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裴谨淡淡地扫了一眼宁卿看的书。
“丹书,在这里待着有些无趣。”
裴谨将她手中的书合上,“先不看了,今晚师兄煮火锅。”
见师兄没?发现,宁卿放下心,她下床正要穿鞋,但男人已经提前蹲下来,替她将鞋子穿上。
甚至没?让她下地,将她抱着离开房间。
宁卿抬头,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师兄,我?自己?能走?。”
“师兄习惯了。”
这几日裴谨都是将她抱上抱下,刚才下意识就将她抱过来。
另一边,天穹楼楼主收到女儿拿下裴谨的消息欣喜不已,可与她联系,却没?有任何回音。
转而联系圣女的随从,而他们声称,圣女在三?日前已经离开苍云宗,并未告知他们具体缘由,随从也不敢多问。
再?过几日便?是她的大喜之日,什么事情非得在这个关头出去,而且还未提前告知他。
【你们盯着圣女,若她回来,让她立即联系我?。】
【是的楼主。】
不止楼主未找到人,掌门?同样,他差人去流云阁找古伊莎,与她商议婚礼相关事宜,但是弟子传回的话是,圣女外出还未回宗。
掌门?心中疑惑,却也没?多问什么,他转而通知裴谨。
【喜服我?已经让人送上去,你试穿后若不合身可送下来。】
裴谨虽然同意了这婚事,但平时?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半点不上心,掌门?真怕他大婚当日不来了,现在又联络不上圣女,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你过来苍羽殿一趟,我?有事要与你说。】
掌门?将消息给?裴谨传去,看着面前桌案上摊着的各项文书,颇为头疼。
闭关冲击大乘境的天穹楼老祖不日就要出关,听闻他会亲自参加裴谨和古伊莎的婚事,表面是贺礼,但真实意图又有何难猜。
若苍云宗和天穹楼当真联姻,自然强强联合,但若是这婚事出了岔子……
掌门?操的心多,作?为明面上的四大宗门?之首,在发生?需要四宗联合处理的事务时?,他具有优先处理权,可他也不能不考虑其他三?宗的利益,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三?宗不满,导致失衡。
一般而言,大派掌门?的实力都不会弱,即便?不是最强,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人物,但他区区元婴修为,在面对三?宗皆是化?神的掌门?,颇有压力。
他们只?是忌惮裴谨才对他客客气气。
处理这些事情已处理了上百年,心力交瘁,想将掌门?之位传给?裴谨,但他却一直无心此事。
现在天穹楼老祖即将出关,掌门?又动了要将掌门?之位传给?裴谨的心思,想将后面的烂摊子都交给?裴谨处理,他的实力摆在那儿,处理起来也不会像他那样多有顾忌。
见裴谨进殿,掌门?并未直接提传位一事,而是道:“钦言,十日后就是你和圣女的大婚之日,以往你和你师妹同住倒是不碍事,但成亲后,是否要让她搬下山来?”
裴谨声音有些淡,“她就住在青梧山。”
“虽然你们生?活了许多年,但若你成亲,继续同住一个楼里还是有些不妥。”
掌门?见裴谨并不回话,又继续道:“宁卿擅长炼丹,奎河长老也有意收她为徒,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搬到丹峰,偶尔她也能回去看看你们。”
若是亲生?兄妹他自然不必多说什么,但只?是师兄妹,继续同住估计宁卿也不大自在,那圣女也不是个善茬,长期这样相处可能会生?出不少问题。
“宁卿平时?会经常跑去丹峰跟着奎河长老炼丹,搬过去也不必跑上跑下,她这样来回跑也麻烦。”
“你说呢?”
“掌门?,我?自有打算。”
“这……既然你已经想好,那我?就不再?多说了。”
顿了顿,掌门?又道:“钦言,你现在也空下来了,这掌门?之位你可有意?”
他以为这次还是没?戏,裴谨却道:“全听掌门?安排。”
掌门?大喜。
“那我?们可说好,你大婚后我?将掌门?之位传与你。”掌门?像是丢了一个烫手山芋,脸上的高兴溢于?言表。
“对了,那喜服可还合身?”
他还不知裴谨一把火将喜服烧了,“嗯。”
“那就好,青梧山的屋子得重新布置,就这两?日,我?差人上来。”
“好。”
现在苍云宗上下红绸高挂,虽是修仙界,隆重些的婚礼依旧采取传统的嫁娶方式,只?是多了一道结契仪式。
结契需要双方心意相通,一旦结成,一方若是不衷于?另一方,便?会被九天雷劫惩罚,这是给?双方的一个约束。
第二日,就有几个小弟子上了青梧山,地上放着一大堆红绸还有大红囍字。
已经醒了的宁卿躺在床上,听着楼外的动静,她下床悄悄往外看,发现楼外已经挂起红绸,看到地上的大红囍字,抿紧双唇。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宁卿匆忙转身,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直接落入了裴谨的眼中。
“阿宁,这里是我?们的新房。”裴谨忽略她眼底的排斥,将她拥入怀里,带着她走?到窗边。
她们随时?会被窗外的弟子看见。
宁卿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但是他抱得越发得紧,甚至单手捏着她的下巴,亲吻宁卿的唇瓣。
“阿宁,你怕外面的人看见吗?那就不要出声。”裴谨轻轻在她耳边呢喃。
呜咽的宁卿瞬间不敢再?动。
她的目光瞥向?窗外,紧紧盯着对面十来米处的弟子,他们侧身正忙着手中的活,并没?有关注这边,他们只?要转身,就能看到窗边亲吻的两?人。
裴谨松开宁卿,埋在她肩上低低喘息,“阿宁,师兄不懂如何去爱,可师兄愿意去学,你给?师兄机会好不好?”
宁卿深知现在要放松他的警惕,她主动抱住他的腰,“好。”
裴谨听见宁卿话,却没?有任何表情,瞳孔泛着凉薄的光,不断收紧她的腰。
傍晚,宁卿再?度陷入沉睡。
裴谨将宁卿抱入浴间,将她身上衣裙脱下,放入浴池之中。
浴间不算大,却联通外面的小温泉,能源源不断地提供温热的泉水。
宁卿靠在浴池边缘,裴谨垂眸替她清洗,从她的脸颊脖颈,小腹,一路下滑,每个地方都不曾遗漏。
耐心细致,宁卿身上被温热的泉水浸泡,肌肤泛着粉。
就像,她又恢复了以前的体温。
裴谨将她搂入怀里,在她颈部吻出细密的痕迹,低低地喘息。
对着这样的她,他竟也能如此兴奋。
“阿宁,师兄果然是个疯子。”
“师兄好想把你吞入腹中。”他一顿,“不,阿宁将师兄吃了吧,阿宁就该漂漂亮亮的,师兄碎尸万段,被你咬成肉泥也没?关系。”
“师兄真想亲自看着你将师兄的眼睛咬碎,啊,师兄还得看着你,先从手开始吧,将心和眼睛留到最后。”
“阿宁想要修为,那师兄也将修为一并给?你,阿宁开心,我?们也能永远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了……”
男人喃喃自语,像陷入魔障,眼中浸着浓烈得快将人溺毙的柔情,却又怪异得令人心惊肉跳。
他没?有发觉他怀中的少女已经醒来。
宁卿紧闭双眼,竭力克制身体颤抖。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终于?能操控身体,便?听到师兄疯了般的话。
裴谨的笑容突然收敛,迅速得令人毫无防备。
发现宁卿指腹已经微微泛白起皱,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到床上,却发现她的睫毛颤了颤。
在他的目光下,宁卿缓缓睁眼,和他对视了几秒,好像才回过神,“师兄。”
她又被他按入怀里。
宁卿身体有些紧绷,她突然有些害怕,被他这样紧紧地抱着,仿佛他想将自己?嵌入他的身体。
快要无法呼吸,她正要说话,紧抱着她的男人却突然吻住她,缠在宁卿腰上的手快将她的腰勒断,吻犹如狂风暴风,被男人禁锢的少女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呜咽声在两?人之间流转,宁卿发现他神情有些癫狂,心里慌乱,狠狠一咬,有血腥味在两?人唇中弥漫,男人却没?停,吻得更深。
但他只?是吻她,似要用吻将她拆吃入腹。
不知过了多久,就到宁卿已经不知今夕何夕,男人终于?松开了她,“阿宁……”
察觉出宁卿眼中的害怕,他轻轻抹去她眼尾沁出的湿意。
他贴近宁卿耳边,轻轻笑着,“师兄好想,和你合二为一。”
听见男人的话, 宁卿身体僵住,她现?在什么都没穿,他还将自己搂得这么紧。
宁卿的肌肤被男人的衣裳布料轻轻磨着, 有些痒,她想侧开身体, 男人却按住他,将她抱得更紧。
大掌在她腰后的肌肤上摩挲, 怀中少女?微微战栗。
“师,师兄,我还没穿衣裳。”宁卿有些慌张。
“那就不穿。”
宁卿身体□□,又被困在床榻之间,她大声道:“师兄, 我要穿衣裳!”
裴谨微微垂眸,看向?她的眼睛, 看出了她眼中的抗拒以及坚决。
“阿宁何处师兄没看过,为何还如此害羞?”
那师兄怎么不脱光?
宁卿很想反问他, 但她怕自己说出来后难以收场, 反而自讨苦吃。
“我要穿衣裳。”宁卿重复了一遍。
裴谨有些无奈, 轻叹了一声,揽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胸口的被子就要滑下来,宁卿立即捂住,才不至于走光。
他下床去取衣裙,这几日来回从宁卿房里拿取衣物也不方?便,他便将所?有的衣物一并移到?这边, 和他的衣裳放在一处,柜子里一半是?他的, 一半是?阿宁的,两人反正?也要成亲了,提前罢了。
他看着柜子里让人眼花缭乱的裙子还有另一边的肚兜,柔声问:“阿宁,你?想穿什么颜色的肚兜?粉的,白的,还是?青的?”
他没说一句,宁卿的脸色便红上一分。
“随便。”
裴谨按自己的喜好挑了件青色的,上面绣着兰花,他又挑好中衣,回到?床边。
宁卿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下意识拉紧身前的被子,师兄,该不会要给她穿吧。
男人拉住宁卿身前的被子,但没拉动,宁卿紧紧拽住,“师兄,我自己穿。”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目光闪烁的少女?,手上用力,就将被子拉开,一具雪白的少女?躯体顿时出现?在眼前。
她的手捂在胸口不愿放开,男人也没强拉开她的手,仔细地将肚兜细带挂在她的脖颈,在系腰后带子时,轻轻拉开宁卿环在胸口的手。
有肚兜遮挡胸口,宁卿稍稍松了口气,但后腰时不时的触碰让她绷紧身体。
“阿宁,别紧张。”裴谨低声道。
他眼里并无欲念,就像替宁卿穿鞋穿衣裳那样坦然。
宁卿怎么可能不紧张,他之前甚至拉着她的腿……做那种事情。
或许是?她中蛊陷入沉睡时师兄也替她穿过,甚至将她浑身上下擦洗了个遍,她不算特?别排斥。
人果?然不能放低底线,宁卿心想。
宁卿在深夜再度陷入沉睡,直到?第二天早上都还未醒来。
裴谨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翻看手中的书,这是?他自己找来的读物,据说小姑娘最喜欢书中这样的男子。
书中守则第一条,男子应一切以女?子为重,尊重她的意愿。
守则第二条,男子要留给女?子足够的空间,不能随意拈酸吃醋。
裴谨皱皱眉,不能吃醋么。
守则第三条,男子应为女?子装扮自己,获得她的欢心。
这条倒是?不难。
守则第四条,妇唱夫随,女?子做什么,男子该听从跟随。
他一条一条看了下去。
将书看完,宁卿仍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夜晚安静,床上的少女?身形单薄,面色苍白,胸口没有丝毫起伏。
裴谨捏着她的手心。
“阿宁,你?为何还没醒?”
古伊莎告诉她,宁卿嗜睡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她现?在睡了一天一夜却还未醒来。
裴谨在床边又坐了一夜,到?了第二日一早。
太阳初生?,璀璨的阳光透过云层,笼罩整座青梧山。
窗外竹影轻晃,摇碎一地金光,湖面微风轻漾,安宁寂静。
少女?也安静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在她身上,身形单薄得几乎要看不见。
裴谨没有由来的,生?出恐慌。
他倾身替宁卿掖了掖被角,在她唇上轻吻,软软的,却并没有以往的温度。
裴谨起身离开房间。
滴着水的潮湿山洞,洞壁上结着蛛网,虫蚁在洞壁上不断攀爬。
偶尔虫蚁顺着奄奄一息女?人的腿往上爬,铁链摇晃撞击,在昏暗的洞穴里回荡。
垂着头,长发披散盖住面容,浑身肮脏恶臭不堪的女?人听见脚步声,立即看向?洞口的方?向?,满眼的渴求。
靴子踩到?碎石之上,声音越来越近,女?人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待人走到?她面前,她剧烈晃动身体,铁链撞击声嘈杂刺耳。
她不断开合嘴唇,想要拼命告诉男人什么,但下一秒,她的脖子被猛然掐住,她背对着岩壁,身体悬空,不断地蹬着腿,满脸惊恐无措。
“我早说过,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掐在女?人颈部的手力道越来越大,古伊莎眼球突出,她拼命扭动身体挣扎,却毫无用处。
他掐住古伊莎的手并未放开,“阿宁为何睡了两日还未醒?”
“你?若找死我可以成全你?。”
古伊莎不断开合双唇。
裴谨注视她翕动的唇,冷声道:“这次过后她就会醒?”
古伊莎不断点头。
男人却并未放手,咔嚓一声,直接将她脖颈拧断。
还未断气的古伊莎难以置信,极度愤恨之下身上瞬间爆发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根极细的银针被灵气包裹,瞬间擦破裴谨颈部皮肤,留下一丝血线。
裴谨指腹轻触自己脖颈被擦破的地方?,皱皱眉。
灵力探入古伊莎腰间,将她的芥子袋取走,随手撒下粉末,地上的尸体瞬间被腐蚀殆尽,化作汩汩液体渗透进地面。
他回到?房里,脚步突然停下。
床上的少女?已经?醒来,她看向?门口的方?向?,“师兄。”
裴谨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怎么才醒?”
这事儿?她也不能控制呀,但这次醒来她发现?身体轻松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
“我也不知?道。”宁卿回答,她想了想又道:“师兄,这次醒来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
裴谨并未放开她的手,宁卿任由他拉着,可拉的时间未免长了些。
“师兄,我好久没下山了,我想去看看。”
“可以。”
宁卿还没来得及高兴,男人就道:“但今日不行。”
若今日过后,宁卿没再陷入沉睡,他才能放心将她送往山下。
宁卿无奈,“好吧。”
她突然注意到?师兄脖颈上那条干了的血痕,不禁伸出指尖,轻轻触碰。
“师兄,你?这儿?怎么了?”
“没事。”
这条血痕很细很短,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可能是?在哪儿?碰着了。
宁卿也没多想,她待在自己屋里,琢磨忘情丹的事儿?,但是?她缺乏炼制所?需的药草,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她靠自己炼制显然不太现?实。
只?能找时间去奎河长老那里一趟了。
宁卿这段时间魂体已经?突破至筑基,再修炼个一日肉身也能一并突破,这样一来,她就能从教习堂结业,再也不用去上课。
但其实她还挺喜欢上学?,以后,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临近傍晚,一小团灵气在竹楼上酝酿,疯狂涌入宁卿所?在的房间。
宁卿身体自动吸纳盘旋在周围的灵气,她牵引灵力从经?脉运行至丹田,不断压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丹田里涌动的灵气筑成一座高台,有灵力不断从高台溢出,供应她身体所?需的灵气。
宁卿缓缓睁眼,她成功筑基了!
催动丹田的高台,灵气顺着宁卿的牵引,从经?脉输送至她的指尖,一小团蓝色的浓郁灵气像是?一簇小火苗,在指尖轻轻摇晃。
裴谨在那一小团灵气所?聚的云散去后,在门上敲了敲,“阿宁,可好了?”
宁卿跑过去将门打开,“师兄,我成功了!”
裴谨揉揉她的头发,“恭喜阿宁。”
宁卿高兴不已,但这事儿?结束,她又得考虑别的事情。
现?在已经?傍晚,按之前的情况,她会在这个时候陷入沉睡,有些忐忑,如果?这次还是?会的话,她想下山可就难了。
裴谨看出了她的担忧,牵着她走到?门外,“别想太多,师兄去做晚饭。”
宁卿去矮榻上坐着,等待片刻,她发现?自己并未产生?困意。
吃饭时,宁卿抬头,“师兄,我好像真的没事了。”
裴谨嗯了声,继续往宁卿碗里夹菜。
这段时日,裴谨发现?,比起她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生?机地待在他身边,他更愿她醒来。
不必时时刻刻在他身边,只?要每日能看到?她,能抱着她就好。
宁卿对上师兄的目光,有些看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看着她。
“阿宁。”
“嗯?”宁卿回应。
男人将碗筷放下,走到?宁卿身边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闻到?她长发的馨香,心渐渐平和。
“若你?哪里不喜欢,师兄改,不要离开师兄,好不好?”
宁卿无法回应他。
没听到?她的回答,裴谨吻了吻她的发梢,“好吗?”
宁卿能够听见拥着她的男人的呼吸。
“好。”她点头。
第二日,宁卿醒得很早,她窝在男人怀里,轻轻动了动。
裴谨睁眼,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嗓音微哑,“醒了么?”
宁卿小声嗯了一声。
“起来了?”裴谨睁开双眸,问她。
“好。”宁卿确实睡不着了,她已经?许久没下山,没去见苑苑她们了。
她有些想念弟子食堂的饭菜。
“师兄,今日不用做早饭了,我下山去吃。”
正?在替她穿长袜的男人闻言,动作放缓。
宁卿察觉了他的情绪变化,但她没有改口。
“师兄,可以吗?”
裴谨为她理好长袜,开始给她穿鞋。
鞋子小巧,他的手正?好能放下,宁卿穿着绣花鞋,轻轻放在他的掌中。
他抬起宁卿的脚,在她脚背轻轻吻了吻。
宁卿震惊地看着他。
裴谨像是?没看见她的视线,俯身去抱她。
宁卿立即避开,直接跳到?地上,先男人一步小跑到?门外。
裴谨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深,跟在她身后出门。
站在竹楼前,他看着宁卿坐上小红,飞离青梧山。
不知?为何,裴谨心里总有一个感觉,就好像,宁卿这次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他笑?了笑?,他在宁卿身上设了阵法,她还戴着下了追魂术的手镯,又能跑到?哪里去。
宁卿多日没去上课,这次一去,课堂上许多弟子齐刷刷看向?她,像是?在看一个珍稀动物,宁卿还怪不好意思。
江苑苑立即跑到?她身边,“宁卿,你?可算来上课了,我一个人坐都没人说话。”
两人一起走到?课桌边坐下,江苑苑突然想起什么,兴奋劲儿?散了不少,“你?筑基了没?”
“嗯!”
江苑苑有些失落,“那以后我们都不能一起上课了。”
“那你?努力修炼,等筑基了,我们一起下山游历。”
江苑苑立即来了兴致,“游历!好啊,到?时候我们想无哪儿?就去哪儿?。”
“但是?,我筑基还要好久。”江苑苑也是?练气五层,还有两层才筑基。
“你?天赋好,稍微认真点儿?,筑基还不轻轻松松。”宁卿从包里拿出书,对她道。
江苑苑愁眉苦脸,“可修炼好无趣啊。”
“那你?苦一时,快乐一辈子呀,快修炼,我们以后去北凌九界玩儿?。”
北凌九界位于修仙界和妖界的交界处,人妖混居,两界的物品在北凌九界流通,当地风俗和环境充满特?色。
江苑苑被她说动了。
放学?后,宁卿走在去丹峰的路上,到?了丹房外,她悄悄探头往里面看,这么久没见,奎河长老不会已经?忘了她吧。
瞧见门口探头探脑的宁卿,奎河长老神色不改,“还不进来?”
宁卿乐呵呵进门,奎河长老将一朵花递给她,“去把这朵无忧花处理了,慢着点,只?有一朵呢。”
她呆呆地看着这朵花。
奎河长老瞅了她一眼,“傻愣着干什么?”
炼制忘情丹所?需的灵草里,就有无忧花,但她缺的不止这一种。
宁卿小心翼翼接过,“长老,我弄坏了怎么办?”
奎河长老:“那就让你?师兄赔。”
师兄确实赔得起,宁卿心想。
“长老,寻常丹药好像很少用到?无忧花,这回是?准备炼制什么?”
“忘情丹。”奎河长老直接道。
“但是?还缺了味主药,只?能尽可能保留无忧花的药性,在此之前得尽快找到?圣灵之水。”
宁卿心脏突然被撞了一下,奎河长老还缺了味圣灵之水,那意味着其他的灵草他已经?凑齐。
她驱除心中杂念,认真处理手中的无忧花,顺着每个缝隙涂上专有药剂,放入冰盒之中。
奎河长老见她弄好,接过检查了一遍,见没问题才放回原位。
“长老。”宁卿叫住他。
“我有圣灵之水。”
在纪樾暗示过噬骨蝶上的水珠不是?凡品后,她回去就进行了查阅。
“您炼制好,可以给我一颗吗?”宁卿不好意思地问。
“你?要这丹药来干嘛?”奎河长老狐疑地看她。
有人爱而不得为了解脱服下忘情丹,也有人为了斩断心中牵挂专注大道服用,但无论如何,服用之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拥有所?爱之人。
“我……我留着以防万一,万一以后出现?了让我伤心的人呢。”
奎河长老听见她的话,目光不由变得无奈,宁卿她师兄……留着一枚忘情丹也好。
“好,一颗怎么够,你?既出了圣灵之水,也该得一半才是?。”
宁卿连忙摇头,“我用不了这么多,一颗就够了。”
将圣灵之水交给奎河长老,到?时间后,宁卿出门站在丹峰外的断崖前,夜风很轻,带起她的缕缕发丝。
【宿主,你?真打算让你?师兄吃下去?】系统问。
宁卿并未反驳。
系统从始至终都知?道她的想法,现?在师兄要成亲,她只?能如此。
【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永远忘了你?。】
宁卿眼神闪了闪,“他没了我也可以活得很好。”
她也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说不定,她们还能回到?最初的关系。
师兄只?是?师兄,可以关心她照顾她,但不是?以别的方?式。
这段时间她不断地尝试去接纳师兄,但是?他逼得太紧了,尤其是?在得知?他会为了她一时生?气说出的话付出行动后,这股压迫感到?达了顶端。
宁卿很清楚地知?道他在逼自己,但她却不得不从,这种关系她不想再继续维持。
她和师兄的一些想法从头到?尾都是?相违背的,继续这样下去对彼此只?有伤害。
宁卿正?和系统对话,突然发现?师兄朝她走来,有些心虚。
“阿宁,师兄来接你?了。”
两人已经?多日不曾像今晚这样,两人依偎着,安静地坐在小红的背上,吹着傍晚柔和的风,飞往青梧山。
男人面色柔和,他看着山下已经?挂满红绸和红灯笼的房屋,心里温热。
“阿宁,再过两日,我们就成婚了。”他道。
宁卿抓紧小红的羽毛,天空之下,一片张灯结彩,师兄若是?得知?她想逃婚,他会怎么做?
宁卿只?希望奎河长老尽快将丹药炼制好。
一切不要出岔子。
看出了宁卿眼里的恍惚,裴谨不愿去想她是?否愿意,先将她困住,将她绑在他身边,只?有这样,以后他和阿宁的一切才能成为可能。
他低头吻了吻宁卿,阿宁,你?若不愿意嫁给师兄,那……
那你?娶师兄吧。
晚上睡觉时,裴谨要抱着宁卿去浴间,宁卿立即拒绝,“师兄,我要自己洗。”
她若处于清醒状态,万万受不了师兄将她脱干净,再给她擦洗身体,虽然他之前早已做过。
裴谨只?抬眼淡淡看了她一眼,手上用力,揽着她的腰,径直走向?浴间。
宁卿不干,“师兄,你?之前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我想自己洗,你?不能强迫我。”
男人动作未停,他无奈地看向?怀里的人,“别闹。”
“我不要!”
走进浴间,他松开揽住她腰的手,将她放下,“师兄出去。”
等他一走,宁卿才松了口气。
匆匆洗完澡,宁卿穿好衣裳出去,看见眼前出现?的这一幕,满脸错愕。
起初还以为是?她看错了,可定睛一看,这身着一身大红嫁衣的男人不是?她师兄是?谁。
之前弟子上山布置婚房,屋内早已挂上大红囍字,帷幔一片火红。
烛火映在男人的面庞上,面如冠玉,大红嫁衣加身,皮肤泛着莹润的光泽,长眉如远山,眸似含星。
宁卿突然有些不敢走过去,他为何要穿着为她准备的那身嫁衣。
“师兄不想娶阿宁了。”他笑?道。
“师兄想嫁给阿宁,阿宁想去哪儿?,师兄便去哪儿?。”
“阿宁,师兄好看吗?”裴谨起身过来,牵住她的手。
宁卿突然很想挣开他握紧自己的手。
面对师兄不闪不避的视线,宁卿张了张唇,“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