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竹马竟成我道侣—— by冼清秋
冼清秋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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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星衍低笑一声, 用巾帕擦净她嘴角的碎屑, 终于抬眼看向仍立在原处的女子。
世间以蛟龙血脉为尊, 这点道理大家都懂, 遑论是出身世家的贵女。
慕星衍一刻不发话, 她便一刻不敢离开,手指紧紧地缠着衣裙上的流苏。
“我的私事, 就不劳苏姑娘置喙了。趁早收收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少在我老婆面前搬弄是非。”
“若是觉得英年早婚有何错处, 我倒是听闻前段时间狻猊家主刚纳了第八房小妾,苏姑娘不嫌弃的话, 不失为一个攀高枝的绝佳之选。”
这话说得苏姑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忍着泪意转身跑了, 没入人群之中, 连背影都看不见。
司云落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还是那个她熟识的慕星衍,所幸这份毒舌已经不再将她作为攻击对象了。
“把人家姑娘说哭了?满意了?”
慕星衍原本邀功的笑意僵在脸上,却仍是坚持道:“她自找的。”
司云落用食指一下下点着他的心口。
“你啊你,要是沈不周知道你撺掇人家去做他的第九个小妈,看他不狠狠揍你一顿!”
“那又怎样?他打不过我。”慕星衍挺起胸膛,“何况他今日没来,听说是族中有事,未曾应邀前来。”
司云落倒不是一定要在这瑶台盛会上见到他,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准备同慕星衍好好地清算一下旧账。
可她还没说话,慕星衍却先开口了,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
“老婆,我同那苏姑娘可没半点关系,无论什么张姑娘李姑娘王姑娘,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你一个。”
哦……原来慕星衍是觉得她吃醋了……
可是很抱歉,她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在方才的短短时间里,她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他打发走了……
为了让他放心,她随口应了一句:“知道了,我没放在心上。”
但听了这话,慕星衍又不依不饶起来,抱住她的腰不撒手,甚至还表现得委屈巴巴的,好像被寻衅的人是他。
“老婆,你怎么能不介意呢?人家都到你面前示威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司云落被他缠得烦不胜烦,索性决定同他好好说说。
“听说,你从前很是嚣张啊。”
她的双臂渐渐环上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威胁所有人,叫他们远离我是吧?”
“……”
“说!你是不是还动手了?不然为什么那些献殷勤的小郎君都跑没影了?肯定是因为你!”
这次慕星衍倒是迅速否认。
“没有!你把我想得也太野蛮了……我只是恐吓了几句,叫他们没事别来找你,他们便吓得不敢再来。”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扯的谎连自己都信了几分。
“我那是好心帮你试探,若是心志坚定,我自然不会阻拦。可惜没一人能通过考验,兜兜转转,还是只有我在你身边。”
事实上他当然动了手,还不止一次。
因为总有那没眼力见的,不把他放在眼里,挨了他几顿拳头,才终于老实了。
由此可见,倾慕司云落的人不在少数,这些所谓“情敌”也实在难缠。
司云落继续问他:“那你为何要拦着他们呢?明明人家只是想同我做朋友。”
慕星衍心底冷笑,谁只想同她做朋友了?她还真是天真得可爱。
但面对着她一双圆圆杏眼,他实在说不出苛责的话,只好放软了语气。
“我……我怕你被外人迷住,看不到我就在你身边,怕你喜欢上别人。”
他说得认真,轻轻蹭了下她的鼻尖。
“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司云落当然满意,但又不想让他看出来。若是让他发现她如此好哄,以后指不定会怎样拿捏她。
于是她只是悄悄道:“回去再收拾你。”
至于如何收拾……
那坛永安春醪就放在房内,司云落将坛口启开,酒香顿时在空气中逸散开来。
不愧是千金一醉的好酒。
她将酒液倒进壶中,自己先饮了一口,并没有平常水酒的那种辛辣刺喉,反倒绵柔可口,说不出的舒适惬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有些飘飘然了。
司云落还记得自己酒量不济的事情,便只敢喝这一口,因为其它的……要等到稍后再喝。
慕星衍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双手反剪在背后。
浮浪鞭锁死了他的每一处关节,让他完全动弹不得,比麻绳有用多了。
司云落坐到他身上,故意笑嘻嘻地勾他。
“想喝吗?”
她有意无意地蹭着,感受到欲望在结合的地方蓬勃复苏,而那双清润透亮的黑瞳,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正在逐渐染上暗色。
“想。”
他的喉结毫不避讳地上下滚动着,是在向她倾诉欲望。
司云落了然,将酒壶提了起来,清亮的酒液自壶嘴溢出,浇灌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之上,又沿着分明的肌理顺流而下,一点点没入下面的衣裳里。
“喝到了吗?”
“没有。”
他哑声道,目光紧紧追随着她,而并非那壶香醇的美酒。
仿佛他想喝的并不是酒,而是她薄薄的肌肤之下流淌不息的血液。
司云落晃了晃,酒壶中余酒不多,她喝了一大口,双手撑在他身侧,却不肯给予他一丝抚慰,就这样前倾着身子,毅然决然地吻了上去,很快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回应。
激烈的亲吻几乎没留下喘息的时间,在近乎迷乱的唇齿纠缠中,酒液通过舌尖让渡,不知是谁喝的更多一些。
但很快,司云落便直起身子,即使他再想追逐,也只能被限制自由,缚在原地。
慕星衍极少有这样丧失掌控的时刻,他知道她在坏心眼地报复,报复他平时那些强势的举动。
他心甘情愿,只能违逆龙族天生的占有欲,和不为人制的本能,尽可能放松身体,将控制权交到她的手中。
司云落显然玩得非常开心。空空如也的酒壶落在手边,她撩起耳后的长发,一点点舔舐着遗落在外的酒液。
在泽被之下,线条分明的肌肉都被浸润得闪闪发亮。
这比任何举动都让他难以忍受,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直到司云落抿着艳色正浓的唇瓣,张口咬上了他的喉结。
理智的堤坝被瞬间冲垮,他眸中碧绿颜色忽显,浮浪鞭松开的瞬间,粗糙而冰凉的龙尾悄然出现。
“今日我们来玩些不一样的,好不好?”
慕星衍低声诱哄着,而她明显喝得醉了,眼神都变得迷离,仿佛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她点了点头。
一旦得了同意,后面的事情就显得顺理成章。
明明是司云落提出要收拾他的,可现在她只觉得,被收拾的那个人好像是她自己。
酒精从毛孔中蒸发出来,让身子变得软绵绵的,浑身都是粘腻的细汗。
在剧烈的颠簸中,她眼前重影不断,只能哀哀地哭叫出声,却也未见得到多少怜惜。
身下之人驰骋得肆意,她感觉自己像是即将被撑破的细颈银瓶,已然到了那个临界点。
只是根本来不及说上一句,就被碧绿色的龙尾紧紧缠裹。细腻的肌肤被粗糙的龙鳞剐蹭,沾上无数湿漉水痕。
而她心口的护心鳞,此刻正与慕星衍的其他鳞片一起,散发出幽微的绿色光芒。
慕星衍看得分明,大掌落在她的腰际,直起身来的同时,温热的唇舌包裹住她的心口。
她神志昏昧,自然什么也看不分明,故而没有发现,在他心口相同的位置,那些总是从同一处伤口生长出来的新生血肉,上面还缠绕着缕缕不祥的黑气。
是他的勋章,也是爱她的证明。
司云落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裹挟着去了浴池,又被水流拍打淹没,如浪淘沙。
当体力透支之时,她如往常一般陷入了梦境,却在其中看见了些未曾见过的画面。
依稀记得,从前在某个竹林掩映的小院,也是像这般醉生梦死,可她能感觉得到,她大抵是不愿意的。
慕星衍也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的欢愉似乎总是建立在惩罚的基础之上,有好几次,当他扼住她纤细而脆弱的脖颈,她能从身体直觉的恐惧中,确认他真正的想法。
他是真的,想让她死。生不如死。
这经历太过熟悉和真实,不像是普通梦境,她夜夜跌落黑暗,无法挣脱,直到场景倏忽转换,置身于漫天飞雪之中。
寒冬腊月,六军缟素,她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突如其来的流矢一箭穿心。
她无力控制身体,重重地从马上跌落,合眼前见到的最后景象,是慕星衍淡漠的面容,以及天边形单影只的孤雁。
怎么会……
那一瞬间犹如跌入冰窖般刺骨,如果这些都是慕星衍不愿她回忆起来的,那他究竟还隐瞒了些什么?
司云落浑身发抖,她不需要自以为是的弥补,也不愿意生活在巨大的谎言中。
她想,她已经理解了那张字条的意思。
她需要弄清楚,她到底忘记了什么。而闻既白,很有可能知道答案。
奋力睁开眼睛时,身体仍在因为噩梦而颤栗,后背的冷汗几乎浸湿了里衣。
而慕星衍竟然不在。
她花了一点时间,试探着喊了几声,终于确认他真的不在房内。
不论他是去做什么,现在都是离开的最佳时机。
司云落打定主意,匆匆下床,更衣洗漱后离开房间,向私库的方向而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轻而易举就寻到了那个细长的匣子。玉笛仍然完好地躺在那里,冥冥中召唤着她。
她将玉笛握在手中,身后却忽然传来响动,有人跟随她冲了进来,却在看见她脸上的表情时,一时怔在原地。
“落落……”
慕星衍向她伸出手,眼中有浅淡的水光,再次露出了那种近乎恳求的神色。
司云落不敢再看,下了决心,将玉笛横在唇边,吹响了第一个音符。
以玉笛为媒介,霎时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司云落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慕星衍扑过去时,甚至来不及抓住她一抹碧色衣角。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被偷家的龙龙!
2.龙龙:阿巴阿巴(神情呆滞)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3.有时候剧情的推动只需要一瞬间!
4.浅浅追个妻吧,毕竟他又要揣蛋了
5.不得不说师兄和小白在没有沟通的前提下完成了一次默契配合!恭喜!
6.接下来一段时间要三人行了

◎“我可不会主动把她还给你”(一更)◎
空间通道瞬息关闭, 四周静极了,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慕星衍的错觉。
唯有地上四分五裂的匣子提示着他,落落又抛下他, 走了。
不是说……最喜欢他吗?
为什么又要离开?
偏偏还是在这种时候。
他满心欢喜,却无处与她分享。
完全不同的场景, 似曾相识的分离, 让本就难以愈合的伤口,再度抽痛起来。
黑暗如潮水一般, 席卷了他的视野。慕星衍用力揪住胸前的衣襟,颓然地跪倒在地, 难以控制地化出了龙尾。
碧绿色的龙尾也没了平时的神气, 看上去病恹恹的,无力地垂落着。
原来, 只要司云落不在身边, 他就又会变回那个狼狈不堪的慕星衍。
他把脸埋进双手, 深吸了几口气, 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复下来。
没关系的, 她肯定有什么苦衷, 才不得不离开他。
就当她是在玩躲猫猫好了,他会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将她找回来。
护心鳞的微弱感应会牵系着他, 即使相隔千山万水的远, 他也能去往心之归处,一步步抵达她的身边。
可透过指缝, 慕星衍忽然看见, 那匣子的木头碎片之间, 竟然隐藏着一层夹层, 从中掉出了一卷小小字条。
他愣了一瞬,猛然抓在手里,仿佛握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会有她的下落吗?
上天垂怜,或可为他指条明路,让他尽快寻回自己的爱人。
他的手颤颤巍巍的,几乎拿不稳毫无重量的字条,费了些时间才终于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两句漫不经心的留言。
“猜猜看,你多久能够找到她?我可不会主动把她还给你。”
慕星衍定定地看着熟悉的字迹,忽然觉得腹中翻涌,硬生生呕出了一大滩血迹,随即昏了过去。
司云落踏破虚空,落在坚实的地面之上,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仍握着闻既白的玉笛,却已置身于青山绿水之间,近在咫尺的林地却弥漫着浓雾,意图遮掩真实的入口。
想必闻既白就在此处了。
玉笛光华流转,再没有更多提示,司云落只好再次吹响了它。
但因为不得要领,吹出的音符根本不成曲调,反而粗哑难听,惊起林间鸟雀啁啾。
不过这也怨不得她,她自幼便没什么乐器方面的天赋。
正在两难之际,浓雾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看上去像是某种兽类的原形。
司云落屏住呼吸,待到那身影缓缓近前,才发现白泽一族果真拥有令人惊叹的美丽。
通体雪白浓密的绒毛,唯有耳后一点朱色,而在类似白虎的兽首之上,有一根近乎透明的角,同闻既白曾点燃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此刻那双纯净的湛蓝色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落落。”
司云落提起裙摆,三两步跑到他面前,没忍住抚摸了两把他颈间的皮毛。
白泽安静地任她施为,等到她心满意足,才俯下身子,咬住了她的裙摆,在她的惊呼声中,把人叼到了他的背上。
“跟我走。”
司云落骑在白泽背上,顺利地穿越了浓雾。雾障是为了阻挡不速之客,而非林地主人的朋友。
眼前场景渐渐变得开阔,隐隐能听到淙淙水声。她四处张望着,发现这片林子空无一人,只有鸟兽栖息其中,不禁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闻既白没有回答,直到一座竹居小筑自层峦叠翠间出现,才堪堪停下脚步。
“落落,欢迎来到我的家。”
“你的家?”
司云落从他背上跳下来,推开院落的竹门。
小院相当整洁干净,竹梯直通上方的房间,院内有座小型水车,在灵力驱动下缓缓转动,颇富野趣。
闻既白已化为人形,紧随在她身后,垂眸盯着她看,侧脸温柔得不像话。
“嗯,我自幼生活在这里。”
闻既白曾对司云落提过,在入玄灵宗之前,他一直生活在人间。
此处想必是他幼时所居之处,也是他唯一的避世之所。
司云落感叹道:“真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闻既白神色微动,回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在这里长住。”
房间是不缺的,但她来此,并非只是为了访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闻既白帮助确认。
何况……她还是没有办法,将慕星衍完全抛诸脑后。
待到两人落了座,司云落捧着滚烫的热茶啜饮了一口,在心中组织好语言,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白,从八苦轮回中出来以后,你有没有……失去部分记忆?”
乍然听见这样的话,闻既白面上却不见多少惊讶,他不再只关注沸水中打着旋儿漂浮的茶叶,而是摇了摇头,以笃定的语气答道:
“所以你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司云落没什么好瞒他的,大方承认后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和诉求。
“我想请你帮我找回失去的记忆……若是不能,那告诉我事实真相,也是好的。”
“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闻既白的问题合情合理,若非如此,司云落也不会抛下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婿,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竹居小筑。
一提起慕星衍,她心中就止不住地烦乱。
“……都是关于慕星衍的。在最新出现的那些片段中,他待我可真是糟透了,甚至比我们针锋相对的时候更差。”
她并不愿意回忆这些,说完便不再言语,看上去心事重重。
闻既白轻声叹了口气,想要伸出手去,安慰地摸摸她的发顶。
可恰在此时,司云落抬起眼来,眼神惶惑而无助。
她喃喃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骗我……小白,我能信的,只有你了。”
她一如既往地相信他,让他觉得自己卑劣的心迹几乎无所遁形。
回过神来,手仍停在身侧,只是指尖暗暗蜷起,又渐渐松开,无力垂下。
他的笑容依然明亮,完全不见背后隐藏的苦涩。
“落落,我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仿佛在哪里听过……
但司云落无暇顾及,因为闻既白已经率先提起了一件事。
“你还记得……曾经答应与我成婚的事情吗?”
司云落:?!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同你拜了堂之后,陆星衍还前来抢婚?”
司云落搞不懂其中的逻辑,只觉得口干舌燥,又多饮了一杯茶。
相比之下,闻既白就显得淡定许多。
“是这样的。至于最后的结局……当然不是太好。”
司云落大概也能够料到,却仍然觉得匪夷所思。
她不是不能理解陆星衍的爱恨交织,进退两难,但事情毕竟真切地发生过,她思绪有些乱,还是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
至于慕容星衍那一箭,在她得知双死的结局之后,个中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
司云落这副模样被闻既白尽收眼底,他早有预料,心底的失落却还是涌了上来。
他还在期待什么?哪怕提及当日拜堂之事,她心中也无半分绮念。甚至因为过于熟稔,连尴尬都被尽数消解。
可他总是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的,不然不能甘心。
于是在她心乱如麻之际,闻既白适时提出了一个特别的建议。
“你若是还生他的气,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出气。”
他对司云落耳语几句,她却露出为难的神色。
“不好吧……我偷跑出来,慕星衍还不知道会怎样着急。”
见她萌生退意,闻既白不容分说,替她做了决定。
“耐心等等看。我留了提示给他,若是他一直不来寻你,那就证明你在他心中也没多重要。”
感觉也有道理……
司云落一直觉得,慕星衍会很快寻来,便决定安心在竹居小筑住上几日。
为了供她解闷,闻既白还专门扎了个秋千,山间夜风习习,十分凉爽,她坐在秋千上摇来晃去,说不出的惬意。
只是这股闲适被日复一日的等待消磨,最终尽数化作了焦虑。
已经三个月了,慕星衍杳无音讯,好像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司云落心里有气,便借口要帮忙取水,日日去外围的小溪旁等着,准备一看见慕星衍,就第一时间打爆他的狗头。
闻既白看了一眼院内兢兢业业工作的水车,选择看破不说破。
于是当司云落捏着石子,百无聊赖地向溪中打着水漂,却发现慕星衍的身影出现在对岸,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称得上是形容憔悴,风尘仆仆,衣衫上还沾了几片新鲜的草叶,想必是穿越灌木时留下的。
“落落?”
慕星衍试探着叫了她一声,面上显出狂喜的神色,见她并不回应,急切地涉水趟了过来。
小溪并不深,司云落坐在原地,看他逆光而来,只觉得数月不见,他似乎瘦了许多。
对,她就是可耻地心软了。
蹉跎了三个月的时光,仅仅确认了一件事——她还是喜欢慕星衍,很喜欢很喜欢。
不过,这也够了。
她拍拍手上的土,站起身来,准备迎接慕星衍的怀抱。
他那样激动,想必会狠狠地勒住她,直把人撞得倒退几步吧。
可在此之前,一只手将司云落扯到了身后,隔绝在她和慕星衍之间。
“夫人莫怕,我这就将闯入者请出去。”
然后她看见,慕星衍闻言愣住,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她和闻既白脸上逡巡。
她甚至还来不及解释,慕星衍的身子晃了晃,就在她面前直挺挺地倒下,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发现老婆成为了别人的“老婆”的龙龙
2.小白:你老婆很好,现在是我的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不允许我报复一下吧,看他之前都怎么对我的)
3.落落:呆滞.jpg
4.龙龙刚下完他的两个蛋!所以来晚了!耶!
5.龙龙:(气死ing)

“我错了……我开玩笑的, 别生气嘛,落落……”
“这种事情能随便开玩笑的吗?你快看看他,都已经过去一刻了, 他怎么还不醒?”
慕星衍自蒙昧中悠悠转醒之时,便感觉到温热的指尖搭上了自己的手腕, 短暂的停顿之后, 又匆匆撤了回去。
“……气血两亏,但问题不大, 我开个方子,照方调理一段时日即可。”
“气血两亏?”司云落逐字逐句复述了一遍, 依然不解, “他是受了很重的伤么?”
她还是关心他的。
慕星衍这样想着,没能压住上扬的嘴角。
闻既白不想解释, 眼角余光却瞥见了慕星衍那若有似无的笑意。
呵, 装作昏迷不醒故意博取同情是吧?
他计上心来, 笑眯眯地取出金针, 在手边一字排开。
“落落, 不要担心, 我一针下去,保管有效!”
究竟装病还是真病, 咱们一针见分晓!
司云落的确担心, 并没阻拦, 慕星衍也未曾放在心上。
不就是被针刺一下,难道还有什么大不了?
话虽如此, 可当金针刺中穴位, 尖端没入皮肉之时, 慕星衍却仿佛触电一般, 不受控制地弹了起来,与身边的两人面面相觑。
完蛋……这下还真是,装不下去了啊……
所幸司云落并没发现,看着闻既白从容地将金针拔出收好,不由赞叹道:“小白,你这一手医术真是神了……”
怎么他一醒过来,她反倒不关心他了?心思都放在闻既白身上?
慕星衍有些不忿,用力咳嗽了几声,以期能吸引司云落的注意。
苍白脆弱的少年总是惹人怜惜。她果然关注到他,一边帮他拍背顺气,一边取了杯清水过来,就要递给他。
慕星衍开口时,声音嘶哑难听,像是被火烧过,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嗓子哑些才好,落落才会越发心疼他。
他气若游丝,有心无力的样子,越发显得虚弱可怜。
“能不能……喂……”
话音未落,闻既白直接从司云落手中端过那杯水,径直向慕星衍口中灌了下去。
他还不望回头对司云落解释:“我离得近,更方便。”
司云落指了指,示意慕星衍要被他呛死了,他才连忙把杯子挪开。
溢出的水液溅得到处都是,慕星衍下半张脸湿漉漉的,像是刚在水里泡过,比方才更显狼狈了。
他抬袖胡乱地抹去水珠,眸中蕴出点湿润的雾气,就那样痴痴地望着司云落。
“落落……”
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有炙热的气息印在她的唇角。
司云落招架不住,只好对闻既白道:“小白,你可不可以……”
闻既白自然懂得她的意思,没有犹豫便站起身来。
“我去熬药。”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体贴地带上了门。
一旦没了外人,慕星衍就蠢蠢欲动,不由自主向她靠过来。
可他靠近一点,司云落就退一点,始终冷着一张脸对他。
他实在没了法子,从始至终也不知她为何好端端地不告而别,难道他又犯了什么错事吗?
慕星衍没了响动,司云落终于肯正眼看他,就见他的双手已经偷偷攀住了她的衣袖,与此同时,龙尾也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脚踝。
司云落额间青筋直跳:“……松开。”
她越是拒绝,慕星衍越不肯放,龙尾索性一卷,将她带上了床榻,只能伏在他的胸口,根本无法和他分开。
鉴于他目前身体虚弱,司云落想了想,还是没敢大力捶他,轻轻挣扎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慕星衍的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
“不松。我怕我一松开,你又会丢下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司云落确实理亏,但一想到三月之期的等待,立刻又变得理直气壮。
“明明是你不来找我!”她撑起一点身子,用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说!这三个月你去做什么了!”
她没有刻意遮掩气息,只要慕星衍有心,三个月能把神州大地翻个遍,绝不至于找不到她。
提起这事,慕星衍果然开始小心翼翼斟酌措辞。
“嗯……我觉得几句话可能说不清楚,你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好。”
他一挥袖,空中便幻化出一面水镜,呈现出的景象是——
两颗蛋。
司云落:???
司云落:“不是,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慕星衍却只是强调:“你仔细看一下。”
他神情认真,司云落只好硬着头皮反复观察,果然发现了些许端倪。
比如,那颗青色的蛋上隐隐有雷电一般的裂纹,而另一颗白色的蛋上天生便有火焰纹饰,并不多见。
她看得入神,慕星衍耐心问她:“看出什么没有?”
司云落收回视线,侃侃而谈。
“呃……我想,这大概是两颗,珍贵至极的蛋?”
在慕星衍鼓励的目光中,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一颗大概是快裂了,另一颗……被烧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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