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神话同人)春神之恋—— by漫空
漫空  发于:2023年11月13日

关灯
护眼

随着身体的崩坏,她会开始丧失嗅觉,味觉,听觉……直到每根骨头都被誓约的力量拉扯成粉末,化为风中飞走的灰烬。
泊瑟芬喝完药,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浪费,在药物吃完前她必须赶到命运的屋宇。
因为她不确定在剧痛下能坚持多久。要是不小心松了一口气身体散了,就直接抛弃哈迪斯回家。
是她将箭插到哈迪斯的心脏里,所以要拼命将箭拔掉才行。
泊瑟芬等候药效流遍全身,体温恢复正常后,才费力四处张望。盖亚的影子消失后,一个若有若无的方向就烙印在她脑海里。
她只要往前看,就隐约能感知命运女神的方向,可是雨水打乱了她的感知,让她迷茫地在粘稠的黑暗里,孤独地驾着马匹来回徘徊。
就是神马能在黑暗中看清楚路,也没法在不确定方向的情况下走对路。
她开始变得迟钝的感知没有发觉自己路过的一切,都生机盎然起来,雨水下的泥土,被她每个脚印都播撒了生机的种子。
在这个不属于万物勃发的时节里,一年所有的花卉植物都开始肆意在生长。
花黏在马蹄下,草垫着她行走的路,土地无意识对她的爱意,为她驱赶了猎食者与毒物长虫。
只有雨水肆意播撒,不在意她沉重的身躯被冰冷的衣服拖累。
宙斯权杖命令下的乌云,锲而不舍跟随她,遮盖着她的视线,混淆她的分辨,又引导她前往另一条错误的道路。
泊瑟芬不知道那么弯弯绕绕的,她咳嗽了好几声,从袋子里掏出泉水喝了几口。东西太多了,她翻袋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将煮饭的家伙都带着。
没哪个逃跑的人能跟搬家一样,带着这么多干净的水、新鲜的食物跟各种用品,里面翻了下还有各种冥神与亡魂送的礼物,自己跟壁画上的人们做的工艺品。
真是随便碰一样,都是冥府的回忆,敲了下装水的瓶子,闷闷的思念之情在荡漾。
泊瑟芬将手收回来牵着马,站在看不清楚前路的大地上。看不到人类,也看不到神明,毫无节制的孤独感穿透了她。
她低头看了脚下的地面,似乎想穿透厚实的土层看到那个能给她力量的神,好一会后她才抬起头擦了擦脸,将雨水揉搓干净了,再次坚定地拉着马顺着那个大概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顺应不太靠谱的感觉走了多长的路,她看到远处出现影影绰绰火光,脑子已经淋得不太清醒的泊瑟芬努力看了一会。
才真的确定前方不是疲惫过度的海市蜃楼,而真的是一小片没有什么阻拦的居民群居地。
虽然没有地图,不知道自己掉在哪个地方。
但是盖亚为了让她接近命运女神的屋宇,肯定不会将她扔到什么西边尽头东边的岛屿,而是人群聚集的大地上。
也许阿开亚人,伊奥尼亚或者是多利亚人?
泊瑟芬不太确定地拿出了橄榄枝,她在冥府时间也没有长到,能将所有地区的主要方言都给消化完,只能希望大家不要语言不通,能讨个遮雨的外廊坐一下。
要是在树下避雨,她担心会被雷劈死。
泊瑟芬牵着马走到第一间屋子前,被淋湿的石头墙上攀沿着不知名的植物,她看到木质的门扉上,有隐约的油光透出。
她试着敲了敲门,声音在骤雨中,并没有传多远。
泊瑟芬像是一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透着一股笨拙感,就在她想要将马绳绑在这间屋子外。然后将就在马腹下将就一晚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持着注油灯的老翁,头披着遮雨的长布,一脸疑惑地走出来。
然后他看到了站立在白色的马匹旁的泊瑟芬。
无数碎嫩芽在她脚下,轻轻钻出土,正在开始生长。老翁瞪大了眼睛,连忙将门大开,“是哪位真福神来到我们幸运的门前,将赐福我们这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被当成神的泊瑟芬:“……”
不是,她也没有飞天遁地什么的,为什么一见面就被人看作神。
虽然她的灵魂某种程度算是个不成器,只会睡的植物神,可是身体还是实打实的人类。
虽然心里有些不安的疑惑,可是看到老翁家另一个人出来,泊瑟芬的心还是放下了,是一个更老的婆婆。就是有什么意外,她现在的身手打个老婆婆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她浑浊的眼睛,在油灯下有一种温柔到让人安心的感情,让泊瑟芬所有的疲惫一下都散开了,不是阿波罗那种清醒至极的温柔。
而是另一种,让人放下任何尖刺,只想躺在绒布上的安全感。
泊瑟芬慢慢走进去,两位老人带着她穿过小庭院,来到没有风雨的屋子内,老婆婆让她脱下满是水的外袍,又用干燥的亚麻布给她擦拭头发。
她安静地对她说了几句好听的,祭神会用上的好话,又用老人家特有的那种沙哑的声音说:
“请喝上几口干净的泉水,老头子去给你布置新的床褥。真好啊,我们这短命苦难的人,也能遇到如此美丽的神灵,这是庇佑的福气能让我们夫妻死后都过上好生活。”
这说得泊瑟芬都不好意思了,担心自己成了骗吃骗喝的骗子,连忙否认,“我只是个需要避雨的过路者,并不是神灵,无法给你带来什么幸运。”
老婆婆笑了,“你很像云游诗者们歌唱的女神,我们只是没有什么见识的低下之人,请别笑话我们。如果你遇难了,明日可跟我们一同去往神庙,让神庙祭祀帮你。”
泊瑟芬捧着水,心里还存着不喝外来东西的安全常识,随口将话题应付过去,“我得到过神谕,路过神庙不能进去。”
是阿波罗将马牵给她的时候,对她说的。
“第一个预言里的灾难之地,是在祭拜神明的神庙里,那是一个奢华,镀金并且有着各种美丽装饰品的虚荣庙宇,你将要小心别踏上这种巨石建筑。”
虽然阿波罗让她产生一种危机感,让她只能夜逃出他的视线,可是想到他的神职,她还是非常听话地将所有神庙。不管是小的还是大都看作洪水猛兽,绝对不去。
老婆婆有些惊叹,“看来是一份神祇的预言,但是对你倒是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你没有注意到这里是哪里吗?”
泊瑟芬发现自己身体动不了,她手里捧着的陶碗,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双耳的黄金酒杯,透明的泉水开始晕染出如血液般新鲜的颜色,从杯口汩汩涌出来,沾湿了她无法挣扎的手。
一股迷醉的芬芳从红色的液体里爆发般扩散开,携带者让人沦陷愉悦感,从她的皮肤开始触电般窜到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里,丰盛满溢的爱意从心间里出现。仿佛所有一切都化为了彩色的蝴蝶,在泊瑟芬的眼前飞舞旋转。
红色的酒水落了地,蔓延过的泥砖地面开始开裂,露出下面的洁白的大理石,四周开始在剧烈摇晃,灰烬从墙壁屋顶洒落下来。
黑暗中的普通屋子,如生长的巨树,不断拔高重组,门口的被泥土掩盖化为上坡的草地,冒出一台一台阶梯。
这是神庙,供奉危险神灵的神圣之地。
坐在泊瑟芬身侧的老妪,矮小的身体开始抽高,驼着的背部挺拔起来,露出柔软完美的女性曲线。
她脸上苍老的皱纹一根一根掉落在地上,变成白红相间的野玫瑰花团,如点燃的野火般灿烂。
刚才还颤颤巍巍的的手,轻碰上了泊瑟芬的手背时骤然变得年轻腻白,从老人变为裸着上身的美丽女神,如一条圣洁的金蛇,要攀爬上猎物的腰间般,温声细语哄着泊瑟芬说:
“这是舀入甘美之蜜的葡萄新酒,你既然路过我的庙宇,怎么能忍心不进来与我共饮一杯?”
她的眼神如一朵迷醉人的花,蛊惑着眼前所有的生灵,让人无法拒绝她任何要求。
泊瑟芬脑子乱成麻,她这是被仙人跳了,还是遇到人贩子神?
听说有些神最喜欢捕捉路过的人类去祭祀,砍头砍脚连带焚烧一条龙服务。
她资料确实看的多,也对这个荒蛮的世界的凶残有点了解。
可是也不至于她才上大地的第一天就能遇到这么大的危难。
这不是明摆着,这个鬼世界比泥板上描述的还要危险得多吗?
泊瑟芬看着自己手里诡异得一批的红色酒水,用尽力气让自己的脸远离双耳杯,颈部的脊椎因为绷得太过紧而开始发痛。
她的脚跟臀部就跟黏在强力胶水里一样,手臂跟背部也僵如老木枝,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挪动一分。
美得如魔鬼的女神,伸出涂着金粉的指甲,轻轻一点酒杯直接推到她唇边,戏谑地笑着说:“喝吧,喝下我为你准备的美酒。”
泊瑟芬想要拒绝,发现舌尖发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红色的液体,如毒液般一点点通过她的唇,进入她的嘴里。
如捉弄他人成功的孩童般,阿佛洛狄忒笑得更开心,她用懒懒的调子吟唱:
“战无不胜的美貌啊,困住一切的爱情啊。不管是永生的神灵,还是卑怯的虫豸,都要跪陷在你面前。”
她的歌声美得石头都动容,四周的圣火大盛,照亮了立于高台上的美神雕像,黄金的装饰,桃金娘与玫瑰的纹饰到处都是。
刚才给泊瑟芬开门的老人已经走进来,他身上的伪装也卸下,变成一个裹着短裙的健壮男性。
他是美神的俘虏与信徒,皮肤黝黑,面容立体,浑身上下都涂着光滑的橄榄油。
他跪趴在地下,不敢动弹。
美神笑眯眯地伸出脚,踩在他的头上,“美丽的爱情也会毁灭在移情别恋上,今夜你将代替泊瑟芬的爱人,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让她为你神魂颠倒。”
不管是神还是人的爱情,都不拥有忠贞这个品质。泊瑟芬可以与哈迪斯相恋,也可以与别人在一起。
厄洛斯现在的神力来自冥王与种子神相爱的感情,只要一方的爱慕被毁坏了,她那个急于逃离母亲怀抱的坏孩子,就又得乖巧地回家。
阿佛洛狄忒移开自己精致的脚,露出残酷的微笑,“去吧,我忠实的仆人。”
沉默的男人抬头,狂热地凝视着美神,里面的渴求一览无遗。女神了然用手撑着脸颊,没有表示拒绝,男人激动无比地低头亲吻着她的脚背。
当他的唇离开阿佛洛狄忒的脚,刚站起来的时候,一根从暗处的箭骤然射出,从男人的背后穿过去,将心口扎个对穿。
这是种满了厌恶的钝铅箭,中箭者第一眼看到了美神,本来一切都令他迷醉的女神,此刻却就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恶心与恐惧顿时从男人心里出现,他惊慌地转身就跑。
阿佛洛狄忒豁然站起来,语气冰冷起来:“厄洛斯,怎么藏匿在暗处不敢与我相见,你像极了躲避狼群的小羊羔,簌簌发抖地等着我去找你。”
神明的怒意,波及了跑出大门的男人,他一个错脚直接滚下阶梯,脑壳当场磕在石头上开了花,血溅落了一地。
污秽的血液也被刻瑞斯的精灵缩发现,它们纷纷飞来吸取死亡鲜美的脑浆,血化为了黑色的阴影,铺出了一条不受大地驱赶的亡灵之路。
从一堆亡灵残骸中爬出来的哈迪斯,浓烈的黑雾缠绕在他的灵魂上,与整个世界的碾压做对抗。
他如自己脚下的万千亡者那样,灵魂踏上大地遭受的就是被无情碾碎的代价,每碎裂一次,他就快速拼接回来,拼得太粗糙了,导致自己黑乎乎的灵魂满是细碎的裂纹。
这种连神都耐不住的剧痛,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哈迪斯。
他阴郁的眼神却冷酷坚定地看着上面的神庙,黑色的发丝都没有具体的线条,在他的脸边飘起曲卷着。
他在接近泊瑟芬,哈迪斯听到了她的喘息声,她脚步蹒跚地踢开了黄金的杯子,落到地上的回音,还有她蜷缩起来时,衣物褶皱的簌簌响动。
遇到危险了。
哈迪斯踏上阶梯,腿骨断裂,又被死亡之雾接上,推开门,手骨也断了,黑雾又缠绕上修修补补。
要去将威胁她的神都撕碎掉,然后温柔将害怕的她抱入怀里安慰着……为什么要背叛他。
哈迪斯的身体再一次经受不住越来越沉重的挤压,而碎成一滩黑色的粉末,浓雾又开始快速将他粘合起来,模糊的脸依旧能看到上面痛苦的表情。
他如一堆裹挟无数绝望的爱恋与被背叛的怨恨的黑色沙尘,一点点飞入门里,没入火光的阴影中,化为寂静的蛇影,要去抓住想要的人。
阿佛洛狄忒摇曳着腰带上的金穗子,一步一步地踏在干净的地面,她双手撩起自己美丽的长发,露出柔软的胸脯。
“我的孩子,你在跟我抓迷藏吗?我想想你最爱藏的地方,是在贡品的篮子里,还是桃金娘花纹的桌布下?”
美神一点点掀开了桌布,空空荡荡。
厄洛斯藏在神庙的壁画里,几次拿起弓,又放下了,他爱与厌憎的箭对阿佛洛狄忒都没有用处,要想打赢自己的母亲,他就要用暴戾的殴打来达到目的。
他看着自己又短一截的手脚,又目测了阿佛洛狄忒的身高,绝望发现他跟她打起来,他还真不一定能在力气上赢过她。
要是被抓到,就有被吃掉的风险。
厄洛斯甚至害怕得想要转身就跑,放弃泊瑟芬的爱情。
哪怕变成儿童藏起来也不愿意被她抓到。
他看到阿佛洛狄忒站过来,立刻背对着她,化为一副壁饰,紧张得不敢呼吸。
等到脚步声又远离,他偷偷回头就看到美神身后的影子里,竟然缓缓站起一个看不清楚面目的黑影,他如同刚从冥府最深处爬上来的亡灵,隐形在每个无光的地方。
厄洛斯瞪大眼睛,他看着那个黑影,伸出手,恶毒的诅咒化为了一把长剑,直接往阿佛洛狄忒的背部穿过去。
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剧痛,让以美丽与诱惑为生的神灵惨叫出来,她以为自己是猎手,在寻找自己那个无法反抗自己的孩子。
可是没有预料到,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重伤倒地。
泊瑟芬听到了惨叫,她顾不上回头看,嘴里咬着石榴花,脚步凌乱地撑着墙边往前走。
热汗不间断地从她皮肤里渗出来。嘴里都是那些泛着玫瑰味的甜腻,这股甜浸透了她的喉咙,呼吸间的气体都化为无法自控的热流,让她眼前的一切都变成黏糊潮湿的热带雨林,每走一步足尖都涌上一股亢奋的激流,让她大脑空白,只想沉沦在某种甜美的官能感受里。
只有咬着石榴花外皮的汁水,才勉强止住这股强大的诱惑。
她这是被喂了xx药了吧,泊瑟芬单膝跪在墙边,脸色红过头发上的花,抬头就看到那个精致的神像,她模模糊糊地猜测着,阿佛洛狄忒?
先是阿波罗,现在是攻击她的美神,难道她是陷入到什么阴谋里吗?冲着谁来,哈迪斯?
泊瑟芬不想到哈迪斯还好点,一想到哈迪斯整个人就忍不住地蜷缩成一团,弓着的背脊都在发抖。
她努力地去掏袋子里短剑,阿佛洛狄忒想要让人强-暴她,气的她想要捅她两刀,可是能力不够,只能拼命维持清醒的意识,在关键的时候捅死那个要对她施暴的傻逼。
那个男人大概是个人类,是能弄死的。
被死神天天逮着追杀,泊瑟芬拥有了强烈的攻击意识,能不能成功一回事,她的本能反应已经是遇到攻击能打死对方就不用逃避。
她靠在墙边,虚弱得眼睛泛红,墙壁上是一副信徒扛着花柱的祭祀图,荒诞唯美。
她越看越难受,手指碰到了袋子里的短剑,冰冷的触感并不能让她好受点,只有让她更想念哈迪斯的皮肤与身体。
“哈迪斯……”她默默忍受,靠着想他的一切来坚持。
黑色的雾气不知道何时,已经凝聚在她身后,哈迪斯弯下身伸出双手轻柔地放在她的肩头上。
手指刚要按住她的身体,将她带入冥府,泊瑟芬已经骤然回身,手持利刃用尽力气一挥,剑刃碰到了空气。
她凶狠得如一头力气不够的小兽,快速地看着刚才哈迪斯站立的地方,结果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泊瑟芬才察觉神庙光线的黯淡,还有安静的氛围,刚才那个混蛋神呢?
不是还在到处走来走去找她吗?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最大的危难并没有立刻袭击而来,让她半松一口气回头,就看到一张隐藏在雾气里的脸,黑乎乎一片对着她。
泊瑟芬浑身发麻,她眼瞳紧缩地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她面前,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
但是这种戒备只是一瞬,过于熟悉的气息让她混乱的思绪开始感到安心。
她不确定喊道:“哈迪斯?”
也许又是一个梦,哈迪斯还在冥府,怎么可能她叫一句他就来了。就算来了也不会这么安静看她,而是会将她拎起来咆哮为什么要抛弃他。
哈迪斯伸出虚幻的手指,轻摸她潮红的脸,“泊瑟芬,你要奔逃到哪里呢?”
为何一定要将他仍在黑暗的冥府,回到这片对她虎视眈眈的大地上,他的手顺着她的身体落到她的手臂上,开始用力起来,想要表达自己被扔下的愤怒与不解。
泊瑟芬愣了半秒,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地抓住他的手,灵魂状态的哈迪斯本来没有那么容易碰到,可是强烈的生机刹那缠绕上他的身体,花朵与叶子为他塑造了强壮完美的躯体,在泊瑟芬不顾一切的渴求下,他被万物压迫的厄运都被暂时驱散开。
哈迪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泊瑟芬恶狠狠按在地上,她跨坐在他身上,失去理智地到处摸着光裸的皮肤,似乎在寻找什么。
泊瑟芬顾不上再思考,她毫无理智地扯开那些残留在他身上的花叶,强势得跟个强抢民女的恶霸,“快,快脱衣服!”
她快要疯了,哈迪斯来得刚刚好。
哈迪斯:“……”

第94章 抱我
阿佛洛狄忒重伤着往外爬, 伤口里流出的不是伊科耳,而是黑色的污秽与死亡的泥屑,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 还没有出现自己最怕的苍老痕迹。
可以要跟哈迪斯再共处一室就不一定了, 爱欲、美貌与死亡的神权处在极端的两边,放在一起死亡刚好克制她的一切。
哪怕在她的神庙里,死亡的黑雾也能肆无忌惮,用藐视的态度这里横行霸道。她撑着身体走到门边,想要逃离哈迪斯力量的辐射范围。
厄洛斯不受她影响是因为他们同根同源,力量彼此互相交叉,只是争个强弱而已。
哈迪斯不受她影响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灭绝一切的存在,所有与美丽相反的东西都能在死亡上找出来。
这导致阿佛洛狄忒对来自冥府的神力毫无抵抗的能力, 只能慌乱想逃跑。
本来哈迪斯坠入爱河,她是有机会利用这份爱情来操控他的,可是这份爱偏偏被厄洛斯吞噬了。
美神有些愤恨地锤着门,刚才就不该拖延时间,她直接按着泊瑟芬享受欢愉, 哪怕只是一会她也有本事让泊瑟芬忘掉一切。
对付不了哈迪斯, 打压下厄洛斯的成长也行。
阿佛洛狄忒叫来鸽子, 伸出的手背开始出现裂纹,她摸了摸鸽子的头, 让它去叫来阿瑞斯,带着战车来接她上奥林波斯洗净自己身体的污秽。
她回头看到自己的神庙内被浓郁的雾气笼罩住,光亮的黄金与火焰都消失在黑暗中, 唯一能生存的只有在到处攀爬的石榴枝叶, 是冥府的圣物。
她避开了新生的绿叶,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楼梯, 雨水浇湿了开始变得黯淡的腰带与她头发,身后一个单薄的身影无声无息跟随上来。
那是她的孩子,介于少年与童年期的年纪,他踏着她掉落的野玫瑰,刺扎破了他娇嫩的脚趾,血液流淌而出染出了刺目的纯红。
爱恨的箭簇无法对她造成伤害,纯粹的暴力却可以,厄洛斯手里握着一块尖锐的石块,一脸冷酷地举起对着美神的后脑,狠狠砸下去。
砸伤她,再吃掉她的权力。
神不死,神的身体却会受伤,会疼痛,会根据神权而决定躯体的强健程度。
很不幸他跟阿佛洛狄忒都是身体脆弱,异常厌恶纯粹力量争斗的神灵。
对别的神,厄洛斯绝对不会用这种粗暴的手法去争输赢。
可是面对美神,被她吞噬的恐惧与渴望吞噬她的欲望,将小爱神变成了一头不顾一切的野兽,露出尖锐嗜血的獠牙就要咬出自己母亲的血肉。
这片土地的神明,骨子里流淌着纯粹的慕强本性。这让他们毫无道德,没有底线,自私凶狠地不断去抢夺一切能让自己变强的东西。
更不懂尊老爱幼,爱父爱母,比人类都还要肆意妄为。
石头砸到了她的头发,碰到了白色的羽毛。阿佛洛狄忒惊恐察觉到了危险,立刻化为一只白色的鸟,冲入雨水里,厄洛斯拼命追逐上去,从地上随手抓住一根树枝,搭在自己的弓上,射往鸟的翅膀。
他要将她留下来,夺得她的美色与爱欲神权,让他成为爱情神权里唯一的王者。
被树枝擦中翅膀的阿佛洛狄忒惊慌失措地落到地上,羽毛破碎开成为满地盛开的犬蔷薇,花瓣掉落在水里,又流入了附近的小河里。
厄洛斯不顾一切上去抓住花瓣,这是阿佛洛狄忒的血肉,化为了花瓣。
虽然分不清楚是她身体的那部分,他还是捏在手里化为了流动的神力,塞入自己的身体里。
吞噬了一部分力量的爱神,从十二三岁抽高为十六七岁,他扑入了河流里,化为一条鱼继续追逐阿佛洛狄忒的花瓣。
趁着她衰弱,最好将她撕成几半能吃多少吃多少。
在爱与美在用最原始残暴的方式厮杀的时候,被死亡黑雾占据的美神庙宇内,另一场比屠杀更原始的争斗也在激烈展开。
缠绕在黑雾里的脚趾用力蜷缩着,带着愤怒与怨恨而来的死亡雾气本来冰冷无比,又在泊瑟芬凶狠纠缠的刺激下重新燃烧起炙热的温度。
阿佛洛狄忒的酒里落满了腰带上的金粉,又下一颗从她手里滴落而下的血液。
全部喝下去的后果,就是让饮用之人的身体内部,都浸泡在欲望的法则里。
骤然如暴雨,原始如自然的强烈爱意夺取了泊瑟芬所有清醒的机会。
她与所爱之人结合的渴望,成千上百倍地在短暂的时间里不断增加,一波一波的热潮没有停歇地涌过来。
美神还在酒里加入一些激情的强势,让喝下的泊瑟芬失去分辨强弱的机会,只想着征服着眼前的男人,不顾一切去驱使他任自己为所欲为。
无处不在的花枝顺应她的命令,将自己下面的男人纠缠起来。她低着头,脸色红如浮着一层玫瑰色,伸手死死扣住他的腕部,然后压制在地上。
哈迪斯安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
他的身体是新生的,又在生机的笼罩下没有受到原始之力的碾压。
白皙健康的皮肤与修长的四肢都毫无瑕疵,黑色的头发散开着,强健凶猛得如一头美丽的兽类。
又如甘愿禁锢在她纤细手指下,放弃一切挣扎的完美祭品。
泊瑟芬生怕他从自己身下逃走,双手不敢离开他的手腕,却抵不住想要亲近他的欲望,只能顺应本能低头去亲吻他的一切。
她被空虚无比的热情擒住,齿间咬住他的皮肤,颤抖地喘息着,还不够她要更多,更多什么……
她茫然得像是个摸索遗失了珍宝的瞎子,只能用唇四处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并不锋利的牙齿咬到了嫩绿的枝苗,就当作妨碍自己的衣服用力咬碎,唇瓣蹭到甜蜜的温度,就如渴死之人汲取甘露般吸吮。
泊瑟芬脚腕上的蛇也活过来,它眼里灰暗无望的颜色,重新盈满了光。蛇在哈迪斯的命令下,蜿蜒过她的背脊,来到她的脖颈处。
咬下去,注入死亡,就能驱散阿佛洛狄忒的力量,也能让她摆脱这种折磨。
咬得更重,能让她的身体直接死去,他就能抓住她的灵魂直接沦入冥府。
哈迪斯日夜都在饱受爱情-欲望的酷刑,当然知道泊瑟芬被这种暂时性的暴躁力量擒住有多痛苦。
他看着动作毫无章法的泊瑟芬,最终还是挣开她的手指,接着捧着她的脸,抬起头与她激烈地缠吻起来。
他如此怨恨她残忍的远离,睚眦必报的心思从来没有停歇过。他突然不想让她清醒过来,只想拉拽着她掉入他的爱意泥沼里,跟他感受同一种求而不得的绝望。
太不公平了。哈迪斯轻声哀叹她的名字,我的泊瑟芬。
接着又用自己的舌粗暴压着她的舌尖,让她逃而不得,只能发出茫然又委屈的哭泣音。
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的折磨,蛇收起了獠牙放弃了让她清醒的机会,又化为黑金交缠的锁链,在她肩膀与背部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这是哈迪斯最纯粹的欲望凝结而成的动物,不忍她受伤害,恨不得用最柔软的布料将她包裹起来的珍惜背面,是阴暗满溢的破坏欲。
暴力的爱,吞噬的爱,匍匐在地仰望时,还要伸出贪婪的手扣住她脚腕而担惊受怕的爱,又狼狈又可怜。
哈迪斯不肯让她满足,让她求而不得地用无助的眼神凝视他,她的皮肤温度在燃烧,头发的花红得像火,身体上泛着湿润的微光。
“看着我,泊瑟芬。”他的语气冷酷得像是下达命令,只有尾音的难以控制的轻颤,才泄露出言语下的祈求。
泊瑟芬的视线混乱而无序,热潮撕裂了她的身体,又侵入到每一寸血肉里。
生机的繁殖欲跟阿佛洛狄忒的力量相加,造成了她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
看着他,就能解脱吗?可是她想触碰他。
泊瑟芬眼里含泪地看着他,“哈迪斯。”她的语调抖得不成样子,绝望又无辜。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