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单单赵家,很多人家都注意到了,而且都私下去打听了消息,甚至还有人直接带了被遣散的人到府上询问。
这些纷纷扰扰与在家中的秦佑宁没什么关系,她还要在京城待上几年,索性按照自己的习惯过日子,早上醒来后先到练武场活动一番,练完武梳洗后就去给祖父和祖母上香,等她从祠堂出来,直接用早膳,剩下的时间就是见一见京中和庄子上的管事。
账本那些也不用秦佑宁亲自去看,玉晴带着人就能处理,就如秦佑宁所想,只从账本上是很难看出问题的,而且玉晴她们知道秦佑宁的态度,并不准备深究这些,这让诸多管事松了口气。
赵家的拜帖送来的时候,是在秦佑宁见了庄子上的管事后,她看了眼拜帖,亲手写了拒绝了的信件,让府上管事给赵家送去,只言她要给祖父守孝,这三年都不会见外客。
秦佑宁并不没有像旁人所想的那些对赵家排斥,她甚至让人准备了礼物与那信一起送去,其中还有不少是楚南那边的特产。
除了赵家外,秦佑宁还让人送了不少信和礼物出去,有些信件是秦父和秦母给京中的亲朋好友写的,有些是生前秦祖父写老友写的,只是每一家秦佑宁都添了自己亲手所写的信,心中内容大同小异,作为晚辈不能亲自登门拜访表示歉意,然后又说要为祖父守孝三年一类的,送给这些人的礼物也都是特意从楚南带来的特产。
送这些信和礼物,秦佑宁也没有避着人,甚至让那些宫中出来的人跟着一起,她根本不怕旁人知道,也不怕有人私下看了信件。
赵家老夫人也给秦佑宁回了信,并且把之前准备的赔礼又加了三成,让人送到秦府。
那些收到秦佑宁信和礼物的人家也各有回信和回礼,只是有些人家是让晚辈回信的,有些是只有回礼,并没有任何信件往来。
秦佑宁在书房看着信件和礼单,觉得有些可笑。
其实这些事情上辈子二哥与她也是做了,只不过那时候有些人家甚至没有接他们的礼,更别提回礼了,而这一次那些人家不仅收了,对待秦府去的下人很是客气,甚至还回了不少东西。
秦佑宁说道:“记一下,入库吧。”
玉晴恭声应了下来。
这番动静皇宫之中自然是知道的,这会太元帝正在张皇后宫中,淡淡地说道:“不是说守孝吗?我倒是瞧着挺热闹的。”
张皇后倒是满意秦佑宁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秦佑宁这是在为她和三皇子铺路,只是她也不会为了秦佑宁说话:“陛下,六皇子都定亲了,七皇子与六皇子同龄。”
太元帝已经从贤妃那里听说张皇后的意思,他心中冷笑觉得张家真的是贪心不足,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这件事不急。”
张皇后微微蹙眉,说道:“如何不急,这让外人看着好似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关心七皇子似得。”
太元帝难得温柔地拍了拍张皇后的手:“你自然是关心他们,我是想着等秦佑宁出孝,到时候指婚给七皇子。”
张皇后神色一僵,说道:“这不合适吧。”
太元帝准备对楚南王府动手,自然不会让心爱的儿子有那样一个岳家,只是他也不会让七皇子和张家扯上关系,会提起秦佑宁,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毕竟离秦佑宁出孝还有两年多快三年,在这期间张皇后也不好插手七皇子的亲事:“总得安安那些藩王的心。”
张皇后也不愿意楚南王府和七皇子扯上关系,如果七皇子娶了秦佑宁,那到时候楚南王府是帮她儿子还是帮自家女婿,这根本不用想:“这委屈了七皇子。”
太元帝好似对七皇子并没有感情:“他生在皇家,享受了那么多荣华富贵,有什么委屈的。”
张皇后看着太元帝对七皇子的态度,又觉得秦佑宁说的话是有些危言耸听了,而且就算要指婚,也得等秦佑宁守孝结束:“其实几位皇子年岁也大了,都要成亲生子了,陛下也该考虑让他们出宫的事情了。”
太元帝微微蹙眉,并没有马上开口。
张皇后是认真为了自己儿子谋划,只是有些事情不好直白的问,更不好直接说立太子的事情,试探道:“既然陛下有意把秦佑宁指婚给七皇子,不如就把七皇子的封地定在楚南那边?”
其实张皇后会提起七皇子,也是刚才太元帝的话让她觉得对方并不在乎这个儿子,贤妃又是好拿捏的,就算这话传出去张皇后也不怕贤妃,而且秦佑宁的话到底在她=心中有了影响,她和楚南王府合作,让七皇子到楚南附近,也方便她探知七皇子的动静。
只是张皇后没想到,她话刚说完,太元帝就脸色一沉站起身说道:“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你逾越了。”
张皇后赶紧站起来请罪。
太元帝说道:“皇后早些休息。”
说完太元帝就离开了。
张皇后蹙眉,她看着太元帝的背影,心中升起了疑虑,而当晚太元帝就宿在了赵嫔的宫中,只是这一次,张皇后并没有去想赵嫔的事情,反而有一种直觉让她对贤妃和七皇子起了疑心,皇帝真的不在意七皇子吗?
秦佑宁可不知道宫中的这番事情,她这会正看着许晨阳,倒也没卖关子:“许晨阳。”
低着头的许晨阳一惊,身子有些僵硬,说道:“主子认错人了。”
秦佑宁只是问道:“许晨阳你想报仇吗?”
许晨阳听到这句话才抬头看向秦佑宁,再也没有表现出来的畏缩。
秦佑宁直视着许晨阳,问道:“你更恨贤妃还是那位?”
那位是谁,秦佑宁没有说,他们两个人却心知肚明。
许晨阳唇紧抿着,他还没有后来的沉稳,眼神中是掩不住的仇恨。
秦佑宁没有故意卖关子,只是说道:“想来以你的聪慧,也能看出一些楚南王府的情况。”
许晨阳在宫中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而且这几日也听了不少事情,心中已经猜到,太元帝容不下手握兵权居于楚南的楚南王府,动手是迟早的事情,除非楚南王府愿意交上兵权永居京中,那时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果楚南王府后继无人倒有可能,可是就许晨阳看到的秦佑宁,就知道秦家根本不可能甘心成为鱼肉的。
第016章 对故人的安排
第十五章
秦佑宁知道在许晨阳家破人亡后,他是不再信任旁人,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换做秦佑宁有那样的遭遇后,怕是比许晨阳还要偏激,那是真的恨不得屠尽所有仇人的。
许晨阳看向秦佑宁,直言道:“姑娘既然知道我家中情况,那也该知道就算楚南王府处境艰难,也比我强上许多,我想不明白姑娘特意提起此事的原因。”
秦佑宁发间并没过多的饰品,就连衣服都是素净为主,可是她身上带着一股贵气:“你难道不想报仇?”
许晨阳知道自己这会的回答是一个冒险,可是他太渴望报仇,所以想要去赌一把,就算失败了,大不了就是去陪家里人,他已经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我想报仇,可是姑娘为何帮我?”
这话是试探,也是许晨阳心中所想,如果秦佑宁不打算帮他,也没有必要说这些,他不知道秦佑宁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又需要他做什么。
许晨阳说道:“若是能报了家中仇,我愿意粉身碎骨来报答姑娘。”
秦佑宁知道许晨阳说的是认真的,她看着对方说道:“我并不是帮你。”
许晨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却又很快意识到,秦佑宁不可能平白无故来与他说这些话的。
秦佑宁说道:“仇也是要你自己亲手去报,我们可以合作。”
从许晨阳心底他也更想亲手报仇,可是合作?他有什么资格和秦佑宁合作呢?
秦佑宁看向许晨阳说道:“我会送你到庄子上,寻人教你继续读书习字,等半年后让人报杨柳病故身亡。”
许晨阳不懂秦佑宁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杨柳活着,才更好为姑娘打探消息。”
毕竟杨柳这个身份,还是很容易和那些宫人打成一片的。
秦佑宁看着许晨阳。
许晨阳虽然不知道秦佑宁为什么要这样帮他,可是他是一个清醒的人:“还是说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
秦佑宁能感觉到许晨阳在面对好意时候的不安,说道:“我会想办法把制造你去五皇子身边的机会。”
五皇子?
许晨阳是知道五皇子的,他养在皇后的身边,是宫中最不起眼的一位皇子,也是三皇子的小跟班,为什么五皇子?
秦佑宁给许晨阳透了些底细:“陛下至今没有立太子,是因为他属意的事七皇子。”
七皇子正是许晨阳仇人贤妃所处,许晨阳眉头紧皱,他没有怀疑秦佑宁的话,只是觉得很一言难尽。
秦佑宁说道:“不管是张皇后还是赵嫔,太元帝都不会让她们的儿子继位,因为平衡。”
许晨阳不懂帝王之术,却能听懂秦佑宁的意思,不管是张皇后身后的势利,还是赵嫔身后的世家,太元帝都不可能让一家独大的,如此一来,就剩下五皇子和七皇子了,五皇子养在张皇后的身边,那就只剩下七皇子了,而且贤妃并无家世,只能依靠的事太元帝。
哪怕许晨阳现在是太监,可是他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思考,张皇后、赵嫔和贤妃三人,肯定是更偏爱放心贤妃的,更何况在太元帝看来,他对贤妃有救命之恩,那贤妃以身相许满心满眼的只有自己也是正常的。
秦佑宁继续说道:“皇子不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和孩子有污点。”
所以曾经和贤妃有婚约的许家消失了,恐怕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人在知道这桩旧事,不对,还有秦佑宁知道,许晨阳深吸了口气,说道:“对。”
秦佑宁看着许晨阳:“为了太子之位,张皇后和赵嫔争了这么多年,她们身后的支持者也斗了这么多年,给了太元帝很多时间,也让太元帝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等到时机成熟,他们两败俱伤后,太元帝出手直接废掉她们,那么贤妃和七皇子就顺理成章坐到了那个位置。”
许晨阳强迫自己不去陷入仇恨,而是顺着秦佑宁的话去思考:“五皇子并不是真的投靠三皇子。”
秦佑宁问道:“生在皇家,谁甘心一直被人呼来喝去,谁又甘心一直当那个不起眼顶罪的小跟班呢?”
许晨阳心中明白为什么秦佑宁说要把他安排到五皇子身边了:“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秦佑宁说道:“一心一意帮着五皇子发展势利,谋夺太子之位,我会暗中为你提供足够的帮助。”
许晨阳心思百转:“借刀杀人。”
秦佑宁嗯了声:“五皇子可以背叛张皇后和三皇子,自然可以背叛贤妃和七皇子。”
只有朝廷乱起来,楚南王府才有机会,上辈子是死了太多人,楚南王府被逼无奈才走上这条路,而这辈子也不需要走那么多弯路了,至于最后世人怎么说,那就让他们随意去说。
许晨阳一惊从秦佑宁的话中听懂了她的意思和自己要做的事情,楚南王府如今还不适合出现在明面上,也不能让太元帝把全部的视线放在楚南。
秦佑宁没有再催促,而是看着许晨阳,等带着他的答复。
许晨阳并没有过多犹豫:“好。”
秦佑宁说道:“想来这两年几位皇子都会出宫建府,我会想办法安排你以新的身份去接触到五皇子,给你制造机会,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这期间我不会让人联络你,你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单线来联系我。”
许晨阳有些诧异地看向秦佑宁:“姑娘这般信任我?”
难道就不怕他真的投靠了五皇子吗?
秦佑宁笑了下,说道:“如果真的出了差错,就当我识人不清好了。”
其实秦佑宁敢如此,也是知道许晨阳的性情,因为遭遇了背叛,所以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她对许晨阳有恩,许晨阳就算最后不帮她,也不会出卖她的。
许晨阳抿了下唇说道:“我定不会忘记姑娘的恩情。”
秦佑宁轻声说道:“我信你。”
许晨阳不再说话。
秦佑宁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了许晨阳,最后说道:“你先出去吧。”
许晨阳恭声应下,他知道在这之后的几年,甚至十几年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单独和秦佑宁见面,他跪在地上虔诚而恭敬的给秦佑宁磕了三个头,说道:“姑娘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只能祝姑娘心想事成,希望有朝一日还有机会到姑娘身边伺候。”
秦佑宁安静地坐着并没有去扶,只是说道:“我倒是希望大仇得报后,你能放下一切,好好欣赏一下这人间风景。”
许晨阳微愣,他看向秦佑宁,在家破人亡后,他第一次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他没有回答,只是又磕了一个头后,安静地退了出去,到了外面后,玉晴就对着许晨阳点了下头,带着许晨阳离开了。
秦佑宁说的是真心话,她说不出让许晨阳放下仇恨的话,因为这是她自己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她也没有把心思都放在许晨阳身上,而是叫了玉琼来,直接问道:“冷宫那边的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
当初秦佑宁给玉琼的任务和冷宫那边打上交道,并不单单为了许晨阳,更多的是因为冷宫那里是有一处密道的,秦佑宁想以最小的伤亡来达成目的,这些事情自然是要提前安排的。
玉琼说道:“才和一个管事太监有了联系,只是更多的还没有。”
秦佑宁也不急,反正还有几年时间:“慢慢来,不要暴露了,只是我需要冷宫里面安排进去我的人。”
玉琼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说道:“是。”
如今冷宫之中,还关着一些前朝的嫔妃,这也是当初祖父和太元帝发生争执的原因,祖父是想让太元帝登基后,放了那些没有子嗣嫔妃出宫的,可是太元帝觉得这般并不妥,赐死了所有有子嗣的嫔妃后,把这些都关在了冷宫中,哪怕其中有些还没有承过宠。
当初世家眼见情况不妙,已经不让家中姑娘入宫,所以前朝末帝选的都是一些普通出身没什么家世的姑娘,有些是贫民出身的农家女,有些是商贾之家的,甚至有些是抢了那些百姓的妻子。
其实有门路的早在太元帝攻入京城的时候就离开了,留下的都是一些可怜人。
在冷宫关了十五年,有些人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的人,也有不少疯了,剩下的都是麻木的,如果给她们一个离开的机会,想来她们也愿意和秦佑宁合作的。
秦佑宁想到上辈子,她带着人去冷宫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瘦骨嶙峋的女人,有些才三十多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了,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妪一样,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活着都很艰难。
当时秦佑宁让大夫给她们医治,又给了银子送她们回家,只是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找不到家了,哪怕找到家的,也很难再回去了,她们的父母长辈早已离世,亲人之间也很生疏。
秦佑宁那个时候考虑的也不周全,等到局势稳定下来,她再让人去看那些可怜女子的近况时,才发现在冷宫撑了近二十年的她们,只是在离开后短短的一年时间,死的就剩下五人,那五人的情况也都不好。
第017章 还是有不会的
第十六章
楚南王府在京中明面上的产业并不多,不过私下还有一些,只是并不起眼。
秦佑宁离开楚南的时候,秦父就京中的势力交给了秦佑宁,其中就包括私底下的那些产业。
其实这些上辈子秦佑宁都接手过,如今梳理起来更加得心应手,直接避开了许多麻烦。
楚南王府在京中明面上的产业就是一家专卖楚南特产的铺子和一家成衣铺,生意只能算不好不坏,庄子的话倒是有一个很大位置也好的温泉庄子,那是当初太元帝赏赐给秦佑宁祖父的,因为秦佑宁的祖父身上的旧伤没到阴雨天都会不适,天冷更是难熬。
至于私下的产业更是开在边边角角,做的也是普通百姓的生意,很难接触到达官贵人的。
这样带来的结果有好有坏,百姓之中也有很多零零碎碎的消息,只要汇总分析再辨别了真假后,也能寻到一些事情的踪迹。
坏消息就是消息不够灵通,使得他们处于被动。
上辈子秦佑宁就吃亏在这里,可是这辈子……秦佑宁长长叹了口气,她依旧是个不会做生意的,对于这些毫无头绪,就像是看账本,她会看倒是绝不会像是玉晴她们那般精通。
秦佑宁看了眼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又是一声长叹趴在了桌子上。
玉螺这会正在书房,见秦佑宁唉声叹气的模样,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秦佑宁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手指拨弄着书桌上的摆件:“不擅长的还是不擅长啊。”
有些东西并不是重活一世就会的,如果让她现在去带兵打仗,她肯定会做的比上辈子要完美,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她摸不到头绪的。
万事开头难,现在就是处于最难的阶段,而且秦佑宁希望哪怕她离开京城,这个消息来源也不要断了。
玉螺说道:“那就找了擅长的人来做。”
秦佑宁其实也想到了,只是她身边的人想来在太元帝那边都挂了号,而且几个侍女中根本没有擅长经商的,玉晴精通账本也擅长管理内务,可让她去经商……不是不行,而是她也没接触过。
现在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
秦佑宁忽然坐直身体,她想到一件事,那还是后来隐约听说的,京中有一个商户之女姓陈,本是招了赘婿,可是在父亲有一次出外经商意外身亡后,只过了一年,陈家就成为那赘婿当家做主,不仅改换了门庭,还把家中父母兄弟都接了进去,至于陈氏的族人,却没有出面的。
又过了一年,陈氏的母亲也没了,陈氏和她的女儿也相继“病逝”。
谁也不知道那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秦佑宁会听说还是因为在后来,京中发生了灭门惨案,坐下这些事情的正是已经“病逝”的陈氏。
明明才三十出头的陈氏,不仅头发白了看起来也和四十岁的妇人一般,她混到了陈家成为了一个粗使婆子,花费了半年的时间抓住机会,趁着一个雨夜,用药迷晕了那家所有的人,然后把他们都杀了。
陈氏也没有逃跑,而是伪造了书信,请了如今陈氏的族长和一些族人来家中,用相同的手段把人迷晕后,都给杀了,然后她把那赘婿一家的人头摆在了自己父母女儿的坟前,最后吊死在了那里。
这件事闹得很大,官府彻查后才大致知道了因果,在陈氏的父亲出意外死后,赘婿趁着陈氏和其母伤心过度,贿赂了陈家的人,不仅抢占了陈家的所有财产,还害死了陈氏的母亲和女儿。
如果按照时间来算,现在正是陈氏的父亲已死,陈氏和母亲女儿被关在家中,陈氏向族中求救,却无人出手,反而族人出卖了陈氏,把最后一些忠于陈氏的人给关了起来。
秦佑宁当时听完心中还有些感叹,只是时间过的太久才忘记了,如今想起来,先不管这陈氏有没有经商的天赋,从她做的事情来看也是一个可用之人:“叫玉珍来。”
玉螺是知道玉珍的情况,也不敢耽误,当即就退出去了。
很快玉珍就进来了,她的容貌普通,却腰背挺直,只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她行礼后就站在原地。
秦佑宁只是大致把陈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陈家具体在哪里,陈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却不知道。
玉螺和玉珍都不知道秦佑宁从哪里知道这样一个人,可是谁也没有多问,玉珍问道:“姑娘需要属下做什么?”
秦佑宁说道:“先救下她们三人,把她们带到小庄子上。”
小庄子也是楚南王府的一处私产,旁人并不知道,就像是哪怕是沿途护送她入京的张嘉忠也不知道玉珍的存在一样。
玉珍见秦佑宁没有别的吩咐,就行礼后退下了。
秦佑宁又开始发愁经商的事情,只是在难也要做,她说道:“玉螺你试试能不能调一些养肤的东西,像是药膳、药浴或者香脂一类的。”
玉螺最喜欢这些当即说道:“奴婢这就去。”
秦佑宁心中还有想法,其实消息最灵通的反而是这些后院的人,如果能从她们那里听到一星半点,对于楚南王府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与你一起学医的人中,有没有擅女科的?不用多精通,就是擅长调理养生即可。”
玉螺闻言说道:“如果要精通的话极少,不过会的却有许多。”
楚南王府这些年暗中在各地收养了不少弃婴,其中几乎都是女婴,她们都对楚南王府忠心耿耿,按照每个人的天赋都去学了不同的东西。
秦佑宁当即去写了密信,她可不是单打独斗,也不是张皇后所想的无所依靠,她背后是有家人的,她想让家中私底下专门培养一些这类的侍女,到了合适的时候让她们换了身份分批入京。
玉螺已经在心中思索姑娘要的东西了,药膳这方面其实也是好弄的,不过是要考虑一下口味,至于其她的就要慢慢去思考,毕竟按照姑娘的意思,这不是专门给一个人用,而是要给许多人用的。
太元帝是专门让人盯着秦府的,只是在赶出去那些下人后,秦佑宁真的闭门不见外客:“秦佑宁最近都在做什么?”
于公公仔细把秦佑宁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天还没亮起来练武,然后去祠堂上香,剩下的时间就是见管事看书一类的,详细到哪怕秦佑宁什么时辰用了茶水,吃的是什么糕点都说的一清二楚。
只是偏偏忽略了其中关键的,比如许晨阳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于公公帮着太元帝处理的,他恭声说道:“除了赶走的那些下人,楚南王府的人对宫中出去的多有挑剔为难。”
太元帝问道:“我的人还安稳吗?”
于公公小小的恭维了一下:“陛下圣明,他们不仅没被发现,还有一个进了秦佑宁院中伺候。”
太元帝笑了下,倒是满意。
宫中虽然一直有贵妃如今的赵嫔和她争锋,可是张氏做了十五年的皇后,也有自己的人脉和手段,之前是没有怀疑,一心都在针对赵嫔,如今起了疑心,自然是要暗中去查一下贤妃的。
而且她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是想到秦佑宁的那句话,贤妃母子这般特殊,竟然无人与她提,怀疑起了身边的人,觉得身边有太元帝或者赵嫔甚至贤妃的人,特意让从张家就带出来的嬷嬷暗中盯着,这一盯还真发现了蹊跷。
张皇后怎么也没想到,背叛她的会是身边的汀兰。
汀兰只是想私下给贤妃送个信,让贤妃小心一些,她做的已经足够小心了,可是架不住张皇后率先怀疑的就是贴身的宫女。
张皇后恨到了极致,看着被嬷嬷压着跪在地上的汀兰。
汀兰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更是惨白,却说不出任何求饶的话。
张皇后反而笑了下,说道:“汀兰啊,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七年了。”
汀兰使劲磕头:“求娘娘饶命。”
张皇后的声音很轻:“说什么傻话呢,这有一桩天大的好事等着你,我娘家的兄弟身边正好缺一个贴心人,我瞧着你就很好,嬷嬷把汀兰送回房中,这几日就不要让她出门了,等后天就让我嫂子入宫把人领回去。”
至于领回去做什么,她们都心知肚明。
张皇后盯着汀兰:“可照顾好汀兰,知道吗?”
“是。”
汀兰是被人堵着嘴架下去的。
张皇后摔碎了桌上的茶盏,咬牙说道:“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好一个不争不抢的贤妃。”
第016章 为什么要解释
第十七章
张皇后的人主动联系秦佑宁的时候,玉珍已经把陈家那三口救出来了,也多亏玉珍去的急事,要不然陈氏的母亲怕是已经不在了。
陈氏母亲又惊又怒下,身体一直不好,而那赘婿自然不肯给她请大夫,就连陈氏那六岁的女儿都发了热,如果没有药的话也是在拖日子了。
玉螺都无法理解,那赘婿想让陈氏母女死还可以说的过去,那孩子也是他的女儿,怎么连个小孩也不愿意放过?
秦佑宁并没有马上对陈家三口人做出安排,听了玉螺的话说道:“六岁的孩子已经记得事情了,而且孩子没了再找人生就是了,所以并不在乎,说不得还把这个孩子视作自己耻辱的证据。”
玉螺咬牙:“如果觉得耻辱,当初就不要入赘啊,而且虎毒不食子,说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秦佑宁没有去解释那小人的心思,只是说道:“最关键的一点,因为是个女儿,若是个儿子,说不得他可能会犹豫些。”
而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病死。
除了玉珍面无表情外,玉螺几个人都又生气又难过,她们同样是孤儿,只是有些是被父母抛弃的,有些是父母双亡,对于那陈家小姑娘的遭遇,最能感同身受。
玉琼来禀,有宫人想要见秦佑宁后,她点了下头,先让玉螺和玉珍下去,才让玉琼把人带进来。
等出了书房,玉珍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她看起来虽然沉默却不似在书房中那样好似要出鞘的利剑。
玉螺都习惯了玉珍的改变,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都不生气吗?”
玉珍语气很平静,说道:“生气。”
玉螺皱了下鼻子说道:“一点都看不出来。”
玉珍恩了声。
玉螺也不在意玉珍的冷淡,她知道玉珍就是这个性格,又叽叽喳喳说起了别的事情,玉珍都安静地听着。
秦佑宁在书房见了被玉琼带进来的人,她问道:“你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在看到来人,秦佑宁就想起了她的名字和情况,这个小宫女叫青桃,擅长泡茶,只是这样入口的东西,哪怕是为了试探,秦佑宁也不会让外人沾手,她最后被安排专门给客人端茶,只是以秦府的情况,短时间内是没有客人到访的,她也就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