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回收站—— by林跃然
林跃然  发于:2023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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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这得用多么大一块布啊!”
陶婆子也很快发现了这条大摆裙裙身竟然是一整块。
她也裁剪过衣裳,知道用一块圆布中间剪去个口子,提起来那就是个浑圆大摆了。
但一来普通人家耗费不起这么多的布料,二来布店里也没有卖这么宽的呀!
“想来那番邦商人,在他们当地,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吧?”
于二娘看摆了摆裙,又接着看她手里这件薄袍子。
这件薄袍子,是淡绿的厚纱,在领口处还有金线点缀,这绿染得极好,又均匀又鲜亮,但奇怪的是这袍子,它竟然没有系带。
“诶,怪不得大爷说让咱们略改改,原来番邦衣裳,果然跟咱们这儿是不大一样!这连系带都没有,可让人怎么穿?”
二人把这一大包的衣裳都略看过一遍,感叹了那番邦人的衣裳风物果然与大晋王朝不同。这才又去看那第二包。
就是江易说过,古古怪怪的那一包。
陶婆子两手捏着一条短裙的两边,翻过来,又掉过去,纳闷不已。
“二娘子,你看这东西竟是个什么?说是小女娃穿的吧,这腰又太粗,说是大姑娘穿的吧,这么短的布料,岂不是连屁股都遮不住!”
说到这儿,陶婆子捂着嘴笑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太过荒唐。
于二娘也笑了,“估计是用来做围裙的。咱们倒是能将这围裙腰身改小,做成给小女娃穿的裙子,这红底暗格,又打了八个褶,想必穿起来好看得很。”
陶婆子也跟着点头,“很是呢,这多余下来的布,还能做个……做个,小女娃穿的半臂那是做不了,只能做个小荷包,再做条小帕子。”
这颜色虽好看,可布料也太少了。
短裙被安排好了去处,就被放在一边。
于二娘又从衣服堆里挑出了三件黑底镶着许多银钱,又缀着许多亮片的衣裙。
陶婆子一看就傻了眼。
“这是什么?闪得人眼晕!”
于二娘先拿起那下头的裙子,看了眼,真是裙不像裙,几片薄纱竟然是分开的!
倒是银线镶边,显得很华丽的样子。
再拿起另一件,不由得红了脸,这,这竟然像个小衣的样子,也是银线镶边,腰线的位置还缀了许多亮片,这亮片银闪闪的,但又比银子轻,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打的。
另一件就简单许多了,看着像条长巾,上头也缀了许多的亮片,轻轻一动,就哗啦作响。
于二娘看了半天,才算恍然大悟。
“这怕不是舞娘穿的衣裳吧?”
陶婆子一拍大腿,“还是二娘子有眼光,没错,定然是舞娘们跳舞穿的。”
再一看那几块没缝在一起的纱,那小衣般的上衣,老脸也有点发热。
“咳,虽说咱们良家妇人不该议论这些,不过咱是卖衣裳的,只要能卖出去挣银子就好,管她谁穿呢……依我看,这三件竟不用改,若是能按舞衣卖,怕是能卖几两银子也说不定哩!”
于二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婆婆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看这舞衣,似乎有些破损……”
陶婆子朝着于二娘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发现了纰漏所在。
这舞衣的亮片,按着它们的排列来看,那应该是齐整的一排的,但细细一看,有的亮片不知道去了哪里,中间就空出了一块,有的亮片则要掉不掉,仿佛动作稍大一些,就要散落一地似的。
还有那条长巾,拎起来对着光一看,就有一处破损了个指肚大小的洞。
果然,旧物就是旧物啊!
“好好的怎么就有个洞……咦?这料子倒也奇特,破的这个洞,边沿竟没松散开?”
反而都凝集到破洞边缘,破洞边缘摸起来也不毛糙,倒是稍有些硬,像是人身上的伤口结了痂。
“这套舞衣倒是能修补……”
“那这亮片少的该怎么办呢?”
“就把上衣这一圈拆了,补到这长巾上好了。”
于二娘说着就兴奋起来,拉着陶婆子要回后院。
“咱们回去试上一试!”
针线篮子也有现成的,都是她大姐当初留下的,先前寻出来放在了后院,就预备着缝缝补补呢。
二人也顾不上再细琢磨其它,说干就干。
怕两大包东西抱着到街上被人看见太显然,就直接包好,从墙这头推下去,等回到后院再拾起来就是。
她们二人拐弯去后院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街口来人。
这次来的人有三四个,为首的穿了身绸衫,腰还挂着玉佩,显然是个富贵人家的老爷。
两方人马错身而过,陶婆子回头瞥了一眼,等进了后院,这才对于二娘道,“那里头有个汉子眼熟,倒像是昨儿来的那个!”
“呀,莫不是又来了大主顾?陶婆婆,你快回去帮着支应。”
“对对!我这就去!”
陶婆子应了声,赶紧叮嘱于二娘关好门,自己一溜小跑着回去了。
可不是来了大主顾?
这一行客人被迎进小院的时候,江易也是这么想的。
看到被几个壮汉围在中间的中年商人,江易就松了口气。
可不枉他昨儿使了个小心机,化身推广小哥,给顾老六的纱巾上滴了三滴玫瑰香水!
之前来他铺子里的都是苦哈哈的平民,让他想开高价都不能,这次可要好好地宰……服务一下高端客户。
“江掌柜,我们东家朱大爷听说你这铺子里有番邦香精,专程来瞧上一瞧……”
顾老六一看到江易就说出了来意。
他也没想到啊,朱材听他说了香精的事儿,就去报给了东家。
东家又把他叫了过去,他那准备死死藏着再也不拿出来生怕散了味儿的丝巾,又得让朱东家闻上一遍,朱东家当时就拍板定下,要来这铺子看看那传说中的番邦香精。
作者有话说:

她端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江易正把一个锦盒推向那位富商。
陶婆子也没敢多看,放下茶盘就回了灶房。
朱爷看到对方推了个金光灿灿的锦盒出来,态度就变得更为慎重了。
他都没先上手,先端详了盒中物一番。
这一盒里头有五个小瓶。
小瓶不过指肚大小,竟然真是琉璃的。
如今大晋朝并非不产琉璃,只是产琉璃的作坊就有几个,还都归权贵所有。
什么琉璃碗,琉璃珠串这些都听说过,只是价格跟黄金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如这般透明无色的……不知道别人听说过没,反正他是没听过。
更何况最奇货可居的,是内里的番邦香精。
他拿出一条帕子来,擦了擦手,这才拿起了一瓶粉红色的香精。
这粉红色香精,就如同水一样,在小瓶里微晃,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一片火热,“可能打开?”
江易微笑着拿起一瓶淡黄色的,当着对方的面拧开盖子,用手扇了扇风。
“请朱爷品鉴?”
这香味却是淡雅幽香,仿佛夜色中小小白花悄然盛开。
朱爷深吸了口气,“这是茉莉花香?”
江易又将香水瓶盖给盖好,小心地放回去。
却是做了个请的动作,“朱爷,请用口茶……略清五感,再试其它。”
其实江易又不是什么香氛师,他哪儿知道闻各种香水用不用做点什么间隔啊。
这不是跟那个美食品鉴大会学的吗?
每尝一道新茶,都要先喝点清淡的水或者茶,清一清嘴里的余味。
那以此类推,他让对方再闻一种新香的间隔喝口茶,也没毛病吧?
不得不说,江易这套装模作样,还真是把朱爷给镇了下。
他还真就喝了口茶。
这一喝,也暗自点了点头。
想不到,外表看着这么不起眼的小小当铺里,居然也舍得拿出这么好的茶来招待客人。
其实他哪能知道,江易招待他的这个茶,如果没过期的话,那可是千元一两啊!要是让江易自己买来喝的话,那肯定是舍不得的。
江易又拿起另一款香水,这香水的颜色却是淡棕色。
“这一款香精,据说采用的是来自南方古国的珍贵檀香。香味更为醇厚圆润一些,适合性情沉稳之人……”
江易打开香水瓶,让香味飘散过去一些。
朱爷本是个做粮食买卖的,对调香之类的,的确不大懂。
他跟香道有点关联的,大概也就是家中老妻会采买些香丸用来熏衣了。
不过那些香丸也是贵得很。
这香精味传入鼻中,确实如江掌柜所说,要比茉莉香更为醇厚霸道些。
再接下来,江易又给朱爷展示了淡绿色的雪松薄荷香,淡蓝色的兰花青柑香,正好一共五种。
这五瓶香水躺在金色礼盒的丝绸垫里,更显得身价倍增。
本来这香水是超市的开架货,一瓶也就四五十块的样子,外包装就是个小纸盒加塑料纸而已。
但江易不是想再给加点包装么?
就把月饼礼盒给拆出来,用高档月饼盒装香水……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这不,客户显然很满意。
“江掌柜,这是论盒成套买的?”
“那倒不必,成套买也可以,五十两一盒,分开买十两一瓶。”
“江掌柜这里是只有这一盒,还是有别的?”
“还有一盒,里头的香精与这盒差不多,只是把兰花青柑换了桂花香,雪松薄荷香换了栀子香,朱爷是打南方来的,这两样香品在南边常见,因此就没有拿出来。”
“好!江掌柜说得是!这一套,我要了!只是这价格,能否让一让?”
“朱爷慧眼识珠,自然知道这都是孤品,可遇而不可求的,不管是自用,还是送礼,都是极好的……不过朱爷这般爽快大方,那我就送朱爷一件小搭头。”
朱爷就见江易从身后又拿出来一件东西,这东西居然也是琉璃的,个头居然有巴掌那么大,里头是碧绿的水。
“这……”
“这是清凉花露,滴在身上可以去暑驱蚊,提振精神,消毒去肿,用处极多。”
说着江易就从花露水瓶里倒出了两滴在掌心里搓开,请朱爷闻闻。
“朱爷不妨也试上一试。”
朱爷先是愣了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江易在他手心里倒了一滴,“夏日里洗浴时在水里滴上一滴,浑身清凉爽快……”
他说着左右看看,就发现朱爷带来的汉子里,有一位手背上起了个肿包。
“这位兄弟,你的手可是被毒虫咬了?”
那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藏了藏,“也不晓得是被什么咬了……”
说起来这天还不很热,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虫子,给他咬了个大包,又肿又痒,着实难受。
江易就招手请他过来,给他在手上滴了一滴。
“轻轻揉开,应该能让这肿包好得快些。”
那汉子依言照做,而众人的眼光都着落在他身上。
“呀,果然是凉丝丝的。舒服了许多!”
这人是他们带来的,当然不会是江掌柜的托,而且这花露,还是江掌柜赠送的,众人都闻到了淡淡的清凉味道,忍不住露出了艳羡之色。
他们这一路回到老家,那天气早该热了,成天在外赶路,蚊虫叮咬都是常有的事儿。
当然了药铺子里也有些药膏卖,但那药膏只能用上一个月,时间再长点就失效了。就这也不便宜,生生得花七八十个钱,他们这些人哪里舍得用呢?
朱爷满意地点点头,“这清凉花露什么价?”
“这个得二百文。”
朱爷大手一挥,“那就再拿上五瓶。”
看到伙计身上的肿包,倒是让他想起来了。
他家里的娇儿娇女,一到夏天,就爱招蚊子,哪怕仆人们时常在屋里熏些艾草,又有床上架帐子,还是时不时地满身红点。
“朱爷大气,不过我得回去点点,看看足不足六瓶。”
江易可不想让人知道他这儿还有大量的番邦奇货。
他装模作样地离开一小会儿,又拿着五瓶花露水回来。
“还好剩下了八瓶,这六瓶朱爷拿了,余下这两瓶我就自己用了。”
其实临期库里花露水少说还有两大箱子的。
江易将六瓶花露水装在一个绿色的布袋子里,香水礼盒也装了进去,递给了朱爷,收下五十一两银子,笑容可掬地将这一行人远远地送到了巷子口。
这可是头一个大单啊!
让他又有了生活资金,又赚了绿叶币,怎能不令人心情愉快?
江易送完了客人,转身回到铺子里,就坐在那儿,拿出一包辣条,边吃边数绿叶币。
嘿嘿嘿,五十一两银子的货品卖出去,怎么也得有五万多绿叶币了吧……
啊!等等!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三万多绿叶币?是不是算错了?”
“没错啊,今天之前,你的账上有五千多的绿叶币,加上今天入账的两万六绿叶币,加起来是三万一千一百零六啊。”
“不对,五十一两的货品卖出去,不是应该有五万一吗?”
“啊!是什么让你有卖价等于绿叶币的错觉?”
“要知道,绿叶币是为了全时空的能量和资源平衡做的贡献值,并不以在某单个时空的价值来算的。”
江易一时无语。
嗨呀,高兴早了!
不过想想也是,几小瓶香水,就算成为垃圾,也对整个环境造不成太大的污染,这可跟电池药品那些有害物质可不一样,而且制造它们用的能量也不是太多……
想通了以后,江易也就接受了现实。
好吧,为了那十次权益卡,他再接着干活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吧,他手上的资金是充裕了不少啊。
昨儿那些伙计们虽然不富裕,但每个人都买了至少五十文的东西,加起也有三百多文。
今天直接到手五十一两,暂时是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陶婆子也过来给江易道喜,“恭喜大爷做成了一桩好买卖。”
江易笑呵呵地,“婆婆泡的茶也好,也有功!”
他去了库房一趟,出来的时候就拿了四个月饼,一纸包的杏脯,还有一个狗粮肉罐头。
当然了这四个月饼就是从月饼礼盒里拆出来的。
“这些东西带过去你们一道吃。这盒是给小黄的,让它多吃些,好快些长大。”
作者有话说:

“这月饼里居然还包着咸蛋!”
“这月饼皮着实酥软,里头的馅儿又沙甜……依我看,这满凤柳城都不见得能买得着这样的点心!”
“婆婆,剩下两个留着下回吃。”
“嗯,就留到明儿吧,大爷吩咐了,叫赶快吃,说是天热了放不住。”
陶婆子过来的时候,不光带了江易给的零食点心,还带了半壶热茶。
这半壶热茶自然就是招待客人剩下来的,陶婆子不舍得白费了,就带了过来与于二娘同吃。
两个人坐在窗前,香茶配点心,边吃边聊着方才做成的大买卖,心情十分的轻松愉快。
就连门外的小黄狗,都摇着尾巴在啃着香喷喷的肉罐头。
“大爷心善,因此也自有老天保佑的。”
“前头有番商送礼,这不就来了大主顾?”
“我突然想起,那套舞衣,咱们修补好了,也不能放在铺子里头卖。”
“不能放在铺子里卖?那要怎么卖?总不能咱们上门去……二娘子这可使不得!”
陶婆子生怕于二娘挣钱心切,真的拿了舞衣去上门兜售去,急忙劝阻。
普通老百姓,别说买了,碰上那古板的,没准还会啐上一口,骂一声伤风败俗。
也只有那些卖笑的地方会收了。
虽说那些地方肯定不缺钱,也没准真会舍得出大价钱买这种一看就花哩唿哨,想入非非的玩意儿。
但她们可是正经的良家女人,平时都不好打那倡门路过的,哪还能找上门去?
于二娘拍拍陶婆子的手,“陶婆婆莫急,咱们肯定不能上门去兜售,但是咱们可以卖给能上门去的啊!”
如今长年能在外抛头露面行走的妇人,自然就是三姑六婆了。
这三姑么,就是尼姑、道姑、卦姑。
六婆呢,就是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
三姑且不用说她,这牙婆和药婆,肯定都是经常同倡门里的虔婆打交道的。
药婆的主要营生是看病,兴许对这倒手买卖不大兜揽。
但牙婆本就是低买高卖的,倒倒手就能挣银子的好事,必然不会错过。
那她们只消寻到个靠得住的牙婆,岂不就成了?
于二娘这么一说,陶婆婆听着直点头。
没错啊!
她们不好跟那些人打交道,但只要卖出去就行了,管它最后落到哪儿去呢?
大爷虽说过,他极少在本地出手稀奇物件,主要是怕惹事。
但这一套舞衣,本城独一无二的,上头又没镶着金珠宝玉的,说稀奇也稀奇,说无用也无用,得着它的青楼女巴不得藏着掖着来历,好叫自己得个头一份呢,哪里还会四处宣扬呢?
茶喝完了,点心也吃完。
说得火热的二人就立即开始干活。
她们先修补的就是这套舞裙。
就按着先前商量好的,把上衣肚腹位置的一圈亮片给拆下来,补到了腰带缺失的地方。
那松开线的地方,拆了重缝,有破洞的,用绵密的绣花手法给补上去。
至于这裙身的部分,陶婆子却是怎么看都觉得辣眼睛。
虽然这裙子的去处,都是那些青楼柳巷了,但让这样一件什么都露在外的裙子出自她们手里,实在是觉得心里别扭。
于二娘想了想,笑道,“这有何难?”
她从另一堆“正常”的衣物里挑出件石榴红的大摆裙,比划地放在了这条黑纱裙里。
“陶婆婆看,这样是否就好多了?”
她们可以把这条大摆裙接在黑纱裙里呀,这样摆动起来,黑纱飘飞,红裙舞动,也很好看的呀!
当然了,若是买下它的女子自己还想再改,那就不关她们的事了嘛!
二人用了两个时辰,刚好赶在傍晚前,把这套舞裙给修补一新。
这会儿再看起来,华丽璀璨,光耀夺目,更不用说穿上它翩翩起舞了。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套裙子不知道放了多久,沾染了些许灰尘,哪怕她们想办法拍打,也还是看上去不像全新的。
要说洗上一遍吧,又怕洗一水就掉一层色,更加不像全新的。
这卖相差着一点,可就差着一份钱呢呀!
“正巧也该做晚饭了,咱们拿去让大爷看看,没准大爷有法子呢!”
江易这会儿正在琢磨怎么再做成一笔上万绿叶币的大买卖呢。
见陶婆子和于二娘带了东西来让她看,还有点小惊讶。
这么快就把古里古怪的衣服给改制好了?
等打开一看,江易愣了足足好几秒。
这套舞裙他记得呀!
这个是肚皮舞服,而且还是前几年的老款,本身在中老年广场舞服批发网店里就不贵,全套加起来也就一百来块。
这一套大概不知道是哪位姑娘不想要给扔到了回收旧衣箱的。
他当时拿起来看了看,有些个亮片都掉了,又有不少其它毛病。
再说了,他这小当铺,接待的都是想贪点小便宜的老百姓,谁会去买这么一个不实用又辣眼睛的物件呢?
因此他就给放在了古里古怪那一包里,想着让拆了做点什么实用的呢。
却没想到她们两个手是真巧。
原先破洞的地方,手绣了一朵致密的小梅花,若不细看还当是原本就如此的。
亮片缺失的问题,也完美地解决了。
而且于二娘提供的这个转手卖给中老年妇女中介的思路也很对头啊!
他还在想着能把香水再卖给谁呢,这不就有了么?
不过舞裙不值钱,香水却不一样。
他可以先用舞裙探探路嘛。
“可惜的就是这裙子沾了灰,颜色不鲜亮了,不然还能卖个更好的价儿。”
于二娘听到姐夫夸奖自己的点子,面上生光,嘴角上扬。
“哦,我差点忘记了。你们等等……”
江易去了趟库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拿了两个小腿粗的小桶。
这两个小桶一黄一蓝,样式有些怪,桶身上还有个把手……二人从来没见过。
“这个是洗衣裳用的,这个是增亮用的。”
江易给二人演示了怎么用洗衣液和亮衣液。
两人听得啧啧称奇,“番邦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既然有可能把舞衣变得品相更好,二人就迫不及待地打水来试。
很快,这套滴水的舞衣就被搭在了院中晾晒。

舞衣要干怎么地也得半个时辰,但大伙的肚子可饿不得。
陶婆子赶紧去做饭,于二娘也卷起袖子帮忙。
午饭仍是面食浇卤,三人吃过了饭,再去看那套舞衣。
陶婆子上手摸了摸,不由咋舌,“竟是已经干了!”
又走远几步再看,这舞衣不说光彩如新吧,品相已经是极好了。
凑近了闻闻,还有股子清新气儿!
陶婆子不由得大赞那两个小桶里的洗衣液和亮衣液。
拿起小桶来左看右看,啧啧称奇。
“番邦的物件果然稀奇,这桶子也不晓得是什么造的,竟是从没见过!”
这桶子是塑料的,自然不是这个时代能出现的东西。
江易本来也想着要不把东西倒出来再拿给二人用。
但是一来这个时代用来盛物的东西不是陶的就是瓷的,容易坏不说,还死沉死沉的,实在不合适装家庭装的洗衣液之类。
就干脆撕了上头的标签纸,把这两大桶给拎出来了。
这种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塑料桶,让于二娘和陶婆子看见了,肯定会觉得惊奇,但这个桶又不是金桶,也不是能无中生有的聚宝桶,材质再少见,也无非是个桶而已。
因此也就略奇怪下而已,倒不会去深思。
再一个也是因为她们俩都是要靠着江易生活的。
江易要是落不了好,她们也是跟着倒霉的。
如果换成游手好闲,整日就琢磨着怎么勒索敲诈的无赖之流,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江易也不想让她们把好奇憋在心里,遂道,“当时那番商倒是给我提说了一番。”
“说他们那里善于用胶,可以从树上提取树胶,或从地下的黑油里提取黑胶,再将这些胶以秘法制成各种常用的物件,如鞋底子和扣子,如杯碗桶盆之类,这些用胶制成的物件能防水隔脏,却是怕火,火一烧就毁了。他送的那一车物件里头还真有不少这种胶做的东西,有些用得着就先拿出来,有些用不上就先放着。”
说罢他又去旧库里走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了十来双鞋子。
这些鞋子的码数从大到小都有,样式主要都是老布鞋这种不大起眼的。
不过颜色却比他卖出去的那些男鞋要鲜亮不少,有湖蓝和粉红色的,还有在鞋面鞋帮上机绣了花样的。
陶婆子和于二娘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比起桶子来,她们当然更关心能穿在脚上的鞋子了。
二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夸奖了鞋子的做工,又赞叹了鞋面的平整好看。
“这些都不过是旧鞋子,不值什么,倒是耐磨,你们若不嫌,一人挑一双鞋子来穿吧,余下的还要劳你们想办法出清出去。”
其实在所有的旧物里,江易最迫切地想要出清的,就是这些二手鞋子了。
在现代,许多人是一打开门就能看到邻居家的鞋子摆在楼道里,都会在心里道声晦气的。
这些旧鞋,就算换了时代,出于心理作用,江易也不想一进旧衣库,就能看到堆成小山一样的鞋子。
陶婆子身为下仆,对于穿旧鞋倒是没什么。
于二娘还是未嫁姑娘那会儿,那肯定娇气一些,哪管把这东西夸得再好,也绝对不肯上脚的。
但这不是经历过一番波折,吃过苦受过罪了,也就节省惜物了么?
因此二人就挑选一番,一人挑了双中意的上脚试穿了。
穿上走了两步,这才感觉出好来。
这鞋帮子再好,做工再精细,自家买了新布料细心来做也能比得过。
但这个鞋底子跟自家纳的鞋底可不一样。
它厚实里还带点回弹……
想到江易说的,它还能防水,陶婆子又脱下来,弄了点水来试了试。
“嗐呀,这种番胶果然好用,竟真的不怕水!脏了一擦就好!”
“怪不得那些外地的客人一买就是两三双,还要弄个布袋子装呢!”
于二娘眼中露出深思,道,“姐夫,这种番胶只有番邦有,那番商为什么不来的时候,多带一些番胶物件,在咱们大晋朝不是能卖个好价钱?为何他却只带了些旧物呢?”
好问题!
江易笑道,“二娘子问得好,其实当时我也有想过,不过听到那番商说的,被强盗给抢了去的货物,我就明白了。”
“番商的商队,原本是运了好几大车的香料和宝石的!结果一路千辛万苦地运来,运货的驼马,手下的伙计和女仆都折了好些,遇上劫道的又抢走了两大车货品!”
“但即使这般,只要他把货品运到京城,不管是香料还是宝石,都能有百倍的利。”
“可如果他运的是番胶,顶多也就得个两三倍的利罢了,这还是往好了说。万一遇不上识货的,就觉得我又不是非得用番胶不可,鞋底子想要防水,可以包油纸,可以包牛皮,法子多的是……何必出这多出来的冤枉钱?还有用番胶做的桶或者盆……若是与陶盆同样的价钱,那许是会有人去买番胶盆,可若番胶盆是两倍的价呢?那还是选陶盆木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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