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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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些遥远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只需要顾好眼下——]
[比如现在,先好好睡上一觉?]
像是蜻蜓掠过水面时泛起的涟漪不断往外扩散,三皇子唇角的笑意也在一点点扩大,最终化作一道灿烂的笑颜。
“我明白了。”
“只要您不离开,我会好好按照你说的去做,认真完成您安排的所有任务。”

第206章 亡国之君6
自信不是一下子就能提高的, 三皇子依旧不觉得自己未来能君临天下,但他从姚容那里得到了保证,知道姚容不会抛弃他。
这就足够了。
卸去心头顾虑后, 三皇子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 三皇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是习惯性地先喊了声“系统”。
[早安。]
三皇子这个年纪的孩子精力都很旺盛,恢复也很快,这会儿已经看不出昨天的疲惫倦懒:“系统,我任何时候跟你对话, 你都能听到吗?”
[是。]
姚容现在使用的是精神体。
按理来说,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大,精神体不会感到疲惫,也不需要进行睡眠。
[我还可以感知到你周围发生的事情。不过系统设置有屏蔽机制,除非你呼唤我或检测到你处于危险境地,其它情况我都不会开启感知。]
三皇子又问了些问题, 比如积分能用来做什么, “经史子集”板块是做什么的。
[积分的用处很简单,可以用来兑换各种物品。至于后者, 我先卖个关子,等它开放了你就知道了。]
三皇子心中十分期待, 听名字应该是个读书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系统打算怎么给他上课,长信宫里什么都没有, 别说笔墨纸砚了, 连张完好无损的书桌都找不到。
吃过早饭, 三皇子去看他的柿子,要是瞧见有鸟雀偷吃柿子, 他就用长竹竿驱赶。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坐在树底下发呆。
姚容原本是打算过两天,等桂生完全康复再给三皇子上课的。但看着三皇子无所事事的模样,姚容顿时改变了主意。
冷宫里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太少了,这些年里,这孩子过的应该都是这样一种重复又枯燥的生活。
[要是没别的事情要忙,我们来上课吧。]
“上课?”三皇子眼睛微亮,“现在上吗。”
[对。这第一堂课,我们不上诗词歌赋,也不学习经史子集。]
“那要学习什么内容。”
[先确定一下彼此的称呼吧。以前你都是喊我为系统,但按照你们这个世界的规矩,以后你都要尊称我一声老师。]
三皇子爽快改口:“老师。”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三皇子下意识道:“老师平时不是就叫我……”
说到这儿,三皇子反应过来了。
老师的意思是,既然她已经不叫“系统”了,那他也应该从“宿主”换成其它。
可三皇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桂生喊他“殿下”,可这宫里的“殿下”太多了。
其他宫人喊他“冷宫里那位”。
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喊他“孽种”。
高高在上的丽妃轻蔑地说他是个“生来不祥之人”。
永庆帝亲口斥责他是个“克母之人”,不配记入宗室族谱……
三皇子那张尚且稚嫩的小脸,突然出现了不符合年龄的惆怅。他叹了口气,道:“老师想喊什么都可以。”
[据我所知,宿主还没有名字吧?]
他闷闷应了一声“嗯”。
姚容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一抹流光自眼尾划过,三皇子惊讶:“取名字!?”
[老师给学生赐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不是……只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要给我取名字……”
年幼之时,也是冬日,他坐在草地上,问桂生他们,所有人都有名字,就连那只被弃养在冷宫附近的狸猫阿花都有名字,为什么只有他没有?
桂生他们告诉他,他的名字,只有皇帝能取。
他天真地问,那皇帝为什么还不给他取名字啊。
后来他终于明白,不给他取名字,是因为皇帝不愿意。
名字,是人生来被赋予的第一个寄望,里面多是蕴含着长者对新生命的期许和祝福。可他的亲生父亲,深深厌恶着他的降生,对他没有寄望,没有期许,没有祝福。
三皇子抿了抿唇,带着几分欣喜与忐忑:“老师要给我取什么名字?”
[取名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想。]
[你坐着吃会儿糖,我很快回来。]
姚容面前摊放着一堆古籍,手边是洁白笔记本和黑色签字笔。
她转了转笔,拔掉笔盖,笔尖在纸张上落下一点。
“南黎”这个名字,很快出现在了笔记本上。
但几秒后,姚容就用力地划掉了这个名字,撕掉这页纸张,揉成团后扔到垃圾桶里。
并不是“黎”不好。
事实上,这个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黎明。
但“黎”这个字,是权臣季玉山为他取的。
含义也不是什么“黎明”,而是“黎民”。
季玉山在通过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警告他:没有自己的扶持,他就永远都是冷宫里长大的皇子。就算拥有皇室血脉,也与平民百姓没有区别。
而且,“南黎”在史书里,总是和“亡国之君”这个称号绑定在一起。
给人一种不太吉利的感觉。
姚容从来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她愿意谨慎一些。
历史已经得到改写的机会,那他也应该拥有一个全新的名字。
一个寄托着她的寄望、她的期许和她的祝福的名字。
所以,如果不叫南黎的话——
三皇子又吃了一颗糖的功夫,就听到姚容在问他:[你觉得南流景这个名字怎么样?]
“南流景?”
三皇子狐疑:“您不是说要好好想想吗,怎么这么快就想好了?”
姚容轻轻一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别急,你先听听这个名字的寓意。]
[我想给你取一个与太阳有关的名字,所以一直在往这个方向思考。]
[正巧大烨国姓是南,我就联想到了南流景这个名字。]
“南流景……”
他惊讶道:“是太阳吗?”
[南流景是太阳的别称。]
[也有文人认为它指代的是月亮。]
[但无论是光辉不朽的太阳,还是皎皎千古的明月,都是再好不过的寓意。]
姚容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吭声,只好主动询问:[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他摇头。
似乎是害怕姚容不信,他摇得十分用力。
就算是再愚笨的人,也能从这简短的叙述里,知晓这个名字到底有多特别。
所以不说话不是不喜欢。
而是太喜欢了。
[那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好不好?]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阳光照在窗上,破旧的窗纸隔绝不了太多光线,屋内一片敞亮。
这是桂生落水的第六天。
前三天,桂生反复高烧不退,后面额头温度终于退下去了,身体却还是虚弱,总是昏昏沉沉的,偶尔清醒也是为了吃饭喝药。
直到今天,他的身体才恢复了些许力气。
他迷迷糊糊睁着眼睛,只觉得盖在身上的被子轻薄又保暖。
这种并不过分的温热,总会让人有些眷恋,也会让他回想起昭妃娘娘还在的日子。
他家里很穷,上面有两个穷到娶不上媳妇的哥哥,下面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
后来老家遭了灾,爹娘就把他卖进了宫里。
他不恨爹娘,就算不卖他,他也不一定能在灾年里活下去,反倒是进了宫还能吃顿饱饭。
但当他把卖身钱全部留给爹娘后,他和爹娘之间的亲情也彻底断了。
他进了宫,成了个小太监。
小太监学不好规矩,人也不够机灵,没有哪个贵人看得上。
就在他被人欺负的时候,他被昭妃娘娘救下了。
当然,那时的昭妃娘娘,还只是昭嫔。
但不管是什么品级,她的性格始终不曾变过,带着塞北的灼热明媚,带着武将家族的肆意骄傲,也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善良温柔。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的话,奴才叫桂生。”
-“桂生?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奴才是八月生人。接生妇人将奴才从屋里抱出来时,正好有一颗桂子砸在奴才的头上,就有了这么个名字。”
-“桂子落在身上,这真是一个好兆头。桂生,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他的好兆头啊,都应在了娘娘身上。
在娘娘身边伺候的日子,是他记忆里最幸福的时光。他吃到了以前从来没吃到的糕点菜品,穿上了以前连碰都不敢碰的衣服,还可以读书识字明事理。
再后来,娘娘怀孕了……
他想,他一定要好好守着娘娘,守着小皇子或小公主从娘娘肚子里平安落地。
如果老天有眼的话,就让他们母子或母女平安。
可这贼老天,总是在应该开眼的时候瞎了眼睛。
冷宫的日子十分难捱,娘娘被打入冷宫时,除了他之外,身边还跟着五个宫人。但这些宫人要么和鹊儿一样,挨不住冷宫的苦,想办法调去了其它地方伺候;要么就是和春玉姑姑一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悄无声息死在了皇宫中。
到最后,空寂偌大的冷宫,只剩下他和这个孩子。
当天光一点点被吞并,冰凉腥臭的湖水没过他的口鼻时,他想得最多的,不是有关自己的事情,而是他离开之后,三殿下该怎么办……
想到三殿下,桂生立刻中断回忆,掀开被子刚要坐起,大门就被人“砰”地一下从外面推开了。
少年迈过门槛:“桂生,你能下床走动了?怎么样,还有哪里觉得不太舒服的地方吗?”
“奴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些天让殿下担心了。”桂生露出笑容,“殿下兴冲冲跑过来,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吗?”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要跟桂生说什么。
嘴巴一张,就忍不住咧开了。
他抬手捂住嘴,不想表现得太失态。
可手掌遮住了嘴巴,笑意却全部都从他的眼睛里泄了出来。
“我悄悄告诉你。”
他脚步轻快地来到桂生面前,微微侧身,贴近桂生耳边,像是在分享什么国家大事般:“我,有,名,字,啦!”
桂生错愕。
姚容莞尔。
南流景像是在对桂生说,又更像是借告诉桂生,在别扭地答复姚容:“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从此以后,我就叫南流景了。”

如今的大烨早已走了下坡路,即将迎来王朝最黑暗动荡的时刻。
但太阳出现了,黑暗就会无所遁形。
——太阳的责任, 就是驱逐黑暗, 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只是,这样沉甸甸的深层寄望,姚容暂时没有告诉南流景。南流景单纯是因为名字的浅层含意而欢喜。
“不是殿下,也不是冷宫那位,就是独一无二的名字。”南流景强调, 眼睛明亮,饱含期待,“桂生,你喊一下我。”
桂生迟疑。
身份有别,直接称呼殿下的名字,未免显得有些尊卑不分。
但看着南流景亮晶晶的眼眸, 桂生没办法拒绝:“流景。”
南流景点头:“嗯!”
“南流景?”
南流景用力点头:“嗯嗯!”
桂生笑了:“这名字可真好听。”
不只是好听。
桂生更正自己的评价:“很美好。”
南流景也特别特别喜欢。
昨天老师说了很多话鼓励他, 但激励程度都不如这个名字。要是不好好努力,总觉得自己会配不上这个名字。
“对了。”
南流景让桂生等一下, 他走去隔壁屋子,拿走放在桌上的柿子, 塞进桂生手里。
“还好没坏。”
“这是今年第一批成熟的柿子, 我特意留给你的,你一会儿记得吃。”
桂生睡了好几天, 在吃柿子之前需要先去好好梳洗一番。
南流景重新退回院子, 绕着柿子树转悠了好几圈, 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地上一笔一划练习自己的名字。
这些基础文字, 春玉姑姑和桂生都教过他,不过看得出来他不常写,笔画歪歪斜斜,没有一个字是好看的。
南流景丢开树枝,主动要求道:“老师,你能送我一些字帖吗,我想早点把自己的字练好看。”
[叮,“经史子集”板块加载完成。]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进行相关课程的学习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南流景刚起床,就听到了姚容的提示音。
桂生端来一盆热水。
平时为了节省炭火,南流景都是用冷水洗漱。这会儿天越发寒冷,桂生说什么也不肯他再用冷水,特意挤出一些木炭来烧热水。
在南流景打湿帕子擦脸时,桂生还道:“这炭卖相不怎么好,烧起来却没烟。”
南流景偷笑了下:“没烟不熏眼睛。”
等桂生端着水盆退出房间,早已迫不及待的南流景按照姚容指示操作起来。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眼前渐渐暗下去。
当他的眼前再次亮起时——
他已从破败的冷宫,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古色古香的藏书阁里。
藏书阁分为经、史、子、集四大区域,每个区域都摆满了书,粗粗扫过去,至少上千本。
四大区域中间,有一个专门用屏风隔出来的书房。
书房并不十分宽敞,却简约雅静,除了桌椅软榻等必备的家具外,墙上还挂满字画。
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字排开,瓶插芙蓉暗香浮动。
南流景绕过那十六扇绘有万里江山的屏风,走到书桌前,用指腹慢慢感受着黄花梨木书桌的纹路,震撼道:“老师,这个书房是属于我的吗?”
姚容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是属于你的。]
南流景左右张望,没有看到姚容的身影,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能在这里见到老师。
不过很快,南流景又振作起来:“老师,我现在还在皇宫里面吗?”
[当然在。]
“那这是哪儿,我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这是系统内部的空间,你的身体还留在长信宫里,但你的意识被抽到了这里。]
[如果外人看到你的身体,只会以为你在睡觉。当他们在外面叫你的时候,你在这里也能听到,只要说一声“回去”,意识就会立刻返回现实世界。]
南流景听得似懂非懂。
不过姚容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大概明白了。
姚容继续介绍道:[你年纪小,精神力弱,意识不能离体太久,每天只能在这里待一个时辰。]
“啊,只能待一个时辰吗……”
南流景觉得他可以在这里学七个时辰,然后用一个时辰吃饭,四个时辰睡觉。
姚容从他的表情看出了他心里那点小算盘,好笑道:[等你年纪再大些,身体再强壮些,能待的时间自然就长了。]
南流景只能接受现实。
有了时间限制,他心中顿时有了紧迫感:“那我们快点开始上课吧。”
[不急,我先陪你逛逛藏书阁。]
[这里是我一手设计布置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提出意见,随时都可以进行调整。]
南流景不急了,脚步一拐走出书房,来到门口。
看着紧闭的雕花大门,南流景试探性推了推,却怎么也推不开。
看来大门只是起了个装饰作用,他离不开藏书阁。
南流景从距离大门最近的第一个区域开始逛起,他尝试了下,只要他盯着书架上的某本书超过三个呼吸,书籍就会自动飞到他的手里,供他翻阅。
绕了一圈,南流景再次回到书房门口。
[你要给自己的书房起个名字吗?]
南流景抬头。
一块无字牌匾挂在门上,姚容特意将取名权留给了他。
南流景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名字。他高兴道:“我姓南,这就叫北方书屋吧。一南一北刚刚好。”
姚容:?
“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做长辈的,怎么能够否定孩子的创造力呢,。姚容思索了下,终于也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夸奖角度。
她微笑道:[这个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话音一落,无字牌匾上缓缓浮现出“北方书屋”四个大字。
铁画银钩,风骨绝佳。
即使南流景没有任何鉴赏能力,也能从中品出一种孤家绝笔的风范。
这就是老师的字吗?
若字如其人,那老师该是何等风姿。
南流景心中升起向往,打定主意要多多临摹老师的字。
等南流景坐到书桌前,姚容道:[书桌右上角放着一张课表,日后我会按照课表来给你授课。]
这张课表详细规划了南流景一天的课程。
每天睡醒,先扎两刻钟马步。
辰时,进入藏书阁上文化课。
内容包括四书五经和历代史书。
巳时,他回到现实世界继续上课。
未时到酉时前开始上武术课。
内容包括剑法、拳法和兵法。
每五日一休,课业不算繁重,种类却极多,几乎囊括了方方面面。
南流景问这些课程要采用何种授课方式。
姚容道:[文化方面的课程,只能在这里上的就在这里上,能放到外面的都会放在外面。武术方面的课程,我会提前给你讲解要点,然后你在外面进行练习。]
毕竟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南流景在意识空间练再多,身体也得不到强化。
南流景暗暗咋舌:“这么多课程都由老师一个人来教授?”
[没错,短时间内,都由我来给你打基础。]
姚容笑着调侃:[怎么了,是担心我教不好你?]
南流景连忙卖乖:“我只是在想,这样一来我能一口气省了好多束脩。老师不愧是老师,什么都懂。”
姚容笑了笑:[不然怎么能当你的老师。]
她经历过很多古代世界。
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君子六艺,她不敢说胜过这个时代的名士,但给一个孩童启蒙绝对绰绰有余。
更何况,比起单纯的学问,南流景更需要培养的,是纵观史册、横览天下的格局与气魄,是王天下者必备的眼界与手腕。
所以比起四书五经,姚容在讲史这门课上,花了更多心思。
她讲一个王朝的兴衰,讲每个人在兴衰中的命运起伏,最后让南流景总结王朝兴衰的原因。
“盛朝的兴盛,在于天子开明,选贤举能……”
“盛朝的没落,是因为天子势弱,阶级固化,再加上盛朝末年天灾频发,土地兼并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百姓一年到头早出晚归,却连饭都吃不起。国家不给他们活路,他们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活路……”
盛朝是这个世界第一个中央集权制国家。
南流景没办法说出非常深刻的东西,却从姚容的叙述,概括出了比较重要的几个原因。
[你说得没错。]
姚容的认同让南流景更加高兴,话也更多了。不过连着说了几个朝代,南流景突然咦了一声。
姚容问他发现了什么,南流景犹豫道:“我总觉得,无论是盛朝、周朝还是燕朝……这几个王朝兴盛和没落的原因,都有很多相似之处……”
见姚容没回应,南流景问:“老师,是我说得不对吗?”
[不。我只是意外于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历史的走向,总是有些雷同的。]
“为什么呢?”
“盛朝的教训,周朝人肯定能总结出来。周朝的教训,燕朝人肯定能总结出来。他们的君王难道不读史吗?”
姚容给的回答,有些超出南流景的理解能力:[历史是由人创造的,历史反复重演,是因为人性总是不变的。他们内心的欲望,会驱使他们做出有利于自己、符合历史规律的事情。]
“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的话,那为什么要学习历史呢?”
[怎么会改变不了呢。]姚容反驳,却没有展开去解释,只是道,[你的积累太少了,不如你先将这个问题,还有我们今天的对话牢牢记在心里,平时多多思考,也许等以后你就能自己得出答案了。]
有很多东西,不是靠教出来的,而是需要悟出来的。
尤其是当皇帝这件事情,没有一个固定模版。
姚容扮演的,其实是一个引导者的角色,有意识引导南流景多做思考。
今天的课程,对南流景来说非常充实。
虽然有很多地方听得云里雾里,但他都记在了心里,也都记在了纸上,打算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重新温习一下。
随着他学习的深入,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能自己想通这些问题了。
只不过到傍晚的时候,桂生忧心忡忡地问他,怎么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没出来,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南流景随意找了个借口,这才让桂生放下心来。
只是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他身上的异常根本瞒不住。
更何况,南流景也不太想瞒桂生。
这天,南流景扎完马步,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老师,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之前说过,不允许将你的存在透露给任何人……但我每次完成任务获得奖励,都会用这些奖励来改善我和桂生的生活……”
姚容耐心道:[所以呢?]
已经开了口,后面的话就更顺理成章了。南流景飞快道:“我想着编个理由告诉桂生,让我的奇遇在桂生面前过一个明路。”
姚容一点儿也不意外他这个选择。
她心里很欣慰。
警惕并非坏事,对一位君王来说甚至是一个必备的素质。但如果对所有人都不能全身心信任,是不是太可悲了。
在她这个“系统”救下他之后,这孩子都能对她交付十足信任。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信任桂生呢。
[当然没问题。只要不暴露我的存在就好。]
[现在发布一个限时任务:请在一个时辰内说服桂生,让桂生接受你的奇遇。
任务完成可获得柿饼制作方法和10积分,任务失败没有惩罚。]
“桂生,我有事情想跟你说。”南流景走进厨房。
桂生正坐在灶台前生火:“殿下想跟老奴说什么?”
南流景早已打好了腹稿。
他直接省略掉了和氏璧和系统的存在,将姚容当时编的故事又重编了一遍。
“你落水那一天,我梦到了太|祖皇帝。”
姚容:“……”
让她听听他还能怎么编。
“太|祖他老人家结束动乱,平定天下,福泽深厚,驾崩后就去了天上当仙人。”
然后当然是太|祖他老人家知道了南流景是他的六代直系玄孙,于是兴起指点一二,还送了南流景不少好东西啦。
桂生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原来是太|祖皇帝显灵了。”
正如南流景猜测的那样,长信宫就这么点儿大,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住宫墙外的人,却瞒不住熟悉长信宫每一块砖瓦的桂生。
所以南流景的异常,早就落入了桂生的眼里。
他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我们殿下这么好,太|祖他老人家肯定很喜欢你吧。”
南流景抿了抿唇,小声问:“桂生,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离奇吗?”
桂生知道南流景在担心什么,他有些僭越地,用自己枯瘦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南流景的头。
“殿下,这不离奇。”
“姚家数代人镇守边疆,不负皇恩,战死沙场,却落得一身污名。娘娘一生行善,大道直行,却惨死宫中。”
“好人应该是有好报的。您是娘娘的孩子,是姚家仅剩的血脉。”
“您能有这样的奇遇,一定是老天开了眼,是姚家和娘娘给您留下的遗泽。”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就当今做的这些事情,太|祖皇帝要是知道后世出了这么个不肖子孙,说不定都要气得从皇陵里跳出来大义灭亲。
更何况,就算三皇子说的这些都是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娘娘的孩子。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能为保护这个孩子而死,也能为守护这个孩子而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说服桂生的过程,比南流景想象的要容易很多。
南流景甚至觉得,就算他什么都不说,桂生也不会问,甚至还会好好帮他遮掩。
这是桂生对他的爱护。
也是他母妃留下的遗泽。
长舒口气,南流景将那些纷乱的念头抛之脑后,开始阅读那份刚拿到手的柿饼制作方法。
在这张制作方法开头,还介绍了如何催熟柿子。
南流景越往下看越是惊喜。
这张制作方法要是被其他皇子看见了,肯定会不以为意。但南流景不一样。
他现在刚好能够用上啊!
以前每到柿子收获的季节,他都只能等着柿子在枝头自然成熟,再将柿子采摘下来。
这样有个坏处,就是宫中鸟雀太多了。树上结的柿子,有一半都要被鸟雀霍霍掉。
但按照上面说的,他可以提前摘下生柿子,然后把它们带到温暖的环境捂熟,这样就不用担心小鸟偷吃柿子了。
而且柿子成熟之后很容易坏掉,根本不能久放。以前为了不浪费柿子,他和桂生一天要吃好多个。
要是把柿子做成柿饼,就能极大地延长保存时间。
想到就做,南流景背着竹筐爬到树上,两只脚稳稳踩着树干,左手扶着枝叶借力,右手探出摘柿子。
每摘到一个,他就将柿子丢进背后的竹筐里,小心翼翼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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