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开医馆闻名全世界—— by盼星星
盼星星  发于:2023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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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是妈妈搀扶着女儿进来,女儿大概二十出头,脸色蜡黄,嘴唇苍白,浑身虚弱地靠在妈妈身上。
“小白医生,我刚回家就看到我女儿从卫生间出来,脸色白得吓人,她说是大姨妈疼,我担心出事就赶紧带她过来看看。”这个妈妈不由分说的将女儿扶着坐到椅子上,“我之前听朋友说她女儿就是熬夜多导致经期不停,我担心她也是。”
白苏立即坐下,“我看看。”
“我女儿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特别虚,天气这么热却很怕冷,稍稍一吹风就说头疼不舒服,这两天又感冒了,吃了药也不见好,我担心是因为她熬夜玩游戏才这样的。”这个妈妈让女儿赶快伸手让白苏瞧瞧。
年轻的女儿陈梦有些抗拒,但被亲妈牢牢压在位置上,不情不愿地伸出手。
白苏疑惑地看了陈梦一眼,怎么和昨天那个病人一样怕看医生?
等她将脉放在陈梦手腕处时,就知道她为什么抗拒了。
陈梦妈妈询问:“小白医生,她之前月经都很正常,从来不会疼,怎么一下子就这么虚?”
陈梦心脏突突直跳,求求了,一定不要被把出来!
白苏微微挑了下眉梢,“陈梦妈妈你别凑这么近,有点挡着我的光,你去那边坐吧。”
她想着昨天那个女孩也不想被知道,想想还是决定帮陈梦一把。
陈梦妈妈看白苏想支开她,直觉不对劲,又见女儿神情不对,自然更不愿离开,她直接挨着女儿坐下,“小白医生,她什么情况?你直接说。”
白苏抬手捏了捏耳垂,有些无奈地看向陈梦,她很想帮她遮掩,但陈梦妈妈很不愿意配合。
陈梦心底咯噔一下,真的能把出来?网上不是说中医没那么厉害,根本把不出来吗?
“小白医生,你直接说吧,是什么病我都受得住。”陈梦妈妈抓住女儿的手,想给彼此一些力量。
陈梦手心全是冷汗,“……”
白苏抿了下绯红的嘴唇,无奈叹了一口气,“其实告诉你妈妈她也更好照顾你,你若是不好好修养身体,对以后也不太好。”
陈梦低着头反复擦拭着汗涔涔的掌心,但却一直不肯吱声。
“你倒是说话啊,真是急死我了。”陈梦妈妈晃着女儿冷汗直冒的手,“你快说啊。”
“我……”陈梦哪敢说啊,说了肯定被骂。
“你快说啊。”陈梦妈妈声音抬高了几分,震得白苏、何信几个耳朵嗡嗡响。
陈梦也吓得瑟缩了一下,“我……”
“唉。”白苏有些饿了,直接开口,“她因为流产导致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理身体才行。”
“什么?”陈梦妈妈吓得嗓门一下子抬高了不少,医馆里外只有白苏几人,因此她并没顾忌的骂起女儿:“死丫头,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我说?”
陈梦哪敢啊,就想偷偷做掉后偷偷修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不自爱的女儿。”陈梦妈妈是个很传统的小镇妇女,她歇斯底里地喊着,手还不停拍打着陈梦瘦弱纤细的胳膊,“你还没毕业就这么瞎搞?真是丢死人了。”
陈梦被骂得头越来越低,完全不敢吱声。
“陈梦妈妈。”白苏抬手拉住陈梦妈妈的手,“你别激动。”
陈梦妈妈气得火冒三丈,哪里还听得进去劝阻,抬手想扇女儿耳光:“小白医生你别管。”
白苏用力按下陈梦妈妈的手,不然她乱动:“你女儿身体现在可虚着呢,赶紧看病要紧,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
“什么后遗症?”陈梦妈妈有点怕了。
“我看她可能手术没做好,流血才这么严重的,我先帮她止血吧,不然身体太虚弱了以后补不回来,再想有孕就难了。”白苏去取了针回来帮陈梦止血。
陈梦妈妈虽然没动手,但嘴里仍碎碎念个不停,不停问男朋友是谁?还说要找上门去说道说道:“肯定是上回在外面看到一起吃饭那个娃儿。”
陈梦低着头一直不吭声,也没承认。
陈梦妈妈看女儿跟个锯嘴的葫芦,心底又是气又是心疼,养女儿就是操心,“你要交男朋友就好好交,你干嘛不好好保护自己呢?这多伤身体啊。”
说着又忍不住骂男人,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大堂里的何信和陆问沉默着对视两眼,他们其实是好人。
白苏没有理会陈梦妈妈,继续帮陈梦针灸,止血后又帮她开了八珍汤补气血,之后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多谢医生。”陈梦妈妈拿了药牵着女儿回家,一路上骂骂咧咧的,但转头又去菜市场买现杀的鸡回家给女儿补身体。
陆问望着陈梦母女俩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感慨:“她妈妈好凶啊。”
“心疼女儿吧。”换作白苏有孩子,也不希望女儿受到伤害。
陆问嘟囔着:“那也不能打骂啊。”
“你指望传统的妈妈一听到这还夸女儿吗?”白苏觉得就算很开明的父母,得知女儿堕胎,也不会很高兴吧。
陆问:“那也应该好好说。”
“很少父母能好好说吧。”何信很小就知道了,并非所有父母都是开明的,尤其是乡下的父母,不听话都是一顿揍。
陆问同情的看向何信,他家条件还可以,父母又受过一些教育,家庭氛围很轻松,从来都是语言教育,很少动手的。
“你这么看我干嘛?”何信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陆问想说关心一下你,但又觉得没那么熟络,“没什么。”
“哦。”何信觉他奇奇怪怪的,懒得搭理,转身走向白苏帮她收拾桌子,“小师姐,应当没人再来了,我们吃什么啊?”
“想吃什么?”
“想吃火锅。”
“那就去吃。”白苏去隔壁叫上这两天时不时过来帮忙的王爷爷王婆婆,又喊上陆问一起去火锅店。
火锅店生意很好,宾客满座,白苏她们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王爷爷你们随便点。”
王爷爷和王婆婆不太擅长搞这些,就让何信和陆问两个小年轻点菜,“你们点吧。”
王婆婆心疼地看着白苏,“这几天忙坏了吧,瞧着瘦了许多。”
“没吧。”白苏自己没察觉出来。
何信仔细瞅了瞅小师姐,“好像是有一点。”
“都怪这几天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做饭,明天空了还是我做饭吧。”
陆问爱玩手机,网上消息看得多,已经很多人拍了医馆视频发网上了,估计明天照样那么多人。
和他想的一样,隔天医馆外面又来了不少人,白苏又是一顿忙,忙着忙着就过了处暑。
彼时,已经有一大部分人的病症已经基本痊愈。

天气仍旧炎热, 但却热不过病人的执着和热情。
许多已经治愈的病人或是家属纷纷提着家里摘的果子或是礼盒送到医馆,并将白苏围在中央。
“小白医生,多谢了, 要不是你, 我这手肘还得痛一辈子。”大家不停说着感激的话。
“小白大夫多亏了你的药, 我去医院花几千啥毛病都没检查出来, 到你这儿一摸脉, 就两副药就给治好了, 太感谢你了。”
“小白医生, 我女儿抑郁的情况好了许多,多谢你亲自来提醒我们。”
“小白医生,我老婆的妊娠糖尿病完全降下去了, 医生都夸她控制得好, 只有咱们知道是在你这里抓药的缘故,我们还想再拿两副药巩固一下。”
“小白医生, 我女儿哮喘基本上也控制住了,这几天出去跑步都没有犯病, 太感谢你了!我们还专门给你做了锦旗。”
“……”
“有用就好。”白苏无奈地看着围着自己的众人, “大家不用专门过来感谢, 锦旗留下,其他的大家都提回去吧。”
最近治好的病人陆陆续续增多, 送来的礼物也堆了不少, 吃不完也浪费, 白苏让大家全部提回去。
“哎呀,我们都送来了, 提回去太麻烦了,收着收着。”花几百块钱就完全治愈了身体不适, 再送点谢礼也是应该的。
“吃不完吃不完,大家都拿回去吧。”白苏余光看见古老爷子等人进来复诊,立即找借口离开,“老爷子今天怎么样?快坐下吧。”
“小白医生,下午好啊。”古老爷子注意到白苏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救星,他哈哈笑着开玩笑:“其实我也是来感谢你的。”
“……”白苏嘴角抽了抽,真是怕了。
不过好在老爷子没提东西过来。
“哈哈哈,说笑的。”其实是古老爷今天是来最后一次复诊。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他现在走路已经不需要拐杖,走路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点都看不出曾经风湿骨痛的毛病。
他说话时,他孙女古月也跟着走了进来,后面还有几个白苏没见过的家里人,有男有女,衣着打扮很简朴斯文,但瞧着很有文化素养。
一看到爷爷,古月就嚷嚷起来:“爷爷你也走太快了,小心腿又疼。”
“我的腿好得很。”古老爷子坐在板凳上:“你们腿要是不好就让小白医生帮你们看看,免得一个一个的跑不动。”
“爷爷你看看你穿的鞋和我穿的鞋。”古月走到旁边,气喘吁吁地和白苏打着招呼:“小白医生,好久不见~”
白苏望着穿着高跟鞋、画着精致妆容的古月,真是难为她跟着跑了:“大概半个月。”
古月笑着说是:“刚好十五天。”
她说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屋里人还挺多,“这都临近傍晚人还这么多?”
“都是托你的福。”白苏正式且郑重地道谢,“你帮忙宣传后来了很多人,多谢了。”
古月连忙摆摆手,不敢居功:“我其实就简单提了一下,是其他人来了之后又自发的转发了一波。”
“她确实没怎么帮忙,最主要是你医术精湛,来过的人没有不夸赞的。”古老爷子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能遇见这么好的大夫,更幸运的是来得早,要是以后更多人知道时才来估计都看不上。
白苏笑笑:“还好啦。”
“小白医生你莫要谦虚,我们可是亲身体验的,这效果可是做不得假。”老周前些天来时十步一喘,现在每天走几公里都不难受了,睡眠质量也大好。
“确实好,要不是小白医生,我这会儿还拄着拐杖呢。”古老爷子拍拍膝盖,依照他腿上风湿关节炎和三叉神经痛的严重程度,他以为得几个月或是小半年,没想到就小一个月的功夫就完全不疼了:“小白医生,我现在也完全好了吧?应该不用再来针灸?”
白苏帮古老爷子把了把脉,脉象弦硬,不过这对于七八十岁的老人很正常,精血衰减,脉道失去了弹性,不过脉还是很长,气也算足,就像老树一样,弱虽弱,但还能生长很多年。
“不用再来针灸了,不过之前的开的药还是要吃完。”白苏收回手,“以后一个月可以过来把下平安脉,如果有不适可以及时调理。”
“我也是这么想的,租住的小院也留着,时不时的过来住一些天。”古老爷子很喜欢小镇这里的环境,空气清晰,邻居很好,生活节奏也很慢,要不是儿子过来接他,他还真不想回家。
提起儿子,古老爷子指了指跟着古月过来的几人,都是他儿子儿媳妇,才四五十岁,年纪轻轻就各种高血糖高血脂,这次特意让他们也过来看看,“小白医生医术精湛,你们也找她帮忙看看。”
古家人原本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民医,只觉得老爷子就是想去乡下地方透透气,叫他们来小镇也是为了让他们慢下来休息休息。
今天过来后看到老爷子健步如飞,顿时后悔,后悔来晚了,于是在古老爷子提点时,立即上前:“劳烦了。”
白苏浅浅笑笑说没事,然后陆续帮几人把脉。
古老爷子的大儿子夫妇俩身体有点点微胖,都有一些高血脂,还有些久坐后腰椎盘的问题,小儿子夫妇俩倒是瘦一些,但小儿子肾气不足,有肾结石问题,妻子则是有些妇科疾病。
都不算大病,白苏直接开方子就行。
“再给他们针灸针灸,效果更好。”古老爷子得知几个孩子都有腰椎盘问题,于是直接拍板,“老头子给你们出钱。”
“羡慕爸爸你们,我现在身体健康都花不着爷爷的钱。”古月佯装难受。
“你不是近视眼吗?也针灸针灸。”古老爷子指了指在给人贴膏药的陆问,“这小伙子好像就是近视眼,针灸后现在都不近视了。”
古月眼睛一亮,“真的?”
她立即跑到陆问旁边,“你近视真的好了?”
陆问拍着胸脯:“保真,针灸了十来天,现在已经不需要带眼镜了,不过我度数不高,效果挺明显的。”
“6哇。”古月盯着陆问眼睛仔细看了看,“没有后遗症吧?”
“没有。”刚针灸时陆问也怕扎到自己眼睛,但白苏医术精湛,每一次针灸后效果都越来越好,“你可以试试,真的有效。”
陆问针灸五天后,家里的三百度的眼镜戴着就有些头晕了,十天时不用眼镜也能看清楚五十米外的摘牌了,估计再针灸十天半个月,还能更清楚一些。
“那我试试。”古月立即去找了白苏针灸,针灸结束后疲倦的眼睛瞬间清明不少,“我滴个乖乖,看东西真的清晰很多了,你也太牛了。”
白苏谦虚笑笑:“只是暂时清明一点点罢了,和你热敷眼睛、滴眼药水是一样效果。”
古月可不信,这话就骗骗没来过的人吧。
正买止疼贴的小镇居民也凑了过来:“小白医生,原来你还可以治近视眼啊?我正念高中的儿子也是近视眼,我明天让他过来?”
白苏说可以,“要么早一点,要么下午晚一点,不然会等很久。”
每天来来去去的病人很多,但基本固定在一百余人,周末还会多一点。
小镇居民:“那我们还是傍晚五点左右过来。”
古月羡慕地望着这些小镇居民,住得离医馆这么近,随时想过来都行,不像她得回市区忙工作,“小白医生,能不能喝药啊?我没时间每天过来针灸眼睛。”
白苏看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有点忍不住拒绝:“倒是有方子,不过有几味药我这里是没有的,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自己找一找药材。”
“你这里几百种药材都没有?”古月咋就不信呢。
白苏这里的确没有。
古月忍不住好奇:“是什么啊?要是好找我一定找。”
白苏告诉她:“望月砂和夜明砂。”
古月是第一次听说,觉得名字还挺好听的:“啥东西啊?是什么砂石吗?网上能买到吗?”
“应该能吧。”白苏顿了顿,“望月砂是野兔子的干燥便便,夜明砂是蝙蝠的便便。”
“……”古月忽然觉得这近视不治也罢。
“你要是能找到,可以自己按以下这个方子来配。”白苏直接将方子写了出来,望月砂、夜明砂、女贞子、马料豆、黑脂麻、大枣一共有六味药,有平肝滋阴,明目养精,常年服用可以益寿延年。①
陆问听着药方里的兔子屎、蝙蝠屎都要小半斤,顿时觉得好臭,他偏头小声问何信,“真的用屎啊。”
“对啊。”何信对药材、属性都很熟,“肝开窍于目,目受血而能视,望月砂和夜明砂均属肝经,清肝明目效果很好。”
“额……”陆问再次被震惊到,“真有人用?不恶心吗?”
“这有啥。”何信又例举了几种药,“鼯鼠屎叫五灵脂,消散体内瘀血、止痛、止血效果很好。还有龙涎香,是一种鲸鱼的粪便,行气活血、散结止痛也好。另外还有鸡矢白、白丁香、左盘龙、人中黄等等。”②
陆问:“……”
古月作为漂亮小姑娘,有点受不了这些:“小白医生,我之前的药里没用这些吧?”
“没有。”这些都不是非用不可的药材,一般都可以用草药代替的,白苏笑了笑,“别担心,想用我这里也没有。”
“那这个药方可以替代吗?”
“最好是不要,这药方叫作六黑丸,就是要这些东西配伍才有效。”白苏看古月越不过心理防线,也不再多劝,“有时间多来针灸也行,平时多喝点决明子茶。”
“嗯嗯,我还是多来针灸吧。”古月暂时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药方,呜呜,哪个小仙女愿意吃屎啊。
古家人的药包好后便准备离开,离开前古月对白苏道谢,她想着医馆对他们全家人都有救命之恩,于是主动提起:“白医生,我回头再专门给你做一期视频,专门推一下医馆。”
“别了,人太多忙不过来。”白苏连忙摆摆手拒绝,现在好多康复后的病人都自发在各处宣传,她已经忙不过来了。
古月看白苏是真不愿意,只能点头应下,离开时瞅就按其他人送来的锦旗,心底立即伸出一个绝佳想法,“爷爷我们回头给医馆多送几面锦旗吧。”
古老爷子也赞同,“这个可以有。”
白苏还不知道古月又要给自己憋个大的,她帮剩余几个人复诊完,六点准时关门。
关了门,何信去磨药,白苏将大堂打扫干净,再将该补的药都补上,这些天用的断续、独活、仙鹤草等活血化瘀药用得很多,仓库里已经所剩不多。
白苏联系了供野生草药的老板,找他多囤一些药材。
“今年因为干旱,药材价格略有上浮,你买得多总价就有点夸张了。”老板和爷爷关系好,所以和白苏解释了一下价格,“明年天气好,价格应该会便宜一些。”
白苏自然理解,怕明年不好买,于是又大量囤了许多,“只要纯野生的,尽量多送一些过来。”
老板听她口气这么大,比以前老白还要得多:“能用完吗?”
“能用完,你放心送来。”找老板预订后,白苏又打电话给采药的李大伯等人,准备多收一些活血化瘀的草药备着。
何信走过来问:“小师姐,怎么忽然要这么多?”
“止疼贴需要很多,多备一些有备无患。”白苏记得何信家里的情况,于是又说道:“你们家附近要是有野生的药材,也可以采了送来。”
何信有些心动,但想想还是没应,小师姐已经帮他们家很多了,他们不能再赚小师姐的钱。
“反正都要用的,谁送来的都没关系的。”白苏让何信别想太多,医馆需要药,只要采来的品相好,她就都要的。
何信轻轻嗯了一声,但还是没有越矩。
白苏心底涌上无奈,何信就是太本分了。
清晨六七点便有早起的老人过来排队,等到八点医馆开门便一拥而入,或是换了家里年轻人过来看诊,一切都还算井然有序。
没一会儿,屋外就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很是热闹,沿街的邻居和医馆里的病人都齐齐探头望向外面,哪家新店开业?来巷子里打广告了?
白苏也趴在窗边往外看,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打鼓队伍中的古月以及她身边满脸笑开花的古老爷子等人,心底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出她所料,古月领着人跑到白苏跟前,然后拍拍手,敲打锣鼓的人马立即起身喊着:“大医精诚,医者仁心!术高服人,德高服心!白氏医馆,天下第一!”
听清楚内容,白苏嘴角抽搐的制止古月:“……别这么喊,我没那么厉害。”
“小白医生,你在我们心中就是这么厉害。”古月扬了扬手,敲锣的人又分别拿出两张锦旗。
一张写着大医精诚,医者仁心。一张写着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落款都是古老爷子以及家人致谢。
“你不让我发视频,也不让我们送礼物,我们就只能送几张锦旗,这些你可一定要收下。”
古月都这么说了,白苏再推辞就显得有些失礼,赧然地理了理头发,“送个锦旗而已,也不必这么劳师动众啊。”
“得有点仪式感嘛。”古月想的是大张旗鼓送锦旗也是一种宣传手段,小白医生太低调了,她得多帮帮忙宣传一波。
她笑着将锦旗送到白苏手中,“多谢大夫帮我爷爷治好旧疾!”
“应当的。”白苏接下锦旗,让何信和其他锦旗一起放屋里去。
隔壁的王爷爷看到锦旗后,懊恼地拉了拉老伴儿的胳膊,“咱们怎么就忘记给白苏送锦旗了呢?赶紧去做一面。”
“那我们家也得做一面。”文大妈附和着。
“我们也得做一面。”辅导作业差点心梗中风的张娟也打算定做一面。
“……”白苏立即止住大家,“大家不用特意去做,大堂太小放不下的,我知道大家的心意就好。”
其实医馆大堂已经不算小,大大三开间,只是因为放了很多排药柜显得空间就显得逼仄了。
“那怎么能行呢?白苏你等着哈。”王婆婆她们一身反骨,一点都不听劝,立即和大家结伴一起去找做锦旗的广告铺,一边走一边商议写什么,“写盖世神医怎么样?还是写医术很牛救我老命?”
“我看人家都写起死回生,咱们也写得有文化一点点吧。”
排队等看病人听得直发笑,录下来发到网上,让大家一起跟着笑一笑。
也有人因此觉得作假,但也有人觉得靠谱,如果不好,谁会自发的去做锦旗呢?锦旗可是对医生的最高赞扬!
人群中推着一辆轮椅的中年女人也因此松了口气,好大夫才值得她特意从大老远来到这个山旮旯里。
中年女人推着轮椅上的老人走到白苏跟前:“小白医生,我爸有多年类风湿关节炎,还有糖尿病冠心病,之前托朋友买了几贴止疼贴,用了效果很好,专门从外地赶过来找你治疗的。”
“他是因为腿疼走不了路,已经坐轮椅小一年了,前些天用了你家的止疼贴,竟然起来坚持走了几分钟,止疼贴用完后他也还能走动一下,整体比之前好一些,我看好多人风湿病都治好了,我爸应该也可以的,对吧?”
中年女人叫赵春梅,是赵老头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平时照顾父母都是她的责任,本来家里生活还挺轻松的,但自从老爸走不动路后,老妈半年前中风后,整天围着老人转的她肩上压力就大了很多。
所以一听说这里治腿后,赵春梅立即来试一试,老爸只要能正常走动,就能帮着她一起照顾家里的事儿了。
“我先看看。”白苏给赵老头把脉,脉沉细弦紧,舌苔薄白,既有风寒湿淤,又有气血两虚的问题,另外心脏也是淤堵明显,“问题很多,得一个一个慢慢治,你们是外地过来的,能长期留在这里吗?”
赵春梅还有工作,是专门请假过来的:“必须留在这里吗?”
白苏没点头,只是将老人的情况如实相告:“他淤堵太严重,下半身筋骨腠理都粘连在一起,光靠止疼贴和吃药效果会慢很多,最好是每天针灸一次,需要针灸三个疗程。”
“可我家里还有个中风的老妈,我也还得工作。”赵春梅也很想让父亲留下来,可情况不允许,“我买回去行吗?”
旁边的人已经告诉她:“止疼贴你一次只能买三贴。”
“你要不也把你老妈带来这里一起针灸?我看医馆里也有中风偏瘫的人天天过来治疗,效果还可以。”
老周指了指外面坐着轮椅的崔非,“对啊,不就是那个小伙儿吗?”
“真的?完全看不出来。”赵春梅排队时就注意到了后面的崔非,当时看着他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以为只是腿脚不便,没想到竟然也是中风?
老周:“针灸好几天了吧,瞧着比之前看着好一些。”
没眼嘴歪斜到处流口水了。
赵春梅立即上前和崔非妈妈打听情况,得知崔非针灸了还不到十天,目前眼睛和嘴巴歪斜、手脚哆嗦等情况大有好转,立即决定让老爸留下来治病。
同时还打电话给丈夫说了这个情况,让他这两天抽空将老妈以及雇的保姆一起带过来,到时候就让保姆在这边照看两个老人。
丈夫皱眉,“能放心吗?能照看得过来吗?”
赵春梅:“我爸除了腿不行,脑子还是清楚的,保姆要是顾不过来我们再在这边请一个邻居老太太帮忙买菜做个饭?”
丈夫:“那得花不少钱。”
“他们那儿不能用医保?会不会挨坑?我妈也有糖尿病,要是真能治,让她过去看着一点?”
赵春梅想想觉得也可以,“就看妈愿不愿意,不愿意就雇人吧,我爸妈的退休金都拿出来治病租房,他们身体好了才能多帮衬咱们。”
两人商定好,赵春梅便请白苏帮父亲针灸开药方,针灸结束后便风风火火的去租房了。
小镇挺大的,对外出租的房子很多,不过这段时间因为有许多外地人过来租房,价格有小幅度上涨。
白苏还不知道因为自家医馆带动了周围的房价,她正仔细帮老周介绍来的朋友把着脉,“痰浊内生、瘀血阻络严重,平时走路特别喘?”
“确实。”老周朋友走路也容易喘,“听说你对老周的心脏病有一个专门治疗方案,那对于我的情况是什么治疗方案?”
白苏:“就针灸吃药。”
老周朋友:“有多大风险,几成把握?”
经过这些天相处,白苏大概对古老爷子和老周几人有了一些了解,在市区有一些身份,他们介绍来的病人也多是这类带着官腔的谨慎人。
白苏轻轻转动着手心里的笔,“你愿意相信中医就试一试,不愿意相信也不强求。”
“他不是不相信中医,就是这个人谨慎惯了,说话还跟没退休时一样。”老周连忙打圆场,“中医很好的,只要对症下药,基本都能药到病除!”
老周来针灸这么些天,自然也听说了白苏重开医馆的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替中医正名,将中医传承发扬光大,这样心有宏愿的人自然不喜欢被质疑自己坚守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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