒瞪了他几眼,往停车位走,一边走一边说:“一百五十万,先给一部分没问题吧,先给六十万。”
赵富强心里咯噔一下。
六十万正好是他现在卡里全部的钱。
孔恒怎么能这么正好的要这样一个数目。
赵富强惊疑不定看着孔恒。
孔恒忽然回头,凶神恶煞,“你给不给!”
赵富强皱着眉,心里砰砰的跳,“给,不过,我要到了坟前才给。”
孔恒忽然笑,“坟前恕罪啊?行啊。那咱俩是一人开一个车?还是你上我的车?”
赵富强看着孔恒说着话,打了个哈欠,道:“你上我的车吧,我看你好像有点困。”
孔恒又打了个哈欠,“特么的,是困,昨天晚上打牌打得太久了,行,就上你的车,南宁墓园,你开着吧。”
南宁墓园是宣城最大的一个墓园。
赵富强上车在导航上定位了,等他弄好,后排,孔恒已经打起呼噜。
赵富强给孔恒下药,其实目的很简单,他就是想着,如果孔恒不带他去见孔姚或者不肯说实话,他就趁着孔恒睡着了,直接把人绑了,到时候带到没人的地方去逼问一下。
可现在孔恒报出了墓园的名字。
赵富强心思不宁,开着车,直奔南宁墓园。
“到了,醒醒,醒醒吧!”
十颗褪黑素给孔恒直接放倒,睡得稀里糊涂。
赵富强叫了半天没把人叫醒,干脆自己下车。
墓园门口有个看门的老大爷,赵富强和老大爷买了一把菊花,打听,“大爷,五月份下葬的,名字叫孔姚,能查出来她墓在哪里吗?我是她朋友,想要去祭拜一下。”
大爷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态度和蔼,“等着,我给你看看。”
熟练的打开电脑某个文档,大爷查了半天,“五月份下葬的,没有叫孔姚的。”
赵富强一愣。
“没有?大爷查清楚了吗?”
大爷笑道:“这话说的,查不清楚我能和你说?这么说吧,整个五月份,下葬的就没有一个姓孔的。”
赵富强脸色沉了下来,“那六月份呢?”
大爷也没觉得烦,“我给你查查啊,或者你问问你那朋友的家人。”
赵富强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自己的车,笑道:“她家人我都联系不上。”
赵富强看不到的车窗里,孔恒阴恻恻的望着在门卫大爷处说话的赵富强,和电话里说:“孙红姐,赵富强应该已经查到墓园里没有孔姚了,怎么办?”
电话另外一端,正是赵富强的爱人,孙红。
“他不是给你的咖啡里下了褪黑素么,你就睡着。”
从赵富强公司楼下的咖啡店离开之后,孙红就没有彻底走远。
她等着赵富强开车出去,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看着赵富强进了一家丧葬店,出来之后又去了一家药店。
等赵富强从药店离开,孙红去问了一下,知道赵富强买的是褪黑素。
咖啡厅最角落的位置,赵富强进去之前,孙红已经坐在那里了。
看的清清楚楚,赵富强给孔恒的咖啡里下药。
孔恒笑道:“他肯定想要绑架我。”
孙红就说:“等着他绑架,等他把你绑了,后面的事我来做。”
“赵富强回来了。”
孔恒说了一句,飞快的将电话挂断,做出一副熟睡的样子,继续打呼噜。
车门被拉开。
赵富强一脸怒火去踹车上的孔恒,“起来,你不是说你姐的墓就在这里?你起来给我说清楚,在哪?”
被踹了一脚,孔恒硬是呼噜声都没断,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赵富强气的咬牙切齿,“狗东西!敢骗我!”
他庆幸自己刚刚给孔恒吃了足够剂量的褪黑素,现在这王八蛋睡得跟死了一样,正好!
将车门关上,赵富强开车带着孔恒便往他在宣城的一处房子开去。
这房子,是他背着孙红买的。
一处平常小区里的商品房,两室一厅。
把孔恒弄到屋里,赵富强立刻找了绳子把孔恒给捆住。
才捆好,睡了一路的孔恒醒了,震惊的看着赵富强,“你干什么?放开我!”
赵富强朝着孔恒结结实实踹了一脚,“艹尼玛的!骗我是吧!那墓园里根本没有你姐姐的墓!你特么的玩我是吧!你姐姐根本没死。”
孔恒瞪着赵富强,没说出话来。
赵富强又踹他一脚,“你姐在哪?现在给她打电话,让她来!”
一想到这段时间自己不光损失了那么多钱,还每天过的提心吊胆,结果只是被玩弄了,赵富强火冒三丈。
砰砰砰。
正发泄,外面传来敲门声。
赵富强错愕回头,看向大门方向。
这房子他平时都不来住,谁会敲门?
难道是他声音太大,邻居来抗议?
砰砰砰。
敲门声再次传来。
孔恒扯着嗓子就喊:“救命啊,救命,救命啊!快救命啊!”
他的大嗓门一喊出来,赵富强吓一大跳,赶紧一把捂了孔恒的嘴,连拉带拽,给他拖了卧室,用一块破布堵住了孔恒的嘴。
外面——
敲门声没传来,但是他房子的大门被打开了。
赵富强惊得一个激灵,一头冷汗冲了出去。
一出卧室门,一眼看见正在进来的人,他差点吓撅过去。
孙红震惊的看着从卧室出来的赵富强,“你怎么在这里?”
孙红旁边,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穿鞋套。
一看到赵富强,立刻笑道:“先生您好,我们是一天中介的,带客户过来看一下房子。”
“中介?”
要说突然看到孙红,赵富强如遭雷劈。
那现在听到中介,更是雷上加雷。
孙红皱眉看向赵富强,“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看房子吗?”
赵富强一个激灵,几乎想都没想,立刻就说:“对,我也来看房子。”
孙红疑惑,“怎么没和我说?”
赵富强反口一个反问,“你不是也没和我说?”
孙红一脸莫名其妙,“我今儿不是和你说了?我有个朋友要买房子,钱不够,和我借点,你不是还给我转账?”
赵富强:……
你那朋友要买这个房子?
我这房子它没说要卖啊。
中介看看孙红又看看赵富强,“你们认识?”
孙红笑了一下,“我爱人。”
中介一脸震惊,转头朝赵富强问:“你们不会是同一个买家,找的两个不同中介吧,这房子当时登记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只在我们公司登记的。”
赵富强要疯了。
他是房主!
他怎么不知道它的房子被登记了。
“你是哪个中介公司带来的?”那中介朝赵富强问。
赵富强这辈子没和中介打过什么交道,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可可参考的,眼珠一转,看到旁边餐桌上放着一张名片。
上面印着:爱家中介。
赵富强随口道:“爱家中介的。”
孙红旁边的中介脸上有点难看,他转头朝孙红说:“小姐,你们是商量好的吗?”
孙红赶紧说,“不是不是,我是帮我朋友买,我完全不知道我爱人也回来看房子,他之前都没和我提过这件事,真的。”
孙红又朝赵富强看过去,“你给谁买房子啊?怎么我一点不知道?”
赵富强又不能说是给孙红买。
孙红名下,一处别墅,一处黄金地段的大平层,而这套房子,只是一套普普通通小区里的普普通通房子,孙红根本瞧不上。
赵富强没有兄弟姐妹,爸妈也早就过世了。
脑子飞快的转,他想要想个妥当的借口,可……憋了半天,最终,赵富强说:“我也是帮朋友来看。”
中介无语,“你俩不是帮着同一个朋友吧?”
孙红笑,“那不可能,我朋友是女孩子,他应该没见过。”
赵富强忙道:“对对对,没见过,我朋友是男的,男的。”
中介狐疑看了赵富强一眼,“带你来的中介呢?他们爱家中介就爱从网站上扒信息,人家房主都说了,只在我们中介登记过信息。”
赵富强好奇极了,“房主是谁啊?”
中介笑道:“大哥,这个我不能和您说啊,我说了,你们跳过我们自己去商谈了我不是白忙乎么,再说了,通过中介买卖交易,也是对您资金的一种保护。”
赵富强问完就知道自己问的唐突了。
可他真的太好奇了。
他才是房主啊!
孙红瞥了赵富强一眼,朝自己旁边的中介道:“您给我介绍吧,我朋友比较在乎卧室,咱们先去卧室看看。”
赵富强顿时一个激灵,“等等!”
孙红和那俩中介都朝赵富强看去。
赵富强急的要尿了。
孔恒还在卧室被捆着呢。
“那什么,刚刚带我来的中介小哥在卧室弄一下裤子,他裤子,那什么,脏了。”
孙红一脸震惊,“裤子脏了?怎么脏了?裤子脏了还……不能见人了?”
孙红旁边,那俩中介倒是一脸洞察一切的表情,嗖的眼睛就亮了。
十分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赵富强几眼,然后递给赵富强一个都是男人我们懂的目光,朝孙红说:“咱们先介绍客厅吧,这个户型的客厅,采光特别好,而且阳台的墙垛子,据说是吸财的好风水,您看这边……”
他俩带着孙红往客厅走。
孙红狐疑看了赵富强一眼,没说什么,去了客厅。
赵富强转头赶紧冲回卧室。
孔恒明显已经知道有人来了,也不叫了也不折腾了,就用那十分混账的目光,带着威胁的不怀好意,看着赵富强。
赵富强心里冒火冒的要炸了。
想要把孔恒塞了衣柜里去,可这么大个人,就算是捆着,塞了衣柜里他也能发出动静。
除非是弄死!
即便是晕过去,还有醒来的意外呢。
赵富强打了个激灵,他不想手里沾人命,他还有好多钱要花呢,沾了人命这辈子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