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梦终有你—— by不蓝卡
不蓝卡  发于:2023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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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漏出一声嗤笑,拉巴斯坦猛地转头,盯着那个老鼠一样的男人恶狠狠地说:“加格森,你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加格森惊慌地摇头,“我是觉得——你形容得很对,很对!”
拉巴斯坦继续盯了他一会,才冷冷地说:“你们两个出去转一圈,注意一下外面的情况。”
另一个男人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好看的?又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而且,拉巴斯坦,虽然这个计划是你提出的,但你别把自己当成我们的头,我已经受够了听别人的命令了。”
说到这,他低下声音,不满地咕哝:“非要卖弄头脑,说什么让斯内普比死还痛苦,设计这种复杂又没用的计划,依我看,还不如埋伏在旅馆里,我们三个直接杀了斯内普就跑省事得多。”他啐了一口,“磨磨唧唧的,还不如罗道夫斯像个男人。”
“你说什么?”拉巴斯坦暴怒,霍然举起魔杖,目露凶光。
“怎么,你还想杀我?”那个男人也毫不犹豫地将魔杖对准了拉巴斯坦,两人谁也不让谁地对峙着。
很好,打起来!
卡罗尔心里默默地给他们鼓劲。
“拉巴斯坦,塞尔温,冷静,你们冷静一下。”加格森尖声叫道,“现在就我们三个人还能够互相帮把手,别因为一时冲动就破坏了我们的情分。”
这人看着畏畏缩缩,没想到还挺会说话的。
见两人慢慢地放下了魔杖,卡罗尔颇为遗憾地想。
塞尔温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脚向外走,加格森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两个蠢货。”拉巴斯坦厌恶地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刚说到哪里了?”他转过身,兴致似乎没那么浓了。
这怎么可以,他得再多说点话。
卡罗尔假装疑惑地说:“你说你哥哥像个铁皮饲料桶——可贝拉特里克斯为什么愿意和这样的人履行婚约呢?我是说,她看上去是一个很骄傲、很有主见的人。”
拉巴斯坦一下子又亢奋起来。
“你说的没错!贝拉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里,自言自语道,“她向来不听从任何人的话,做事只凭自己高兴,罗道夫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摸透了她的脾气,就一直哄着她,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她说他是条狗,他都会蹲下来吠两声——窝囊的男人!”
卡罗尔很想诚恳地对拉巴斯坦说:虽然你在骂你哥,但你的语气真的很羡慕。你是恨能当狗的不是你吧?
“是啊,真窝囊。”她附和,“所以,贝拉特里克斯和你的感情一定比跟你哥哥好吧?”
拉巴斯坦又没说话。
糟糕,戳到了失败者的痛处。卡罗尔无奈地闭上眼睛。
果不其然,钻心咒再次打到了她的身上。
痛苦并不会因为已经体验过或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而降低,卡罗尔这次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尖叫,但她完全控制不住,这种难熬的痛楚甚至让人恨不得去死。
“我和她的感情?”拉巴斯坦怨恨地说,“在我长大之前,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人,在我长大之后,她的眼睛里只有黑魔王。”停了停,他的语气又变得充满柔情,“不过我不怪她,毕竟那颗高傲的头颅向来不愿意回头往后看。”
卡罗尔没对这番让人怀疑其情感癖好的言论发表意见,她刚刚在无意识间咬破了舌头,现在满嘴都是血腥味。
拉巴斯坦两只手用力地抓住笼子,脸贴在了格栅上,表情扭曲:“可恨的是你们,是斯内普!那个卑鄙的、下贱的杂种,如果不是得到了黑魔王的重用,谁会把那只阴沟里的臭虫放在眼里?贝拉是明智的,她始终都不信任他,如果黑魔王能多听听贝拉的话,他就不会失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愤怒,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可现在,因为他的背叛,贝拉死了,黑魔王死了,那么多历史悠久的高贵家族覆灭了,所有人的荣光和未来都被他毁了!他竟然——竟然还能体体面面地回去当校长,尽享大家的尊敬和赞颂,甚至在魔法史上留下光荣的一笔。那样——那样低贱肮脏的血统,凭什么他可以舒舒服服地度过余生?休想!他做梦!我不会允许的!就像当初在霍格沃茨时一样,他只配在我面前低下头,夹着尾巴听我的嘲笑!”
“所以——”卡罗尔缓过气来,声音微弱地说,“所以你就想……利用我来威胁他?看来……你的胆怯不仅仅体现在爱情上。多可怜啊……你甚至不敢直接面对他。你觉得斯内普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拿捏吗?倘若下一秒他就出现在这里,你真的不会吓得腿软吗?”
“钻心剜骨!”拉巴斯坦歇斯底里地喊。
卡罗尔发出惨叫,在笼子里翻滚,眼镜在剧烈的挣扎中被撞碎,划破了她的脸,但她对此一无所觉。
拉巴斯坦咆哮着说:“你以为我没有对他动手吗?在他还没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用夺魂咒控制了一个蠢蛋混进了圣芒戈,我命令他找到斯内普杀了他,可是他居然被你赶了出来!”
卡罗尔努力让自己在疼痛中保持思考,很快想了起来,那时好像是有一个病人在圣芒戈里乱溜达,惹得整个圣芒戈上上下下找他,被她一气之下强制出院了。
她扯了扯嘴角,心想早知道斯内普的诊费应该再加倍的。
“你还期待着斯内普来救你吗?”拉巴斯坦发出一种恶心的怪笑声,“别犯傻了,蠢女人,他会不会在前途和你之间选择你还不一定呢。那个魔法部的小子到现在还没传消息过来,说明斯内普还没动手。”
他装模作样地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都过十点半了,我告诉斯内普,如果十二点前没有收到主席的死讯,他就会收到你的尸体——看来他选择了后者。当然啦,他好不容易捞到手的名誉和地位,怎么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就放弃呢?”
卡罗尔露出了遭到背叛的心碎表情,这让拉巴斯坦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
她嘴硬般地说:“也许……也许他制服了普雷查德,已经得知了你的位置,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拉巴斯坦用残忍的笑声击碎了她的美好幻想:“你以为我会让那小子知道我的位置?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具。说起来,那小子虽然也想把斯内普赶下校长的宝座——只怪斯内普对一个可怜的学生太严厉了,让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给霍格沃茨换个更合适的校长——斯内普本来就不配,不是吗?那小子还要求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甚至要跟我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答应了。”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红色印记。
欣赏了一会卡罗尔骤然充满希望的脸,他一字一句地、充满恶意地说:“可是,我的誓言内容是‘我和我的同伴绝不会伤害卡罗尔·弗洛加特的性命’。”他叹息着摇头,“他太年轻、太天真了,恐怕没听说过隆巴顿夫妇是怎么疯掉的。”
卡罗尔像是彻底死心。
她闭上眼睛,啜泣着低声喃喃自语:“他说过……”
拉巴斯坦听不清楚,他走到卡罗尔正贴着的那边笼子,蹲下来兴致盎然地说,“他说过什么?”
“他说……”卡罗尔哀伤的声音轻不可闻。
拉巴斯坦又往她那凑近了一些,迫不及待地想听一听绝望之人的哀鸣。
一股奇怪的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一开始他没在意,以为是卡罗尔在翻滚中沾到了脏污,但只是过了一两秒,他视野里的人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拉巴斯坦惊觉不对,起身就要往后退,但他的手脚都在极快的时间里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向前栽倒,脸重重地砸在了笼子上,鼻血喷溅着往下滑。
他拼命地想要睁大眼睛,却看到笼子里的女人艰难地翻了个身,一直挡在背后的手里抓着一个已经打开瓶塞的魔药瓶,而她的手腕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手包。她用力把魔药瓶扔到了他面前,那股气味更加浓郁地冲进了他的呼吸。
见拉巴斯坦彻底迷了过去,卡罗尔努力屏着气,勾动了一下已经酸疼到不行的手指——她一直保持着手臂不动,在手包里翻了到现在才终于翻出一个不至于把敌我双方一起毒死的高级迷·幻药水——月轮花做的,效果立竿见影。
她试图把拉巴斯坦的魔杖召唤过来解开禁锢咒,但魔杖刚好被他压在了身体下面,根本飞不出来。
倒霉。卡罗尔暗叹了一声。
多多少少吸入到了一点的药水开始起作用,所剩无几的体力也无法支撑她继续屏气,她索性放开呼吸,任由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松散。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默念着这个名字,卡罗尔沉沉地陷入了昏睡。
几乎只是刚闭上眼睛,卡罗尔就感觉自己被紧紧地抱住,贴在了温暖而令人安心的胸膛上。
“卡罗尔!”
斯内普喑哑的声音通过震动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令心神疲惫的她感到了丝丝困倦,但她还是努力睁开眼睛,望着上方的苍白面孔。
以前他脸颊泛红的时候,卡罗尔还是挺乐意欣赏的,但这次他眼眶泛红,看着就不叫人好受了。
“别担心,西弗勒斯,我没事。”卡罗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你那里还好吗?”
斯内普注视着卡罗尔满脸泥泞血迹,连眼镜都丢失了的狼狈模样,以潜意识的本貌出现的他根本难以掩饰自己汹涌的情绪。
“一切都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塞。他握住她的手,侧过脸,吻了吻她抠出血痕的掌心,喃喃低语,“我很害怕,卡罗尔,我很害怕。”
进入梦境以后,斯内普没有立即看到她,他不知道她是还没有找到机会让自己睡着,还是她已经——死了。
他根本不敢假想后一种的可能。
他无心构建世界,在一片虚无的空白里焦灼地、痛苦地等待着她的出现——就好像他还独自一人躺在尖叫棚屋里,根本就没醒来过。
他无法控制地产生了怀疑,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潜意识为自己编织了一个虚幻而甜美的梦吗?梦里的她只是他在孤独和不甘之下的妄想吗?是他用来满足自己灵魂的饥渴而捏造的伊甸园苹果吗?也许她和他从未产生过交集,她不认识他、不理解他、更不可能爱他,而现在,才是他真正该回归冰冷现实的时刻吗?
斯内普不确定自己在这样的恐慌等了有多久,可能现实里只过去了几分钟,但在看到她的身影于虚无中显现,从空洞中填满他胸膛的瞬间,他觉得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百年。
他不害怕自己可能只是在营造美梦,也不害怕自己也许正在滑入死亡,他唯一害怕的是无论在哪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指尖感受到了一点温热的湿意,卡罗尔心里又是柔软又是酸涩。
她直起身,搂住他的脖子,贴上去亲了亲他发烫的眼睛。
“别怕,西弗勒斯,”她柔声说,“我还在,我还活着。”
可惜温情在眼下只能维持片刻,卡罗尔拉开一点距离,语气严肃道:“西弗勒斯,说一说你那边的情况。”
斯内普吸了口气,迅速把自己收到的纸条和随后的反应都简洁明了地说明了一下。
“美国魔法国会在旅馆找到了一个被杀害的女巫,应该就是用她制作了复方汤剂。普雷查德已经被布拉德利主席控制起来了,用了吐真剂和摄神取念,但他并不知道你在哪里。”
卡罗尔也冷静地说:“我在一个废弃的教堂里,这个教堂的位置并不荒凉,时不时会有汽车从它边上驶过。我能听到有音乐和类似于——”她想了一下,“应该是鞭炮的声音,似乎附近正在举办什么庆典。你的魔杖给我用一下。”
斯内普凭空变出了一把属于卡罗尔的魔杖给她,卡罗尔挥动魔杖,将教堂的内部景象具现出来。
“教堂里有三个人,都是通缉令上的食死徒,一个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这场阴谋就是由他策划的。另外两个是加格森和塞尔温。听他们的对话,他们应该只有这三个人。莱斯特兰奇已经被我药昏了,药效很强,没有解药的话明天早上应该也醒不来。加格森和塞尔温在外面,我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会进来,如果他们进来,应该也不会立刻对我动手,因为他们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莱斯特兰奇醒过来。”
但过了十二点就不一定了,他们几个人彼此都有嫌隙,很可能见势不对,把她和拉巴斯坦都杀了,然后逃之夭夭。
斯内普明白卡罗尔没有说的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我现在就把这些信息告诉布拉德利,尽快定位到你所在的地方。”
卡罗尔望着斯内普,忽然对他的即将离开感到万分不舍。
她轻轻地说:“西弗勒斯,如果——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斯内普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粗暴地打断了她,“我会找到你,你会平安无事的!”
“西弗勒斯,听我说完。”卡罗尔凝视着他因为湿润而显得越发黑亮的眼睛,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谁也不希望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我们也总该为任何的可能都做好准备。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意外,请你一定不要责怪自己,这并不是你的……”
卡罗尔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完。
斯内普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她的。
但他也只是这么安静地贴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饱含着难以言述的深情和哀切的祈求,仿佛她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尖刀,把他的心切割得七零八碎。
酸楚也揉皱了卡罗尔的心,强逼着自己保持的平静在无声中溃散。
她用力地抱住了斯内普,闭上眼睛,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斯内普浑身一颤,笨拙地张口,任由卡罗尔的唇舌激烈而又缠绵地舔舐着他的,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脸上,仿佛要让两个人就这么融化在一块儿。
他们尝到了彼此口中的血腥味。
“等我,卡罗尔,等我。”斯内普珍惜地捧着卡罗尔的脸,额头抵着卡罗尔的额头,一遍一遍地说着。
“我会的。”卡罗尔轻轻地吻着他的唇角,“我会一直等你,西弗勒斯。”
作者有话说:
拉巴斯坦和另外两个食死徒都是在原著出现过但没有明确写结局的,所以拉过来用用。加格森是伏地魔追杀哈利时问他要魔杖用的那个,塞尔温是哈利去卢娜爸爸那里时过来追捕他的那个食死徒,感觉这三个人应该都不太废物,可以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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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让自己松开她的手◎
“西弗勒斯。”看到斯内普醒过来,金斯莱连忙凑过去关心道,“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斯内普翻身起来,“布拉德利主席呢?”
“还在隔壁房间审问奈杰尔。”金斯莱忍不住叹了口气,看起来对这个本来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很是失望和愤怒。
斯内普立刻走出房间来到审讯室,示意弗洛伦斯出来交谈。
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奈杰尔一脸恍惚,看到门口的斯内普后稍微清醒了一点。
“弗洛加特女士回来了吗?”他满怀期望地问。
斯内普一眼都没扫他,径直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吐真剂的残留效果,身后传来奈杰尔悲愤的喊声:“你真的认为自己适合做一个校长吗?斯内普!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学生像我一样畏惧你、憎恨你,就因为你的奚落和冷眼而每天惶惶不安吗?到现在我还记得,在霍格沃茨的七年里,只要踏进你的教室我就喘不过气来,每次交作业我都会想,你看到后会不会在心里骂它是垃圾。斯内普,哪怕是你现在是个英雄,但作为校长,你真的能公平地爱护你的每一个学生吗?”
这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并没有让斯内普停下来与他争论,迎着走廊上傲罗们的微妙目光,他不为所动地和弗洛伦斯走进另一个房间,将卡罗尔展示给他的教堂同样具现在了弗洛伦斯面前。
弗洛伦斯看了他一眼,“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一点特殊的手段。”斯内普简短地回答。
弗洛伦斯也不追问,思索了一会后,她摇了摇头,随即叫来所有的傲罗帮着一起辨认,但令人失望的是,作为巫师的他们并不关注麻瓜的信仰,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教堂在哪里。
斯内普的心沉了沉。
这时,一个亚裔面孔的巫师犹豫着开口:“你是不是说有像鞭炮一样的声音?那应该是在唐人街附近吧。我听说唐人街的麻鸡们今天好像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庆典,为了庆祝什么节日。”
这条信息并不一定准确,但此刻已经到了十一点,时间容不得斯内普再做犹豫,他只好孤注一掷,和傲罗们一起幻影移形到了唐人街。
这里果然在举办庆典。
连着几条路都被挤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围观假龙和假狮的表演,花车载着变脸的人游行,锣鼓和鞭炮的声音尖锐刺耳,隔着一个街区都能听见。
斯内普幻影移形到了这里最高的一幢楼的屋顶,冷静地俯瞰这片灯火通明的区域。
能被车灯照到,说明挨着马路,废弃的教堂,为了不引起注意,必然不可能透出亮光。卡罗尔隐约才能听到一点声音,她的位置应该离这块中心区域差不多有三个路口。
仔细观察了一会,斯内普从楼顶纵身跃下。
他选择了一条马路,踩着路边的屋顶跳跃着向前滑行,宽大的斗篷鼓着风,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上下翻飞。等到耳边的音乐声几不可闻的时候,他停住,四下扫了扫,然后像蝙蝠一样避开光亮,挑选着阴影的地方快速穿梭。
傲罗们跟不上他迅捷且飘忽的速度,渐渐被他撇在身后,但斯内普却恨自己的速度不能更快,心里的焦灼犹如沸腾的岩浆,隔着一道他自己竖起来的理智壁垒,隐约撩拨着他死死绷紧的神经。
在哪里?
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
斯内普环绕着举办庆典的区域,以能听到声音的最远距离,一息不停地搜索着每一条可供车辆通行的马路。
可他甚至不能完全肯定卡罗尔就在这个地方,也许还有别的地方也在举办庆典,也许他们把她带出了纽约,她现在离他千里之外的其它州。也许——也许——
斯内普以绝对的克制力将那些糟糕的、动摇意志的想法扔出脑海,只让自己集中所有心神,在迅疾的移动中观察光亮之外的端倪,从刮过耳边的风声里捕捉最轻微的动静。
终于——
一辆汽车打着车灯从斯内普脚下驶过,与此同时,有一道模糊的反光从他眼前一掠而过。脚步急停,他顺着光扫过来的方向凝目细看,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看见了那扇黯淡的十字架彩窗。
下一秒,斯内普的身影悄然悬浮在了彩窗之外。
他透过布满灰尘的彩色玻璃往里看,废墟之中,巨大的铁笼冷冰冰地矗立在石柱与拱门的包围下,而卡罗尔躺在笼子里,一动不动,像一只陷入沉睡的蓝色知更鸟。
哪怕斯内普心急如焚,想要立刻冲下去,但他依然用极度的冷静控制着自己,谨慎地观察底下的环境。
笼子外面也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
斯内普对这人没什么太大的印象,记忆中,这个罗道夫斯的弟弟似乎总是摆着看不惯所有人的倨傲表情,时而对比他出色的人吐出几句故作高深的暗讽——大概是因为在他们那一批人中,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是最早为伏地魔效忠的,他自我感觉底气很足。
后来斯内普跟卢修斯闲聊时还听过他的抱怨,说如果不是看在他哥哥跟自己是连襟的份上,真想给他那张臭脸来上两拳。
“你怎么肯定他没有跟你一样的想法?”斯内普当时不冷不淡地挑拨了一句。
他很乐意看他们俩打起来。
下面还有两个人,正如卡罗尔所说,是加格森和塞尔温。前者能逃脱追捕并不叫斯内普意外,这人虽然看着胆小得像只老鼠,但也正是这样的人最会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后者倒让斯内普有些吃惊,他以为这种身体的所有养分都在供给肌肉,根本输送不到脑子里的家伙,应该会第一个被送到阿兹卡班给摄魂怪加餐来体现他的价值。
此时加格森正蹲在地上试图叫醒拉巴斯坦,塞尔温走进笼子,一边小心地用魔杖指着卡罗尔,一遍粗鲁地拿脚踢了踢她的身体。
“这女人也不动了。”他大声说。
斯内普握紧了手里的魔杖。
加格森尖声尖气地说:“快到十二点了,我们赶紧走吧。”
“急什么,都说了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们还都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无法反抗呢!不还是出现意外了吗?”
“是拉巴斯坦太没用了。”
虽然这么说,塞尔温也犹豫起来,“要带他和这个女人一起走吗?”
“怎么可能!带着他们我们俩都跑不出纽约。”
“那把她杀了吧,免得她醒过来后跑出去通风报信。”
赛尔温冷酷地举起魔杖。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另一道咒语,几乎在玻璃的碎裂声响起的同时击中了他。
塞尔温连头也没来得及抬就倒下了,加格森惊叫一声,反应很快地拽起拉巴斯坦的身体躲到了后面,于是斯内普的下一发昏睡咒打在了本来就昏迷的拉巴斯坦身上。
加格森用出了盔甲护身,翻滚着爬进了笼子里,把魔杖抵在卡罗尔的头上。
“不许动!不许动!”看着从天而降的斯内普,他既震惊又恐惧,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放下魔杖,斯内普,放下!不然我就杀了她!”
“你敢吗?加格森。”斯内普的魔杖依然稳稳地指着他,表情和语气都平静地像是在闲谈,“你不是没脑子的塞尔温,你知道要是杀了她,你就再也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加格森语气慌乱,细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显然仍在思考着脱身的方法。
“你对高深的魔法一无所知。”斯内普漫不经心地说,“拉巴斯坦留下了太多马脚,我早就追踪到了你们的位置,现在才过来只是一直在和主席解释普雷查德的行为,以免影响到我的风评——你最好小心你的魔杖,这个圣芒戈的院长对我还有用。”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态度看起来并不把昏迷不醒的女人太当回事。
意识到自己的筹码价值并不高,加格森拿着魔杖的手哆嗦起来。隔着透明的防护罩,他面露绝望,低声下气地恳求:“对不起,斯内普,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这个计划不是我提的,是拉巴斯坦,一切都是他,还有塞尔温,是他们逼着我干的。”
“哦?真的吗?”斯内普看起来既不相信,也不怀疑,似乎并不在乎他在里面起到了什么作用。
“真的!”加格森急于为自己开脱,“你知道我的,对不对?我没有这样的胆子和野心,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报复你。放我走吧,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斯内普沉吟道:“这是一个交易?那我要怎么确保你一定履行?”
加格森听出希望,激动地说:“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用你的魔杖杀了他们。”斯内普语气冰冷,“他们差点坏了我的大事,我不希望他们还能活着在阿兹卡班待到老死。之后,你想去哪就去哪,只要你能躲过英国和美国共同的通缉。”他的表情不以为然,像是认定以他的本事并不可能拥有这种侥幸。
“好!”加格森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那你——你不要把魔杖对着我,”
斯内普发出一声嗤笑,“不要和我谈条件,加格森,我愿意给你一个选择不过是因为我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别让我失去耐心。”
他的轻蔑态度反而让加格森稍稍放了点心。
“好的,好的,我相信你,斯内普,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向来言出必行,对吧?”他讨好地说。
“当然。”斯内普高傲地撇了下嘴,不耐烦地催促,“你快动手,马上傲罗就要过来了。”
“好,好。”加格森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斯内普,魔杖极其缓慢地偏移方向,似乎斯内普一有动静,他就立刻把魔杖转回来。
对他谨小慎微的表现非常看不上,斯内普翻着眼睛发出一声鄙夷的轻哼。
加格森的杖尖缓缓地挪动到了卡罗尔和塞尔温之间,停了停,见斯内普确实站姿松散,毫无异动,便继续划动魔杖,指住了塞尔温。
斯内普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冷地、又带着点满意地瞧着他。废弃的教堂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加格森像条快断气的狗一样急促的喘气声。
发动死咒必须要盯着目标,加格森神经质地眨了两下眼睛,不大情愿地转动眼珠,把目光从斯内普身上一点一点地转向塞尔温。
余光里的人懒洋洋地等着。
他飞快地念:“阿瓦——”
“神锋无影!”更快更轻的声音响了。
明明余光里的人还是纹丝不动,挡在加格森面前的防护罩却被无形的宝剑劈开,并在削减之后仍带着可怕的杀伤力击中了他,他瞬间皮开肉绽,尖叫着迸射出大量的鲜血。
疼痛让加格森根本来不及把魔杖重新对准卡罗尔,斯内普的下一个咒语就紧跟着将他击飞,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后面的笼子上,发出巨大的“哐当”声,最后声息全无地滚落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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