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用程序bug强行添加上的保险经理人评价单上,出现了他第一个收到也是最后一个收到的评价,来自不知名头像——
态度好烂,业务能力差。(0星)
很明显,他送出的唯一一个要求评价的单子是那位酒吧里的露西娅小姐,但是更明显的是,这份评价明显不是出自她的手笔。
赤井秀一送出了他的评价回复:
【同行禁止恶意差评。】
“抱歉!”保安匆匆地跑进酒吧里大喊,打断了安室透和中露的对话,“门口是谁的车?停在树下被跳楼的砸出一个大坑啦!”
“不好!”中露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是我新买的车!”
“是你的车吗?看电影那天你说想要买一辆的。”安室透问道,他连忙安慰道,“新车有保险吧,不行我让那个叫诸星大的保险经理人给你赔。”
“对了。”他不忘问喊话的保安,“死者坠落的姿势有没有注意,自杀还是他杀?嫌疑人在哪?现场不要破坏!”
到达现场的时候,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中露悲伤地看着新车的遗骸,安室透用手托着下巴,认真地注视着案发现场……还有中露散成骨架的新车,一辆崭新的二轮电瓶车。
死者从高楼上坠落,直直地穿过树叶,砸在了中露新买的车上,报警器的声音响彻云霄,车子和受害者一起报废,魂归天边。
已经有在场的侦探在排查现场处理证据,远处也渐渐地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买车的时候没买保险。”中露哭丧着一张脸,她在难过的同时也在庆幸,幸好没有买很贵的车,幸好一辆便宜的电瓶车用不了什么钱。
“我以为你买的是汽车呢。”安室透看起来有些遗憾,“看电影那天你在说飙车的事情。”
“电瓶车也可以飙车呀。”中露看起来在为她还没过满月酒的电瓶车遗憾,“电量打满也可以火花带闪电的,而且在高峰期的时候可以穿街串巷,一点也不会堵车。”
安室透不服气:“汽车也可以穿街串巷不堵车呀。”
他说完丝毫没感觉不对劲,直到中露带着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说的飙车,和穿街串巷是一个概念吗?”
她的脑海里
莫名浮现起了之前翻墙的时候,蹲在墙头上看见的,一辆小车在车流中强势穿出,单边侧行,只用两个轮子从小巷里抄近路的场景。
“不会是用汽车穿进小巷的特技吧。好酷!”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想学。”
安室透一愣,才发现自己字里行间竟然差点崩了人设:“其实我也只是懂一点点啦。”他连忙挽救,“我也是在电视上看到的特技表演教学。电视上说先踩油门加速,在转向前踩刹车,再往后方向转……”他说得模糊,就好像真的只是看电视学到的一样。
“是这样吗?”中露凭空虚握着方向盘扭转,把空气当成了汽车运转,“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她猛地一转胳膊,差点歪过身子绊倒。
安室透连忙伸出手扶着她,还不忘继续指导:“你刹车的速度有点慢了,应该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
他学着中露的样子做了一遍动作,中露又按照他的指导进行修改。两个人在空气里胡乱摆弄开车的姿势,双手大张着就像是在做神秘的祷告。
“你觉得前面两个人有问题吗?”路边的侦探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两个在空气中就像是做法一样的人,“不会是在做体操锻炼身体吧。”
目暮警官拿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缓缓地从他脑袋上冒了出来:“真的会有人在尸体面前这么欢快地做着锻炼身体的体操吗?但是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像是很眼熟的样子,你觉得他们是嫌疑人吗?”
“应该不是。”侦探也为自己点了一根烟,他转过身,路边已经站着三个等待问话的嫌疑人了。侦探慢慢地朝嫌疑人们走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做着奇怪举动的人不一定是嫌疑人,还有可能……是在谈恋爱。”
“受教。”目暮警官赶紧跟上侦探的步伐,但是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了一眼,喃喃说道,“可是……真的好眼熟啊。”
电视上教学的汽车特技教程非常详细,详细到安室透都能说出面对不同路口时的不同对策。
中露握着空气方向盘,一边学着如何假装踩油门一边纳闷,安室透提供的飙车知识未免也太过全面了,他的言语中透露出太多的经验,为什么他还会如何穿过断裂大桥这样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技能啊,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又转念想到了工藤新一,那个在花店里说过曾在夏威夷如何开飞机的小孩。
她释然了。也许米花町就是这样一个技能内卷的城市吧。
另一边的侦探已经在聚集大家破解真相了,中露和安室透站在不远处,看着三个表情各异,互相告状的嫌疑人,心情复杂。
中露想起安室透也说过自己是一个对破案感兴趣的人,好奇地问他:
“你觉得嫌疑人里哪位像是真正的凶手呢?”
安室透淡淡地瞥了一眼,语气自然地说道:“站在中间的那位,虽然她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死者坠楼的时候她就在一楼,但是她却有一个重要的漏洞。”
“什么漏洞?”中露没想到安室透这么快就给出了答案,连侦探都还没开始说出结论。
“你停放在树下的电瓶车。”安室透淡淡地看了一眼中露已经散成一片零件的电瓶车,接着说道,“死者坠楼的时候穿过树叶再砸到车上,写着遗言的手机从她的口袋里掉了出来砸到地上。尸体下掩盖的是树叶和电瓶车的零件,但是手机掉落在地上时,盖住的却先是电瓶车的零件,然后才是树叶。”
“你是说,手机上的遗言是凶手写的,在死者坠楼以后再放到她身边的。”中露恍然大悟。
“凶手担心手机在高强度的受力下损坏而无法显示,所以实现将手机砸裂伪装出坠楼的样子,再事后放置到死者的尸体旁边,这才露出了破绽。”
安室透看着不远处的侦探在宣布凶手的信息,中间的嫌疑人捂着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好厉害。”中露由衷地感叹道,“只是简简单单地看了几眼就能知道凶手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和我讲话,没有关注这个案件呢。”
“其实我也只是推测,往往证据都会隐藏在生活的细节当中。”安室透双手插在口袋里,他柔软的金发被风吹得飘起。
“那请问你这位关注细节的大侦探,最近还从生活中推理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呢?”中露悄悄靠近了他,好奇地问道。
“当然有。”安室透看着她的眼睛,附身靠近了她的耳朵,呼吸声近在咫尺,他低下声音轻轻地耳语道,“你的身上,似乎多了一根猫毛。”
降谷零一整天都在为手链的事情烦恼。
手链少了一颗小小的铃铛,他带着它重新回到了首饰的鉴定铺子。
带着放大镜身体佝偻的老匠人,颤颤巍巍地接过了手链,仔细地端详着断裂处的痕迹。
他摇了摇头:“不行呐……”他又把手链还给了降谷零,“铃铛是定制的,里面的珠子都是有精密的数据,即便是能定制到一模一样的铃铛,金属的光泽还是会和原来的不一样。”
“没有原版的铃铛了吗?”降谷零皱起了眉头。
“年轻人。”老匠人把厚厚的眼镜一摘,放到木质的桌面上,“这个首饰是哪里来的,你心里也应该清楚,限量的价格也代表着稀有的工艺。”
难道手链注定会有缺憾吗?降谷零收起了手链,毫无收获地离开了工匠的手艺店。
诸伏景光看见降谷零在做饭的时候似乎心不在焉,他的做饭技艺光速增长,甚至可以自己研制创新的菜品,取代餐厅里颠勺的大厨,虽然做饭的时候有点兴致缺缺心情不好的样子,但是流程却一步都没有错。
他在做三明治,美乃滋里加上味增,提前将生菜用温水浸泡,都是能让三明治变得更加美味的办法。
“你真的可以尝试去开一家三明治店诶。”诸伏景光拿起一块小小的三明治,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肯定得点了点头。
安室透突然想起自己似乎真的有一间空置的店面,中露送给他的门店钥匙还被他小心地存放在盒子里。
“是你教导的好啦。”他仔细回想着诸伏景光做的三明治,回想着之间是否还有什么味道的差别。
“对了。”降谷零把最后一块三明治也放进了盘子里端了出来,他看着还在吃着三明治的诸伏景光,问道,“你知道组织里有什么人精通制作珠宝首饰的吗?”
诸伏景光咀嚼的动作慢慢地停了下来:“制药的话倒是有很多,像这样做细活的……你或许可以问问贝尔摩德,她应该很喜欢收集珠宝吧。”
“是你上次做任务的时候顺回来的……是手链吗?”诸伏景光敏锐地就想起了拍卖会场的任务。
“是我刷卡买的。”降谷零开始清洗做三明治留下来的锅和碗,“丢了一颗小小的铃铛,找不到匹配的。”
“铃铛……”诸伏景光突然想起了一个小小的铃铛,在305的门口,他当时光顾着救人,似乎捡起来就塞进了口袋里……
“能……看一下那条手链吗?”他恍惚了很久,才开口问道。
“行吧,你小心点看。”降谷零虽然珍惜,但是还是把存放着手链的丝绒袋子递给了他。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拿出了那条水晶手链,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是缀着的小小铃铛依旧因为轻微的颤动而发出空灵的声响。
他轻轻地将手链转了一个面,一排排铃铛下转过一个空缺的裂口。
不知为何,他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那个缺口让他似曾相识,脑海里闪过了捡起那个铃铛的场景。他微微闭上了眼,相隔不远的场景和现实的场景合为一体,渐渐重叠。
铃铛和缺口紧密地贴合了起来,就像是钥匙和锁扣一样严丝合缝。
已经无需再用自己捡到的那个铃铛来验证了,当事实摆在眼前时,最不可能的猜想往往就是真相。
“挺好看的吧。”降谷零完全不知道诸伏景光的内心涌起的波动,他还在哗啦啦地冲洗着盘子,“我可是第一眼就看中了呢。”
“喵!”
中露抱着小猫饭团,在怀里温柔地摸着它柔软的猫毛。
就算是换了衣服,猫毛也会隐藏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吗?还是不小心附上了头发,或是其他的首饰上。
她使劲地揉搓了一下猫猫圆滚滚的脸,看着空气浮起了一大坨猫毛,在缓慢地在风中降落。
“原来是掉毛的季节吗?”中露弯下腰,让饭团从自己的怀里跳下来,“果然还是应该少接触,猫毛附上衣服的概率太高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猫毛,低头却看见饭团黏在她的脚边不肯离开,用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蹭着她的裤腿,眼睛里散发着不容人拒绝的可怜的光芒。
原来这才是这份寡妇工作的困难之处啊,想要疏离猫猫真的是一件太困难的任务了。中露感叹着,忍不住又摸了一把猫猫头。
“说不定是太饿了呢。”店员凑进来,看着饭团恨不得再次窜到中露怀里的样子,猜测道,“它的猫粮盆里只剩
下一点点猫粮了。”
中露连忙给碗里加了满满的猫粮,顺便还在猫粮的颗粒里加了几颗猫咪冻干作为日常的小零食。果然,饭团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去,冻干被咔嚓咔嚓地挑出来啃掉了,它的大脸盘子都快要整个埋进猫粮碗里,脑袋鼓鼓囊囊地上下拱着碗。
“对了。”中露在满足地欣赏了一会猫咪地干饭姿态以后,回过头问店员,“最近绿川先生还有来花店里买花吗?”
她发现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在花店里看见他了,她经历了一系列的袭击事件后在家修养的几天,原本就荒凉的花店变得更加冷清了。
“没有诶。”店员摇了摇头,“只是在上次送了来送了一次猫粮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这样吗……”中露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默默地挥去了衣服上粘着的几根白色的猫毛。
店员正认真地看着电视,她看着新闻里一件又一件不断播出的凶案,感叹道:“米花町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安全了,怪不得路上的侦探事务所也变得更多了。”
中露仔细回想了一下,感觉路上遇见侦探的频率似乎也变高了许多,几乎每天都能在路上遇见侦探在追捕嫌犯或是在搜集证据,大街上随处可见停放着警车。
“隔着两条街,有家侦探事务所似乎挺出名的样子。”店员似乎是漫不经心地一嘴带过。
“叫什么名字啊?”中露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似乎是……毛利侦探事务所?”
中露给猫咪倒水的手一愣,这个名字,似乎有一些耳熟。
“而且下面那家空置的店铺最近也在装修了起来,不知道要开什么店呢……”店员拿着水壶给花朵喷水,叶子的颜色变得更加鲜亮了起来。
中露总算从繁杂的记忆里拎出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她在蛋糕盒子里藏着的钥匙,不就是这家侦探事务所楼下的店铺吗?
“也许是酒吧。”中露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位侦探喜不喜欢喝酒。”
毛利侦探很喜欢喝酒,安室透在咖啡厅的装修现场,已经好几次看见他提着一袋子啤酒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了,他偶尔还会带上一点下酒菜,不过很快楼上就会传来侦探的女儿不满地责备的声音。
安室透没有犹豫,跟着毛利侦探的步子一起上了楼,推开那扇事务所的大门。
他可以自己做侦探的业务,但是他还需要一点掩护,需要一点侦探的助力,无论这个侦探的业务能力究竟如何。
毛利侦探的双脚架在桌上,醉醺醺的样子看起来不太靠谱。
安室透并不在意,他不需要一个结果,只需要一个过程。
“找人?”毛利小五郎皱起了眉头,“找人我可是……专业的!”他大着舌头,说话都有点模糊不清。
“不过需要秘密寻找,不能走漏风声,不能大张旗鼓。”安室透郑重地在桌上放了一叠钱,毛利小五郎瞬间坐直了身体,眼冒金光。
“有照片吗!”他精神矍铄,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专业了起来,“当然了,我也是会秘密调查的。”
“没有照片。”安室透带着兜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拉长了声音,
“要找的人是我一个朋友的妻子,我的朋友叫做——
降谷零。”
“安室先生,请问你需要在店里摆放什么陈设呢?”
安室透翻了一页设计的图纸,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虽然我不是老板,但是设计也不能太过随意。”
他指了指上面的纯白家具:“设计得轻松舒适一点就好,毕竟……这里要开的是一间咖啡厅。”
“咖啡厅的生意今后一定会很好吧。”负责沟通的策划偷偷地看了一眼面前金发的男人,“毕竟有安室先生做店长,大家都会蜂拥而至呢,附近的高中生可是很热情的。”
“我不做店长。”安室透翻阅着设计图纸,根本没有抬眼去看别人的表情,“也许……只是服务生吧。”
“这样啊……”策划人似乎感觉自己碰了灰,讪讪地低下了头,没有再去说关于设计以外的事情。
“如果是咖啡厅的话,店里放一个书架应该会更好。”安室透合上图纸,“周围来喝咖啡的人可以坐下来阅读一些书籍。”
“如果按照米花町的风格,书架上可以放置一些推理小说。正好咖啡厅开在侦探事务所下面,可以给客人无限的代入感!”策划听到他的话,突然有了灵感,在设计的备注上多加上了几条。
“最近侦探小说在米花町可是畅销呢。”她打开手机浏览了几条关于侦探小说的销售记录排行榜,“除了阿加莎,福尔摩斯等老牌的推理小说,像连城三纪彦这些优美文字著称的推理小说最近也很受欢迎呢……”
安室透一愣:“你刚才说,连城三纪彦?”
“是啊。”设计策划并没有发现他有些愣住的表情,继续说道,“说起连城三纪彦的作品,我记得最畅销的应该还是《一朵桔梗花》吧,没人能想到犯罪动机竟然是为了再见那位警员一眼呢,这样迷人的动机真是出乎人意料。”
她还有一句话放在心里没能说出来,如果颜值是像安室先生这样出众的话,她也很能理解这样奇怪的动机呢,也不知道安室先生有没有再盘下一家店交给她设计的想法,如果她有钱的话,买下一家店送给他也不是不可能。
不同于策划内心的小激动,安室透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波涛,一个可怕的猜想正在他的脑海里缓缓地浮现了出来。
剥去层层真相的外衣,最后显现出来的答案无论是多么不可能的,那都是真相。
诸伏景光并没有对他说太多关于今川案的细节,这也导致他下意识忽略了玫瑰和桔梗花的更深一层的秘密。
景光……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顾策划的呼喊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安室透冲出了店门,没有理会后面的呼喊声,他在街上极速奔跑着,有些颤抖地拨通了诸伏景光的电话。
如果杀死上一任公寓住户的目的是为了见到下一任搬进公寓的住户,那么想要杀掉现任住户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嘟……嘟……”
诸伏景光的电话无人接通,日文和英文的提示音不断交替播送着,最后只能转到了语音信箱。
安室透的心里仿佛要被冰凉的海水淹没了。
他一瞬间想通了全部事情的始末,只需要最后一条线索,整件事情的真相都可以被连环串了起来。
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但是他的心却渐渐沉入海底,快要窒息。
今川杀死现任公寓住户的目的……
是为了见到你啊,为了见到和花店老板一直在接触的,绿川光。
或者说,他的目标是你——
诸伏景光。!
第74章 出事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属于白天的中露,公寓里发生的命案已经传遍了熟识的人之间,大家赶着上门来慰问,她只能装出一副脆弱又坚强的样子。
她感觉最近的生活有点无聊,空闲的生活并没有为她带来愉悦的心情,她总感觉现在的日子就像是海边的断崖,在平静的海洋下藏着深不见底的恐怖和危机。
花朵在店里排列的整齐划一,美丽得让人感到空虚。
她靠在窗边静静地赏花,她已经呆坐在这里很久了,在别人眼里,她是那个温柔又带着淡淡忧郁的花店老板,而事实上,她平静的外表下是如一潭死水的心,一颗因为喝不了酒蹦不了迪快要枯萎的心。
中露感觉自己像一具腐烂的尸体,安室透禁止了她一个月的酒精摄入,连带着她的女士烟也被没收了。
这几天,夜晚的露西娅过得比白天的中露还要禁欲。
她想起昨晚,她隔壁烟酒不离手的三浦女士已经开始以酒会今晚第三个翘屁嫩男了,而她还在咕咚咕咚给自己灌柠檬水,清静得仿佛在酒吧拜佛念经,连带着酒吧里路过刚毕业的青涩学生在她的眼里都变得顺眼了起来。
“生活真是煎熬。”她企图用高浓度的柠檬水麻痹自己,“这样艰苦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
“等到你伤口好的时候就可以。”安室透非常贴心地将她面前的酒瓶全部清空,以免她看着心里煎熬,“酒精会让伤口变得糟糕,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中露把眉头一皱:“你很介意伤疤吗?”
“伤疤是勋章。”安室透说道,“但是如果对象是你,我只会想起让你感受到的痛苦,我希望你少一点疼痛。”
“那你脸上的伤口,会留下伤疤吗?”中露歪了歪头,拿起桌上一根调酒专用的搅拌勺。
安室透一愣,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
他完全没有似乎是做任务的时候留下的,他只顾着处理了身上的伤疤,忘记了脸上还有一道。
他用搅拌勺的反光面折射出自己模糊的脸,上面有一道细细的划痕,伤口不大,他并没有在意,这样的伤口小到就像挠痒痒。
“只是小伤。”他下意识地想抽出一张纸巾,来擦拭伤口的血痕,但
是却被中露制止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小巧的创口贴来,轻轻地撕掉了创口贴的外包装。
“等下……你这是……”安室透来不及阻止,他只看见画着可爱的蜡笔小新画像的创口贴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中露就已经小心翼翼地将创口贴封住了他的伤口。
他想不通,一个穿着高腰短裙,没有烟酒就快要活不下去的女人,是怎么在她的碎钻昂贵小包里塞上这么童真的创口贴的。
他贴着蜡笔小新的创口贴,在思考一会怎么能安然无恙地从爱八卦的保洁和保安面前下班。
“很好看。”中露满意地看着蜡笔小新贴在安室透脸上的样子,感觉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安室透还没有放下手里的搅拌勺,他借着反光端详自己的脸。
蜡笔小新红绿撞色的创口贴突然变得顺眼了起来,这样的创口贴永远在他的选择范围之外,但是如果是她给的……
其实还不错,但他默默地把这句话藏在了肚子里。
中露离开时听见酒吧门口的保安和下班的安室透打招呼:“明天见,安室先……”
他告别的话似乎停住了,中露只听见保安支支吾吾的声音:“脸,脸……”
中露漫不经心地往对话发生的地方瞥了一眼,只看见安室透指了指她的方向,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只听见保安模模糊糊的声音:“好看好看。”
也不知道保安在说哪个客人好看。
她心里挂念着她家里私藏的小酒,便转身离开了,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安室透有些小小骄傲的语气:
“那是自然。”
“老板老板,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店员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
中露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被她误会了,明明是因为被迫戒烟戒酒后出现的空虚疲态,在店员眼中,却是因为她受伤之后大病一场,思念丈夫忧思过度。
“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店员有些担心地问道。
听到她的话,中露瞬间有了精神,为了符合白天中露的人设而放假早点回家,就可以趁这个空闲的时候偷偷摸摸去买酒买烟,虽然对外是病弱养伤,实际在快活放纵,一举
她假装扶着脑袋做体力不支的样子,勉强答应了店员的请求,实际内心一惊在盘算等会换个新马甲做谍战买烟工作了。
要放假就要做的彻底,她索性让花店放假一周,挂上了临时休整的木牌子,快快乐乐回家放纵。
她和诸伏景光擦肩而过。
诸伏景光没能在花店里找到她,他站在暂时闭店的花店前站了好久,看着门前的风铃寂静地就像是在冬眠。
他没有去中露家拜访,手里提着的饭盒快要冷了,就算再用小锅热一遍也回不到刚出锅时的美味,冷油再加热后只会变得油腻乏味。
他有些沮丧地感受里饭盒里的温度慢慢下降,如同花店门前的风一样冷。
还是算了。
他转身默默地离开了花店,还是下一次再给她带食物吧,下一次他一定亲自提着生鲜食材□□,既可以手把手教她怎么做菜,还可以让她吃到热腾腾的食物。
想到那时的场景,他感觉心里又有些暖意。
不过不是今天,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他还有别的任务。
中露也有别的任务——乔装打扮瞒着所有人去买酒。
回到家就立刻行动,她准备好衣服,往头上夹了一根一次性卷发棒,把车钥匙收进了她的碎钻小包里。
妆容还没有开始画,脸上还盖着苍白的散粉。梳妆台的柜子下有个暗格,她轻轻一推就弹出一个藏蓝色的化妆包,里面是露西娅的化妆品,颜色亮丽跳脱,口红的颜色也鲜艳大胆。
她刚拿出一盘眼影,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属于中露的白色手机。
来电人是抠门的上司,讨厌的联络员。
“歪……”她的语气不佳,毕竟上司的电话让她的计划又推迟了一点。
“露西娅……”对面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叫我什么?”中露感受到了不对劲,她皱起了眉头,要知道上司从来都没用“露西娅”这个名字称呼过她,大家都心知肚明地知道这只是夜晚的一个临时代号。
中露又重新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是中露的白色简约款,常用的联络手机。
她的心里隐隐地升起了一股
不好的预感。
“露西娅!”对面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刺着她的耳朵,“撤退!立刻消失!”
突如其来的临时撤退通知让她有些束手无策,她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卷发棒,眼影盘被她扔回到了化妆包里。
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镇定:“怎么回事?我……暴露了吗?”
“不关你的事。”上司的声音非常低沉,他警告说,“什么都不要关注,让露西娅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现在!马上!”
“开什么玩笑。”知道自己尚且安全的中露冷笑了一声,“我那间房子可是很贵的诶。”
她说着,顺手把拿出来的一字肩连衣裙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会帮你把所有的痕迹抹去,现在你只是一个人,你的白天和晚上都只能是中露。”上司的语速很快,像是在催促她。
“你不如实话跟我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尘封已久的户口本,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沉声说道:“是不是诸伏景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