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季家家里虽然人口不多,三个男人里有两个都是残的,就是唯一一个不残的季淮修,也是个病秧子。
可是,季家来到陶河村都五年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的从他们家讨得什么便宜。
就足以见得,季家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家!
“就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我又没打算去和季家人要钱。”柳氏知道自己说的有理,脸上越发得意起来。
“那……你打算做什么?”花水田问道。
“笨!”柳氏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花眠那死丫头算她好运气,那个病秧子也醒了,长得又那么俊俏,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瞧着呢。要不是我,他这辈子也别想嫁这么好看的男人吧?既然她现在随便给猪接个生,给牛看个病就能赚到钱,那当然何该孝敬孝敬我!”
柳氏自认为不敢拿季家人怎么样,但拿捏一个花眠还不是易如反掌?
“嗯……”对于这一点,就连花水田也没觉得有啥问题。
这丫头在他们家当了这么多年的童养媳,从来都是沉默又听话,被柳氏这个婆婆牢牢的捏在手心里,让往东就不敢往西。
花水田想了想王二郎的二十文买药钱,老张家给的一头小猪崽子。
心里面也不免生出一些贪婪之意。
要是真能白白拿钱,那他们家也能多买点田地,以后给儿子娶个好媳妇!
“可以啊,你终于也聪明一回了。”
“老娘一直都很聪明!”
季淮修一回到家,就把手里的小猪崽子往地上一丢。
也幸亏猪崽子生命力顽强,被摔的‘昂’一声尖叫,飞快的乱窜跑开。
“猪猪!”旺财赶紧追了过去。
“刚才那是啥声音?”苏卿兰听到院子里传出来的吵闹声,走了出来。
他们可是等了许久,就为了等季淮修和花眠一块回来吃饭。
“娘,是张叔送给咱们家的猪崽子!”花眠甜甜的笑着说道。
季淮修已经将人甩开,脸色臭的厉害,回房拿了衣服,连饭也不肯吃,就要先去洗澡。
花眠不管他,脱了外面的衣服,又好好的洗了手就赶紧吃了起来。
忙活这么大半天,她可是快要饿死了!
“猪崽子……为什么?”苏卿兰惊讶道。
张大庆这人脾气直,和村里许多人关系相处的都不大好。
不过他一家子勤劳肯干,养猪很有一手,这么多年下来也算积攒了一份家业,是十里八乡唯一养了母猪的人家,谁家要是想养猪,必然是到他们家来买猪崽子的。
可是猪崽子价格不便宜,他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白送给花眠一只猪崽子?
花眠一边大口的往嘴巴里扒饭,夹了两块辣椒茄子,一边把今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哇!弟妹你可真厉害!”季常儒直接竖起了拇指夸赞。
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
即便家养的母猪战斗力没有山上野猪强,可也同样不容小觑,平常杀猪的时候,少说也得六七个壮汉才能控制得了一头肥猪。
可花眠瘦瘦小小的,居然敢去给母猪接生,这样的勇气就是他都自愧不如。
弟妹可真虎!
花眠自己也挺高兴。
这次给母猪接生累是累了点,可也收获不少,除了得到张叔给的小猪崽子作为诊费。
同时也是让村里人知道,以后什么牲畜治病都可以过来找她,算是打开了销路,以后不愁没有生意可做!
吃过了饭,苏卿兰与梅舒云婆媳两个也不用她收拾碗筷,就催着她赶紧去洗澡。
“眠眠快去洗洗。”
“……”花眠低头嗅了一下,虽说刚才已经脱了外衣也洗过了手,但身上还是有一股子猪圈和血腥的气味。
也难为他们能忍受自己,还跟自己一起吃完了饭。
季常儒听苏卿兰的安排帮忙拎了水,花眠顺便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澡房洗澡的季淮修。
他这都快进去一刻钟了……居然还没洗出来?恐怕等他出来的时候,桌上的饭菜早被扫了个干净。
不过,谁叫这人洁癖,还每次都嫌弃她和旺财。
哼,活该!
花眠闭眼躺在放满了温水的木盆里,意识进入空间。
空间里面还是如同之前一样,满眼翠绿,带着青草汁的清新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花眠总觉得自己还是闻到那种若有若无的腥气味。
花眠顿时大惊,怪不得季淮修都在澡房里待了这么久,可她总不能学着那男人一样泡脱一层皮吧?
于是目光一转,将视线落在了那一汪清澈的泉水上。
之前原主手上的那些老茧在灵泉水里一泡,都逐渐恢复了,一双手被洗的白嫩顺滑,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一双能在田地里劳作的手。
那更何况身上这点子气味?
花眠进了宠物医院就拎了两桶水,脱下衣服正准备给自己用灵泉水好好的清洗一下,至少得把鼻尖那气味给搓干净。
一条碧绿的青蛇就落在了地上。
“小青?你怎么也跟进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看起来好奇怪哦?”小青在地板上飞快的游动身体,转动小脑袋左右看了看。
感觉这里的建筑,与山林村里都完全不同呢。
怎么说呢……
看起来很高级!
“额……”花眠也没想到过自己竟然能够把小青带进空间里。
不过,她很快想到,既然小青能够进入空间,那自己以后岂不是可以把它藏在这里?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小青蛇藏在她身上,的确是挺凉快,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方便,而且要是不小心被人看见了,恐怕还容易惹来麻烦。
“这里是空间,这样,你先到处去看看,我先把身上洗洗干净。”花眠脱下衣服,把自己泡在灵泉水里。
“好的。”小青乖乖的应道,然后跟刘姥姥似的,一边稀奇的吐着蛇信子,一边观光。
这里的草好绿呀,空气也好好呀。
它喜欢这里!
花眠并没有在灵泉水里待太久,确定自己身上再也没有那种恶心的气味之后,就赶紧起身穿好衣服。
用过的灵泉水她也没有浪费,用桶拎到中草药的那一小片地方,把水一浇。
本来就长得颇为茂盛的草药在浇过灵泉水之后,就显得更加水灵,苍翠欲滴。
许多草药都是多年草本植物,生长速度缓慢,自然也就价格不菲。但是在这空间里,不知道是空间本身的作用,还是灵泉水的植物生长促进效果,总之这些草药的生长速度比外面的要快多了。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第一批种下的草药,就已经有部分成熟,可以采摘。
“怎么都没有那些名贵的呢?”花眠拨动了两下草叶子,很是可惜。
她这些日子上山采药,碰见最名贵的居然还是那个被旺财咬断了的野山参。
她看过,是二十年往上的老山参了。
想到这里,花眠将目光挪向灵泉水,正好看见一条青绿色的小蛇在灵泉水里游得正欢快。
“娘,你也快来试试,这水可舒服了!”小青欢快的拿小尾巴在灵泉水里拍打着。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鳞片似乎都舒展开来了,泡在微凉的水里面,很是放松。
“谢谢,我已经泡过了。”花眠的心思并不在泡澡上面。
既然灵泉水对植物的作用那么大,那她是不是可以试着用灵泉水试着将那断成两节的野山参拼到一起?
许多植物嫁接都能存活,更何况是原本断开的山参?
说干就干!
花眠没有过多犹豫,将之前被旺财咬成两截的人参拼到一块,中间滴上灵泉水,用保鲜膜将它们裹紧。
在草药堆里挖了个坑埋了进去。
“娘,你养这么多草草是干嘛的呀?”小青在水里泡舒服了,游出来跟在花眠身后,看着她忙活。
“卖钱。”
“娘,你养小猪崽子是干嘛的呀?”
“吃肉。”
养大的猪崽子也能卖钱,不过,花眠想着大嫂的手艺,觉得还是养大了吃肉更划算点。
“那……娘你养我是干什么的呀?”小青想了想,有点委屈巴巴的。
娘养的东西不是卖钱就是拿来吃掉,那它是不是也要被吃掉啦?
花眠一呆,“?”
她哪里是主动养这条竹叶青的?
分明是被它碰瓷了好吗!
不过看着这条小青蛇,明明是剧毒无比,可胆子又小,又总是一副委屈可怜的小模样,花眠也不免觉得好笑。
还手摸了摸小青的脑袋,洗干净了的鳞片滑溜溜的。
小青打蛇上棍,小尾巴一甩就溜到了花眠的手腕上,缠绕在上面,像是一条翠绿的手镯。
“我养你当然也是为了赚钱了。”
“娘不要把我卖了好不好?小青乖乖的,绝对不出来吓人。”小青细小的声音里都透着害怕。
“不用怕,不会把你卖了的。”花眠安慰它。
一条竹叶青顶多能卖个几文钱,也就蛇胆价值稍高点。
现在花眠手里却可以别有他用。
“只要你以后偶尔给我取点毒液就行了,也省的你去乱咬人。”
蛇毒也同样是一种很有用的药材,十分珍贵,但是会用的人却没几个。
“好鸭好鸭!”小青毫不迟疑的答应道。
它上一次咬到李老头,也是被吓到时的应激反应,现在它只要乖乖的待在花眠身边,就肯定不会去咬人的。
“好,娘相信你。”
从空间里出来,木盆里的温水早已经冰冷。
但季淮修还没有回来。
“该不是在澡房里晕过去了吧?”花眠有些怀疑。
季淮修毕竟身体更好,又没有吃晚饭,被热气一熏,还真不好说。
要不,去看一眼?
很快进入香甜梦乡。
她这一天也是累得不轻,就连季淮修回来将她霸占了整张床的手脚给推到一边也没有察觉,依然呼呼大睡。
季淮修面色冰冷,心里头暗下决心。
等日后他一定要打张大床,绝不能再叫这个女人给霸占了去!
次日,天气倒是比昨日好了许多,日光灿烂爬上了树梢。
花眠起床的时候,季淮修已经不见了踪影。
“娘亲,娘亲!”
旺财倒腾着四条小短腿,一边叫着,一边直蹦跳。
花眠可不敢把它抱上床,要是被季淮修发现了,恐怕又不知道怎么给她冷脸看了。
“旺财乖乖,等我洗漱了就给你吃小饼干。”花眠挠了挠旺财的小肚皮,披了件外衣起身。
刚走到外间,就听见梅舒云声音温柔的叮嘱季言川:“老二,这些手帕子还有枕套都不要拿到镇子南边的杂货店去,他们家价格压的厉害,倒是那城东新开的绸缎铺子,价格能多给上一些,你拿到那边去。另外,若是看见颜色鲜艳的丝线,也各买上一些回来。”
“大嫂,二哥今天要去镇子上?”花眠探出脑袋问道。
“是啊,眠眠可是想买什么?让你二哥给你一起带回来。”梅舒云是真把花眠当亲妹妹看待的。
两个儿子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撅着嘴巴嘟囔:“刚才还不许二叔给我们带冰糖葫芦呢……”
“娘偏心!”季鸿硕委屈巴巴的。
“我倒不用带些什么,可是我前几日也采了一些草药,想请二哥带我一块儿去镇子上,也正好去问问价格。”
季言川点头,“这没啥问题,我我帮你带过去就行了,也不用麻烦你还跑一趟。”
“不不不,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镇子上呢,我想自个儿去看看。”花眠笑了笑。
“那行,你等会把东西收拾好,我们吃过了饭就过去。”季言川没有拒绝。
花眠也知道去镇子上路途不近,怕等会儿晚了,日光太烈会很辛苦,尽早赶去也能尽早回来。
两个小的就更觉得委屈了。
“我们也没有去过镇子上……”季鸿硕圆圆的眼睛露出可怜的神色。
“也没有糖葫芦吃……”季鸿文学着他哥的样子,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一个人是可怜,两个人看着就有些可爱搞笑了。
“镇子地方太远,四婶给你们带吃的回来好不好?”花眠笑眯眯的问道。
季鸿文偷偷的看了自家娘一眼。
梅舒云脸上果然是很不赞同,“四弟妹,你不用理他们,他们等会儿就不会记得了。而且吃多了糖,坏了牙齿可怎么好?”
“好吧。”花眠不置可否,动手揉了揉这两小只的脑袋,动作亲昵。
两个小家伙立刻明白花眠的意思,满脸都是笑意。
但在花眠心里却升起了不小的疑惑。
糖和盐在这个时代可是相当贵重的东西,几乎和被官府管制的盐铁等同。
一般人家自不必说,更何况陶河村这种距离镇子上都有十几里路的偏远山村。
恐怕只有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时候,村里人才会买上几文钱的糖装装样子,小孩子们也是吃不到几块的。
偶尔的几块糖,怎么可能会坏了牙齿?
花眠将疑惑埋在心里。
转身去把屋檐下挂着的草药,还有那些之前放在围墙上晒干的药草,也都全部收拢到了一块。
不过更重要的当然还是空间里的那些草药。
趁其他人没有注意自己,花眠找了个机会进入空间,把那些成熟了的草药全部收割下来。
看见种在旁边和其他草药格格不入的山参,她想了想,到底还是拔出来看了一眼。
果然灵泉水的效果是惊人的!
昨天晚上才种下去的野山参,原本断成两节,药效没消失,价格肯定也得大打折扣。
被她拼凑在一块儿,用灵泉水滴在中间,现在才过去一个晚上的,打开一看,中间断开的那块位置竟然就已经长好了!
这会儿花眠不敢再瞎折腾,赶紧把它又重新塞回土坑里。
说不定等她到镇子上,还能再长大一点呢?
那价格岂不是能卖得更高了!
花眠正高兴着,一条青绿色的小蛇就盘上了她的腿,飞快的爬到了她的肩上。
“娘,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我等你好久鸭,都快饿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小青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委屈。
花眠不以为意,还认为是小青太黏自己,所以才认为自己离开了很久。
“小青乖,我不是已经把放蚯蚓干的地方告诉你了吗?”
花眠昨晚在离开之前特地把宠物医院的蚯蚓杆放在了小青能够拿到的位置,怕自己有时候进来不及时,它也不会被饿到。
说起这个,小青更觉得委屈了。
“可是娘你这么久没进来,我都已经把蚯蚓干吃完了也。”
“什么……怎么可能?”花眠不相信的朝宠物医院走过去。
她才半个晚上没见小青,小青怎么可能会把所有的蚯蚓干全部吃完?
等到花眠走到宠物医院,看见放蚯蚓干的包装桶里面全部干干净净。
还真没了?!
花眠一拍脑袋。
看来是因为空间里面的流速和外界不同,所以才会如此。
“咳咳……”花眠赶紧道歉,“小青对不起,我这就带你出去,给你吃东西好不好?”
“好~”小青乖乖的钻进花眠的衣服里。
从空间里一出来,花眠就拎了一把小锄头到猪圈门口的湿润土地,挖了一些蚯蚓给小青吃。
小青吃的狼吞虎咽,直到腹部的位置鼓出一个小圈圈。
“不着急,没人跟你抢。这次是我做的不对,以后绝对不会随便把你一条蛇丢在里面了。”
“我还以为娘不要我了呢。”小青本来就是一条很胆小的蛇,这下子黏花眠就黏得更紧了。
“小青放心,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不随便咬人,我是不会丢下你的。”花眠保证道。
吃早饭的时候,季淮修和花眠也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两个,被安排坐在一块。
“你…又去给母猪接生了?”季淮修面色古怪的问道。
“我倒是想呢,但村里哪有那么多猪?”
整个陶河村也就张叔家里养了母猪。
她倒是愿意一天赚一只小猪崽子,也有二百来文钱呢,昨天那一下就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红。
季淮修脸色一下子又冷了下来,认定是她昨晚肯定没把身上洗干净,要不然她身上怎么又出现了猪圈里才有的味道?
苏卿兰拿出二百文铜钱交给儿子。
“娘,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不用再花钱买药吃了。”季淮修阻止。
“那不行!”季言川不同意,“正是身体越发好了,才更应该吃药,把这些日子亏空的给补回来,要不然以后……”
季言川的话没说全,但季家人都心知肚明。
季淮修身上的毒素一日未解,那么他就随时有可能像两个月前一样昏睡不醒。
甚至极有可能会更加严重!
如果上一次不是因为娶了花眠这么个命格够硬的,冲喜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那季淮修还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醒过来。
想到这里,季家几人看向花眠的眼神,变更加温和了。
下一次,他们谁也不敢保证,季淮修也能像这一次一样有惊无险的醒过来。
所以哪怕是得花上不少钱买药,苏卿兰既然还是觉得得让季淮修把身体补回来,以后才能更多几分胜算。
季淮修也知这是母亲和兄长们的心病,无法再劝。
“娘,也不必把钱给二弟,等二弟把我那些绣品卖了,手里头也能有钱给四弟买药。”梅舒云道。
梅舒云是个勤快人,短短几天功夫就绣了二十块帕子,她绣的花样精致漂亮。但镇子上消费力度有限,再怎么漂亮的帕子一张能卖上五文钱,也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价格。
她还觉得有些可惜,这里没有什么用得着络子的地方,要不然她打络子的速度能更快。
苏卿兰还没开口,季常儒就已经急忙开口:“大嫂放心,等这阵子过了农忙,我就能上山打猎,家里没有那么缺钱了!”
“没错,这家里还有三个男人呢,哪用得着你的私房钱了?”苏卿兰很是赞同老三的话。
“奶,我和弟弟也是男人哦!”季鸿硕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生怕苏卿兰把自己这个小男子汉给忘了。
“对!我现在还小,但以后肯定能赚好~多好多钱给娘,还有奶奶,二叔三叔四叔花!”季鸿文也急忙表态。
“我要比弟弟赚的钱更多!”季鸿硕又怕自己被比了下去,用双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圆,表示那就是自己要赚的钱。
“你们两个小机灵鬼,以后奶奶可就等着你俩养活了。”苏卿兰慈爱的笑了笑。
吃过饭后,花眠背上装了草药的背篓。
旺财趴在她的脚背上,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娘亲,你带我一块儿去嘛?你都带了那条臭蛇了,怎么就不能带我去呢?”
“因为你太可爱了,我怕你被别人抢走,我可舍不得,所以得把你留在家里藏好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就给你吃冻干好不好?”
旺财当然一刻也不想和花眠分离。
但是它觉得花眠说的也有道理。
它这么可爱,要是被坏人抢走了,那可怎么好?
它虽然只是一只小狼崽子,但是母狼曾经告诉过它们,山下的人都是大坏蛋,要是被抓走了,那就完蛋了。
小旺财觉得母狼说的很对,只有它娘亲是好人。
其他人都是大坏蛋!
不让它和娘亲一块睡觉的季淮修,是个最大的大坏蛋!
“那娘亲你可得早点回来。”旺财乖乖的松开小爪子,在花眠的脚边转了几圈。
季言川也已经收拾好东西,两人出了门。
“对了二哥,今天不是说要给季淮修买药吗?怎么没有叫上他?”走到村口处,花眠才想起来这茬。
无论是解毒的还是补药,总归得一个对症下药。
季淮修都没到大夫面前,只听着描述,误诊的概率不小。
买的药恐怕也很难对症。
“……”季言川一愣,随即又飞快笑道:“四弟不是身体还没好全吗?我怕这镇子上的路太远,还是干脆我帮他带回去。”
“哦。”花眠没有再多言,可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两个人一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走到凤阳镇。
季言川关心弟弟,而且手里又有苏卿兰给他的那一百文钱,就先带着花眠到了药铺。
药铺里坐堂的大夫,一把年纪,头发胡须皆白,慈眉善目的,很有些派头。
“既然是身体虚弱,那就应当吃些补药。”
人参、白术、黄芪,苁蓉、续断……
花眠看得眼皮直跳。
“大夫,这药是不是有点多啊?”花眠终是忍不住问道。
别的不提,这些药的确都是常见的补药。
但与之相对的,这些药的价格可都不怎么便宜啊。
老大夫捏着胡子,“唉,你一个小姑娘不懂,我开的这可都是些好药,吃了也能让病人将亏空的身体尽早补回来,治病这事儿可拖不得。”
这些话说到了季言川心坎里,连忙点头。
他们一家人也不求别个,只求家人健康平安,现在爹和大哥不在,他这个当哥哥的当然得护着最小的弟弟了。
“弟妹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钱。”
冤大头语录一出现,老大夫写方子的动作都快了两分。
很快一张几乎写满了药名的方子被送到了季言川面前。
季言川拿着药方子就要在这药铺里抓药。
“我也正好去看看这药价格。”花眠一把抢过来。
“好。”季言川知道她是想把之前采摘的药转卖,现在正好打听一下行情,也就任由她去。
抓药的药童看见拎着写满了整张纸的冤大头走过来,满脸带笑。
“先不用把药抓好,我怕我身上钱不够。”
花眠笑眯眯的将药方往桌上一摆,指着上面的人参问道:“不知道这个要多少钱?”
“六百文一钱。”
“多……多少钱?”季言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药童依然满面笑容,“我们药铺里的人参都是最上等的,价格虽然贵了些,但效果也好。这六百文一钱,可算不上贵。”
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打开抽屉,药童从里面拿了一根长满细须的东西出来。
季言川看着眼前的东西,更加不自信起来,“这……这也配叫人参?”
“客官若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也不必如此惊讶!”药童眼神里透出浓浓的鄙夷之色。
本来瞧着这男人长相斯文,以为是个家中小有积蓄的读书人。
没想到这么没见识?
居然连人参都没见过!
刚才居然还敢在他们面前充大头?说什么有钱?
“你这个也叫人参的话,那我这个算什么?”
刚才还很是期待准备收割一波冤大头的老大夫,震惊了。
花眠手里的东西,个头不算很大,粗细不过手指头大小,但这棵人参芦碗紧密旋曲,皮色油润,横纹明显,须条更是柔韧纤长。
这才是他所见过的人参。
季言川暗自点头。
可他又很快想,花眠一个小村姑,就算是跟人学了草药能认识人参,可是真拿出这么一棵几十年的老人参来,却也是让人忍不住刮目相看。
两颗人参摆放在一起,老大夫都没办法硬着头皮说他们药铺拿出来的那根东西叫做人参!
连人家的须条都比不过。
居然还好意思关公门前耍大刀?
“咳咳咳咳咳……”老大夫老脸一红,尴尬的吩咐药童把东西收好,又对花眠说道:“姑娘,看来您是个懂行的?来我这儿不是为了买药?”
“我的确是过来买药的,但是手里钱不够,想把手头上多了一些草药卖掉,才好买其他东西。”
这么一根绝品的人参摆出来,居然还能缺钱?
老大夫粗略一数,就根据这棵人参上面的芦头判断出这至少是一棵五十年往上的老山参。
就是不知道怎么落到了他们手里?
要是自己能够拿下,转手卖到县城府城,少说也得有好几十两银子。
“姑娘,既然你也是个懂的,那我也没法瞒你什么。姑娘既然是诚心想做买卖,不如就把您的东西拿出来,我肯定给您一个公道价格。”老大夫看着花眠的眼神都热切了许多。
花眠把自己背篓里的药材全倒出。
这里面大多数都是从空间里面采摘出来的,山上的药材毕竟有限,花眠挖到之后就把它们丢进了空间里。
现在被全倒出来,结结实实的铺满了整个柜台,数量不少。
不过这对于整个药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老大夫为了拿下人参,对于花眠的这些药材没敢压价,还十分实诚:“姑娘,我们这开药铺的,毕竟也是为了赚钱,我收你的药材自然没办法用卖出去的价格,也请姑娘见谅。”
“在商言商,自然是应当的。”花眠刚才和小药童问价格,就是为了对比收货价。
发现老大夫的确没有过分压价。
但是这些毕竟只是山上寻常可见的药材,价格不高。
“姑娘,我们刚才已经算过了,您这一筐药材五百六十文,不过你那颗人参,我愿意出五两银子买下,你看意下如何?”
一两银子是一千钱。
五两银子就是足足五千文钱了。
季家花了八两银子买下她,如此高价就已经引得村里无数人眼红。
“不卖!”花眠拒绝的干净利落。
“不卖?东西都拿出来了,还不卖给我们?难道就是为了拿出来给我们看看的?”小药童一听,顿时就不悦的叫嚷起来。
“对,就是为了叫你长长见识,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人参。”花眠十分理直气壮。
“你你你……”药童急的就差指着花眠的鼻子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