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靠植物系统飞升首辅—— by渝跃鸢飞
渝跃鸢飞  发于:2023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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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科举时还算出彩的夫君,根本不擅为官呢?
燕夫人坐下来:“说来听听,这个救济院怎么个救济法?真有那么多被丢弃的女婴?做父母的怎么舍得?”
两个人因为对彼此好奇逐渐相互了解,感情慢慢变好,老来得了知己、成了密友,这会儿一起商量起事情。
而被燕夫人避开的屋子里,小夫妻俩的笑骂还在继续,甚至愈演愈烈。
“哈哈哈~真的好生动!”燕芷看着顾璋动笔补了一些柔软的胎毛,q版红皮小猴子更丑萌了,笑得前仰后合。
画上是类似《食神鬼斧》的夸张、突出、抓重点的Q版画技,从来没画过人,顶多是小白团子的粗线条,也许是画多了技艺娴熟了,也许是有崽后灵感爆棚。
顾璋和燕芷都进化出了画q版小人的技能。
燕芷本来还有些闷闷的,产后胸口有些涨,处理过后也不太舒服,等看到顾璋画的红皮小猴子,顿时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顾璋理直气壮卖儿子道:“要是以后他长大不听话气咱们,拿这个画捏他小辫子。”
燕芷笑道:“那要是听话懂事,就好生藏起来?”
顾璋摇摇头,笑得更开心了:“那更要给他看了。要是他性子活泼,咱就看看他炸毛的样子,要是他性子内敛严谨,那刚好可以看看他害臊羞赧的模样,肯定难得。”
燕芷脑海中几乎都浮现出画面了。
而后反应过来,合着以后孩子听不听话,都是要被迫看这幅画的?
也不知她的小甜宝,被夫君这样逗着长大,会长成什么模样?
虽然顾璋这个当爹的,很无良拉着媳妇画红皮小猴子,但其实小家伙已经逐渐褪去了皱巴巴的红皮肤,露出了白嫩嫩的模样,看着简直像观音座下的小童子,很是讨喜。
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圆又亮,黑白分明清澈得像是山泉水,见谁都好奇地睁得滚圆。
王氏最爱给他穿一身红,再戴上一顶暖和柔软的虎头帽,帽子有时是圆圆的耳朵,有时是短短的尾巴,花纹也不同,有的软萌有的威风,唯一不变的应当是上面的“王”字。
配上他遗传的燕芷脸颊上嘟嘟的婴儿肥,但凡见到的人,都忍不住夸一句:“鼻子翘挺,眼睛黑亮,这孩子真俊,脸上也肉嘟嘟的,以后长大模样肯定好。”
但凡有人一夸。
小家伙就像是听懂一样,睁得滚圆的大眼睛一弯,咯咯笑起来。
这就让人稀罕了:“笑起来可真甜人!”
甜宝会长,专挑着顾璋和燕芷身上好看的点继承,比如顾璋挺拔的鼻子,又比如燕芷漂亮的眼睛,又白又可爱,还不爱哭,没人惹他的话,总能像是小乌龟一样四脚朝天在那儿傻乐。
你去瞧他,他也睁大眼睛看你,眼睛滚圆,看着就甜,故而王氏把甜宝这个爱称一叫出口,就让大家一致同意成了小家伙的小名。
就连顾璋也是,无论怎么嘴上逞能,但随着小家伙越来越白嫩可爱,还甜滋滋的,也舍不得欺负了。
接连的洗三,满月,百日宴。
顾府收到的礼物堆满了好几个库房。
那些与顾璋交好的,和燕家关系不错的,都第一时间送上贺礼,明盛帝都赶上了第一波,明盛帝一开头,本就想交好顾璋,却不得其法的皇子们也纷纷都送起礼来。
除此之外,因为之前种种,许多跟顾璋没有接触过的官员,也对顾璋很是佩服,心中敬重,备了一份薄礼送上。
更有许多权贵、富商,在顾璋的提醒下,丢掉了害人的丹药,把寿命和身体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他们,也备了一份大礼,送到顾璋府上。
更有甚者,没丢掉丹药,而是命人去捉了兔子回来,真的做起了对比实验。几个月下来,看到结果,只觉得冷汗直冒,心中庆幸无比。平日不好送礼,这次直接送了一份大的,以表示感激。
如此一来。
顾璋明明只是个出身农家,没太多根基和底蕴的新贵,但来往官员,满月宴、百日宴来往宾客,收到的贺礼,半点不输于勋贵世家。
毕竟旁人还有政敌、保守激进等派系之分、文武官员之分,但顾璋简直是百无禁忌,谁都有可能成为被他“坑”的目标,坑着坑着就牙痒痒的成朋友了。
这不,御史台的人都有不少送来贺礼,就连千里之外的薛见雷也派人给未曾谋面的孩子,送来价值不菲的礼物。
不过收完这批礼,百日一过,顾璋就要出发了。
顾璋有点小怨念。
他还有点舍不得他家甜宝。
但是课程早就规划好了,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走前他还恋恋不舍地对燕芷道:“要是甜宝再大点就好了,我带着你们一起去。”
这次游学实验课走水路,还能当作是游轮旅行!
这个大胆的想法,被疼爱甜宝的长辈们无情镇压,还挨了一通训。
“没个大人样子!”
顾璋叹了一口气:“大人也不能全是一个样子吧?”
他这样不也挺好?
唉,没大人样的顾璋来批阅小山一样的“地理大作业”了。
他拉燕先梅和李成帮忙。
两人觉得事关重大,应该他亲自来拿决定,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顾璋打算如何增产,于是拒绝了。
顾璋更叹气了,十分厚脸皮地装心酸:“昨天还说我没个大人模样,现在就让小孩一下做这么多工作,人真是善变啊!”
燕先梅:“……”
李成:“……”
想少干点活就直说,别用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方法!
顾璋继续卖惨,拿着这说事。
两人额角抽抽,惨败在顾璋的厚脸皮之下,任劳任怨地帮忙分担起工作来。
这其实是个大工程,但是有了走遍各地的燕先梅帮助,还有李成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地整理,找出错处,进度一下变快了很多。
很快,按照分数高低,排名排出了十份地理大作业。
有同一个地方的学生一起进入前十,故而十份地理大作业,最后确定了六个都府,作为带领学生去实地教学的地方。
六个都府公布之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忧愁的自然是落榜的。
欢喜的当然是被选中的。
“顾大人要来咱们江陵府了!”
“咱们都府的学子可真是争气,竟然足足有三个进入了前十。”
某地周家,夺了家主之位的周老夫人,看着榜上四个女子的名字,畅快地笑道:“好样的!虽然数量上还比不上,但都在前排,好好好!”
有些时候,只有同为女人才能感同身受。明明同样的事情,男人做就被夸,女人做就被骂,被谴责这不该是女人做的事,凭什么呢?世界上凭什么就只有女人不该做的事?
当家主,她分明做得更好。
与此同时,姜富商看着名列榜首的女儿,听着身边所有人都讨论他这个庶女,笑得合不拢嘴的同时,也有些激动。
一年多没见,也不知道姜柔在学院傍上勋贵没有?
这么亮眼的成绩,性子也贴心可人,肯定有人看中她了吧?
这次回来,他可要好好帮姜柔参谋参谋。
顾璋站在一艘大船面前,这是明盛帝下令为出海,对船进行革新技术而新修的一艘船。看着一包包系统兑换的种子种出来的粮食登船,对着身后的学生们,顾璋振臂一呼:“出发!”
相比离家时已经脱胎换骨的学生们,对归乡也十分期待,对这种和同窗一起的游学模式更是激动,齐齐意气风发地大声应道:“出发!”

顾璋饶有兴致地东瞧瞧西看看, 他对船的研究确实不多,主要是因为基地在内陆,基本没有用上船的机会。
不过他瞧着, 这艘船确实不错,顺着滔滔江水行驶,并不会有太多摇晃,速度也快。
这一年多,他为了上课,也把那些基础学科的知识都研究了个遍, 这会儿也能看出风帆、动力都不错,相比好几年前进京乘坐的那艘商船, 进步不小。
“顾总督!”一道激动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顾璋顺着声音望去,是个熟人。
是之前被明盛帝派去边关的一百名精兵之一。
顾璋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身着水师军服的精兵双目炯炯有神, 身板笔直, 带着从边关带回来的铁血气, 这会儿面色欣喜地对顾璋解释道:
“我们回京后不久,就听到了朝廷要组建水师的消息,要挑选一批官兵去组建。邢威说这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兄弟们商量了一下,有一半都去了。”
“邢威说的?”顾璋问。
“邢大哥说, 您跟他提过海外的事,他觉得这个建议可能是您提的!兄弟们都觉得您想做的肯定没错, 除了有家眷的,没牵挂的都去报名了!”精兵声音兴奋,语气都透着点崇拜。
顾璋想起来, 他好像是跟邢威提起过广阔的海外天地。
他看着对方这双“跟着您走,肯定没错”的锃亮双眼, 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就这么信任他?
顾璋提醒道:“海上其实很危险,并没有那么好拿军功。”
“当兵哪有不危险的?在边关您还亲自领着大伙去和匈奴打呢,不也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不仅打得痛快,得军功也快,更能往上升。”他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您看我的军职,这要是在京城,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升到这么高。”
他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自己笨不要紧,要学会跟着聪明人走!
顾璋见他锐意进取,浑身都洋溢着拼搏的干劲儿,也不再劝了,而是和他简单聊了起来,最后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等回到船舱后,他琢磨了一会儿,拿出信纸写了一封信给钱家,水师一天天发展,玻璃窗和一些其它玻璃制品,也该陆续面世赚钱了。
这封信将会在下一个补充物资的港口送出去。
隔天,顾璋就听到船上的学生们都开始讨论起“顾夫子深入草原”“顾夫子智谋过人”等等一系列边关的事情。
时不时就能听到船上四面八方传来惊呼声,还有小团的学生聚集在一起,神色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顾璋:“……”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竟然是个大嘴巴?
“顾夫子,您真的带着他们把匈奴放风筝一样溜啊?”
“顾夫子,我想听你带队去神不知鬼不觉抢了匈奴牛羊的事,用的什么办法?那都没说清楚,我怀疑他根本自己都没琢磨明白。”
顾璋才到甲板来晒晒太阳,就被一群好奇的眼神盯住,一眨不眨的,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你。
顾璋忽然觉得,是不是该在船上也给学生们布置点功课?
航线是按照距离远近来排的,没过几日,他们就到了第一个都府。
江陵府。
顾璋出来站在船头,天工学校的学子们发现快到了,也纷纷从船舱中出来,站到顾璋身后。
抬目远眺,依稀能看到一座繁华热闹、满是人烟的巨大城池,城池周围,也有数不清的大片良田,一块块分布着。
船越来越近,码头上等待的人们也激动起来。
“大人,您看那肯定是顾总督的船。”有人激动地高声喊道。
前来迎接顾璋的官员们,还有闻讯而来的两岸百姓,都顺着这道声音,朝着这艘大船上看过去。
只见船头立着一位俊朗的青年,衣袍迎风而动,身板如松,有种格外突出的气质,站在一群人的最前方,像是一轮耀眼之极的骄阳。
让人一眼望去,就再也忍不下心挪开目光。
衣着统一的学子们,错落地站在后方,精神头十足,看起来也十分鲜亮,生机勃勃。
岸边的官员和百姓们,微微仰着头看巨船越来越近,只觉得一股强大浓郁到要溢出来的磅礴自信和生命力,如江中的潮水一般,不断朝他们迎面拍打而来。
“是顾大人!”
“顾大人带着他的学生们来咱们江陵府了!”
“不愧是顾大人和天工学校的学子,看着就觉得厉害!”
不少百姓,尤其是附近农人,看到他们盼了好些年的农神终于出现在眼前,忍不住潸然泪下,高兴得不能自已。
顾璋听着两岸的声音,心情也有些激荡又复杂。
以往这种场面,都是在他已经做出成就,最后要离开的时候。如今他还没踏足这片土地,只是看着他要来,就有这么多人欢迎。
果真是,人的名树的影。
船速度逐渐变慢,往码头里去,周围百姓热闹又嘈杂的声音,逐渐变得更大了。也不知谁起头唱了一句当地的调子颇为欢快的民谣,越来越多人跟着唱了起来,加入了这场大合奏。
这首民谣唱得是丰收的景象,是粮食满仓的喜悦,唱得是和亲朋好友一起载歌载舞庆祝丰收的快乐。
看到顾大人真的到来,他们高兴啊,仿佛已经看到了丰收。
这是从他们农家走出去的官,这是他们农人的农神啊!
顾大人来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遇到老天爷稍不顺心,就要遇到饥荒卖儿卖女了,再也不用担心要挨饿了!!
洪亮又淳朴的歌声齐齐地在码头上空盘旋回荡,数不清的嗓音带着欢喜和激动的合唱,显得激荡又昂扬。
这是当地的民谣,顾璋听不太懂内容,但却看得见百姓们热泪盈眶的面容,还有一双双期盼欣喜的目光。
顾璋回头,本想问问杜小江等人这歌唱的是什么,却发现学子们多也眼眶通红,含着泪光。
这种数不清的百姓满怀情感的齐声歌唱,无论何时何地,都足以让人动容。
顾璋看着学生们此刻震撼又感动的情绪,也没说什么,让他们静静地体会着此时的心情,只盼他们都能记住现在的感受,日后将一身所学用在正道上、用在百姓身上。
当地官员们看着自发聚集的百姓,还有眼前自发形成的景象,只觉得震撼不已。
写过不知多少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本”“为官者需重民心”,直到亲眼看到这一幕,原本平淡的字眼,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变成直冲灵台的强烈触动,让人浑身酥麻,久久不能回神。
船靠岸。
开始慢慢往下运行李,是一个又一个的大木箱子,里面有试验田里的良种、收成,也有各种花里胡哨的自制器材,测量工具等等。
码头上的工人开始工作,要将这些都搬运到人力车上,再运送到马车和牛车上。
当地知府率先上前来行礼:“江陵府知府谢运,参见顾总督。”
巡抚紧随其后,紧接着是一批官员。
顾璋道:“不必多礼。”
谢运上前来道:“江陵府已经为顾总督和天工学校的学子们准备好了下榻之处,也备好了酒菜,为大人接风洗尘。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随下官前去休息?”
顾璋也觉得一路有些乏,也对学子们道:“休整一天,明日开工。”又对谢运点头示意,“带路吧。”
学子们顿时忙碌起来,有当地学子见亲朋好友的,有宝贝自己的器材,怕被人不小心颠簸损坏,跑去照看的,还有按照顾璋农学课上教的那样,十分自然地去和旁边农人交谈打听的。
顾璋从码头往外走,瞥见码头工人搬运、移动行李的工具,是一种带轮子的车和挑东西的长木棍组合起来的工具。
面对又大又重的大件,会集齐数人之力用长木棍像是扁担一样挑到车上,装满一车后运走。
顾璋回头对一助教道:“给他们布置个小作业,你去跟他们说,想办法改一改,这个太费力。”
助教立马点头,朝学生堆里跑去。
学子们顿时兴奋起来。
纷纷好奇地跟在挑夫和力工后面,围着他们看。
“主要功能就是把沉重的行李、货物搬运到这个车上。”
“这个设计好粗糙,不过这种越简单,反而越想不到从哪里入手。”
“顾夫子给提示了,说这个太费力!”
学子们睁着满是好奇心和求知欲的大眼睛盯着,挑夫和力工都有些不自在。
这会儿正是夏季,他们大多光着膀子,只穿了个麻布短裤,浑身是汗,肩膀上搭着一个汗巾。
忽然被一群穿着好衣裳,还有名气的读书人盯着看,追着看,真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差点干活的时候都要同手同脚了。
于是当有学子开口说想要一个看看,他们立马就同意了!
结果他们还没把货装好,就看见这群“文弱书生”撸起袖子,举着挑重物的结实长棍,灵活地跳上车,一群人一拥而上。木棍一插,绳子一捆,也不知怎么弄的,等再散开的时候,那根熟悉的木棍就硬插了半截进车里?!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一个文弱的小姑娘,踩在那根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木棍上,轻松撬起了一个大木箱。
挑夫和力工:???
巧儿声音响亮又得意:“我就说这里肯定可以吧?力臂和力矩算下来都刚刚好,最是省力。”
然后众人就目瞪口呆的看见,踩着长木棍撬起的那个大木箱被放下,刚好被套进绳子里,旁边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学生,拉着木棍穿插进木箱上方的绳套里。木箱被抬高,而后顺着倾斜木棍一滑,稳稳当当地落在车上。
挑夫和力工:???
还没离开的百姓:???
在顾璋随性布置了作业后,就忍不住暗暗往这边瞧的官员都顿住脚步,惊骇得停在原地。
巧儿从车上跳下来,站到姜柔身边,满脸自信地抱着胳膊道:“这次又是我们更厉害。”
杜小江和他身边几个人都不服,指着车板一处道:“在这里开个口的话,会更省力,使用起来更简单。”
姜柔浅浅微笑:“那会占用车内空间,固定死了也不够灵活。”
有一人张张嘴,抓了把头发,把林青柏拉了过来:“青柏你来说!”
林青柏只瞧了一眼,就没兴趣地瘪瘪嘴道:“杠杆原理省力而已,没意思,爹肯定不会奖励我大鸡腿的。”
除了天工学校的人,码头上的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惊愕。
听这些学生的意思,这好像还不算什么,不仅有好几种方案能争论,甚至连学子们吃的一根大鸡腿都更有吸引力?
谢运忍不住了,他向顾璋请教道:“天工学校的学子,竟然都这么聪慧的吗?”
顾璋迟疑片刻:“……也算是吧。”顾璋给讲了讲天工学校几个比较有名气,应用也广的发明过程,不过也道:“还是出来走走能产生更多的灵感,要是见不到今日这一幕,怕是这些学子一辈子也想不到做这个。”
官员们听完了,都震撼于顾璋和天工学校学子的能力。
所以这玩意,真是顾总督亲眼看见,然后随手布置了个小作业,天工学校的学子们当即就做出来了?
江陵府的官员们,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如果顾璋能带着这群学生,把他们江陵府转悠个遍该多好?
吃饱喝足,休息了一夜后,顾璋带着学子们到外面街道:“不急着出城去村庄,我们一路看看,燕夫子教的都还记得吗?”
江陵府的那份地理大作业,现在人手一份。
听了顾璋的话,就松散开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队伍,观察起当地情况来,又不断与手里的那份地理大作业比对。
顾璋也亲自考察起来,他观察此地水网密布,即使是城里,也有诸多河道,小流,到处都能看见撑船的小贩、送货的小舟,老道的渔夫。
他带着学生往外走,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这条水道到另一条水道,无论看到年轻妇孺,还是看到经验老到的渔夫,都上前攀谈一番。
每当和一个人聊过,他就在手上江陵府的地理大作业上写几笔。
就这么一路走出了城。
从城门口到村庄,需要些时间,他们雇了好些人力三轮车,又租借了些自行车,慢悠悠地往村落里去。
路上,顾璋便开始授课,准确来说,是“讲题”,讲解他们手上的这份地理大作业。
既然耗时耗力做了这份地理大作业,收集汇总了当地的天气、温度、湿度、降雨、土地、地形地貌等等信息,顾璋自然不可能弃之不用,还跟个老黄牛一样傻乎乎地一个个去亲自带着学生干活。
要不他教学生干什么呢?
他讲解完,喝了口水,然后道:“都好好消化,一共只有六次学习和实践的机会,学好了,日后你们的家乡,将由你们亲自来建设。”
这一刻,许多学子,尤其是农家出身的学子,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沉甸甸的重任。
水流、植物、土壤、气候、害虫,那些曾经在农学课上学过的许多知识,曾经在实验课上、在试验田里学到的内容。
顾夫子亲自带着他们,将这些学问和知识,变成了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应用到土地上的能力。
顾夫子会带着他们对比数据和现实情况,教他们如何面对和处理变化无穷的土地和粮食。
“原来不同地方真的有这么大的区别,这和咱们在京城试验田里种的,大不一样啊!”
“所以顾夫子说了,不能以固有经验来套,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实地考察,将方方面面都了解清楚,否则咱们的一个疏忽,百姓可能就会损失一年的收成。”
“要了解当地四季的气候和温度,四周植被情况、留种的好坏,土地肥力,之前一直种得都是什么东西……这些都有可能影响最后的收成。这么复杂了,顾夫子竟然还能判断收成大概能增加多少,简直太厉害了!”
顾璋带着学子们四处看,天工学校的学子们,努力吸收着他一股脑灌输进来的知识,还不断地做笔记。
有关民生,百姓,谁也没有藏私,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或者忙里偷闲的时间,相互交流着想法,借阅彼此的笔记。
渐渐地,他们整理出了一本叫做“顾璋曰”的笔记。
起初这本笔记不厚。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笔记逐渐变成了书,顾璋都没想到,这本学子们编写的笔记,往后传承了几千年。
在新的时代建立之后,农业领域都还在学习这本书。国家政务人员选拔考试,都还在继续考这本书的内容。
如果顾璋有投胎转世,说不定也要学习这本“顾璋曰”的内容,还要进行苦哈哈的考试。
不过现在,顾璋还不知这份笔记会有这种走向,只偶尔看了一眼学生来问问题的笔记本,嫌弃地指着一条记录问:“我是这个意思吗?!”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还说过这句话?

顾璋将六个不同方向的都府, 分成了三趟。
中途会回京休整,也会买了当地的小吃、布料、特产带回京城。
种田归种田,要是出门太久, 他怕他家崽崽会不记得他这个爹。
顾璋不仅从外面往回带,每次回来,还和全家一起在京城买买买。
这还不够,金家这些年细水长流、稳稳当当的玩具铺子,仿佛打了一针鸡血,各种适合不到一周岁小娃娃的玩具, 一个接一个地喷涌而出。
这玩具是谁做的,谁想出来的, 用脚趾头想他们都知道是谁!
京城百官:“……”
他们怎么看,顾璋都不像是去公干了, 那乐呵劲儿, 买买买的劲儿, 真的太像是那些闲散的世家子弟出门游学玩耍了。
“儿子都有了,顾大人怎么还不成熟起来?”
这是许多京城官员都不约而同地纳闷的事情。
顾大人别的事不能按照常态论处也就算了,怎么一岁年纪一岁人这种事, 也和旁人风格完全不同?
其中感触最深的,还是从顾璋儿时就了解他的那批人, 燕先梅、明盛帝、燕先竹、荣大学士……
他们从好多年前,第一次被坑, 了解了顾璋的性子后就开始盼啊盼啊。
等大些自然就好了,现在还小,性子跳脱也是正常。
等以后考中进士, 穿上官服,戴上官帽, 肩膀上担了责任就知事了。
等娶了媳妇就自然成熟了。
等日后有孩子就稳重踏实了。
呃,他们惊愕地发现,一时竟找不到说辞了!
还能等什么?
总不能等顾璋两鬓生出白发,进入花甲之年的时候,再变得稳重成熟些吧?
更让人错愕的是,即使想到了顾璋日后鬓生白发的模样,他们也想不到顾璋成熟稳重、安安稳稳做事,不作妖不坑人是什么样子?
一闭上眼睛,就是顾璋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像是带着明媚的春光,又像是藏着狐狸一样的狡黠。
“即使是老了,他肯定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让人又爱又恨的老顽童!!!”李老尚书愤愤然说道。
“急什么?”燕先梅给好友倒了一杯清酒,抚了抚白胡须,慢悠悠满足道:“老顽童也挺好,每天高高兴兴的。”
也许是学了几分顾璋的促狭和随意的心态,年纪更大的燕先梅心态也平和多了,他说:“而且等他老了,又坑不到我们了,也是小年轻去受苦咯~”
李成端起酒杯的手一顿,有些微醺的脑袋忽然被老友带偏——是啊,等那小子老了,他都成一捧灰了!
再想想那时候的百姓的日子,李成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是极!是极!”
顾璋这个任务确实轻松,至少相比在边关兢兢业业的几年,这一年可谓放松。
都是他最自信的领域,还有足够多的听得懂他想法的学生去践行。
他甚至有时候只用提点一下,学生们就会争先恐后地拿出好几种不同的方案。
从京城附近出发的游学船,去了三个方向。
迎来送往的百姓越来越多,感情越来越热切。
顾璋还注意到,有一个微小的变化。
来两岸欢迎、送别他们的百姓中,多了不少女性的身影。
而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发现姜柔正偷偷组织女学生们站在船头,站在船体两侧,大大方方地迎接两岸百姓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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