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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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姚容吃了点东西, 阿昔匆匆赶去医馆。
结果一踏进医馆,阿昔就看到了面色铁青的谢大夫。
“阿昔,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阿昔只说了一半实话:“师父,我这两天有些不舒服,今早睡过了头。”
谢大夫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今天早上,慕文轩突然找到他, 让他这几日调阿昔去药圃干活。
虽然不知道慕文轩要做什么, 但慕文轩是掌门之子,难得开口求他做一件事情, 谢大夫自然也乐得配合。
于是谢大夫便抓着阿昔迟到的机会,罚阿昔去打理药圃。
阿昔不知道谢大夫的想法, 只觉得难以接受。
谢师姐和符师弟不知道迟到过多少次, 师父都是轻飘飘放了过去,她只迟到了这么一次, 却被师父高高拿去。
不是第一次知道师父偏心, 可师父这一回偏心得也太明显了。
谢大夫原本还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二弟子, 但看到二弟子脸上的倔强,当即就恼怒了。
“你不服?”
阿昔抿紧了唇角, 既不说“服”,也不说“不服”。
“怎么不说话?”
“弟子不敢不服。”
谢大夫气得拂袖而去:“原本为师只罚你打理药圃十日,既然你不敢不服,那便罚你打理药圃一月,磨一磨你的气性。”
等满半雪再来医馆找阿昔时,就听说了此事。
她跑去药圃找阿昔,但药圃所在的后山不允许其它门派的弟子进入。
满半雪被人拦下,气得狠狠一跺脚,跑回去找她师父。
昭天门掌门无奈道:“这件事情,你找为师抱怨也没用啊。”
等满半雪离开,昭天门掌门放下手里的酒杯:“阿昔是你什么人?”
姚容身形如鬼魅,从暗处来到昭天门掌门身边,将倒扣在桌面的一个酒杯摆正,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你应该能猜到吧。”
“我听说她失忆了,又听说她是六年前进入旭阳派,就猜到了。”昭天门掌门冷笑道,“旭阳派的布局可真是深远啊,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旭阳派自诩正道第一门派,但用的手段永远都让人看不上。”
昭天门掌门颇为赞同:“上梁不正下梁歪。开山祖师喜欢玩这些阴谋诡计,继任者也喜欢玩这些阴谋诡计。”
姚容一口饮尽杯中美酒,放下酒杯就要走人。
昭天门掌门叫住姚容:“刚刚我徒弟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没有,你已经帮了我很大忙。”
“那也行,你女儿待在药圃里,正好能避开论剑大会的纷乱。”
昭天门掌门可不觉得,姚容亲临旭阳派,只是单纯为了她女儿。来都来了,要是不顺便破坏掉论剑大会,这根本就不是姚容的风格。
江湖大大小小几十个门派聚集在旭阳派。
要不是旭阳派财大气粗,修建有不少院落,根本安置不下这么多客人。
随着论剑大会的日子逼近,旭阳派里越来越热闹,每日切磋打斗的人也越来越多。
谢大夫、谢师姐和符师弟三人忙得焦头烂额。
阿昔在的时候,谢大夫没有多喜欢这个弟子,阿昔不在了,谢大夫才知道这个弟子到底有多能干。
谢大夫都犹豫要不要提前把阿昔从药圃调回来了。
为此,谢大夫特意去见了慕文轩。
慕文轩这几天也累得够呛。
他是旭阳派年轻一辈第一人,找他挑战的人非常多,而且为了保持形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要压制本性,表现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装个一两天还好,装的时间长了,慕文轩私底下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积攒了满肚子火气。
听说了谢大夫的来意,慕文轩眼睛微亮。
对啊,他怎么把药圃里的阿昔给忘了。
明日就是论剑大会,正好,他可以今天晚上去找阿昔,一来完成他爹布置的任务,二来也给自己泄泄火。
“我的事情还没办好,就让阿昔继续留在药圃吧。”
谢大夫头疼:“可医馆最近有些忙不过来。”
他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要不是实在忙得脚不沾地,他会自己打自己脸,提前让阿昔调回医馆?
慕文轩皱眉:“阿昔就是个普通医女,难道你们医馆离了她就运转不下去了?”
谢大夫哑口无言。
这……这……这要他怎么回答啊!
他能说另外两个弟子加起来还没有阿昔一个人能干吗!
他不能说,于是他只能捏着鼻子,灰溜溜滚回医馆。
打发走了谢大夫,慕文轩走回后院,朝伺候他多年的小厮招了招手:“我让你找的药,你找到了吗?”
小厮嘿嘿笑道:“少宗主放心,药已经放在你的床头了,是妓|院里最烈性的药。”
“好小子,事成之后,我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慕文轩让小厮去厨房端来一碟桂花糕。
糕点表面洒了不少糖粉,无色无味的药粉洒在糕点上,看起来与糖粉没什么两样,就算阿昔是个医者,慕文轩相信她也认不出来。
慕文轩还准备了一壶烈酒,顺便将他打的一根金钗放入袖中,打算事后将一切都归到“酒后乱性”上。
如果阿昔醒来后要死要活,他就拿出金钗送给阿昔,保证自己一定会对阿昔负责,再给她许些甜言蜜语,不愁她不死心塌地。
女人嘛,一旦陷入情爱,就会变得盲目起来,到时他让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
安排好了一切,慕文轩先给自己灌了一坛酒,又往自己衣摆上泼了些酒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气,满意点头。
阿昔这几天一直待在药圃里,从早忙到晚,压根就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再去洞穴找姚容。
不过相比起在医馆里听谢大夫他们絮絮叨叨,阿昔更喜欢待在药圃里伺弄草药,所以这几天她的心情还算平稳,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去重新审视很多事情。
临近傍晚,阿昔放下药锄,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正准备离开药圃,远远地就看到了慕文轩。
“慕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慕文轩摆出一副痛苦的模样:“阿昔,你能陪师兄谈谈心吗?”
阿昔婉拒:“可是太阳快要下山了。”
慕文轩像是没听到阿昔的话般,自顾自坐在了小板凳上喝酒。
阿昔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慕师兄,你醉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阿昔,我就知道,整个门派里只有你最关心我。”慕文轩痴痴笑了下,“我没有醉,我还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以前你每次不理我,只要我送你一碟桂花糕,你就不会再生我气了。来,你尝尝,看看还是不是记忆里的味道。”
阿昔看了眼那碟桂花糕。
其实她一直不喜欢吃粘牙的糕点。
只是慕文轩是她在门派里最好的朋友,她担心她生太久的气,慕文轩就不理她了,所以当慕文轩端来一碟桂花糕、透露出服软的意味时,她就顺着慕文轩给的这个台阶下去了。
现在想想,她和慕文轩的感情也很可笑。
“足足六年了,慕师兄,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慕文轩脸上的表情险些没崩住:“你……你不喜欢吃桂花糕吗?”
“不喜欢。”阿昔转身欲走,不想和一个醉酒的人过多纠缠,“师兄,我在药圃忙了一天,我要回去休息了。你想做些什么,请自便。”
“阿昔你别走,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慕师兄,你放开我!”
姚容正待在旭阳派藏酒的地窖里。
她找了好几天,才顺藤摸瓜找到此处。
之前姚容设计铲除右护法时,曾经让右护法的人去搜集了很多毒药。后来右护法都被拿下了,但这些毒药都保留了下来。
姚容从中挑选了一部分不致命、但能让人暂时运转不了内力的毒药带了过来。
她刚要将这些药粉融入酒坛里,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系统检测到宿盈溪正在被慕文轩纠缠着,综合所处环境以及两人实力差距等因素分析,认为宿盈溪遭遇危险的可能性极高】
【请宿主自行判断是否要前往查看】
姚容面沉如水,暂停手里的动作:“阿溪现在还在药圃吗?”
得到系统肯定的回答,姚容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地窖,避开巡逻的人群,向着药圃方向飞掠而去。
阿昔被慕文轩纠缠得不轻,再加上慕文轩一直在打感情牌,还说只要阿昔陪他喝完这壶酒吃完这碟糕点,他就会乖乖松开阿昔的手。
阿昔为了脱身,只好无奈答应下来。
她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慢靠近自己的嘴唇。
慕文轩脸上还挂着沮丧挫败,心头却雀跃起来。
总算是搞定了,不枉他装傻装醉一场。
突然,斜里伸来一只手,拦住了阿昔的动作。
慕文轩脸上一沉。
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坏了他的好事。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慕文轩看到了一张十分陌生的脸。
慕文轩喝问:“你是哪个门派的人,不知道这是旭阳派的后山,其它门派的人不得随意进出吗?”
姚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点了慕文轩的几个穴位。
慕文轩连闪避的姿态都没做出来,就被定在了原地,内力更是完全停止了运转。
他满脸惊骇地望着来人。
姚容朝阿昔笑了笑,取走阿昔手里那块桂花糕,硬塞进了慕文轩的嘴里。
慕文轩拼命吐出,却对抗不了姚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咽下了这块糕点。
“这……”阿昔看看姚容,又看看慕文轩。
姚容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一根接着一根慢慢擦拭自己的手指:“等一会儿,你就知道这块糕点有什么效果了。”
阿昔心底一沉。
之前一直被慕文轩纠缠着,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但现在被姚容一拦,阿昔就意识到:慕文轩刚刚表现得未免太死缠烂打了些。
他好像一定要她吃下桂花糕才肯罢休。
难不成,慕文轩真的在桂花糕里动了什么手脚?
阿昔没说话,白着脸站在那里。
比她脸色更白的,是慕文轩。
小厮给他找的药是一等一的好,糕点才下肚不久,慕文轩就感觉到小腹里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而后,这团火越烧越旺,烧得他理智全失。
姚容瞥了眼慕文轩的状态,就知道他在糕点里做了什么手脚了。
不想让阿昔看到这么肮脏不堪的情景,姚容转身,想要拉着阿昔走到一边。
阿昔摁住了姚容的胳膊,死死盯着慕文轩潮红的脸:“前辈,我是医者,什么没见识过。你让我看吧,我要好好看着这一切。”
“好。”
姚容想了想,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姚容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轻声提议道:“你和我的手上都沾染有桂花糕的粉末,还是先找些清水,好好清洗干净吧。”
阿昔的理智稍稍回笼,知道这件事情非常要紧,带着姚容去了不远处的小溪。
阿昔蹲在溪边,一下又一下,用力搓洗自己的双手。
搓着搓着,阿昔的眼眶就红了。
姚容没说话,伸手抱住了阿昔。
怀抱里的瘦弱身体正在轻轻颤抖,透着一股受惊后的脆弱与无助。
“阿溪,别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阿昔强忍着眼泪:“前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算计我……”
太可怕了。
她确实看清了慕文轩这个人,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慕文轩会对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与他一起长大,名义上还是他的同门师妹啊。
这六年里的点点滴滴,难道就全部都是虚情假意,没有过片刻真实吗。
姚容慢慢抚摸着阿昔的头发:“我想,他这么做,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你。”
“控制我……就因为我说我要下山吗……”
阿昔其实是不想因为这种畜生而掉眼泪的,可她心里实在委屈得一塌糊涂。
“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要毁掉我的清白吗……”
姚容感受到自己的肩膀湿了一大块。
她的心情随着阿昔低低的啜泣声沉入谷底。
“我应该想到的,药圃这里十分偏僻,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再容易不过。”
如果她早些想到了,阿昔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她是希望阿昔能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是希望阿昔能跟着她下山,但她从来没想过,用这样一种有可能伤害到阿昔的方式。
阿昔听到姚容的话后,啜泣声一顿。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药圃是师父罚她来的。
迟到只是一件小事,师父却高高拿起,当时她就觉得很古怪,现在想来,是不是因为慕文轩曾经跟师父说过什么。
在这件事情里,师父是知情人吗,师父是不是也参与进来了?
也许是因为真相太过难堪,阿昔反倒奇异地镇静下来:“不怪前辈。谁能想到在宗门里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姚容问:“你想处置那个畜生,让他受到报应吗?”
“想!”
姚容喜欢阿昔的果决,却不得不提前说清后果:“那个畜生的行事虽然恶心,但是他身份特殊,一旦处置了他,你就很难在旭阳派待下去。”
阿昔闭上眼睛,露出一丝惨笑:“那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叛出师门吧。这样一来,我也能心安理得外出,追求我想要的生活了。”
姚容松开阿昔,拉着她从溪边站起来:“我们去看看慕文轩吧。”
从姚容和阿昔离开,再到她们回来,中间只隔了一刻钟的时间。
这一刻钟里,慕文轩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却怎么都得不到舒展。
当看到阿昔走过来时,慕文轩看向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欲|望与哀求。
姚容拦在阿昔面前,用脚踩着慕文轩的胸口,冷冷俯视着慕文轩:“你敢这么盯着她,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一双眼睛了。”
慕文轩已经没有了理智,根本听不清姚容在说些什么。
姚容隔空一掌,直接废掉了慕文轩的内力,长剑一挑,划破了慕文轩的双眼。
慕文轩疼得张嘴嚎叫,嘴角都扯裂了,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姚容抖落剑尖的血迹,挽了个剑花,将长剑重新收入鞘中:“阿昔,我们走吧。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阿昔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波无澜:“好。”
“你屋里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
“没什么贵重东西,主要是些换洗衣物。”
“那就不收拾了,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再带你下山去买新的。”
走了片刻,阿昔突然问:“那天晚上,前辈突然出现在山洞,是巧合吗?”
“不是。”
“所以说,那天晚上,前辈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那天晚上,我潜入旭阳派,恰好听到你师父他们在谈话,得知你被困在这座山上,就用了些手段找到了你。”
阿昔一怔,她原以为,这位前辈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才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前辈为什么要用假身份接近我?”
“我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再加上荒山野岭,如果我不这么说,又该怎么取信你?我出现在你身边,是希望你不必担惊受怕,而不是加重你的猜疑与戒备。”
阿昔的心跳陡然加剧,她唇角颤抖着,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只需记住,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安好的人。其他人对你的好,也许都是有条件的,唯独我对你的爱,是没有条件的。”
天边最后一抹斜阳落下,照在阿昔和姚容的身上。
阿昔回头望向药圃。
身后残阳褪尽,药圃陷入一片无声无息的黑寂,仿佛会噬人的巨兽,散发着可怖的气息。
阿昔脚步不停,紧紧跟在姚容身侧。
她不知道这位前辈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离开旭阳派后会经历怎样的事情,更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
但她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和姚容一起离开了旭阳派,奔向一个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

姚容依旧带着阿昔去山洞安置。
山洞里剩有不少食物, 用过东西,姚容将一碗刚熬好的汤递给阿昔:“喝完它就去休息吧,有什么事都等睡醒了再说。”
阿昔闻了闻, 辨别出里面加有安神功效的草药, 二话不说,仰头喝了下去。
只是即使喝了安神汤,阿昔这一觉也睡得不踏实。
一会儿梦到慕文轩逼迫她,一会儿梦到谢大夫指责她是个不忠不义的叛徒,一会儿又梦到她被整个门派追杀……
姚容走到阿昔身边坐下, 伸手握住阿昔的手腕,往阿昔体内注入内力。
温热的内力沿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阿昔紧蹙着的眉心渐渐松开,呼吸也慢慢恢复了平稳。
【快到卯时了】系统提醒。
姚容将阿昔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掖好被角,握剑起身。
“是时候去和旭阳派算一笔账了。”
姚容在山壁留下一行字, 交代自己的去向, 出了山洞,赶赴旭阳派。
抵达旭阳派时, 已是辰时初。
今天是旭阳派的大好日子,一大早上旭阳派就热闹起来了。
地窖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正在搬运酒坛子。
姚容潜伏在暗处观察了片刻, 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下毒的最好时机。
她收好袖子里的毒药,转身走人。
谢师姐打着哈欠, 跟着谢大夫早早来到医馆收拾东西。
谢师姐活动了下沉重的手脚, 抱怨道:“爹, 我这几天忙得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
谢大夫无奈,又心疼女儿:“行了行了, 再坚持几天,等论剑大会结束,各门派的人走了,我就让你好好休息几天。”
谢师姐这才重新恢复笑颜:“我想下山去买胭脂水粉,之前买的那些都快用完了。”
“好,买买买,只要你喜欢,爹都给你出银子。”
“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符师弟也在旁边凑趣卖乖。
谢大夫大手一挥:“行,阿符也可以休息。你许久没回家了吧,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回去一趟。”
符师弟的好话仿佛不要钱:“谢谢师父,等回到了家,阿符一定要告诉爹娘,师父对阿符到底有多好。”
至于阿昔?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她,好像医馆只有他们三个人般。
巳时初。
掌门居所。
慕掌门在婢女的伺候下,换上了崭新而威严的黑袍。
他戴好发冠,大步流星走出院子,看了眼站在院外的几个弟子,皱眉道:“文轩呢,今天是何等重要的日子,他怎么还没过来?”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显然都不知道慕文轩的下落。
不一会儿,慕文轩的小厮就被带过来了。
面对慕掌门的问询,小厮不敢隐瞒,附耳说了昨天的事情:“少爷特意叮嘱了小人,让小人不要去打扰他的好事。”
慕掌门不悦,想要一个女人,什么时候不能要:“行了,你马上过去找他,让他快些赶到正殿,可不要误了大事。”
等小厮匆匆跑开,慕掌门重新整理衣着,带着一众弟子前往正殿。
这会儿,正殿里已经坐满了人。
剑宗、昭天门、虹月观等门派坐到了指定位置,喝着酒水,吃着瓜果,聊着江湖里的趣事。
慕掌门笑着走了进来,与众人闲聊几句,宣布论剑大会正式开始。
论剑大会其实就是套了个高大上名字的擂台比武大赛。
年轻一辈的弟子们陆续上台比试,展示自己的实力,也展示自己门派的底蕴。
“不愧是剑宗大弟子,这一手剑术在年轻一辈里,可以说是难逢敌手,再过二十年,剑宗又要出一个大剑师了。”
“嘶,这是虹月观新收的弟子吗,之前从未听说过她的名字。”
“孟家刀法后继有人了。”
“好剑,萧家大小姐用的这柄剑,应该就是传闻中的追月吧!”
各门派都有一两个表现不错的弟子,但与旭阳派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旭阳派陆续上场了八个弟子,都取得了非常亮眼的成绩。
不少人明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都在感慨:看来未来三十年,旭阳派正道第一的位置都稳如泰山了。
慕掌门坐在上首,将众人的神态纳入眼底,颇为自得。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过有一事让慕掌门十分恼火,他招来自己身边的仆从,低声道:“慕文轩那逆子怎么还没过来,你快去催催他,再耽误下去,年轻一辈的擂台比试都要结束了。”
慕掌门可是想好了,等论剑大会结束后,他就要炒一炒“旭阳九子”的概念,让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旭阳派这一辈出现了九个出众的弟子。
而在“旭阳九子”里,他的儿子慕文轩必须排在第一位,这可以提高慕文轩在江湖里的声望,有利于慕文轩将来接掌门派。
但要是慕文轩不出现在擂台上,没有参与到打斗里,总不能硬炒吧!
仆从匆匆退了下去。
周家庄的周庄主素来与慕掌门交好,最明白慕掌门的心意,注意到这一幕,抚须笑叹:“要说我最羡慕的,不是慕兄教出了八个这么好的弟子,而是慕兄有一个优秀的儿子。”
其它门派的人被周庄主一提醒,也意识到慕文轩还没上场比试呢。
他们都以为慕掌门是故意让慕文轩最后出场,笑着附声。
“虎父无犬子。”
“慕少宗主的名声,连我们这些老一辈人都耳闻过。”
“想当年,我在慕少宗主这个年纪,只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唉,不能比不能比。”
“对了,慕少宗主这个年纪,也是时候考虑婚姻大事了吧,我有一小女……”
“你那女儿,都未及笄吧,我有一孙女,比慕少宗主年长三岁……”
慕掌门被他们奉承得十分高兴,刚要开口谦虚两句,殿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隐约还有人在凄厉喊叫着什么。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殿外。
就连擂台上正在打斗的两人也不约而同放慢了手中的招式。
慕掌门拍案而起,用内力加持声音,喝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一个人连滚打爬跑进了殿里,正是慕掌门刚刚派出去的仆从:“掌门,小人有事情要单独禀报给掌门。”
慕掌门皱了皱眉,第一反应是他儿子出事了。
可转念一想,这可是在旭阳派的地盘,谁能在旭阳派里对他儿子动手。
“不用单独禀报,你直说吧。”
仆从支支吾吾道:“是……是少宗主……他,他被小厮从药圃背了回来,情况有些不大好……”
慕掌门身体一晃,险些栽下台阶。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震惊得都忘了自己会武功,踉跄走了好几步,这才身形一闪,冲出殿外。
其它门派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着殿外走去。
他们不会得罪旭阳派,也愿意和慕掌门说些好话,但要是旭阳派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不介意吃吃瓜,瞧瞧热闹。
当慕掌门看清慕文轩的惨状时,顿时眼前一黑。
慕文轩浑身沾满了泥土,全身软绵绵的,双手无力搭在身侧,双眼处有一道早已凝固的剑痕。
剑痕细如银丝,连血都没渗出太多,但以慕掌门的见识,能看出来,慕文轩的这双眼睛已是保不住了。
慕掌门颤抖着手,轻轻搭上慕文轩的手腕。
内力一注入,慕掌门眼睛瞬间湿润,仰天长啸:“是谁害了我儿,到底是谁如此残忍!”
“爹!爹你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慕文轩的神智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咬牙切齿道:“是阿昔那个贱人!都怪她,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爹你一定要帮我把她抓回来,我要她生不如死!”
慕掌门红着眼睛朝小厮吼道:“阿昔呢?阿昔在哪里!”
小厮颤抖着身体跪下,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接下来的悲惨下场:“弟子在药圃里只看到了少宗主,没有看到其他人。”
慕掌门问:“你查看过现场吗?”
小厮:“弟子担心少宗主的伤势,没有来得及查看现场,就背着少宗主来找谢大夫了。”
慕掌门扭头,盯着谢大夫,恨声道:“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谢大夫被慕掌门盯得满头大汗,慌忙请罪:“掌门,我……我这就去把那孽徒找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那孽徒所为,那无需掌门多言,我就会自行清理门户,绝不容这等理应天诛地灭之人再留在我的门下!”
说罢,谢大夫朝着谢师姐和符师弟使了个眼色。
谢师姐和符师弟都害怕自己受到阿昔的牵连,哪儿敢反驳谢大夫的话,一个跑去医馆找人,一个跑去阿昔的住处找人。
瞧见谢大夫这副作派,慕掌门心中的怒气消退了些,可望着慕文轩的惨状,又不由悲从中来。
他可就这一个儿子啊。
如果这个儿子废掉了,那他费尽心机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突然,慕掌门想到一事,打起精神问:“阿昔没有武功,她是怎么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慕文轩头疼欲裂,抱着头缓和了片刻,才艰声道:“她还有一个同伙,是她的同伙出手害了我。”
“同伙?你可瞧清楚了那个同伙的相貌?”
慕文轩努力回想:“那是个女人,我从没见过她,她的容貌看上去很年轻,但从气质看,年纪应该不小了。武功非常高,一个照面的功夫就点了我的穴位,让我不能动弹……”
越是回忆,慕文轩的头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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