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着外面世界的光亮。
那些彩色的灯光，照进女子一片死沉的眼底，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渐渐的，南洛笙垂下目光。
酸疼的眸，不再去看外面的光芒。
她垂眸想着，她这样的病人，确实不该去祸害别人。
裴时晏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光明而璀璨的未来。
她这样的人，不配玷污他。
再有二十天。
最后二十天。
二十天之后，一切都该回归正轨了。
南洛笙并不知道。
裴时晏并没有直接离开。
而是在公寓外面，在渐渐暗沉的夜色中。
站了很久。
两人隔着一道门，各自沉默。
各怀心事。
晚上八点。
裴时晏给南洛笙订了晚餐让人送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随之给顾瑾川打了过去。
那边接通后，他转身往外走，问道：
“瑾川，这会儿方便吗？我去你那边一趟。”
“方便。出什么事了？”
裴时晏唇角压的很紧，嗓音紧涩，“见面再说。”
很快，顾瑾川便知道了今天裴时晏火急火燎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第168章 裴时晏知道过往一切
裴时晏来了‘锦榭’后，见到顾瑾川，第一句话便是：
“你老婆呢？”
“我有些事想问。”
顾瑾川掀眸看他：“南洛笙的事？”
裴时晏点头。
顾瑾川了然。
“你先坐，我上去喊窈窈下来。”
几分钟后。
黎舒窈来到大厅。
见到她后，裴时晏径直问：
“我想知道有关宋澈的所有事。”
虽然姚菱向他提供了一个调查的方向。
但裴时晏已经没有耐心一点点派人去查。
太慢了。
他迫切的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那些被人刻意掩盖的过往。
“今天姚菱和我说了一些，但我想知道真正的真相，还有姚菱口中的一条人命是什么意思。”
见黎舒窈一时没说话，裴时晏看着她说：“你也不希望她整日不开心吧？笙笙今天很奇怪，我想问清楚，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舒窈眉心微动。
思绪不禁回到，前几天南洛笙和裴时晏在一起，眼底终于有了光亮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
坐在对面的另一张沙发上。
将过往从头到尾说了说。
期间顾瑾川全程坐在黎舒窈身边陪着她。
裴时晏静静听着。
从南洛笙出国，到她和宋澈之间相识相恋。
再到宋澈出车祸，南洛笙几度轻生。
裴时晏脸上的情绪淡到几乎没有。
说完后，黎舒窈抬眸打量着裴时晏。
过了会儿，她说：
“在那段年少的时光中，宋澈对笙笙很好，但也正因为太好、太过惊艳，当宋澈意外离开之后，笙笙才会受不了。”
“一开始她接近你，确实没有别的心思，在那种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能找到一种麻痹和欺骗自己的方法，无异于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裴时晏逐渐握紧了双拳。
所以从一开始，她追着他跑，只是在追在他跑，只是为了看他的脸。
可笑他却自作多情地认为，她喜欢他。
“笙笙一直把自己困在一个笼子里，她走不出来，只能在里面日复一日的折磨自己。”
“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人，带着她从过往的痛苦中走出来。”
“裴时晏，如果你愿意，如果你真的非她不可的话，可以换一种方式，带着她走出宋澈的阴影。”
“当然，若是你不愿意，我也能理解，只希望一月期限后，你能放她离开，从此各不相欠，这也是一种结局。”
对于这番话，裴时晏并没有出声。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在听完后，裴时晏一句话都没说，沉默离开了‘锦榭’庭院。
深夜十一点。
南洛笙将自己蒙在被子中。
明明是盛夏，可她却浑身冰凉。
像是掉进了一个冰渊，怎么都爬不上来。
在晚上九点开始，她就上了床，强迫自己入睡。
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短暂逃避现实。
可梦中却光怪陆离，闭上眼之后，那些挥之不去的场景，更加清晰，更加肆虐。
在南洛笙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翻身过后，蓦地发现，床边站着一抹高大身影。
她今晚没有关灯，室内明亮，男人面容异常清晰。
南洛笙只怔愣了一下，便坐起了身。
第136章 我抱着你，好不好？
“什么时候来的？”她问裴时晏。
男人目光沉静，指尖夹着一支烟，但顾忌她在睡觉，并没有点燃。
只这么夹在指尖，让心情平静一些。
见她醒来，他上前一步。
掌心抚上她后颈，指尖在那处轻轻摩挲了下。
南洛笙身上冰凉，相比之下，裴时晏的手反而很温热。
那种暖意，贴在后颈，让南洛笙眸色散了些。
她压下心底的各种情绪。
告诉自己，不要再贪恋这点温暖。
这种饮鸩止渴般的温暖，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贪恋和沉沦。
“来了有一会儿。”裴时晏只当自己没有发觉她的异样，轻声问她：“睡不着吗？”
“有点。”南洛笙点头。
“身上怎么这么凉？”男人眉心轻皱。
他扔掉手中的烟，张开双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笙笙，我抱着你，好不好？”
或许是他此刻的语气太温柔。
不知怎的，南洛笙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想要掉泪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错下去，可心底那两种自相矛盾的感觉，逼得她快要发疯。
听出了怀里女子轻到低不可闻的轻泣，在南洛笙看不到的地方，男人手掌寸寸收紧。
沉邃的双眸中，晕出了几分化不开的心疼。
他将她抱紧，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将她身上的冰冷驱散。
“笙笙。”
他抚着她长发，一下一下，很轻，很缓。
不会引起她厌烦。
却昭示着强烈的存在感。
“既然睡不着，我陪你做些别的，愿意吗？”
裴时晏清楚，她为什么睡不着。
也清楚，她在想什么。
更清楚，她心中郁结的点在哪里。
既然一时之间放不下，那就用别的方式，来暂时忘掉。
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南洛笙顿了一下。
裴时晏松开她一些。
低头看向她。
安静的房间中，南洛笙坐在床上，被男人搂着腰肢揽在怀里。
裴时晏站在床边，紧紧抱着她。
“笙笙，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们的一月之期还没到，这一个月，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说罢，看着她眼睛，他又加了句：
“就算你要和我彻底分开，也该在一个月之后，等期限到了再分，不是吗？”
南洛笙似乎被他说服。
也似乎，她迫切的需要一些事，来忘掉脑海中那些肆虐的画面。
更迫切的需要一些温暖，来驱逐无边无际的冰冷。
第一次，她没有推开他。
反而主动抱住了他。
在裴时晏压下来之前，她死死抱紧他，像是在抱着最后一块浮木。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可怀里的人却已经泪流满面。
她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一遍遍对他道歉。
“对不起……裴时晏，对不起……”
男人轻捏着她下巴，强横吻上她的唇。
将那些带着哭腔的声音，全部堵在了两人唇齿间。
意识昏沉间，裴时晏将南洛笙整个抱在怀里，抵着她耳边，轻缓而郑重地对她强调：
“笙笙，不要说对不起。”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从来不存在你利用我这么一说。”
不管她接近他是为了什么，他走向她，永远是为了感情。
为了那份炽热却强烈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爱。
第170章 依赖
为了那份炽热却强烈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爱。
他并不是没有所图，相反，他觊觎的，一直是她的心。
所以，不存在对不起这么一说。
他不是菩萨。
他有自己想要的，他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彻底得到她。
所以，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他。
一整夜，公寓卧室中混乱炽热。
直到天色黎明，南洛笙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裴时晏将人小心翼翼搂在怀里，半分都不敢松开。
另一边。
‘锦榭’庭院。
黎舒窈不到六点就起床。
站在窗前看向窗外。
穿着家居服的顾瑾川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怎么醒这么早？”
“我担心笙笙。她昨天的状态很不好。”
顾瑾川安慰道：“不用担心，有时晏在，他会护好她。”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顾瑾川带着她往外走。
“难得今天起这么早，我带你去后院看看那只肥猫。”
南洛笙这一觉睡了很久。
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再次醒来。
期间裴时晏离开了公寓一趟，去了南家，特意向南父南母问了南洛笙之前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随后又让人快速找到了那名心理医生，裴时晏亲自去了她的咨询室，详细询问了南洛笙之前的情况。
那名心理医生是个年轻干练的女医生，第一眼看过去，便让人觉得浑身舒服。
如果是心理病人来看病，看到她后，便会不自觉放下心理戒备，便于更好的治疗。
咨询室中，裴时晏打量了几眼这名医术不错的心理医生。
随后说明了来意。
将南洛笙之前的治疗情况详细说完后，心理医生停顿两秒，指尖轻触着纸张，明确指出：
“裴总，南小姐对于宋澈，不见得是有多深的感情牵扯，或者说，他们二人之间，并非有多少刻骨铭心的爱恋。”
“南小姐如今这种情况，归根究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宋澈的死。”
“她在潜意识中，将宋澈的死因归结到了自己身上，她总觉得，是她让宋澈丢了一条命。”
“在长期的自我折磨和痛苦中，人的自我保护机能就会下意识地回想两人之间美好的曾经，以此让自己短暂的麻痹和逃避。”
“但是逃避过后，这种情况又会再次加剧。周而复始之下，这便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裴时晏沉默听着。
在她说完之后，他问：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走出来？”
白医生看他几眼，点头。
“有。这种情况靠南小姐自己，她是走不出来的，但如果有人能伸手拉她一把，或许就可以。”
裴时晏抬眸，两人目光相接。
她又说：“平时相处的时候，可以适当的开解她几句，还有，如果能让她打开心扉，重新接受一个人，或许慢慢的，她就可以恢复成和普通人一样。”
裴时晏点头。
在他临走前，那名医生又说：
“有时候依赖，是喜欢上一个人的基础。裴总在日常相处中，可以试着，让南小姐依赖你几分。”
第160章 径直扑到怀里
这名心理医生叫白梓。
这些年来治疗过的病人很多。
南洛笙算是白梓从医生涯的，遇到的最‘顽固’的一个病人。
自南洛笙从国外回来开始，白梓就对她进行治疗。
将近三年的时间，放在其他病人身上，十个病人都治好了，可就这位大小姐，硬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甚至曾经有好多次，南洛笙这种情况，让白梓怀疑她的医术是不是有问题。
虽然这段时间南洛笙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每周固定接受治疗。
但对于自己的病人，白梓对南洛笙的关注，一直没有间断。
南洛笙和裴时晏之间的关系，在江城传的沸沸扬扬，白梓自然也听说不少。
所以在今天裴时晏过来时，白梓才提议，让裴时晏试着让南洛笙对他形成依赖。
如果南洛笙真的开始依赖裴时晏，那么所有情况，就将会好转。
开展另一段恋情，去爱上另一个人，是好转的开始。
但并不意味着，宋澈的离开对于南洛笙的影响已经全部消除。
若想完全放下过去的阴霾，需要长久时间的治愈。
裴时晏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
去主卧看了眼还没醒来的南洛笙，随后让人送来了午餐。
南洛笙醒的时候，裴时晏正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见她醒来，男人走过来，问：
“饿了吗？”
南洛笙脑袋放空了两秒。
随后点头。
“那起来吃饭。”
说话间，裴时晏弯腰，将人从被子里扒拉了出来。
经过昨天一整天，南洛笙今日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
没了昨天的悲痛，和之前的她已经看不出异样。
吃完饭后，南洛笙没提回裴时晏那边的事，裴时晏也没有提。
饭后在餐桌旁坐了会儿，南洛笙便去了书房。
说是书房，准确来说，那里是改造后的画室。
南洛笙将近期需要完成的画稿全拿出来，排空脑中的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只要人是清醒的，为了避免被脑海中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侵扰，她都是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
等实在是累到麻木的时候，就躺在床上蒙上被子睡觉。
只是在那种疲累的情况下，睡梦中，依旧是血红满天。
每次惊醒后，南洛笙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便再次投入工作中。
等再一次累到提不起笔的时候，就再去休息一会儿。
这种枯燥到近乎自虐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南洛笙遇到裴时晏才算结束。
放空所有思绪，南洛笙一直在书房待到快七点才出来。
自从她醒后，裴时晏没有再离开公寓一步。
她在书房工作，他就在大厅等着。
偶尔处理几份公司的邮件。
六点五十。
南洛笙从书房出来。
听到走来的脚步声，裴时晏刚把手中的笔记本放在一旁，还没来得及抬头，身上突然扑过来一抹温软。
南洛笙径直扑到了他怀里。
裴时晏下意识扶住她的腰抱住她。
“累了？”
男人轻抚着她的背，轻哄。
南洛笙双手紧紧搂着他脖子，脸颊贴在他颈侧，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片刻后，她轻声问：
“裴时晏，做吗？”
第172章 想在哪儿？
有那么几秒，裴时晏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愣了愣，轻轻扣着她后颈，将人从怀里扒拉出来一些，看向她眼睛，确认般询问：
“笙笙刚说什么？”
南洛笙抿了抿唇。
指尖带着一些微不可察的颤抖，落在他衣服上，迎着他目光，又问了一遍：
“做吗？”
裴时晏搂着她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
“今天这么主动？”他唇边轻轻勾起，似有那么一丝戏谑。
南洛笙猛地回神她在干什么。
她居然，主动对着裴时晏求欢。
反应过来时，她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转身就想跑。
可裴时晏怎么会让她溜。
揽住那截细软的腰肢，一把将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当然做。”他说，“想在哪儿？”
“沙发还是床？”
南洛笙晃了晃搭在男人臂弯的小腿，再次搂住他脖颈，说：
“床。沙发太小了，不舒服。”
裴时晏轻笑了一声，大步将人抱去了主卧。
不再像之前那几天类似半强迫和公事公办做任务似的‘交流’，这一次的南洛笙，异常主动。
裴时晏惊讶于她的变化。
但同时也清楚，她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不管是借此逃避和发泄，还是其他，他都甘之如饴。
正如白梓所说，他现在当务之急需要的，是让南洛笙依赖上他。
不管哪种依赖，只要是依赖就好。
如果她是在这种事情上依赖他，那也可以。
这次不像昨天，南洛笙睡了快一天才醒。
虽然仍旧是折腾到了半夜，但第二天一早，裴时晏刚准备起床，垫在南洛笙脑袋下面的胳膊还没抽出来，怀里睡眼惺忪的女子就睁开了眼睛。
裴时晏有些意外。
宽阔的大掌揉了揉她的发。
“怎么醒这么早？不困吗？”
男人声线中，带着几分刚醒来的哑。
南洛笙睁眸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是不是没完全清醒，在裴时晏注视的目光中，她再次贴在了他怀里。
好一会儿，怀里才软软的传出一道娇声：
“睡不着了。”
她很少在他面前这般依赖又毫无防备。
裴时晏心口在某一瞬间又热又烫。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法宣之于口的痛和涩然。
在某个时刻，他甚至在想，如果当初，她先遇到的是他——
那他们，是不是会很好很好。
没有这么多波折和痛苦，像其他恩爱的情侣那样，相知相爱，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虽然这种假设永远不会实现，但是裴时晏想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接下来这几天，日子重复进行着。
南洛笙和裴时晏都没有离开公寓，两人除了南洛笙工作的时间之外，其余时间，全黏在一起。
这仿佛成了一种发泄的方式。
但对裴时晏来说，却是两人感情升温最快的捷径。
在这种近乎连体婴似的相处中，他能明显察觉到，南洛笙这段时间的负面情绪在逐渐减少，她正在慢慢恢复成以前那个骄矜的南家大小姐。
这种情况，整整持续到周六，黎舒窈担心南洛笙，打电话约她出来一块聚聚才算是结束。
第173章 裴时晏下嘴挺狠的
周六上午。
南洛笙从床上爬起来。
刚起身一半，就被人从背后压住。
再次扑进了柔软的床被中。
南洛笙捂着腰轻嘶一声。
“不行了……”
“裴时晏，别来了，待会我要出去。”
“去哪？”
男人压在她身上。
胡乱的在那截脖颈上啄吻着。
南洛笙被他弄得很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和窈窈约好了，待会出去逛逛。”
算上一开始那两天，她和裴时晏已经窝在公寓中五天了。
再待下去，真的该发霉了。
见他不动，手还一直作乱，南洛笙忍不住用手肘推他。
却在刚碰到他的那一刻，男人大掌忽而伸过来，一把握住了她小臂，
灼热的吻，沿着手肘内侧，一路往上，留下一连串细碎而轻颤的痒。
南洛笙轻呜一声，声线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娇软。
裴时晏猝不及防的用力握住了她的腰。
成功让她口中的声调大了两分。
随后他将人翻了个身，紧紧扣在怀里，低头重重吻在了她颈侧。
“嘶……”
“疼。”
南洛笙眼底带泪，语调脆弱惹人怜爱。
裴时晏却没有放开她，反而缓缓松开齿间的软肉，挪了个地方，再次一吮。
再度种下一颗草莓。
南洛笙受不住，尤其腰酸的快要直不起来。
现在被男人握在掌心，身体本能的记忆让她忍不住瑟缩，生怕待会再次蹂躏。
“真的不行了。”
她轻轻抱住他，软声商量：
“等、等我回来，时间不早了……”
裴时晏意犹未尽松开她。
眼底是聚集的暗欲，浓烈的让人心惊。
南洛笙猝然对上他的目光，不过短短一秒，便似被烫了一下似的，连忙错开。
裴时晏轻笑了声。
将人抱在怀里缓了缓，才说：
“用我陪你去吗？”
“不用。”南洛笙说，“你去忙你的就行。”
“那，早点回来。”
商场门口。
看着闺蜜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吻痕，黎舒窈忍不住上爪子在那红痕上戳了戳。
“我说南大小姐，你是出来透风的，不是出来撒狗粮的？你这玩意儿，就不能遮遮？”
南洛笙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戳。
拉着她转身进了商场。
边走边说：
“我遮了，这不涂遮暇了？”
黎舒窈再度看了她脖子两眼。
面无表情评价：
“嗯，裴时晏下嘴挺狠的。”
南洛笙：“……”
在这么光天化日、大庭公众之下，讨论这种问题，南洛笙莫名觉得很……羞耻。
她眸色闪了闪，拉着黎舒窈快走了两步，想随便进一家服装店，跳过这个话题。
瞥着她脚上踩着的高跟鞋，黎舒窈反拽住她手腕让她速度慢下来。
“走这么快，你的腰和腿不抗议？”
南洛笙：“！”
她停下步子，表情严肃地看着黎舒窈。
“黎大小姐，你以后每天醒了多念两遍清心咒，怎么和顾瑾川结婚之后，脑子都变色了？”
黎舒窈：“……？”
好家伙。
她原来还担心唯一的闺蜜还能不能活。
现在看来，裴时晏确实把她照顾的很好。
都能这样跟她开玩笑了，看来那段劫暂时渡过去了。
第174章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见她眯着眼看她，南洛笙诚实地往后退了一步，面色警惕，“你干嘛？”
黎舒窈“啧”了声，瞥着她后退的动作。
“不干嘛，不用躲这么远，我吃不了你。”
在商场逛了近一个小时，两人手中都提了好几个包装袋。
出了一家服装店后，二人去了商场左侧的休息厅，打算喝杯饮料休息一会。
聊天的时候，黎舒窈随口问了句：
“对了，裴时晏知道过去的那些事了，你们怎么打算的？”
“嗯？”南洛笙两眼懵。
见状，黎舒窈嘴角抽了抽。
将吸管从唇边移开，诧异道：
“他不会没跟你说吧？”
南洛笙摇头。
黎舒窈：“……”
“那个姚菱，应该是了解不少你和宋澈之间的事，那天我们离开后，她和裴时晏说了不少，当天晚上，裴时晏去找了我，问了你们之前具体的过往。”
黎舒窈顿了顿，眼底多了两分歉意。
“因为不知道姚菱具体和裴时晏说了些什么，我也怕她乱造谣，所以想着，与其让裴时晏一知半解的误会，倒不如告诉他真相。”
说罢，黎舒窈托着下巴看她，半开玩笑地问：
“生没生气？”
南洛笙侧她一眼，“你闺蜜就这么小心眼？”
黎舒窈弯唇轻笑，“那当然不是，我们家笙笙最大度了。”
南洛笙回来的时候，裴时晏也刚从公司回到公寓。
两人在门口遇上。
裴时晏看了眼现在的时间，目光落在南洛笙身上，“回来这么早？”
他顺手接过她手中的包装袋，牵着她进门。
在公寓的门关上后，南洛笙犹豫两秒，看向去厨房清洗水果的裴时晏。
“你知道之前那些事了？”
南洛笙站在厨房门口，清楚看到，在她这句话出口的那一瞬间，裴时晏动作微微顿住。
他关上水龙头。
在置物台上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转身对上她的目光，先问了一句：
“黎舒窈告诉你的？”
南洛笙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裴时晏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
不知怎的，向来恣意随性的裴氏太子爷，第一次觉得有些……忐忑。
说不出的紧张。
就好像，这是一场能够宣告自己未来结果的谈判。
看着她眼睛，他轻声说：
“姚菱跟我说了些你们之前的过往，我不信她口中那些话，所以去黎舒窈那里了解前因后果。”
“笙笙。”
他忽而抓住她的手。
南洛笙眸色颤了下。
听到他说：
“我不在乎你们的曾经。”
女子眼帘倏然抬起。
两人目光相对，男人一字一顿，像是誓言般认真。
“笙笙，我不在乎过去发生的所有，我心甘情愿当他的替身，你可以永远把我当成他的替代品，我不在乎，只要……我们在一起。”
南洛笙觉得他此刻掌心的温度，灼烫到让她想挣开。
他眼底深处的爱意太明显。
明显到，她想装看不懂都难。
她错开目光，看向别处，心跳砰砰砰的，像了受了惊吓般，再也不复以往平缓的节奏。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意识将将回拢，她听到自己这样问。
裴时晏勾了下唇角，将人轻轻抱进怀里。
“傻笙笙，如果不喜欢，我何必在得知你不喜欢我的情况下，还费尽心思的赖在你身边。”
“如果不喜欢，我又何必日日夜夜寸步不离的黏着你。”
乍然听到这话，南洛笙不知该如何应对。
但是本能地，她不愿意再拖着他。
“抱歉。”
“裴时晏，我回应不了你的感情，也可能无法喜——”欢你。
“没关系。”他突然打断她。
“笙笙，我不强求，我知道你忘不了他，我也不会强迫你忘。”
“活人永远没办法与死人争，这个道理我知道。”
“笙笙，他可以永远活在你心里，我不介意。但是笙笙，我希望，在未来，你能把给他的那片位置腾出来一点点给我。”
“我要的不多，只要你打开心房，让我进去，占据一丁点的位置就足够。”
这话说完，空气中有片刻的安静。
过了会儿，见她没有挣开他的怀抱，裴时晏不由收紧了手中的力道，想将她永远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