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绾绾不是正常的千金小姐,虽然不至于笨到看不懂,但看懂了又与她何干?
跳舞给哑巴看,哑巴看到了,咋滴,还得赞叹几句不成?
因着那不可名状的心思,张赋倒是笑着做好人:“母亲今日很生气,等下你好生哄哄,若是实在是承受不住可以求我帮忙,我不会笑话你的。”
觉得张赋这话莫名其妙,秦绾绾没有答,只是在心中奇怪。
不过,等他们从偏殿走到正殿门口,秦绾绾就明白了,长公主为了对付她,也真是煞费苦心。
公主府的朝凤殿是主殿,从主殿可以直出正门,此刻,从正门开始,一丈宽的炭火池、一丈宽的铁钉床、三条颜色鲜艳夺目的蛇有手臂粗,然后才是坐在朝凤殿门前手持长鞭等候已久的长公主。
长公主一身厚重的华服遥遥望着这里,隔得老远也能感觉她释放的恶意。
嬷嬷再次过来宣布长公主的决定:“新妇入门立规矩,想要成为我们长公主府的媳妇,就得过了眼前这三道关,最后等长公主满意了才能上族谱,成为真正的张家夫人。”
嬷嬷一脸邪恶的抬手:“请吧,秦小姐。”
下马威之后,这是直接上刑虐待啊。
也是,张煜被射杀,差点儿就丢命,这口怨气长公主怎么能咽得下?可不得从她身上找补回来?
见秦绾绾没有反应,张赋觉得她是被吓到了,也是,寻常姑娘家谁看到这架势不得被吓个半死。
等这三关过了,能活下来的可没几个。
就秦绾绾那看起来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他怀疑第一关就得被烧成炭。
于心不忍,一脸担忧的开口道:“这种过得越快伤害越少,我那里有治疗烧伤效果极好的药,绝对不会留疤。”
所以,他所谓的帮忙就是事后给她涂好点儿的药?
可惜她不打算受这酷刑。
“快点,别让公主等急了。”
老嬷嬷一直催促着秦绾绾,一双浑浊的眼中盛满恶意,就等着看她痛苦惨叫。
在这公主府侍候的老人,可没少看长公主折磨人的场面,但今日这三道关卡折磨的可是侯府嫁来的新娘子,这可是新鲜头一回。
大家早就翘首以盼,等着看今日新娘子恐惧害怕的样子,那惨叫的声音也一定很悦耳。
秦绾绾走得不紧不快,那速度实在是让她难以满意,一直伸手推她。
把人推到了那燃烧的炭火面前,看到秦绾绾停在火池那里不动,她恶意更盛,等不及直接伸手想把秦绾绾推过去。
因为想看秦绾绾痛苦惨叫,她可是一点儿没留余地。
偏偏在这一刻,秦绾绾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漫不经心,刚好那么巧就往旁边迈了一步。
用力过头的老嬷嬷猝不及防,个人扑向了地面的炭火。
“滋滋滋。”
烤肉的声音,还冒出一串浓烟。
“啊啊……”老嬷嬷瞬间惨叫出声,痛得在炭火上打了两个滚才滚出去。
头发和衣服都沾满了炭火,滚出去的一瞬间身上也跟着起火了。
“啊,救命啊!!好痛啊。”惨叫声堪比杀猪,凄厉刺耳。
“快救火。”
旁边的侍卫赶紧上来,有的脱衣服扇,有的放脚踩,有的赶紧跑去打水。
看着被众人围住的老嬷嬷,秦绾绾微微歪头,心叹:啧,真可怜。
“啊……呜呜呜……公主……”
老嬷嬷一边哭一边惨叫,被烧得血肉模糊的双手颤巍巍的朝张赋伸来:“世子爷要……为老奴做主啊……”
“啊啊……好痛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看向秦绾绾的眼睛里是要吃人的恨意,脸上烫伤的地方流出血来,狰狞可怖。
“你好恶毒……啊啊啊……”
害人不成反害己,还好意思说别人恶毒?
张赋看向面无表情的秦绾绾,面对眼前如此惨烈的一幕,她的情绪却没有意思波动,淡然、沉静,一派无辜的样子,实则透着冷血麻木。
在边境长大的将门小姐,果然不同凡响。
“带下去。”
一个嬷嬷而已,不值得为此扰了长公主的兴致。
那老嬷嬷被拖死狗一般拖走,在场没有一人露出不忍。
长公主府惨死的人多了去了,这还只是烧伤皮肉,不值得大惊小怪。
碍事的人走了,场地再次恢复,就连老嬷嬷铺乱的炭都有人上来重新铺匀,生怕火焰不够,还又补上一桶。
张赋温润有礼,笑得象个谦谦君子,抬手:“秦小姐请吧,别让母亲等急了。”
端看张赋的言行,谁不道一句谦和有礼、言行有度,可他就是用这般客气温和堪称完美的表情,请一个女子踏上炭火燃烧的火池。
菩萨面,恶魔心,既是长公主府出来的,能是什么正常人?
张赋盯着,身后一众侍卫看着,一副要将人逼上梁山的架势。
秦绾绾看了看面前的火迟,烤人肉的味道不好闻,还是算了吧,也挺残忍的。
“世子爷不妨看看你的手。”
张赋低头,猛然大惊失色,他的手怎么成了紫黑色?
秦绾绾好心提醒:“剧毒紫玉骨,不知世子爷可听说过?”
张赋颤抖着放开红绸,看着紫到发亮的双手,面上淡定的表情维持不住,恐惧惊骇:“你……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他们一起进来,牵着红绸隔了三步远,而且红绸还是他递过去的。
“这是什么毒,解药呢?”
秦绾绾:“都说了,紫玉骨,从中毒开始,全身肿胀紫色,泛着玉润光泽,是为紫玉人,不死,但一日之内肌肤溃烂,三日之内血肉化水,十日之后才可见紫玉骨。”
张赋吓得站不稳,瞬间脸色一变:“解药呢?把解药给我。”
等不及秦绾绾回答,他又吼道:“来人,把她拿下!”
身后侍卫还没来得及动手,公主府的大门却被撞开,门口传来惨叫惊呼。
一匹高头大马嘶鸣着冲了进来,不等侍卫迎战,彪悍的马儿就已经冲到了张赋面前,马上的人一脸冷酷,战意昂然,但目标明确,直接来到两人中间,利落弯腰,手臂一揽,一把将站在那里的秦绾绾勾上马背。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马儿甚至都没有刻意放慢速度,前蹄高抬,接着冲锋的气势直接从火池上一跃而过,快速向前奔跑,跳过钉床,绕开蛇池,径自朝长公主冲去。
长公主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来人,给我拿下他!”
眼看着人越冲越近,长公主慌了,立刻变了命令:“杀,杀了他,快,放箭!”
今日筹备大婚,虽然加强了戒备,但谁在家里常备弓箭手?
一时间没人放箭,倒是在下一刻,一直朝着长公主冲来的马儿猛然一转,直接从高高的台阶上一跃而下。
在马儿跳跃的那一瞬间,后面几十支箭飞射进来。
长公主猝不及防被射中,好在不在要害,旁边侍卫连忙上前挡箭,护送着她后退。
马儿不曾停下,转身之后朝着门口飞驰而去,长公主府的侍卫被箭支阻拦,其余的人四处逃窜,愣是没人能拦下这匹飞驰的骏马。
马儿带着两人冲出重围,飞快的离开了公主府的大门。
秦绾绾难得有些懵,她给张赋下了毒,银妆和金钗已经想办法带人进来了,她拖延了一路的时间等他们,她可以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皇帝出现,秦偃却一直没来,她就知道其中出了变故,也做好了应对一切的打算。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被宋宸救了,而且还是如此震撼的救法。
人被宋宸一把扯上马,宋宸一把将她扣在怀中:“抱紧!”
没得拒绝的余地,不抱紧就得被甩下去,她都没能多想,只能紧紧把人抱住,人埋在他怀中,衣衫遮盖了视线,只能感受到马儿的飞驰跳跃。
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她竟然有闲心感叹一声他马术了得。
马儿在一众厮杀声中飞驰出去,一刻不停的继续奔跑。
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强有力的心跳,如同沉重的鼓点敲打。
陌生的男子气息夹杂着檀木和草药的清香,充斥鼻间,占据她的呼吸和嗅觉,出乎意料的情况,让她一时忘了思考,只记得这股味道。
不难闻,还有点儿香,还有明明温热却觉得烫人的温度。
马儿急速狂奔,依稀可以听到有人惊呼,跑了没一会儿停下,秦绾绾从恍惚中抬头看到的就是秦府的大门。
宋宸低头看了她一眼,眸中神色复杂,激动、愤怒,和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庆幸。
没有放开她,而是抱着她用轻功一跃而下。
站稳之后,抱着她走进秦府。
秦家大门敞开,没人阻拦。
宋宸并非看起来身体强壮的男子,但也不瘦弱,手臂充满力量,稳稳的将她抱住,步伐沉稳,一步一步走进去。
走到正厅才将秦绾绾放在椅子上,半蹲身子看着她的眼睛,歉意愧疚道:“是我失误,差点儿让你受苦,幸好赶上了。”
浓烈的情愫掩藏在克制的温柔下,手掌握拳,起身:“你好好休息,我些再来看你。”
说罢不等秦绾绾回答,大步离开。
秦绾绾被带走,秦家大部分人都被抽走,全部布防在公主府外,只等她一声信号就会杀进去。
却没想到布置好了一切被突然冒出来的宋宸打乱,被他一路送回来,其他人都没能跟上。
偌大的厅堂此刻只坐着秦绾绾一人,空荡清冷,无人打扰。
看着宋宸离开的方向许久,秦绾绾才微微歪了歪头,嗯,这人真奇怪。
宋宸出现得意外,一番操作太让人惊讶,也太迅速,以至于她的思绪都有些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冷静下来想一想,好像还是很奇怪。
微微蹙眉,压下那一丝丝奇怪的感觉,起身回屋。
不管怎么说,她从公主府脱身了,也不用银妆他们杀进去,省了不少麻烦和力气。
嗯,就这一点,她还是挺满意的。
她不畏惧公主府,也有不少可以对付他们的手段,但她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跟人辩论,所以现在这个情况是最好的。
皇帝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她嫁去公主府,圣旨不可违,她去了。
现在是宋宸把她送了回来,嗯,不算违背圣旨。
思前想后,没有错漏,没有问题。
眼睁睁看着自己手越肿越厉害的张赋,崩溃:“太医呢?快去把太医找来,去啊。”
在自己身家性命受到威胁之后,温和的谦谦君子也撕破了虚假的伪装,怒目狰狞,害怕惶恐。
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世子爷,已经请了,去了三拨人了,可现在公主府都被兵马司的官兵围住了,他们见人就杀,我们派去的人都被杀了,还有……”
“还有……长公主已经带着郡王从西门杀出去了,官兵已经快杀过来这里了。”
“什么?”张赋猛的站起身,难以置信:“母亲带着二弟走了?那我呢?”
“为什么要逃?他宋宸难不成还敢杀了母亲不成?我们的兵呢?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宋宸都拦不住?”
张赋越吼越大声,心里就越慌张。
怎么到了要逃跑的地步?为什么母亲带着张煜走却把他留下?
凭什么抛下他?
宋宸冲进来救秦绾绾的时候他救吓到了,趁着侍卫跟士兵打起来他就跑了回来,满心都是惊吓和中毒的恐惧,根本没看到自己母亲中箭被救走。
“世子爷,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摄政王一路带人杀过来了,片甲不留啊。”
这些小厮可怕死了,奈何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突出重围,只能寄希望于张赋,好歹是世子爷,手握权势,说不定有活路呢。
张赋有什么活路?他都被母亲抛弃了。
张赋急得团团转,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更害怕被抛弃还是更害怕被毒死了,都是死路。
“不对,还有出路。”
张赋突然眼前一亮,连忙道:“快,去储香楼。”
什么都不及逃命重要,他连忙往外跑,生怕慢一步。
然而,当他跑到储香楼的时候,却看到士兵已经将储香楼全部围了起来,他一出现,自投罗网。
“你们敢,我可是世子爷,放开!”
“大胆,谁给你们的权力对我动手?”
“滚开!”
张赋在两个士兵手中挣扎怒吼,衣服被扯烂,发冠落地,披头散发,哪儿还有世子爷的尊贵儒雅。
恰在这时他看到从储香楼初来的宋宸,个人情绪更加激动了。
“宋宸,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母亲不会放过你的!”
“这里是长公主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显然,张赋还没能认清现实,或者说他掩耳盗铃,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耀武扬威,张狂怒骂。
宋宸压根儿就不想搭他,不过匆匆一瞥,张赋那肿得跟猪蹄一样紫黑色的双手实在是抢眼。
看那颜色就是中毒,明明刚刚还在跟秦姑娘一起站在火池那里。
脑海中灵光一闪,宋宸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尤其是知道秦家的侍卫已经潜伏进来了,他更能笃定秦绾绾早有安排,这张赋中毒怕也是跟她有关。
看来她根本不需要他来救,但他并不失落,她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才是最好的。
他固然希望能保护她,但更不希望她遇到危险。
他很开心,他喜欢的姑娘就是与众不同。
今日她一身嫁衣,虽然来不及多看几眼,但真的很美。
嫁衣烈焰如火,她依旧清冷淡漠,似寒雪傲梅,独树一帜,不屑凡尘。
可惜,那嫁衣太一般,配不上她。
他心中的嫁衣,当以凤凰火云锦裁衣,金线东珠点缀无数宝石,头冠更是厚重华丽。
还有十六人抬的大花轿,拉满长街的聘礼……
不自觉的想得热血沸腾,然后突然间想起曾经对秦偃许下的诺言,还有秦绾绾一点儿都不喜欢他这个事实。
一盆冰冷的水泼下,透心凉。
再回头看看还在闹腾的张赋,皱眉,冷厉喝道:“带下去关起来,再闹就把舌头割了。”
第508章 凄厉哀嚎
长公主府被兵马司团团围住,兵马司的士兵一路杀进去,没人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里面好像一个活着出来的都没有看到,这场景,就算有活着的,怕也屈指可数,这是要灭门的架势啊。
紧接着就看到兵马司将长公主府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最后一把大火,堪比皇宫的公主府被付之一炬。
皇宫当是独一无二,没有第二个皇宫,也没有相似的皇宫。
皇权天威,九五至尊,无人可以比肩,也无人可以共享皇权。
皇宫摘星楼上,晋文帝遥遥看着烈火燃烧的公主府,宛如火焰焚烧噩梦。
没有请示,但宋宸为何烧了公主府他也清楚,长公主的存在对他们两兄弟来说都是年少时的噩梦,恐惧害怕刻进灵魂。
唯有覆灭、诛杀,焚烧殆尽,方解昨日之恨。
此刻也谈不上解脱,但到底心里松了些,那些不能反抗痛苦,终究成为过去。
禁军急匆匆的跑来,铠甲碰撞出铿锵之声,一脸惊喜异常:“皇上,小殿下回来了,皇上大喜,小殿下回来了。”
禁军跑到近前,跪地禀报:“启禀皇上,摄政王把小殿下救回来了,不过小殿下受了惊吓,已经传了太医。”
宋昊表情一松,难得露出几分笑意,转身转身:“摆驾。”
公主府有座庞大的地牢,是长公主玩乐虐待人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两条密道,一条直通皇宫,一条通往城外。
这几处长公主都派心腹严密把守,若不是撕破脸皮,根本不可能接近。
小殿下就被藏在密道内,但不是通向城外,而是皇宫。
这也是小殿下丢失为何找不到任何痕迹的原因,其实小殿下一直都在皇宫的地下。
最危险,却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
宋瑛是个变态的疯子,他们最担心的是小皇子落在她手里被她虐待折磨。
年少时被宋瑛鞭笞虐待的事情是宋氏兄弟挥之不去的阴影,想到孩子也要遭这罪就止不住的恐惧。
能救回来,只是受点儿惊吓,宋昊已经谢天谢地了。
宋瑛不可能突然仁慈,指不定是怕小皇子出事没了威胁的筹码,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
宋昊急匆匆的去到小皇子生母云妃的宫殿,路上的时候听人汇报,都说小皇子被救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清醒的,就是吃得不太好,看起来有些虚。
宋昊听得已经很欣慰了,只要性命无忧,总能养得回来。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赶去见人,不曾想他刚刚踏入云华宫的大门,突然听得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叫。
这声音似乎是他的云妃?他何曾听她哭得如此惨烈。
大步走进去,里面的人全部都跪在地上,不是因为他来才跪的,而是早就跪下了。
云妃趴在床边抱着小小的皇子,凄厉的惨叫之后是无声到狰狞的痛苦。
她张大了嘴,凄厉哀嚎,可却一声都没有发出来。
没有声音,可那悲伤却犹如实质,笼罩着这里所有的人。
宋昊都被吓到了,抬起的步子不敢立刻上前,莫非皇子救不回来已经走了……
喉咙干涩,他也是痛苦异常,一时间都没顾得上询问。
还是太医膝行到他面前叩头:“皇上,小殿下……丢了点儿东西。”
丢了……东西?
宋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看太医,再看看这一屋子,他如梦初醒般走向床榻。
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儿子没死,然而,第二个念头上来之后,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倒地。
他赤红着眼大步上前,伸手碰了碰哭到颤抖的云妃。
云妃伤心不动,他也顾不上安慰,一把将人扯开。
把小皇子从云妃怀中抱初来放到床上,三两下脱了他的裤子,看清楚之后,宋昊眼里只剩一片血雾。
“噗!”
一口鲜血吐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
“太医,快啊!”
皇帝晕倒,云妃疯癫,宫里没有太后、皇后,竟是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章庸连忙带人侍候着,派人赶紧去把摄政王找来,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小太监找到宋宸的时候他刚刚派人把长公主和张煜抓回来。
为了今日,宋宸和秦偃布局多时,怎么可能让长公主带人跑掉?
哪怕是地道,他绝地三尺也得把他们挖出来。
把人抓住了,宋宸第一件事就是挑断手脚经脉,人废了才翻不起风浪。
把人堵了嘴,往板车里一丢就拉回去,还没确定好往那个牢房送,小太监追了上来。
“王爷,王爷,宫中有请。”
宋宸一脸寒戾气,不想入宫:“本王处好事情自会入宫去。”
小太监急了,连忙追上去,跟在宋宸身边小声汇报:“王爷,皇上吐血昏迷,章公公派奴才请您回去主持大局呢。”
宋宸这才停住脚步:“怎么会吐血”
小太监是章庸的心腹,该知道的知道,该说的也能说,小声道:“小皇子丢了东西,云妃娘娘有些疯魔,皇上去看了小皇子一眼,就吐血了。”
话不用说得太仔细,但都该能听得懂。
宋宸心口一滞,小皇子是他亲手救出来的,那小娃娃还喊他王叔了,除了虚弱点,他看着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看着觉得小皇子太虚弱,特意派心腹送回去,快点找太医看看。
丢东西,好好的丢什么东西?
明白那什么意思之后,宋宸喉间翻涌出锈铁腥味,心中瞬间恨毒了宋瑛,她怎么敢?
宋宸没有立刻入宫,转身命令手下把长公主和张煜拖了出来。
用水把长公主泼醒,等她清醒了,就把张煜拖到她面前,当着她的面脱了张煜的裤子,当街把人给阉了。
鲜血溅了长公主一脸,惊恐又恶心,却只能瞪大眼,呜呜的惨叫。
宋宸长剑抵着宋瑛的脖子,看着她的目光已经不是冷和恨了,而是残忍暴虐,满是嗜杀之色。
“宋瑛……你该死……”她怎么敢!
他真想一剑杀了她,小皇子才三岁,她果真是半点人性也无。
第509章 不容声辩,没有赦免
宋宸的剑尖恨不得一下劈了宋瑛的头,但他生生忍住了,忍到眼里泛起血光。
“死太便宜你了……”
“你得活着……”宋宸后退两步,一字一句宛如诅咒:“我得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你的孙子、你所有的奸夫,一个一个死在你的面前!“谁都看得出,宋宸不是威胁,他是真的准备这么做。
今日,自摄政王拔出多年未用的佩剑开始,这一场报复清除的杀戮就已经开始了。
长公主一脉的人早就被记载了一个本子上,该死的,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也许不用过完今日,就在此刻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长公主府血流成河,没人能活下来,长公主的党羽,那些当过长公主裙下之臣的更是不可能逃掉。
当这场审判开始,不容声辩,没有赦免。
本来长公主一家子是要关起来,等着之后皇帝再审判的。
可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宋宸一刻钟都不想让他们好过。
宋宸扫了一眼地上的污秽之物,很是平静的说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捡起来,煮了给她吃,长公主这般人物食人血肉习惯了,怕是吃不惯五谷杂粮,以后就从她儿子身上割肉煮给她吃。”
宋瑛还什么反应都没有,旁边的人却听得吐了,恶心得背脊发麻打颤。
“带走!”
“呜呜呜……”宋瑛痛苦挣扎着,宋宸的手段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该输得这么快,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她是长公主,是先帝的妹妹,他们血亲姑姑,他们不能这么对待她!
她可能不记得了,先帝这个亲爹都是被他们杀的,一个仇恨的姑姑,有什么不能的?
任凭她心里多么痛苦不甘却也改变不了现状,而且接下来她还得面对更可怕的折磨。
宋宸都没给她上刑,但是他说的那些可比刑法听着更恐怖,还有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啊……
已经可以遇见的下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煜也是惨,为了接亲被当街一箭穿胸,刚刚保住性命就被带着跑路,被抓之后断了手脚筋脉。
本已经够凄惨的一天了,不曾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着生母的面阉割,痛得从昏迷中醒来,然后又活活痛晕,生死不明。
能活下来真的是命大,可现在活下来还不如就此死了解脱。
偏偏这一刻,一直狠辣的摄政王突然开恩:“传太医。”
想死都不给他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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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宸给众人的印象都是温和有礼、沉稳内敛、君子端方,一派文臣儒生的气质。
以至于很多人忘了,当初他可是带着十万大军杀入皇宫,将个皇宫中人屠杀殆尽,宛如人间炼狱,那鲜血渗入地面,一个月都没能彻底冲洗干净。
新帝掌权之后,他当了摄政王,把兵权往上一交,自己反而走起了文臣的路子。
五年了,也许最开始那两年还有人忌惮畏惧他的残忍手段,可五年时间,他都表现得太过低调无害。
就像个再寻常不过的青年王爷,处政事的手段也柔和很多,面对皇帝无比听话,还总是被皇帝拿捏,仿佛随便被搓圆捏扁的样子,人们不自觉的就放下了戒心。
而今日,当他再次骑马带兵厮杀,众人似乎才突然想起,这人不是金玉里娇养的王爷,而是被流放千里,硬生生的凭着自己本事从边关地狱中爬回来的杀神。
哪怕情绪有些崩溃的宋瑛,此刻都难得脑袋清醒,猛然会想起了五年前那一天。
她是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兵权在握,裙下臣无数,为何皇宫被屠她却活了下来?
不对,应该说为何当初她没有冲入宫去救皇帝?
恍惚中,她看到了那被她刻意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遍地尸骸的皇宫,那提着剑浴血而来杀红眼的少年。
是的,她不是不能救皇帝,而是太害怕,不敢上前,都没跨入宫门就跑了。
也亏得当时宋宸忙着屠杀皇宫,抽不出手来对付她。
她那时被吓得缩了起来,一病不起足足一个月,连先帝下葬她都不敢出现,也就谈不上争夺皇权了。
新帝登基,改朝换代,也许是太过惊吓,她潜意识里就把那恐惧的一幕忘了。
后来她的驸马帮她分析了局势,她才知道自己掌握了多少东西。
财富、兵权、人脉,她所拥有的比一般亲王还要多。
知道新帝根基不稳,根本承担不起对付她的代价,她的胆子才一点一点回来,然后逐渐放肆,忘乎所以。
几年过去了,她也彻底忘了,当初那是个多么可怕的情景。
嗜血的猛虎收起了利爪变得温顺,相处久了,总会让人生出一种自己可以驯化猛虎的错觉,觉得那就是一只大一些的猫儿。
然而,猛虎终究是猛虎,狼也永远不会成为狗。
细思极恐,这五年,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收敛,故意扮做无害的文人,让人在潜移默化中忘掉他的残暴和恐怖。
等人放松警惕之后,一击必中。
就如此刻。
长公主一派因为秦偃的出现察觉到了威胁,觉察到皇帝想要对付他们,所以想要离间他们,除掉秦偃这个威胁。
宋瑛他们还在想着怎么为难秦偃和皇帝的时候,却不知侩子手的刀已经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等看到的时候不是皇帝准备对付他们,而是已经准备齐全之后即将落下的屠刀,可笑他们却毫无所觉,还在因为自己拿捏了皇帝沾沾自喜,还想着折磨秦偃的妹妹,以此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