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
一阵狂欢碾压着“天道”的痛苦,在直播间和现场同时爆发。
姜宁宁转头离开盛天殿。
先天孔雀立刻跟上。
压不住好奇,回头看了几眼被摧残的快要魂飞魄散的“天道”,转头问姜宁宁,“那单兵肩扛式导弹,你到底怎么带上来的?”
他是真的好奇。
姜宁宁朝他笑,“我能把大别墅烧下去,为什么不能把大导弹带上来?上来之前给我自己烧一个不就得了?”
先天孔雀:……
亏他往什么法术,什么超能,甚至变异的异能那方面琢磨了好久,甚至为了搞明白,还专门买了人类的量子力学来研究一番。
结果就……单纯的封建迷信?
“烧一个,就能烧了天上?不是都烧了阴曹地府?”
姜宁宁无语,“通信地址你写阴曹地府天地银行,那肯定是烧了阴曹地府啊,你写天上,不就烧天上?想烧哪那不是看你主观意愿?”
先天孔雀:……
直播间水友:……
沉默了大概一个瞬间。
直播间炸了!
【我要烧一个大别墅,带路易鬼屋的那种!】
【我要烧一个大别墅,带金毛的那种!】
【我要烧一个哈基米!】
【我要给我二舅妈烧一套新的仙女服,能烧定制美容吗?】
【能烧火锅吗?传言人类火锅非常好吃,任何事情都能用一顿火锅搞定,实在难办,就两顿!】
先天孔雀站在姜宁宁身前一点的位置,垂眼,正好看到那手机弹幕。
眼角一抽。
主打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朝姜宁宁弱弱的问,“那我能烧一个东西吗?”
姜宁宁看它一眼。
先天孔雀舔舔嘴皮,“我想烧蛇哥写的那本书,呜~它不给我看,我上次偷偷看,正好看到这样那样,没有了!”
姜宁宁:……
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大白眼,抬脚出了盛天殿的大门。
别人做天道,这盛天殿是什么样的姜宁宁不在乎。
但是她做天道——
抬手捏诀。
老仙女的养鸡场,恢复。
三大爷的石狮子,恢复。
牛老伯的百雀林,恢复。
她要一个鸟语花香又充满生机的盛天殿。
这里有炊烟袅袅,这里有鸡鸣狗叫,这里有小儿垂钓,这里有朗朗读书。
她要一个属于她的世外桃源。
只不过,她一缕魂魄不齐,这盛天殿石阶下,石狮子身后的匾额上,没有专属于她的图腾。
先天孔雀哀叹,“你自己炸没了自己的那缕魂,你师父再大的本事,也给你变不回来了,你师父花那么多心血,就想把你的魂魄拼凑整齐,不然你以为他真的怕那狗东西啊,现在好了,看你怎么和你师父交待!”
瞥一眼那光秃秃的石碑,先天孔雀连连摇头。
姜宁宁笑的肆无忌惮,“缺的这一缕,正好,人无完人,神无完神,我缺一缕神魂,却用人间功德补齐,不好吗?”
说完,姜宁宁纵身跳下。
先天孔雀一愣。
恍恍惚惚,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姜宁宁说的那句,天道自在人心是什么意思了。
“你去哪!”
他跟着跳下。
姜宁宁落地的同时,黄黄抱着年年,大锤抱着慧慧,蛇蛇拉着刺团,跟着落地。
“妈呀,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就回不来了!”
黄黄抱着年年,嗷嗷大哭。
“我靠,那水都红了,血染得北海龙宫,我看都看不见!幸亏我怀里抱着的这个是个十刹,不然我就被卷走了!”
黄黄一边哭,一边越发把年年抱得紧。
年年让他勒的脖子疼,抻着小脖子嗷嗷叫,“我要断气了,我要喘不上气呢。”
黄黄抱着不撒手,“你个僵尸喘什么气!”
相对黄黄的剧烈反应,大锤要稍微好点。
一落地,立刻检查慧慧身上,“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和姨姨说。”
慧慧白着脸,乌沉沉的眼睛看着大锤,摇头,“没有事。”
“什么没有事啊,那浪卷过来的时候你挡什么挡,我一个狐狸精我还怕浪么!”大锤又急又心疼。
姜宁宁离开北海龙宫一会儿,北海龙宫便开始了一场海底的动荡。
通天柱发出剧烈的震动,搅动着整个海底不得安生。
死了数千年的亡灵,在那一刹那,齐哭哀嚎,凄绝不惜,听得人头疼欲裂又心头悲痛,恨不得一头撞了柱子上死了算了。
整个海底,原本是暗的没有一丝光亮。
可忽然一道惊天巨雷劈下,海底有了光。
只是有了光的一瞬间,无数带着怨念杀意诅咒的亡魂,从海底源源不断的冒出,开启一场屠杀的狂欢。
当时刺团被姜宁宁吩咐去阴曹地府送信,三小只并着虾胡说镇守四方,不敢有半点挪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场屠杀。
甚至分不清那是真的在杀,还是幻想。
直到判官爷和赵巍率千军万马冲来,将那源源不断冒出的亡灵一寸一寸打回地底下去。
跟着,阎王爷紧急赶来,一道符咒才将那涌上来的亡灵彻底封死。
打的最激烈的时候,一股巨浪劈头盖脸朝大锤砸来。
大锤记着姜宁宁的吩咐,不敢挪动,那浪打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怕是要凉凉了,就算不死,脑袋也得掉半个。
没想到,慧慧小小一个身板忽然转身挡在了大锤前面。
那浪铺天盖地就把慧慧砸中了。
被海浪吞没的那一瞬,大锤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但慧慧前身不愧是十刹之一。
竟全身而退。
但大锤也心疼。
蛇蛇一落地,立刻翻衣服,“靠靠靠,我新买的小说,要遭了要遭了要遭了……”
说着话,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本小说、
已经被泡烂了。
蛇蛇嗷的就哭出来,“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又有剧情又有肉的好小说啊,天啊,这泡烂了,我怎么活啊!”
刺团一言难尽看他一眼,“你不能再买一本?”
蛇蛇蹦起来就哭,“去哪买?这是作者偷偷印了卖的,原书因为涉黄已经被封了,她自己拢共就这么三十本,全卖给我们这些老粉了,她也没有了,她,她,她都进去了!”
刺团;……
还是扭头走到姜宁宁跟前算了。
刺团不善言辞,憋吭憋吭,“地府十刹的确是逃了四个,阎王爷已经去抓了,抓回去两个,这两个,阎王爷说,既然和咱们有缘,就留在丧葬店吧。”
姜宁宁现在已经知道,阎王爷就是她吴哥另外一个分身,也就是她师傅。
似笑非笑看着刺团,“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师父是谁?”
满场的哀嚎狂怒,瞬间鸦雀无声。
黄黄默默背起年年就往屋里走。
大锤默默抱起慧慧就往卫生间走。
蛇蛇默默……默默盘起了他自己,盘的油光水亮的。
刺团,默默往墙角一撅。
姜宁宁直接气笑了,“你们联手骗我是吧……”
“请问,是姜小姐吗?”
姜宁宁正要叉腰怒吼四小只,丧葬店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事业有成的男人站在门口,朝姜宁宁看过来。
姜宁宁麻溜就收放自如的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我是,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往丧葬店里走了两步,打量了一圈丧葬店,最终看向姜宁宁,道:“我以前看过您的直播,在直播间听您说,您这边的别墅烧下去,底下的人能收到。”
【是真的!】
【我作证!】
【我儿子给我烧的别墅我就收到了,羡慕死了隔壁王老头,可惜他儿子不孝,哈哈哈哈哈,我大笑。】
【……】
【???为什么我天界的小神能看到这种诡异的弹幕,这里面有人冒充鬼?】
【为什么我阴曹地府的鬼能看到有人自称是小神?疯了吧?】
【……】
姜宁宁:……
忘记关掉异界直播了。
而且,好像不小心点了个什么按钮,六界除了人界,剩下全通了。
这是……
上了全渠道?
姜宁宁犹豫要不要关掉直播,刚刚伸出手。
【艹!这狗东西又要下播!】
【据我活着的儿子说,她是下播狗!】
姜宁宁:……
那伸出去的手,又丝滑的收回来。
最终听之任之将手机往柜台上随意一搁,然后看向店里的客人,“您是想要给过世的亲人挑选别墅吗?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款式,现在店里这几种样式卖的不错。”
姜宁宁指了身后货架上纸扎大别墅的样品。
男人推了下眼镜,随意的扫了一眼,“请问,如果我给对方烧了别墅下去,对方是会给我托梦吗?”
姜宁宁点头。
男人跟着问,“那如果我想在梦里和她聊天,可以聊吗?”
姜宁宁打量一下男人的五官,略微掐指算了一下,笑道:“理论上是可以聊天的,但你如果想要通过聊天的方式让对方保证什么,或者让对方去帮你约束别人,可能有点难。”
男人脸上,顿时露出一种心思被揭穿的窘态。
他搓了下手,犹豫了三五秒,指了姜宁宁身后一个大别墅,“帮我包一下这个吧。”
姜宁宁拿了个成品,用大袋子给他装了。
男人扫码支付,姜宁宁嘱咐一句,“其实,有什么问题,最好还是找警察。”
男人提着大别墅,嘴角翕合几下,终究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从丧葬店出来,他才把大别墅放了后排坐位上,在驾驶座坐好,他手机响起来。
看着那一串没有备注的来电显示,男人心烦意乱,没接,直接启动车子。
然而打电话的人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直打一直打,中间还穿插着发来几条短信。
【不接电话是吧,你要是不接电话,我就去你家!】
【还不接是吧,老子现在就去你家找你媳妇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给我等着!】
等红绿灯的时候,男人被电话轰炸的实在受不了,捞起手机看了一眼,一眼看到这几条短信,吓得脸都白了。
赶紧过了红绿灯将车靠边停,给对方回拨过去。
“赵富强,你丫敢不接电话!”
电话一回拨,那边立刻接通,跟着一个男人凶悍的怒骂声便传了过来。
车里,赵富强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捏了捏眉心,整个人疲惫的靠在靠背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姐姐是因为你才死了的,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说我想怎么样!”
一年前,赵富强在某社交软件认识了一个叫孔姚的女人,两人在网络上聊得十分投缘,得知双方竟然都在宣城,便很快就发展了网络之外的线下感情。
他们像是热恋的恋人一样,一起出去旅游,一起去看演唱会,一起去购物,一起去看电影,当然,也一起睡觉。
那时候,赵富强家庭稳定,一儿一女。
爱人是某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女儿在国外读书,儿子在宣城的重点高中。
可他就像是上瘾了一样,沉迷进这激烈的能让他肾上腺素飙升的婚外情中。
更让他高兴的是,这个叫孔姚的女人明确表示,她只想和他恋爱,从来不想上位,更不想破坏他的婚姻生活、
那时候,赵富强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人生赢家。
家里红旗不倒。
外面彩旗乖巧。
他舍得给孔姚花钱,用各种办法带她享受生活感受刺激。
两人谈了大概快一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孔姚忽然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怀孕了。
赵富强差点吓死。
他只想玩玩,怎么可能想要一个私生子。
他劝孔姚去把孩子打掉,孔姚说害怕,说自己以前做过什么手术,如果打掉孩子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那时候,赵富强只当孔姚是在骗他,想要用手段留住这个孩子,然后上位。
他很严厉严肃的告诉孔姚,绝不会承认这个孩子。
孔姚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找了个小诊所去打胎。
去之前,孔姚专门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想通了,要去打胎。
那时候赵富强大松一口气。
可孔姚挂断电话之后,却再也没有给他打过来。
他开始以为孔姚是麻醉没醒,后来以为孔姚是有事情耽误了,他等了整整一下午半晚上,到半夜都没有等来孔姚的电话,他心里开始不安。
忍不住,他给孔姚打过去。
结果是个老头接的,老头哭的颤颤巍巍,告诉他,他是孔姚的爸爸,孔姚死了。
当时赵富强震惊的差点把手机掉了地上。
对方还告诉赵富强,孔姚是打胎的时候,大出血,没救过来,老头哭的可怜,说自己一身的病,就孔姚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这样突然死了,他该怎么活啊。
赵富强愧疚自责又震惊难过。
孔姚说过,打胎容易死了,他自私自利,为了自己,强行让孔姚去打胎。
真的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赵富强熬不住心里的自责,之后联系了孔姚的爸爸,给了他五十万,说自己是孔姚的朋友,这些钱是孔姚借给自己的,自己现在还债。
总之就是编了个借口给老人塞点钱,想让老人过得稍微好点。
他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哪想到,过了一个月,忽然冒出来一个叫孔恒的人,自称是孔姚的弟弟,要为孔姚讨一个公道。
这所谓的公道,其实就是要钱。
为了不让孔恒闹事,赵富强前前后后一共给孔恒打了五十万块钱。
这人却像是填不饱的枯井,没完没了,一直骚扰他。
捏着电话,赵富强生无可恋又愤怒不已,“你姐姐的死,我是有一定的责任,可我前前后后,给你和你爸的钱,加起来已经有一百万了!你还要如何闹!”
电话那头,孔恒冷哼,“一百万?赵富强,你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我姐,活生生一个人,被你玩弄的大了肚子,还死在手术台上,你但凡是个人,就说不出这种话来,我不管,今儿你要是不给我二十万,我立刻就去你媳妇公司闹,我已经打听出来了,你媳妇就在信利国际上班,我反正一个穷光棍,我光脚不怕穿鞋的!”
赵富强气的冒火,“我现在给你二十万,你难道以后就不会找我了?你以后还会不停的找我!”
孔恒十分坦荡,“对,这就是你玩弄女人的下场!我姐要是活着,你们爱咋咋地,我不管,但我姐死了,你就别想好活!你要是个男人,要不你就自杀去陪我姐吧,不想去死,你就给我钱,五分钟内我要收到转账,不然我立刻就去你媳妇公司。”
那边把电话挂断了。
赵富强气的将手机砸出去。
手机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弹了一下,落到脚垫上。
赵富强扯了一把衬衣的领口。
他才不会自杀,他好不容易娶了那么能挣钱的媳妇,现在儿女双全,住着大别墅,他要死了,这些都便宜别的男人了。
姜宁宁刚刚的话回荡在他耳边。
赵富强烦闷的吐一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行为已经构成勒索敲诈,而且金额巨大。
可一旦报警,他在外面找彩旗的事,不就被他媳妇知道了?
这不行。
这绝对不行。
生了半天闷气,赵富强最终还是捡起手机,给孔恒曾经给他的账号转了二十万过去。
转完,回头看车上的大别墅,“姚姚,我晚上给你烧个别墅,你去劝劝你弟弟吧,行吗。”
第499章 心虚
为了不影响晚上被托梦,也不让家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赵富强特意给他媳妇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公司有事,他不回家了。
也避免媳妇查岗查到什么,他特意留在了公司。
等到半夜十一点多,他去了公司楼下的小花园。
拿出那大别墅,点了。
夜深人静,这小花园又是公司内部的,没有谁会发现他在这里点这个东西。
赵富强坐在石砖地上,看着那大别墅一点点的燃烧。
这小花园,他带孔姚来过。
他们在这里激烈的亲吻,他心跳加快,像是回到二十几岁。
他在这里,给孔姚带上一枚昂贵的戒指。
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开房。
偷情的快乐,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只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望着袅袅升起的烟雾,赵富强碎碎叨叨:“姚姚,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有多好,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甚至你不要的,我揣测着你喜欢,也卖给你,从来不吝惜金钱。
“你怀孕那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
“我承认,当时我吓坏了,我真的很害怕。
“但这件事也不能只怪我一个人,我知道,你为了我牺牲很大,我就是想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说好了的,只谈恋爱,其他的都不要,对不对?
“今天,我专门去丧葬店给你买了一个现在特别流行的大别墅,给你烧下去,你好好的住着,缺什么了给我托梦,我都给你。
“我就一个条件,你能不能托梦给你弟弟,让他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我已经前前后后给了你弟弟和你爸爸一百二十万了,我就是再有钱,也有被掏空的时候,何况这一百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了。
“咱们好聚好散,可以吗姚姚?看在我以前对你那么好的份上,你去和你弟弟说一说吧。
“我甚至能退一步,就是,从今以后,每年,我给他十万块钱,每年我都给,十万块钱,足够一个普通人一年的花销了,或者二十万也行,我保证说到做到。
“让他别再这样不停的纠缠我了,不然我实在承受不住的时候,我就报警了,报警的话,你弟弟算是敲诈勒索,要坐牢的。
“听说这个别墅烧下去,你能给我托梦,行了,我也不多说了,今晚我在公司睡,你来公司找我吧,我们梦里好好说一说这件事。”
最后一点火苗烧完,赵富强起身离开。
睡前他虔诚的祈祷了三遍,为了让自己快速入睡,甚至吃了片褪黑素。
然而——
一觉睡到大天亮。
别说做梦了,一晚上睡得瓷瓷实实的,同事都是叫了他三遍才把他叫醒。
别墅白烧了。
赵富强沮丧的搓了把脸,刚打算起来去洗漱一下,手机响了。
他现在听见手机响都成条件反射的恐惧了。
惊恐的看了一眼来电,他媳妇,
赵富强清了清嗓子,接通,“亲爱的,怎么了?”
“我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你下来一下。”
就一句话,说完,他媳妇把来电挂了。
赵富强一脑门子瞌睡顿时惊得鸟散,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什么情况?
难道孔恒已经找到他媳妇了?
不然为什么他媳妇大早起的找到公司来?
她要说什么?
她想干什么?
忐忑不安,战战兢兢,赵富强连脸都来不及洗,心神不宁急匆匆下楼。
一推开咖啡店的门,一眼看到他媳妇,赶紧过去。
装的一脸茫然,“怎么了亲爱的,出什么事了?”
赵富强的媳妇,孙红,一身职业装大方得体又干练强势。
红唇皓齿带着一点笑,朝赵富强说:“你怎么一脸紧张?”
赵富强心里格登一下,别不是真的知道了吧。
他手放在膝盖都颤了一下,强颜欢笑,“开什么玩笑,我就是刚睡醒,人还有点懵呢,怎么了?”
孙红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人半靠在椅背上,“你昨天晚上在公司干什么了?”
赵富强差点让吓得一口口水呛死自己。
孙红到底知道了什么。
这种猜测让他惴惴不宁,看着孙红的脸色,想要观察出来点什么,可孙红一张脸上表情严丝合缝的,啥端倪都没有。
赵富强抓起咖啡抿了一口,“能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昨儿真的在公司。”
孙红挑眉,“我又没说你不在,我问的不是很清楚么?我说,你在公司,干什么了。”
赵富强心跳如雷,“我在公司加班啊,能干什么,你这话说的,我难道在公司蹦迪啊。”
孙红笑起来。
他见过孙红各种各样的笑,毕竟老夫老妻了。
可现在这种,明显是谈判胜利的时候孙红才会露出来的笑,这让赵富强一颗心快蹦出来了。
瞧着赵富强一脸遮不住的惶恐,孙红气定神闲,将咖啡杯搁下,“我们是夫妻,我希望,你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那当然。”赵富强飞快的说。
仿佛说的越快,越不心虚。
孙红深深看他一眼,“那现在,能告诉我你昨天在公司干什么吗?”
“我就是加班啊,真的什么都没干,昨天公司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一个人能干什么啊。”
瞥了一眼赵富强脑门出来的汗珠子,孙红笑问,“没有偷公司机密?”
赵富强简直像是从冰窖里回到人间,大松一口气,抬手一抹脑门的汗。
然后——
不心虚摸什么汗。
他遮掩尴尬一般,笑道:“这咖啡厅还挺热,嗐,我偷什么公司机密啊,我偷了给谁。”
“给我啊,我们公司和你们公司,不是在竞争同一个项目吗?”孙红笑。
赵富强彻底放松下来,“犯法的事我可不干。”
孙红抓了自己的包,“好了,不和你闲聊了,我走了。”
张富强脸上还带着些茫然,“你大早起的找我来,就为了这个?”
孙红人已经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提着包包,矜贵而得体的垂眼看着他,“我们不是夫妻吗?我找你还要什么原因?找你喝杯咖啡而已,怎么这么心虚的样子。”
踩着高跟鞋,孙红撂下一句话,走了。
赵富强坐在咖啡店,整个后背都瓷瓷实实的靠在了椅背上。
孙红什么意思?
结婚这么多年,孙红也没来找他喝过咖啡,这怎么今儿突然来找他喝咖啡呢?
她到底是知道什么了?
狠狠搓了把脸,赵富强端起自己跟前的咖啡杯,一口喝完。
刚准备缓缓神儿回去上班,手机响起来。
昨儿才给孔恒打过钱,赵富强压根没往孔恒那方面去想,只以为是同事找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串虽然没有备注但是他化成灰都忘不掉的数字,登时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了。
一抬脚,踹了对面椅子腿儿上。
发出巨大的动静,惹得咖啡店里其他人看过来。
赵富强尴尬而慌张的朝众人道了个歉,把对面的椅子扶正了,挂掉手里的来电。
然而孔恒就像是上了发条似的,他刚一挂断,那边立刻又打来。
赵富强又烦又怒,干脆接通,没好气的说:“你怎么又打过来了!”
孔恒笑:“多新鲜啊,我怎么就不能又打过来。”
赵富强压着声音,怒喝:“我昨天才给了你五十万!”
孔恒道:“我知道啊,所以昨天收到钱的以后,我没有再找你吧,但是今儿是新的一天!”
“我艹你祖宗的!”赵富强气的飚出一句脏话。
一激动,声音有点高,惹得咖啡店的人又朝他看。
赵富强烦躁的起身,干脆从咖啡厅出来。
找了个公司楼下没人的地方,破口大骂,“你他么的再没完没了的要钱,我立刻就报警,爱怎么地怎么地吧!”
孔恒冷笑:“最后一次,我要一百万,你给了我,我用我姐的灵魂发誓,以后再也不和你要了。”
赵富强差点把手机砸了,“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抢钱那是犯法的!”孔恒没好气的说:“少磨磨唧唧,我这忙着呢,你给不给吧!不给我就去找你媳妇!”
想到孙红刚刚的样子,赵富强心里发慌,“一百万太多了。”
“就一百万,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之后没给我,咱们就你媳妇公司门口见。”
对方说完,把电话挂断了。
赵富强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发现自己竟然走到昨天烧大别墅的小花园。
纸灰早就被风吹走了,地上倒是留了个黑印儿。
赵富强一腔怒火全都滚了出来,“妈的,姜宁宁个骗子,老子这就找她去!”
裹着一身怒火,赵富强请了个假,开车直奔丧葬店。
一过去,直接一脚将门踹开了。
“谁这么嚣张!”蛇蛇正盘在墙根看涩涩,忽然被这动静打断,平板屏幕里,男女主那句至关重要又浪又纯的台词他没听清楚,气的蛇蛇嗷的就昂起脑袋来,朝着门口就冲过去,“卧槽你大爷!”
赵富强一身火气进来。
进门迎面遇上一条碗口粗的大蛇。
大蛇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吐出信子,那架式,活像是要把他活吞下去。
那蛇还骂他?
吓得赵富强一个激灵转头就往出跑,“妈呀,蛇啊。”
他背后,蛇蛇一嗓子怒吼喊出去,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弱鸡人类,顿时——
“妈呀,人啊!”
扭头就冲了里屋去。
姜宁宁正在里屋拔灵水草的叶子。
一片一片把这个叛徒的叶子揪下来,蛇蛇劈头盖脸冲进来,惊慌失措,气喘吁吁,“宁宁,刚刚店里进来个人。”
姜宁宁:……
“那人……把你吓着了?”
蛇蛇甩甩蛇脑袋,“我把他吓着了,我忘了隐身了,我还说话了,我是不是闯大祸了?”
姜宁宁好笑的在他惊恐的脑袋上呼撸一下,“没事儿,正常人都会觉得,刚刚是幻觉。”
蛇蛇一偏头,“人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