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山贼》(夜色昧影之三—魂祈梦请)——丹菁
丹菁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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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大唐年间

     樊仲冥坐在简陋的木椅上,望着搁在眼前木桌上的长剑,心神不知早已经飞到几千里外去了。

    当年位于长安郊外九龙山上的魍魉寨,早已经在大当家伊于棠的一把火之下烧成废墟,正因为如

此,全魍魉寨的弟兄才得以另觅他处容身,终于能够释下一身血腥,重为良民。

    但是,大当家现下究竟身处何方将他们一干人迁到这洛阳郊外的西山山麓下,自组成一个村落之

后,说是要去接夫人的大当家便不曾再回来过…一晃眼,已过五年。

    现下他才猛地明白,当初伊于棠要离去时,无端端的说了一些极古怪的话语,他在心中便告诉自

己该放聪明一点,然而他实在是太相信伊于棠,才会忘记防备他。

    现下可好,所有魍魉寨的山贼,全都回复了良民的身分,把这一块伊于棠不知道打哪儿买来的地

变成良田,更取名为“良村”,而他……竟莫名其妙地变成这一块土地的统治者。

    该死的伊于棠,无端地给他惹出这个麻烦,让他无法离开这里他好想远离这个地方,想要悠游三

峡五岳,畅游广袤天地,求个心灵平静,以除手上曾沾满的血腥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找到伊于

棠,向他禀报自己的想法,征求他的同意后,他才能无后顾之忧的离开。况且,他还有许多事、许多

话想与伊于棠聊聊……

    “你在想什么?”一道健壮的身影飘进房内,自樊仲冥身后一把抱住他。

    “敖麟,你回来了?”樊仲冥淡淡地问,目光没离开眼前的长剑。

    “你在想什么,想得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赤敖麟有点不悦地低喃,温热的男人气息暧昧地喷

在他的耳际。

    “这一趟到南诏,有何收获?”樊仲冥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挣脱他过度的热情,抬眼望向眼

前英姿飒爽的男人时间过得真快,他也快满二十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已经拥有一张足以让

女人神魂颠倒的俊脸和一具健硕的体魄。

    樊仲冥的眼眸里映照出一个身着短衫布衣,有着结实、精壮身材的男子,不断地提醒他赤敖麟已

经是个快满二十岁的少年郎。

    “你别岔开话题,老实地回答我的问话。”赤敖麟像是十分不悦似地,挑了挑浓眉,勾人心魂的

眼眸微微瞇起。

    “敖麟,你觉不觉得……你似乎愈来愈不懂得尊重我了?”樊仲冥有点无力地挑了挑眉,如星辰

般闪烁的双眸直瞅入他心底。怪了,他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总觉得赤敖麟这几年来变得古怪

极了,有着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怪异。

    当年自九龙山上的大火中将他救回后,原本沉默寡言的赤敖麟,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益发热情

,尤其是对他。说到他,他便猛地感到火大;全都是他告诉大当家木子宓的下落,大当家才会不顾一

切地离去,否则大当家也不会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他!

   “不谈那些了,一起到大厅看看我这一趟的收获吧!”赤敖麟一见苗头不对,赶紧拖着樊仲冥往大

厅走去,不给他发牢骚的机会;否则这陈年往事若被提起,他可是会吃不消的。

第一章


大唐年间

     樊仲冥坐在简陋的木椅上,望着搁在眼前木桌上的长剑,心神不知早已经飞到几千里外去了。

    当年位于长安郊外九龙山上的魍魉寨,早已经在大当家伊于棠的一把火之下烧成废墟,正因为如

此,全魍魉寨的弟兄才得以另觅他处容身,终于能够释下一身血腥,重为良民。

    但是,大当家现下究竟身处何方将他们一干人迁到这洛阳郊外的西山山麓下,自组成一个村落之

后,说是要去接夫人的大当家便不曾再回来过…一晃眼,已过五年。

    现下他才猛地明白,当初伊于棠要离去时,无端端的说了一些极古怪的话语,他在心中便告诉自

己该放聪明一点,然而他实在是太相信伊于棠,才会忘记防备他。

    现下可好,所有魍魉寨的山贼,全都回复了良民的身分,把这一块伊于棠不知道打哪儿买来的地

变成良田,更取名为“良村”,而他……竟莫名其妙地变成这一块土地的统治者。

    该死的伊于棠,无端地给他惹出这个麻烦,让他无法离开这里他好想远离这个地方,想要悠游三

峡五岳,畅游广袤天地,求个心灵平静,以除手上曾沾满的血腥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找到伊于

棠,向他禀报自己的想法,征求他的同意后,他才能无后顾之忧的离开。况且,他还有许多事、许多

话想与伊于棠聊聊……

    “你在想什么?”一道健壮的身影飘进房内,自樊仲冥身后一把抱住他。

    “敖麟,你回来了?”樊仲冥淡淡地问,目光没离开眼前的长剑。

    “你在想什么,想得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赤敖麟有点不悦地低喃,温热的男人气息暧昧地喷

在他的耳际。

    “这一趟到南诏,有何收获?”樊仲冥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挣脱他过度的热情,抬眼望向眼

前英姿飒爽的男人时间过得真快,他也快满二十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已经拥有一张足以让

女人神魂颠倒的俊脸和一具健硕的体魄。

    樊仲冥的眼眸里映照出一个身着短衫布衣,有着结实、精壮身材的男子,不断地提醒他赤敖麟已

经是个快满二十岁的少年郎。

    “你别岔开话题,老实地回答我的问话。”赤敖麟像是十分不悦似地,挑了挑浓眉,勾人心魂的

眼眸微微瞇起。

    “敖麟,你觉不觉得……你似乎愈来愈不懂得尊重我了?”樊仲冥有点无力地挑了挑眉,如星辰

般闪烁的双眸直瞅入他心底。怪了,他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总觉得赤敖麟这几年来变得古怪

极了,有着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怪异。

    当年自九龙山上的大火中将他救回后,原本沉默寡言的赤敖麟,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益发热情

,尤其是对他。说到他,他便猛地感到火大;全都是他告诉大当家木子宓的下落,大当家才会不顾一

切地离去,否则大当家也不会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他!

   “不谈那些了,一起到大厅看看我这一趟的收获吧!”赤敖麟一见苗头不对,赶紧拖着樊仲冥往大

厅走去,不给他发牢骚的机会;否则这陈年往事若被提起,他可是会吃不消的。

    从房里出来,经过简陋的长廊,走到另一端的尽头,便是极为朴素的大厅;说朴素……倒不如说

是穷酸。不过,樊仲冥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

    最起码,他们已经不再是山贼,而是一群良民,一群住在西山山脚下的良民罢了,与江湖上的腥

风血雨已断失关联,而这里便是他们的家,是大当家为他们觅来的一处良地。尽管偏僻了点,倒也不

失纯朴的风味,更是他向往已久的生活;不过,若是能够甩掉这一群人的话,他会觉得更好。

    “仲冥,你瞧!”一走进大厅,赤敖麟再也隐忍不住满腹的雀跃,硬是拉着他往里头走,指着一

屋子的箱子。

    “什么东西?”樊仲冥被动地被他拉到大厅里,望了他咧嘴的笑脸一眼,不禁感到有点好笑。人

是长高了,都比他高了快半个头,却仍旧像个小孩子一般,笑起来的时候,仍是那副天真的模样。是

他教育得好,才没让他步入他老子那山贼的后尘。

    “你瞧!”赤敖麟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绚烂的笑容,大手将木箱子一一打开,露出一箱箱的金银

珠宝、外来的香料,以及一些他不曾见过的布匹。

    “这是怎么一回事?”樊仲冥显得有点错愕,瞪大的眼眸里,当然也包含着一抹难以置信。

    光是通商便能够得回少说也有四、五箱的金银财宝,还有上千匹的布匹?他当他是傻子吗?是呀

,他是教了他习字,也教会他如何作买卖,但光一个月的时间成效便能恁地显著的话,依他瞧,全天

下的人都可以去通商了。鬼才会相信这些东西是通商得来的!

    “我一路往南而去,越过吐蕃,到了南诏,拿咱们大唐的绫罗丝缎与窑烧换回这些东西,怎么,

你不为我高兴吗?”赤敖麟岂会不懂得樊仲冥心中在想什么,随即先声夺人,不容他再过问他究竟是

用什么法子,才得来这些足够整个良村开销的财宝。

    “希望你不会骗我。”樊仲冥吶吶地道。当然,如果赤敖麟是一个极有天分的商人,他倒也是乐

见其成,但若他敢骗他的话,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处罚他了。

    自整个魍魉寨迁到这良村以来,他便向所有人宣布,即使是穷途末路,也不得重操旧业,违者…

…必定赶出良村,绝不宽赦。希望赤敖麟明白他的一片苦心才好。

    “二当家,怎么带回来这堆东西你也不高兴,那你干脆告诉咱们,看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别再老

是疑神疑鬼的!”一旁的山魃放声喝道,一脸的不满与不悦。

    “山魃,我已经不是二当家了,你不妨唤我一声仲冥,不知你意下如何?”樊仲冥有点无力地道

。说也奇怪,他们脱离山贼的生活已经五年了,山魃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怎么还老是改不了口?

    “随便怎么喊都可以,但是你对敖麟这兔崽子的态度,我可是不满意极了。”山魃粗声粗气地喊

道。

    只有他最明白赤敖麟的苦心。说穿了,两年前原本还能自给自足的良村,因为旱灾而让米仓里的

存粮早已经不够良村上上下下百余口人食用,于是赤敖麟才会找他商量,将这些年积蓄的一点老本拿

出来,瞒着樊仲冥买了一些兵刃,还怕走露风声,才千里迢迢地往吐蕃、南诏一带打劫。会这么做,

还不都是为了让大家过更好的生活吗?怎么樊仲冥这小子老是固执得想不通哩?

    结伙抢劫有什么不好?他们以前不也是山贼出身的?比起以往在九龙山上,现在已好得多了;他

们抢的是官银、是些不义之财,压根儿没动到手中的大刀,更没伤到半个人,这有什么不好?总比以

往在九龙山那般腥风血雨的好,也比一辈子窝在长不出稻子的田里头好吧!

    “山魃,你明知道我介意的是什么。”樊仲冥没好气地道,黑亮的大眼里有着一股冷戾。

    当初来到这山脚下时,大伙儿不都说好了,也一同发过重誓,决定不再行抢,不再屠杀生灵了吗

?那些义愤填膺的誓言犹在耳边,怎么现在大伙儿想反悔再走回头路了吗?难道他们真不知道打劫杀

生的下场会是如何吗?难道当初官兵围剿九龙山顶的魍魉寨时,大当家为保全众人而放的那把火,大

伙儿都忘了吗?

    “那些事情不都过去了?”山魃原本还想与他争辩下去,可一注意到赤敖麟冷冷的视线,又将欲

说出口的话全吞了回去。

    “横竖大伙儿现下可都是遵守着大当家欲离去之前的誓言,安分地当个良民,早已经与那些过往

云烟八竿子打不在一块,你就甭想那么多了。”呼,好险!若不是及时看到赤敖麟警告意味浓厚的视

线,现下只怕他是什么事都说溜了嘴,停也停不住。

    不过,这小子到底是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剽悍狂恣的?光是那一双眼眸,便教他没来由的打

颤。但,他不失为一个知晓如何运筹帷幄的领导者,大胆的作为,洗炼的手段,更是令他不得不钦佩

    想当初,他也不过是个赤虎寨留下来的孤子而已,曾几何时,他已经变成整个良村的首领了?就

连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折服于他,愿意听从他任何对良村有益的命令。

    “仲冥,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令你生气的事的。”

    赤敖麟原本冷鸷桀骜的目光,在看向樊仲冥时,瞬间漾出千万柔情,登时让在场的山魃惊愕得说

不出一句话,直以为自个儿的眼睛出了问题,否则,他怎能在上一刻这么瞪他,却又在下一刻里换成

另一张温柔的脸?

    “最好是如此。”樊仲冥斜睨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对于大听里的奇珍异宝,像是不放在眼

里一般。
    “你生气了?”赤敖麟见情势不对,随即扬了扬眉,跟在樊仲冥后头走去,随着他走出大厅,来

到村里的田边。

    “敖麟,你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吗?”樊仲冥环顾四周朴实的景象,望着四面环绕的山形,感到

入秋的凉意微微地沁入心口,舒坦无比。

    他一直是喜爱这样的生活的,一直想要觅得一处偏僻的地方,独处于广袤的天地间,无忧无虑,

自由自在的,就这般远离尘世,远离每每令他自梦中惊醒的血腥味。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难不成非得要征战杀伐、奸淫掳掠的过日子?生活拮据一点有什么关系

?只要心是自由的,身体是自由的,还有什么好去争的?

    “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赤敖麟实话实说。

    对于樊仲冥,他总是会将所有的心底话全数掏给他,只除了他领着少数村内的居民远征南诏,做

了一些他一点也不想让樊仲冥知道的事情外。

    也正因如此,他刚才才会制止山魃那莽夫,免得他将一些不该说的话全都说出口,到时他可就吃

不完兜着走了。但是,他会这么做自是有他的用意在,只是现下仍不适宜让樊仲冥知道这一切。

    “若要你在这儿待一辈子呢?”樊仲冥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远处,有点无神,夹带着些微的空洞

,缥缈虚无得几乎要融入一片山景之中。

    “若是有你在的话,那是铁定不成问题的。”赤敖麟不假思索的回答,压根儿不在意自个儿语焉

不详的话意会惹来遐思。

    当年,当他与木子宓一道回到九龙山上时,魍魉寨早已是一片火海,在他进退趑趄之际,是樊仲

冥折回魍魉寨,救出伊于棠时顺便拉了他一把,将他带到这里来的。

    其实,就算樊仲冥不救他,他也一样可以毫发无伤地自九龙山下来,但是樊仲冥却救了他。他毫

不在意他是赤虎寨大当家赤翔的独子,一点也不当他是个阶下囚,仍是毫不犹豫地救了他。

    这个举动令他感动,也令他愿意待在他身边,听候他的任何差遣,更激起他心底莫名的情愫。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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