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儿啊,这回哥是真的铁狼了。
你要不回来,我要被献祭咯。
“你们真的不担心你们大……我们老板吗?”
自从被推上了女将军之位,她的穿着打扮就往宽松简便的便捷和服发展了。
用襻膊将宽大的袖子绑起来,日和正在练刀。
没办法,原本和之国的人还在战后重建,结果底下的土刚拆完,旧建筑还没清扫,就碰到了新一轮大战。
不过这一回和之国的大家硬气很多了,毕竟曾经被关押在采石场的武士都被放了出来,再加上有坂田银时他们帮忙,和之国倒也安然无恙。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坂田银时躺在人家练刀场所的廊道上偷懒,抠抠鼻孔弹了弹,将手里的读物翻到下一页接着看,“她答应过阿银我的哦。”
会拯救一个有把握‘拯救’的世界……
哦,等等,好像确实没说自己能不能活这件事。
有些设定里不都这样吗,成了救世主之后死遁,让所有人为自己难过,成为所有人的白月光。
啧啧,多刺激。
所以这……
坂田银时猛地坐起来,脸露凝重。
“怎么了?”日和见状也跟着担心起来,虽然她和那位小姐接触不多,但不管是作为救了和之国的恩人还是她打算学习的对象,她都不希望那人会有事。
看着以往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人突然脸色难看起来,她很担心。
“我吃坏肚子了。”
坂田银时面色难看地捂住肚子,扶着柱子起来开始跌跌撞撞离开。
“厕所厕所厕所厕所……”
日和:“……”
在旁边看书的德川茂茂见状,朝她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习惯就好。”
日和:“……”
不,她没办法习惯。
守在和之国的只有大和、自来也、坂田银时。
像一生那种兼济天下的人、凯特那种善良之辈,早就拼船出海救人了。
而鹰眼和雷利这两个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的家伙,似乎也去做自己的事情。
红发海贼团和海洋之心号这边。
“乌塔她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算了,随她去吧。”
放在往常,这种时候红发海贼团的人都会去逗逗对方开心,尤其是香克斯。
但这回,他也只是拿着一碗酒坐在船头,看着大海,脸上没什么以往傻愣的笑容,面无表情地喝着酒。
乌塔已经好几天这样了。
除了救人的时候会跑出来,其余时间都躲在自己房间里小声哼歌。
香克斯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寂寞了。
毕竟那个人是她自八岁以后第一次正常交往的‘朋友’。
是带她来到自由的大海、给她自由的舞台、带着她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的人。
某种意义
上,或许他们这些人现在在她心里的地位都没有那个在她大哭时将她搂紧怀里的人重要。
所以在不清楚那人情况究竟如何的情况下。
她能这样不吵不闹,已经是最好的做法了。
不过香克斯现在思考的不是这些。
看出香克斯的反常的贝克曼为自己点了根烟。
“怎么了。”
“你觉得她会回来吗?”
说真的,坂田银时说的那个设定是掺了夸张的成分,但她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让她那与树叶同时消亡掉落的画面确实给很多人留下难以抹掉的痕迹。
“嗯。”
贝克曼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然后学着那天那人在断崖口玩打火机的方式,一下一下转着打火机。
“她自己说的。”
说着,贝克曼看向香克斯:“所以这也是你会帮忙的原因不是吗?”
听到这话,香克斯视线从大海移向贝克曼,没说什么只是将酒一饮而尽。
之后才道:“我好像还没说过我的理由。”
“嗯哼。”贝克曼示意他说下去。
“之前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情、有些能逆转世界的东西要到那个地方去才能找到所有答案,然后需要一个被命运选中的人……”
但现在好像并不是。
贝克曼听得懂他的隐藏意思。
“所以我是想看看,以她的方式能走多远。”
所以才在当个看客的同时,顺手帮一把。
“所以你觉得能走多远?”
“这种事情,应该得等本人回来才知道。”
另一边伤心的还有布琳。
布琳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而布蕾抱着镜子蹲在外面。
虽然布蕾没布琳那么难过吧……但……
好吧,还是挺难过的。
想着,布蕾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卡塔库栗哥哥,你觉得艾米小姐会有事吗?”
她是真的没想到前一脚她才把人送到枫树岛,还在美滋滋等着自己的新镜子时,就得到了对方的‘死讯’。
这就好像……她其实是帮凶。
塔库栗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依旧那副冷峻的样子,不过在看向自家妹妹时,声音还是放柔了很多:“不会。”
似乎是觉得自己几个字过于生硬,便补充道:“她还没给你买新镜子。”
所以不会。
她不会答应她做不到的事情。
回到玛丽乔亚。
萨博也收回了自己的笔记本。
看着那条青龙从他们头顶飞过长笑而去,萨博就知道这位大老哥又要去玛丽乔亚主城吐两口了。
别企图和喝醉酒后嗨到不行的人讲道理。
至于萨博自己……等到所有人都集合完毕,也准备去玛丽乔亚了。
但就在这时——
“布鲁布鲁——”
“布鲁布鲁——”
“布鲁布鲁布鲁……”
几乎所有人的电话虫都响了起来。
场面有一点点诡异。
萨博没有立刻接电话,但不知道现场哪几个人接起了电话,属于某个人独特的清冷声线,以及视频通话的专属功能透过电话虫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喂喂——”
“听得到我说话么——”
“是这样的,接下来我有几点要讲……”
玛丽乔亚里面。
曾经那一个个穿着圣洁连体服高高在上的天龙人如今慌张地在破败的城市中抱头鼠窜。
说起来也是好笑,这些以前在路上走几步就累了想要骑奴隶出行,眼下从西城到东城跑得速度还挺快。
所以说人都是有潜力的,就差被逼一把。
自诩是造物者的后裔又如何?
当炮火砸在了他们的后花园、私人泳池、露天阳台……打破了他们做了八百多年的美梦时,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会惊慌、会害怕,会遵循造物者赋予所有生物的本能想要逃跑、想要求生。
“查尔马可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革命军已经开始集结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不想走……我的奴隶呢……看不到我的奴隶我是不会走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种没用的东西……那些养不熟的东西早就趁乱跑了!忠诚都不如一条狗,你说是不是福西小宝贝。”
“汪!嗷呜——”
“啊!畜生!居然敢咬我!来人!快把这只贱狗给我弄死!”
没有来人,能庇护他们的人基本上都不在这里了。
“喂你在做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奴隶,我是让你帮我搬东西,没让你啊——”
“去死吧,想做这件事想了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有奴隶趁混乱杀了主人,而后在自己被抓起来主动了结生命的。
“往东海那边的船准备好了没有?什么?坐不下了?可恶,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罗兹瓦德家族的人……”
“管你是什么家族的,我还说我是玛卡斯家族的呢。这里已经超载了,把你那些奴隶或是箱子丢几个掉倒是还有可能坐下。”
“不行!两个都不行,丢了我以后怎么活啊。”
“那你就待在这里等革命军的人来吗?”
也有因逃难船只不够的问题吵起来的人。
大家闹哄哄的。
曾经一起生活、倡导彼此之间平等友善的天龙人们在这种时候就不再以‘天龙人’这一统一的身份自居了,又纷纷用回家族姓氏来区分阵营,开始争夺生存名额。
这让天龙人内部倡导并遵循的平等有些可笑了。
不过最先将‘平等’踩在脚底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拥有这世界最高统治权且不死不灭的王内罗纳·伊姆圣。
是他本人最先撤掉‘平等’一词的遮羞布。
那是几个月前,活了半辈子才得知自己头顶上还有一个主人的天龙人们自然是震惊而愤怒。
‘天龙人之间相互平等’
这是几百年来不变的约定。
就算是那几位五老星,也是他们自己内部‘选举’出来、公认作为代理管教红土大陆之下那些贱民的代理执政人。
此外,无论是五老星还是那些负责警卫、保护天龙人的骑士团、士兵,与其他所有天龙人都平等的享有同种权利。唯一区别的就是那些人有一份‘工作’,而他们不工作只享受。
并没有谁比谁更高一等。
就连申讨、处决一个犯了错的天龙人时,他们也是民主投票,以少数人服从多数人作为判定的最终结果,然后让负责处罚的天龙人执行。
多么平等而民主?
结果突然告诉他们,他们其实是一群和红土大陆之下那些贱民一样被圈起来生活的人,拥有实权的那人能越过‘平等和民主’对其他人、甚至包括他们天龙人有最高独/裁权利,谁能接受?
所以部分天龙人便怒气冲冲地想要来这主殿里声讨,想要一个解释。
最好是将那个想要独/裁的人拉下来,以便他们天龙人内部能继续平等民主。
但那人就当着他们的面,毁掉了围绕在王座四周的所有武器。
一节一节宽而高的阶梯顶点曾经插着一十把不同的武器,但如今那里只剩一堆残骸,好似约束‘平等’的象征也最终落败了下来。
那人就坐在王座之上,睥睨他们这些站在阶梯之下的他们。
“姆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人。顺从姆,你们继续享有眼下的权利和生活,忤逆姆……”
他说着,便当场杀死了作为声讨领头的天龙人。
他们自己审判自己的人都需要民主投票,怎么可以如杀死那些贱民、那些奴隶一样那么对他们!
可是……
除了来申讨的他们,围绕在他们四周的骑士团、五老星都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并对上面那人给予自己最高的敬畏。
于那一刻,他们才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实。
——真正的‘神之子’并不是所有天龙人,而是只有那一位。
他们只是‘神之子’圈养的‘人’,一如他们圈养那些奴隶一样。
都是随时可以抹去的存在。
而他们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产出’有用的、能服务这位大人的人。
之后呢?
没人再去纠结那天的事情,或是说打算装傻装到底。
无论那位大人是想独/裁也好,还是镇压清肃某一个人、一个团体也罢,亦或是征用了那些护在他们身边的保镖,他们也没敢多过问几句。
就希望在所有事都安定后,他们还能过上原来的生活。
然而,比有人统治着他们这件事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他们好像要失去作为天龙人象征的一切了。
家要没了,保镖不见了,奴隶也跑了……而他们为了能活下去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到其他海域生活。
这是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
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如果睡一觉起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噩梦就好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这些他们,就连坐在宝座之上的伊姆也是。
他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盖缩在和他身高并不匹配的巨大王座里,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愤恨。
他还是输了。
就算放手全力一搏他还是输了。
输给了一个外来者。
几百年前他就见过这个人,在那个20国胜利的时候她就在场。
尽管看起来就是一个毫无存在的普通人,但他莫名觉得,那是一个会威胁到自己的人。
因为在那人什么都倒映不进去的眼睛里,有他的影子。
她在‘看着’他。
他有野心,有想成为全世界之王的野心。
如果对他来说感觉上是一种‘威胁’,那自然是对那个位置的威胁。
是以,他拼命的在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除去其他18国的领头人、做暗世界里的王、提升实力、找到永生的方法……
结果他成了世界唯一的王时那人却不见踪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这让他一度怀疑是自己疑心病太重才幻想出了一个假想敌。
所以后来他就没有再去想过这件事,而是在暗地里操控这个世界,将世界的走向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做这世界唯一的主人。
但就在他开始享受自己无上的权利时,那人又出现了,出现在世界各个地方,‘打量’着他的世界,又毫不费力地走到他的王座之上……让他再一次意识到,似乎自己准备得再充分也无用。
直至她最后一次活跃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发现那人好像不一样了,似乎成了可以被抹杀掉的小人物。
事实证明他确实成功了,那人是在所有人注视下消失的,近乎挫骨扬灰的那种。
并且他将整个世界都拉入战争,也不见那人出现,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那个人。
对啊,他明明是成功了。
所以怎么会输呢?
是因为世界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了吗?
是天龙人马上就要倒台失势了吗?
还是他藏了数百年的秘密被那些不安分的家伙一点一点挖出来了?
或许只是——
[她还活着。]
只是这个魔咒。
“不对……她应该死了。”
“不对哦,我还活着~”
就在他低声呢喃的时候,那他只听过一遍就印在灵魂深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下一秒,一如一十几年前一脚踩上他的王座那样,凭空出现的人再一次踩在了他的面前,甚至没给人任何反应机会,比他的能力还要黑暗的物质就顺着被裹在黑色流体之下藤蔓裹住了全身,将他原本就藏在黑影之中的身体更加往黑暗里扯了扯。
艾米回来了。
这不是一件值得意外的事情。
但她面前的人依旧露出惊惧意外之色,瞳孔骤缩。
“你到底……”
到底为什么能活着是吗?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死?
“你没有死?!”
在空白世界时,当黑猫听到艾米反驳他那句‘你已经死了’的话时,小脑袋瓜子都要超负荷运转了。
“这不可能!受到那种威力的炮击,就算那个世界身体防御力最强的凯多顶多也只能抗下两炮。就算你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扛下来的!”
毕竟能力可以无敌,但不能逆天。
那就太bug了。
除非……
“难不成你在为自己设计的那颗果实里藏了什么复活甲?!”
黑猫用自己数年来接触过的游戏设定企图解释这个‘没死’的情况。
但刚说完就立刻自我驳斥了。
“不对不对不对,任何过分的金手指早在一开始就会被判定违规。”
不管是游戏设定还是那个世界的世界观设定,离谱的能力可以有,但bug不可以有。
就好像可以做一个橡橡果实这种看似自然系其实是超人系的符合世界设定的果实,但绝对不会有水水果实*那种违反世界观设定的果实。
在设定上恶魔果实就不能和水、海水兼容、并被大海厌恶,你还特立独行来个水能力者吗?
那岂不是是所有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克星了?
哪怕是手术果实都有持有者本人一旦做‘永生手术’自己就会死的限制。
你都能变成动物能控制植物和影响气候了,再来个自我复活,那就有点太过分了。
看着已经开始怀疑人生顺便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异的黑猫,以防对方思维太过发散,艾米开口道:“确实是和果实能力有关系,但和我自己弄的那个不一样,是……”
艾米抬起一只手,在手指间凝成一滴如同黑水一般的东西在空中晃了晃。
“是暗暗果实*。”
暗暗果实
马歇尔·D·蒂奇最想得到的那颗果实。
能力:可以将一切与黑暗接触的事物吸入并以无限的力量将其压缩及粉碎。
同样也是唯一一颗能让双恶魔果实共存的果实。
说实话,那种圣母火焰的攻击她顶多只能撑一下,可能一下都撑不住。她又不是凯多那种皮糙肉厚的怪物,要不然当初在和爱德华对上的时候也不会被削掉一只胳膊。
她只是‘作弊’了而已。
将暗暗果实的‘黑水’覆盖在了枫树顶上,枫树只是起一个支撑作用,基本上的攻击都被黑水给吸收了。
黑猫听了整一个大震惊。
“你作弊!”
作弊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黑猫只是感叹自己的震惊。
震惊这家伙是怎么把所有事都算了进去。
“你该不会不是人吧。”
艾米:“……”
怎么还骂上人了。
不过说神机妙算、把控全场还是夸张了,她只是比较擅长随机应变,在事情发生前快速做出对策调整而已。
了解和精通各种果实能力设定的又不止蒂奇一个。
笑话,不要质疑她在当策划师时的专业程度啊。
作为曾经跟着艾米一起搞游戏的黑猫对这个世界的知识储备量也很足。
所以它自然而然想到了一个更恐怖的问题。
“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暗暗果实无法像其他自然系那样躲避外来的伤害,而是吸收伤害,并且……”
黑猫看着艾米一字一句道:“并且受到的疼痛会比常人更加敏感。你……”
“嗯,所以我只是痛昏死过去的,没有死。”艾米说着眯眯眼,“你不能因为我暂时休克就判断我已经死了吧?”
原本黑猫不误判的话,她现在应该躺在小男友臂膀里了呢。
而不是被判断成死亡状态,半路把她直接抽走。
想想‘游戏玩家’下线时是什么样子的,早古一点的网页游戏里是不是都跟挫骨扬灰似的像粉末一样消失?
还以为那种下线方式很唯美,其实很阴间。
就是当时她已经昏死过去,不知道后续的情况。
也不知道她的小男友看到她突然碎成了渣会不会特别伤心……
说起来也怪她。
因为她不喜欢说没保证的话,因为当时她只能保证自己不死,但并不能保证其他像什么断手断脚之类的事情,所以说得有些模棱两可了……
虽然艾米把自己会休克的事情说得很轻松,但黑猫的心情还是很复杂。
“那种情况也不比直接死亡好到哪里去吧。”
原本忍受可以将强者都瞬间撕裂的攻击就已经很痛了,结果还加倍的疼痛。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力才能坚持下来,没有物理上的疼死或是精神上的崩溃……
哦,虽然它的这位大人精神力是真的很强。业务第一的人精神力怎么可能不强?
就是……
这已经不是强不强的问题了。
这是何等的求生毅力……
“所以我才和我的小男友煲电话粥嘛。”
缓解疼痛的方法不就是转移注意么。
原本已经在心里塑造出一个美强惨形象并为之动容的黑猫在听到这句话后:“……”
行,当它没说。
“所以可以送我回去了么?”
“啊?哦、哦……”
黑猫还没能立刻消化全部信息。
所以……这是算……挑战成功了?
毕竟各项成功的条件都满足了。
但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快点,我赶时间。”
黑猫:“……”
都最后一刻了,就不能让它消化消化这个惊人的结果吗?
能不能稍微营造一下能挑战成功这种事情的强大之感啊。
这么一搞,显得他们很白痴诶。
“所以你选择降落在哪。”
“我小男友那里。”
“……”
真服了你们小情侣。
总之,艾米是回来了。
就是她回来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小男友这一点有点不爽。
“你到底想做什么!”
被双果实能力外加挑战成功后重新回来的能力包裹起来动弹不得的伊姆发出愤怒的低吼。
“你——”
“好了可以闭嘴了。”
艾米微笑打断施法。
“虽然我不介意和你唠嗑一下关于一些人生大道理或是反派最后的遗言,亦或是一些更宏大的东西。但是很不巧,来这之前我已经被一只黑猫问烦了,今天和陌生人说话量已超额,所以——”
“拜拜。”
说完,艾米直接用能力吞没了这个世界的旧神。让一个‘反派’没有任何逼格就这么落幕了。
伊姆到死的那一刻都是带着一口怄不上来的气,因为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不是什么棋逢对手或是强者之间惺惺相惜的告别语,而是——
“我去见我小男友了。”
草!!!
艾米的小男友。
波特卡斯·D·艾斯
此时正被锁在盘古城最深处的花之间里。
他双手双脚都被锁上了海楼石制成的厚重锁链。
身上也有很多处狰狞的伤口。
无论是腹部还是额头、嘴角、甚至与铁链摩擦接口处的皮肤都有大片大片的血污。
他的视线很模糊,因为额头渗下的血已经盖住了他的半只眼睛,挡住了视线。
许久未进食的身体让他在昏死的边缘。
之所以还醒着,全靠着意志支撑。
他是一个多月前被抓进来的。
原因很简单。
他是艾米消失前最后接触的人。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伊姆。
所以想了解情况的伊姆自然想把人抓来问清情况。
不过原本他能脱险的。
只是……
咚——咚——
传来了脚步声。
可能是想拷问他的人。
说起来这个拷问倒也奇怪。
除了最开始的询问‘她在哪’,之后所谓的‘拷问’倒像是发泄式地想找认同答案。
因为对于‘她在哪’这个回答,他回答了‘不知道’。
而又在被按头承认‘她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的答案是——
不,没有。
就好像因自卑扭曲的人想要在其他人那里找存在感与快感,那所谓的伊姆大人,除了最开始还是冷静地想从他身上挖出点什么‘情报’外,之后就只是想让他承认她已死亡这件事。
怎么说呢。这反倒让他的情绪平稳很多。
那人越狼狈,越能让人知道外面已经是什么情况,无外乎是大势已去,一切都如她的想法进行。
这很让人高兴不是吗?
艾斯没抬头,打算和平常一样,无论那个人怎么多,都不给对方回应。
只不过这一回似乎有点不同。
咔嚓——
是锁链掉落的声音。
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一阵熟悉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体里钻。
于下一秒,他就被拥入了那个想了很久的怀抱里。
“抱歉,我来晚了。”
声音也是熟悉的。
那一刻,喉咙处就像突然出现了一块硬物,无论是努力吞咽还是企图将其呕出,那硬物都死死卡在发紧的喉咙里。
心脏也是。
明明应该放松下来了,却好似被被人用力抓住、紧攥,挤压着那其实很脆弱的器官,迫使其心跳地节奏也失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鼓动。
艾斯张了张口,想要发出声音。
但干涩而沙哑的喉咙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只能发出单调的呜咽声。
他想回拥对方,却在抬手时不受控制的将拥抱改成了紧攥,紧攥对方背后的衣服,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很想说,虽然他想相信她的话。
但那天之后,他每个晚上都能想起她在他面前突然消散的场景,那是他无法入眠的噩梦。
他努力寻找理由说服自己。
说,那是你的一种自保能力,就好像瞬移一样,瞬移到了某个安全的地方。
说,因为你是个外来者,所以这或许是一种什么暂时退场的手段。
是的,就算艾米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来处,但艾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迟钝家伙。
就好比枫树岛还是个孤岛时她带来的一切,那是他出海之后,求证了很多、见证了很多也解释不了的东西。
就好比她那些奇怪的话、奇怪的目标、奇怪的知识。
还有很多很多……
只不过她从来没瞒过他什么,在枫树岛主动暴露她的‘能力’,也不掩盖自己的目的……所以他才没有想着去求证一个对他来说不重要的问题。
可是他发现他错了。
他应该追问的。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所有能找到她的方法。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被困在‘她可能再也不来这个世界’的可能里。
他也想说。
他没有失约。
他被抓来不是因为一意孤行做蠢事、想要报仇什么的。
他被抓来只是个意外,他只是在救人与逃跑上选择了前者,所以才会被抓。
只是,他没办法做到不钻牛角尖。
这一点真的很过分。
“艾米……你真的很过分……”
艾斯张了张口,哑着声音吐出这句话。
她熟悉他的一切。
她知道他所有的劣根,知道他偏执、冲动、任性那一切不讨喜的性格。
那些在别人看来头疼无比的性格,对她来说,却好似一个可以被调教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