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反派小可怜—— by无溃
无溃  发于:202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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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突破元婴境之前,长渊突然将本该给她的天丝血毫无预警地赠给了秦瑶光以调养身体。
天丝血是一味能保护内丹的神药,她为了帮助长渊净除魔气,损了身子,也正因为此,突破元婴变得充满危险。
天丝血是她的生命保障,也是长渊一直承诺给她的东西。
就在天雷即将来临之前,长渊毫无预兆地将天血丝给了秦瑶光作为药引,她无奈之下,只能铤而走险。
她也算是命大,在九死一生之际,居然真的突破了。
突破的那一刻,叶无双欣喜若狂,她开心到忘记了天血丝的不愉快,也忘记了长渊长久以来的偏心。
然而,当她兴高采烈地向长渊报告这一喜讯的时候,长渊却没有任何褒奖,反倒是皱眉斥责她,指责她不应该以自己的成功刺激秦瑶光。
在那一刹那,叶无双心中的愤怒和恨意如火山喷发,终于冲破了所有的忍耐。
那天晚上,叶无双在漆黑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明月,第一次,对秦瑶光起了杀心。
众人前往昆烨山猎杀妖兽,秦瑶光掉进了陷阱里,面对逼近的妖兽,她并未像过去那样,毫不犹豫地去救秦瑶光。
她静静地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秦瑶光那充满无助与恐惧的眼神,然后就这样转身离去。
那一刻,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然而,无法预料的是,长渊为了秦瑶光,竟然亲手炼制了一件名为“太和灵玉”的贴身法器。
秦瑶光安然返回昆仑峰,含泪向长渊告状,指责她在昆烨山陷阱中无情地弃她于不顾。
叶无双的记忆无比清晰,那一天,长渊黑着脸走到她面前。
昆仑峰的风,依旧清凉,如丝如缕拂过山峰。然而对于叶无双来说,那风却冷的彻骨。
长渊的手如铁爪一般,死死地掐住了她的喉咙,将她悬挂在空中。他的眼神冰冷,全无之前的温情。
渡劫中期的灵力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接刺入叶无双的体内,毁掉了她的灵根,废掉了她的修为。
一股强烈的痛楚让她无法呼吸。她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口中喷出,将长渊的衣襟染成一片猩红。
逍遥宗的众人看着这一幕,无人敢言。
叶无双被长渊的力量冲击而飞出,重重地落在冰冷的石阶上,血液在石头上凝结成一朵朵猩红的花。
她心里满是绝望,但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长渊。
“叶无双,你心怀恶念,暗害师妹,罪不容赦。我身为你的师父,废了你的灵根,剥夺了你的修为,罚你在雾霭崖底的密林中思过百年!”
长渊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众人默然,叶无双被刑堂的弟子拖着走向了密林的入口,昆仑峰的风在她耳边嘶嘶作响,叶无双虽然心有不甘,但已无力抵抗。
她只是一个配角,没有机缘。当她踏入密林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
妖兽凶狠地扑了出来,爪子锋利如刀,径直撕裂了她的肉身。鲜红的血液洒落在翠绿的草地上,阳光下的血液闪着诡异的光芒。
叶无双的一生,就在雾霭崖底的寂静中,无声无息地画上了句号。
回忆戛然而止,那铺天盖地的痛楚渐渐消弭,无双心中的噬骨之痛也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无双转头看向长渊,心底骂了原主一句“蠢货”。
长渊见她迟迟没有反应,淡淡地开口:“你不要任性,你师妹天赋不佳,修炼费劲,你的洞府灵气充足一些,且让给她住。”
那个洞府,是叶无双初入山门时,长渊亲手搭建的,离他的洞府非常近。只需轻掀竹帘,便能望见长渊洞府的门前。
若是以往,叶无双定会闹得山风四起。但现在,她只是淡淡地看了长渊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淡的笑意,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当的东西,师妹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她的声音,平静如湖面,没有丝毫涟漪。
长渊稍微愣了一下,似乎并未预料到无双会如此轻松地放弃。他稍稍收敛了一些惊讶,语气更为柔和,再度开口,“你愿意在哪里重建洞府,都可以。”
无双没有犹豫:“就在剑冢旁边的天阙池边。”
“不行。”长渊皱眉,语气坚决,补充道,“天阙池旁,你大师兄自三百年前闭关,至今未出,你不可去打扰他。”
叶无双只知道陆慎这个名字,却未曾见过这位昆仑峰的首席大弟子。当她拜入长渊门下时,陆慎正闭关于合体巅峰,眨眼三百年过去,至今仍未出关。
无双心中嗤笑——原著里的陆慎,百年前突破合体境界的时候,在天劫之下魂飞魄散,人命归西。如今的剑冢内,应该只剩下他的尸骸长眠。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言语,一道刺目的紫光突然贯穿长空。紫光如同流星,直奔云霄,声势恢宏。那道飞剑之上,一蓝袍人御剑而来,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道飞剑如闪电般降下,蓝袍人踏步走进长渊的洞府,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紫气,如同清晨的薄雾,又像是祥云瑞气。
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蓝袍男子在洞中驻足,声音如山涧清泉,“弟子陆慎,拜见师尊。”
闻此,一旁的钟襄愣了一瞬,然后欣喜道:“大师兄已经突破合体巅峰,踏入渡劫境了!”
陆慎眨了眨眼,目光从钟襄身上移开,落在了无双身上。
他忽问道:“三师妹可是想在我的天阙池边重建洞府吗?”
“009,这个陆慎,怎么回事?”无双在脑海中问。
片刻后,009回答道:“根据原剧情,陆慎在这个时间点的确应该已经死了。我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人面容俊朗如玉,眉如远山,眼如秋水,一袭蓝袍,像是秋日之月,清冷而孤绝。
无双无瑕欣赏美色,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应该已经死去的人,如何还会出现在她眼前。
钟襄温和的声音先她一步回答道:“大师兄喜静,三师妹刚刚流放完,还是不要前去打扰的好。”
他的话语刚一落地,陆慎便斜睨他一眼,眉宇间飘散出几许慵懒,“三百年不见,师弟的话好像越发多了。”
钟襄一滞,脸忽然涨得通红,陆慎没有多加理会,目光却又落回了无双身上。
那双眼眸虽无多少情绪,但也没有丝毫的恶意。
无双稍微停顿,问道:“我打算在天阙池旁新建一个洞府,不知师兄是否介意?”
陆慎轻轻摇头,回答冷漠而简洁:“不行,我打算在天阙池旁修了一块灵田种植灵草,非常娇贵,如果被人气沾染就不好了。”
秦瑶光此时在一旁,声音微弱:“师姐还是不要打扰大师兄了,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原来的洞府,地方敞亮,而且很清静。”
秦瑶光原来的洞府位于昆仑峰的山脚下,灵气极其稀薄。当时由于她还未筑基,无法御剑飞行,因此长渊只能将她安置在那里。
无双斜睨了秦瑶光一眼,没说话,却笑了,眼中嘲讽之意清晰可见。
秦瑶光眼圈瞬间红了
长渊神情冰冷的转向无双,陆慎却再次开口,清冷的目光停在无双的脸上。
“虽然天阙池旁不能建洞府,但是剑冢之巅,我的洞府旁边还有一块地方,师妹可以迁过来。”
话落,所有人都安静了。
逍遥宗人尽皆知,昆仑峰的大师兄陆慎是个极喜欢独处的人。他最初踏入昆仑峰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挑选了周围百里无人的剑冢作为洞府。
剑冢是上古时期兵家葬剑之地,灵气极为浓厚,但同时也充斥着浓重的戾气。对于修为较低的弟子来说,光是避开剑气的攻击,就要消耗他们大量的精力,更别提在其中修炼。
然而,对于无双来说,剑冢那浓厚的上古灵气,对她灵根的滋养有着无法比拟的好处。
“阿慎,你不必勉强。”长渊皱眉道。
他看向无双,像是在看什么麻烦。
陆慎却走到无双面前,巧妙地挡住了长渊的视线,淡淡道:“我没有勉强。”
说完,他转头看向无双,再次问道,“师妹可愿意?”
无双沉思片刻,向陆慎微微一礼,笑道:“自然愿意。”
她话音刚落,便抬起头来,审视起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她看不见,袖袍之下,陆慎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搓得发烫,他微微地皱起眉,掩饰自己的紧张。

在逍遥宗的符箓课上,虽然掌教万姯长老还未踏入教室,课堂内却已经是声声议论。
那热闹的人声此起彼伏,无不在议论着从雾霭崖底归来的叶无双。
“你听说了吗?昆仑峰的叶无双从密林里回来了!”
“逍遥宗建宗千年,她还是头一个。”
“我怀疑她一定是修炼了什么邪功,才能毫发无伤的从那出来。”
“我师兄当时在场,说她一身素衣,像是鬼魅一般。”
众人议论飞扬,正当讨论达到高潮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纷纷投向门口,瞪大眼睛看着站在门外的无双,有惊讶的,有不屑的,也有厌恶的。
无双接收到这些五花八门的眼神,虽然早有心理预备,但还是难免有些烦躁。
叶无双曾经暗害秦瑶光的事情早已传遍逍遥宗上下,连续百年她都荣膺逍遥宗最受厌恶榜榜首。
她微微眯起眼,视线扫过众人,然后步入教室。在那诸多目光中,前排一少年的眼神尤为令人厌恶。
无双看他一眼,009在脑海中提供了少年的信息,他名叫赫连羽,是秦瑶光的痴情追求者之一,曾经因为秦瑶光和叶无双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看着无双走进教室,赫连羽轻笑道:“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没死在崖底呢?”
无双皱了皱眉,在脑海里对009提问第一百零一次:“我真的必须要来这里上课吗?有必要吗?”
她堂堂魔尊,为什么要学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受这些喽啰的鸟气?
一把火烧了算了。
想到这里,她指尖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焰,只是那火焰还没有冒尖,就听009的机械声在脑海中道:“你现在把他们都烧了,马上男主就来杀了你,任务失败,我回去被解体,你当场魂飞魄散,我们一拍两散,一别两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手指尖上的火熄灭了。
009又道:“叶无双的心愿是留在昆仑峰,要想留在昆仑峰,就要像其他弟子一样,每天认真上课。”
无双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教室角落里的一个空座位,毫无犹豫地向那里走去,坐了下来,仿佛周围那些复杂的视线并不存在。
教室内,一堂符箓课被万姯长老讲得平淡无奇,乏善可陈。无双坐在教室的角落,双手抱臂,听得百无聊赖。
在讲台上,万姯长老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耐,皱了皱眉,严肃道:“叶无双,你上来演示一下刚才的御火诀。”
万姯长老刚刚演示的是高阶御火诀之中的火龙诀,无双悠然起身,从容不迫地走向讲台,按照万姯长老的示范,聚气掐诀,顷刻间,一条火龙在她头顶翻腾起来,火光闪烁,实力非凡。
然而,火龙刚刚露出威仪,一条水龙却出现在了它的身后,张口一吞,将无双的火龙吞噬入腹,水火相触,后化作一滩温水,当头浇下,将无双瞬间淋得狼狈不堪。
水珠顺着无双的秀发滴答落下,湿透的青衣有些失态地贴在身上。
教室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
无双微微转头,视线落在了罪魁祸首赫连羽身上,只见他微笑着,左手还捏着刚才掐出的诀咒,手掌中的蓝光尚未消退,毫无疑问,刚才的那只水龙正是他操纵的。
万姯长老的目光凌厉,斥责赫连羽:“这是课堂,不是你们恶作剧的地方!”然而赫连羽只是耸了耸肩,道:“长老,她技不如人,活该罢了。”
万姯长老皱起眉头,看着无双,似乎想要让她下台,但无双忽然笑了,双眸直视赫连羽,道:“既然刚才失败了,那我就再试一次吧。”
话音刚落,她的手指已经开始在空中快速而精准地划出复杂的诀咒。
紧接着,一股炽热的火焰在她身后腾升而起,蓝红交织的火焰汇集成一条巨大的火龙,其庞大的身躯与万姯长老之前展示的火龙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火光如波涛汹涌,瞬间将教室淹没在其中。
火龙在空间内盘旋,炙热的火焰轻易洞穿教室的防护罩,进而毫不留情地将教室的屋顶翻飞。
一声如同雷霆降临的巨响炸开,宛若火龙的咆哮震破苍穹。
随着火龙咆哮的余音渐消,原先井然有序的教室已化为瓦砾,学生们或多或少带着刚才那场爆炸的痕迹,摇摇晃晃地坐在地上,一片狼藉。
唯独无双,青裙已被火焰烤得平滑干爽,身上不留一丝脏污。
带着头顶翻滚的火龙,她慢悠悠地走到赫连羽面前,笑意盈盈地道:“你不是喜欢用水龙咒吗?不妨再试试。”
说罢,她头顶的火龙朝赫连羽急速俯冲,赫连羽感到寒意穿骨,慌不择路地挥动手中的诀咒,再次召唤出一条水龙。
然而,面对无双的火龙,这只水龙仿佛纸鹤遇风,瞬间在火龙的热浪下蒸发,化为虚无。
万姯长老见状急忙呵斥,无双却犹如未闻,一指婉转,火龙便在赫连羽周身旋转一周。火光照耀,他的衣物转瞬间化为灰烬,赫连羽的尊严也随着烟火消散,只留下他□□的身体在众人面前颤栗。
赫连羽满身□□,愤然怒骂:“你这魔女,若有胆量,现在便杀了我,否则我誓要把你剁碎,把你的尸体丢回雾霭崖底喂妖兽!”
无双的眉梢轻挑,目光冷冽地看着面前大声咒骂的少年,杀意在眼中悄然升起。
她手指轻挥,火龙的温度骤然提升,炽热至极的火光仿佛有着焚烧一切的力量。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锐利而冷冽的剑光擦过无双的身旁,切过的疾风尖啸,寒光闪烁,紧随其后,火龙的阵眼在空中碎裂,火龙化为一片漫天的火花,纷纷坠落。
无双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陆慎身上,只见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正飞速收回他的手中。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无双眉头微蹙,正疑惑间,万姯长老已步步逼近,面色严肃至极。
她环视一圈眼前的混乱,厉声斥责:“你看看你闯的祸,叶无双!你刚从密林归来,就开始无法无天了吗?我命你闭关反省,好好检讨自己!”
无双瞥了一眼后方的狼藉,却只是轻轻耸了耸肩,对万姯长老的责难并未放在心上。
闭关反省,这不是正好让她避开那些麻烦事吗?于她而言,这简直是乐事一桩。
就在她准备领罪离去之际,陆慎清冷的声音忽然在空气中回荡:“禀长老,依弟子之见,刚才的事情或许只是意外,我师妹刚从密林归来,还未能完全掌握高阶法诀,您还请息怒。”
万姯长老对这位昆仑峰的优秀弟子一向赞赏有加,听见他为无双求情,脸色稍微缓和。
她再次回头打量了一圈废墟,虽然爆炸剧烈,但实际上并没有对在场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至于赫连羽……倒也算他活该。
她瞥了无双一眼,语气缓和了一些,“既然你愿意为她说情,那她就去藏书阁抄写静心经,一千遍,抄完方可离开。”
本来可以闲适地闭关,却因陆慎的一句话,她得抄写经书一千遍,无双瞥了陆慎一眼,有些抓狂。
这些日子在剑冢,这家伙像是幽灵一样,时不时就出现在她身边,问这问那,讨厌死了。她来上课,没想到还能遇上他。
真是倒霉!
无双转过头,望向废墟的远方,赫连羽已经被同门师兄弟们披上衣物,他的目光朝她投来,显得阴郁深沉。
若不是陆慎刚刚出手,赫连羽已经化为冥土之灵。
“去抄书吧。”万姯长老决定了她的去处。
无双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临行前瞪了陆慎一眼,当她从他身边经过时,陆慎猛然听到一个轻飘飘的咒骂:“倒霉鬼!”
藏书阁的深处,无双斜躺在椅子上,慵懒的目光停留在身旁堆积如山的书卷上。她手里提着的笔移动得迟缓而散漫,阳光从顶层的天窗洒下,落在她的睫毛上,映出她眼中的漫不经心。
藏书阁内设有禁制,她要是不抄完这些书,便无法踏出此地。
无双并无急于离去的意思,她放下手中的笔,缓步走到二楼的书架边。
她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一页页翻阅,目光在那些心法秘诀之间流连。
“废纸。”
“垃圾。”
“破心法,误人子弟。”
她的语调散漫且轻蔑,若被旁人听到,必定会引起哗然和愤怒。
009终于受不了她,道:“快点抄书吧,如果你不抄完这些书,你可能要被困在这里半年六个月的。”
无双全然不在意,她被强行留在逍遥宗这个破地方,在哪里带着都无所谓。
她在二楼晃了一圈,逛累了,才悠然地放下手中的书,回到了座位上。
刚刚坐下,准备拿起笔继续抄写的时候,房门传来沉闷的摩擦声。
那是木制房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她的视线重新回到门口,只见一个欣长的身影立在门口,是许久不见的钟襄。
自打无双从雾霭崖底出来,和钟襄就没有任何来往。如今,钟襄站在门口,眉头深深地锁着,他一见到无双,就责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无双眼眸微眯,不发一言。
她这副模样更是激怒了钟襄,他冷声道:“火烧教室,你真是肆无忌惮。万姯长老已经把这事告到师尊那里,昆仑峰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尽了。”
无双轻蔑地嗤笑一声,指着门外,冰冷地说:“你,滚。”
钟襄神情紧张,看着无双,愤怒地吼道:“叶无双,你不要不识好歹!”
无双没兴趣与他争论,直接破口:“如果你现在还不滚,我就把这藏书阁,连你一起烧了。”
说完,她的手指已经开始快速地掐动,一簇火苗已经在她指尖之上跃动。
钟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牙齿咬得嘎嘣作响,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疯子!”
无双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再次重复道:“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火焰在无双的指尖上越发猛烈,钟襄的呼吸变得急促,无奈之下,只得拂袖离去。
钟襄离开后,无双再次坐回座位上,仿佛被狗咬了一口,她有些烦躁地拨弄着面前的宣纸,手中的笔尖在空中轻轻地挥舞。正准备低头继续抄写,却听到藏书阁的门再次被推开的声音。
无双不耐地抬起头,眼前出现的身影让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只见陆慎站在门口。
背着光,无双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师兄。”无双轻挑眉尾,似笑非笑,目光嘲讽。
不似钟襄,陆慎如今已经是渡劫境的强者,要是真的打起来,她并不是他的对手。
索性她搁下笔,笑问:“师兄也是来教训我的吗?”

藏书阁内昏沉的光线映射在无双眼中,照出她眼中不悦。
她的言语没有半分的畏惧,反倒带有浓厚的挑衅色彩。
陆慎未有立刻回应,却径自步至她身旁坐下,他们之间仅有一臂之遥,近得无双几乎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地移动了下身体,想要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陆慎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眼角微微上扬,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师妹刚才为何要那样做?”
无双闻言,轻蔑地嗤笑一声,口气轻佻,“师兄难道没听说吗,我,天生坏种。”
陆慎听后,眉头微微皱起,但他却断然否认,“不是的。”
或许是他态度太过坚决,无双有些惊讶,轻轻挑了挑眉,未作回应。
他再度发问,声音如同春风扑面:“是赫连羽先动的手吗?”
他到底在干嘛?
无双疑惑地打量了陆慎一眼,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回道:“他故意找我的麻烦。”
陆慎听后,轻叹一声,“你若是生气,教训他一顿也无碍,只是何苦要动杀心呢?杀心太盛,容易走火入魔,你会吃亏的。”
无双闻言,暗自吃惊,她本以为自己的杀意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竟然被陆慎看出来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要你管。”
陆慎并未因此生气,只是叹了口气,再次向她提问,“那一百年前呢,也是因为五师妹先动手了吗?”
无双的眉头紧皱,她看着眼前这个深究直问的人,有些无语,“秦瑶光那个废物,能动什么手?”
陆慎顿了顿,再次发问:“那又是为什么呢?”
无双皱眉看着他,语气带着些许不耐,“大师兄没听说过八卦吗,因为我小肚鸡肠,心思歹毒,妒忌秦瑶光有师尊师兄疼爱。”
陆慎稍稍眨了眨眼,缓缓地说:“疼爱吗?”
无双看着眼前这个如玉雕一般的俊美男人,最后一丝耐心似乎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
她不耐地皱了皱眉,指着门口的方向,道:“要是说完了大道理,就快走。”
然而,陆慎并未因此离开。
无双瞥了他一眼,扔下桌子上的经书,往二楼走去。
今天这个地方的神经病含量实在太高,她需要缓一缓。
无双在藏书阁里来来回回,将每一行书架都仔细查看了一遍,然后才悠然自得地回到座位。
她原以为陆慎会在自己回来时离开,却见他还在原地,脊背挺直,浅淡的日光照出他手下走笔游龙。
无双走近一看,发现陆慎竟然在帮她抄书!
她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看着陆慎。
“你,你在干嘛?”她问。
陆慎手未停笔,抬眼看向她,语气淡然:“师妹不必嫉妒五师妹,以后,有师兄疼你。”
无双瞬间感觉身上仿佛被鸡皮疙瘩覆盖,她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009,你快告诉我这人是怎么回事?”她在心中向009询问。
然而,009的搜索并无结果,她的疑问仿佛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陆慎静|坐桌前,写字的样子优雅而从容,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无双的眉头间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不想同这瘟神待在一起,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在离陆慎极远的地方坐下,提笔在宣纸上飞舞,迅速地抄写起来。
她和陆慎两人,在藏书阁里整整写了半个月,才把所有的书全部抄完。
落笔的那一刹那,藏经阁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股阵阵的书香与风合二为一,打在无双的脸上。
她抬起眼,只见阳光从门缝中洒下,映射在书架上的灰尘变得如梦似幻。
无双霍然起身,她手指在半空中一弹,掐出一道闪身诀,青色光晕从身下浮现,招呼都没打一声,她迅速地消失在了陆慎的视线里。
空荡荡的藏书阁内,陆慎缓缓起身,悠悠地望向空无一人的书桌。他的眼神倏然放空,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
他一百年前渡劫失败,被雷劫烧成了白狐原形,掉到雾霭崖底却被无双阴差阳错地救起。
可就在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血雨如瀑,业火燃烧了整个昆仑山,九宗修士在其中痛苦挣扎,犹如人间地狱。
而在那火海之中,无双身着黑红长裙,笑意盈盈,玉骨扇在手,独自踏过昆仑峰的千阶,化整座山峰为火海。
他身为半人半妖,梦境有预言之力。
这已非他第一次作这样的预言之梦。可从前,于那漫天烟云、血海尸山的梦境中,举着滴血长剑的,总是他。但从百年前开始,他的梦变了,仍旧是天翻地覆,火海无边,可是那灭世之人,变成了无双。
他望着无双用朱笔誊抄的静心经,笔锋之间戾气尽现,仿佛字字染血,笔笔致命。
天色渐晚,无双回到洞府之中,只见洞府中已经出现了白狐的身影。
她不知道那白狐是怎么从雾霭崖底跑出来的,前些日子有天晚上,它忽然出现在了自己洞府里,然后三不五时地就都会跑来。
还是不让她抱,但是也不离开,就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双眼睛幽幽地望着她。
就像是今晚这样。
和陆慎那个怪人在藏书阁一起呆了半个月,无双很是烦躁,她转头看向白狐那张呆萌的脸,忽然逼近,对着白狐蹲了下来。
白狐显然感到了紧张,向后倒退了几步,但无双已经抓住了它的后颈。
她轻轻一笑,道:“既然这么害怕,为何又来找我?你是受虐狂吗?”
白狐偏了偏脑袋,一双碧绿如海的眼睛看着她,若有所思。
说真的,陆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化形成狐狸来找她。
或许是习惯了吧,在雾霭崖底,和她朝夕相对,相处了近百年,这样的习惯一时间恐怕很难改变。
陆慎如是想。
无双不管那么多,强行将狐狸抱在怀里,逆着毛,将狐狸原本顺滑的皮毛缕得乱七八糟,白狐发出抗|议的嗤嗤声,但无双却忽然笑了。
她的手指微微松开,白狐灵活地跃起,一下子跳到了远离无双的地方,然后开始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皮毛。
无双只是坐在原地,看着白狐一丝一毫地整理自己的毛发。每当白狐梳理完毕,无双便故伎重施,再次把它的毛发弄乱。
三番四次,乐此不疲。
清冷的月光如银绢,轻轻覆盖在白狐的身上,映照出它气喘吁吁的模样。
陆慎不知道,他这师妹怎么可以这么恶劣又无聊。
在无数次被她弄乱毛发之后,陆慎无力地四肢一伸,放弃了抵抗,如一团棉花般趴在无双膝盖上,彻底地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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