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时间给众人继续听那两人吵架,右侧的门吱嘎一声合上了。众人看去,是那个曾经崭露过头角后马上没了影的、被称为只要想争随时能成为当年超新星的炸弹女。
刚关上门的时候,那人奇怪的战斗模式还没解除,顶着一颗鱼雷炸弹脑袋和一身□□的清理手上的脏东西。等手上的脏东西清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见众人看自己,扬起无害且带着红晕的脸朝众人微微一笑。
红晕是害羞吗?不,是刚经过一场战斗后的生理现象。
“好了,众人还有什么暗暗期许的?说出来我听听,顺便让我灭一灭不该有的期待让事情进展快点,早配合早结束早睡觉。”
还别说还别说。
当艾米这么一问,还真有人配合地开口。
“我们的人很大一部分在上面,刚刚我已经传消息出去了。呵,不怕告诉你,我和天龙人之间有交易,到时候神之……”
“好了。”艾米打断道,“不需要过多补充。只要告诉我你还有侥幸心理就可以了。”
艾米慢悠慢悠地走到整个会场的最后面,取出投屏电话虫启动。
画面投射到了拍卖台上,是一个通话的界面。
也就几秒,电话接通了,投屏上出现了个人。
一个蹲在地上直接用手挑起一块烤肉往嘴里塞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紧身的黑T和宽松的棕褐色裤子,不管是胳膊鼓起的肌肉还是衣服上,甚至脸上都沾着不少血污,看起来很狼狈。
通着视频电话,男人懒懒散散道:“怎么,都凌晨三点了还要来监工啊。”
“你不是还没休息,都有空吃烤肉么。”艾米道,“让你办得事情呢。”
听到这话,男人擦了擦手拿着电话虫站起
身,不知是碰到了什么伤口,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受伤了?”艾米问道。
“算是吧。”
听到这句话,有些人升起了希冀。
虽然现在才知道这个著名的赏金猎人和戴蒙德有关系,但他只是一人,还是受伤了,应该不会……
“出门不小心被女人捅了两刀。”男人捂着腹部道,“这是工伤啊工伤。这个地方的女人也太狠了吧,直接往人肚子上捅。”
众人:“。”
“私人恩怨不算工伤。所以要你做的事呢?”
“放心。”
男人慢吞吞地挪动身体,视频的画面不断变化着,看起来像是一个什么巨大的会场。
“稍稍做了下局,那些人就一股脑的全跑来夜场来打擂……还别说,还有额外的收获。准备收人头的时候撞到了这个玩具废弃场……”
男人将电话虫的视角一转,众人便看到了一个堆满玩具……还有堆满他们的人的巨大工厂。
不仅如此,在那千来号人,还有一个瘦瘦巴巴地流着鼻涕的老头被人倒挂在一旁。哦,旁边还坐着一个被绑起来的小姑娘。
“呋呋……还有我的人啊。”
正当众人绝望之际,一道还带着一点兴致的声音响起,众人顿时反应过来还有joker这一回事。
“joker!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我们可是因为你才来的啊!”
“你是打算耗尽你在地下世界的公信力吗!”
“难道这整件事你们都是共谋?!”
大概是有预感再不说些什么就没机会了,也可能是还想在挣扎着什么,一阵阵质疑声朝多弗朗明哥袭去。
对此,多弗朗明哥的态度是——
“呋?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啊。”
多弗朗明哥抬抬自己被禁锢的手,以及身上被一圈一圈地藤蔓勒紧而掉毛的粉红羽毛外套,看起来很是无辜。
“你!”
虽然不知道多弗朗明哥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眼下的态度真的让人胸口有一种闷气无处发泄。
“好了好了,没听到都已经三点了么?”
艾米往拍卖台上走去。
“赶在天亮前,我们把事情处理一下。”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称老大么?我认,只要放过我,我愿意当你的手下。”
“我也是!你会感兴趣的,我拥有南海那半边的军火销售地。”
“我以后不做鱼人贩卖了不行吗……”
人总是这样的。
当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时,是嚣张的。
以为还有退路时,是有所保留且试探的。
等一旦发现自己毫无退路,就会是示弱。
而且有了前两个心境的铺垫,最后这个‘示弱’将不带有任何保留和理智。
“巧了,我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我说了,我是想要你们的脑袋。”
艾米一脚踩上拍卖台,转身面向底下那群不安的人。
“不过呢,我也不是什么大恶人,所以……”
艾米说着,突然掏出了一叠号码牌,眼尖的人能看出来那是参与者竞拍时的号码牌。
“所以,我可以允许部分人活着。”
“让我看看你们一共多少人……嗯,一共701个人……这样好了,按照你们拍卖的规则,拍卖品多的时候就采取比例制的拍卖方式。我们也一样,既然有七百人,那就按照1:100的比例来吧,嗯嗯,一共有七个人可以活下来诶,是不是很多?”
现在谁还有心情去回应艾米那种地狱笑话,更多还是在意‘命’。
“为什么只能有七个?”
“就不能多几个名额吗?”
“还有其他商量的余地吗?”
“疯子!谁他妈会陪你玩这个游戏啊!”
在众多七嘴八舌的声音里夹杂了一声清晰可见的怒骂。
就是那个前不久拴着人鱼来挑衅艾米的人。
他大概是觉得既然自己得罪过她,不管怎样自己都活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狰狞着脸大骂道:“把这个世界搅得乱七八糟,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呸!你就得意一时吧!你以为你还能活多——”
那人最后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身上绑着的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
势咔嚓扭断,当场暴毙。
而操控藤蔓的人就算被骂了脸上也没多少情绪,依旧笑眯眯,只是有些笑不达眼底。
她走到中间那把为她‘准备’的靠椅上坐下。
这一回,众人都安静了。
有人小声开口:“所以怎么选?难道是让我们相互厮杀?”
如果是报复他们这些人的话,让他们厮杀做一团或许是最好的报复方式。毕竟他们对付那些忤逆自己的人也都是这么做的。
欣赏他们的绝望、欣赏他们的残杀……
“怎么会。”艾米淡淡开口,“我可不是那种恶趣味的人。”
“相信我,会是你们喜欢的方式。”
艾米拿出手上的号码牌,一共七张。
“方式就是大家熟悉的拍卖。”
“我手里这七张号码牌,你们可以当做是保命符。得到它的人就有活下来的资格。而得到它的方式,就是竞拍。”
艾米说着,双腿交叠,将手肘搭在把手上,抬手支着侧脸颊,以一个放松的姿势看着下面的人。
“我也是第一次主持人口拍卖,不知道怎么定价。不过我觉得人命还是挺值钱的,所以——”
“第一张就定价在10亿贝利上吧。”
“来吧,拍卖开始,请报上你们的加码。”
“……11亿。”
“12亿!”
“20亿!”
“20亿一次。”!
“40亿贝利两次。”
“40亿贝利……三次。很好,恭喜我们的菲利克斯先生得到第4个存活机会。现在只剩三个名额,大家稍稍努力一下啊,争取破一个50亿。好了,现在从1贝利开始叫价吧。”
“30亿贝利!”
“呵,恶趣味。”
坐在特等席上看着老鼠们争先恐后抢夺着存活权的克洛克达尔轻笑了一声,随后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
恶趣味?
自然是充满恶趣味的。
明明一开始的计划就只是封锁现场,让所有人都签下在一定程度上有约束力的‘卖身契’,这样便掌握了三分之二的地下势力。
之所以选择在拍卖会进行到最后才动手,一方面是为了让人在享受拍卖过程中失去警惕性、以便下手,另一方面就是给那些清扫战场的人足够操作时间,以便计划能顺利进行。
结果,也不知是不是小心眼地想报复这些以拍卖人彰显自己高高在上的家伙们,一改原来的计划,临时在这里搞起了拍卖。
不是很喜欢拍卖么,不是喜欢做人口贩卖的生意么,不是也学着天龙人将其他人视作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和牲畜么。
那就尝尝自己也被当成拍卖品的滋味。
用一向来决定别人生死的‘钱’给自己争取活着的机会,比那些从一开始就没机会左右自己人生权利的人幸运很多,对吧?
并且,知道这些人只会往高价报,这女人除了第一次是正常的起价,之后不是要求那些叫价的人必须以倍数加价,就是要求以吉利的数字报价。
现在,又变成了从一贝利叫价。
也不知是不是讽刺那些人只值一贝利。
克洛克达尔看了一会场上的拍卖情况后兴致缺缺,低下头取出黑色方帕开始擦拭自己左手上的金钩子。余光里瞥见那个应该同沦为拍卖品的家伙没有去和那些人竞价,反而坐在那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剥坚果吃。
“怎么,你是觉得你配合了她的演出,她就不会对你出手了么。”
克洛克达尔又不是什么蠢货。
他承认在被多弗
朗明哥问能不能卖他金尾雀时有一瞬的愣怔。
但事后想想,无论是对方为何突然自动找上门合作,还是松散的警备,亦或是对那女人不同寻常的态度,都可以看出这家伙是早料到会有这个局面,嗯……或是说他在这个布局中算是半个操控者。
怎么说,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算计’了进去,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做这么多,只为给自己准备一个笼子……呵,多弗朗明哥,该说你的品味真有够独特的。”
“呋呋呋……想要示好,自然得有足够的诚意,不是么。”
也不知道多弗朗明哥是有什么恶趣味,人家是花生米配白酒,他是坚果配红酒。吃完坚果后不知从哪又取出一瓶红酒,还抬手朝克洛克达尔示意了下。
是一瓶有些年份、看起来很陈旧但包装精贵的红酒。
懂红酒的人都能看出,这大概是一瓶千金难求的贵酒。
“这瓶红酒是我在北海征服第一块土地时,当地的国王亲自双手奉上的,希望我能放过他和他的国家……”
他说着,砰得一下单大拇指弹开了酒瓶上的木塞,为自己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了半杯。
“但我还是把他给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克洛克达尔就看着对方端着红酒杯轻摇说着一些前文不搭后语的话,缄默不言。
多弗朗明哥对克洛克达尔的态度也无所谓,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人说这是天龙人赏赐的,我看了看,还真是。毕竟我很小的时候就偷喝过,记得它的长相和味道。当时觉得难喝,但想着或许以后就能懂得所谓‘美酒’的味道便也没怎么在意。”
话到这里,他端起酒杯仰头闷下,随着喉结的滚动,不少来不及吞下的液体顺着嘴角蜿蜒流下,渗进与液体同色的西服上,这动作远比真正的品酒方式粗暴很多。
也就这个时候能让人意识到这家伙就算是出身贵族天龙人、后来成了一国的国王,他骨子里也早就灌满了海贼的野蛮。
假贵族。
“结果谁知后来因某个自以为是的蠢蛋,我失去了那个身份,也失去了再次品那酒的权利。那个国王以为用我原来能享有的东西讨好我我就能放过他?呋呋呋……”多弗
朗明哥在说这话时虽然是笑着的,但额头鼓动的青筋表明了这人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不是在变相地嘲笑我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得到我本就该拥有的东西么……他大概到死都不知道,这酒才是断送他性命的关键。”
“呋呋……以为我还念着那天龙人的身份?笑死。”
他说着,又倒上了一杯,顺便也给克洛克达尔倒了一杯。将还剩下些许液体的酒瓶搁置在桌子上,指肚在瓶身那已经不太能看清符号和文字的地方来回摩挲,最后轻轻抬了抬手,用自己线线果实的能力一瞬间将玻璃质的精致瓶身切割成数块细小的玻璃碎渣。
可能酒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尽管碎得彻底,但依旧维持着瓶子的形状。
“没有人比我更想让那群自以为是的蠢猪倒台。”
伴随着话落,桌子上那酒瓶被轻轻用手指一推,如粉末般碎裂于桌子上。那还剩下的些许红酒也透过玻璃渣流向四周,形成浅浅的水洼。
让天龙人倒台、或是说将天龙人统治的这个世界摧毁是多弗朗明哥被如蝼蚁般赶出玛丽乔亚之后唯一的目标。
至于天龙人倒台后这个世界会变好还是变得更加混乱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他就是个只考虑一己私欲的天生恶棍。
如果天龙人统治的秩序倒台,世界进入一个全新的守序世界,那他就继续当个会让新世界苦恼的恶棍。
如果没了天龙人这个世界依也旧混乱不堪,那更好,更方便他继续搅浑乱局、制霸一方。
但不管是哪个未来,其前提都是让那群蠢猪倒台。
“所以你是觉得帮助她能达到你的目的?”
克洛克达尔顺手拿过红酒小酌。
说实话,他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喝朗姆酒。
“帮助?呋呋呋……”多弗朗明哥又笑了两下。
正当克洛克达尔以为对方会反驳,毕竟致力于当海贼王的人多多少少都很心高气傲,绝对不服被人压一头。平等的合作关系还算说得过去,若是这种定义为‘讨好’性质的帮助,会觉得自己被看贬。
结果——
怎么会呢。‘帮助’这一词带了施恩的味道,不对。我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噗——咳咳咳……”
沙·就算失败了也没露出过狼狈之色·极为体面·克洛克达尔头一次喝酒喷水。
克洛克达尔拧着眉朝多弗朗明哥看过去,想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戏耍自己。看来看去,也没能从对方脸上看见开玩笑的意思。
不是,这人有病是不是?
有病的人大概都不会觉得自己有病,还会变相地提供自己的犯病史进行佐证。
“没办法,之前几次都失败了。她缺人,我送了莫奈他们给她,她收下后转头就把我拉黑了。呋呋呋……无情的女人。”
“之后我用其他人的电话虫联系她,想透露一些情报,她不仅又拉黑了,还调教了罗那个白眼狼,让他在比赛中把维尔戈送走了。哦,还把我那个弟弟从地狱拽回来了,呋呋呋呋呋……”
“屠魔令行动前,世界政府让我随行,我拒绝了。当想给她提个醒时——笑死,才发现她把我家族的所有人都拉黑了,只有我那个弟弟没有。我只能让那个家伙去联系……哦,对了,当时罗西那家伙接到我的电话还吓到直接从三楼滚下去滚进了医院,笑死……哦不对,是气死。”
“之后她大胆到用屠魔令全世界打广告招聘人才,我特地让北海乱起来多给她送点人才过去。结果,笑死,她跑去东海和自家小男友约会了,呋呋呋呋呋……”
“好不容易等到她终于想起对付我,总该好好表现一下吧呋呋呋……”
克洛克达尔:“……”
不是,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
不是,这人是真的有病吧。
“你是国王当久了脑子坏了?”
克洛克达尔迷惑、不解甚至想逃。
多弗朗明哥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又低头继续拨弄桌子上的碎渣。
“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毕竟你不认识之前的她。呋呋,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回来了。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就算她忘了很多她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看着似乎在追忆的多弗朗明哥,克洛克达尔:“……”
不行,有点胃疼。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冷得生人勿进……也不对,是不让我靠近,呋呋呋……”
“……”
克洛克达尔觉得自己再听下去会想宰人,及时叫停:“行了,知道你的目的了,”
克洛克达尔的本意其实是终止这让他胃疼的话,结果没想到多弗朗明哥在盯着他看了一会后,抖着肩膀大笑起来。
“鳄鱼,看来虫上有些排名还是准的,比如你是‘最容易被骗的TOP3’呋呋呋呋呋……”
克洛克达尔:“。”
“你不会都信了吧呋呋呋……”多弗朗明哥甚至都笑出了眼泪,“好吧,其实你没说错,我确实是想以此达到我的某种目的。至少在对付天龙人这一点上,我和她是一样的。”
“可你现在是阶下囚。”克洛克达尔无视了这人的垃圾话。
“没关系,我死不了,她用得到我的,呋呋,我很有用的,比你有用。”
克洛克达尔:“……”
算了,这家伙今天还是死了算了。
就当克洛克达尔快忍不住想动手宰了这发神经的火烈鸟时,一道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
“天夜叉和……鳄鱼。果然有她在的地方都很热闹。”
两人回头,只见一个拎着购物袋的女人从暗处走了过来。
此时她头顶戴着来德岛旅游的人都会入手的墨镜,穿得是宽松的衬衣长裤的休闲装,两手拎着购物袋。看起来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年长女性,但这位女性是海军,官拜中将,同时也是总参谋长。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比如脸上的皱纹,花白的头发,还有不再年轻的身体,但唯独眼睛依旧透着清明。
“呋,是鹤女士啊。”多弗朗明哥说着把未动的那被红酒推到鹤面前,“怎么样,我的德岛还是不错的吧,作为休假旅游的地方。”
作为曾经追着还是海贼的多弗朗明哥到处跑的人,鹤早就习惯了这小子的油腔滑调,依旧木着脸:“只是表面功夫罢了,上面有多干净,这底下就有多脏,不是么。”
被人揭穿多弗朗明哥也没有不好意思,虽然被绑着也依旧是一副东道主的做派:“所以您主动跑来看做什么。之前我可是和世界政府约定
好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替他们赚钱,他们假装没看到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是故意这么说的,多少带了膈应人的意思。
毕竟当初他当上王下七武海时,反对声音最大的就是这位鹤中将。
所以在他正式成了七武海,对方就眼不见心不烦从来没往他这边跑过。
没办法,来了也抓不了人。
只要他是世界政府承认的七武海,作为大多时候都选择听命形式的鹤就没办法动手。除非她做好了无视上级命令带来的结果的准备。
“我只是受人邀请。”鹤道。
意思就是说如果没人邀请她,她不会来。
而发出邀请的人自然是——
“好了,恭喜最后一个生存名额以56亿贝利的巨额超过上一任海贼王罗杰的悬赏金,让我们恭喜他。”
艾米宣布了最后一个结果,而后也不给那些或是死里逃生松懈下来、或是槁木死灰心生绝望的人有多少反应的机会,直接猛地让藤蔓无限蔓延,手动让所有人闭麦、捆死。
做完这一切后,艾米才三步两步来到鹤这边。
“夜安,鹤女士。很抱歉深夜打扰您的清静。”
鹤受艾米的邀请而来。
这中间自然少不了某元帅的牵线环节。要不然,一个被警戒起来的海贼怎么可能能邀请到一贯听命行事的海军呢。
至于受邀来的目的……
这里就不得不提鹤中将的果实能力。
洗洗果实。
可以冲洗任何物品,包括人或是武器等物体。被冲洗的物品和人会暂时失去原有的型体,和刚晒好的衣服差不多。而被此能力洗净并且晒干的人,心灵也会被稍微洗净,邪恶的心也会变得比较干净些。
是的,艾米是让人半夜来‘洗脏衣服’的。
说杀人,也只是吓吓人。
比起当一个刽子手直接粗暴地终结一条生命,艾米更喜欢循环利用。
将人完全洗干净、让恶人从善的可能性不高,但多洗几下总能让人变得听话的白工。
艾米让人报价竞拍存活机会,无非是想看看哪几个人最有钱有势,然后强制他们成为自己的人,整治地下势力……
哦,当然了,钱也是照例收下的,人不会嫌钱多。
而剩下的那些人则是没什么价值,送去集体充监。
至于鹤的作用,就是赶在这之前,把这些恶棍的心灵好好洗一下。
对于多弗朗明哥那种没礼貌的家伙,鹤能无视的都会无视,但对于有礼貌的小辈,她的态度一贯谦和,只不过这个小辈的身份多少有些特殊。
“无事,刚好能多几天休假期。”
休假期,元帅批准的。
不仅公费旅游,还有七天长假。
“那就麻烦鹤中将了。”
“举手之劳……不,应该说……”
互利互惠。
最后几个字鹤没说出来,有些事情不能搬到台面上来,这是立场问题。
所以在得知战国居然和对方保持如此密切的关系时真的有惊讶到,听对方解释过后才知情了一些事的原委。
不过那些都与现在无关。
鹤朝艾米身后的两人瞥了眼。
“不过我觉得最应该洗一洗的,可能是你后面这两个人。”
一个前任王下七武海之一,一个在任王下七武海。
可真会闹事。
她早就说了,这个组织最无用。
“多弗朗明哥随意,但鳄鱼,抱歉,怎么说也是我的合作伙伴。”
洗了,万一厌世了,决定退隐山林了怎么办?
她哪里去找这么好用的伙伴?
“呵。”
“呋?”
前者是克洛克达尔的轻笑,后者自然是到多弗朗明哥发来的疑惑。
鹤也只是说笑,并没打算真对那两人动手。
怎么说她都是单枪匹马来的,若不是出于对战国的信任,她连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都没有,又怎会给自己多添一份危险性和麻烦?
不过……
在看到乌压压的近千件‘衣服’等着她洗。
洗了半辈子海贼心灵的鹤还没开始,手就有些发酸的感觉。
回去再申请两天假好了。
鹤洗着衣服,艾米终于有时间来处理多弗朗明哥的事情了。
“没参加卖拍会,我想你应该是想好了更好的筹码,对吧?”
早在多弗朗明哥骚包地从旋转楼梯走下来,用口型对她说了那么一句话,她就知道这家伙是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并且配合了。
至于目的,结合对方想要的,艾米是猜测应该是想让她对付天龙人。
但对于一系列的骚操作……
对不起,她也是正常人,不太能跟上某部分群体的脑回路。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让她获利,奇怪点也就奇怪点了,她尊重每个人的xp和人格。
“报价吧。”
刚刚主持了一场卖拍会有些口渴,艾米便端起了一早准备好的茶喝了一口。
“呋呋呋……我这个人都可以是你的。”
“噗——咳咳咳……”
有没有人说过,在和多弗朗明哥说话时不能喝东西?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都在艾米掌握中,除了多弗朗明哥的骚操作。
艾米表情没绷住,询问般地看向克洛克达尔。
不是,他是不是有病啊。
而克洛克达尔,居然罕见地露出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
果然,觉得有病的人不止他一个。
“我能帮到你。对那些废物回收利用,比起充监,我比较推荐24小时制上班的玩具体,我家的砂糖有这个能力。其他人也都不错……呋呋呋你看看,你要哪些。”
艾米:“。”
或许这人真的应该让鹤中将好好洗洗,重点是脑子。
“哦,对了,你想知道以前的事么,呋呋呋……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好好聊……”
“不了。”艾米冷漠拒绝。
“呋?”
“该说的你弟都说了。”
企图挖点单独时间的多弗朗明哥:“。”
fu……
呋不出来了。!
她叫安妮。
不,准确说她没有名字。安妮这个名字也是那人瞥了眼街边的什么‘安妮手工坊’时随手取的。
至于忘不掉这个人的理由,和情情爱爱倒是没什么关系。
毕竟‘欲’他是有的,‘爱’没有。
忘不掉,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满足了他对权利、高贵,以及站在顶点的所有幻想。
他永远忘不掉那人是如何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台阶最顶端的‘空的王座’处、然后在王座主人愤怒地想将她杀死时,随意抬抬手就控制插在王座四周的宣誓剑从地里拔出、尽数对准那个可能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近乎神明般存在的人,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别吵’的画面。
那一刻,他第一次清晰的认知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天龙人确实不是最高贵的存在,诚如他父亲说的那样,也只是人,渺小的人。
往后数个夜晚,他都会梦见这个场景。
梦到他或是将那个女人从王座上拽下来踩在脚底、自己登上王座成为唯一一位人上人,或是在那人面前跪倒、虔诚地她吻手背将其奉为世界的王。
原来这个梦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模糊,模糊到他差不多快忘了那个人的长相、声音,乃至她的存在。
但那些曾深深刻入记忆里的东西,只要有一个契机,所有被暂停的灰白画面都会鲜活起来——就在她又回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