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在修罗场当卷王—— by无庸君
无庸君  发于:2023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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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透明被锦山揍了很多拳,身上全是伤,根本没有办法挪动,只能小声道歉:“对……对不起。”
云岱长睫微掀,转而看向锦山,“你的错,你打了他,他倒在地上动不了,拦住了我的路。”
锦山虽然成绩不好,但也不至于蠢笨到不能发现对方是故意在找茬,“你要替他出头?”
“没有,”云岱冷冷道,“只是看你不爽。”
“我看你倒是挺爽,”锦山笑了,“长得还挺好看,老子记得你,和这个家伙一个班……是叫云岱吧,那个年级第二。”
瞧着云岱眼神越来越冷,金山笑得更开心了,“正好,这废物不给老子传答案,你给老子传,年级第二的答案正确率应该更高吧。”
云岱冷笑,“我给你传答案,你敢要?”
锦山嗤笑,两道本就歪斜的眉竖起,更显凶恶,“老子有什么不敢的!”
“就算你敢,”云岱淡声道,“我也不会给你传。”
“耍老子?”锦山凶神恶煞地恐吓道,“你敢不传?你知道老子他妈是谁么?敢惹老子,小心变得和这个小废物一样!”
云岱冷笑一声,原话奉还,“你知道你威胁的是谁么?”
锦山眉心一跳,“谁?”
“协和中学为了提高升学率,会开除连续一年考试垫底的最后五十名,你既然威胁别人给你传答案,想必也是害怕开除。”
云岱从洗手池一脚跨过,朝着锦山逼近。厕所的灯有一个坏掉还没来得及修,显得有些昏暗,他俊秀的脸一半被灯光照亮,一半陷入阴影中,显得有些阴翳。
锦山感到一阵压力,云岱一步一步逼近,被碎发遮住的清亮双眼,盛满社会的冷漠:“我舅舅是校长,舅妈是校董,你算什么东西,敢惹我?”
他薄唇轻启,不急不缓吐出刻薄的字眼: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锦山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也就是一破落富二代,靠着欺压家境普通成绩优异的特优生作威作福,寻找优越感,才混上了个校霸的称呼。
学校比他有钱有势的富二代,根本不会管他的事,甚至还会加入取乐。
他看云岱穿着普通,成绩又好,想来也是家境一般的特招生,这才想拿捏对方。
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么?
锦山额头冒出冷汗,“你说的是真的?”
云岱冷笑,“你大可回忆一下校长姓什么。”
锦山高中混了两年,哪知道校长姓什么,要不是班主任告诉他这次再倒数就会被退学,他还会继续快乐地“游戏”人间。
现在百度明显不合时宜,锦山欺负人厉害,求饶也快,“云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个小人物计较,我真的不能被开除!”
要是被开除,他父母会打死他不可。
为了进本省升学率最高的协和中学,父母托了不少关系才把他送进来。
要是被开除,父母双棍少不了,别的学校也不会想接纳被协和中学开除的“失格”学生。
想到这里,锦山求饶的声音不由得多了些真诚,“求求你,云少,真的不要开除我!”
“道歉?这么没诚意,”云岱笑了,“跪下来给我磕一个。”

锦山眼珠子瞪得像青蛙,脸憋得通红,差点就想暴起揍人,但想到对方的身份,以及退学的威胁,他收敛起凶性。
就像凶恶的野狼,被迫温顺地臣服。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恶狠狠对着云岱磕了一个头,一边磕头一边说,“对不起云少,请你不要和我计较,我真该死!”
像是表示自己的诚意,还主动地用手拍脸,当然是轻轻的。
云岱嗤笑一声,眉头舒展,“这不是会说人话么?”
他眼皮又再次微合,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只兴致缺缺地挥挥手,“滚吧。”
锦山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地滚出卫生间。
云岱环顾卫生间,那个小透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他也不是很在意,再次走到洗手台洗手,用擦手纸一根根擦拭细白手指,末了才轻声道:“出来。”
死死闭上的卫生间开了一条缝,季月笙人模狗样地从里面走出来,笑眯眯道:“怎么发现的?”
云岱冷笑,“你刚才的笑声吵到我耳朵了。”
“原来是这点暴露了,我下次注意,”季月笙面上的笑意不变,“没想到你还挺会威胁人的。”
云岱没理会他,将手里揉成一团的手纸再次扔进垃圾桶。
季月笙好奇道:“所以你说的那些是真的?”
云岱斜睨他一眼,“你觉得呢?”
“假的。”
云岱原本打算走出卫生间,闻言脚步一顿,反问道:“为什么?”
季月笙笑道:“因为我的小舅才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这个消息很少有人知道,季月笙没有让人认为自己是关系户的爱好,没有大肆宣扬。
云岱回忆了一下,这所学校的校长似乎还真姓季。
季月笙笑道:“现在后悔么,你这么做,就不怕得罪那家伙?”
“我喜欢,便做了,”云岱烦躁道,“废话这么多,难不成想发善心做善事帮我?”
“如果你想,也不是不行。”季月笙眉眼弯弯。
“我还以为你会对着他输出一篇小作文,”云岱突然笑道,“题目就是《我的校长小舅和即将被开除的校霸》。”
他恍然一笑,宛若冰雪消融后,春日缓缓盛放的梨花,花瓣上还坠着点白雪,清丽冷淡,又勾着人采撷。
季月笙看愣一瞬,有些心不在焉,“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为了转移话题,他索性问道:“为什么帮他?”
他倒是没看出来,云岱会是这种好心的人?
云岱懒懒看他一眼,“我说过,想做就做了。”
季月笙轻笑一声,“不管怎么说,你也确实帮助了他。”
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是么?”
他微微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眉眼,无法透过眼睛看穿他的真实情绪。
季月笙由衷产生一种怪异,明明两人站得很近,是互相对视的,但总有一种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的错觉。
云岱突然仰起头,唇角微勾,发丝露出的眼睛没有丝毫笑意。
他眼皮微合,毫不掩藏自己的阴郁,“季月笙,希望你一直这么认为。”
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帮那个人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叫做宋笙。
季月笙,宋笙,身份背景外貌性格,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只有名字有一个字相同。
云岱却从解救宋笙中获得了快.感。
仿佛他解救的不是宋笙,而是被人踩到脚底践踏的季月笙。
若有一日,季月笙从神座跌落下来,变得人尽可欺。
他将以胜利者的姿态将一身狼狈的季月笙拉起来。
披上高尚者的皮,训诫季月笙,让季月笙臣服。
云岱看着季月笙,突兀地笑了。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卑劣的嫉妒者罢了。
学校老师批阅试卷的速度是相当快的,前天考完,今天排行榜就出来了。
除了前三名没有变动,固若金汤外,后面排名几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云岱看了排行榜,鲜红的榜单上最高处印着他最讨厌的名字,面色阴沉地走进教室,发现语文答题卡已经发下来,就老实地铺在桌上。
他坐回位置上,烦躁地将答题卡粗暴地塞进课桌,双手枕在课桌上将脸埋下去,恍若休憩般自我封闭。
越想就此封闭,周遭传来的窃窃私语声,他就越听得一清二楚。
“云岱又是第二名啊,万年老二。”
“都说流水的前十,铁打的云岱,不过我看他这万年老二的位置也要坐不稳了。”
我看你是想找打。
“就是,第三名就比他低了两分,下次估计就要超过他了吧。”
超过你妈。
“云岱把脸埋在胳膊里,不会在偷偷哭吧,一个男人哭真的好好笑救命。”
你是该叫救命,因为你再说下去,我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云岱满脸阴郁地将脸从胳膊里抬起来,慢慢挺直背脊,恢复往日的冰山脸。
班主任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提前十分钟来了,还在教室里说话的同学瞬间噤声。
他手里拿着成绩表,表情很不好看,显然是因为这次班里考得不太好。
坐在后排的女生担心道:“完了,又要挨训。”
旁边的男生笑嘻嘻道:“放心,再怎么批评,也是批评整个班级,个人挨批可轮不到我们。”
他若有所指地看向云岱的方向。
女生八卦道:“话说校草这次怎么回事,这次考试和上次难度差不多吧,他居然低了二十多分。”
越是顶尖的高手,越能保证自己的水平不衰退,因为他们很少出现失误。
但云岱这次考的明显有失水准。
听到“校草”这个称呼,男生有轻微不爽,故意阴阳怪气道:“谁知道,估计是光顾着玩儿没好好用功呗,上次不还被数学老师点名了?真丢人。”
女生不满皱眉,“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事实而已,考得差还不让说?”
女生嗤笑,“你与其嘲讽校草考得差,不如先想想怎么拿自己这四百多分交代。”
对方陷入一阵尴尬,随便扯了几句将话题揭过去。
季月笙回到座位,听到周遭的贬低嘲讽声,微微皱眉,不由得看向话题的主人公云岱。
哪怕对方面无表情,季云笙也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心情很不好,有心想安慰两句,但最终还是没有开这个口。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立场安慰云岱的人。
上课铃声响起,所有人回到座位,班主任板着脸将所有人从头到尾训了一顿,全场陷入低气压。
评点了几个发挥失常的,班主任终于将矛头指向班里最舍不得的那个,“云岱,你又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并非只有年级第一名耀眼,年级第二名也同样引人注目。
这两个位置被霸占得太久,有上进心的都在盯着这两个位置。
季月笙和云岱只要稍有失误,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拉下去。
班里不少人露出看好戏的神情,一直等着看云岱笑话的石兰也不例外。
她太讨厌云岱了,非要纠缠着季月笙,实在是恶心。
她就想看这人丢脸,出丑,这样心里的不痛快才能得到缓解。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里沐浴,班主任还是那么老驴拉磨不急不缓道:“云岱,我想不通。”
云岱面无表情道:“老师,我也想不通。”
班主任板着的脸像干裂的水泥地,渐渐崩裂,“我想不通你怎么会从第二题就把语文选择题涂错位,还一错到底!”
云岱还是那句话:“我也想不通。”
大概是因为考试的时候低血糖犯了,填机读卡的时候眼前一花,就看错了位置。
听到云岱的回答,班主任有些气闷,用手掌抚了抚胸口顺气。
“我拿过你的试卷对照过,如果你没有涂错,总分加起来还比季月笙高一分。”

云岱冷漠的表情终于流露出一丝痛苦。
全班顿时像香甜的爆米花炸开锅,噼里啪啦的“卧槽”响彻教室。
“卧槽,原来不是第三名要超过云岱,是云岱差点把季月笙超了!”
“卧槽,云岱你怎么不超死季月笙!可恶啊!”
凤羡娇庆幸地捂住胸口,“太好了,幸好云岱反攻失败,要不然cp站反了就不好搞了。”
石兰的表情难看极了,原以为云岱会被班主任批评得狗血淋头,没想到反而让他狠狠地装了一把!
后排的何旭明笑嘻嘻拍了拍季月笙的肩膀,“季神,神座要不稳咯,可别掉下来啊。”
季月笙对是不是第一名没有什么执念,因为来得太容易,没有任何压力,他从来没有荣誉加身的成就感。
他看向云岱冷漠的侧脸,心想如果是这个人来,也不是不可以。
班主任“教训”完后,又苦口婆心提醒道:“下次不要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知道么?”
见对方听话地点点头,他才算满意,开始拿起语文书讲课。
一节课平淡地度过,坐在云岱前排的人始终低垂着头,哪怕班主任夸奖他也没反应,依旧垂着头用头发遮住眼睛,只露出啤酒盖厚一般的眼镜,好似阴暗又沉郁。
早就看不惯他的同桌冷笑一声,起了坏心思:“宋生,你不难过么,原本以为你差点就是第二名了,没想到还是差人家云岱那么大一截儿。”
宋生没理会他,还是垂着头。
换做平时,同桌也就阴阳两句,就没劲儿地收回注意了。
但这次他注意到宋生衬衫校服长袖遮挡下手机光,同桌像是发现新大陆,惊讶道:“书呆子也会用手机,在看什么?”
他将头凑过来,想要偷窥手机屏幕,但宋生迅速地将手机屏幕熄灭,将手机揣进口袋。
同桌轻蔑地“切”一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让人看。”
宋生当做没听见,面无表情站起来去厕所。
厕所隔间封闭性很好,门把手锁上坐在马桶盖上,这短暂的十分钟,是少数宋生神经不用紧绷的时间。
手指点亮手机屏幕,手机里面空荡荡的,下载的app很少,几乎都是系统自带的。
他直接点开手机相册,里面只有寥寥不多的照片,几乎全部是风景照,只有一个人的照片躺在其中。
那人随意地靠在走廊柱子上,戴着听力耳机,手里拿着英语单词本。背后碧蓝如洗的天给他做陪衬,风吹拂过撩起他额前碎发,白衬衫一角微微掀起,露出白皙的一点皮肤。
他隔绝了外界,注意力只在单词本身上。
他没看到宋生,也没有发现宋生偷拍他。
所以这一张独一无二的照片,安安静静地躺在宋生的相册里。
宋生坐在马桶上,看着相册里的人,单手捂住脸,声音轻飘飘的,透出难以忍耐的痛苦与迷茫,“云岱……好喜欢……”
“你想不想加入学生会?”季月笙旧事重提。
云岱没回复,无声地拒绝。
“真的不来?”
“不。”
季月笙笑眯眯的脸逐渐僵硬,他一反常态,露出强硬的一面,“让你加入学生会并非是想让你做什么事情,只是我需要时刻把你看在我身边,防止你泄露秘密。”
因为月考的事情,云岱情绪不好,声音难免冷硬了几分,“没有人想知道你的秘密,因为毫无价值。”
季月笙贴了冷脸,不由得也有些生气,不想再理云岱。
他不明白明明是这个人喜欢自己,态度还这么差。
这种态度,怎么可能追到他?
心绪烦乱的季月笙翻开数学书,盯着上面的数学公式,却一点没看进去,只是盯着公式发呆。
片刻后,他醒悟过来: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在乎云岱的想法?
这也太奇怪了,一点也不像他。
云岱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完全不重要的角色,人生的过客罢了。
想通这一点之后,季月笙的心情好很多,将数学书上所有公式挨着推算了一遍。
云岱坐在窗边,眼前写着的试卷突然蒙上一层不明显的阴翳,他已经脑补出班主任的脸贴在窗户上了。
但转头一看,只看见了暴怒的锦山的大脸,“云岱,你给老子滚出来!”
终于找上门来了?
云岱放下笔,将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随后走出去。
出来才发现不止锦山,还围了不少吃瓜群众。
云岱心里嘲笑锦山的愚蠢,既然要实现又一次校园暴力,还不躲着点,敢这么明目张胆。
真当年级主任吃素的?
锦山看云岱走出来,急忙跑过来就要捉他,生怕他跑了,但被对方灵巧躲过。
“洁癖,”云岱毫不掩饰嫌弃道,“有事说事。”
“你还敢从教室出来,我百度过了,协和中学的校长根本不姓云,和你也没半点关系,你个龟孙居然敢骗老子,”锦山暴跳如雷,伸出肥厚的大手就要再次捉云岱,“老子弄不死你!”
云岱一跃,躲入教室门内,锦山却没有冲动地逮人,只因他有所忌惮。
那个稳稳坐在教室里推算公式,不去看热闹的人——季月笙。
季月笙的父亲是协和学校的校长,母亲更是权势滔天,曾经是政界一手遮天的人物,哪怕现在已经退隐,却依旧存有恐怖的背景和人脉。
如果得罪了季月笙,季家想要搞死他包括他家,容易至极。就算是出恶气,也要小心谨慎。
云岱身体靠在门框上,冷声道:“你真的要打我,想好了?”
“不用想,老子现在就想揍死你!”
回想起厕所里下跪磕头扇巴掌的屈辱,锦山怒火直往脑门上冲,今天如果不教训云岱一顿,他可能半夜都会气得睡不着。
云岱眼睫微垂,看着手里的文件,突然觉得一阵无趣。
他随手一抛,将手里厚厚一沓纸一扔,纸张如翩跹的蝴蝶纷飞,有的落在走廊上,有的乘着风飘落下楼。
有人捡起地上的纸,有些疑惑,“这是……开除通知?”
锦山被他吓唬过一次,根本不信他的邪,“还想再整老子?做梦!”
捡起纸张的路人犹豫道:“可是上面印的好像真是学校的印章。”
听到这话,锦山不由得心头一慌,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短信声。
他手颤抖地掏出手机,看到短信上的内容,他几乎目眦欲裂。
【锦山同学,经相关同学检举,你存在多次严重违规行为,经校务处查证属实,为严肃校纪,将给予你开除学籍处分。】
锦山当场破防,手用力地锤在墙壁上,“我不信!这他妈不是真的,是云岱你搞出的阴谋!”
看着云岱面上的云淡风轻,他心底那一丝侥幸也被磨灭了,“你不是骗我的么?”
“校长是我舅舅这句话是骗人的,”云岱面无表情,“但我舅妈是校董这件事是真的。”
虽然舅妈长期不管事,但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
“原来是我……”锦山变得有气无力,刚才的嚣张气焰全然不见,像一条被痛打的落水狗。
他大可以不顾风险,先揍一顿云岱爽了再说,但这之后的风险他不敢承担。
原来云岱从来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他麻木转身回到自己教室,开始收拾书包。
云岱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有些兴致缺缺。
校霸?也就这样。
没有血性的家伙。
这一场闹剧被人发在论坛无限放大,用极其夸张的语言描述当时的场面。
一时间无数人开始猜测云岱的背景,季月笙和云岱的cp粉也进入彻夜狂欢。
因为她们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季月笙帮了云岱,用强硬地手段逼退了校霸锦山。
实际上如果云岱真出了问题,季月笙也确实会出手,虽然是出于一种想看云岱被帮忙后气急败坏的心态。
没看成云岱的乐子,季月笙很遗憾,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
虽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轻松什么。
热闹过去后,总会迎来新的热闹。经历过痛苦的月考后,就是万众期待的艺体节。
作为学生会主席的季月笙,在这段时间忙得脚不着地。整个艺术节的流程都是他负责,云岱现在想来,季月笙非要让他进学生会,指不定有着让他做苦力的意图。
季月笙表面温文尔雅,背地里一肚子坏水,云岱再了解不过了。
上午是运动会,季月笙就报了一项两千米长跑,赛场外都是加油声。
再沉稳的学生,到底还是年轻的学生,有挥洒不完的精力,面对运动会,无论如何都忍不住在阔大的运动场心潮澎湃,挥洒汗水为班级争一份荣誉。
但云岱不在这类人中,他是相当没有集体荣誉感的人。
他不喜欢晒太阳,也不喜欢流汗,汗水打湿后背的感觉,实在太恶心,他难以忍受。
他一步步朝着运动场外走去,一句句“季神加油”“主席加油”被他抛在身后。
他回到教学楼附近,教室门被锁上了,他随意找了个凉亭,仔细地垫上两层卫生纸,才坐下看书。
书是他从图书馆借的,半旧不新,上面有前面的借阅者写的笔记,略微泛黄的书页透出墨香。
云岱靠在凉亭柱子边上,背脊没有之前挺得那般直,呈现放松闲适的姿态。
凉亭上缠满了藤萝,绿叶葱葱郁郁,笼上一层绿色光影,紫色的藤萝花垂着,随风轻轻吹拂、摇动、掉落。
花瓣落在书页上,被人轻轻拂去。透过绿叶缝隙的一缕细碎阳光落在书上,空气中只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响。
突兀的哭声打破这片刻宁静,近在咫尺,云岱不得不合上书,看向旁边哭泣的人。

是个面熟的女生在哭,并非没有形象地嚎啕大哭,只是隐忍地哭泣,难过到极致才发出一声抽噎。
云岱等她哭完了,给她递了张面纸。
狼狈的样子被看到,对方微微窘迫,不好意思地接过,轻声道:“谢谢。”
云岱刚想打开书继续看,就听见对方小声道:“我输掉了班里的跳远比赛,没有拿到名次。”
突如其来的搭话,云岱也不好继续当做没听见,只道:“有人责怪你?”
女生摇头,“没有。”
就是很自责。
云岱思索片刻,问道:“你跳了多少米?”
女生有些犹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道:“只跳了1米八多一点。”
平心而论,这个成绩对女生来说已经很好,只是对手实在太强。
“你跳出了我的身高,我跳不到,”云岱声音淡淡,仿佛并不以此为耻,“我只能刚刚跳1米5不到。”
女生也顾不得伤心了,震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云岱没说话,女生突然有些惭愧了,刚才自己那番话好像在炫耀一样。
她有些慌乱地想要安慰:“没事的,及格就好了。”
云岱没解释只有女生的及格线是一米五,男生还要再多点。
他没回话,打开书继续翻看。
见对方没有因为伤心,女生松了口气,想明白过来是男生变相在安慰自己,她突然站起来,“谢谢你,我叫谢惊秋,很高兴认识你。”
她看云岱仍在看书,不由得难为情地笑道:“真的谢谢你,我不打扰你看书啦,下次见!”
听到女生的脚步声走远,云岱面无表情地将书合上。
他并不是真的要帮那个女生,只是觉得她哭的吵,有点影响他看书了。
为什么要感谢他?
不值得感谢的。
云岱自嘲着再次翻开书,就听见有人说:“你还真是温柔啊,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光亮被挡住,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就见一个男生站在他面前。
男生穿着白T恤,蓝色牛仔裤,及肩长发随意散落,面容秀美,如果不注意,可能会被误会成女生。
男生唇角带笑,温柔得如沐春风,“初次见面,我叫羽玉。”
云岱忽略掉对方的话,视线下移,发现这个人手里拿着绘画板。
羽玉注意到他的视线,主动将画板张开,露出画纸上的东西,黑白的素描纸上,涂抹出一张肖像画。看身形应该是画的男生,身材高挑瘦削,但流畅的面部轮廓上却没有画五官。
云岱没有任何好奇的情绪,但羽玉却解释道:“这是下午要展出的画作,老师很久之前就催我交了,但一直不知道画什么,就胡乱涂了点,不如……你给我当模特吧?”
云岱反问:“为什么?”
随意找人来当模特,这人未免太自来熟了。
羽玉嘴角还是挂着纯美的笑,“因为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缪斯,可以给我提供无限灵感。”
云岱被他的说法弄得一阵恶寒,“闭嘴。”
“哥哥不相信?”羽玉笑道,“我现在就想为你作画。”
说完,他真的打开手边的笔袋,拿出合适的素描笔,当场比照着云岱的五官,填充在画纸上,原本空洞死板的画瞬间焕发生机。新添上的那双桃花眼,泛着潋滟波光,似乎穿透纸张,与望见他的人深情对望。
羽玉献宝一样将画展示给他看,笑语吟吟道:“你看我画得好吗?”
云岱再多看一下都会伤着眼,他现在只想远离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找个地方安静地看书。
但羽玉显然不想这么放过他,“哥哥,不给点意见?”
云岱面无表情道:“你对谁都这样?”
“哪样,叫哥哥?”羽玉故意曲解他的话,故作懵懂状似不解道:“哥哥难不成是吃醋了,以为我还会这样叫别人?”
“无聊。”
“我只会叫喜欢的人哥哥,”羽玉自顾自解释道,“所以哥哥不用吃醋。”
云岱最受不了对方这种难缠的类型,“不要这么叫我。”
“不想听我叫你哥哥,”羽玉歪歪头,“难道你想听我叫你云岱?”
他藏住眼底渗出来的恶趣味,故作纯良道:“云岱哥哥。”
云岱一阵恶寒,不想再和这人待在一个空间,他站起身来就要走,却被对方轻易抓住手腕。
羽玉看着瘦弱,手劲儿却很大,云岱的手腕很白,被这么一拧,顿时起了一层薄红。
干出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事,羽玉毫无羞赧,笑嘻嘻道:“哥哥这就要走了?”
云岱烦躁地将手扯动,挣开他的束缚,“还有什么事。”
羽玉笑道:“哥哥,加个联系方式。”
云岱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眼前这人难缠,如果不给想必不会放他走,为了不被继续纠缠,他臭着脸打开微信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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