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气得头晕目眩,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想当初蒋鹏程不过是一个进城讨生活的穷小子,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长到十几岁连口大白米饭都没吃过,刘父好心收留了他,让他在家里的中医诊所打杂,给了他吃白米饭的机会。
蒋鹏程见刘父就刘玉真这一个独生女,挖空了心思讨取她的欢心。
刘姐当时年纪不大,没多久就寻死觅活的非要跟蒋鹏程在一起,还求着刘父把中医的本事教给蒋鹏程。
原本刘父一心想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传给自己的女儿,奈何女儿认为中医老土过时,没有西医有用,始终都不愿意学。
刘父再不同意,也架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勉强收了蒋鹏程这个徒弟。
蒋鹏程的资质一般,没学到刘父一成的本事,刘父弥留之际还在担心家里的中医诊所会败在蒋鹏程手上。
刘姐忤逆了刘父一辈子,觉得刘父的中医诊所老土又过时,但最大的心愿依旧是希望刘父传下来的中医诊所能传承下去。
蒋鹏程明知道她最在意什么,却故意这样说。
刘姐:“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找了你这个没担当的男人,出去找了骚狐狸精不敢承认,把屎盆子往女人头上扣,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必须有个结果,不管你愿不愿意,这病都必须得看!”
蒋鹏程:“既然你不稀罕自己的脸面,我也懒得为你维护了,我丑话说在前头,看完之后咱们就离婚,我也不管你在外面找了几个野男人,反正这日子我没法过下去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要是这话搁在往常,刘姐肯定不会同意,马上该想办法挽回这段婚姻了,就算刘姐在外再强势,毕竟她跟蒋鹏程有多年的感情在,又是她吵着要嫁的,传统的观念也她不允许自己离婚。
只可惜如今的刘姐不同以往,蒋鹏程千不该万不该往她身上甩开锅,这下彻底的把她给惹怒了。
“不用拿离婚来吓唬我,就算离婚也要把事情掰扯清楚。”
刘姐把蒋鹏程往白芥穗面前一按。
“小姑娘你快给他看。”
蒋鹏程眼神阴恻恻的瞪着她,不过倒是没有挣扎反抗。
坦白讲他没有那么怕让白芥穗号脉,主要是觉得这件事丢脸,刘姐把他给传染,那也是给他戴了绿帽子,传出去了要被人笑话。
再有就是在他看来,刘姐可一点都不清白,就像刘姐的几个老姐妹们所言,她爱出去玩,结交的老头也多,要说一个都没勾搭上,打死他都不信。
不过蒋鹏程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他自己学医的,他自负的相信,有病的女人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由于刘姐是他老婆,他才疏忽大意了。
刘姐密切的关注着白芥穗的一举一动,隔一会儿就要问一句怎么样了。
“是不是她传染给我的?”蒋鹏程同样焦急着结果,刘姐问一句,他就跟着问一句。
老姐妹们刚跟刘姐吵了架,这回枪口一致对向了刘姐,同样在问是不是刘姐传染出来的。
白芥穗抬眸冷眼看着蒋鹏程,摇摇头。
“你身上的梅毒是在一个月之前感染上的,目前同样处在潜伏期。”
蒋鹏程立马否定:“怎么可能,我哪里会感染的那么早。你为什么帮她说话,她根本不值得你为她掩护,她可不安好心,今天就是故意来你医馆里找茬的。”
他始终不相信自己一个月之前就感染了,他更怀疑白芥穗是在维护同为女性的刘姐,而刘姐这个人,完全不值得帮她说话。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刘姐当下就着急了,急忙挥着手跟白芥穗解释,但她的司马昭之心无需解释,大家都看得出来,刘姐百口莫辩了。
白芥穗并不关心刘姐是什么想法,她说:“我不管她想来干什么,安的是什么心,我的职业底线不允许我对患者说谎话,你身上的梅毒的确就是在一个月之前感染的。”
蒋鹏程:“你别要张嘴乱说,我已经这把岁数了,哪还有什么心思过夫妻生活,上次要不是刘玉真缠着我,不给就不让睡,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感染到。”
现场这么多人,他大咧咧的就把家里的这些话说出来了。
“你还要不要脸了?”刘姐气愤的脸都红了。
蒋鹏程:“你也知道丢脸了?到底是谁要在外面闹的?”
白芥穗:“蒋医生您谦虚了,您的生活可比刘姐精彩纷呈多了,刘姐近一个月以来,有且仅有一次,时间跟您对得上,但是您就不止一次了,你近一个月至少有十次,您还利用自己的职业便利,为自己调配了不少壮阳的药物。”
蒋鹏程本来还有几分得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尴尬难堪了。
“十次?你还真是不要脸!”想到他对待自己时的敷衍,刘姐真想啐一口浓痰到他脸上。
蒋鹏程张嘴正准备为自己辩解。
白芥穗:“蒋医生先别急着否认,我还有点重要的情况跟你说。”
蒋鹏程大手一挥,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没有做过的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认。”
白芥穗:“蒋医生我劝你还是要尽早的正视自己的问题,你身上可不止有梅毒,还有hpv,都处在潜伏期,症状暂时不明显。梅毒是在一个月以前,而hpv则是在这周感染上的,最多不超过七天,目前是最佳的治疗时间,等病情发展了就麻烦了,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另外我发现你还被阴虱感染了,应该是前两天你们去的地方环境卫生堪忧,被阴虱寄生了,也要尽快清除。”
她的话音落许久,周围仍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都被蒋鹏程感染的病毒种类震惊到了,就连唐庆也没料到,人模人样的蒋鹏程私生活竟然如此脏乱。
【脏死了脏死了,这是什么行走的脏东西】
【救命啊!三年前我妈还带我去找他抓过重要,就是这个蒋鹏程,我感觉我都跟着脏了[大哭]】
【好家伙,能在一个月之内连续感染这么多病毒,大叔这个月到底是玩儿有多花】
【自己出去乱搞还能倒打一耙,大叔得病不冤枉,这是他的福报】
听完白芥穗的话,蒋鹏程头没来由的皮发麻。
但当着众人的面,他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他刚想要出声反驳,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丝异样。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白芥穗的影响,还是真的感染上了阴虱,蒋鹏程渐渐地感觉到了隐私部位有一阵难耐的瘙痒。
他很想要忽略,可越是想要忽略越是没办法忽略,想要抓挠的想法愈加强烈,给他脑门上急出了一层细汗。
蒋鹏程忍着瘙痒没伸手去挠, 但夹着胯的别扭举动哪里逃得过刘姐的眼睛。
“好啊蒋鹏程,你个丧良心的缺德玩意儿,你到底还有多少肮脏事瞒着我!”
事到如今蒋鹏程更不可能当面承认, 嘴硬的跟刘姐比嗓门儿。
“别人随便说一句话你都信,简直没办法跟你交流!”
刘姐一想到他身上的病, 气得浑身发抖,顺手抡起自己的包打在了蒋鹏程头上。
“没办法跟我交流?那你倒是跟外面的骚狐狸交流的挺深入,连脏病都交流过来了,你也不嫌外面的人脏。”
蒋鹏程站起来夺过刘姐的包, 反手往地上一甩。
“你这个泼妇发什么疯?我说过我没去外面找过人就是没找过, 我怎么知道自己会被传染上那些病, 我也是受害者!”
单看蒋鹏程说话的气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无辜的受害者。
白芥穗:“蒋医生你不能被称为是受害者, 如果你没有混乱的私生活, 就不会让病毒有可乘之机, 随后你携带着病毒和其他人发生关系,将病毒扩撒出去, 分别是上周传染给刘姐,这周一个也有一个, 你已经把病传染给两个人了,她们又有很大的概率传染给自己的伴侣。”
这时卷发大妈突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潜伏期也能传染?”
白芥穗敏锐的注意到她的神情慌张,心里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了。
“会传染的, 梅毒和hpv的感染性非常强, 但凡是有过亲密的行为,就有极大的概率传染上, 阴虱间接接触都能被传染上,只要是有感染风险的人都不能疏忽大意, 最好尽早去就医。”
最后的话是在提示卷发大妈,要引起重视。
白芥穗能看出卷发大妈的反常举动,刘姐当然也看得出来。
“没想到还真被我说中了,我就说你怎么没事就爱往我家中医诊所跑,原来是早就跟他勾搭上了,你老实交代,病是不是你传染出来的?”
卷发大妈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刚刚你没听人说嘛,是你老公传染出来的。”
这回老姐妹们惊讶的看向了卷发大妈。
卷发大妈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不察说错了话,但是已经晚了。
“好啊,不打自招了是吧。”刘姐撸起袖子准备算账。
由于卷发大妈的自爆,蒋鹏程出轨的事板上钉钉,容不了他再继续狡辩。
这个地方蒋鹏程是片刻都待不下去了,他要是再不走,脸都没地方放了,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趁刘姐和卷发大妈吵架的工夫,蒋鹏程脚底抹油打算要溜。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刘姐发现了。
“蒋鹏程你站住,话没说完你别想跑!”
蒋鹏程铁了心要走,刘姐根本就拦不住他,只能使用武力。
蒋鹏程也不是个吃素的,很快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刘姐挠他的脸,扯他的衬衣。
给蒋鹏程脸上挠出了好几条血道子,身上的衬衣扣子都扯开了两颗。
刘姐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七八糟,跟个疯婆子没什么两样。
俩人从白芥穗的医馆,扭打到了街上。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出闹剧。
蒋鹏程的中医诊所没办法开下去了,那天经过刘姐的一闹,加上老姐妹们的宣传,所有人都知道了蒋鹏程的那点烂事。
蒋鹏程的口碑烂了,即使是他好意思继续开诊所,周围的居民也不见得还愿意去看。
他要去医院治疗,再加上家里的一摊子烂事,卷发大妈的老公还找上了门,跟蒋鹏程算账。
卷发大妈的老公年轻的时候是杀猪的,一身的腱子肉,大牙都给蒋鹏程打掉了一颗。
自出事之后,蒋鹏程的中医诊所就再也没有打开过门。
刘姐跟蒋鹏程俩口子为了这件事天天在家里吵架,想离婚也没能离成。
一个怪对方管不住自己,把脏病带回来,败坏了家里的名声。
一个怪对方没事找事,反惹了一身骚。
谁能想到,刘姐带着蒋鹏程去砸场子,最终把自己家几十年的中医诊所牌子给砸了。
看完了这场闹剧,直播间的网友们纷纷感叹大叔大妈们的圈子真乱,并调侃说白芥穗果然从不让人失望,连直播测试都有瓜吃。
唐庆连连摇头,只觉得蒋鹏程辱没了中医的名声。
“唐老您不是说要带病人来找我吗?”
因为看到房间里有人,唐庆就没有带病人进来,把病人先留在了外面。
唐庆先看了看她房间里的摄像镜头。
“你这里的镜头能不能先关掉,我带来的病人不方便出现在镜头里。”
白芥穗没有半点意见,今天直播的主要目的是测试,就让工作人员把直播间都关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唐庆把病人带了进来。
病人坐在轮椅上被家属推进来,他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了,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脸的憔悴,不过听完唐庆的介绍,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跟白芥穗打招呼。
白芥穗看的出来病人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
“老先生是什么情况?”
“秦老当年是研究核能方面的……”
听唐庆的介绍,老先生因为工作性质特殊,经常接触辐射源,长年累月工作下来,内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坏,已经做过几次大手术了,但还是避免不了更换的脏器再次衰竭,而老先生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几次大型手术了,所以只能中西医结合保守治疗。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核辐射的严重性,更知道核辐射不可治愈。
绿江的工作人员听完之后双双睁大了眼,没想到老先生的身份居然这么特殊。
可身份越特殊的人,治疗难度就越大,尤其对方还不是简单的病,唐庆这不是故意把烂摊子甩给白芥穗吗。
唐庆也知道自己是在给白芥穗出难题,他给秦老治疗了一个阶段,整体效果不是很明显,近期检查,发现还是要继续做手术。
不得已才他才厚着脸皮找上了白芥穗,希望她有别的办法。
唐庆:“情况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现在就是给秦老做保守治疗,尽量避免让秦老上手术台。”
老先生的主治医师也不建议做手术,以老先生现在的身体,很有可能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跟老先生来的家属也恳切的说:“麻烦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我们秦老真的不能再做手术了。”
白芥穗还没说话,秦老先听不下去了:“你们干什么把压力都压在人家小姑娘身上,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是什么情况,活到六十岁我也满意了,你们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老先生的真实年纪让众人诧异,他两鬓斑白,看起来像是七十多岁了,谁知道竟然才六十。
年轻的家属说:“秦老您千万不能这样说,您为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您得长寿的活下去,活到九十岁、一百岁,看到我们把您的意志传下去,看到我们的国家越来越繁荣富强,还有秦老您忘了您毕生的心血,您就不想看到您的心血在国庆庆典上亮相,让全世界为之一振?”
秦老眼神里有一瞬间聚起了光,随后又怅然起来。
他不怕病痛的折磨,也不怕术后的后遗症,一次又一次的接受手术,可不就是想亲眼看到东西正式亮相吗。
就是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不得不正面面对。
“小周,是人都不想死,如果因为我贪生怕死,就把压力强压给其他人,你说这像话吗?”
道理小周都懂,但是他是死脑筋。
“您为了工作鞠躬尽瘁,甚至连家都顾不上成,像您这样了不起的人物,我们大家多费费心又怎么了。”
“了不起的大人物都不在了,我算个什么东西,你说这话也不怕人笑话。”
小周忙说:“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您从来都是值得我们敬仰的人。”
短短的几句话语,大家已经猜到老先生大概是什么身份了,作为绝密人员,老先生的身份虽然不被众人熟知,但他绝对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白芥穗:“老先生您放心,我不会逞强,先让我看看你的病情吧,也不一定就没有一点办法。”
她说话的语气非常轻松,并且有一股游刃有余的架势。
不光是小周奇怪,秦老先生也同样意外的看着她。
御医传人的唐庆都信得过的人,想必肯定有一点本事,这也是今天他们愿意来的主要原因。
但她如此年轻,说话又游刃有余轻松自如,确实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白芥穗没有在意他们意外的目光,专心的跟唐庆讨论起了之前的治疗方案,还亲自查看了老先生的当前病情。
尽管系统没有派发过关于核辐射的病历,因为核辐射不能算是疑难杂症,属于只能保守治疗无法彻底治愈的病症,但他们师徒俩偏偏就是喜欢挑战。
在其中的一个世界,他们就专门为被核辐射的外国人治疗过。
虽然无法完全治愈,不过还是在关键时刻成功控制住了病情,顺便还积累了不少治疗经验,
跟唐庆讨论了之后,又检查了老先生的病情,白芥穗发现老先生的情况比异世界的病例好太多了。
老先生毕竟是做研究的,不是意外事故造成的,远没有那么些意外事故严重。
就是工作太拼命了,长年累月的辐射量累积下来,导致了内脏器官的损害和衰竭,各项指标也不正常。
“我已经有治疗方案了。”白芥穗没花多少时间就看完了老先生的病,并有了计划。
唐庆还在给她找资料呢,没想到她就已经有了治疗方案。
“你想到治疗方案了?”
白芥穗点了下头,然后对老先生说:“不过老先生我得提前跟您说一声,您的情况完全治愈是不可能的,但是持续保守治疗的话,您活到八九十岁不成问题。”
秦老先生都做好了随时入土的心里准备了,以他的情况,不做手术没几天活头,做了手术还是要面临恶化,并且还有极大的概率无法下手术台。
进退都是悬崖,让秦老先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现在有人跟他说,保守治疗能活到八九十岁,就算是健康的普通人,能活到八九十岁也能称之为长寿了。
小周比秦老先生看起来还要兴奋:“您说的是真的吗?以后还需要做手术吗?”
“只要老先生积极配合治疗,控制住病情并不难,只要不继续恶化,以后都可以不做手术。”
秦老先生到现在为止都想不明白,更不敢相信。
别的医生都说好难,保守治疗难,做手术也难。
包括唐庆也是为难的辗转反侧,头发都要抓掉了。
在这个小姑娘嘴里,怎么就不难了呢。
唐庆宽心道:“秦老您就先把心放下吧,白医生是个干事实不说大话的人,不妨就放手让她治。”
秦老先生呵呵笑道:“我哪有不放心啊,就是觉得太惊喜了,没想到我还真能捡回一条命。”
小周激动跟白芥穗说:“如果您能保住秦老,您就是我们所里的恩人,我们会一辈子铭记你。”
白芥穗本来准备写药方了,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秦老:“小周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做事还是稳重一点,不要吓到白医生了。”
小周被骂了还是乐得合不拢嘴:“我太高兴了,不好意思白医生。”
白芥穗道了声没事,然后着手写起了药方。
绿江的工作人员因为好奇也围了过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核辐射病人的治疗方案,看不懂也稀奇。
看到白芥穗写下的中草药名字,有人喃喃的念出了声:“人参、苦参、灵芝、雪莲……”
“还要用人参啊?”
白芥穗解释说:“人参这些对骨髓造血功能有一定的保护作用,所以要加在里面。”
“我记得唐医生的方子里面也用了人参啊……”小周欲言又止。
当着唐庆的面,不好把话说的太直接,唐庆用了人参,但是效果不明显。
白芥穗抬起头莞尔笑了笑:“我用的人参和唐大夫的可能不太一样。”
那可是千年人参精。
第100章 社死患者100
小周:“唐医生给用的人参也不普通啊, 都是品质和药效最佳的特级人参。”
唐庆家的御守堂是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医馆,祖上留下来的好东西数不胜数,什么样的珍稀药材没有。
如果有其他更适合的人参, 小周不相信,难道唐庆会舍不得给秦老用。
这时候, 小周听到一个小丫头兴奋的问。
“多少年的人参啊?”
小丫头就靠在白芥穗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挪了张凳子坐在她身旁。
白芥穗在写药方,她就双手撑着脑袋,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
唐庆:“三十年的野山参。”
雪宝眨了眨眼, 有些失望:“才三十年啊?”
唐庆失笑道:“小朋友, 野山参跟人工种植的人参可不一样, 能长到三十年已经很稀有了, 用一根少一根, 上百年的人参更是可遇不可求, 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 效果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没有必要去追求拍卖级别的野山参。”
他以为雪宝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还特意耐心的跟她解释了半天。
雪宝睁着黑曜般的眼睛说:“差别可大了,你们用的人参根本就不能跟我们家的比, 我家的人参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唐庆没对小丫头的话上心,更没有觉得她在贬低他家的招牌,只当她是小孩子的玩笑话。
小孩子嘛, 习惯性以自我为中心, 总是认为自家的东西是最好的。
唐庆还故意逗她说:“你们家用的是什么人参?”
雪宝只是看上去小,有一些小孩子顽劣的本性, 但心智不是小孩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绝对不能透露她跟阿参的真实身份。
“反正就是比你们家的厉害,我们家的人参,你们在别的地方都找不到。”
她一个萝卜丁大的小丫头,就算是再气势如虹,也没有人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唐庆失笑,没有继续逗她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白芥穗正在写的药方上面。
他不得不承认,白芥穗的用药有非常独特的巧思。
除了有部分草药跟他的药方有类似,治疗思路全是他想不到的东西。
看到白芥穗的药方和治疗方案,唐庆心里又平添了几分信心,认为这个药方有非常值得一试的价值。
有了唐庆这个解说,秦老和小周脸上也跟着有了喜色。
这还是接手秦老后,第一次在唐庆脸上看到了半点轻松的神色。
唐庆拿着方子爱不释手,看了一遍又一遍,止不住的连声称赞。
“白医生这方子写的真是太绝了,每一味药都用的恰到好处相辅相成……”
要是换成他的话,他无论如何都写不出这个药方,更想不出这样的治疗方案,把家里的医书翻烂了都解决不了秦老的问题。
而且她现在还年轻,才刚刚二十出头啊,就已经让他们这群老中医自愧不如了。
真不敢想象,再过几年她的医术还会有多精进。
唐庆感慨万分地把药方放下,背着手看向了白芥穗给秦老配的药。
他本来正在习惯性的认可颔首,看到其中一味药的时候表情马上变了,不解地凝起了眉。
“白医生这是你准备给秦老用的人参?”
白芥穗回过头来,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点了下头问道:“怎么了?”
唐庆神色模辩,看得出他现在很为难。
秦老和小周循声看了过去,包括绿江的几个工作人员也跟着好奇的张望。
只见唐庆手里捻起了一根须,一根宛如白萝卜须的草根,只比头发丝粗了一点点。
然后看过来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都不说三十年的野山参了,品质连种植参都不如。
完整的人参和参须的价格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她添加的这个完全就是便宜货。
还不是那种特意买的参须,明显就是把掉落下来的参须聚集到了一起,看品相也知道已经存放了不少年景,都陈了,说是废物利用也不为过。
而且也太少了,拢共才六七根。
他们不知道是,这六七根参须其实是一根截断而来的,参须原长度有将近一米二。
野山参的参须会随着年份增长,年份越久,其参须就越长。
毕竟阿参是千年的山参精,他的参须长度可想而知,基本和他的一头长发差不多。
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怀疑,白芥穗就故意把参须截断为了正常的长度。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只觉得这几根参须太敷衍人了。
唐庆摸不清楚白芥穗的打算,且不说参须和人参的药效差距,拿废物利用的参须给秦老配药也不太合适。
他委婉的提议说:“秦老在我那儿买的野山参还没用完,都全部切好片了,要不先把我那边的人参用了再说。”
白芥穗也委婉的拒绝了:“你们的参片可以留着以后用,治疗阶段还是用我开的人参。”
唐庆欲言又止,几次三番的想说话,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更合适。
他就奇了怪了,白芥穗也不像是拿不出好参的人,怎么偏偏就要拿几根寒碜的参须来凑数,还拒绝了他的提议。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想法。
这就是刚才那个小丫头说的,独一无二举世无双,别的地方都找不到的人参?
严格来说确实找不到,因为品质这么差的参须,其他的医生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白芥哪里看得出他们在想什么。
“你们别小看了这几根参须,这几根参须比那些上百年的野山参还要好,秦老用了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效果了。”
这些参须可是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
她跟师父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残害阿参取参须,都是等他人型状态自然脱落,经年累月收集起来的。
阿参的参须长得像头发却又不是头发,不会每天固定的掉,能收集起来十分的不容易,全靠他本人的自觉。
雪宝的叶瓣也一样,都是阿参在收集。
“那就先试试吧。”秦老先生随和的说道。
他不会有任何异议,医生想要如何配药、治疗,他都愿意去尝试。
即便是几根寒碜的参须他也不嫌弃,只要功效差不多就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没那么多的讲究。
但小周就不一样了,他替秦老考虑的事情更多,也由衷的希望秦老先生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
他皱着眉疑虑道:“但再怎么好,也只是参须啊,赶不上完整的人参吧。”
雪宝听不得这话,他懂个什么,竟然敢小瞧了他们成精的山参。
“你们能用到千百年难遇的宝贵参须就偷着乐去吧,居然还嫌弃上了,你们堆成山的特级人参都赶不上我们这里的一小根。”她拿手指比了小小一点。
“如果不是碰到我们家穗穗,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用上我们的珍贵参须。”
小周显得非常意外,意外她年纪不大,口齿竟然如此伶俐。
也因为过于意外,都不没有第一时间去反驳。
白芥穗:“参须就够了,完全可以控制老先生的病情,整根参老先生的身体反而会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