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穿之娘娘悠闲日常—— by瀛洲玉羽
瀛洲玉羽  发于:2023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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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亲手折了胤祉的羽翼。
胤祉看额娘又为这事儿难受,赶紧上前递帕子劝:“哎呦额娘,您怎么又说这事……”
他现在对这个是真没什么想法!
也就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可能有那么一点不服气吧。
后来他长大了,也知道了额娘早年的痛苦经历,他心里除了心疼额娘,再没想过别的。
“您看您,我都明白的,都懂,您真没必要为这个难受。再说了,我真不是那块料!”
他确实允文允武,比文,他敢说他不比太子和老四差多少,比武,他敢说自己能和大哥老六不分伯仲。
但他玩不来政治上的那套事儿!
胤祉提起这个不免抱怨:“您不知道,每天在朝廷里和官员们打交道是一件多麻烦的事儿,一个人恨不能长千八百个心眼子,我每天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地,就怕叫人坑了!”
干活儿不累,和这些人精打交道快累死他了。
可换了老四,他就在朝廷里混得如鱼得水。外面人背地里都说四爷铁面,可当着老四却不敢耍心眼,胡混事儿。
胤祉这两年也算看明白了——合着老四也是个满肚子心眼儿的,只是这人太会装了,面上一派光风霁月,他这从小一般长大的都没看出来。
胤祉挽着他额娘唠叨:“所以啊,您也别总觉得我好像有志难伸似的,没那回事。要不是汗阿玛一天到晚要求我们上进,就这些事,我才不愿意管呢!”
当个闲散王爷不好吗?
他其实心里悄摸儿想过,要是将来老四上了位,没人管他了,他就请个旨,骑着匹马游山玩水去,爱去哪儿去哪儿!
“您的心事我都明白,您放心吧,回头我就想办法和老四说说,再不行我自己去找皇额娘,去找汗阿玛,哭着跪着求情,我也一定把您给接出来享享清福。”
荣妃叫儿子三劝两哄一许诺,眼泪也不掉了,心里也熨帖了,活着也觉得更有盼头了。
“成,那额娘可就等着你开府了。”
不管是一年、五年还是十年,只要有这个盼头,人就能撑着活下去啊!
翊坤宫里。
宜妃的路子就比前两个花哨多了,人家走的是言情小姑娘流,演技派才能走得那种。
“我这个命呀,是真的苦……”附带背景音乐嘤嘤嘤。
胤祺看额娘捏着帕子梨花带雨的在他们兄弟面前抹眼泪,看得真是脑门儿冒汗。
这两年也不知是怎么了,可能额娘在宫里闷得实在无聊,突然就迷上了学戏听戏。
她在宫里也没有旁的观众,就只能逮着他们两个折腾。
每次兄弟俩来请安,额娘不是头疼就是腰疼,再不就是做个西子捧心状,说是心口疼。
时不时还得抹两滴眼泪,说说最近又看了个什么故事,可真是感天动地。
把胤祺这个老实孩子给折磨得慌手慌脚,不知所措。
老九胤禟就是个鬼精灵,瞧五哥木呆呆叫额娘逗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摆摆手打住上面的额娘:“哎额娘你快别折腾我哥了,你再哭两声,哥都该给你跪下请罪了。”
宜妃演得正起劲呢,叫这调皮捣蛋鬼给打断,开始憋气:“你哥心疼我,你呢?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娘?”
“我心疼,我怎么不心疼,可我才几岁,到我开府那得猴年马月呢,我想心疼也心疼不上啊!”
“你再给我在这儿油嘴滑舌!”
真是气死她了!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大家都眼馋谨嫔和慎嫔的待遇,都想争取同样的福利,那自然要想方设法讨好能给她们发绩效的大老板——主子娘娘。
怎么讨好呢?
除了给娘娘送生日礼物,现在还有什么事是能讨好皇后娘娘的吗?
——那当然是四阿哥能尽快立太子。
沈菡听胤禛说最近朝堂上说他好话的人特别多。
“嗯?都有哪些人家?”
这都没法一一细数,后宫主位的娘家因为家里出了娘娘,数年下来在朝中多有姻亲和转折亲。
如今一起涌上来说好话,再加上里面不乏浑水摸鱼的,目的不明的,想捧杀的,反正胤禛最近只觉得身边更乱了。
说到底,还是储位空悬导致的人心浮动。
如今大家都觉得他上位的可能性最大,所以不管有什么目的和需求,都一窝蜂的向他涌来。
可问题是,汗阿玛还正当年呢,你们有什么事情,不想着去讨好皇上,恳求皇上,一股脑地冲着‘太子’使劲,这是个什么道理。
已经有一个太子被你们的热情给搞废了,现在还想再搞死一个不成?
沈菡听完瞬间醒过神来——捧杀?
这叫她想起了历史上的八阿哥。
胤禛看额娘反应过来了,这才严肃正色地说起了今天的来意:“额娘,如果,我说……我不想当太子,您怎么看?”

第289章 正文完
这天玄烨从九经三事殿回来, 交给沈菡一张崭新的园林设计图,一看就是刚刚绘制出来的:“朕打算在畅春园西边给理亲王盖个园子,把他迁过去。”
沈菡接过图纸, 上面与其说一座园林,不如说是一座带着园林的亲王府邸。中心建筑还是以房舍为主,看起来规模比京中的王府还要大一些,四周的园子倒是规模不大, 不过有林有水,已经很不错了。
但这座府邸有一个地方和其他王府完全不一样——它只有一个门。
沈菡细细看过:“挺好的。”
“嗯, 这事儿朕已经吩咐了工部,营造司那边就不必参与了。”
营造司隶属内务府, 和宫闱牵扯更深, 玄烨还是希望能把胤礽的事情和沈菡隔绝开, 不想她因此受到太多的攻讦。
沈菡能明白, 所以也没再多问, 无逸斋那边里里外外,一直都是胤祥在负责照顾,即便理亲王名分已定, 她也没有插手, 胤禛也没有再关注过。
潦草地说完此事,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好像都有点儿话想说, 但又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老四和你说了吗?”
“胤禛和你说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玄烨收起手里的舆图, 揽着沈菡回到里屋的榻上:“来。”
快要开春了,气温开始回升, 加上屋里仍点着炭盆,坐在木炕上下半身搭上薄被子,从上到下都是暖意融融的。
两人在炕桌两边坐下,把腿伸到炕桌下的被子里。
沈菡把脱了袜子的脚靠到玄烨的小腿上取暖。
“我觉得这两年我的手脚比你的还要温乎了。”
“嗯,太医院有功,回头朕好好赏他们。”
沈菡指了指桌上果盘里的松子,玄烨伸手把盘子拖到面前,给她剥。
“今年的松子粒儿好像比往年的要大一些,感觉咬碎后都要流油了。”
“哪儿啊,这是朕知道你吃小的不过瘾,这才专门叫人把大粒的挑出来。”
不然上哪去找颗颗这么大的松子啊。
沈菡很给面子地冲他眨眨眼,不吝赞赏:“你真好!”真乖!
玄烨无奈的摇头笑:“就会给朕灌迷魂汤儿。”
聊着聊着,原本分开坐着的两人就不自觉凑到了一起。
沈菡捧着杯奶茶窝在玄烨怀里看窗外:“梨花要谢了。”
绒白似雪,纷纷扬扬落了满地。
梨花开起来好漂亮,可是花期好短,最美的瞬间一晃而过,看不了多久就谢了。
“没事,海棠就快开了。”
春有杜鹃夏有莲,畅春园四季皆有美景,总不会叫她孤单。
“嗯,海棠也好看。”
杂七杂八闲扯了半天,才扯回之前的问题上。
玄烨捏着沈菡的手:“老四前些日子和朕聊过了,但朕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之前废太子,朝中闹得沸沸扬扬。但菡菡却像个方外之人一般,这么大的事,不见她有半点儿特别的关注。
她只做她该做的,听她能听到的事,至于其他的,说不上漠不关心,也说不上特别在意。
连他这样自诩心智还算坚韧的人,都免不了因此而焦心忧虑,彻夜难眠。
她却一切如常,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玄烨真的十分好奇:“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呢?”
沈菡想了想,也不算是平静吧。
就好像一个故事,她在很早之前就拿到了大纲,知道结局。
但因为大纲开始的时候突然换了编剧,所以在走前百分之七十五的时候,她一直会担心剧本会不会出现意外跑偏。
但随着故事过了百分之八十、百分九十,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她已经能明确的看到既定的结局在向她招手,那还有什么好焦虑的呢?
踏踏实实走过去,翻开最后一页不就行了吗?
沈菡解释不出来,只好道:“我也说不清,我就是觉得没什么需要我担心的。”
玄烨却被她这个答案逗笑了,低头在她的发丝上轻轻一吻:“是啊,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老四是个胡亥杨广那样的皇子,那他肯定会犹豫,不过接下来就该考虑老六了,实在不行还有小十一。
但老四,哪里还需要他再考虑吗?
其实,如果不是胤禛长成后日渐耀眼,气度已现,胤礽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被威胁感,继而乱了脚步。
胤礽稳不住,胤禛稳住了,所以胤礽输了。
输给了皇权,输给了野心,输给了他自己的心性,其实也输给了默默无闻忍了十年的胤禛。
玄烨这些日子唯一犹豫的,只有一点,就是胤禛之前所说的制度问题。
胤礽的失败,不得不说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玄烨作为父亲,是不可能因为立了太子,就放弃培养其他皇子的——他做不到让其他儿子只知吃喝玩乐,像养猪狗一样把他们圈养起来,只为了保住太子的地位。
可同时,就会出现前面他和胤礽之间出现的种种问题。
这些问题出现与否,其实和太子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好坏关系不大。
谁也不是个圣人,再好的父子放在这样两个位子上,能控制住自己,像明太祖父子那样互不忌惮的,实在太少了。
翻遍史书才能找到几对?
玄烨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经历,实在不敢拿与胤禛的父子之情,与菡菡的夫妻之情,来给自己打包票。
所以到底如何建储,如何传位,就成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日不解决,朝堂就会因为储位空悬愈发混乱。
沈菡静静听完,点头直白道:“所以我觉得胤禛提出来的秘密建储制度极好,非常好!”
这就是最后经过历史验证的正确答案,雍正自己提出来,自己也亲身验证过了,没毛病。
安全、高效,防父子反目,防兄弟阋墙,防朝臣站队,三包认证,就这么干吧!
玄烨:“……”
他本来觉得可能需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她的,毕竟,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呢?她怎么?
沈菡就不想。
“成了太子,胤禛以后怎么和兄弟们平等相处?连胤祥见了他都要行臣礼。”
时间短还罢了,玄烨还有好多年要活,二三十年,谁知道人的心思会变成什么样?
她可不想有一天看到自己儿子刀兵相向。
何况成了太子,胤禛就要被关在宫里,他既不能像其他皇子一样划分旗份,成为旗主。
也不能正经担差事,就算做了什么有功于国的事,有什么特别好的想法,也不能真的去做,去抢‘皇帝’的风头。
沈菡认真道:“我不希望他被捆住手脚,比起成为太子,高坐在储位之上,我更希望他能在他意气风发的年纪里,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陷入权力的纷争,消磨心志。”
“其他皇子也是如此,他们有学识,有才干,有胆魄,他们应该把精力放到保家卫国和黎民百姓的生计上去,而不是把眼睛只放在眼前的蝇营狗苟上。”
“从前你跟我讲地球,既然地球这么大,我们脚下的土地和它比起来,不过只是方寸,为何还要将眼界局限于此,内耗争斗,故步自封呢?”
这些话,并非只来源于她的思想,而是后世无数人的遗憾和慨叹。
如今她站在了这里,终于可以将此一吐为快了。
“如果你我百年之时,胤禛确有超越旁人的优秀,接下这片江山,那他到时一定已经凭借自己取得了令人信服的地位。”
“如果……有其他人的优秀超越了他,那就是他自己能力不足,既然技不如人,自然要俯首称臣,有何可憾?”
玄烨直视着沈菡坦率清澈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紧紧地抱住了她。
“好,都听你的。”
就这么做吧。
——康熙三十七年三月,世宗上书奏请,改嫡长子继承制,为秘密建储制。由皇帝亲书立储谕旨一式两份,一份密封在锦匣内,安放于乾清宫牌匾之后,另一份则由皇帝自己保存。待皇帝龙驭宾天时,由御前大臣将两份遗旨取出,共同拆封,对证无误后当众宣布由谁继位。①
——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圣祖允世宗所请。同月,封皇长子胤褆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为诚郡王,世宗为雍郡王,皇五子胤祺、皇六子胤祥、皇七子胤祐、皇八子允禩俱为贝勒。
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十九日,是沈菡四十岁的整寿。
出乎所有人意料,皇上只在前朝办了一场小宴,且很早就带着皇后丢下所有人离席了,叫所有人一头雾水。
沈菡坐在马车里同样不明所以:“咱们这是要去哪?”
玄烨冲她笑笑:“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后沈菡确实知道了——这个地方好熟悉。
她看着远处庙宇身后露出的白色巨塔:“这是……白塔寺?”
上回来这儿是什么时候来着?实在太久远了,她都不记得了。
玄烨牵着她往里走:“是康熙二十四年,咱们来给太皇太后祈福。”
哦,对,太皇太后那次中风了。
故地重游,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上次来的时候,一路狂风暴雨,道路泥泞不堪,他们几乎是泡在水里赶到这里的。
可是这次却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空旷的寺庙已经戒严,既没有僧人,也没有香客。
玄烨牵着沈菡慢慢转悠着,最后来到了白塔之下。
春风拂过,塔顶下的三十六枚小铜钟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余韵悠长。
时隔十三年再次站在塔下望向这座白塔,沈菡感觉心境十分奇妙。
——十三相轮,层层向上,代表佛祖修成正果的十三个阶段。
现在她走到哪一层了呢?
玄烨带着温柔的笑意低头轻吻她:“不管走到哪一层,至少我们已经相遇了。”
沈菡抬头看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热:“是啊……我们已经相遇了。”
在哪一层都不要紧,只要有人同行,向上攀爬就不再是苦,而是一件乐事了。
沈菡原以为玄烨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重温白塔,但看完白塔后,他却继续带着她在这里来回转悠。
“要找什么?”
“快到了,哦,到了。”
沈菡抬头:“具六神通殿?”
眼前的佛殿面阔三间,进深三间,歇山顶,看起来就是一间寻常的朴素佛殿,并没有什么特别。
沈菡被玄烨牵着走进去,开阔的佛殿中央,供奉着三尊木雕佛像,她并不认得。
玄烨牵着她的手站到佛像面前,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终于开始解释今天的来意:“这间佛殿里原本供奉的佛像并不是这三尊。”
“ 嗯?那是什么?”
玄烨指着中间释迦牟尼佛:“这尊释迦牟尼佛是没动的,但原本,东方供奉的是药师佛,西方供奉的是阿弥陀佛。”
沈菡还是没明白他想说什么,不过还是顺着他道:“那现在呢?”
“现在,中间还是释迦牟尼佛,但左边我给改成了燃灯佛,右边改成了弥勒佛。”
玄烨松开沈菡的手,上前拿了几柱香:“药师佛、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在佛家叫做横三世佛,分别代表了解救苦难、教化世界和普度众生。”
三世佛……沈菡心中微动。
“那,现在的呢?”
玄烨拿着香往回走,注视着沈菡一字一句道:“现在的燃灯佛、释迦牟尼佛、弥勒佛,叫做纵三世佛,象征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过去、现在、和未来……
玄烨步履坚定地走上前,用指尖轻轻拭去菡菡眼下骤然涌出的眼泪,递出香柱,语意郑重。
“菡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拜一拜?”
求一求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三柱香摆在她的面前,是她两辈子加起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好。”
让我们一起拜一拜,求一求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龙楼凤阙郁峥嵘,深宫不闻更漏声。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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