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夫妻—— by流烟萝
流烟萝  发于:202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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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温月前,他赚钱是为了满足自己。
遇到温月后,他赚钱是为了保住首富的位置,让那些想报复她的人望而却步。
香江报业素来繁荣,且娱乐向报纸向来以只求夸张博眼球,不管正主本人死活闻名,《香江娱乐小报》在其中本不入流,却在一夜间横空出世,爆出众多大瓜:
《惊!香江首富头顶绿草原,原因竟是——》
《惊!船业大亨长子竟非亲生,原因竟是——》
《惊!酒店大亨徐长荣外表慈善大家,内里竟是——》
#温月:最初的我只想活命,后来,我成了报业大亨#
#论震惊体是如何攻占香江报业的#
#我狠起来连自己亲爹的料都敢爆#

第141章 BB机
因为高三学生过年放不了几天假, 所以寒假辅导班没有开课,一月底上完课,教职工们就迎来了假期。
跟往年一样, 正式放假前要发奖金,然后是聚餐。
今年启明星辅导陆续开了十五家分机构, 且每家机构都有二十间教室以上, 跟去年比起来,开的课程翻了四五倍不止。
课程多了,收到的报名费自然也高,一年下来收到的报名费能有八、九十万。
虽然带课老师的工资奖金支出居高不下, 且这一年她开了十五家分机构,光前期投入就要七八万。但发完奖金一看存折,辅导班的账户上仍有近五十万。
但这五十万不全是盈利, 其中有几万是贷款,还有二十来万是预收来年的报名费,扣掉这些,剩下的二十万出头才是今年的盈利。
不过辅导班今年是实际利润不止二十万出头, 因为财务角度来说,开分机构的桌椅支出属于固定资产, 不能一次性抵扣成本, 而只能按月折旧。
只看利润表, 辅导班今年的净利润能有二十六七万。
利润虽然高, 但明年辅导班要进一步扩大规模, 再加上要预留上半年工资支出, 所以年底程蔓没有分走太多钱。
当然这个没分太多钱是跟辅导班的利润比较起来, 她实际到手的分红, 税后也能有五位数。
程蔓拿到分红的第一件事, 就是去买BB机。
BB机是八三年进入国内市场,八四年开始兴起的,当时只有沪市有寻呼台,客户也只有几千。[1]
但这个行业发展的速度很快,两年时间过去,各大省会城市陆续开了寻呼台,BB机也似乎渐渐走入了人们的生活中。
程蔓以前没考虑过买BB机,因为她觉得这东西比较鸡肋,只能发出接收数字,而想准确理解数字信息,就得牢背购机时发放的密码本。
而如果有事情要谈,接收方收到信息后,还需要找地方给发送方打电话,才能进行沟通。
总的来说,这东西只对那些经常出差的人才有用,如果不常出差,单位或者住的地方有传达室,有事不如直接打电话联系。
启明星辅导班虽然不是每个分机构都安装了电话,但选址附近都有打公用电话的小卖部,程蔓跟人早谈好了合作,不愁接不到电话。
程蔓家里更不必说,早几年就安装了私人电话,所以她对BB机没什么需求。
但刚才也说了,没需求是以前的事。
因为辅导班要扩大规模,下半年程蔓出了好几次差,而且每次一去就是七八上十天。
她出差是为了去处理问题,所以每次都很奔波,再加上每次去的地方又多,可能前一天上午还在湘市,到晚上就坐上了去赣省的火车。
几次下来,程蔓就觉得BB机还是很有必要购买的。
而且她不止自己买,还打算给陆平洲买一台。
虽然部队里也有电话,但陆平洲工作也忙,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接电话的。
程蔓有时候晚上在火车上,白天才能抽出时间给他打电话,结果拨过去他在开会,或者下连队了,没办法接。
这么一耽搁,两人可能两三天才能联系上一次。
程蔓倒是无所谓,陆平洲每天两点一线,两三天不联系,他也不会出什么事。但她在外面出差,联系不上就很让人担心了。
虽然BB机不能通话,可能也没办法缩短他们联系的时间,但收到她的消息至少能证明她是安全的。
所以程蔓说要给陆平洲也买一台BB机时,他并没有反对。
别看BB机小,功能也少得可怜,但这玩意可不便宜,连机带入网费、选号费要两三千。要不是今年挣了钱,程蔓真不一定能舍得花这个钱。
程蔓舍不得,但这时候愿意花这个钱的人不少,所以想买BB机不是交钱就行的,得先交定金登记名字,十天半个月后轮到了才能付全款把BB机带回家。
有点后世饥饿营销的意思。
但这可不是饥饿营销,而是客户太多货太少,导致供不应求了。
程蔓原以为他们也得等到过年后才能买到BB机,但她运气不错,去交定金是碰上了学生家长,对方在里面当主任。
该家长的孩子是八五届的高考生,原先成绩不能说差,但分数不能稳上大学,所以他们夫妻商量过后,把孩子送到了启明星辅导班。
在辅导班上了一年后,这名学生成绩提高了二十多分,志愿又报得比较好,擦线被一所本科院校录取。
因为孩子有了出息,家长非常感激辅导班的老师,认出程蔓后给她走了个后门,把付全款的时间提到了三天后。
程蔓知道这种单位预约登记时,会留出少量位置,给有关系或者有钱的人走后门,所以她没有跟人客气,笑着表达了感谢。
登记完有又过三天是周日,陆平洲那天正好休息,所以吃过早饭,两人就带着程程出了门。
到了购机点,程蔓直接拿着单子去找工作人员,然后领到了一个号码。
越是临近过年,买BB机的人越多。
原因也简单,年底正是清账的时候,一年下来挣没挣钱,挣了多少钱,在这时候都要算清楚。没整多少钱的先不谈,这挣了钱的肯定要装备上几样东西,否则过年亲戚朋友见了面,他们拿什么去炫耀?
而BB机,就是最好的炫耀,在这个年代,腰上别个BB机算是身份的象征。
这不,各柜台交完钱拿到BB机的人,在简单学会操作功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链子把BB机别在裤腰带上。
程程刚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好奇地盯着别人裤腰好半天,才想起来问爸爸妈妈那是什么。
等听完程蔓的解释,小姑娘问道:“爸爸妈妈你们买了BB机,也要把它挂在腰上吗?”
“我不挂。”程蔓毫不犹豫摇头,又转头对陆平洲说,“你也不许挂。”
陆平洲不解:“为什么?”
程蔓囧着脸道:“因为这样很像精神小伙。”
结婚这些年,陆平洲时常能从程蔓口中听到新的词汇,这些词的意思跟原意大多有差别,看着是褒义词的,真实含义可能是贬义,看着是贬义词的,真是含义可能又是褒义。
刚开始陆平洲经常听得一头雾水,但时间长了,他也渐渐有了辨别能力。所以虽然是第一次听到「精神小伙」这个词,但陆平洲很快判断出这是个贬义词。
但因为不解其意,陆平洲还是询问了一句其中意思。
因为程蔓理解的精神小伙的阐述里有好几个网络语,所以她犹豫了会才说:“简单点来说就是像暴发户。”
暴发户不算新词,却是这几年开始热起来的,用来形容那些没有根底,但下海经商发家的人。
而这时候能买得起BB机的,确实大多都是暴发户。
陆平洲明白了,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把它挂在腰上。”
——他只是把它拿在了手上。
是人都有虚荣心,别看陆平洲在外面总板着个脸,看起来好像很稳重,实际上他也是人,偶尔也会想要炫耀。
如果程蔓不说,他估计也会把BB机挂在腰上,毕竟这样最显眼。
但自从听程蔓说这样像精神小伙后,他再看到路上那些腰上别着BB机的人时,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冒出「暴发户」三个字,自己再把BB机别腰上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他想了个别的办法。
平时上下班,他会把BB机放在军裤口袋里,但坐在办公室里,或者开会时,他会以咯人为理由,特意把BB机拿出来放在办公桌或者会议桌上。
虽然BB机只有巴掌大,但空军部队可没有几个眼神不好的人,看到了当然得问一句。
陆平洲正等着大家问呢,自然是知无不言:“我媳妇不是总要出差吗?一出去就几天联系不上,她怕我在家里担心,趁着今年挣了点钱,咬牙买了两个BB机,我跟她一人一个,这样以后再有不方便打电话的时候,她可以发信息给我报平安,也方便联系。”
每每说到这,他都会露出无奈的表情:“其实我本来是不想要BB机的,一年工资才买一台这玩意,多不值当啊!但我媳妇说钱嘛她能挣,能让我安心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这明着抱怨,实际炫耀的话,别说那些本来就跟他不对付的人明里暗里说他是吃软饭,就是谢子明这些跟他关系好的战友,也忍不住直翻白眼。
这家伙得意的模样实在可恨!
以及,他们也想要BB机。
经过陆平洲这么一通炫耀,两天不到,全家属院都知道他们夫妻买BB机了,一直到年三十,几乎每天都有人结伴来看稀奇。
今年过年程蔓和陆平洲还是在自己家里过的,直到年初二,陆平洲才得了假期,跟程蔓一起去程家拜年。
程蔓今年挣得多,给王秋梅夫妻买的衣服也更贵一些,不但料子好,还都是大品牌的,光给她妈买的大衣就要两百多。
虽然送节前程蔓特意将衣服吊牌都剪了下来,可王秋梅活了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一摸大衣料子,她就知道不便宜,逮着闺女问了半天。
程蔓没办法,只好按照半价给王秋梅报了数,不是她不想报更低的价,而是再低糊弄不过去。
王秋梅听后半信半疑:“真的?”
“衣服买都买了,我骗您干什么啊…………”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坦荡,程蔓说道,“您要是不信,拿着衣服到百货商场去问一圈就知道了。”
程蔓这么说,其实是笃定了王秋梅不会去问。
倒不是觉得她会不好意思,而是给老两口的衣服都是程蔓在临江路的百货商场买的,而对像王秋梅这么大岁数的老人来说,过江等于出远门。
果然,一听说衣服是在临江路买的,王秋梅就歇了去问价的心思,说道:“一件大衣一百多也太贵了,我又不是没衣服穿,花那么多钱买新衣服何必呢。”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冬天能占四分之一,您还怕没机会穿新衣服?”程蔓笑着说道,“您也不用心疼钱,跟我挣的比起来,这点不算什么。”
王秋梅问:“你辅导班挣钱了?”
“去年就挣钱了,我过年分了五千块呢。”
“这么多?”王秋梅吃惊问,她只知道程蔓去年就开始从辅导班领工资,但不知道过年还有分红。
程蔓点头:“今年分得更多,不然您以为我能舍得一下买两台BB机?”
王秋梅知道BB机贵,但她听程蔓说一次买两台,是为了她出差时方便跟陆平洲联系,就没有多想。
这会听程蔓一解释,王秋梅才把一切串联起来,高兴说道:“能挣钱就好,我就怕你那个辅导班……”说着想起过年说这些不吉利,呸呸两声改口道,“辅导班肯定能顺顺利利的。”
“您放心,辅导班肯定能顺顺利利,明年我也会挣更多钱,所以您呢,就安安心心收下这几件衣服,不要再担心我钱不够用,好吧?”
“好。”
放下了担忧再看程蔓买回来的衣服,王秋梅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当时就脱下身上的棉袄,把大衣给换上了。
穿上大衣后,王秋梅先在家和院子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没多久又说要出去买瓶酱油。
程进听到连忙说让程明去买,但王秋梅并不愿意,嚷着「几步路的事」,就腿脚麻利地出门了。
刚开始大家没怀疑王秋梅的话,直到程明跑进客厅,打开靠门放着的橱柜,咦了声说:“家里不是有酱油吗?奶还去买什么?”
客厅里坐着的众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直到程树伟轻咳一声道:“这老婆子,就知道出去瞎炫耀。”
炫耀就算了,竟然不叫上他!心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男人了!
从年初一到年初十,陆平洲几乎每天都有饭局,今天这个战友请客,明天那个战友请客,期间他们家也请过一次客。
他们请客当天,来家里吃饭的人挺多,光男人就有十来个,有的一个人来,也有拖家带口来的,饭桌茶几都用上都不够坐,另外又把叶家的饭桌给搬来了。
过年轮流请客算是陆平洲身边好友之间的默契,但十年过去,到他们家吃饭的人换了少说得有一半。
陆平洲读书早,军校毕业时才二十岁,又因为大学期间成绩优异,毕业分配起步就是副连。学历够,能力强,所以他这一路走得都挺顺,级别升得也快。
但也因为年纪轻,在部队时他比大多数人都要严肃,否则怕镇不住手下的人。这也导致手下的兵看到他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在他面前不敢大喘气,私底下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
从一开始,他关系好的战友级别就跟他差不多,因为这样的人才不会怕他。
相应的,他们的年纪也要大一些,毕竟不是所有人的军旅生涯都能像陆平洲一样走得那么顺。
而部队竞争激烈,到了年龄升不上去,大多只能转业回乡。
陆平洲今年三十七,他的那些战友,基本都已经四十岁,除了几个升上副团的,其他人基本都转业了。
剩下的这些人,也不一定能在部队继续待几年。
像谢子明,就有了转业的想法。
谢子明说起这件事时,热闹已经散场,其他人要么醉着被人扶回去,要么晕头转向地自己走了回去。
留在陆家的,只有谢子明一家子。
程蔓和顾文英领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放炮,陆平洲和谢子明坐在沙发上喝甜汤醒酒。
陆平洲不爱吃甜食,喝甜汤像是喝药,喝一口就皱一下眉头,汤碗快见底时,他突然听到谢子明说:“我打算今年转业。”
初听这话,陆平洲以为是甜汤没用,他醉得更厉害了,放下碗揉了揉眉心问:“你说什么?”
谢子明重复了一遍:“我想今年转业。”
“为什么突然想转业?”
团级干部四十出头转业并不稀奇,任何行业都是这样的,越到上面上升通道越窄,团级已经是很多人的天花板。
军人又很少能在老家当兵,看不到晋升的希望,有些人就会选择转业回乡,人嘛,总是想落叶归根的。
但谢子明情况又有不同,他父亲早逝,生母抛弃他改嫁,对老家没什么留恋。顾文英也是一样,有后妈就有后爸这句话用在她家正合适。
以前交谈时,谢子明偶尔也提起过,转业后他不想回老家,打算跟随顾文英的户口留在临江。
因此,陆平洲一直以为他会过几年再考虑退休的事。
毕竟他今年才四十岁,又在团政委的位置上待了好几年,说不定哪天就升上来了。
谢子明听到这里只是笑,摆手道:“我知道我的能耐,能在现在的职位退休已经不错的,升上去……几率不大。”
陆平洲问:“服现役满三十年就能在团职退休,你只差七八年,现在转业……”
后面的话陆平洲没说出来,但谢子明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感到可惜,苦笑道:“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不瞒你,我这个人吧,其实挺好面子的,与其过几年被安排转业的时候死皮赖脸求着留下来,我觉得不如趁现在年纪还不大,早做打算。”
过了四十岁的军官,部队会逐步安排转业,当然这不是强制性的,会征询个人意见。
谢子明差几年服现役满三十年,他想留下来,只要领导对他没有意见,一般不会特意卡他。
但就算留下来,谢子明也不一定能升上去,毕竟部队升职看的不仅是资历,还要考虑能力,以及有没有立过功。
谢子明是个要脸面的人,他觉得与其一把年纪还待在现在的位置,不如早点出去另寻他路。
“我这个年纪,在部队算大的,转业进机关或者国有单位应该还行。”谢子明笑着说道,“转业后我好好干,说不定能在退休前再往上升几级。”
听到这话,陆平洲明白了谢子明转业的另一层原因。
可能还是不甘心吧。
在部队想升上去太难了,谢子明继续留在这里,未来可以说一眼能看得到头。但谢子明能孤身走到这个位置,个人能力是有的,而有能力的人,通常不会甘心于这样一眼望到头的职业生涯。
谢子明性格虽然开阔,但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会觉得遗憾。
只是军人转业,不一定都能有好结果,因为他们在部队待久了,行事作风习惯了部队的那一套,到了机关单位不一定能适应。
但也不一定,团政委主管的是思想政治工作,谢子明能在这个位置上干得不错,领导能力自然不会差,也比较长袖善舞。
而且很多事,总是要经历过才知道合不合适。
陆平洲没有再劝,而是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提转业?”
“过几个月吧,最好能暑假办完手续,到时候方便给小临转学。”说到儿子,谢子明想起来,看着陆平洲玩笑道,“就是可惜你住在家属院,我们搬家后,我儿子课都不好蹭。”
陆平洲说道:“你可以自己教他。”
“我这身手不是不如你吗?”谢子明叹气道,“而且转业后,部队给安排的工作是什么,忙不忙也不好说。”
“要是担心,你也可以留下来。”
谢子明垂眸,思索良久摆手道:“算了……”
陆平洲活到这个年纪,经历过的分别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次,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毕竟只是分开,又不是阴阳两隔,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听到谢子明转业的消息后,他依然会觉得怅然若失。
哪怕谢子明还没正式提转业,且转业后谢子明依然会留在临江,只要他们想,依然隔三差五能见到。
陆平洲揽着程蔓的肩膀,低声说道:“我刚当兵那会认识的人,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都散了。”
“朋友之间难免有聚散,我小时候人缘很好的,关系好的朋友有七八个,当时我们以为会一直这么好下去。但实际上,小学升初中就有一个辍学,慢慢跟我们疏远了。初中三年,也几乎每年都有人辍学参加工作,我们之间能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少。”
程蔓靠近陆平洲怀里,轻声说道:“等到上高中,从小一起玩的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姑娘,但她高中毕业下乡了,前两年我们时常有联系,慢慢的信件来往就少了,她在乡下结婚的事我都是听我妈说的。”
“散了并不可怕,只要活着,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说不定等你到了七十岁,还能联系上当初的战友,组织一场五十年战友再聚首活动。”
顺着她的话,陆平洲想了下道:“听起来似乎不错,到时候咱们能一起去参加。”
“嗯……”
作者有话说:
[1]来自百度
二更合一,明天见……

五月初, 谢子明打了转业申请。
不过他这个级别,转业手续没两三个月下不来,毕竟除了部队工作要有人交接, 转业后安排什么工作也要看合适的。
但他心里难免怅然,白天把申请提交上去, 晚上吃完饭没多久, 他就跑了过来说找陆平洲喝酒。
如果是别人大晚上来找陆平洲喝酒,他不一定会搭理对方,可这人是刚提交转业申请的谢子明……虽然肚子挺撑,但陆平洲犹豫没一会还是答应了下来。
程蔓知道什么情况, 也没反对,去斗柜拿了一瓶白酒出来,又打开冰箱看了下里面的菜, 让王芳现拍个黄瓜,再炸一盘花生米。
完了又问两人:“要不要去买点卤味给你们?”
谢子明一听便笑:“这怎么好意思。”
“得了吧,我看你的表情挺好意思…………”程蔓嗤笑, “我带程程去大院外面看一看吧,要是卤味没卖完, 就买点回来给你们下酒, 卖完就算了。”
认识十年, 谢子明也不跟她客气, 玩笑着说:“还是弟妹好, 老陆你有福气啊。”
“你有本事在嫂子面前说这话。”
谢子明瞬间不吭声了, 他可不敢在顾文英面前说这话。
陆平洲呵呵两声, 又对程蔓说有两个菜下酒就行, 没必要弄那么多东西。
但程蔓觉得谢子明正经历着人生中的重大决定, 心里肯定烦闷,这顿酒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多弄两道菜,他们就能多吃忌口菜少喝两口酒,便说道:“就几步路,正好带程程出去转一转,盯着电视眼睛都直了。”
程程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头问怎么了。
程蔓说道:“妈妈去外面买卤味,你去不去?”
程程喜欢的动画片刚放完,现在正在放片尾曲,接下来要放的她没那么喜欢看,便用力点头道:“去去去。”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来,小跑着来到程蔓身边,“我们现在就去吗?”
“嗯……”
程蔓应声,往外走去。
五月初的气温刚刚好,没有夏天的炎热,也没有冬天的刺骨寒风,尤其是晚上六七点,太阳刚刚落山,出来散步最好。
母女俩走出院子,时不时能碰到或出来散步,或站在楼下路口闲聊的军嫂。
这些人有的跟程蔓挺熟,有些没说过几句话,但不管关系是远是近,同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路上碰到了都要打个招呼。
所以从程蔓家到大院门口并不远的距离,母女俩走了近十分钟。
出了大院,外面更加热闹,小卖部门口最近多了几个军嫂卖吃食,母女俩还没走到,烤串的味道就顺着晚风飘了过来。
母女俩闻着味道,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只是到了一定年纪,新陈代谢就会变慢,再瘦的人腰部也容易有赘肉堆积。程蔓怕长胖,这两年晚饭都吃的很少,这会馋虫被勾出来,不免有些挣扎。
程程则没那么多顾忌,吸了吸鼻子仰头说道:“妈妈,我想吃烤串。”
听到这话,感情瞬间战胜理智,程蔓冠冕堂皇道:“既然你想吃,那我去买两串好了。”
嘴上那么说,到了烤串摊前程蔓就改变了主意,两串变成了四十串,理由也是现成的,带回去给陆平洲他们当下酒菜嘛。
点好烤串,程蔓让程程在摊位这里站着,自己又去买卤味的摊子买了一斤鸭脖半斤卤藕,其他凉菜又凑了一斤。
买好卤味回到烧烤摊,正好听到烤串的军嫂在跟人说饭馆倒闭的事,站过去随口问道:“哪家饭馆倒闭了?”
烤串的军嫂正刷着油,闻言往后一指道:“喏,就这家,二师王团长媳妇跟人搭伙开的。”
程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水果店旁边的川菜馆大门紧闭。
其实她刚才过来就看到了川菜馆没开,但她以为是开饭馆的军嫂今天有事,就没往这方面想。
这会看到愣了下,问:“她们昨天不还开得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倒闭了?”
“好什么呀,你平时见过大院里的人去她们饭馆吃东西吗?”烤串的军嫂说道,“李小娟炒菜不行的,我之前就劝过王团长媳妇,让她找个手艺好点的厨师,她非不信,觉得李小娟会炒菜,现在好了吧,饭馆一倒闭,她投进去的那些钱全打水漂了。”
程蔓跟王团长媳妇不熟,但在大院里住着,很多事她都听过一耳朵,知道川菜馆是王团长媳妇和李小娟合伙开的。
烤串的军嫂也正说到这事:“王团长媳妇耳根子也是软,一听李小娟说是川省来的,会做川菜就信了。可她也不想想,现在做生意这么赚钱,人真有手艺干嘛找她搭伙,让她占大头啊。”
烧烤摊前另一名军嫂问道:“照你这么说,李小娟是把王团长媳妇当冤大头了?”
这话传出去容易得罪人,烤串的军嫂连忙道:“我可没说这话啊!”
虽然她否认了,其他围着听热闹的人却都觉得她是这么个意思。
程蔓也这么觉得,但她并没有分出太多心神听八卦,更多注意力集中在川菜馆的门面上。
程蔓穿越前总听人说那几年出生的孩子卷,还没出生就要胎教,不到三岁就要认字识数,长到四五岁更忙,跳舞书法乐器武术,什么特长班都来了。
有些孩子一放假,特长班能从早上排到晚上,比上课都忙。
当时程蔓看到这些新闻都觉得累,想如果她有了孩子,肯定不会让孩子那么卷,小孩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就算了。
程程刚出生那会,程蔓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随着她日渐长大,程蔓的想法慢慢发生了改变,尤其是放假看到程程跟着大院里的孩子到处乱窜,她就很想把闺女送到特长班去。
只是这时候没有那么多特长班,想学得去少年宫。
而想进少年宫并不容易,要么孩子本身有特长,但这样的进了少年宫后,只能继续学习相应特长;要么学校推荐,通过这个方式进去的倒是可以选择学什么,但这样的名额不容易有。
其实对程蔓来说,名额都好说,最大的问题是距离。
临江有三镇,每镇只有一个少年宫,而江这边的少年宫在江楼区,从驻地家属院过去,坐公交一个半小时起步,因为要转车,运气不好花两个多小时在路上也有可能。
算下来,去一趟少年宫来回需要三到五个小时。
虽然少年宫不是每天都有课,基本周日去上一天课就行,但程蔓还是觉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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