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夫妻—— by流烟萝
流烟萝  发于:202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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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好这块手表后,程亮又拿了一块相同问题的手表给方江修,修好后他检查,调整。
之后小半个月,两人一直重复着这过程,直到四月中旬,方江才算是熟练掌握,修好的表不再需要程亮调整。
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修够五块没有收入的表,开始挣钱。
不过刚开始他速度很慢,一周才修好一块手表,但要是算钱其实也不算,一周五块,一个月也有二十了。而且修得越多,他的速度也越快,差不多到五月中,速度就提高到了一周两块,给他的提成也涨到了每块表六块钱。
其次是燕敏芝的美食店开张。
知道燕敏芝生意红火,不缺人气,程蔓就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带一群人去捧场,只叫上了陆平洲、程亮和王芳,并带上了闺女。
不过程蔓在班里帮忙宣传了一番,他们班很多人都是燕敏芝的老顾客,从她刚到纺织厂摆摊就知道了她,后来她卖热干面、三鲜豆皮,大家都特意尝过,但大家最喜欢的还是她炸的土豆片。
她要开店的事虽然没瞒着,但也不至于见到顾客就提,所以班上很多人都不清楚,被程蔓这么一宣传,好几个都说当天要去捧场。
于是,程蔓虽然是跟家里人一起去的燕敏芝的店,到那后却碰上了好几个同学。
都是同学,碰上了肯定免不了打招呼,又因为座位不够,两伙人干脆坐到了一起。燕敏芝过来看到他们关系熟稔,直接都给算了半价。
程蔓那些同学都知道是沾了她的光,纷纷说得谢谢她,也不忘对燕敏芝说回校后会多替她宣传。
他们也说到做到,回到学校后没少给燕敏芝做宣传,而她这店里,也时常有临江大学的学生来吃东西。
最后一件事则跟程程有关,她会翻身了!
孩子成长过程中有句俗语,叫「三翻六坐九爬」,意思就是三个月大的孩子会翻身,六个月大的孩子会坐起来,九个月大的孩子会爬。
但这话有道理,却不一定全对,现实中不是每个孩子都会严格按照俗语来成长,每个阶段都有人学会的早,有人学会的晚。
像翻身这件事,有的孩子三个月就能学会,也有孩子四五个月才学会的,但并不是说后者发育一定比前者迟缓。
所以在这件事上,程蔓一点都不着急。
但陆平洲挺急的,四月底闺女刚满三个月,就开始念叨她怎么还不会翻身,要不要训练一下。
而他的训练办法,就是把闺女正面朝床放着,指着她翻过来。
但小孩子学翻身都是要循序渐进的,先是从仰卧到侧卧,再慢慢学会从仰卧到俯卧,翻过去翻回来还要学习,程明刚学翻身那会,经常发生翻过来却翻不回去,需要大人帮忙的情况。
而程程,目前连第一阶段都没到达。
被趴着放到床上后,小姑娘根本翻不过来,她又不喜欢趴在床上,急得哇哇大哭。
程程哭的时候,程蔓正在浴室里洗澡,本来以为闺女是饿了,陆平洲会泡奶粉哄孩子,就没急着出去。
结果冲完身体关掉水龙头仔细一听,她发现不对呀,怎么闺女哭声越来越大了?赶忙套上衣服匆匆走出浴室。
进到主卧,程蔓就看到陆平洲抱着闺女边走边哄,但平时很亲他的小姑娘总想从他怀里出去,哄来哄去哭声一点都没小。
程蔓连忙进屋,从陆平洲怀里抱过闺女哄道:“程程乖,妈妈来了。”
闻到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小姑娘不再挣扎,哭声也从扯着嗓子,慢慢变成了轻声抽噎。
也直到这时候,程蔓才分出心思问:“你刚才喂她喝奶了吗?”
“喝了。”陆平洲拿起奶瓶说。
“那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程蔓纳闷问,“你刚才干嘛了?”
陆平洲摸了摸鼻子,不是很有底气地陈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
程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让你趴在床上不让你翻身,你能好受?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好的训练办法,结果就这,亏你好意识说闺女脾气大,我还说你是个大聪明呢!”
难怪她前世经常能刷到网友吐槽,说「爸爸带娃,活着就好」,陆平洲这人平时看着挺靠谱,结果一不留神就能干出这种事。
看到的知道他在训练孩子翻身,光听说这形容的,指不定得以为他在逗乌龟。
被媳妇嫌弃的男人脑袋耷拉下来,想过去看闺女,又担心她看到自己哭得更大声,只好站在原地看着。
直到闺女睡着,被媳妇放到婴儿床上,陆平洲才走过来问:“程程不会因为这件事,以后不亲我了吧?”
程蔓一点都不同情他,语气凉凉道:“活该。”
陆平洲揽住程蔓肩膀,猛男撒娇道:“媳妇。”
程蔓被震得不轻,却也没再怼他,说道:“小孩又不记事,说不定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但你那个训练办法别再用了,再来几次,以后说不定她真的会看到你就哭。”
陆平洲表情严肃道:“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用那办法。”不,那都不叫办法,一点用都没有。
哄好了闺女,程蔓也有心情采访陆平洲同志了,问道:“请问陆同志,你是怎么想到这么「聪明」的训练方法的?”
这阴阳怪气的重音,陆平洲想听不出来都难,但今晚这事确实是他不对,只好无奈道:“我真的认识到错误了,以后不会再犯。”
程蔓则一本正经说道:“我是真的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绝对没有嘲讽的意思。”
这话陆平洲只信前半句,但程蔓摆出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态度,他只好说道:“就……灵光一闪吧。”
他觉得闺女到现在连侧卧都没学会,是因为躺着比较舒服,没有学习的动力。而趴着没有那么舒服,她想躺下来舒服,就得一次一次地尝试。
这想法,理论上没毛病,但他忘了三个月大的小家伙觉得不舒服是会哭的。
程蔓鼓掌道:“哇,好厉害的灵光一闪呢!”
陆平洲无奈地看向媳妇:“不是没有嘲讽的意思吗?”
“有嘲讽你了吗?我明明是在夸你啊。”程蔓眨眨眼睛,继续采访道,“那么请问陆同志,经过今晚不成功的训练,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陆平洲:“……”
他的感想是他媳妇冷嘲热讽的功力精进不少,但不敢说出口,只好从自身出发,检讨道:“养孩子,不能太想当然。”
检讨过后,陆平洲没敢再用他灵光一闪想出来的办法训练闺女,但他依然很关注这件事,希望闺女早点学会翻身。
从满三个月盼到百日,小姑娘终于学会了侧卧,等到五月中,她已经学会从仰卧到俯卧。
嗯,这事是陆平洲第一个发现的。
他非常自豪。
到了五月下旬,天气一天天热起来。
程蔓的日子也变得难熬起来,原因跟气温变化没关系,是陆平洲又要出任务了。
去年因为特殊情况,部队没有安排飞行员去其他城市训练,所以今年定下的训练时间比较长,至少要两个月。
这是年初就定下来的事,陆平洲也早就跟程蔓说过,但真到了出发前,她依然觉得突然,也很舍不得,给他收拾行李时说道:“程程过几天就满四个月了,你一去两个月,等你回来说不定她都满半岁了。”
陆平洲本来就舍不得媳妇闺女,听到这话不舍的情绪瞬间翻倍。
有些男人觉得带孩子烦,巴不得孩子一下子从婴儿变得能走会跳,但陆平洲很珍惜闺女短暂的婴儿时期。
但他是军人,得服从命令,哪怕心里再不舍,任务下来了也得去,只好压下不舍的情绪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要不要把妈接过来帮忙?”
程蔓想了想摇头说:“算了吧,白天有王姐照顾,我最多晚上多醒几次。”
程旭年纪还小,离不开人照顾,就算把王秋梅接过来,她带着一个也不好跟程蔓一起睡。
而如果分开睡,别说一个睡楼上一个睡楼下,就算住相邻的两个房间,晚上程程饿醒,王秋梅也不一定能及时赶过来。
让王秋梅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睡更不靠谱,小孩子都是一个哭,另一个也会跟着哭,一带二到了晚上只会上演二重奏,她妈晚上不用睡觉了。
反正大三课程没那么紧,她晚上没睡好,白天能挤出时间补觉。而且六月底就要放暑假,再难熬也就一个月,她扛得住的,至于期末考试,到时候可以让王芳带着程程睡几天,不会受影响。
听完媳妇的话,陆平洲说道:“行,反正你要是觉得累,就让王姐带着程程睡几天,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嗯……”
收拾好东西,隔天陆平洲就随部队出发了,程蔓也开始了头晕脑胀的带娃生活。
其实陆平洲出任务前,程蔓每天晚上睡觉也会被闺女吵醒几次,只是那时候他在家,会在她清醒之前给孩子泡奶粉,不用她操心。
所以每次她被吵醒,都能很快睡过去,不影响睡眠。
但现在陆平洲不在家,喂奶这事就只能她自己来,于是每次等她闺女吃饱喝足睡过去,她反而彻底清醒了,躺下后得重新酝酿睡意,然后再被吵醒、喂奶、酝酿睡意。
基本每个晚上,都要重复这个流程三四次。
整个六月,程蔓每天都睡得很早起得很晚,但她每天到学校都会犯困,这种时候她就特别想念咖啡。
晚上用学校公用电话跟陆平洲通话时,程蔓不自觉嘟囔起来。
陆平洲听后当时没说什么,但没过两天,就有个军人敲开了他们家的门,送来了两张侨汇券。
所谓侨汇券,其实是出国在外的侨胞给在国内的亲属汇回来的钱,外汇到账后,国内先关部门会折成券发给亲属本人。
而亲属本人拿到侨汇券后,能去友谊商店或者侨汇商店买东西。
程蔓和陆平洲在国外都没有亲属,自然也没有人给他们寄外汇,所以结婚这些年,两人从来没去逛过侨汇商店。
但程蔓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他们俩物欲都不算高,百货商场里卖的商品已经能满足他们的生活需求,没什么东西是必须去侨汇商店买的。
所以得知这两张侨汇券是陆平洲托关系弄到的,程蔓有点懵,当晚就去学校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怎么回事。
陆平洲说道:“你之前不是说白天容易犯困,要是能喝咖啡顶一顶就好了吗?我找人问过了,侨汇商店里有咖啡卖,这两张券够用。”
程蔓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你找人弄侨汇券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中午收到券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陆平洲说道:“我想给你个惊喜。”
“是挺惊喜的,只是……”程蔓犹豫着说,“咖啡估计买不成。”
“不会吧,我找人换的是侨汇人、民、币,侨汇商店里有的东西应该都能买……”陆平洲声音严肃,“你收到的是什么?”
“是侨汇人、民、币。”
陆平洲继续问:“你是去侨汇商店问过?里面没有咖啡卖?”
“没有,我刚收到券,还没来得及去…………”程蔓解释道,“我不是说券买不到咖啡,我的意思是我不能买咖啡。”
“为什么?”陆平洲的声音有些疑惑。
程蔓本来是不想明说的,一来她是在学校打的这通电话,算公共场合,二来电话也不是他们两个人在听。
但陆平洲问个不停,她只好捂着话筒轻声道:“我还要喂孩子,喝太多咖啡不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近半分钟,陆平洲才问:“是这样吗?”
“应该是吧?”
“应该?”
程蔓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托关系弄到的券用不上,陆平洲心里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媳妇都是为了孩子好,这事说到底,是他没问清楚,满心以为能给媳妇一个惊喜,结果成了这样。
陆平洲叹气问:“那你去侨汇商店买点别的?”
“我也这么想……”程蔓思索着问,“你跟人换这个,钱给了吗?”
其实程蔓还想问他这个侨汇券是按什么比例跟人换的,但电话里不方便聊这个,只能将这话咽回去。
不过她虽然没有问出口,但陆平洲想到了,含蓄道:“券是我一个战友的,钱我已经给他了。”言下之意券是用人情换的,没额外花钱。
其实人情债更难欠,但欠都欠了,现在说这些没必要,程蔓看着券说:“这个券能一直用到年底,我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要买的,等你回来,咱们再一起去侨汇商店看看吧。”
“也行。”
说完这事,陆平洲例行问了几句程蔓和闺女的情况,得到的回答跟上次通话差不多,才两三天时间,想发生大变化也不可能。
结束通话前,陆平洲刻意压低声音道:“蔓蔓,我很想你。”
低沉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入程蔓耳朵,她也不自觉放轻了声音:“我也是。”
挂掉电话后,程蔓脚步轻快地回到家。
陆平洲让人来送侨汇券的事,王芳是知道的,也知道她吃完饭去学校打电话是为了问清楚怎么回事。
王芳也挺好奇,看到程蔓进门就询问了起来。
程蔓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前因后果,王芳听后忍不住感慨道:“陆同志对你真好。”
大多数情况下,程蔓是不习惯秀恩爱的,听到王芳这话后她没有多说,只浅浅笑了笑,然后走到婴儿床前看闺女。
虽然随着一天天长大,小家伙睡眠的时间也在减少,但跟成年人比起来,她还是挺能睡的,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
晚上基本七八点开始睡,到第二天早上七八点钟醒,并且下午还要睡两三个小时。
已经七点半,小家伙早已睡熟,摸她的脸也没什么反应,只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程蔓微微一笑,起身道:“我先上楼洗澡,王姐你在照顾一会程程?”
王芳应道:“好,你快去吧。”
程蔓转身上楼,回到房间后却没有立刻收拾衣服去洗澡,而是从衣柜抽屉里拿出装钱的盒子,将陆平洲找人换回来的两张券放进去。
合上盖子前,程蔓想起通话时陆平洲的解释,忍不住翘起唇角,轻声说道:“傻子。”
作者有话说:
二更合一,明天见……

为了不耽误六月底的期末考试, 兄妹俩六月中旬就停了赚钱的工作。
停工第一件事自然是算账分钱。
过去几个月里,他们一共卖掉了一百六十块手表,其中一百四十块是程亮修好的, 二十块是方江修好的。
合作前就谈好的,给方江的提成按照第六块开始算, 六到十块表是每块五块钱, 之后每五块表涨一块钱。
所以这几个月,他们结给方江的提成总共是九十块。
而他们卖了一百六十块表,价格分了好几个档,最贵的能卖到七十, 最便宜的卖四十,一百六十块表,营收有九千三百多。
钱是陆续分的, 刨开给方江的提成,买配件的开销,加上最后一次分钱,两人差不多分了八千块。
程蔓陆续分到了两千四, 程亮则分到了五千六,看着好像不多, 毕竟今年刚开工那会, 两人往共同账户里各投了两千一。
但账不能这么算, 他们手上还剩了九十多块表呢, 而账户里剩的钱够买配件, 这批表一倒手, 挣的四千多全部都是利润。
不过这利润没办法分, 暑假兄妹俩还要大干一场, 需要本钱。
当然, 暑假要是顺利,两人保守估计能挣个万把块,分下来每人都有大几千。
但现在,他们没考虑这些事,分完钱后,两人连着方江一起,都把心思投入到了学习上。
为了考试能有个好状态,提前一周,程蔓就把婴儿床挪到了王芳房间,让她晚上带着程程睡。
说来也怪,程程在主卧睡的时候,程蔓晚上被吵醒时都很困,喂孩子时都闭着眼睛。
可等程程去了楼下跟王芳一起睡,晚上没人吵她了,程蔓却一到点就醒,而且脑子比之前清醒多了。
好在这种现象没持续多久,等期末考试开始时,程蔓已经调整过来,晚上基本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因此,考试那几天程蔓的状态很不错,发挥跟往年差不多。
当杨敏过来问程蔓考得如何时,她也是这么回答的,杨敏听后沉默了片刻问:“你就不能谦虚一回吗?”
程蔓一脸无辜:“我还不够谦虚吗?”她都没敢笃定自己能考第一。
杨敏:“嗯,你是没说自己肯定能考第一,你只是每年都拿第一。”
程蔓摊手:“这能怪我吗?”
杨敏:“……”也对,确实不能怪她,是他们技不如人。
受了刺激的杨敏决定拉着程蔓去大吃一顿,一起的当然还有李文欣……以及她的对象。
李文欣对象叫徐坤,也就是年初她在舞会上认识的那个数学系的男同学。
开学前那次舞会结束后,杨敏和李文欣又去参加过好几次舞会,而每一次,她都能碰到徐坤,会和他坐在一起聊天。
刚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仅限于聊天,而聊天内容基本围绕着书籍展开。
虽然聊天过后,两人会特意去找对方看过的书,下次见面后就自己看过书后的感想再次展开交流了,但是话题始终没有深入到两人的生活,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始终停留在暧昧阶段。
那层窗户纸,是杨敏帮忙捅破的。
杨敏是个急性子,看两人聊了一个多月都没什么进展,心里是又着急又无语。
着急是因为她找人去数学系打听过徐坤,他那些同学对他的评价都挺高,觉得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而且很受专业教授器重,怕李文欣没把握住,错过这个村再没这个店。
无语是她知道这人老实,但他也太呆了点吧,都一个月了还在跟姑娘谈文学聊专业,连表白都不会。
于是又一次跟李文欣去舞会,碰到徐坤时,杨敏没像之前一样给他们腾空间,而是假装好奇问:“徐同学,你这么喜欢舞会,为什么不去跳舞呀?”
徐坤闻言扭头看了眼舞池中的人,愣愣地说了声「我没有」,又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止住了声音。
杨敏却没有轻易放过他,笑着问:“没有什么?是没有喜欢舞会,还是因为没有舞伴,才不想去跳舞?如果是前者,你为什么总是来参加舞会?要是后者,难道这么久了,你都没有遇到想邀请的舞伴吗?”
徐坤本来就不是多么能说会道的人,听到杨敏这番话自然着急,担心李文欣误会他,只好急急忙忙地解释,说自己确实没有很喜欢舞会,总来参加是因为来这里能见到李文欣,又说他不会跳舞,不过李文欣想跳,不嫌弃他的话,他想邀请她一起。
李文欣也不是多外向的人,不习惯在人群中跳舞,两人自然没有跳成舞。不过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两人感情迅速升温,走到了一起。
两人都是性格内敛的人,做不来腻歪的事,但感情好的情侣,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透出黏糊。
吃饭期间杨敏直呼受不了,恨不得让两人分开坐。
分开坐当然是不可能的,李文欣和徐坤老家不在一个地方,暑假一分开就是两个月,当然得趁回家前多相处一会。
杨敏只好跟程蔓吐槽:“你说咱俩为什么要来吃这顿饭?受这个刺激?”
程蔓却微微笑道:“咱们俩情况不一样,我没有受刺激。”
杨敏闻言刚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想起来,她身边这位虽然是一个人来的,但有丈夫有孩子,三人中单身的实际上就她一个。
得,更受刺激了。
在杨敏咋咋呼呼的声音中,一顿饭很快吃完。
从饭店出来四人就分开了,李文欣和徐坤继续去约会,杨敏则跟程蔓一起去了她家。
杨敏到程蔓家第一件事,就是抱孩子。
她很喜欢程程,这学期没少来程蔓家揉团子,现在孩子抱得可熟练了。
程程也很亲她,不过话说回来,经常见到的人中她就没有不亲的,谁逗她都咯咯笑。
杨敏抱着程程在房屋内外转累了,才坐到程蔓身边的沙发上说道:“程程是不是长了很多,上次抱她好像没那么沉。”
婴儿时期的孩子是最能长的,几乎每天都会有变化,而因为期末考试,杨敏上次来程蔓家玩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程程自然会有变化。
程蔓点头说道:“是沉了,个子也长了。”
杨敏双手将程程举起来,观察了下她的身量说:“好像是长了点,她腿也好长,以后肯定是高个。”
程家人个都挺高,陆平洲就更不用说了,走哪都显眼,程蔓笑道:“应该不会矮,你买的什么时候的票?”
“明天早上……”杨敏叹了口气,“其实我是真不想回去。”
“怎么了?”
“家里事情多呗。”杨敏将程程放下来抱在怀里,摇着拨浪鼓说,“就我那个弟妹特别烦,总在我爸妈面前搬弄是非,说我在外省读书,要是毕业分配也在这,我这个闺女就算是白养了,还总想给我介绍对象,说女人读在多数也是要结婚的,我都二十六七了,现在不找,过几年真成大姑娘了,你知道她想给我介绍的对象什么情况不?”
“什么情况?”
杨敏撇撇嘴说:“三十多了,还是个二婚,她给我介绍的时候说只要没孩子,男人二婚跟一婚一样的,我呸!”
程蔓问:“后来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吵架呗。过年吵完架,我本来是想收拾东西直接回临江的,但我妈一直在流眼泪,我看了又有点不忍心。其实有时候我挺怨她的,从小她就偏疼我弟,什么好吃的都先想着他,后来上山下乡,留城的也是他,我们当女儿的就没这个命。”
杨敏低着头说:“但她对我又没那么不好,我是家里老大,跟妹妹比起来更得她看重,留给弟弟的好吃的,总能有两口进我嘴里。下乡这事也是,要是我跟你一样,晚两年读书,说不定也能留成,但我运气就是那么寸,前脚下乡,后脚政策就变了,我妈有时候也后悔,说早知道这样,她就让我留下了。那年考完试,我请了假回家过年,年二十九收到通知书,我妈高兴的啊……”
说到这杨敏苦笑一声道:“其实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他们不能对我好一点,倒不如对我更差一些,那样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狠下心,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甘心又舍不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程蔓不能劝杨敏放下,也不能撺掇她跟父母决裂,只能拍拍她的肩膀道:“都会过去的。”
“是啊,都会过去。”杨敏抹了抹眼睛,抬头笑道,“其实很多事我已经没有以前在意了,只是想到回去要面对那么多糟心事,心里挺烦的。”
程蔓问道:“要不你今年别回去了?”
“不回去我住哪?”放暑假学校宿舍要锁门的。
“租个房子?”程蔓问道,“我们附近一个带简单家具的单间,租下来还不到五块钱,租两个月也比来回车费便宜,而且这学期不是当过家教吗?暑假带两个学生,房租生活费都出来了。”
去年程蔓介绍王浩给王主任儿子补习后,她班里家庭条件比较困难的同学,心思都活动了起来,开始主动寻找家教工作。
先行动的是班上的男生,倒不是他们比女生勤快或者更穷,而是在家教这件事上,男生拥有更多的灵活性。
这两年的治安说实话,挺差的,女孩子天黑外出总有各种不便,男生则不用顾虑那么多,只要他们不惹事,事也不会惹他们。
但挣钱的诱惑很大,到了下学期,家庭条件没那么好的女孩子也坐不住了,开始找家教工作。
为了安全考虑,女同学们找工作的范围局限于学校周围,还要考虑辅导学生的家庭情况,可选择的机会并不多,竞争挺激烈的。
杨敏是这学期才想着做家教的,因为成绩优异,工作找得挺顺利。不过她没做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问她原因也只说学生成绩提高不少,家长不想请家教了。
因为杨敏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程蔓猜测过她辞职时可能和学生家长闹得不太愉快。但她觉得不是所有家长都这样。再加上暑假他们学校的学生大多离校了,竞争没那么大,说不定杨敏能找到个好点的家教工作,所以才提出这样的建议。
但她刚说完,就看到杨敏皱起了眉,语气生硬道:“我不想当家教。”
程蔓听出不对,连忙问:“你之前当家教的学生家长是不是欺负你了?”
杨敏摇头:“没有。”
她的表情没有勉强,程蔓松了口气,但琢磨着她的态度又觉得不对,问道:“那是学生?”她记得杨敏当时教的是个男生。
这次杨敏没有否认,只犹豫着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干什么了?”
“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我给他讲课的时候他总是坐不住,喜欢动,一动就会碰到我。”
“碰你哪了?”
杨敏皱着眉说:“就肩膀,有时候也会碰到腰和腿,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反正每次都挺不舒服,跟他说让他坐好,他也不怎么听,碰到了就笑嘻嘻地跟我道歉,我发脾气不是,不发脾气也不是,就干脆辞职了。”
程蔓听得眉毛柠起:“这件事,你跟他家长说过吗?”
杨敏无奈道:“我是成年人,而他还是个学生,怎么说啊。”
她非但不能跟学生家长说,还不能跟身边的人倾诉,否则事情传开,别人指责的不会是学生,而会是她。
好一些的可能说她敏感,自视甚高,更难听的可能会揣测是她勾引对方。
她能做的,也就是告诉同学,她那个学生成绩提高,家长不打算请家教了,免得有其他女同学像她一样落入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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