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洲听到他的话,神色微微和缓。
算了……司若尘……
今天也很安全。
主持人:“后来这个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呢?”
司若尘:“威亚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顺利拍完了。”
“感谢!感谢你们辛苦投入,不止感谢若尘,还有参与拍摄的每一个人!”主持人鞠躬。
“最后,有一个非常让人好奇的问题想问。”
司若尘侧头看过去,等着他问。
“在你饰演摘星的时候,那个摘面巾的人究竟是谁?”
“是你自己拍的指挥使的镜头,再剪辑到一起的吗?还是真有这个人。”
主持人问出了和赵行野相同的问题。
【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替身啊】
【显然,都是我们若尘!】
【早就该相信官方的主演栏】
【我推一个顶俩,什么都自己干!】
【哈哈本来两边的粉丝互相掰头,现在合为一体,我真的喜极而泣!】
司若尘看向台下的司元洲——
这位在网上盛传轻功高绝、身份神秘、为国家执行秘密任务的“替身高手”。
此时,正往台上看来,也凝视着他。
主持人突然兴奋起来。
看过司若尘的剑术,让他相信世上没有江湖、没有轻功,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司若尘会, 那他总有师长,年纪更大、应该会更强吧!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现场观众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司元洲身上, 出现了,神秘的替身高手!!!
司元洲面无表情:“……”
他本就坐在视野最好的地方, 也正是观戏台中心处,此时四周的观众都向他看来, 瞬间让他变得异常醒目。
“好像啊, 他们是不是兄弟啊, 还是父子?”
“确实好像, 不止长相, 气质也像。”
“他也会剑术吗?能不能来一段啊!”
“要是两人对战就好了, 我好想看……”
“这位是……方便上来吗?”主持人视线落在司元洲身上,他开始思考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替身高手”请上台, 再来一次剑术对决。
司若尘一个人表演剑术都如此惊艳, 再加一个岂不是相当炸裂!
“咳咳,咳咳……”身后传来领导的咳嗽声。
主持人暗自钦佩,领导不愧是领导啊,咳嗽这么厉害还来监督工作。
“咳咳咳咳……”领导开始疯狂咳嗽,小宋是怎么回事啊,什么人都往台上请?
那可是司元洲啊,冷漠无情、出手狠辣、一向不喜欢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司元洲!哪怕此刻他儿子在台上, 摄影师的镜头也没敢往他身上移。
小宋再这样下去,过段时间就要喝西北风啦!他怎么想的, 该不会还想把司元洲请上去给大家表演两个后空翻吧?
“是我家长辈。”司若尘解释道。
司元洲平时很注意个人隐私,网络上都搜不到与他相关的照片或者视频,只有具体职位。
现在被网友这样误会,对他来说应该很困扰,司若尘选择模糊处理。
【怎么,是有什么不能给我们看的内容吗】
【big胆!快让我看看什么长辈】
【妈的,怎么我就不在现场呢!】
【急急急!让我看看又怎么样!】
【摄影师求求,移一下镜头吧,给加鸡腿】
【这位究竟是谁啊……呜呜呜我也想看】
【我怎么听到主持人后面有人在咳嗽】
【是不是在提醒他,有些话不能说啊,都快咳断气了】
【看主持人笑得多开心,看他眼神多渴望】
【要不是知道有人在咳嗽,我都以为后面装了辆破拖拉机,喉咙都快咳冒烟了吧】
“原来是这样,”主持人蠢蠢欲动,“不如请这位神秘的【哔】——”
话筒说一半,突然消音。
但距离近的人还是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不如请这位神秘的替身高手来我们台上,再现当时争锋相对、精妙绝伦的对决……”
主持人虽然知道司若尘是宣传视频的主演,但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已经下意识代入了古武神秘世家的设定。
既然是世家高手,那么稍微展示一下拿手功夫,应该没有关系吧?毕竟司若尘都上台了,如果他的家人非常介怀,就不会同意他来表演剑术。
“小宋,后面设备卡了,过来看一下……”
领导嘶哑的声音响起,在主持人急冲冲走到后面的时候,立刻一巴掌拍在主持人头上,压低声音:
“快换个话题,别想着把司总往台上请!”
“他是古镇最大的投资商,咱们的开幕仪式也是他赞助的,你觉得让他上台表演合适吗?”
话筒却在这个时候恢复正常了。
领导前面一句没放出去,后面一句却清晰传到在场观众耳朵里——
“他就是古镇最大的投资商,咱们的开幕仪式也是他赞助的,你觉得让他上台表演合适吗?”
“合适!合适!合适!!!”
不知道谁先起哄,接着观众开始持续起哄,撕心裂肺大喊:“合适啊!!合适——”
原本只有小宋是苦瓜脸,现在领导和小宋都变成了苦瓜脸。他们俩去后台还没一分钟,底子就瞬间掉光了。
司若尘心中忽然生出一点微妙……有时候真的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司总,实在不好意思。”领导一时间也尴尬的说不出话,救命啊,他真的快把鞋底都抠穿了。
主持人小宋的心情更是跌宕起伏,说不出哪一件事让他心理冲击更大。
台下,司元洲示意他让人送个话筒过去。
“没关系。”司元洲站起来,面对众多观众,虽然镜头没有将他拍进去,但声音有收录到,清沉悦耳,带着重低音管弦乐器般的磁性。
“感谢大家参加洛曲古镇开幕仪式,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期待,如果我是高手,自然不会推辞,但是——”司元洲说到这里神色歉然,顿了顿,又看向台上的司若尘,眼中仿佛有光。
“我已经看到了最好的江湖,相信大家也是如此。如果真让我上台,反而会辜负大家的期许,不如保留一点神秘感,到此为止。”
“司总说得很好,是我疏忽了。”主持人小宋及时找回了自己的求生欲,并且开始鼓掌。
台下的观众虽然失望看不到一场精彩的对决,但觉得司元洲说的有道理,也跟着鼓掌。
既然是投资商,那应该挺忙的,没空学这些……如果真拿着剑在那僵硬的比划……妈的,还真挺想看的。
【什么长辈不能让我们看两眼!】
【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让我看一眼怎么了?】
【艹,净听声音了,看不到脸】
【声音好好听啊,是哥哥还是爸爸】
【呜呜呜我真的很想顺着网线钻过去看现场】
【既然是一家人,长得肯定不会差】
【呵,等我有钱了,一定要买个什么都能拍到的摄影机】
【这个投资商和威亚吊太高、觉得危险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啊】
【懂了,肯定觉得孩子用轻功飞二十米高不安全】
【身份神秘,不能透露,懂得都懂[狗头]】
【替身高手实锤了[滑稽]】
“司同学能不能教我们一点基础的招式,就是那种看起来不难又特别帅的。”
主持人希望能转移一下观众的注意力,反正今天已经这样了,尽量抢救一下吧。吸氧.jpg
“那就教一个简单的剑花。”
司若尘拔剑出鞘。
主持人环视一圈,找了根树枝跟着学。
“先握住剑柄上端,剑往下劈的同时翻转手腕,剑柄慢慢向上……”
“手腕继续翻,连在一起就是这样。”
他教的动作非常轻松,步骤简单,连在一起之后速度×2×3×5……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
主持人眼中浮现亮光,这个,他也可以!
【还好有直播录屏,我可以慢慢看】
【教得好认真啊,我感觉我也懂了】
【他居然试图教会我,泪目!】
【这就下单买把剑,他手上那把就不错,怎么在网上搜不到同款,可恶啊好想要】
“注意力度,不要将手腕扭了。练习的时候用重量轻一点的剑,同时也要注意剑与身体的距离,否则就会……”
司若尘还没说完,主持人就被树枝啪啪两下抽在脸上。
“伤到自己。”司若尘慢慢把话说完。
“……”主持人尬笑两声,抹了把脸,“一不小心就……”
“没事,我再试试,我好像找到点感觉了。”
“不要贸然加快速度,否则……”
司若尘还没说完,主持人的脖子又被树枝啪啪抽了两下。
【哈哈哈,否则就会这样是吧】
【注意看若尘的表情,那一瞬好茫然】
【笑死我了,这是什么负面教材】
【我懂我懂,眼睛会了,手还没会】
【别笑他了,我刚刚也差点把自己抽死】
“先将动作练熟,再慢慢加快速度。”
司若尘神色沉静,重新演示一遍,轻描淡写间,由慢到快,渐成残影。
主持人眼睛渐渐看直了,不止连剑看不清,手也看不清。他原以为自己不行是因为用的树枝,现在看来,他缺的是那把剑吗?是手!
“今天就到这里,练习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要伤到自己。”司若尘叮嘱道。
“谢谢,我回家了慢慢练,一定会注意。”
主持人连连道谢,眼中满是感激,脸上还带着被树枝抽出的红印。
司若尘收剑入鞘,从后台下去。
不管是观众还是主持人,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怎么下去得那么快?戏台周围的彩绘似乎都因为他的离开黯淡了几分。
有的人好像自生光彩,只要他站在那里,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让人静静看上一整天。
为了防止观众心理落差太大,这次开幕仪式的负责人把原本放在后面的特产环节提前了。
通过一些轻松有趣的互动环节,给观众发本地特产,竹编的小蛐蛐小猫小狗,还有牛肉干、小点心,借此治愈司若尘离开带来的失落感。
司元洲离开时领到了一份特产,大概为了表示歉意,他这份尤其大。有竹制的摘星楼模型、牛肉干、各种点心、茶叶等等,还有一众镇民写的感谢信,非常真挚。
“司总,非常抱歉,是我们疏忽了……”
小宋被他领导带来,向司元洲赔礼道歉。
“无伤大雅,不必放在心上。”司元洲语气平和,收下了特产。以往遇到这种场合,他会让助理把特产收起来再处理掉,一般会作为奖品送给公司员工。
这次司元洲将礼物带着,上车后问司若尘、严启航:“有没有喜欢的?”
严启航将手伸向牛肉干,拆了一包,炫得飞快。司若尘打开摘星楼模型看了看,非常精致且还原,看得出来制作者费了很多心思。
“镇上原来非常穷困,附近也不适合耕种,他们只能在山上种茶叶,用竹编改善生活,一代传一代,技艺非常精湛。”
“现在镇上有不少卖手工艺术品的店,还能体验简单的竹编工艺,你和小航有空可以过去玩。”司元洲见他对竹编有兴趣,多解释了几句。
“好。”司若尘点头,竹编是不错,结构精密,而且坚韧,让他想到了一些暗器的做法。
这个世界的生活很平和,没必要做真正的暗器,但可以做这种小模型练练手,以免淡忘相关记忆。
严启航想了想:“拍视频的时候去过一次,那天太忙了,镇上都没好好逛,等人没那么多的时候倒是可以去,最近就是看人头。”
“哪天舅舅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除了上班,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我会考虑。”司元洲从没想过他会有游览某个景点的计划,如果是和两个孩子一起,好像也能接受。
与此同时,司若尘舞剑那一段视频已经在网上引发巨大的热度,直接冲上热搜第一,相关词条也排在前列。
#真正的剑术 飒沓如流星#
#少年 摘星 #
#司若尘 剑术#
【真的很喜欢这个词条,DNA瞬间动了】
【没有人不喜欢剑道高手!】
【好喜欢摘星这个名字啊,江湖真是国人特有的浪漫主义】
【买的剑在路上了,区区剑花,我也可以!】
【剑术这个词真的很恰当,这一段剑术超出了“剑舞”的范畴,是真正的武术】
【确实是武术,我武英级的老师说,他这段剑术已经有国家级水平了,可以去考级试试】
【如果换上开了锋的剑,真的能杀人于无形,放在古代妥妥的剑道大家】
【听一个去了现场的朋友说,在前排看得连汗毛都竖起来了,真的有杀气】
【能不能多拍点类似的视频,不管是电影还是纪录片,多整点吧,孩子爱看】
【没有别的景区了吗,博物馆也行,快点安排上,速度速度,没有经费我们可以众筹!】
【大家别急,听我说个好消息】
【全国射箭锦标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体育频道上面有现场直播,咱们能从大屏幕看他射箭了】
【瞬间精神抖擞,没有剑术,看射箭也行】
【开始扳指头,数日子,我等得好苦哇】
随之而来的,还有关于神秘替身的热搜——
#神秘替身高手,真实身份竟然是#
点进去就会发现一些关于司氏集团的相关信息,但涉及到司元洲本人的寥寥无几,网上能找到的、关于他的私人信息太少了。
不过可以找到不少司氏集团的募捐信息,每当国家有自然灾害、或者某地需要救助,司氏集团都会在第一时间捐献大量当地急需的物资、各类器材。
【这个行事作风,大佬真的太雷厉风行了!】
【真正的高手往往不会在人前显圣,直接开始实际行动!】
【我猜他只是客串了一下,也不会什么剑术,但能做到兼济天下,在江湖上也是闻名遐迩的大侠了】
【去过现场,看到了本人,真大佬无误】
【那个气场真的绝了!】
【父子各有各的绝,近距离看到的我真的幸福到冒泡,可惜不能拍照,反正就是特别英俊,特别冷,大家自行脑补吧】
【射箭比赛大佬会去看吗?】
【应该会去看吧,毕竟自家孩子要参赛】
【连开幕仪式都来了,正式比赛肯定去】
【没抢到体育馆的票,泪目】
【没关系,我抢到了,要是我能看到大佬,回来说给你听】
司元洲看完相关热搜,见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终于将心里辗转良久的话说出来:
“练剑需要这么快吗?”
“平时的速度就很好。”
“只要练熟了,快慢没有区别。”
司若尘解释道。这已经是他所学的、最平和的剑招了,完全不可能伤及己身, 哪怕蒙着眼睛,都不会削断半根头发。
“舅舅,你没听过吗,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有快才是真正的剑术。”
“而且真的不难, 我都学会了,就是没把速度练上去。你平时也可以学一学, 活动身体, 很有用的。”
“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削到自己, 削到也没事, 可以用轻剑、软剑, 一点都不痛的。”
严启航自信满满, 说出自己的经验之谈。
“……”司元洲想起那个频频抽到自己的主持人,不是脸就是脖子, 用的还是细树枝, 都抽出红印了。
而司若尘,用的是一把好几斤的重剑,即使没有开封,边缘也非常轻薄,在高速震动的时候,杀伤力并不会比真正开锋的剑低多少。
“练得很好,下次……注意安全。”
下次不要再练了。
他说不出阻止的话。
司元洲竟有种十分熟练的麻木感。
最近总在这种状态中循环。
担忧——看似安全——勉强放心……
担忧——无事发生——勉强放心……
也许摘星楼的祈福牌是有用的。
但愿一直是有用的。
一向唯物主义的人, 忽然有些相信玄学。
司元洲揉揉眉心,除此之外, 他也不知道能为司若尘做什么。
如果将他限制在一片狭窄的天空下,即使司若尘再安全,也不是司元洲想要的。
回家之后,司若尘又恢复了慢悠悠的练剑习惯,有时候真担心司元洲会突然倒下,他看起来……承受力远不如严启航。
练箭比赛临近,司若尘自然而然缩短了练剑时间,转而将精力投入到射箭上。
他和严启航都参加的是男子个人赛,射程是70m,每天练同样射程的靶子,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
司若尘水平非常稳定,几乎不需要看,抬手一箭就能中靶。严启航在短时间内也有巨大的进步,70m的箭靶,始终锁定在九环十环之内。
钱都来和他们一起训练,在拳法、剑法、射箭、偶尔还要打羽毛球,多重魔鬼组合训练之下,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长高了几厘米。
射箭不能说水平多高,但也从完全外行变成了合格的参赛者,撑到第二轮是没有问题的。
参赛当天,司元洲没空看完整个现场,早上去公司时,让司机先送他们一起去体育馆,然后遇到了祁练一行人。
祁练、祁夫人、祁望一家三口都在,拿着各种装备。还有唐圆圆,大概是来给祁望打气的。
“司总,百忙之中也抽空过来看儿子比赛啊。”祁练主动打招呼。
“……”司元洲原本打算送他们进场就离开,然后在公司看比赛直播。
因为前两天的排名赛有很多选手参赛,真正属于司若尘、严启航的比赛时间很短。
只有决赛那两天,他才将行程空了出来。最近几天就只能忙一点,多处理一点文件。
此刻,遇到祁练,忽然不太想转身离开了。
“司总不会送完孩子就走吧?”祁练忽然问。
仿佛像想明白了,他露出理解的神色,然后有几分感慨:“工作忙,没空看比赛也是正常的,反正前两天的排名赛不是很重要。孩子大了,不需要咱们做家长的时时刻刻看着。”
“当然,我和司总不同,看比赛是因为最近闲着,没什么重要的工作,与其在公司待着,还不如过来看祁望比赛。”
“我看看我的座位。”司元洲打开手机,从里面找体育馆的座位号。每天的座位他都有订,只是因为行程太满,空不出完整的一天。
工作可以放一放再做,或者晚上再处理。
“司总,你也留下来看比赛吗?”祁练惊讶。
“很奇怪?”司元洲记住座位号,准备入坐。
“哪能,就是觉得司总是一位难得的好父亲而已。”祁练感慨道。
“平时祁望参加比赛,你都会来看吗?”司元洲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得还不如祁练。
“当然。”当然不会。
祁练脸上笑意温和,当然不是每次都来,他工作都要忙死了,哪来那多么空闲看祁望参加比赛。
还不是因为最近司元洲的怪物儿子大放光彩,大显神威,他实在担心祁望成绩不理想,留下什么阴影。
以前祁望很少这样全神贯注准备一场比赛,认真练习,如果他输给了司若尘,祁练真担心儿子会很挫败。
如果祁望没有这么优秀,他反而不会太担心,因为普通人在正常成长过程中,已经接受了自己偶尔会失败的事实。
“我明白了。”司元洲若有所思。
果然,他要多参与孩子的生活,不能缺席这种重要的场合。
“司总,您也来了。”
钱老板父亲带着钱都来过来,看到司元洲的瞬间,眼前一亮,立刻过来。
“司总,你的座位在哪儿啊……”
“哎哟,和我家的很近啊,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应援。”钱老板带着一包东西,看起来准备得非常周全。
“应援?”司元洲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一些明星举办什么活动的时候,粉丝会做一些支持的举动。但具体要做什么,他不太清楚。
“对,觉得你工作忙,不会过来的,我们就把三个孩子的应援工具都带上了。”钱都来从包里掏出应援棒、灯牌,还有红色的横幅。
“这样会有气势一点,等他们上场比赛的时候,看到横幅,就会知道我们在支持他,也会更有勇气。”
“是这样吗?”司元洲想到自家孩子。
不管是司若尘,还是严启航,已经习惯了他工作忙这件事,对他这个家长的需求量很低。
如果真有什么需要,也不会和他说。
“有的孩子可能就是看着性格冷一点,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是不擅长表达。”钱老板分析道。
司元洲了然,是的,司若尘就是这样。
如果他不带回那些特产,司若尘绝对不会主动和他说,他喜欢竹编。不止摘星楼的模型,一些竹编小动物,司若尘看起来也颇为喜欢。
这些都是他在短暂的相处中发现的细节,如果他不观察,司若尘绝不会主动说。
即使他可以给司若尘转账,让他随便买,喜欢什么买什么。但与他真正发现司若尘喜欢什么,再去买来送给司若尘,二者是不同的。
至于小航,性格更直接一些,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会和他说,包括对未来的职业选择、具体规划等等。
因为一些无法改变的客观原因,他们之间,关系只亲近到这一步,但也比他和若尘之间僵硬又矛盾的相处模式要好多了。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疏忽了,钱总多提醒。”
“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对孩子实在失职。”
司元洲诚恳道。
“其实我也能理解,手头的事实在放不下,没有暂停这个选项,只能一直向前走。”
“要不是这些年有来来的妈妈照顾孩子,我可能连孩子的生日也不记得。”钱老板叹息。
司元洲忽然想起两个孩子每年生日,他固定转账一千万的事了。有时候甚至要助理提醒,他才能想起来。
时至今日,他确实缺席太久,以后要多空出时间和他们相处,还有今年的生日,也要好好准备。
想到最近去看他们拍视频、参加开幕仪式,司元洲觉得生活充实了很多,即使有时候心情跌宕起伏,也比留在公司工作要好。
“要开始了,今天是排名赛。”
钱老板解释道。
“排名赛有两轮,每轮36支箭。”
“射完36支之后休息一会,再进行下一轮。”
“一共72支箭,统计成绩之后排出名次。”
“我感觉这次的第一名,一定是你家若尘。”
“钱总谬赞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正的职业选手,应该都有远超常人的天赋。”
但司元洲深信,即使出现与司若尘势均力敌的人,最后赢的也一定是司若尘。
“别人是不行,但我就是对若尘有信心。”
“我相信你也有。”钱老板忍不住笑了。
“我们家来来最近这段时间变化很大,一开始他说想和朋友一起参加比赛,现在他和我们说,他想拿一个名次,不管是多少名。”
钱老板说到这里,颇为感动。
别人家的孩子在成长,有了新的目标。
司元洲回忆起今天来的路上,司若尘与严启航的对话——
严启航:“早上不应该直接生吞整个蛋黄的,有点噎住了,总是想打嗝。嗝~嗝~嗝~”
司若尘:“喝水。”
严启航:“吨吨吨……”
严启航:“嗝~嗝~嗝~”
严启航:“明天早上一定不吃水煮蛋里的蛋黄了,影响我发挥。”
司若尘:“小口喝。”
严启航:“吨~吨~吨~”
严启航:“哈哈,不打嗝了,今天吃了一根香肠一个蛋,多拿几个十环肯定没问题。”
司若尘:“嗯。”
司元洲只记住了严启航不停打嗝的声音。
早上好像司若尘也吃了“十环”套餐,他就没打嗝,虽然是弟弟,但是比小航稳重一些。
那俩孩子一点看不出紧张,就像要出门闲逛一样,也没说名次,更没说目标。
“若尘上场了。”钱老板从袋子里翻了翻,找出一张红色横幅,拉开之后,确认没拿错,塞给司元洲一个边。
司元洲低头看了眼,横幅写着“若尘放心飞,我们永相随”,就是那种小区常用、反诈骗宣传的红色横幅,红底黄字,大概为了喜庆,黄字周围还镶嵌了金边。
“我拉左边,你拉右边。”钱老板热心道。
他们正好坐在同一排,可以把横幅拉开。
“……”司元洲第一次拿这种东西,周围拿着横幅的人也不多。
但他还是克服了轻微的心理障碍,把横幅拉开,稳稳将字露出来。
“元洲,准备这么充分啊……”
祁练忽然觉得自己手里那个有点小的灯牌不太能拿出手,他就坐在司元洲后面,灯牌完全没有红色横幅显眼。
“多亏了钱总。”司元洲坦诚道。
“他是会准备的。”祁练夸了夸,语气却不太真诚。
射箭比赛相较于其他热血沸腾的球类比赛,观赏性没有那么高,粉丝也没有那么多。
这次宣传做得太好,诺大的体育馆都坐满了,不止如此,电视和网站都有同步直播,收视率很高。
射箭本是动静相宜的运动,静的是人,动的是箭,每一箭射出去之前都是未知,这种感觉也颇为迷人。
在选手射箭时,观众席禁止发出大声响,惊扰比赛,但可以在适当时候鼓掌。
司若尘已经上场,他要先射完36支箭,再等下一轮。36箭分为6组,每组6支箭,一组限速四分钟。
当他真正站在赛场上,视线落在遥远的70m靶之上,原本淡漠冷清与世无争的气场瞬间变得锋锐,像开锋的利刃,终于显出他的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