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分散的不远,大家将每一部分都捡了回来,放在了一张布上。
“我觉得你给我送了一件大案子。”
“我觉得这附近还有尸体。”
沈卫东和安宁对视,都有几分肯定对方话的意思。
“我会让人好好检查这一片区域,你要留下来还是?”
安宁看向四周,手里的铜钱儿再现。
“我为你指几个位置后,我就离开。”
在沈卫东的眼睛里,安宁手里的铜钱不科学的在空气里翻动,安宁的手指仿佛出现了幻影般的…掐算着。
“十点钟五米。”
“六点钟八米。”
“三点钟四米。”
“还有……你这里。”
男女一共指了四个范围,最后一个赫然在沈卫东的脚下。
只见沈卫东淡定的后退几步,喊人在地上做了一个标记,等待着进一步的挖掘。
安宁手里的铜钱也收了起来,对沈卫东道:“若是有需要或者有其他的事情,请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谢你的帮助。”
安宁没有继续留下来,带着黄大仙儿,还有做着心辅导的于正,一起离开。
当她离开后,沈卫东真的在安宁指的方位挖出了另外的四具尸体。
前后一共五具尸体,全部是被缝合在一起。
“事情还真就不小了。”
沈卫东让人留守这里,继续寻找证据,他亲自带队将尸体送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另外一边离开的安宁,正坐在汽车的后面,前面开车的不是于正,而是邱蕊。
于正坐在旁边,再给邱蕊指路。
“前面左转……直走…这里转进去,对对,到了。”
车子停下,后座的安宁睁开眼睛。
后座的安宁睁开眼睛,略微清了一下嗓子。
“邱蕊,麻烦你送于正回去,稍后几天为他安排几次心咨询。”
前面开车的邱蕊透过后视镜看着安宁道:“好的,那你呢?”
毕竟,她是被上面派下来,专门为安宁做心咨询的。
安宁一只手搭在开门的地方,浅笑着道:“放心,在老家经常杀猪,习惯了。”
“咔哒”一声响,安宁下去了。
车厢里的于正对着邱蕊尴尬的笑了笑。
“我平时不这样的,今天属实有点突然。”
邱蕊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于正问:“杀猪还有这个效果吗?”
“啊?可能吧,她是安宁。”
她是安宁,一句话似乎解释了,又似乎没有解释。
轿车从黑夜中离开,美女护送之下的于正,顺利的回到了家中。
另外一边下车的安宁,也回到了家中。
黑夜中,屋子里点了一盏黄色的灯,安宁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脚下是一个瓷盆,里面是适度的温水。
她正在泡脚。
“小狼,不能喝,你还真是不嫌弃我。”
刚说完不嫌弃的安宁,就看见小狼吐着红红的舌头,噗噗噗的向外吐。
“哎哎哎,你这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故意当着我的面恶心我呢。”
小狼自然是没有回答,但它行为上表现的已经甚是清晰明了了。
安宁看着小狼从她旁边离开,去了它自己喝水的地方,用它自己盆里的水,漱口。
呼噜噜噜的声音,给安宁都看笑了。
“我发现,你这家伙进化的太快了,漱口都会了?”
安宁吐槽,小狼欢快的晃着小屁股回来,继续趴在她盆的旁边,一只爪子试图伸进她的泡脚盆。
“你想泡脚?”
“不是,你泡哪只?”
“四只?那还不如洗澡了。”
一听安宁说洗澡的小狼,一只爪子迅速收了回去,小屁股挪动的离安宁有点点远。
完美拿捏小狼的安宁,心情好了不少。
她靠在小板凳上,伸了一个懒腰,有点发呆的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天外之人,虽跳脱之外,但诸事缠身。”
“我总算解先生的这句话了,但凡我出现的地方,总有事发生。”
“想平平静静的过一天……好难。”
“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声,让自言自语的安宁慌乱的想站起来,一只胳膊去够电话,脚下的洗脚盆打滑。
“哗——碰!”
“嗷呜———”
洗脚盆被安宁踹走,十分准确的翻倒在毫无防备的小狼身上,小狼一身湿漉漉的嗷呜了一声,控诉的瞪着安宁。
安宁忍住笑意,手已经拿到电话,喂了一声。
“妈———我明天就往回走了,想吃干豆角红烧肉……还想只油渣白菜包子……嗯还有……”
安宁拿着电话和另一头的林翠花聊了起来,从回去聊到菜单,从菜单又聊到过年的安排。
十几分钟后,安宁满怀期待的挂断电话,略有兴奋对着小狼跳舞。
“我们要回家了!”
“yeah!回家了!”
回家,让安宁忘却一切的事情,总感觉在家,她才能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兴奋发泄差不多的安宁,立刻来了劲儿头,开始收拾明天回家的东西。
礼物都买好了,江夏买好票了,走之前将通讯的基础研究交给赵领导,一切就绪,静待明日。
这一,安宁带着略微兴奋的心情入睡,至于什么杀人碎尸案,完全没有在她的脑海里停留。
反倒是那些看热闹的人,包括于正在内,这一上都没怎么睡好,一闭上眼睛,那个灵活滚动的头颅,就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至于沈卫东等人,自然也不会害怕,因为他们压根没有时间睡觉。
五具尸体的碎尸案,这放在哪里都是大案子。
必须查!
查案的查案,睡觉的睡觉,害怕的害怕。
第二天一早,安宁起的贼早,在大黄还没过来送早饭的时候,便敲响江夏家的门了。
江夏嘴里咬着牙刷的冲出来,对着安宁嗯嗯嗯了好几下。
安宁十分嫌弃的后退好几步,一只手挡着脸道:“请让你的泡沫留在它原本的位置。”
江夏只好打开门,自己先跑回去,让安宁进来。
当他漱口出来后问:“这么早?你饿了?”
“怎么?我不饿就不能找你。”
“那是又找我打架?”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
安宁瞪眼,只听江夏恍然大悟的道:“我知道了,你肯定着急回家,是不是?”
江夏得来了安宁的一个冷哼。
“我买下午的票,不得等那谁吗。”
“等谁?”
安宁一个疑问,江夏带有几分惋惜的道:“真可惜,我该给你录下来,给安国平看。”
安国平!
“我当然知道等安国平,我的意思是还有别人吗?”
江夏也不拆穿死鸭子嘴硬的安宁,顺着的道:“没有别人,杨建国今早的火车,等回去的时候找我们,殷雪梅不回去。”
安宁有点亏,便没有开口搭话,催着江夏做饭,她饿了。
江夏一点也计较的问:“阳春面怎么样?”
“我要——-”
“知道,一个煎蛋一个水煮蛋,多香菜,少葱花。”
江夏话没说完,人就进厨房开始煮面了。
很快,两碗阳春面煮好了。
冬天的早上,一碗热乎乎的阳春面下肚,属实舒坦。
上午没什么事情的安宁,给赵领导打了电话,赵领导亲自来了一趟。
安宁将通讯的一些东西交给了赵领导,并提及了江夏的事情。
“确实需要资本的介入,但依旧有上面参与。”
“可以,您也不用偏心,公正的去选就好。”
赵领导对安宁点头,嘴上说会的,但实际上怎么会不偏心呢?
安宁将赵领导送走没多久,安国平大包小裹的回来了。
“姐———”
安国平一嗓子下去,个街道都听见了。
安宁迅速从里面打开了门,手里高举着一根棍子。
“谁踩你尾巴了!”
“姐——-”
安国平委委屈屈的一声姐,让安宁扔掉手里的棍子,一巴掌拍过去。
“瞎喊什么!我又不聋,还能听不见。”
“不是,你这都拿的什么?这么沉。”
“哎,别这么客气,叫哥就行。”
安国平侧头看着捡便宜的江夏,顺着就说:“没事,喊叔也不是不行,我不介意的。”
被反将一军的江夏,在安国平的眼睛里看见了:你敢吗!
这臭小子,开窍了?
这是江夏的第一反应,还未等他回话,就听见安宁不乐意的道:“凭什么!我才不要小他一辈儿呢。”
“不是,这一兜子都是书?你拿这么多书干什么?”
安宁拎进去,江夏顺手拿过另一个兜子,安国平也没得寸进尺的非要说什么,自己背着书包,手里还挎着一个包走进了院子。
“当然是学习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呢。”
安宁放下书里的包,盯着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安国平,怀疑的问:“你都能看?”
“能!肯定能!”
安国平说的信誓旦旦,安宁也不管了,只是说:“自己背回去,好好体验一下知识的力量。”
“没问题!”
安国平答应的十分痛快,他都给自己安排好了,回去肯定好好学习,医学院学业太重,他可不能浪费时间。
安国平到了,人就齐了。
于正准时的到来,跟着他一起的还有李成泽,安娜和宝贝,还有昨天刚见过的邱蕊。
所有的人在安宁家里集合,一共两辆车开去火车站。
江夏安排了司机,他坐在副驾驶,带着安国平和李成泽一起,安宁坐于正开的车,带着安娜和宝贝一起,副驾驶还有一位心咨询师邱蕊。
装好行李,两辆车前后出发。
行驶中,邱蕊还见缝插针的给于正做了一个心小测评。
坐在后面的安宁开口询问道:“怎么样?”
“还好,两次谈话,多吃些安神的食物,没事。”
安宁听过之后,对邱蕊说:“那还是麻烦你了。”
“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不过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
邱蕊再次询问,安宁再次拒绝。
“真的不用,回家对我来讲,是一切的良药。再说……我真的没有害怕。”
邱蕊仔细的盯着安宁,可她没发觉有任何不同。
这样的情况下,有两种情况,一是安宁真的没事,二就是她是反社会型人格,根本不会被人看出来,十分危险。
安宁对视邱蕊,猜测的问:“你在想我是不是个……高智商的变态?”
“噗呲——”
邱蕊被安宁逗笑,没有否认的道:“有那么一点,你应该在加上一个幽默。”
“多谢了,第一次有人夸我幽默,他们一般都说我说话……嗯……是个什么形容词呢?”
一时间安宁也没找到好的形容词,旁边老实坐着的宝贝,眼睛亮晶晶的举着小手。
“宝贝知道,那你说说看?”
“安宁姐姐说话最对!说什么都对!”
宝贝的声音不小,在狭小的空间内更是被扩大,童言童语,让大家开怀一笑。
很快,车子到了火车站,于正和另一位司机先是将行李送了进去,还有跟着一起过来的大黄和小狼,也是先上了火车。
安宁等人也走了特殊的通道,在一群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中,上了火车。
江夏安排的是包厢。
这也是安宁第一次知道火车上还有包厢的存在。
包厢内,有沙发,有座椅,有床铺,当然也有洗手间。
一行六个人,安顿下来后,躺着的躺着,玩玩具的玩玩具,看书的看书,无聊的无聊,都等着火车的启动。
“呜呜———呜呜————”
火车况且况且的开动,安宁靠坐在窗户边,望着外面,开始想家。
原来在归途的路上,才是最想家的时候。
同一时间,十里沟的林翠花,将一家人指挥的团团转。
在安宁离开的这小半年里,前面原本没盖完的房子盖完了,家里的大棚又多了,老大安国庆的养殖场扩大后,像之前计划的一样,搬去山上,开始雇用人干活。
安家隔壁的江家,原本的小破石头房子,被扒掉重新翻盖。
与安家一边高的房子,相同的户型,除了没有前面的两座房子外,其他的都一样。
安家院子,安国庆拿着一根去了皮的棒子,正在拍打着棉被。
“老大,你没吃饭啊!我看你揍黑蛋儿的劲都比这大!”
林翠花叨叨着出来,被提及的黑蛋儿,跟在林翠花的后边,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学着林翠花的样子,指着安国庆。
奶声奶气的说了两个字:“爸,笨!”
“你个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安国庆拎着棒子吓唬黑蛋儿,可依旧如黑煤球似的黑蛋儿,一点都不怕,小手指头又指着林翠花。
“奶,说!”
那意思是,奶奶说的,不是他,小小年纪,甩锅倒是很有一套。
“就是我说的,咋地?你想咋地?赶紧晒你的被得了!”
“妈——我来—-呕———-”
大嫂从屋子里出来,刚说一个字,就开始干呕,呕着呕着就真的吐了出来。
“媳妇儿!”
“你走!离我远点!”
大嫂背过身子,不去看安国庆,自己扶着一根木头,呕的胃直抽抽。
林翠花见状,赶紧走上台阶,帮着拍打几下,心疼的说:“这咋还吐呢,可咋啊”
“你下地干啥,给屋里待着呗。”
“妈——拍拍。”
小黑蛋儿也跟着过来,够不到妈妈的后背,就学着奶奶的样子,拍打着妈妈的大腿。
大嫂拿出手绢擦擦嘴,没力气的说:“屋里闷的我难受。”
“媳妇——-”
“别喊我——呕———”
刚不吐的大嫂,一听见安国庆的声音,立即又开始吐了起来。
林翠花气的一脚朝着安国庆踹了过去。
“小瘪犊子,滚一边去!”
“爸,走!”
安国庆耷拉着脑袋,躲着大嫂走的的远远的,找到一块空地,蹲下,委屈画圈圈。
“昨天还能和我说话呢,今天咋听见我声就吐了呢。”
“我也没啥味儿啊!”
安国庆蹲在地上,对着自己身上一顿嗅,没发现任何问题。
隔壁唐师傅出来拿柴火,看见在门口蹲着的安国庆,了然的问:“这是又吐了?”
“可不咋地,这回听见声也不行了,唐大哥,你说那肚子里的娃儿,咋就这么嫌弃我呢。”
“呃……没生过,不了解。”
第494章 火车上
面对安国庆赤诚的眼神,唐师傅躲闪着目光道:“不能,正常反应,女人怀孕前期什么癖好都有可能。”
“真的?”
安国庆蹲着,歪着头,上扬,等着唐师傅的肯定。
“真的,还能骗你咋地。”
完美入乡随俗的唐师傅说完就要走,他只见安国庆如一个巨人一般,在他的面前站了起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都啥……那个皮…好?”
安国庆没记住癖好,但是他十分想知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例子。
为难的唐师傅,心里只有一句话:让你欠!出来干什么!出来干什么!
“唐师傅,你咋不说话?”
“啊?没有,我想想……呵呵呵”
唐师傅尴尬的笑笑,对面的安国庆也看不出来,继续憨憨的等着唐师傅给他举例子。
“就是…我听说有的人需要闻臭臭的味道才能安心,有的必须吃醋拌苹果才能不吐……”
唐师傅似乎找到了诀窍,给安国庆“科普”了一堆奇奇奇怪的例子,让安国庆听完之后,觉得他家这个见到他就孕吐的毛病也不是那么的大。
“老大————”
林翠花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过来,安国庆反射弧十分迅速的答应了一声。
“哎——-”
他向侧面走了几步,脑袋从大门墙探进去让林翠花看到。
“去看看你挑的那猪咋样了,能不能杀?”
“知道了!这就去!”
安国庆的脑袋又移动了回来,对着唐师傅说:“唐师傅,我要去山上,你去不?”
“不了,不了,我还得做饭呢。”
唐师傅抱着柴火进屋儿,安国庆骑着三轮车去了山上。
十里沟热热闹闹的准备着,火车上的几个人也玩的热热闹闹。
江夏准备的很是齐全,他给宝贝准备了一套可以拼装的木头积木,一个小孩带着一狼一共够,玩的十分认真。
剩下的五个人,凑一桌麻将多一个人,另外安国平和李成泽也不愿意和江夏和安宁玩,这两人能记牌。
所以,五个人玩了一个庄家的二十一点。
江夏坐庄,完全盲洗,全程不能用眼睛看,对面是四位玩家,他们的筹码便是花生米。
“准备好了…安宁,要牌吗?”
“来。”
安宁玩的认真,完全没有用精神力或者风水,全凭运气。
江夏发牌,一张十,加上之前的二和六,安宁有了十八点,距离二十一点还有一点点距离,但这个距离弄不好,就要爆了。
“还要吗?”
安宁小脸纠结着,看着自己手头的五颗花生米,在看看江夏那边一盘子花生米,旁边还有三个眼巴巴等着她的三位输光小可怜。
“看了半天,三位悟出来点什么没有?”
三张懵逼脸。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的安宁,还能给三个人上一堂教育课。
“那个安宁,我是老师。”
安娜说完,李成泽也开口道:“我也是老师。”
“所以呢?”安宁再问,一脸深不可测的看着三个人道:“我想告诉你们,赌博这玩意,要不你作弊或者有能力,否则谁碰谁输。”
她转过身,对着江夏豪迈的道:“来!”
江夏手里的牌翻过来,一张四。
恰好高一个点,爆了。
安宁任命的将自己旁边的五个花生,扔进了江夏的盘子里。
“给你吧,我的全部身家。”
江夏拿端着一盘生花生,十分自然的问:“几位吃花生米还是烤花生?”
“凉菜,花生米。”
“花生米吧。”
几个人都给出了答案,上一秒还是庄家的江夏,下一秒变身厨师,给大家做花生米去了。
也不知道江夏是怎么买的票,总之一路过来,几个人吃到了新鲜好吃的食物,都是江夏亲自去,借用火车上厨房做的。
输光的安国平,手里啃着一个苹果,对安宁感叹的道:“姐,这才是享受生活。”
安宁一个眼神过去,安国平吓的苹果都不敢吃了。
“怎么,跟我一起你遭罪了?”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安宁故意的哦了一声,逗着安国平道:“行吧,那我就不问江夏是怎么买票的了,下回你自己坐硬座过来就行了。”
“姐——-你又坑我!”
“闲着也是闲着。”
姐弟俩日常拌嘴,李成泽在旁边偷着乐,安娜实名羡慕。
当江夏再次回来的时候,便是吃饭的时间了。
一行人在火车上吃了一顿夜宵,简单的洗漱一下后,准备眯上一会。
在火车上晃晃悠悠两天多的时间,终于要到站了。
安宁早早的好了行李,在火车连接处想排队又没有队可排。
大家都看出来安宁想家了。
“呜————”
火车进站,速度减慢。
当火车停下的那一刻,列车员打开车门,安宁兴奋的一脚踩了出去。
“小心脚———哎——-你没事吧?”
由于车厢的特殊位置,配合上十里沟有点短的站台,安宁下的那节车厢没有站台,高高的火车与地面有将近一米多高的距离,下面全是碎石头子儿。
拿着行李的安宁,一脚踩空,凭借出色的平衡能力,让自己摔的没有那么惨。
此时的她,躺在书包上,像一只翻了壳的乌龟。
在安宁身后的江夏,第一个跳下来,站在安宁旁边,要去扶安宁。
“不用,我自己来!”
摔倒已经很丢脸了,站哪里还能让人扶?
有着小小坚持的安宁,想表现一下来个鲤鱼打挺,鱼是挺了,但人没起来。
旁边的江夏,忍住自己的笑意道:“这回我能帮忙了吗?”
“不用!”
一生要强的安宁,倔强的不用精神力,她一只手去抓拽自己的书包带子,她感觉到是这里卡住了。
几下之后,书包终于被拉拽出来,安宁也顺利的站了起来。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
“从未发生过。”
“就是,刚才有事嘛?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
“小狼,妈妈和哥哥们在说什么?”
几个掩耳盗铃的人,东张西望,一脸心虚。
“幸好你们俩是老师,你将来是医生,要不然你们的前途也就到此结束了。”
几个撒谎巨差的人,一脸假笑的跟在安宁身后,步履维艰的走出车站。
十里沟火车站,安国庆早早被林翠花撵出来,去接安宁几人。
高高壮壮的东北大汉,十分贴地气的穿着妈妈牌手工大棉袄,脑地上是狗皮帽子,脖子上还有一个混色脖套儿,嘴巴的位置时不时有白色气体呼出来,除了眼睛哪里有一条缝儿之外,根本看不清楚人长什么样。
安国庆两只手插进袖子里,抻着脖子张望。
第一个走出车站的是江夏,这家伙大概是抗冻,连个帽子都没带。
一个刚长出来还不到五毫米,圆滚滚的脑袋被安国庆完全忽视,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倒是很尊重东北的冬天。
手套,围脖,帽子一个都不拉的戴着,这也大大增加了安国庆辨认他们的难度。
“人搁哪儿呢!这可咋找啊!”
“别走错了。”
安国庆自己嘀咕着,站了一会后,干脆回到车里,拿出来安国明之前卖菜用的大喇叭。
“滋拉——”一声刺耳,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下一秒,安国庆的声音就出现了,甚至超过了火车站的广播声音。
“那个安宁啊——-大哥在这呢!”
“就是那个……你等会啊,我找找看……”
安国庆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在扩音说话,他想找一个鲜艳的颜色,让安宁能容易的看见他。
“啥玩意鲜艳啊…我本地年……”
“大哥!”
“小———妹。”
在安国庆说出本地年之后,安宁真的是一个箭步冲过来,关了喇叭。
“哎呀,我都没认出来。”
安国庆扯下脸上的围脖,看着旁边的几个人,指着江夏问:“大冬天的,你不冻脑袋啊!”
“寻思就一会到家,就没戴。”
安国庆热心肠,一把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在江夏的脑地上。
“那可不行,我跟你说,刚下的雪,老冷了。”
“走走走,上车!”
江夏想把帽子还给安国庆,安国庆不要,坚持说冷。
江夏想着冷能冷哪去,坐车几分钟就到家了,只是当他看见一架骡子车的时候,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安大哥,我包里有帽子,我自己有。”
“你真有?那你赶紧戴上。”
这一回,安国庆拿回自己的帽子,继续扣在脑袋上,招呼大家上骡车。
“上车,上车,刚下的雪,老厚了,卡车都开不出来。”
“就这骡子厉害,驴车都不行!”
“要不是差这个,咱妈还有老二都想过来接你们,这哪有地方啊!”
安国庆唠叨着,掀开骡子车上的被褥,下面是一层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面还有一层毡子。
“赶紧上车,被子都盖上,帽子啥的都戴好了。”
“行李都放后面的爬犁上,人坐车上。”
安宁几个人,此时才看见大雪有多厚。
在火车上,他们也看见了雪,但是没太在意。
几个人麻溜的将行李都放在爬犁上,安国庆和江夏两人,用绳子绑好。
安国庆将另一头骡子松开,单独的去拉爬犁。
“江夏,江爷爷说你会赶车。”
“我会,给我吧,安大哥。”
江夏坐在爬犁上,单独赶着一匹骡子。
安国庆招呼其他人坐在骡子车上,盖好被子准备出发。
“驾———驾———-哎,咋不走呢。”
安国庆驾了好几下,本来听话的骡子,愣是不走,还在原地跺脚,有几分焦躁。
安宁目光移动,落在怀里小狼的身上,动物的感知高过人类。
“汪汪!”
大黄叫唤了两声,小狼从安宁怀里钻出去,一大一小从骡子车上下去,小狼骑在大黄的身上,自己走了。
“咋还下去了,大黄!大黄!”
安国庆喊了两声,大黄停下等了一会,又继续向前走。
安国庆拉动缰绳,再一声驾,骡子走了。
“哎,熊蛋玩意儿,村里那些狗,咋没见你害怕呢。”
骡子车走了,安宁心虚一下下,很快就被回家的兴奋代替。
安国庆一个人,将两头骡子拴在一起,拉着爬犁过来的。
想着就是一个放行李,一个拉人。
厚厚的雪,大概有快半米深,要不是有四驱的骡子,几个人就要趟雪回去了。
“大哥,哪天下的雪,这么大呢?”
“从你上火车那天上就开始下了,一直下到今天早上,咱妈这两天都跟着上火,怕没车接你们,后来老二借来的骡子。”
“幸好这还没人走过呢,要不更不好走了。”
安宁深表赞同,确实不好走,貌似和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一路上,大家闲聊天,了解着彼此的状况,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安宁再问,安国庆在回答。
“大哥,黑蛋会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