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回收站—— by林跃然
林跃然  发于:2023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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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番商若全运番胶,就算能得两倍的利,同他千万里冒着性命危险又折损了那许多人力物力相比,却是亏得惨了。”
陶婆子和于二娘听得连连点头。
“是了,是了,千里行商只为财,没有好处的事,确实是没人干的。”
“那番商给了大爷一大车的旧货,想必也是因为他的人手折损,自己用不上了,这才留下来的,倒不是专门要带这些来咱大晋。”
江易松了口气。
他为了编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来由,也是忒不容易了。
三人闲聊了这一会儿,陶婆子又去摸了摸舞衣,这会儿是彻底的干透了。
陶婆子就把舞衣小心地取了下来。
“这样好看的舞衣,可不能贱卖了!”
虽然按着大爷的说法,这舞衣是番商带的胡姬穿剩下的,而且还说不准胡姬的人都没了呢,但既然她们费了好一番工夫,把衣裳整得跟新的一般,那肯定得卖个好价啊!
江易就看向于二娘。
“二娘,你先前提过寻个牙婆倒手,不知道你可识得靠得住的牙婆?”
于二娘还真的知道一位。
“就是住在城西的曹婆子……”
这位曹婆子在城西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曹婆子三十岁守寡,一个人走街窜巷,拉纤跑腿,挣些辛苦钱,咬牙拉扯大五个儿女。儿女们大了各自婚娶,又都听她的排布,十分孝顺。
她做事有讲究,不大坑蒙拐骗,因此结交了不少人脉。
三教九流的人见了她,都要尊重三分,称她一声曹婆婆。
于二娘为啥知道她呢?
是因为于二娘的夫家乔家,是个做竹器买卖的。
乔家一大家子人,就靠着在乡下的三十亩山林地里长的竹子和自家的竹器小铺维生。
乔家几兄弟,都是做好了竹器放在铺子里卖,哪个卖得好,就能多得几文的工钱。
当然大头都是归公中的。
而且乔家的兄弟们,每人每年都会分些竹子,算是私人的,各自可以想法子做花样,自己寻门路卖掉,这个钱就可以自留。
于二娘嫁过去以后,因她心灵手巧,能想出一些又好看又轻巧的样式来,她又知道去打听门路,借了曹婆子的手,将新式竹器卖到了邻县,两口子挣的钱一下子就超过了所有的兄弟,这才遭了眼红的。
作者有话说:

凤柳城,城西的火神庙街,几乎都是一水的青砖三进院落。
能在这一带住的人家,自然都是有些家底的。
曹家就住在打头的第二家。
这时的曹婆子,人在二门里,舒服地坐在藤椅上,喝着茶吃着点心,正在看着她的两个小孙女追着自家的小猫跑。
一个婆子匆匆地进了二门,“老太太,那乔老四家的来了,可要见?”
曹婆子一听见个乔字,就皱了眉头,挥挥手,“打发了就说我不在……”
婆子应了声就准备走,却听曹婆子又叫了声,“咦,回来!”
“乔老四家的?不是乔老二乔老三家的?”
那身穿靛蓝长袍的婆子点点头,“就是从前总来的那个乔老四家的,最近这一年,倒是见得少了。”
曹婆子脸上露出讶异。
“是她?她男人死了,上回那两个乔家的过来,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老四媳妇没儿没女,守不住,回去改嫁了?”
婆子点点头,“那俩的确是这么说的,不过她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准满口胡柴哩!”
曹婆子眼中露出兴味,“你看她是什么打扮?”
婆子想了想,道,“倒是家常的打扮,头上也没有插花戴朵,穿的是月白袍衫,戴的是银镯子……”
这般模样,那就是还在守着夫孝,没改嫁呢。
“她身边还带了个婆子,那婆子拎着一包东西,还有一盒礼。”
这个阵仗,可不就奇了?
其实曹婆子身为牙婆,可以说是凤柳城里小道消息最为灵通的人之一。
就老乔家这点破事,再藏着掖着的,也要透出风声去。
更何况乔家的几个媳妇里,很有些又蠢又坏的呢。
不过这种自家相残的破事,民不举官不究,曹婆子当然也不会去多事了。
就是前阵子,乔家那两个媳妇,大概是觉得老四媳妇能搭上她这边的线,把货品卖到邻县鹤原去,而老四家又没了,所以她们就想着顶上这个空儿呢!
什么东西!
别说她们送来的那些个样品就是普通的竹器了,就算有两三个新鲜些的,也都是人家四房想出来的花样,她们做的还离四房做的差口气呢!就算她们送来的是极新鲜精巧的花样,她也不乐意跟她们打交道!
连自家亲兄弟都能一言不合就害了的,她是吃饱了没事做要去招揽么?
她自己也有儿有女的,也是一大家子人呢。
到了这个年纪,就盼着一大家子人和和气气的,不说抱成铁桶吧,那也得分清里外吧?
她还怕沾着了这样黑心肠的狗东西,倒把自家几房儿子儿媳给染坏了!
因此那两个媳妇上门求见,她连二门都没让进,直接就打发了。
“嗯,你把人领到外头的客厅里,我去见见吧。”
“好来!”
曹婆子出了二门,脸上就挂了笑,进客厅前还抿了抿头上的抹额。
笑吟吟地招呼于二娘,“二娘子,可有一向没见了!”
于二娘赶紧站起来,同曹婆子寒喧几句,这才各自坐下。
“不瞒曹婆婆,乔家容不下我,我也不能跟他们在一个屋檐下了,可娘家也是后母当家回不去,只能暂且和陶婆婆两个人赁下住处,做些生计买卖。”
说到这儿,曹婆子就打量了下陶婆子,她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陶婆子的身份。
就是寻常人家里帮着做些粗活的婆子,倒没啥惹眼的地方。
曹婆子笑道,“不知二娘子这回可是又有什么新点子了?”
于二娘从前送来的新式竹编,花样好看又精巧,卖到鹤原了好几批,她能从中抽取三分利,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后头乔老四没了,这笔买卖做不成了,鹤原那边的朋友还同她埋怨来着。
于二娘就先从陶婆子手上接过来一个精致礼盒。
这礼盒是个四方小木盒,于二娘抽拉开上头的一块薄板,露出里头的物件来。
本来这时候的人送礼,都讲究一个含蓄,都是送礼的人走了,主家才会打开来看看是什么的。
尤其是送的礼不是什么金银玉器,只是吃的喝的,那就更不能当场打开了。
“曹婆婆莫怪我失礼,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好一向没来,就给孩子们带了几支新奇的糖果。”
于二娘把盒子朝曹婆子方向一推,正好能让她看到。
原来里头整整齐齐地摆着三排糖!
这糖还真够新奇的,七彩的糖果压成了圆饼子,如柿饼大小,下头还带了个小木棍,可想而知,就是拿在手上吃的。
这时候连红糖都是补品,更不用说其它糖了。
市面上的糖,大都是饴糖,或者糖稀,有那走街窜巷的货郎,带上一盆粮稀和切成一段段的高粱杆,出一两文钱,货郎便用高粱杆在糖稀里卷上一下,小孩子拿了这一杆糖稀,能快活上好一阵儿……只也不是谁家都吃得起的。
这盒礼,看起来只是给小孩子的糖果,却着实是不轻的礼了!
曹婆子稍犹豫了下,就决定收下了。
她有五个儿女,就不算出嫁的女儿,四个儿子给她生了六个孙男孙女。
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小嘴叭叭地说着讨喜的话,可是她最享受的时候了。
但一个老婆子,手里没有孩子们喜欢的小糖果小玩意儿,孩子们能总凑在身边吗?
“哎哟,于二娘子这可是太客气了,这么好的东西,给那几个皮猴子都是糟蹋了……不知二娘子是有什么新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人家给一个牙婆送礼,还能为的什么?
肯定是有买卖想做呗?
于二娘从陶婆子那儿又接过来一个黑色的布包。
这布包,颜色乌黑,四四方方,平平整整,这个样式,陶婆子倒是在那些大城里见过。
但凤柳城里可没人用过。
毕竟,谁家也不会费一块好布去做这种装不了多少东西的布包啊。
而这黑色布包上,却还用金线绣出了一圈花边。
可见这布包里的,不会是曹婆子常见的物事!
于二娘小心地把布包里的东西取出来,又招了招手,让陶婆子过来。
于二娘就把那舞裙放在陶婆子身上展示。
曹婆子张大了嘴,眼睛有点发直。
她的想像力再丰富,也想不出来,于二娘居然带来的是这样一件货品啊!
“啊?这,这是?”
这裙子的确金光闪闪,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但寻常的良家妇人,谁敢穿出门去呀?
“还有呢!”
于二娘又把那件上衣搭在了陶婆子身上。
陶婆子绷着脸,认真地当着衣裳架子。
紧接着,那条金线勾花的纱巾,也披到了她的头上。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花哨过!
曹婆子这会才算恍然大悟。
良家妇人是不敢穿出门啊。
可是不是良家妇人的,可不就敢了么?
她是见多识广的,立马就想到了,本城的那些销金窟里,还真没听说谁家的姑娘有这样的舞裙!
她也明白了为啥于二娘不自己想法子卖掉而是来找自己了。
她有路子呗!
“这东西,来路……可有什么说道?”
不是她要啰嗦,万一是不明来历的东西,她也不乐意沾手啊。
“曹婆婆放心,这套舞裙,都不是咱们大晋朝的物件,它是这么回事……”
于二娘就把胡商不远万里来到大晋朝做买卖,结果遇上种种艰难险阻的故事,加上自己的发挥又讲了一遍。
“这套舞裙,其实也不是全新的,但毕竟在咱们这儿算是新奇精巧,又有些异域风情,但我那姐夫只开了个小小当铺,没什么好门路,这不,我就想到了曹婆婆了?”
曹婆婆目光转了转,“那这套舞裙,打算开个什么价?”
“十两,婆婆若能帮忙出手,以二成酬谢。”
于二娘也不绕弯子,直接开价。
虽然姐夫说了,五两就很好。
但她这不是就想奇货可居呢么!
作者有话说:
各位亲,这个小故事,明天就要入V啦。
感谢小伙伴的支持呀....

“就这套舞裙?”
于二娘也笑道, “舞裙就只有这么一套……可着大晋朝不敢夸口,但咱凤柳城,可就这么独一无二的一套啊!”
姐夫那儿还有番邦来的香精, 只一滴就能留香好几日。
那香精一瓶的卖价也是十两, 只看曹婆子这边买卖能否顺顺当当了,若是顺利的话,可不就要经常来往了?
曹婆子也是个精明人,顺着这话的意思顿时也明白了几分。
那番商为了答谢于二娘姐夫,送了一大车的东西, 那东西就算都是旧货,也定然有不少稀奇之物。
曹婆子点点头。
“行吧,这个活,我接了!”
她如今去那几家销金窟,可不是当年穷得拎篮子花儿朵儿去后门卖了的光景了。
如今再去,自然是要派家里的机灵小厮先去探探, 看看那边的主事人在不在, 不在的话就跑回来报个信,在的话就先在门口等着接她。
她去了哪家,不是被迎进待客的地方,喝茶吃点心, 笑眯眯谈事的?
就是跑一趟的事儿。
二两银子轻松到手,不挣白不挣啊!
曹婆子就让于二娘先回去,等过上几日再来听信儿。
等于二娘和陶婆子一走, 曹婆子就来了精神,叫上常使的人手, 带上于二娘留下的黑色布包。
“走, 咱去流春阁逛逛去!”
于二娘回到江家小院的时候, 江易正在临期库里整理呢。
天气渐热,他把库存的花露水和宝宝清凉水都清点了一遍,各种牌子的花露水加起来还有三箱,宝宝清凉水还有两箱。
他打算在这一季里,先卖出去个一箱半箱的。
而在整理花露水的时候,他又找到了宝藏……五大盒的口红和唇膏!
在他的认知里,涂唇膏就是为了防止嘴唇干裂的,无色又透明,在这个世界里,用处好像不算太大,毕竟人家涂点猪油马油啥的也能有这效果。
倒是口红这东西,可不得了!
在他临穿来那些年,商家们营销口红都给营销出了花。
卖口红和做口红广告的,都成了一水的年轻的帅小伙了!
凭他直男多年的审美来看,这涂上口红,确实是比不涂的气色更好。
由此可见,这个世界的女人们,只要有闲钱,肯定也会喜欢口红的。
可他又不是口红小王子,他一个回收站的小站长,没点开那项技能啊!
再说了,他就算真是口红小王子,那也没办法向凤柳城的十八+的姐姐们推销啊?
大概、可能,还是得便宜小姨子上?
这些口红来自四个牌子,有一个牌子貌似还是国外的。
他对口红的牌子,价格,色系,口碑,特点都完全没啥了解,不过因为是做这回收一行的。也就对化妆品的保质期有点关注。
据说口红就是过了保质期也是能用的,除了口红,还有那种干性的粉饼……
想到这儿,江易又在临期物品库里东翻西找,终于被他找到了两箱子粉饼!
江易笨手笨脚地拆开箱子,随便拿出一个粉饼盒,撕掉外包装,打开盖子。
粉饼盖内的小镜子正好映照出了他的脸。
江易有一瞬间的愣证。
好家伙!
什么香水,什么舞裙,什么口红,那都不值一提!
这才是暴利机!摇钱树啊!
这大晋王朝虽然已经有了铜镜,那铜镜如果请手艺人磨得光滑水溜的,也的确照人很清楚。
但那种用不了多久就得请人来磨的笨重铜镜,是能跟这现代工艺的粉扑镜比精致比方便吗?
又有精巧无双的小镜子,又有细腻磨皮效果的脂粉,能随身携带,随时补妆,这般的宝贝,卖个七八十两,不为过吧?
就算是在系统那儿,被判定为绿叶币与实际成交价不能等同,那有个三分之一,五分之一,他这赚绿叶币的速度也是飞快啊?
更何况手里有银子,心里不慌,他可以回收更多的破烂……啊,资源。
还能雇佣保镖和长工,让更多的人投入回收这项光明而有前途的事业上来……那绿叶币,岂不是早晚得爆仓?
江易在那儿越想越美,正做着美梦,要清空系统商城,土豪般地在各个时空里来回穿越呢……忽然听到后院的小黄狗嗷嗷叫声,这才一闪身,出了临期库。
小黄狗的叫声短促欢快,还用小爪子在墙上抓挠。
显然不是听到了陌生人的动静,而是听到了主人的气息。
这小狗子,虽然才抱回来几天,一天三顿的狗粮尽饱吃,偶而还有罐头加餐,已经胖了一大圈儿,跑动灵活,叫声利索,整只狗都透着神气活现。
江易觉得再喂上两个月,这只小黄就能变成工作犬,开始打工了。
果然,没过多久,江易就听到了叫门声。
是于二娘和陶婆子回来了。
“曹婆婆那边谈得很顺利,叫我们过两日再过去听信儿呢。”
于二娘恨不得明儿就能得到信儿,拿到银子。
要不然总在江家白吃白喝的,她总是心里不踏实。
江易对二手舞裙能不能赚到银子已经失去了兴趣。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靠卖带镜子的粉饼发家。
不过,粉饼是价格最贵的,要拿出来还得多考察考察。
“今日又在那一车东西里翻出了新奇物件……”
江易拿出了一套五色的口红,还有一套五支的香水。
香水这种奇物,于二娘和陶婆子都是知道的。
但口红可就是闻所未闻了。
于二娘拿着一支口红,差点就要从中间掰开……还好江易发现的快。
给二人演示了下口红的用法,江易就道,“当时那番商倒是提了一嘴,说什么番国的口红就像是咱们这里的胭脂,却能滋养肌肤,提亮气色,我一个男子也不好细问。不知道这番国的口红跟咱们大晋的胭脂比起来如何,也不敢随意拿去出手,定高了价卖不出去,定低了又亏。”
“这五支你们两个分一分,这些天就用用试试,若是真的不错,再定价不迟。”
于二娘和陶婆子互看一眼,都有点愣怔。
陶婆子笑道,“大爷说笑了,我一个老婆子,哪里还用得上胭脂?没得叫人笑话老瓜刷绿漆哩!”
于二娘也道,“姐夫,这胭脂就在胭脂铺里也是二十几文一小盒,实在要试,我们一人拿一支试就好,这么多实在是耗费了。”
江易也笑道,“这些口红分了五种颜色,据番商说,有的适合小姑娘,有的适合新嫁娘和当家太太,也有的适合稳重年长妇人,你们不亲自试试,怎么对外出手?总不能叫我一个男人去试吧?”
他就算有心效仿口红小王子,也怕吓着这里的老百姓呀!
陶婆子惊得合不拢嘴。
“那番邦的老年妇人,竟也会涂粉抹胭脂不成?”
江易点点头道,“岂止番邦的老年妇人涂粉抹胭脂,在咱们大晋朝,那些富贵人家的老太太,想必也是少不了要好生打扮的。”
陶婆子偷瞄着那一套的口红,心里在琢磨哪支是给老婆子用的。
却腼腆笑道,“我这样的婆子,哪里好学富贵人家的老太太呢!”
于二娘也笑道,“陶婆婆,姐夫的意思是,咱们先好生试试,用得没什么差错了,再去卖给那些有钱的人家。”
姐夫的顾虑倒是没错的。
这新奇物件看上去还自带小机关,比普通的纸壳子胭脂盒要精巧多了,要是用起来真的像番商说的那般好,肯定都是要卖高价的。
但能花得起高价的女子,也必然对用在脸上的胭脂水粉有些挑剔,一个弄不好,别没挣到了钱,反而惹了祸事上门了。
三人闲谈一番,吃过了晚饭,二人拿着口红和香水等物去了后院。
于二娘趁着外头还有光亮,挑出了颜色发棕的口红。
“陶婆婆,这支怕就是适合你这年纪用的。你且试试看?”
陶婆婆接过那支棕红的,却没敢动,先怂恿于二娘。
“二娘子年轻,先试试呗?”
于二娘的男人才死了没多久,算起来是不该涂脂抹粉的。
但她男人病了半年,因为家事于二娘跟夫家闹得简直是誓不两立。
而且今儿于二娘去了曹家,曹婆子也提过一嘴,说乔二嫂三嫂两个上曹家想顶下原先二房的那条线,那两个恶婆娘就说于二娘是守不住要改嫁这才离了乔家的。
这般恶心的夫家,就算本想守孝,于二娘也没那个心思了。
就认真地在四支里挑了个淡粉的,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地涂在嘴上。
这一上嘴,就发现了不同。
这口红竟像香膏一般润滑,颜色又鲜亮,看着只是淡粉的,涂到了嘴上却显得格外粉嫩好看。
陶婆婆眼睛一亮,“啊呀!真好看!涂上这个,这脸色都亮了许多!”
说起来于二娘丧夫从夫家出来,回娘家也回不成,得亏姐夫收留不然就没地方去了……在刚来到江家的时候,面相晦暗形容枯瘦。
在江家住了几日倒是缓了过来,可这嘴唇还是没啥血色的。
这个口红只一涂,就改了气色,可不是实在的好物?
于二娘仔细照了照镜子,嘴角忍不住微弯。
“那番商倒是没哄人……这可真是好东西!”
“婆婆你也快试试!若是不会用,我来帮忙?”
陶婆婆躲闪了两下,只好应下,神情紧张地凑在镜子前,哆哆嗦嗦地在上下唇上点了几点。
“咳,这半辈子都没碰过什么胭脂水粉,没想到,老了老了,倒还有福气用上番邦的东西了……”
陶婆婆一边嘀咕,一边抿抿嘴唇。
这番邦口红如此稀罕物,又是小小的一支,她哪里舍得用得那么费,只点上几点,匀开是个意思罢了。
瞬间,她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呆了。
原本她就是个普通的打杂婆子,脸有皱纹,肤色青黄,眉眼下垂,嘴角耷拉,平时无事的时候,自己也懒得照镜子,怕是连自己生得什么样子都要忘记了。
但这会儿,镜子里的妇人,嘴唇朱红,微弯带笑,衬得眉眼也清楚生动了许多。
怎么看,都算是老妇人里头面相还成的了!
“二娘子?”
她忍不住忐忑地看向于二娘。
于二娘一拍巴掌,笑道,“呀,姐夫说得没错,这个颜色,就是适合年长稳重的妇人的!婆婆这样点一下唇,倒真是好看!”
陶婆婆被夸得老脸一红,“咳,看二娘子说的,都是老脸老皮了,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后院里两人一狗,笑闹的动静,自然传到了江易的耳中。
江易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第二日清早起来,于二娘和陶婆子都过来做早饭。
江易瞥一眼二人,发现这两位员工,还都挺敬业地淡淡地涂了一点口红。
果然口红这东西,是提亮气色的法宝啊!
江易不由暗中点头,如果她俩用几天没有什么副作用的话,这口红是能卖上一波了。
想想在现代,有多少滞销的口红唇蜜啥的,最后就都成了垃圾。
可惜他这个回收站也只是一线城市里两个片区的量而已。
不然还能再利用多少资源啊!
想到这儿,江易的耳边突然响了轻轻的一声滴。
“恭喜,站长的绿色感悟+1,奖励绿叶币100。”
江易目光微闪,走到自己的卧室里。
“啥叫绿色感悟?这个数值有啥用?”
“绿色感悟,大概就跟修仙里的境界有点像吧,至于说有什么用么,大概就是感悟多了以后,买商城里的东西可以打折吧?多一点感悟,就可以减免百分之一的折扣……”
江易眼神一亮,“哈哈,还能这样?那我多感悟感悟!”
“感悟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刻意装的不算啊!”
既然系统都点破了,江易也就放弃了拿粉饼、香水、沐浴露进行类似感悟的打算。
而是走到柜台,伸手打开了窗子,准备开门营业了。
他刚打开窗,就看到巷子对面有个人影,似乎还来不及躲闪就被发现的样子。
柱子摸摸头,讪讪地笑道,“江掌柜早。”
江易就知道,这少年肯定是想时不时地来打探下,他这铺子什么时候再收旧物了。
柱子之前在城里跑腿打杂,一天也就最多挣个三五文,跟他在江家当铺这边挣的钱完全没法比。
这也就难怪柱子往这边跑得这么热心了。
江易刚刚挣了五十两银子,手头宽裕了不少,要收旧物倒是也能收。
只是这收起来就不好停,他还是打算再缓几天。
他想先把江家库房里的那些旧衣给处理掉。
只是江家库房里的旧衣,他卖了好些天了,是一件也没卖出去。
那些商队的伙计,看上的都是他从现代旧衣库里拿出去的鞋子和外袍。
本来要是这些旧衣能合并进回收站的旧衣库也行,省得占实际的地方,还得他打理。
偏偏他试探着把一件旧袄子收进系统旧衣库时,就有一种无形的排斥力阻挡着旧袄子。
系统还给他来个警告音,“注意,这里是回收站系统,在当前时空有价值的东西,不能收入系统!”
作者有话说:

这会看到少年柱子, 江易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对着柱子招一招手,“你来得正好,正巧有事与你商量。”
柱子赶紧应了声, 跟着进了院。
柱子回到自家的时候, 身上就背着一个硕大的布包裹。
王婆子惊得丢下手上的活计,连连盘问。
“哎哎!这是什么东西?从哪弄回来的?”
柱子把包裹放在自家吃饭的石桌上。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这才答话,“是从江家当铺里背来的,都是衣裳!”
王婆子一拍大腿, 惊叫道,“衣裳!你这是有钱没处花了!买这许多衣裳回来做甚?”
她就知道!这小儿子自从赚开钱后,就不老实了,总是要留点私房钱。
先前她想着一文两文的也就当不知道了,这可好,一下子就买了这么多旧衣裳, 家里哪能用得上哟!
柱子身子一矮, 躲过老子娘扇过来的大巴掌,这才咧嘴笑道,“这可没花一文钱!”
王婆子的巴掌还停在半空,整个人都愣住, 完全不敢置信。
“没花一文钱?哄鬼呢?”
柱子笑道,“千真万确!不过这不是白给我的,是江掌柜的叫我拿去集上卖的, 我有抽成哩!”
“集上?是岳山村的集上?”
这城西十里地有个岳山村,那村因占着官道边上, 过往的客商都会在村里吃喝歇息, 天长日久, 村子里倒比旁的地方富裕。
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十里八乡的去赶集,就是凤柳城中的平民百姓,有时也会去凑凑热闹。
“正是呢!我表舅一家不就在岳山村上?后晌我就去一趟,请我贵子哥帮我提前占块地!”
明天正好是十五,他刚好可以一展身手。
王婆子点点头,“那倒是行……等会儿,江掌柜的给多少抽成?”
柱子就打开包裹,让王婆子看里头的衣裳。
他指指那些大件,“这些袍子,江掌柜开价十文,我若是卖得出去,就能抽成两文。”
“这些褂子,开价五文,我能抽成一文!”
王婆子越听,脸上的皱纹就越展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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