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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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虽然我比你年长许多,但我很嫉妒你。几十年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好的根骨。当年我的父母亲人惨死在厉鬼手底下,我为了给父母亲人报仇,跑到道观求他们收我入门。”
“我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老观主终于出来,可他看了我一眼,就说我根骨奇差无比,根本不适合成为一名天师。我求他为我父母亲人报仇,他却说什么因果报应。”
“如果我有你这么好的天资,也许……”
张天师闭上眼,仿佛束手就擒。
可恰在此时,一抹黑光从谢逸年身后破空而来,眼看着就要刺穿谢逸年的皮肉,吞噬他的心脏。
姚容伸出自己苍白而修长的指尖,用阴气包裹住了那抹黑光。
谢逸年回头,吓了一跳:“好啊,死到临头了,你还想拉个垫背的是吧!故事编得倒是挺不错的!”
最后一击没有得逞,张天师冷冷一笑,神情扭曲,吼道:“你以为我是编的吗,你以为我不想当个好人吗,可道观不收我,只有邪天师看得上我!”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选择走上这条天厌人弃之路!”
姚容手腕一动,那抹黑光反向张天师打了过来,在没入他心脏的瞬间,扎根发芽,生出嫩叶与细枝。
这棵树苗长得越来越粗壮,张天师身上的皮肉也越来越干瘪。
他张着嘴,面目疼到近乎扭曲,才知道原来人痛极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
姚容扬了扬眉,也没想到那抹黑光落在人身上会变成这样:“原来是传说中的阴槐种。连这种东西都被你培养出来了,你可没有你说的那么无辜。”
她用阴气凝作囚牢困住张天师,以免他临死前偷袭什么的。
做好这件事情,姚容暂且将张天师放到了一边,对着一旁看呆的谢逸年道:“走,我带你搜刮他的珍藏。”
可能是这些天见过太多不科学的事情,谢逸年这会儿除了手脚有些软、脸有些发白,倒也还撑得住。
等他按照姚容的意思,打开一个小匣子,看到满满一匣子的符箓时,谢逸年的害怕啊恐惧啊,全部都被狂喜取而代之。
发财了啊!!!
谢逸年抱着匣子,跟在姚容身后,又找出了不少炼器材料。
“大多数都是阴性材料,虽然对你没什么用,但以后要是遇到天师盛会,可以拿去与其他人做交易。”
听到姚容的话,谢逸年连忙把它们收进皮箱里,暗道难怪出门前,姚女士让他把皮箱一块儿拖过来,原来是早就想到了这一茬。
除了符箓和炼器材料,还有罗盘等物,就连张天师的藏书,都被谢逸年收走了。
因为姚容说:“张天师在阵法上很有研究,你日后要是学阵法,也许会有所帮助。”
谢逸年把皮箱装得满满当当的,心满意足走回姚容身边,就见她从斜里抛来一柄剑。
谢逸年手忙脚乱接住,才发现这是张天师用的那柄桃木剑。
“这柄剑不算特别好,不过够你用很长时间了。拿着吧。”
谢逸年用指尖轻轻抚过剑柄,心情有些复杂。
即使对天师界了解不对,但只要看过几本小说,都知道桃木剑对鬼怪具有很强的克制作用。
救下他性命,教导他道法,给予他符箓,赠予他木剑……
“您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给我这些东西,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养虎为患吗。”
姚容笑了笑。
谢逸年误会了她的意思,羞赧道:“好吧,虽然我不是虎……”
姚容温声道:“你这么说了,我反而会更努力地去培养你。”
谢逸年惊讶。
“我教你的,给你的,你都尽管学,尽管用。我会尽我所能,把你培养成为天师界第一人,待到那时,我倒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养虎为患。”
谢逸年弯了弯唇角,却鼻尖酸涩:“我……我怎么可能成为天师界第一人,我现在连怎么入门都不懂。”
他这种人,能够平平安安长大,能够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不愁吃不愁喝,就已经足够了。
天师界第一人,这么光芒万丈的位置,别说他站不上去了,只要稍微想一想,他都觉得惶恐不安。
“所有人都认可你的资质和根骨,并期待你的未来,你要对自己多些信心啊。”
姚容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谢佐身边的那个年轻天师,名叫谢川,是谢家年轻一辈第一人,也是玄学界年轻一辈里数得上号的人物。但他的资质,尤不如你许多。”
“如果给你们同样的环境,让你们接受同样的教育,他远远不如你优秀。”
谢逸年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谢川清冷淡漠的身影。
谢川是他见过的气质最好的同龄人了。
他真的,能成为比谢川还优秀的人吗。
姚容蹲在张天师身边,用张天师的指纹解开了手机指纹锁,查看起了张天师的聊天记录。
身为一名邪天师,张天师做过的恶事自然不少。
以前的事情,姚容暂时没有心思去探查,但张天师刚刚打的那通电话,让姚容想起了她前两天在天师论坛上看到的一个帖子。
H市首富赵家最近不就是儿子走丢,妻子出车祸吗。
难道说,这件事背后有张天师的影子?
但张天师十分谨慎,聊天记录清空得一干二净,姚容在手机里暂时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谢逸年看向那些瓶瓶罐罐,问道:“张天师饲养的鬼物,都藏在里面吗?”
“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的是他们的骨灰。”
“那应该怎么处理他们?”
姚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的瓶瓶罐罐太多了,里面牵扯到的案子怕是不少:“交给警方和天师盟来处理吧。”
突然,姚容眉心一动,走到了屋子角落,抱起了最小的那个瓦罐。
谢逸年连忙问:“这个瓦罐有什么不对吗?”
“里面有一只小鬼,但气息很微弱。”姚容往瓦罐里注入了少许阴气,将瓦罐递给谢逸年,“抱好它。”
谢逸年的胆子越来越大,将瓦罐稳稳抱在怀里:“我们要带走它吗?”
姚容解释道:“它的气息很干净,应该是只新生的小鬼,没沾染过什么怨气,带回去看看吧。”
姚容用张天师的手机,给天师盟那边发了条信息,随后起身环顾四周,挥手将屋内的阴气都打入张天师体内。
他顿时发出一声凄厉得不是人类的叫声。
确切地说,他现在也确实不像人类了。
一棵槐树稳稳在他的心脏处扎根,树根顺着他的血管一路攀爬,在他全身扎出了遒劲有力的树根。
当心脏开始跳动时,这些树根也跟着一起砰砰跳动,枝叶也在轻轻晃动,透露出一股愉悦的气息。
格外瘆人。
谢逸年看得头皮发麻,觉得张天师这个模样也太凄惨了些。但转念一想,要不是有姚女士在,现在被槐树扎根的人就要变成他了,如今张天师落得这般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姚容拍掉手上浮尘:“行了,我们走吧。”
“好,不过这回您能不能别拎我衣领了?”
姚容拎起他的衣领,笑问:“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谢逸年:“……”
姚容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松手,拽着他离开了。
在她离开之后,那些藏在瓶瓶罐罐里面的鬼物又重新爬了出来。
他们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离开这个房间。
在放弃逃离后,他们就将目光放在了张天师的身上。
“他体内的那股阴气,好香啊……”
“我好饿啊……”
“天师盟的人就要来了,魂飞魄散之前,我们怎么也要再饱餐一顿。”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让我死得好疼啊……”
不知是哪只鬼先动了起来,紧接着,屋子里所有的鬼都朝着张天师扑了过去,咀嚼啃食的声音和凄厉哀绝的惨叫在屋内经久回响。
两个小时后——
谢佐、谢川还有一名驻扎在D市的天师盟成员走进别墅,左手持符右手握剑,一步步向地下室逼近。
但当他们推开地下室的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没见过惨烈的死状,死得像张天师那么惨的,还真是少见。
浑身血肉都被啃食光了,只剩一具白骨。
白骨之上,一人高的阴槐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很显然,张天师被他手底下的鬼物反噬了。
他手底下的鬼物,在吃光他之后,又全部被关在了陶罐里,像是专门等着谢佐他们过来签收处理般。
“这就是你们下午上报的邪天师?”
天师盟来人难以置信。
他都做好了要大战一场,甚至因公殉职的心理准备了,结果,这才不到六个小时吧,邪天师就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横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
“是谁杀了他?”谢川拧眉。
谢佐:“有没有可能是下午救了谢逸年的那个天师。”
谢川:“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他们是怎么知道邪天师存在的?
谢逸年说的。
眼下谁和邪天师的仇恨最大?
还是谢逸年。
谢川又道:“这些鬼都是被邪天师饲养的,邪天师如果死了,他们也离死不远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为什么要背叛邪天师?一定是那个杀了张天师的人做了什么手脚,才会导致了这种结果。”
谢佐和天师盟成员对视一眼。
这一点他们也想到了。
但这种手段未免太凶残了些,不似正常天师能使出来的。
谢佐把地下室全部搜查了一遍,苦笑道:“对方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搜刮走了,却给我们留了那么大的烂摊子。”
天师盟成员长舒口气,倒是看得开:“人是对方杀的,对方拿走东西也很正常。”
谢佐道:“也对,那我这边就联系蒋警官过来。”
在谢佐联系刑警时,谢川继续在地下室里转悠。
片刻,他在那些瓶瓶罐罐面前站定,抬起手来摸了摸。
“怎么了?”谢佐问。
谢川推测道:“其它地方的灰尘都堆积起来了,唯有这里很干净。杀了邪天师的人拿走了一个很小的瓦罐。”
天师盟成员补充道:“那人应该还带走了邪天师的手机。我找遍了整栋楼,都没找到他的手机。”
“对方应该是想要追查什么事情。”谢川推测道。
谢佐说:“看来我们明天得去找那位谢逸年小友问问情况了。”
谢川点头,忽然弯下腰来,从夹层里抽出一张身份证:“张永元?”
“张永元?”天师盟成员惊道,“难道这个邪天师,就是当年杀了太虚观老观主,又杀了周家天赋最出众的周辽的那个?”
谢佐与谢川对视一眼,谢佐道:“应该没错了,马上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天师盟,再联系一下太虚观和周家吧,让他们派人过来核实张永元的身份。”

回到地下室, 谢逸年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清空桌子,将小瓦罐轻轻放在上面。
他摸了摸瓦罐壁,问姚容:“要不要烧点香烛纸钱什么的?”
“随你。”
这会儿是晚上, 谢逸年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上, 打算明天早上去买。
他不急着整理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握着一瓶绿茶,来到姚容面前,再次确认道:“您当真要教我如何成为一名天师吗?”
“自然是真的。”
谢逸年不仅把手里的绿茶递了过去,还作势要跪下来:“那我是不是该改口喊您师父了?”
姚容拦下了他:“以后还是喊我姚女士吧。还有, 我喝不了饮料,你自己拿去喝吧。”
谢逸年顿时眉开眼笑,露出了几分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都听您的,您喜欢让我喊什么我就喊什么。”
系统:【……】
【你也就是欺负他没有常识了。】
那些按部就班培养出来的年轻天师,都知道天师死后是不可能变成鬼的,鬼也是不可能懂天师术法的。
姚容这压根就不是正常情况。
但谢逸年不知道。
姚容微微一笑:“何必拘泥。”
“他起步太晚了, 如果是其他天师来培养他, 不能把他的潜力发挥到最大。”
翌日上午,谢逸年和姚容开着导航, 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香火店。
他悄声问姚容:“这里卖的香烛,品质好不好?”
“一般, 但品质好的, 你买不起。”
谢逸年:“……”
谢逸年小声道:“那这个对您有用吗?”
姚容愣了愣,笑问:“你想买来烧给我吗?”
“我也没给您准备什么拜师礼。虽然我现在买不起品质更好的, 但以后我赚了钱, 肯定会买的。”
姚容唇角微微弯起, 即使她并不需要,但她不会拒绝谢逸年的心意:“好啊, 有你帮烧纸钱香烛,我就不用担心香火断了。”
这是他短时间内能为姚女士做的唯一一件事,所以谢逸年走进店里,买了两大袋香烛纸钱。
姚容教谢逸年该怎么把香烛纸钱烧给她和瓦罐里的小鬼。
谢逸年按照姚容教的步骤一一做完,满脸忐忑地看着姚容。
姚容点头,赞扬道:“做得很好。以后都按照这个步骤来做,能保证把香烛纸钱烧给想烧的人。”
瓦罐里冒出一缕白色烟雾,轻轻摇曳,似乎是在附和姚容的话语。
姚容伸出指尖,点了点那缕烟雾,又分出一缕阴气喂给小鬼。
谢逸年拖出墙角的皮箱,清点昨晚的收获。
他有很多东西都不认识,也不好意思全部拿去问姚容,好在张天师的藏书里有宝物图录,谢逸年对照着图录,也把这些符箓、材料、法宝认得差不多了。
刚整理好这些东西,谢逸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谢逸年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附近商场的咖啡厅里。
他推开大门,就见谢佐、谢川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面前都摆了一杯喝的。
“谢小友。”谢佐笑呵呵地朝谢逸年招手。
谢逸年走了过去,服务员给他上了杯鲜榨橙汁。
谢佐说:“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给你点了杯橙汁,要是不喜欢,你再自己另外点。”
谢逸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局促道:“没关系,我都可以的。”
谢佐说:“昨天太过匆忙,忘了和谢小友做自我介绍。我姓谢,单名一个佐字。这是我侄子,谢川。还有这位,是周家的周道友。”
做完自我介绍,谢佐直切正题:“今天冒昧打扰谢小友,是有几件事情想和谢小友说。张天师昨晚死了。”
看着谢逸年毫无意外的神情,谢佐说:“看来谢小友已经知道了。”
谢逸年只说了一句话:“师父已将此事告知于我。”
但这一句话里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谢佐错愕:“不知你师父是?”
谢逸年说:“是昨天救了我的那位天师。”
谢佐扼腕,一个好苗子生生从眼前溜走了啊。
谢川没说话,只是轻轻拧着眉,在脑海里不断猜测着那个女天师的身份。
那位周天师突然道:“是你师父杀了张永元吗?”
“是。”
周天师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眼中却有难以抹去的沉痛:“五年前,我的长子周辽死于张永元之手,从那之后,我一直想找张永元报仇,并在玄界论坛上悬赏他的下落。只可惜,始终没有能找到他。昨晚听说他死了,我就连夜赶来了D市。”
“请小友向你师父转告我的谢意。”
说到这里,周天师取出一个防御手镯和一张定魂符:“手镯是周家的谢礼,可以释放三个防护罩,抵挡三次超出承受范围的攻击。”
“太虚观那边,近来不是很太平,他们暂时没办法抽身过来D市,所以托我将谢礼送来给你。这这张定魂符是太虚观准备的,日日佩戴,有安神定魂的作用,还能提高入定修炼的速度。”
谢逸年都收了下来,把东西给姚容时,谢逸年还把周天师说的那番话复述给姚容。
姚容打开玄界论坛,果然,里面有好几个帖子都在讨论张天师的事情。
“这些东西对我没用,你拿着吧。”
谢逸年打量着手镯:“这个手镯,看起来好复古。”
“这就是古董。”
谢逸年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这种传承千年的天师世家,随手拿出古董法器,好像也不稀奇:“这是不是很贵啊?”
“等你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天师,你就知道,天师赚钱很厉害,但花钱也很厉害。”
谢逸年想到他卡里的二十万,就问姚容是怎么赚到的。
听姚容说她回答了两个问题,就赚了二十万,谢逸年目瞪口呆,然后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里。
知识是无价的,此言诚不欺我也。
接下来几天,谢逸年都待在地下室看书学习,偶尔遇到实在想不通的地方,姚容才会指点他一二。
瓦罐里的小鬼在姚容和谢逸年的投喂下,也在慢慢恢复神智。
一晃,七天之期过去,院长的生日也到了。
骨折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更何况院长上了年纪,伤势恢复得就更慢了。
谢逸年回到孤儿院,就见柱子和院长坐在太阳底下聊天。
他把手里的水果分给孩子们,这才走了过去:“太阳那么大,怎么不进屋里聊?”
柱子说:“警察不是叫我多晒太阳吗。院长这是在陪我呢。”
谢逸年问他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柱子活动肩膀:“感觉挺好的,就是这几天没睡好,总是浑身酸痛。”
谢逸年笑了笑,拉过一张小板凳,坐到了院长另一边,温声陪院长聊天。
“这些天都在干嘛呢?”
“工作还顺利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每一次回来,院长都会问些重复的问题,但谢逸年都会耐心回答。
午后的风慵懒,带着夏日特有的闷热。几个小朋友想玩老鹰捉小鸡,拉着柱子去做母鸡。
还有两个小朋友吵了起来,拉着院长给他们评理。
谢逸年含笑看着这一幕,突然,他感觉到周身一轻,有股暖流从他指尖流入心脏,在体内完成了一整个循环。
他成功引气入体了。
谢逸年拿出手机,跟姚容分享这个好消息:【我成功入门啦!】
引气入体,只是初窥修炼门径。
出生在天师世家的孩子,基本在六岁之前就已经完成了这一步。
谢逸年想要追上他们的进度,还需要好好努力。
不过这会儿,谢逸年不急着继续修炼,而是打算去重新租个两室一厅的房子。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住哪里都无所谓。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好。
但总不能让姚女士跟他一直挤在地下室里。就算她不需要睡觉,也应该有个私人空间。
姚容听他说了这件事后,道:“直接租一栋别墅吧。钱从那二十万里扣。”
看着那昂贵的租金,谢逸年悄声道:“是不是太铺张浪费了?”
姚容淡淡瞥他一眼,谢逸年心中默念“不是花他的钱,不是花他的钱,他不心疼”,一脸肉疼地付了押金和租金。
这栋别墅距离地下室并不远,谢逸年办理好手续,打包好行李,就给房东打了通电话,各种软磨硬泡、软话说尽,看在他只住进来不到十天的份上,房东给他退回了四百五十块钱。
谢逸年脸上的高兴都能溢出来。
等谢逸年打扫好别墅,屋外已是日暮西沉。
瓦罐放在客厅里,谢逸年拿出香烛,刚要点上,一缕白烟从瓦罐里面飘了出来,化作一个三四岁模样、长相精致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身形十分虚幻,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消散。
“哥,哥哥。”
谢逸年没被吓到,反而很高兴:“你能够显形出来啦。”
姚容从二楼走下来,小男孩看着姚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姨姨。姨姨好。”
一般的鬼都会畏惧姚容身上的气势。但小男孩能够成功显形,与姚容天天给他喂阴气有关系。他感应到姚容的气息,只觉得十分亲近。
谢逸年找出烧纸钱的盆,边给小男孩烧纸钱,边问道:“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爸爸妈妈都叫我希希。”
“那你姓什么啊,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啊,你还记得吗。”
希希脸上闪过茫然之色,垂下头,丧气道:“我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不着急,不着急。”谢逸年安慰道,“你才刚刚显形,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想起更多的事情了。”
姚容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你看看你认识上面的人吗?”
谢逸年丢下手里的木棍,凑过去看。
照片里是一男一女。
男人穿着西装,女人穿着礼服,两人挽着手,似乎是在出席什么晚会。
希希学着谢逸年的动作,凑过去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他明明很难过,却哭不出泪来,只能大喊道:“爸爸妈妈!是希希的爸爸和妈妈!”
谢逸年惊讶地看着姚容。
姚容神情严肃:“那看来我没有猜错。照片上的人是H市首富赵政豪,半个月前,他的独子走丢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希希的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神魂越发虚弱。
谢逸年在孤儿院里待了这么多年,对于安慰孩子这件事情可谓是熟能生巧,安抚好希希后,谢逸年让他先回瓦罐里睡觉。
谢逸年和姚容走到了院子里。
谢逸年商量道:“现在我们知道希希爸妈的身份,要不要……把孩子送回去?”
姚容脸上的冷意消融了些,她说:“当然要。”
“我们带着骨灰,不方便坐高铁。我托柱子那边联系司机,明天早上包一辆车开去H市?”
姚容对谢逸年的安排没有意见。
谢逸年想了想,又道:“首富之子丢失,网上肯定有很多新闻,我回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提前联系上希希的爸爸妈妈。”
话音落下,谢逸年急匆匆跑回屋里。
远天最后一抹斜阳被黑暗吞没,别墅外的路灯悉数亮起,姚容依旧站在原地。
她没猜错的话,希希的走丢,与家族内斗脱不开干系。
这孩子今年三岁。
比谢逸年走丢时略大了几个月。
正因为隐隐猜到了希希的身份,她才会抱走那个瓦罐。但她又担心自己猜错,给予希希父母希望后又让他们绝望,才没有在抱走瓦罐的第一时间联系上希希父母,而是等待希希恢复神智。
她当然要送希希回家。
就像她日后也会带她的孩子回家一样。
谢逸年先给柱子打了一通电话。
柱子人脉广,听完谢逸年的要求后,拍着胸口答应下来:“我半个小时后回你电话。”
谢逸年道了声谢,开始搜索有关H市赵家的新闻。
当看到“赵夫人寻子路上遭遇车祸,至今昏迷不醒”的新闻时,谢逸年轻叹了口气。
“孩子走丢,对父母来说,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且希希这还不是寻常的走丢……他小小年纪落入邪天师手里,也不知道生前有没有遭遇什么折磨……”
谢逸年连忙打住,没敢往下想,提起精神继续往下找,最后在赵政豪的个人微博里找到了悬赏内容和联系方式。
H市,医院。
赵政豪坐在妻子的病床前处理公务。
自从幼子和妻子陆续出事后,赵政豪就几乎住在了医院里。尤其是五天前,他险些出事,赵政豪就直接住进了这间vip病房里。
盯电脑盯得久了,赵政豪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去洗把脸,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不等他应答,秘书推门而入。
赵政豪脸色有些不好,刚想训斥,就听到秘书道:“董事长,可能有少爷的消息了!”
“你说什么!”赵政豪猛地站起身来,神情狂喜。
自从希希失踪三天后,赵政豪对于找回孩子这件事情就失去了信心,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坚持。
有时候,他宁愿绑架希希的人,威胁他交出上亿赎金,用钱换回他的独子,也比毫无音讯要强上许多。
赵政豪压下心中苦涩,连声问道:“是哪里来的电话,对方说了什么?”
秘书道:“是从D市来的,对方说明天下午会带着孩子来H市见您。”
对方居然要亲自过来,难怪秘书会觉得可信度高。
赵政豪又问:“对方还说了什么?”
“对方没说什么了,只是将一个微信号告诉了我,让我转述给您。”
赵政豪输入微信号,将好友申请发了过去。
等待对方通过申请的过程格外难熬,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极长极长,像是一把悬在空中、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的刀,对他进行最后的审判。
其实也并没有等很久。
不过几秒,对方就通过了他的申请,然后对话框里一直呈现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赵政豪让秘书先出去,他瘫坐在椅子上,握住妻子的手,闭眼祈祷。
终于,那边发来了占满整个屏幕的文字消息。
赵政豪看了一遍又一遍,吃力地理解这并不难理解的文字。
很快,那边又发来一条语音。
赵政豪一次又一次点开语音。
清脆的孩童声,一声又一声呼唤着“爸爸”、“妈妈”,赵政豪泪流满面。
明明才过去了半个月,这熟悉而亲近的叫声,已经被划开了生与死的距离。
他握着手机,想给对方发消息,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克制住双手的颤抖:【请问我可以再听听孩子的声音吗?我可以给您打个电话吗?】
【年糕:实在不好意思,他现在比较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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