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威武—— by烟波江南
烟波江南  发于:2023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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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佑宁就在皇帝的人眼皮子下面把秦睿送了回去,她懒得和这些人迂回用那些手段,反正这些人要不就杀了她,要不就敬着她。
说到底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恶的,恶人怕不要命的。
秦佑宁重活一世,可是知道这会国库空虚,根本没办法对楚南出兵的,只要面子上过的去,皇帝就要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在乎史书上对他的记载,不敢留下一个当年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尸骨未寒,就苛待其子孙的名声:“陛下让人接我们兄妹入京,明明是一片爱护之心,却偏偏被你们这些别有用心之徒利用,若是我二哥出事怕是要让陛下背上骂名。”
“都是尔等小人作祟,使得二哥无法入京给陛下磕头,感激陛下恩德。”秦佑宁说的大义凛然,可在场不管挨打还是打人的都知道她在胡说八道却又无可奈何:“二哥因为尔等不忠不义的行为气急攻心晕了过去,送二哥回楚南纯属无奈之举。”
楚南王府必须有人进京城,这样才能让皇帝安心,可是只有秦佑宁怕是那位皇帝陛下觉得分量不够,所以秦佑宁陛下给自己增加筹码。
秦佑宁冷声说道:“取祖父留给我的宝剑。”
侍女恭声说道:“是。”
没多久就捧着楚南王留下的剑过来。
秦佑宁取过宝剑,说道:“当年祖父为救陛下,不仅身中数箭,就连长枪都战至断裂,在祖父清醒后,陛下解下随身佩剑赠之,言宝剑赠英雄,愿此剑永护其安危,后陛下登基,更是赐下丹书铁券,如今尔等小人死在此剑之下,倒是污了这把宝剑。”
被秦佑宁让人绑出来的中年男人觉得自己被无辜连累,吓得胆战心惊:“我、我们是陛下派来的,我是皇后娘娘的族兄!”
最开始挑事的人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是六皇子的舅舅,你不能杀我!”
秦佑宁自然知道他们的身份:“如果你们是朝中大臣,我还得考虑一下,原来只是一些亲戚。”
六皇子的舅舅赶紧说道:“你敢杀我们,是大逆不道,你就不怕陛下治罪你楚南王府!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佑宁已经用剑鞘又抽了他的脸:“我很怕啊,但是你们又看不到,而且是你们要毒杀我,我还要入京问问陛下,到底是皇后的安排,还是贵妃安排的,或者说是陛下安排的。”
皇后的族兄遍体生寒,皇帝会为了他们的死而问罪楚南王府吗?
自然是会,皇帝绝对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可就算是秦佑宁说的,那时候他们已经死了,就算治罪了又能怎么样?更何况秦佑宁咬死了是自己中毒,才一气之下杀人……
他一边觉得秦佑宁不敢杀他们一边又觉得秦佑宁就是个疯子,她是真的敢杀人的,毕竟几个时辰前,秦佑宁才让人生生吊死了两个人,皇后的族兄暗骂六皇子的舅舅真的是一个蠢货,平白无故连累了他,他还有大好前程,可不想死。
秦佑宁仿若不经意说道:“反正我也把你们得罪狠了,有你们在怕是我到京中更会被问责,反而你们没有了才轻松些,毕竟死人不会说话,真相如何,全凭我来说了。”
皇后的族兄赶紧说道:“不会,求……”
这会两人先是被秦佑宁杀人所慑,被抽了一顿浑身疼痛难忍,又被秦佑宁身上的气势所迫,根本忘记了秦佑宁不可能把所有禁卫军杀绝了,那样入京也没办法和陛下交代。
秦佑宁蹲在了两人面前,对着身后的侍女伸手:“给我把匕首。”
侍女取出匕首恭敬地放在秦佑宁的手上。
秦佑宁把玩了一下就拔出匕首放在地上:“要不你们给我个交代,是谁要害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秦佑宁继续说道,“六皇子也长大了,听说很受陛下看重。”
第004章 他不能死
皇后的族兄看了眼那把匕首,又看向了秦佑宁,死人不会说话?只要他活下来,真相是什么,不都是由他来说吗?而且皇后也曾提过,贵妃近两年来越发的张狂,就连六皇子都仗着皇帝的宠爱,不把三皇子看在眼里,六皇子还拉拢朝臣,想要争那太子之位。
六皇子的舅舅赶紧说道:“对!你要是敢对我动手,陛下……”
话还没有说完,皇后的族兄就眼神一厉,他拿起匕首直接捅进了六皇子舅舅的心口:“是他,他下毒要害楚南王府的子嗣,因为六皇子记恨当、当年楚南王拒绝教他武功的事情!”
皇后的族兄像是抓住了生路,自己死还是别人死?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可不能死,不对,他是为了皇后,为了三皇子才会这样,绝不是自己贪生怕死。
毕竟皇帝至今不封皇后所出的三皇子为太子,反而偏疼六皇子,六皇子更是事事都要和三皇子争,就连这次的任务,都是六皇子为其舅舅争下来的,他们两人这一路上同样在争权夺,他正好趁机削弱六皇子一脉。
他都是为了皇后,为了三皇子,三皇子是嫡子,就该当太子!
秦佑宁躲得很快,血并没有溅到她的身上:“原来如此。”
皇后的族兄在这一刻都觉得自己不是被秦佑宁所迫,而是为三皇子谋利:“他还有同党。”说着就指出六皇子舅舅带出来的侍卫、随从和亲近六皇子的禁卫军。
秦佑宁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出手,只是说道:“这是朝廷的事情,与我一个弱女子没有关系。”
虽然这样说,可是秦佑宁却让侍卫把所有人都给放了
到了这一步,皇后的族兄也不敢退,不能退,当即下令带来的侍卫绞杀六皇子舅舅的人。
秦佑宁并没有拦着,只是让人守在驿站周围,想要逃离的人都处理掉,而她直接带着贴身侍女回到了房间中,想了下写了封信给自己的父亲。
等天微微亮,驿站里面已满是血腥味,皇后的族兄也是个狠人,他命还活着的所有人都拿匕首捅了六皇子舅舅的尸体,违令和犹豫的同样杀了。
侍女小声说道:“六皇子舅舅的尸体都七零八落的。”
秦佑宁靠坐在窗边,看着楚南的方向:“这样也不怕六皇子的人收买他们,而且那些侍卫也会安心,不怕被杀人灭口,说不定更加忠心。”
毕竟没有别的出路了。
皇帝那边怕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严刑拷打,这些人又能不能顶住,如果顶不住的话……
只要皇帝不愿意让天下人看笑话,不愿意废后就得帮着隐瞒下去,至于对待她,恐怕更加戒备,可那又怎么样?在外人眼中,她可只是一个受连累,祖父刚死就被逼着离开楚南的可怜孩子。
皇后的族兄是以送还匕首的名义来的。
秦佑宁接过。
皇后的族兄说道:“在下张嘉忠,当年楚南王还曾与我父有旧交。”
秦佑宁让人上了茶说道:“天使请坐。”
张嘉忠是孤身前来的,此时看了下屋中的人,说道:“我有些事情想与姑娘商量。”
秦佑宁点了下头,屋中的侍女才退下守在外面。
张嘉忠问道:“不知楚南王府有什么打算?”
秦佑宁看向张嘉忠,说道:“当年祖父自请镇守楚南,如今我家想要的不过是安稳两字。”
张嘉忠已经冷静了下来,身上的伤虽然处理过,却还是疼的厉害,只是他想过怕是秦佑宁今日所为都是其父楚南王世子的安排,他并不相信是秦佑宁突然发难,试探地问道:“那不知道楚南王世子对三殿下有什么看法?”
秦佑宁微微垂眸,反问道:“不知三殿下对楚南王府是什么看法?”
张嘉忠笑着说道:“楚南自然该由楚南王府掌管。”
秦佑宁闻言说道:“父亲也曾提过,皇后所出才是正统。”
如今推翻前朝不过十几年,说正统着实可笑,可是两个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张嘉忠心中大喜。
秦佑宁说道:“只是你我二人,说这番也是无用,我弟弟自幼崇拜三皇子的文采,不知可否让三皇子以书信的方式指点一二?”
话中虽然说的是弟弟,可是实际是告诉张嘉忠可以让三皇子直接和楚南王府通信。
张嘉忠犹豫了下说道:“三皇子在宫中,怕是书信来不往不易,我家中长子自幼陪着三皇子念书……”
秦佑宁说道:“可。”
张嘉忠当即说道:“那六皇子舅舅想要毒杀二公子,如今虽然被发现,可是二公子身体抱恙不适合远行,只好留二公子休养,等好些了再送回楚南。”
这是在对口供。
秦佑宁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劳天使担忧了。”
张嘉忠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在押解犯人回京的途中遇到劫匪,损失惨重就连六皇子的舅舅也惨死劫匪手中。”
秦佑宁闻言说道:“在前方的余压山上,有一处匪患一直为非作歹,若是天使能帮着百姓解决,也是大功德一件了。”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把事情商量妥当,这计谋自然有许多缺陷和不足,可那又如何,就像是秦佑宁和张嘉忠说过的,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说话。
张嘉忠记了下来,说道:“那我去安排下,不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不知不觉中,张嘉忠对待秦佑宁已经完全变了个态度。
秦佑宁哪里还有昨日所见的狠厉,她因为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瞧着竟然有些楚楚可怜:“我第一次出远门,又是去那样陌生的地方心中惶惶不安,这一路都要倚仗天使了。”
张嘉忠看着秦佑宁的模样,心中阵阵发寒,而且按照秦佑宁的意思,剩下的事情都交由他善后,难道秦佑宁就不怕自己留下一些证据,等到时候在皇帝面前告发,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楚南王府身上?
不过很快张嘉忠就收敛了心中的想法,说到底他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作为皇后的族兄,张嘉忠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如果皇帝真的有把握能战胜楚南王府,也不至于等到楚南王死才敢下令让楚南王府的子嗣入京了。
如今能和楚南王府合作,对于皇后而言绝对利大于弊,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等三皇子登基后再说,毕竟眼前对三皇子威胁最大的是他的兄弟,而非楚南王府,如果三皇子不能登基,那也没以后可谈了。
张嘉忠又说了几句后就先离开了,不过暗中派了心腹回京告知家中这番变故,让家中提前做好准备,特别是皇后娘娘那里,对待秦佑宁的态度一定要小心谨慎些,从秦佑宁的行事作风来看,怕是楚南王府那边早有准备了。
驿站虽然建在城中,可周围并无百姓居住,如此一来善后的事情倒也简单了许多。
秦佑宁离开那日,才又见到了驿站的官员,这官员明显被张嘉忠收买,就算如此在看见秦佑宁一行人的时候,也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根本不敢抬头,秦佑宁也不在意,只是看了身边侍女一眼,就先上了马车。
侍女从荷包中取了银子,当着众人面给了那驿官,说道:“姑娘这两日休息的极好,这是赏你的。”
驿官双手捧着银子,说道:“多、多谢姑娘赏赐。”
等所有马车离开后,驿官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多亏小厮机灵把他扶着,他气息虚弱地说道:“我、我们回去,不对。”想到之前驿站血流成河的模样,他现在可不敢回去,“回家,你们扶我回家。”
就在此时,张嘉忠的亲信忽然骑马回来,他也没有下马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驿官等人,见驿官等人被吓得脸色苍白,又威胁了几句这才离开,他还要联系一下投靠三皇子的官员进行最后的善后。
只是张嘉忠的亲信并不知道,在他离开没多久,一直在驿官身边的小厮就去酒楼点了一桌菜,等第二天酒楼厨房的一个帮厨就因家中有事请假出城了。
出城后,行进的速度就加快了许多,毕竟他们还带了不少的尸体,京中来的这些禁卫军都没真正上过战场,甚至有些还是第一次杀人,他们心中的压力极大,根本没有心思休息。
楚南王府的侍卫在请示过秦佑宁后,对此也没有意见,只是沉默地护卫着秦佑宁的马车。
马车中,秦佑宁在心中算着时间,如果不出差错,那暗信应比二哥先一步送回家中,这会二哥应该看完她留的信了,只要想到二哥又气又担心却无可奈何的模样,秦佑宁嘴角不自觉翘起,她绝不会让二哥再变成上辈子那般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张嘉忠对于这次“剿匪”的事情格外上心,甚至还想请楚南王府的侍卫帮忙,不过被秦佑宁一口拒绝了,他对此也不敢多言。
因为驿站的事情,那些还活着的禁卫军从心底都着对秦佑宁的恐惧,自然不敢升起丝毫怨怼,只能把这些情绪都记在了张嘉忠的身上。
第005章 直接入宫
这伙山匪人数并不算少,而且他们熟悉地形,哪怕禁卫军的装备更加精良又是以多打少,也折了半数的人才把那些山匪剿灭。
张嘉忠和他的亲信并没有参与这次的剿匪,而是留在了秦佑宁他们临时休息的地方,直到结束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才带着亲信离开,去重新布置现场,把六皇子舅舅等人的尸体抬了上去,除此之外张嘉忠还让人去请了附近衙门的官员过来。
这一行为很令楚南王府的侍卫看不起,毕竟他们抵御外敌的时候,楚将军他们都是身先士卒的。
就连秦佑宁的侍女私下都忍不住说道:“如今朝廷的将领都是这般了吗?”
秦佑宁命令扎营的地点离山匪并不远,她还安排了人盯着随时汇报张嘉忠的情况,闻言笑了下,她上辈子可见过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只是这些话还不能说:“说不定他要上去指挥,死伤会更惨重。”
侍女一时无言。
秦佑宁吩咐道:“让人去救助伤员,注意那些官员神色的变化。”
侍女恭声应下,当即出去安排了。
刚死和死了几天的尸体自然是不一样的,秦佑宁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更多的是为了确定投靠三皇子的官员和可拉拢的人,毕竟这里离楚南并不远,还是楚南到京城的必经之路。
因为禁卫军伤亡惨重,又牵扯到了六皇子舅舅的死,张嘉忠也要给皇帝上折子,短时间内他们倒是没办法继续赶路了。
秦佑宁一行人被安排入城休整,有不少官员拜访,秦佑宁以守孝为由,一个都没有见,这倒是张嘉忠更看不懂了,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秦佑宁想要做什么了。
只是比朝廷来得更快的是楚南王府的人,和京城相比,这里本就离楚南更近一些,张嘉忠算了算时间应该是秦睿回到楚南后,秦父的人就日夜兼程赶了过来。
秦父的人先去见了秦佑宁,一个时辰后又来见了张嘉忠,这次来的是一个有着八字胡满身书卷气自称姓黄的中年男人,见到张嘉忠就主动提起和皇后一脉合作的事情,言语间倒是让利颇多,让张嘉忠心中又惊又喜,却又起了疑心。
黄先生对上张嘉忠怀疑的眼神,神态自若只是话锋一转,说道:“从楚南到京城路途遥远,如今又遇到这样危险的事情,世子担忧姑娘的安危,只想接姑娘回楚南。”
听到黄先生的话,张嘉忠心中反而松了口气,他自以为猜到了楚南王府愿意让步的原因,同时也感觉到了楚南王府对秦佑宁的重视。
不过想来也是,一般情况下都是年长的男子做主,而秦佑宁和秦睿之间,那些侍卫明显更听从秦佑宁的话,可见秦佑宁在楚南王府的地位远在秦睿之上。
既然知道秦佑宁的重要性,张嘉忠更不愿意放她离开,虽然心中是这般想,面上却露出苦笑了下:“我也是听命行事,圣上对楚南王府多有……”他停顿了下,并没有说明,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如今六皇子的舅舅被山匪所害、禁卫军死伤惨重,我还只回秦姑娘一人,怕是我都自身难保了。”
黄先生眉头微蹙,像是在衡量其中利弊。
张嘉忠继续说道:“不过现在还没回京,楚南王府若是想换一人,倒也来得及。”
言下之意就是他一定要带一人回京中,不是秦佑宁换做楚南王府其他嫡系子弟也是可以的。
黄先生叹了口气:“姑娘性子倔,我若是能说动,也不至于……既然如此,那就谈谈三皇子与楚南王府合作之事吧。”
张嘉忠听懂了黄先生的意思,既然没办法让秦佑宁回楚南,刚才给出的条件也就不算了,他有些不甘说道:“其实刚才……”
黄先生看着张嘉忠笑了下:“想来国舅也是聪明人,不至于说蠢话吧?”
张嘉忠心中憋屈,却只是尴尬一笑:“那不知楚南王府有和条件?我虽做不了主,却也能当个传话人。”
黄先生说出早已准备好的条件,他们楚南王府全力支持三皇子继位,并且为三皇子提供帮助,只是三皇子登基后,蜀贵两地都归入楚南王的封地,除此之外,还要求京中再不能干涉楚南的军政。
张嘉忠脸色变了变,这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他当即就要反对。
黄先生却不等张嘉忠说话,温声说道:“既然国舅只是传话之人,不如将此话告知能做主之人,到时再给与答复。”
张嘉忠沉默不语。
其实这些条件都是刚才秦佑宁和黄先生商量的,至于秦佑宁回楚南这件事,他们心中都明白是绝无可能的,而且秦佑宁入京安皇帝的心,也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早在秦佑宁和秦睿决定入京的时候,秦父已经把楚南王府在京中的势力暗中交给了他们二人,只是其中还有多少可信之人,是需要他们自己衡量的,毕竟人心易变。
楚南王死后皇帝明摆着想要钳制楚南王府,楚南王府以后会如何谁也不清楚,哪怕有人选择了背叛也不稀奇了。
而秦佑宁重活一世,对于哪些人能用,哪些人背叛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上辈子秦佑宁开始处处忍让,为了避免被皇帝猜忌连累家人没有和外界过多来往,后来二哥受伤她性情大变,更没机会与那些官员私下联系,没能在京中布下更多的眼线和人手,使得后来父亲进军京中的时候困难重重,更是担了不少恶名。
秦佑宁仔细回忆了上辈子朝廷中那些有真才实学人的情况,特别是那些还没有参加科举或者仕途不顺的,在黄先生离开前,直接告诉了黄先生。
这些人身处天南海北,秦佑宁本不该知道,不过黄先生只是和秦佑宁对视一眼,并没有多问,而是仔细记下后说道:“姑娘保重,世子也有一话让我带给姑娘,请姑娘千万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秦佑宁轻声说道:“你与我父亲说,不要信任何京中的消息,身为秦家人只会站着死,绝不会跪着生。”
言下之意,她绝不会让自己成为皇帝威胁楚南王府的人质。
哪怕秦佑宁神色平静,黄先生也知道她的决心,黄先生神色变得严肃深深一揖。
秦佑宁侧身避开,回礼道:“黄先生也请多多保重。”
黄先生也不再多言,秦佑宁把人送到门口,他才说道:“姑娘请留步。”
秦佑宁停了下来,对着黄先生点了下头,目送他离开。
在黄先生离开没多久,京中就来人了,皇帝直接下令让张嘉忠即刻护送秦佑宁回京,关于山匪的事情会有其他人来接受处理,张嘉忠也不敢耽误,次日天刚亮一行人就出发了,没多久就遇到了皇帝派来“接”他们的人。
这些人直接夺了张嘉忠的权,虽不至于把人关押起来,却也以保护为由,限制了张嘉忠的活动。
秦家虽然久居楚南,可是在京中也是有府邸的,一般情况下,秦佑宁等人到了京中应先到府邸休整一番,等待皇帝传召再入宫,而这一次入城后,秦佑宁就被“护送”入宫了,而秦佑宁的侍卫都被留在了宫外,她身边只有两位侍女。
秦佑宁被宫人带到了皇后宫中,张皇后其实是太元帝的继室,太元帝的原配是为了救太元帝而死的,原配所出的长子和次子同样死在了战场上,如今张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是太元帝年岁最长的儿子。
因为三皇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所以不少大臣都提议立三皇子为太子,偏偏太元帝偏爱贵妃所出的六皇子,至今不愿松口。
张皇后已从族人那里知道了楚南王府的倾向,这会对秦佑宁的态度很是和善,不等秦佑宁行完礼就让身边的宫人把她扶了起来,并且招手让秦佑宁到了身边,她握着秦佑宁地手温声说道:“可怜的孩子,这一路怕是吃了不少苦吧,瞧着都瘦了不少。”
秦佑宁还在守孝,虽不至于一身孝衣,穿戴上也是素色:“多谢娘娘关心。”
张皇后拍了拍秦佑宁的手:“人死不能复生,想来楚南王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瞧着你这般憔悴。”
秦佑宁微微垂眸:“想来祖父更想不到,自己尸骨未寒,我这个当孙女的就被迫离家到了这皇宫之中。”
她并没有一直示弱或者伪装,反而露出了几分锐色,想来张皇后已知她在驿站的所作所为,她这般反而更容易让人放松戒备,而且这京城之中的人,最是欺软怕硬了。
张皇后的动作顿了下,这才叹了口气:“人生在世,总不可能事事如意的,陛下的意思是让你暂住宫中,你与如阳年龄相仿,我让人把如阳旁边的宫殿收拾了出来,你不如就先住在那里。”
太元帝只有两女,长女城阳公主是原配所出已经出嫁,次女如阳公主是张皇后所生。
秦佑宁刚要回话,就有宫人来报,说是贵妃听说秦佑宁到了,特来探望。
张皇后眉头微皱,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却只是说道:“请贵妃进来。”说完以后又看向秦佑宁,“贵妃这段日子伤心过度,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佑宁不要放在心上。”
贵妃为什么伤心过度?自然是因为她弟弟的死。
第006章 姐弟情深
贵妃本就容貌极美,一身华丽的宫装更显得娇艳,只是她看向秦佑宁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
等贵妃坐定,秦佑宁就给贵妃行礼。
贵妃却没有让秦佑宁起身,而是端着茶水喝了口,就对着张皇后说道:“这几日我身体不适,没能给姐姐请安,希望姐姐莫怪。”
张皇后故作担忧地看了秦佑宁一眼,才温声问道:“妹妹身子可好了些?太医怎么说?”
贵妃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还在行礼的秦佑宁:“太医说我哀伤过度,我就那么一个弟弟……”
秦佑宁的侍女都知贵妃故意为难自家主子,可是在进宫之前,已得了秦佑宁的吩咐,决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只是低着头,心中却已经记住了今日之事。
提到弟弟,贵妃像是格外难过,用帕子捂着眼睛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姐姐要为我做主啊,我弟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外面,我只要想到就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皇后看着秦佑宁身体晃了晃,轻声提醒道:“妹妹,让佑宁先起来吧。”
贵妃好似没有听见,哭得更伤心了。
秦佑宁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她心中算着时间,忽然晕倒在地。
侍女惊呼一声赶紧去到秦佑宁的身边。
张皇后被吓了一跳,说道:“快去把人扶起来。”
身边的大宫女提醒道:“娘娘,赶紧请太医。”
不管秦佑宁是真的晕倒还是假的晕倒,她们都可以借机给贵妃扣上为难秦佑宁,使其晕倒的名声。
张皇后顿时明白:“快去请太医,再告诉陛下一声。”
贵妃神色难看,手指拧着帕子,咬牙道:“这秦家女还真是……绿意你去瞧瞧,秦家姑娘可严重。”
绿意是贵妃身边得用的,当即就要上前,却被皇后宫中的人挡住了。
秦佑宁的两个侍女更是牢牢守在她的身边。
张皇后说道:“地上寒凉,先把人扶到后殿。”
虽然张皇后也怀疑秦佑宁是装晕,可是这件事对她有利,她自然要坐实了贵妃为难秦佑宁。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给皇后和贵妃行礼后,就给秦佑宁把脉,能坐稳太医位置的都不是傻子,而且既然这位太医是张皇后身边大宫女特意去请的,自然是倾向张皇后的,太医说了一堆,总结下来就是秦佑宁本就沿途疲惫,又受了刺激郁结攻心,这才晕了过去。
贵妃闻言咬牙说道:“什么郁结攻心,我瞧着就是装的。”
秦佑宁自然是装的,而且她敢装就是笃定皇后会给她善后,难不成张皇后以为说几句关心的话,露出一些为难的表情就够了吗?她自然是要一些能看到的好处。
上辈子秦佑宁和秦睿进京,张皇后也按照皇帝的意思提了让秦佑宁住在宫中的事情,只是秦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直接下了皇帝和皇后的面子,张皇后直接表现出对他们的不喜,使得他们两人在京中的日子也更艰难了几分。
张皇后蹙眉说道:“贵妃。”像是要斥责,可是话到嘴边又叹了口气,“贵妃先回宫休息。”
贵妃自然不服,还想上前亲自确定,却被张皇后身边的宫人拦住了,贵妃反手就扇了那宫人一巴掌:“狗东西,你也有资格碰我?”
张皇后神色一肃,说道:“贵妃!”
“皇上驾到。”
外面太监的通传打断了皇后未完的话,张皇后等人都赶紧出去迎驾。
秦佑宁心中估算,该说的张皇后应该都说完了,这才醒来。
张皇后留了身边的大宫女在秦佑宁身边照顾,这会见秦佑宁醒了赶紧出去禀报。
秦佑宁的侍女一个上前扶着她坐起来,一个去端了水,秦佑宁微微垂眸接过喝了半杯后,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说道:“无碍。”
侍女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有宫人来请秦佑宁出去,说是陛下召见。
太元帝已经年过半百,只是坐在那里都让人感觉到极强的压迫感,他等秦佑宁行礼后,说道:“未曾我与你祖父当年一别,竟成了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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