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奢望过皇上的“专一”,后妃众多,能得皇上多年厚待至此,她于愿足矣。
说实话,她竟然能受宠到现在,已经很出乎她的意料了。
马佳氏很清楚自己这些年内的状态。
早在几年前孩子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后,她就发现不管什么事,都很难令她真正开心起来,她总是会因为各种事陷入无边的苦闷。
这样的她,又怎么能为皇上解颐呢?
马佳氏原以为这样的自己很快就会失宠——她真的早就做好准备了。
结果并没有。
皇上给了她最大的耐心,试图帮着她振作起来。
尽管最后失败了,皇上也没有直接放弃她,他从始至终都怜悯、顾惜着她。
这么多年,皇上从未让别人的宠爱越过她。
这样多情却不薄情的皇上,才让她变得越来越不甘心,越来越难面对早就注定的结局。
后来……皇上有了乌雅氏。
上次宫宴一见到她,马佳氏就明白她离结局不远了。
因为乌雅氏正是皇上会喜欢的那种女人——年轻、漂亮、本分、谨慎。
果然,皇上一步步收回了对她的“宠爱”。
马佳氏终于可以死心了。
琪儿说完消息担忧地看着主子,怕她承受不住。
马佳氏笑笑,对她道:“别担心,我没事儿。”
见琪儿还是不放心,马佳氏换了个话题:“对了,长生昨天叫了声“额额”!我看他很快就能说话了,这些日子咱们要多教他叫“阿玛”,等皇上来了,见了肯定高兴。”
琪儿这才高兴起来:“对对对,还有小阿哥呢!”就算为着小阿哥,皇上也会来看看主子的吧?
马佳氏:“格格也该留头了,你吩咐保姆一声,以后就不要再给她剃发了。”
琪儿更高兴了:“对,还有公主,奴婢这就去!”
马佳氏拿起桌上的赤金红宝璎珞项圈,这是皇上昨天刚使人送来的。
皇上说格格该留头了,首饰也该攒起来了,这是他特意挑花样给她打制的。
虽然没了宠爱,但有儿有女,她和皇上一定能找到新的相处之道。
或许会有一些阵痛,但伤口终归是会愈合的。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陛下只想和我1V1》
张格穿成了明宫里的小宫女,非死不得出。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冷宫里还有个小皇子比他更惨。
为了生存,张格不得不变身顶天立地的女汉子。
两人在冷宫相依为命,过得凄风苦雨。
好在,没多久小皇子被无子的皇帝发现,竟然逆袭成了皇太子!
张格:背靠大树好乘凉!
张格让小太子放她自由,她要出宫去海阔天空了!
小太子泪眼朦胧:“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张格:“……”
我只比你大三个月,请不要乱叫,谢谢。
——而且平常怎么不见你叫姐姐呢?
小太子委屈巴巴:“姐姐,有好多坏人想要害我!”
张格:“……”
数年后,皇帝不行了,十八岁的大太子马上就要登基做陛下了!
张格终于可以放心了
——她要出宫去星辰大海!
大太子泪眼朦胧:“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张格:“我跟你说你这招儿不行了嘿!”
大太子:“……”
大太子继续委屈巴巴:“姐姐,真的有好多人想害我!”
张格:“你得了吧,你别害别人就行了。”
大太子:“……”
太子殿下不演了。
他一把拽过张格抵在墙上,凑近她的颈项。
张格的脸“腾”地红了:“你你你,你干嘛!”
太子殿下摩挲着她的手腕,声音沙哑低沉:“当我还愿意披着这张皮的时候,你最好乖一点……”
张格:“……”
太子殿下凑得更近了:“太子妃的礼服在桌上,我给你半柱香时间考虑。”
张格:半柱香?
太子殿下在她的唇间辗转:“姐姐……别让我等太久。”
张格:“……”
又名《我的陛下有两副面孔》
后宫众人的小心思, 玄烨根本没空理会。
他去永和宫歇过两次,精神缓和后,转头又扎到前朝一堆政务里去了。
王辅臣归降后, 虽然朝廷在气势上占了上风,但实际的战局仍对朝廷不利。
如今左翼的西部战场已平, 湖南战场又正在相持, 玄烨便准备集中精力, 先对付福建的耿精忠。
六月里, 玄烨接到奏报,耿精忠突然将江西耿继善和新城的bu队全部撤回了福建。
玄烨料定闽中必是出了变故。
想想T湾郑经的为人,玄烨觉得指不定这变故就是T湾搞出来的。
机不可失, 玄烨当即命康亲王杰书自温州撤军,直取福建!
郑经明面上附和吴三桂, 与耿精忠进兵江南, 实则却是想借机吞并整个福建。
耿精忠虽识破郑经用心,但为时已晚, 根据地已失大半,耿部将领也有不少归附了郑经。
此时康亲王又派兵长驱直入,接连攻克了仙霞城、浦城,兵峰直指建宁、延平。
耿精忠腹背受敌, 已难以支撑……
——八百里加急到京!
——耿精忠部下白显忠率部投降!
玄烨大喜,殿内众人也纷纷赞‘圣上英明’。
玄烨没空听他们啰嗦, 立马命人拟旨,让康亲王以时势劝降耿精忠。
耿精忠当然知道败局已定,如今不过垂死挣扎, 但还是想从清廷讨一道免死诏书再降。
他和王辅臣情况可不一样, 玄烨不愿给他喘息之机, 直接命康亲王率军进攻延平,守将耿继美被打得投降。
大势已去。
康熙十五年十月初四,康亲王杰书率大军进入福州,耿精忠率文武百官出城迎降。
——浙闽平定!
宫里接连几天召开大宴,从文武百官到王公内眷请了个遍。
耿精忠的投降和王辅臣可不一样,此役之后,虽然两广的战事仍然激烈,但朝廷扭转了一直处于被动不利的战局,大大提升了京里的人心士气。
慈宁宫里,接连几场大宴,太皇太后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苏麻喇姑给她端来药:“您何必亲自去,还是身子要紧啊!”
宫宴规矩繁琐,耗时又长,太皇太后都这把年纪了,实在不应该这样操劳了。
太皇太后叹气:“我不去谁去,阿娜日(太后)连个汉话都不会说,现在又没有皇后,难不成让皇帝自己陪一堆福晋宴饮?”
以前赫舍里氏在,她和皇帝都很放心,这些事从不需要劳动她。
现在后宫没了主事人,偏又正是安抚人心的时候,她不亲自出面,还能怎么办?
苏麻喇姑:“奴婢瞧着咸福宫妃主子倒是个担得起事的。”
太皇太后点头:“她是教养不错,更难得的是心底清正,主意也定。可惜了……”
苏麻喇姑不解,可惜什么?
太皇太后点起藏香,一股独属于草原的草香和酥油香在殿内弥散开来,她紧绷了一天的精神慢慢缓和下来。
太皇太后看着幽幽飘散的白色香雾发怔。
可惜当年这姑娘是遏必隆家的。
现在看来,其实钮祜禄氏与玄烨更般配。
她既有才情、学识,为人又刚毅果决,比温良恭顺的赫舍里氏更适合做玄烨的皇后——一个正处于动荡中的国家的皇后。
温顺的赫舍里氏只能凭借她的宽厚稳定后宫,在大事上并没有主意,所以她只能止步后宫。
但坚毅的钮祜禄氏却能更好地辅佐在玄烨身旁,襄佐内政。
苏麻喇姑宽慰她:“现在也不晚呐,等妃主儿成了主子娘娘,定能给皇上更多助益。”
太皇太后摇头:“现在已经晚了……”
钮祜禄氏这十年在宫里饱经风霜,见多了宫中世情,哪里还会对皇帝有一丝真心?
她现在的表现出来的恭顺,是她的教养,和她背后背负的家族要求她必须这么做。
实则她心里对圣宠根本毫无期待,否则以她的才情心智,要是真想讨好玄烨,这么久了,两人关系不至于还是这么不咸不淡的。
再说玄烨,他与赫舍里氏是结发夫妻,正因情起垂髫,方显得情真意切,他才敢对赫舍里氏交付信任。
而对钮祜禄氏,他可能会欣赏,也可能愿意给她一定的信任。但因为十年的隔阂和旧事,他心底始终会有一分提防在。
这样的两个人成了夫妻,既没有结发之情,又不能互信互爱,怎么会和睦呢?
一旦钮祜禄氏想要沾染权力,他们只会渐行渐远,最后成为敌人……
苏麻喇姑犹豫:“不会吧?妃主儿看着挺懂事的。再说这宫里终归还是皇上说了算的,妃主儿再傲气,也得为公府想想不是?”
就算她真想做什么,难道还能拉着全家人陪葬?
太皇太后:“哎,只盼着她做了皇后,经些历练,再长些年岁,能更明白几分吧,过慧易折啊!”
女人聪明是好事,可这是在紫禁城里,哪怕你智比诸葛,那也是靠着皇帝过日子的。
太皇太后颇有些感慨:“其实宫里的女人,还是蠢一点的能活得更好,命更长。”
说到这个,苏麻喇姑又想起一事,她把最近宫里的传言禀报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没当回事:“不就是去歇了两次,换了两棵树?这算什么大事。皇帝不过是太忙了,寻个地方松快松快,以往也没见他额外优待乌雅氏,哪里这么快就宠冠六宫了?叫我说,指不定就是这两回乌雅氏伺候得特别好,皇帝心情好,这才单独赏了她。”
苏麻喇姑:“倒确实是听说皇上近来很喜欢永和宫小厨房的饭食,常去用膳。”
太皇太后:“这不就是了?额森当年多精明的一个人呐,他的孙女估摸着也差不到哪去。”
不过玄烨后宫是没几个顶用的,光瞧着别人受宠泛酸有什么用?自己不会学着点?
好好伺候皇帝什么圣宠换不来。
当祖母的想到这心疼孙子了,再加上今年宫里一个喜信都没有,她也有些着急。
等玄烨来请安的时候,太皇太后道:“我瞧着你这后宫里会伺候的还是太少了,今年得再从内务府挑几个好的给你。”
玄烨不明所以,他自己是没什么心思的,一来去年已经挑过好几个,玄烨暂时没想进新人的事。
二来他最近在永和宫歇得不错,乌雅氏会伺候,玄烨对她挺满意的。
不过既然皇玛嬷想选,玄烨自然是依着她的意思办:“皇玛嬷看着办就行。”
被两位大佬认定很会伺候的沈菡,对宫里的传言和变动感觉都不大。
季纶偶尔把宫里的消息和她说说,沈菡听听也就罢了,她也做不了什么。
抬头一片四方天,倏忽而过又一年。
沈菡觉得今年过得格外快。
大约是因为皇上太忙了,很少回后宫,她的日子也一成不变的。
除了佟佳氏入宫时,沈菡心惊肉跳,紧张地让季纶盯了景仁宫好久,弄得季纶、紫芙一头雾水,还以为她和佟佳氏有仇。
其他就再没什么新鲜事了。
皇上不回后宫,后宫的女人就好像被锁在枯井里的青蛙,每天只能看看井口的天空取乐。
沈菡开始明白为什么宫里的妃嫔们关系还不错,总爱互相串门子打牌了。
实在是皇上不在,女人们除了互相说说话自己找乐子,旁的什么也干不了。
而且她早就发现真实的清宫生活,并没有那么多针尖对麦芒的宫斗,大家说话都很正常,除了关系特别差的,很少会阴阳怪气。
说白了,勾心斗角肯定有,但大家还是在一天天的过日子,不是每天都在演宫斗剧。
福格窝在炕上吃糖:“姐姐,你这里糖的种类可真多。”
沈菡嗑着瓜子:“那让紫芙给你装几盒,喜欢什么自己挑。”
福格也不和沈菡客气:“我爱吃这个酥糖和奶糖,这个果糖也挺不错的,我待会都装些回去。姐姐这都是你自己想的吗?”
福格一直挺佩服沈菡的,她和她姐姐玛济格一样,脑子里总有那么多想法,别人根本想不到。
沈菡:“也不全是,我只提了点建议,主要还是膳房的大师傅手艺好。你不要吃太多,坏牙。”这里可没有牙医。
满人喜甜,宫里有各式各样的甜品、点心,做糖、吃糖更是家常便饭,只是糖的种类还有些单一,毕竟宫里还是以满厨为主的。
但沈菡这里不一样,她的小厨房都是汉厨。而且论起糖的口味,什么厨子的见识能有现代多?
沈菡就和小东子说想吃什么样的糖,小东子再去给他师父说,然后小厨房的一群厨子就开始研究沈菡说的这些糖要怎么做出来。
最后的成果还不错,她这里现在各种口味的奶糖、酥糖、软糖、硬糖、夹心糖应有尽有。
沈菡最爱的也是奶糖和酥糖。
奶糖是宫里本来就有的。她成了小福晋后,口分每日有四斤新鲜牛乳,她自己喝不完,剩下的就都用来做点心、饽饽和奶糖了。
沈菡给厨子提了建议,现在已经做出了红豆味、玉米味、酸奶味的。
不过沈菡都尝过后,觉得还是原味最好吃,因为是纯手工制作,宫里的牛奶还是纯天然的高品质牛奶,做出的奶糖感觉比大白兔奶糖还要香浓,奶味更加醇厚。
酥糖口味就更多了。
宫里的酥糖叫沈菡看应该叫“酥”,只有内芯,没有外面那层糖衣。
沈菡给小东子形容她小时候吃过的那种小孩酥:“就是外面包上一层白色的糖衣,是甜的,里面裹上各种口味的酥,比如花生酥核桃酥芝麻酥,杏仁果仁瓜子仁什么的。”
小厨房琢磨了几天,还真给做出来了,就是这糖看着大了点,得分着吃,不过满香的。
福格除了这些,对软糖最感兴趣:“这个好新鲜,以前从没见过这种糖。”
可叫沈菡这种吃过现代软糖的人来看,他们做出的这个和现代软糖差别实在有点大。不过这也没办法,材料有限,这软糖是用淀粉、麦芽糖、果汁搞出来的。
总之,经过小厨房的努力,永和宫绝对是这宫里糖的口味最多的地方了。
上次皇上过来,吃到后还赞了一声,让小厨房又精心做了一批,拿去孝敬太皇太后了。
皇上说太皇太后很喜欢,还赏了沈菡两匹锦缎,沈菡挺受宠若惊的,她还是第一次得到孝庄太后的关注呢。
这不快过年了么,宫里各膳房又开始大批量做糖了。
沈菡有点纠结,她和福格念叨这个事:“你说既然皇上上次说太皇太后喜欢吃我这儿的糖,那这批做出来还要不要送一些给太皇太后呢?”
福格想了想:“我觉得好像应该送一些。毕竟咱们都知道太皇太后喜欢了,太皇太后又因为这事儿特地送了赏,要是做了不主动送上去,万一让有心人问个不孝之罪,恐说不清。”
沈菡也是那么想的,不宫斗不代表没人看她不顺眼,真要是落了把柄给别人,被“宫斗”找上门,哭都没处哭去。
但要是送吧,沈菡纠结道:“可我只是个小福晋,照规矩是没资格给太皇太后送东西的,那别人都不送,就我送,是不是也不太好……”怎么着,这宫里就你孝顺呗?
福格:“……”好像也挺有道理。那到底该怎么办?
还没等她们两个商议明白呢,宫里有一个新消息传开了。
季纶小心翼翼地对沈菡道:“主子,听说今年的内务府选秀,太皇太后挑了几个人,封了格格,说年后进宫……”
沈菡:妈的,不送了!
作者有话说:
①收复闽浙的作战过程总结改写自《康熙大帝》《康熙皇帝》、史实、康熙、耿精忠、郑经、图海等人百科。
玄烨忙完了年,又到永和宫来了。
沈菡把今年做好的一批糖拿上来, 趁机问他到底应不应该给慈宁宫再送一些。
玄烨尝了尝新式糖果,觉得橘子硬糖味道挺不错, 点头道:“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喜甜, 这几样都不错, 进给慈宁宫也不算失礼了。”
沈菡有些忐忑地说了自己的纠结, 玄烨从不在意这种事:“这有什么?你的一点心意罢了。”
说是宫规如此,可宫里其他妃嫔私底下也没少往慈宁宫送东西。
乌雅氏就是太老实、太谨慎了。
玄烨说她:“谨守宫规是好事,但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等以后你见了太皇太后就知道了, 她是个极慈爱的人,小辈儿争着献孝心, 太皇太后只有高兴的, 怎么会怪罪你?”
沈菡哪里是怕太皇太后怪罪,她是怕传出去生事, 不过这个和皇上说不着,男人的脑子和女人不一样,何况这种后宫小心思,和皇上提, 他只会觉得烦。
沈菡就不说了,既然皇上觉得送去挺好, 那就送吧,顶多惹上点闲话,还是皇上的意思更要紧。
不过等皇上走了, 不多会小九竟然折回来了:“福晋, 万岁道您若有要进给慈宁宫的东西, 直接交给奴才就行。”
沈菡一愣,心里一暖。
旁边紫芙连忙将准备好的两支漆盒递给小九。
第二天,玄烨带着漆盒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聊起了这事:“女人就是心小,这么点小事也值当纠结。正好孙儿来请安,想着让您尝个新鲜味,就直接带来了。”
太皇太后上了年纪,牙不太行了,酥糖吃着香,可惜她不能多吃。
奶糖不错,比原来宫里的更新鲜醇厚。
等皇上走了,苏麻喇姑给太皇太后递了盏茉莉花茶解腻:“这乌雅福晋倒是个本分的。”
人也谨慎,丁点小事都要考虑周到,生怕沾上事端。
太皇太后:“本分好,本本分分的,路才更好走。”
宫里日子难熬,放宽心能活得自在,但睁大眼才能活得长远。
要是后宫多几个这样伶俐又本分的,她也就不用挂心了。
太皇太后:“储秀宫新进的那几个如何?可有好的?”
苏麻喇姑:“姑姑说是都还算乖巧,郭络罗格格生得好,人也伶俐,赫舍里格格虽样貌不错,但性子有些跳脱。”
太皇太后:“那就先派两个姑姑过去教教,学得懂规矩了,再让她们伺候皇帝。”
苏麻喇姑:“是。”
储秀宫的新格格们成了近来后宫的新话题。
虽然没人直接跑去储秀宫看新格格,但话还是传出来了——郭络罗格格生得甚美。
季纶不敢把这种消息传到主子耳朵里,实在是外面那些小话有些说得很难听,什么“一代新人换旧人”的。
但他悄悄告诉了紫芙,让她有个准备,防着主子哪天突然听说什么。
紫芙很犯愁:“那这,这该怎么办才好?”
后宫里就没秘密,现在不告诉主子,总有一天主子也会知道的啊!
旁的不说,最近皇上可是只往永和宫来的,这要是哪天又往别的地方去了,主子还能不知道?
光凭他们几个哪瞒得住?
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好办法。
他们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过一群奴才,哪能左右皇上的心意。
再说了……
季纶摇头叹气:“宫里,都这样。”
太监虽没了根,但心还是男人的心。
男人最知道男人。
宫里年轻鲜嫩的美人,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
普通人都知道韭菜是嫩的最新鲜,最好吃,皇上还能不知道?
男人,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
在后宫里,什么时候都是“衣不如新,人也不如新”。
紫芙替主子难受:“主子最近和皇上正好呢,这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多伤心呢!
紫芙忍不住想:要是主子现在有个孩子该多好啊!备不住还能少些伤心。可主子连喜信还没有呢,新人这就来了。
这可怎么办呐?
宫里确实没秘密,就算紫芙她们不说,沈菡没多久也知道了。
更何况她早就知道会有“宜妃”,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要说沈菡心里一点也不难受,那是假的。
没有哪个女人乐意和别人分享伴侣,“男人和牙刷不能共用”,对哪个女人都是一样的。
不然这宫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是非。
被“三从四德”束缚得死死的古代女人,尚且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事,更何况自小生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见惯了父母恩爱的沈菡。
但沈菡除了见识过真正的爱情,还见识过真正的死亡。
说实话,阎王殿里走一遭,真的会让人变得不一样。
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世间的一切都会变得特别渺小
——除了求生,其他所有事情都不值一提。
当沈菡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刻,巨大的喜悦、感恩、激动、兴奋彻底淹没了她。
那天晚上她裹在被子里无声哀嚎了一夜,要不是周围还有旁人,她一定会放声痛哭一场。
她甚至感觉在那一刻,她彻底变成了一个“有神论者”。
尽管后来清宫的种种规矩,压抑的生存环境都让她感到紧张、拘束、害怕,生活得小心翼翼。
但她还活着啊!
活着胜过一切!
其实这段时间皇上只往她这儿来,沈菡是有些忐忑的,还有一点害怕。
她怕落得和宸妃,董鄂妃一样的下场。
现在听说“宜妃娘娘”终于进宫了,沈菡难受的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花开并蒂总比一枝独秀安全得多。
沈菡吩咐紫芙:“之前听说内务府来了新贡的鳜鱼?和小东子说,今晚皇上来,用鳜鱼做条松鼠鱼,加点蒜蓉,带点蒜香味,皇上会更喜欢。”
紫芙:“是。”
不过她也得更努力一些才行,可别最后成了别人一枝独秀。
玄烨觉得今晚的乌雅氏有些不一样,一双腿将他绞得死紧。
酣畅淋漓的一场结束后,玄烨身上全是汗。
沈菡仰躺在床上急促地喘气,额发汗湿,贴在脸颊上,整张脸通红似火,眼睛水润,好似刚哭过,眼眶还有点红。
玄烨又贴了上去:“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么热情?”
他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沈菡还在反应期,根本受不了这刺激,最后沈菡实在受不住了,往床角躲。
玄烨追过去摁住她:“躲什么?刚才不是你先挑衅的?”
沈菡让他摁住,没法跑了,但她也不示弱。她抬起胳膊一搂玄烨的脖子,轻轻把他拽下来,吻住。
趁着玄烨愣神的工夫儿,沈菡迅速从他身下钻出来,一个翻身压到了他的背上。
这下成了玄烨跑不了了。
这个体验倒是新鲜,玄烨感觉乌雅氏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的后背。
沈菡轻轻在他耳后呢喃:“我这不是怕再来累着皇上么……”
一阵痒意沿着玄烨的耳根、脖颈延伸。
玄烨:“胆子不小啊……”
宫里等着看永和宫笑话的都有些丧气,这都进新人了,皇上怎么还一个劲儿往永和宫跑啊?瞧着还越跑越起劲了。
紫芙她们都高兴,想着自家主子真是厉害,皇上竟然硬生生把新人搁在一边,只宠主子一个。
沈菡可没她们那么乐观。
皇上最近之所以那么黏她,是因为沈菡扔掉了害羞,放纵自己的身心,和他好好和谐了几场,这才搞得皇上跟狼窝子里的狼似的,瞅着她两眼冒绿光。
沈菡心道,看来这宫里的姑娘平时都很保守呐,皇上估计是头一次遇上她这么奔放的,尝着甜头,那什么上脑了。
不过这法子不能总用,吃多了可就不新鲜了。
结果还没等皇上新鲜劲儿过去,不可抗力的事儿先发生了。
沈菡这两天总觉着胸口涨,沉甸甸的,还有点疼。不是刺痛,是一种钝痛,翻身、起床的时候疼得格外厉害。
沈菡起先以为是生长发育导致的,毕竟她才十八岁,最近又吃得有点多,营养好了继续发育很正常。
结果没过几天她开始嗜睡,以前一个小时的午觉,这两天一睁眼天都黑了。
沈菡:我有一种预感……
果然,没几天紫芙兴奋地对她道:“主子,您的月事晚了十天,现在还没来!”
日子一直是紫芙负责记的,虽然沈菡的月事没有那么规律,但一般不会超过三十五天,这次都过去四十五天了,亲戚还没驾到,紫芙和青衿都振奋了!
沈菡虽有预感,但心里还是有点蒙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月份太小,太医估计还把不出来,现在又没验孕棒,所以短时间也不能确定。
但玄烨再来的时候,沈菡还是先和他说了,毕竟最近他来得那么勤,不管是不是,都得先停止侍寝,以免伤着孩子。
玄烨高兴极了:“真的?”
他揽着沈菡到榻上坐下,端详她还不见起伏的肚子。
去年玄烨忙着朝政,甚少回后宫,整整一年,宫里一个喜信儿都没有,太皇太后急着挑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沈菡见他那么高兴,怕万一最后不是让他失望,连忙解释:“还没有确定呢,月事才停了不到五十天,太医也没来过,我这只是猜测。”
玄烨点头:“这么做是对的,哪怕有一丁点儿可能也该小心,万不可伤着孩子。”
玄烨最重皇嗣,见乌雅氏这么懂事,自然满意。
不过既是这种情况,沈菡就不能奉御了。
没几天,新人郭络罗格格承宠的消息,传遍六宫。
这次禀报消息, 季纶就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沈菡身边的所有人都被“主子可能有喜了”的消息打得头昏脑涨,根本无心在意外面的事了。
新人承宠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