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回收站—— by林跃然
林跃然  发于:2023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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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它不是真皮的!
就是个人造革!
人造革的皮衣就是穿个颜色款式,一旦不流行了,可不就随手扔了呗!
江易手上的这件,是女式风衣,纯黑色还带个小毛领,中间系带,拎起来一看,居然还真不赖,挺秀气的!
这样的一件衣服,真不真皮完全不影响它在这个世界的价值啊!
毕竟,大业朝的真皮虽贵,但凑一凑也能有,可人造革上哪能弄去?
别看这玩意儿在现代量大又廉价,背后要用到的原料是石油和天然气,还有一大堆的化工技术……在两千年前,绝对是珍稀衣料。
把这件放在一边,江易不光找到了好几件皮衣,还找到了好几件皮毛大衣!
这种皮毛大衣的款式几乎是放之全年代皆准的。
拿它当个披风、大氅啥的都行!
不光是毛绒绒的手感佳,关键它显贵气啊!
当然了,这些皮毛大衣……它也是人造的,原材料是晴纶和棉纶。
光看品相,这些皮毛大衣也是能卖二手的,可谁让二手衣服的主要市场都是在热带呢?
本来人家那儿就长年炎热了,这些皮毛大衣运过去,谁会买呢?
除了皮衣和皮毛衣,江易还找着了好些个品相不错的羽绒服。
江易不由摇头感叹。
他穿越来的时机不对啊!
要是秋天穿越的话,光卖个几件冬天的大衣,五万十万都能轻松到手了。
可如今是初春,清明刚过,天气可是越来越热啊!
江易把这些挑出来的“贵重”衣物都小心地分类放好。
又开始搜翻起仿丝绸的衣物来。
对,没错,都是仿的。
要是真丝的,一般人家哪里舍得扔啊。
就算旧了,还能当家居服穿,或者改小了做点手工,比如枕巾、娃衣什么的。
只有那些涤纶长纤维制成的,手感虽然顺滑,却不像真丝那样透气舒服的仿真丝衣物,才会被人扔得十分果断。
这种面料在现代的缺点,在古代也不会少。
但这种仿真丝也有优点,那就是垂感好不易皱,而且也不像真丝那么娇气。
更不用说现代印染技术在色泽、牢度、稳定、花样上的种种优点了。
江易去逛凤柳城的布庄时,就发现了,红色系的衣料往往要比白的黑的蓝的同质衣料贵上一些。而且颜色的种类还是略少,有好几样粉嫩可爱的颜色都没有。
江易在衣物堆里捡出一条艳粉色纱料长裙,以他直男的眼光来看,穿上这条小裙子的姑娘,岂不是如同枝头的桃花般好看?
这么一条裙子,卖价一两银子不贵吧?
按照这样的标准,江易又挑出了五六条长裙。
至于那些超短裙什么的,江易就准备等万事齐备了,再雇几个人手,把它们给改成童装。
江易找了条丝巾,把这几条长裙给打了包。
打完包他突然又想起来,他为了短平快挣大钱,是打算精准推销的。
然而他一个在外人眼里因为丧妻失意的鳏夫,随身带着几件花红柳绿的裙子去向大主顾兜售?
这一崩塌,两个江易的人设可就都没了!
不行不行,他得再换!

第12章 大晋王朝(12)
抱着挣大钱的念头,他又翻了旧衣堆一会儿,不翻不知道,现代的人啊,真是想像力丰富,好些个奇葩款式,开眼界啊!
然而没翻到一件能符合要求的。
江易摇摇头,出了旧衣库,改去了临期库。
临期库里大部分都是食品和化妆品。
因为江易现在开的是旧衣铺,所以一开始江易就没想着要卖临期食品。
临期食品大部分都是已经过期的食品,或者只差了几天的。
而这大晋王朝的老百姓又没有保质期的概念,买一个东西舍不得吃,肯定不会在短期内吃完的。那样岂不是就有安全隐患?
再一个临期食品的包装大都是花花绿绿的塑料包或者纸盒,纸还好说,塑料这东西不好拿出去见人。
就是他拿给少年们的奶糖,都是把外包装去掉,把零散糖放在牛皮纸小袋子里的。
江易站在一堆高档礼盒前痛惜摇头。
这盒月饼,过期都两月了。可没过期前,标价三百多呢!
这条洋烟,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吧,似乎标价也得一千多呢。
这一箱子高档白酒……
江易眼前一亮,酒好像没有过期一说,都是越放越陈。
江易兴冲冲地打开一瓶,准备倒出来点尝一尝。
结果……空的!
不知道是时间长了被蒸发,还是本来里头就没酒。
也是,都送到回收站了,肯定是里头没有用的东西了啊!
不过,江易看了看手里的白瓷长颈瓶子。
这个瓶子似乎也可以卖点钱……但也只是小钱而已。
江易离开了临期食品区,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又转战临期化妆品区。
临期化妆品区里的东西,主要就是些过期或者差几天过期的洗面奶、洗发水、护发素、护肤霜(乳)、沐浴露这些。
香皂、肥皂、洗衣粉什么的也有一些,但跟前头的那些一比,数量就不多了。
主要是洗涤用品的保质期很长,就算快过期了,超市也会提前打折甩卖,不至于大量沦落到回收站来。
江易拿起一包还有三天过期的洗护套装。
这貌似还是个大牌子,标价两百多的。
可惜啊,要不是临期的,他想想办法,没准能卖个二三两银的。
就怕卖出去没两天,真的变质了,买家找上门来,他可就得赔钱赔信誉啊。
要想拿这些东西挣钱,除非他能开个洗浴中心,每个人进去都只给发一次的用量,当场用完那还差不多……
这画面把他自己给逗乐了。
他一边脑补,一边翻捡,忽然一排透明小瓶子映入眼帘。
江易眼神亮了。
他抓起一个粉色小瓶,看了下底部的日期。
已经过期三个月了。
但香水过期没关系啊!
这既不是吃的,也不是抹的,只是闻一闻味道,完全可以再利用啊!
江易打开这瓶浪漫玫瑰香的香水,仔细地嗅了嗅,的确有股玫瑰花的甜香味儿。
他又打开另一个淡黄色小瓶,这次则是淡雅的茉莉香。
味道也没有什么异常!
而余下的香水,则有柑橘味、松柏味、檀香味、茶香味……一共九种!
再看这品牌……江易完全没听过!
这也就难怪香水保质期这么长的商品,却能一直滞销放到过期又进了回收站了。
江易在心里感谢了下这家牌子的老板。
就把这一小箱子过期香水给端出了临期物品库。
如果经营得当,五万绿叶币应该很快能到手。
时近午饭,福满楼的大堂内几乎坐满了客人。
临街的窗下,摆着一张大桌,此时正坐了十来个人,桌面上摆了四道小菜四个干果盘,一看就知道是席面的前菜。
坐在桌边的十来个人,几乎都是壮年汉子,看穿着打扮,应当都是商队的伙计。
而坐在桌前,不断招喝众人吃喝,又催店小二上菜的蓝衫汉子,操的又明显是本地口音。
顾老六就坐在蓝衫汉子对面。
主家朱爷这一趟贩了粮食来凤柳城,可不正好赶上粮价上涨。
那真是大赚了一笔,朱爷这两天都喜气洋洋的,对待手下这些伙计也格外大方,时不时地就叫买些肉食浑酒给他们打牙祭。
今日更有买家吴大爷在这福满楼里设宴请朱爷。
他们这些伙计也跟着沾光,这不,吴大爷和朱爷在二楼雅间里把酒说笑,他们这些伙计呢,有吴大爷手下的小吴管事相陪,在大堂里另开一桌吃喝。
顾老六今儿就穿着他新买的袍子,脚上踏着新鞋,坐在小吴管事的对面。
这个位置自然不是最体面的,最体面的是坐在中间的朱材。
这位身为朱大爷的家仆,是这里头最得大爷信重的。
“材兄弟,你们后日启程,不知道下一趟再来,是什么时候?”
“我们凤柳城到了五月,樱桃就成了,我们这边的樱桃比别处的个头大,又甜,就有人用这樱桃做樱桃鸭子,那滋味更美哩!”
小吴管事满面春风,把每个伙计都招呼了一遍,又特意地看向朱材,闲聊起了凤柳城的特产吃食。
顾老六身为一般的伙计,这样的讨论只有见缝插针地点头附和的份,而捧着小吴管事和朱材的多了,他也就不去凑热闹,不过听小吴管事那般一描述,他就想起邻居家就有一颗樱桃树,邻居家的大妹子嫁出去五年,又死了男人,听说要回娘家来了……只是他离城的时候,也没见着,不知道起了什么变故……
这次出了远差,发了工钱,加上他以往攒的,倒也有二十两了。
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要不去寻街尾的马媒婆,请她给自己说房婆娘呢?
他正浮想连连,忽然听到左近有人喊了声,“快闪开!”
一扭头,就看到十步外,一个小伙计手里端着盆汤,脚下打滑,人往地上趴,汤盆却飞了出去。
顾老六来不及细想,一抄手就把那汤盆给接住了。
然而如侠义小说里那般,本领高强,接住汤盆还能让汤一滴不洒……那是不可能的。
顾老六一手端着汤盆,盆里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都泼洒在了地板……而他的袍子也溅上了两块巴掌大的地方。
一桌人都乱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
“可烫着了没有?”
“这小伙计也太不小心了!”
“顾老六可是新买的袍子啊!”
“这是什么运气啊,来的路上,顾老六就因为修马车,不小心把袍子给扯坏了,这新买的还没穿够两天,又污了!”
小伙计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连连道歉。
福满楼里的管事也赶紧过来善后。
“客人可有伤着,隔壁就有医馆……”
小吴管事跟这酒楼管事也都是老相识了,故意责怪他,“老段,你家这小伙计也实在冒失!得亏我们这位顾六哥有点身手,不然岂不是要受大罪?”
管事连连作揖,“也是今日送的菜多,这愣头小子毛手毛脚,待回去我好好收拾他!”
顾老六见那两人都看着自己,他虽然心疼袍子,可也的确没烫着。
“倒是没烫着,就是这袍子上有些……与我寻个湿布擦擦也就是了。”
他这是什么命啊!
好好的一件袍子!
他可是看得清楚,那汤里是排骨豆腐,又是油又是豆腐渣的,那两块还是前面显眼处,就算擦也只能擦个大概,回去洗一遍也得褪色,哪里还能如先前光鲜呢?
说话间,湿布巾已经送了过来。
顾老六赶紧拿起来就擦……能救一点是一点吧。
这三擦两擦,居然就擦干净了!
他的袍子上那点油污,居然看不到了!
而正盯着他看的同伴们,也都瞪大了眼睛。
“顾老六!你这袍子邪了门!”
“竟然不怕油汤!”
“好家伙,这样的袍子,我也得去买一件!”
“顾老六这袍子买来不过五十文,实在是得了大便宜!”
前儿顾老六换了新袍子和新鞋子,大伙儿瞧了不过都称赞一回,就算有动了心也想买的,可又不大舍得银钱。
顾老六是个老光棍,家里没老娘和婆娘管着衣衫鞋袜,这才要花钱去买的。
他们要是在这上头花钱,回去还不得被骂得耳根发烧?
这奇景惹得两个管事也忍不住凑近了细看,又上手摸了一把布料。
酒楼管事让人多送了十个荷叶包的肉饼子,说是多谢顾老六出手的。
这肉饼子用荷叶包得严实,方便携带,显然就是让大伙吃完了席以后带着走的。
众人纷纷夸顾老六,“咱们倒是沾了顾老六的光。”
又细问那当铺的地址,顾老六说了地方,又道,“那日在他那儿买的鞋子怪好,走时我还想再去买一双,大伙不如与我同去了。”
他没有当时买两双就是想着这几天多穿穿试试。
这几日穿着实在是太舒服了。而且他还发现鞋底子不怕水,又不怕硌脚,踩上个石子啥的都没感觉,比寻常布鞋强得多啊!
作者有话说:

刘虎头跟刘老爹两个人一前一后拐进柳树斜街。
刘虎头这次难得的空着手,而刘老爹却在背上背着个麻袋。
这麻袋虽然不满,只装了一半,但看上去也是沉甸甸的。
爷俩来到当铺门口,才站稳了喘口气,前后脚又走来了一个人。
刘虎头回头一看,可不正是柱子?
“虎头,刘叔……”
柱子同刘家父子打了招呼。
看到刘老爹背着东西,而刘虎头却空着手,柱子心里闪过一丝羡慕。
当初他爹还在时,他都是整天就琢磨着吃和玩来着,比现在的虎头还逍遥呢!
这次两家人没等够一柱香的工夫,江家当铺的门就开了。
江掌柜一开窗,正好就看见了三人。
刘老爹上前拱拱手,满脸带笑,“江掌柜……”
这两天他儿子从这家店里挣了有一两半银子了。
他家那个小铺子,一个月也就能纯挣一两银子。
而他接了主顾的生意上门去打家什,一天的工钱最多五六十个大钱。
可以说这钱真就是白捡的一样。
对能给他家带来银钱的金主,那自然是要好生奉承的。
至于江家当铺那吓人的传闻……有银子在前,谁还在乎那个啊!
江易招呼三人进院,特意仔细地把门窗都关好。
经了昨儿那事,他可不想有无赖从柜台那头翻进来捣乱。
这回两家人带来的东西,明显就是经过筛选的,倒是省了江易的工夫。
因此他很快就算出了数目:刘家八钱银子,柱子五钱银子。
江易分别付了银子,又道,“若是家中还有,只管送来,明日起就暂且不收了,我这边还得归整一番,去寻一寻主顾。”
江易昨儿就说过差不多的话,三人心里早有准备,因此倒也没有过于失落,都点头应声。
心想江掌柜虽说暂且不收,但也没准什么时候又收呢?
往后出门留心注意,看到东西就捡回家攒着,等这边收了,再送过来换钱就是。反正自家也不费什么。
江易送三人出院,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外头的木窗被拍得邦邦响。
他只当是昨儿的无赖又上了门,眼神不由一沉,猛地开了门,捏紧拳头蓄势待发。
正在拍窗的女子给惊得微愣,随即惊喜地唤道,“姐夫!”
姐,姐夫?
江易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女子身边的老妇也凑了上来,作了个揖。
“大爷?这是于家那边的二娘子啊,从前也来家里住过的,大爷不认得了?”
柱子虎头他们看见这一出,赶紧告辞走人。
他们倒是都知道江掌柜娶了个媳妇,可惜在生孩子的时候没了。
倒是不知道媳妇姓啥,也没听说过这位小姨子。
这一看就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哪里好在这儿看热闹?万一惹了掌柜的生厌,日后再不收他家东西了可怎么好?他们还得赶紧回家收拾旧物件呢!
看着三人飞快的背影,江易心里恨不得伸出一双挽留的小手。
他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直男,就被一个女郎上来就叫姐夫……
这也太吓人了!
他不是原主,他应付不来啊!
“姐夫?不过是一年多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管江易叫姐夫的女郎看上去二十出头,不高不低不胖不瘦,肌肤微黑,一双瓜子脸,模样秀丽,双眸灵动,说话响脆……一看就是不大好糊弄的女人。
江易这才掩饰性地笑了两声。
“啊哈哈,原来是二娘,怎么突然就来了?快,进院坐坐吧……”
这么会儿的工夫,他总算是从原主记忆里,找到了于二娘的信息。
原主的妻子,是城东于家的长女。
于家二女一子,于大娘和于二娘是同父同母的姐妹。
而于老三呢,却是于父后纳的妾生的儿子。
于大娘出嫁第三年,于母就因病而亡,于父干脆将妾室扶正。
那会儿于二娘还没出嫁,在家里跟于父继室很是闹了几场闲气。
于大娘就把妹子接到江家来住过一段时间。
后来于二娘也出了嫁,嫁的乔家十分古怪苛刻,不许媳妇随意出门。
于二娘就没再来过江家了,姐妹两人只能年节时回娘家时见面叙话。
于娘子过世时,于二娘也上门来吊唁,哭得死去活来的。
陪着她来的那个乔家婆子阴阳怪气,处处都要指手划脚。
而原主身为姐夫,还是丧了妻的姐夫,也没精力去多关心小姨子的景况。
后头遣散家仆,关门闭户,每日借酒浇愁,颓废渡日。
这才换了江易过来。
江易是看着原主身魂消失的。
原主无妻无子也没有什么近亲,江易起先还觉得顶替了原主的身份没啥隐患呢。
却没想到,这儿还有个便宜小姨子呢!
而且今日突兀地就上了门!
于二娘进了小院,抬眼打量了一圈儿,眼睛就红了。
“姐夫,这里还跟从前一般,半点没变!”
说着摸出条帕子,擦起了眼泪。
江易整个人都僵了。
这便宜小姨子说哭就哭啊!
旁边的婆子适时地插了句话。
“大爷,二娘子归家了!老爷如今老糊涂了,只知道吃睡,家事全都由后太太和三郎作主,三郎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让二娘子回于家哩!”
归家就归家呗……咦,等等!
这个归家的意思,似乎是……离婚?
江易听到最后一句,这才反应过来。
这归家的意思,就是离开婆家断了亲事?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古代的女子离婚可没有那么简单,非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走这一步的啊!
于二娘往石桌旁一坐,用帕子捂了脸,又哭了起来。
幸好还有个能说话的婆子,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当初于二娘大了要结亲,因为跟继母不对付,继母哪想于二娘好过,就在婚事上各种使坏,给于二娘说亲的人家都是坑。
得亏于大娘还能在于父跟前说得上话,愣是拦住了好几回。
后头于二娘实在是年纪大了,也挑不到什么太好的,只能草草地嫁到了乔家。
乔家一大家子,儿子就有四个。
于二娘的夫婿就排行老四,最是个老实疙瘩,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那种。
四兄弟里头,三位哥哥早就都成了亲,只是他都二十出头了,还没有娶上媳妇,可挣来的工钱却要上交,帮着养活侄子侄女。
于二娘嫁过去以后,因她性子泼辣,倒是为小两口争了些好处。
乔老四虽然头脑简单,可身板强壮能干活,有于二娘出主意寻营生,小两口的日子倒是过得不错,没多久就比三位哥嫂还滋润。
就有三嫂看着老四两口子心生妒忌,寻了个空儿,偷摸着在老四家的茶壶里下了烈性泻药。
偏偏于二娘那一日不在,老四干完活回房,一口气把茶壶里的水全都喝了。
可怜老四一个健壮小伙子,愣是被这么放倒了。
大病一场,从此以后就再也没起来床,拖了小半年,上个月就那么咽了气。
而下药的三嫂呢,倒是不痛不痒,不过是跪下磕了几个头,于家公婆就强压着说都是一家人,不如算了。就连于二娘扑上去要跟那毒妇拼命,也被众人给拦下。
乔家两个老的,本来就对老四不看重,亲儿子死了,也没留个一儿半女,以后养老自然也指靠不上。
而余下的三个儿子,那可都是养老的主力。
尤其是老三家媳妇,生了两个孙子呢……要是把三媳妇送了官,那两个孙子谁管?
老乔家的名声怎么办?
因此他们只想着家丑不可外扬,硬是把这事给捂下了。
于二娘哪还能呆得下去,收拾包袱就回了娘家。
然而娘家早就被后娘和三弟把持住了,不但不留人,还说了许多刻薄的话。
正巧陶婆子也在于家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二人一合计,这不就来寻江易了么?
这陶婆子,是当初于大娘嫁到江家来以后,又买来的人。
而当初于大娘嫁过来时,就陪嫁了小丫头荷花,还有一副箱笼和三十两银子。
原主丧妻以后,于家就以姑娘没了又没留下血脉为由,上门来讨嫁妆。
如今婚嫁风俗,若是出嫁的女儿没生下一儿半女就过世,娘家的确可以上门讨回嫁妆。
只是这讨回嫁妆的话,两家就算是断了亲。
原主丧妻丧子,心灰意冷,消沉之极,懒得跟于家多费口舌,不但把于氏的嫁妆都送还,连陶婆子也一并遣去了于家。
那小丫头荷花前年十六岁,模样伶俐,心思灵活,去了于家就巴结上了于三郎,哄得于三郎娶了她做二房,过得比在江家还强许多。
可陶婆子老模老样,一把年纪,又是外来的,在于家十分尴尬。
且于家对下人并不宽厚,她可不早就有些想头?
只怕回到江家来,江大爷不收她罢了。
这会儿正好遇上于二娘,就大着胆子同于二娘一道来了。
毕竟,她的身契还在江家,当初大爷遣她去于家的时候,也忘了把身契给于家啊!
陶婆子这一番话说完,江易听得半晌无语。
这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处理不来啊!
乔家家族矛盾激化到出了人命,竟然还想捂着!
竟然使得便宜小姨子没处可去,要投靠他这个前姐夫!
本来若是原主还在,原主媳妇还在,倒的确该收留小姨子的。
可如今这江家院子里,只有他一个假姐夫啊!
就算还有陶婆子,在这个时代,新寡小姨子和鳏夫姐夫同住一院,那绝对是能引得街坊们闲话的啊!
陶婆子那头说完了原委,于二娘悄然拿下帕子,看向江易,“姐夫?”
便宜小姨子叫了好几次姐夫,这一声声的,把江易的头脑都叫乱了。
“诶!没想到乔家居然是这样的人家!”
在这个时代,苛刻儿媳妇,重男轻女啥的,居然还是小意思了。
一言不合就下毒,亲儿子都死了还要包庇凶手……这才是真吓人!
“罢了,二娘如今也无处可去,先住下吧。”
作者有话说:
咳,看到这别着急,这小姨子不是女主,与主角没特殊关系,就是多了个干活的员工。

于二娘赶紧站起身,就准备去干活。
“姐夫,这会儿也快中午了,我和陶婆婆去做饭,姐夫等会就好!”
小姨子都这么落魄了,第一顿哪儿能让人动手啊?
“不不用,你们还是先去收拾下屋子……午饭买些回来就是。”
江易本来想让陶婆子去买饭。
但转念一想,陶婆子要是走了,可不就只剩下他和小姨子两个人单独相处了,这岂不是大大的尴尬?
“你们先收拾着,原先的房间都还没动过,打扫打扫就好,我去买些吃食!”
江易草草交待两句,跟身后被鬼追一样,迅速出了门。
江易在街上走了一大圈儿,边走边琢磨,算是定了定神。
这才买了几个果馅烧饼,切了一包熟肉,又在小饭铺里定了两个菜。
俩菜是鱼肉片汤和葫芦烤鸡。
前些日子江易自己不做饭,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在街上买的。
甭管是小吃摊主,还是小饭铺的伙计,都认得江易。
“江掌柜,今日可是有客?”
伙计一边把菜倒进江易自带的饭盆,一边笑问了句。
江易微笑着点点头,“正是呢。”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他施施然地拎着买好的饭回了小院。
他进院的时候难得地朝两边看了眼。
拜江家闹鬼传闻所赐,这条街上的邻居都爱深居简出。
偶然路过江家门口,都要快走几步,生怕里头冒出点啥来缠上似的。
甚至还有两家,直接不用前门,出入都走后门……就因为后门临的不是柳树斜街。
他回到小院的时候,发现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院子里似乎都比走时清爽干净许多。
陶婆子殷勤地接过江易手上的饭盆,在灶房里盛了盘,端到了堂屋里的八仙桌上。
来了大晋王朝这么久,江易还是头一回用八仙桌吃饭。
八仙桌两头各摆着木椅,相距挺远的。
这要是跟江易同单位的女同事,在一张桌上吃饭,江易连想都不会多想一下。
要是在现代,姐夫和小姨子一个桌吃饭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儿。
但这是在大晋朝啊!
江易想了想,就吩咐陶婆子打横作陪。
以后吃饭可以各吃各的,但便宜小姨子是头一回过来,还是要有个待客的样子的。
这一餐有鸡鱼肉,已经算是十分丰盛了。
然而不管是江易,还是于二娘,都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反倒是陪客陶婆子,吃了个心满意足,满嘴留油。
要不是当着江易和于二娘的面儿,陶婆子觉得她能把剩下的都包圆。
这两年她在于家吃的那都是什么啊!
江易略让了下于二娘和陶婆子,就默然吃饭。
等他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于二娘也跟着放了筷。
陶婆子心里可惜一声,特别识眼色地起身收碗筷。
江易就开了口,“二娘,你如今没处落脚,住在这儿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姐没了,这孤男寡女的,同住一院,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你仔细想想,除了于家,可还有没有什么亲戚,能去暂住的?我这边倒是有几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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