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脸都打大了。”
“你要是丢了，人家会揍得比那还严重，而且你还是女孩子，有些人家更喜欢男孩子，会不要女孩子，你就会被剩下，知道剩下什么结果不？”
四四塔头。
“就像你碗里头的剩菜，没人吃就倒掉，你这种剩下的女孩子没人要，就会被丢到大山里头喂狼，你去动物园看见过狼吧，那么大，一口一个小孩。”
王华无语。
隔着距离都能瞧见四四被吓出眼泪水来。
吓吓也好，省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板，前厅有警察要见你，带了个嗓子哭哑的小孩。”
王华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到前厅一看，果然是下午见过的女警和小男孩，四四是不是喊他小鹰？
额外还有一个男警，抱着小鹰一脸为难。
这孩子哭一下午了，生生哭到现在。
王华一出现，小鹰沙哑着嗓子喊妈妈，伸手要够她。
“妈妈！妈妈！”
“……”
男警上前挪两步，王华避开，没接孩子，看向下午熟悉一点的女警。
“同志，你们来是找到买凶要害我女儿的凶手吗？”
女警自然注意到王华的躲避，尴尬地笑笑。
“暂时还没有，这次来，是请女士帮个忙照顾一下这个孩子。”
“这不合适吧，我身体不好，刚从集团退下来，这种情况下我自己的孩子都带不过来，何况是陌生孩子，他家里人还没找到吗？”
“妈妈，妈妈。”小鹰喊人的声音小了。
女警为难，“要不你先抱抱他，打从下午你走之后，他就一直哭没停过，嗓子已经哭哑了，再这么下去，怕是会生病。”
王华看眼小鹰，没抱，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手。
实在这么大的孩子，她也抱不动。
另一只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别哭了，饿不饿。”
“妈妈。”
人立马不哭了。
女警见到也稀奇，更加坚定了想法。
“王女士，我知道这很为难，只是这孩子的情况不太适合送去福利院。”
王华捏着小手不说话。
女警咬牙，“医生检查过，孩子有严重的自闭症，他身上穿得不错，这种家庭肯定会给他看病，只是我们普查病例需要时间，在找到孩子亲生父母之前，希望王女士能帮忙照顾一段日子，我保证一旦找到她父母，就将人送回去。”
“王女士心善……”男警话没说完，就被女警给拽住。
“当然，王女士不用违背自己的意愿，实在为难我们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孩子不是您的责任，是我们的。”
这话让王华气顺了。
扫一眼男警，但凡他那句话说完，她就大扫把赶人。
她帮忙是基于自愿，可不是心善。
“孩子可怜，先放我这吧，先说好，你要不要称一下体重，将他身上的伤都拍照记录一下，有什么提前备份，避免找到孩子父母，以为是我虐待出来的。”
“不会不会。”
女警又再三说了感谢，才从男警怀里接过孩子给王华。
王华放地上，伸出条腿是极限。
小鹰抱住，喊了声妈妈，像是在确认她还在，然后就低头。
女警那边掏出一份手续，“这是派出所出具的证明，暂时会登记在街道办那，街道办会给予一些帮助和配合。”
她说得小心翼翼，就怕王华误会，是让街道办的人来监视。
王华既然已经答应，事情自然办得漂亮，等把人送走，低头再看个小孩，动了动腿。
“除了喊妈妈，还会说其他的吗？”
“妈妈。”
孩子真可怜，王华心想。
没注意到孩子仰头看她一眼，又低头。
王华找来李嫂，四四打小就是李嫂带的，她比自己会带孩子。
李嫂听完前因后果，就湿了眼眶。
“这孩子太可怜了，老板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顾他。”
其他人反应不一。
王母看到小鹰就讨厌，就这孩子差点害得四四丢掉。
“你也是多管闲事，这烫手山芋也能接！”
“你不是一直想我有个儿子，呐，无痛捡儿。”
王母翻个大白眼，“你是别指望我帮忙，等你结完婚我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王华故意推小鹰到王母面前，“叫姥姥。”
“妈妈。”
看得是王华。
倒是四四见到小鹰有点激动，站那么久的疲惫都忘了。
“妈妈，弟弟！”
“小鹰是哥哥。”
“妈妈你也喜欢小鹰这个名字吧，我给弟弟起的。”
四四固执地叫弟弟。
王华：“……”
你还给人家起名。
“站好喽。”
“哦。”
四四站直。
黄敏君靠着墙突然问一句。
“妈妈，你跟五爸商量了吗？”
“这么点小事，不用商量，反正他也不经常出现在我面前。”也是说给李嫂听，摆出个态度。
黄敏君懂了，看向小伤娃，可怜兮兮。

“我就当你答应了，李嫂, 带他去睡觉吧, 好好洗一洗。”
李嫂冲小鹰伸手, “我们去休息了, 明天早上醒来就能见到妈妈。”
小鹰不理人, 抓着王华的衣服。
王华直接掰开手, 塞李嫂怀里。
李嫂尝试把人带走，小鹰回头看眼王华，乖乖跟去了。
明渊解开袖口, 现场没其他人, 他直接走到王华身边贴上去。
“阿华，我难过了。”
捏着王华下巴抬起, 让她视线看着自己。
王华仰着头，笑着伸手抱住他的腰。
“难过什么呀？就因为我下午没通知你。”
“阿华心分太碎了，我占多少？”
“心分多了, 人是你的啊, 这么一想, 是不是赚大了。”王华勾着人, 抓着他手摆弄。
明渊眸色一深，弯腰将人抱起来朝房间走去。
睡得晚，王华起得也晚。
睁开眼看到明渊还躺在身边，有点诧异。
伸手枕在他胸口，抱住人蹭了蹭。
明渊醒过一次，再睡就没谁那么沉，按住怀里闹人的东西。
“醒了？”
“你今天不出门？”
“恩，该处理的都处理，大冬天工地也不好动工，没多少工作。”
没年会这一出事，早放假了。
“前几天不是说要去靖王府确定婚宴的菜单，今天去吧。”
“等你早迟了，妈那边已经定下来。”
明渊想到王母最近在给家里置办年货，那这个妈就是他亲妈。
提到亲妈，就想到折腾的老头。
“没事干，带你去看看戏吧。”
两人洗漱后，避着孩子偷偷溜走。
不巧，一出门就撞见明赫，手里拎着东西。
“小舅，小舅妈，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出去逛逛，这拎的什么？”
“哦，奶奶买的澳龙，给小舅送一些过来，我就不进去了，我还要去趟大爷爷和三爷爷家。”
明赫放下东西，笑着离开。
王华看着他，“这是放下了？”
“估计是，走吧。”
王华笑着上车，“我听说明玉最近日子不好过，你没帮忙？”
“那岂不是给你拆台。”
明渊上车后带上车门，凑到王华耳边说。
“我又不是真明渊。”
“……”
“阿华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王华一把推开眼前的俊颜，“我和你妈妈掉水里，你救谁？”
“阿华。”
“你不孝顺。”
“那也要救阿华，听。”
王华头被按在他胸膛上。
“听什么？”
“心跳。”
“它说救你。”
“……”
王华在嫌弃中，发现到达目的地。
“这是哪？”
“琉璃厂，到了，下来吧。”
车子停在大片空地的一角。
王华下车，瞧见对峙的双方，抓着明渊问。
“这就是你来带我看得戏？”
再看坐那的两个人。
好家伙，全都认识。
左边的是明老七，右边的是牧野。
俩人背后站着几十号人，板板正正，面无表情。
王华看出点意思。
“这是要打架？”
“爸来砸场子。”
王华欲言又止。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长辈欺负小孩比较过分，还是年轻人欺负老人比较过分。
牧野：“……”
当然是老头比较过分！
牧野蹭地站起来，扭头就往王华这跑。
“姨！你今天是来看我表现的吗？”
他踮起脚尖往后瞅，想看车里是不是还有个人没下来。
王华说：“没人了，就我们俩。”
牧野遗憾，有点提不上劲儿。
牧野今天特别正经，纯白色的练功服，腰带扎紧，头发也没染得五颜六色。
王华瞅着就特别顺眼。
牧野察觉到丈母娘的好心情，主动邀请。
“姨，你坐，今天我给你展示一下我不一样的一面。”
“兔崽子，你过来！”对面，明老七喊明渊。
明渊垂眸，“这可怎么好。”
他眯着眼睛打量牧野，“阿华，我们该支持爸吧。”
牧野：“武场上没那么多讲究，姨他年纪大了，肯定打不过我。”
王华纠结一下。
明渊提醒，“阿华，那边可都是你的人。”
王华一想，是哦，老爷子昨儿才从她这借的人。
这还有什么好选的。
“明渊，咱们一人支持一家，打个赌吧，也玩点彩头。”
“阿华不怕爸伤心？”
“我是对自己手底下的热没信心，昨天次刚出的事情，我现在对他们信心极低，我要刺激他们一下。”
“……”
牧野就十分嘚瑟。
“走走走，姨你擎好，我肯定让你赢。”
“赌什么？”
不远处，明老七背后的人也早早认出王华来，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没想到王董会亲自来！”
“我听见他们说在打赌，我们一会可要好好表现，昨儿狗丢脸了。”
“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趁着今天好好让王董看看我们。”
“我怎么看王董朝对面走去了！”
“王董这是彻底放弃我们了？”
“怎么办？集团传来消息要裁剪公司，不会一刀砍在我们保安公司上吧。”
“昨天送回来好几个人！说是不合格要重新训练。”
“完蛋！”
眼睁睁看着王华坐到对面阵营，大家欲哭无泪。
明老七回头，“你们真没出息，还没开始呢就叫衰，对面那些个人都不是你们的对手。”
有本地人，盯着对面情况。
“振兴武馆传承这么多年，都是打小就开始练的童子功，我们这些野路子真能打过？”
说到底，他们是保安部的，不是保镖部的。
一字之差，身手差更多。
保安可以养老。
保镖得拼命。
“振兴武馆祖传的老八掌，经过这么多代人的努力，我们肯定打不过啊。”
“你知道的倒是多，可惜都是旧黄历，我们来时你瞧见这练武场上有人在练功？”
“……”
好像是没有。
“所以我们来，到底是为什么？”
“老八掌啊，我想学这个。”
“……”
众人齐齐看向高龄的明老七。
老爷子咱可以不用那么拼，现在是太平盛世。
明渊被赶过来，正好听见老头这句话。
“爸，人得服老，你闹这么大一出，也不怕出门被敲闷棍，你当年偷学被赶出师门，不少人恨你呢。”
明老七吹胡子瞪眼，“你知道个屁，你老子练武奇才，当年师傅要是收了我当关门弟子，振兴武馆至于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听听看外头还有谁知道振兴武馆。”
“没落了爸你还巴巴的来，不是找罪受。”
“你滚吧，我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内贼，来扰乱我们军心的。”
“那我走了。”
明渊也不想在这待，陪老头哪有陪老婆开心。
王华这会正在听牧野解释，为什么有这一场比拼。
据说，是当年明老七这个挂名弟子没争下关门弟子的名额，被牧野爷爷给抢了。
明老七不甘心呀，就各种想法子偷学。
偷学过程中就被发现，赶出师门。
当时冲还是馆主的曾爷爷放话，离了他振兴武馆必败！
王华：“……”
这有点忒嚣张。
“这不，知道我爸已经没了，武馆现在半空，就来上门寻仇来了。”
“咳，下战帖，这好像在你们武馆之中很常见？”
“姨你就别遮掩了，人家就是来寻仇的，来看我们武馆笑话，因为被他说中了呀。”
武馆真的一代不如一代。
“那你们比什么？”
“比拳。”
牧野眼睛炯亮，“我赢了，他把当年偷走的八卦步给还回来，我输了，把他没学的八卦掌教给他。”
王华看着他，“你练多少年了？”
“三岁开始淬骨，五岁正式入门，姨，现在看我是不是也挺多有点的，真不考虑一下我？”
牧野趁机推销自己。
王华竖起手指摇了摇头。
“机会给你了，就不要讨价还价。”
王华见还没开始，心中好奇，“你有目标没？没有我给你出一个主意。”
“什么？”
“现在国家对很多传承进行保护，你这个体格去当个武术运动员也是不错了。”
“这个也算？”
牧野眼睛一亮，“姨，我是啊。”
“我是国家武英级运动员，正式拿过全能冠军的。”
王华立马改口，“哦，那你肯定很会打人吧，会打人的我都不太喜欢呢。”
牧野不干，“自家拳头肯定只对外人！姨，我给你看看我证书？”
“不看，你好好一运动员去看场子，堕落！”
王华义愤填膺，看到明渊回来正好问一句。
“你说是不是？”
“是。”
“是什么呀，你什么都没听见就是。”牧野嘟囔。
明渊微笑，“那不重要，我听阿华的就好。”
牧野：“……没出息。”
一点都不像他在他宝儿面前那样硬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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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想到这，怒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明渊手贴着她的背顺气，“这些只是保安, 体格强壮一些而已。”
“那为什么牧野这边武馆的人也很废？”王华特意小声说。
牧野耳朵灵，还是听见了。
现在哪还算是武馆。
明渊同王华指了指牧野，“当代馆主不太行，他人更喜欢看场子。”
“感觉这战书下得像是在开玩笑。”
直到明老七自己身边的人上场。
这边牧野自己上的。
一对比, 之前就给人一种热场子的错觉, 现在才进入正题。
“牧野腰好软, 这样都能溜过去。”
“他反应好快, 我都没看清楚。”
“爸那的人是不是打不过了？”
话音刚落, 人就被牧野擒住一条臂膀, 用膝盖死死压在地上。
王华由衷感叹，“小伙劲儿真大。”
她扭头，“这种人会不会有暴力倾向？”
“阿华, 暴力倾向是种病, 我看他很健康。”
王华摇摇头，也觉得自己有些多想。
眼睛盯着台上, 突然看到入口处又有人进来。
王华推了推明渊，“那是不是夏队长，他来这干什么。”
王华想起出事那天晚上, 牧野的举动。
“夏队长和牧野一早认识？”
“阿华, 我和牧野还没和你熟。”
“那爸呢？”
“跟爸没关系, 去酒店单纯是联系以前认识的老人来下战帖。”
明渊望着夏队长的到来, 打断双方的比拼。
牧野勾起唇，“夏队长，你这么直接闯进来打断比武，不合适吧。”
“我有要紧的事情和你商量。”
牧野松开人，“我们又不是一个单位的，没什么好商量。”
明老七站起来，“这人谁？小崽子你不会是故意找人来撑场子的吧我。”
夏队长看一眼现场，直接说：“你打不过对方，我帮你赢，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笑话，我又不是输不起。”
“你确定？”
牧野还想说，就瞧见入口来人。
他一圈挥出去，“你不讲道义，哪有出事喊家属的。”
王华也站起来，“三三，你怎么来了。”
“啊？爷爷喊我来玩啊，妈妈你怎么也在这。”
王华冷眼看向明老七，“爸。”
明老七厚着脸皮说：“她又不是小孩子，看看又不掉肉。”
这是掉不掉肉的问题？
是现在这个姓夏的队长和牧野把她女儿莫名其妙地牵扯进来。
牧野暗道不好，“姨，我也是受害者，我自己都不想搀和，怎么可能去拖累敏君。”
明渊单手搂着王华，也皱着眉问。
“有没有人能站出来解释一下？”
王华拉过黄敏君，连带牧野也给隔绝，还没搞清楚情况呢。
黄敏君刚到，更是懵。
歪着头看牧野的新形象，有点心动。
好看哎！
牧野心中得意，面子上就稳住。
他主动坦白，“姨，战帖是这老先生下的，我是被迫应战，但凡我不是馆主，我早就溜走了。”
明老七催着，“那还打不打。”
夏队长确定自己的想法，转身看向黄敏君。
“同学，现在有紧急重要的事情需要牧野帮忙，你能帮我劝劝他吗？”
“我？”
黄敏君抓着王华的胳膊。
王华护着女儿，“夏队长这话就很好笑，牧野的事情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
牧野自己都站出来划清道。
可不能让人牵扯进来。
牧野光明正大走到王华身边，看向夏队长。
“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只要我姨答应，我就答应。”
夏队长觉得事情和想的有点出入。
一旁的明老七突然说：“儿媳妇，四四出事，你不是一直在找幕后黑手，你和夏队长合作，让他帮你找啊，他消息渠道等多。”
王华和明渊一致看向明老七。
饶是明老七脸皮厚。也有点扛不住。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爸，你不如有话直说。”
明渊要还看不出老头是故意的，就蠢死算了。
就说莫名其妙又是要人，又是商量下战帖。
王华对明老七的提议没半点心动的意思。
夏队长就发现，任务目标搞错了。
他第一次正眼看向王华。
宴会上见过这个女人，打扮得很美，一直柔若无依地靠在明渊身边。
他以为，这就是个花瓶。
后来调查得知王氏集团，改变主意。
这不是个花瓶，是朵食人花。
能撑起那么大的集团的人，肯定会权衡利弊。
“王女士，牧野身为振兴武馆的馆主，这点你知道吧。”
“今天刚知道。”王华耐着性子听他说。
夏队长点点头，话锋一转。
“能麻烦其他人先暂时离开吗？”
他也不进屋，怕有监听设备这一类的，不如在外面空旷的地方说安全。
明老七很痛快，大手一挥直接带着人离开。
他自己也要走。
王华喊朱他，“爸，把三三也带出去。”
黄敏君不太想走，她想凑热闹。
“妈，我留下来保证乖。”
“不行。”
王华直接把人往明老七那推。
明老七喜欢那丫头，招招手说：“我直接带她回家吃饭了，你们慢慢聊。”
黄敏君觉得遗憾，大老远白跑一趟。
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看妈妈。
看陌生叔叔。
最多的还是看牧野。
对象真好看。
可千万别长歪了！
等黄敏君离开，对长辈不能撒气的王华倒退一步，脚跟直接踩在明渊的鞋子上。
她合理怀疑这人也有参与！
牧野挑眉，打量一眼明渊。
噫，这便宜老丈人好惨。
明渊抱着人的手一紧，面上不动声色，保持着微笑。
王华冷哼一声，看着牧野把人也驱散，整个练武场上就剩下他们四人。
“然后呢？”
“振兴武馆早些年弟子众多，入门、挂名，娶妻生子后散落在全国各地，直到上上代馆主去世，大半人散去，才逐渐没落成现在这样。”
王华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牧野就抢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力更生不代表脱离武馆，至今还有百来号师叔伯祖的弟子在世，听武馆号令。”
王华恍然，猜这就是牧野消息灵通的根本。
不过亲戚三代都不上门，这些弟子也有三代了吧，长辈还好，底下小辈听不听还能受控？
牧野听见这话，不自觉点头。
就是就是。
不少关系已经断了联系，一部分是因为恢复普通人生活，一部分则是因为他。
许多人不认他这个馆主，发号施令自然就弱。
听的人中，大半也是选择性听。
比如你要个什么消息，人家会帮，要让你拼命，保准立马不理你。
牧野就再说的直白点。
“夏队长干得都是危险事，我吩咐不了。”
动不动上热武器，谁跟你干啊。
夏队长摇头。
“不是之前抢劫案，是另外一桩事情，在乡村调查换钱的时候，发现丢了许多小孩子，怀疑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同时作业。
如今一切官方的出入方式都被监控上，却还有许多私下的手段，我知道武馆的规矩，所以只求你能帮忙让人注意。
除去孩子，还有年轻妇女。”
“你能保证他们调查消息的绝对安全吗？这些人都心狠手辣，一个闹不好就灭你全家，你当容易。”
牧野突然吼出声，额角的青筋凸起，整个人都在暴怒状态。
王华吓一跳，抓住牧野拦了下。
“你没事吧。”
“牧野，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
王华看明渊：什么坎儿？
明渊摇头：不知道。
牧野感觉到王华的好奇心，压下怒火没在她面前发作。
“这事不可能，我没那能力。”
夏队长看向明渊，“有件事情明总可能还没收到消息。”
“什么？”
“明珠失踪了，有人看到她被一个男人抱着上了辆面包车。”
“……”
明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也开始怀疑，世界乱成这个样子了吗？看把主攻略者折腾成什么样子。
和哪里像是主角。
王华都忍不住念叨一句，“忒倒霉了这孩子。”
“她的伤还没好吧。”王华问明渊。
“没那么快。”
明渊对视上夏队长，“我没你想的那么担心明珠，可总归不忍心看她这么被拐，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需要我帮忙也别客气。”
我字都咬得十分清楚。
自己帮忙可以，别指望她替人家去承诺。
牧野心里好受点，仿佛这会功夫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儿，态度却十分明显。
“那你们商量吧，姨，我去找敏君一起做寒假作业啊，先走了。”
“……”
王华和明渊对视一眼，两人再看夏队长。
夏队长脸色越发严肃，
“打扰了。”
这一天，王华总觉过得虎头蛇尾。
以为后面夏队长还会再劝，王华还旁敲侧击问过黄敏君，牧野那边有没有松口。
却得到个新消息。
“夏队长暂时停职了？”

明珠迷迷糊糊中, 身体不断在晃动。
张了张嘴，便感觉到咽喉刺痛，强撑着睁开眼, 瞧见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啊！”
明珠忍不住惊呼出声。
“叫什么叫，把嘴给她堵住，还有两里路就到收费站。”
“这次药不对劲啊, 怎么醒这么早。”
明珠扭头，才发现脚边坐着个穿军大衣的男人。
下巴抬起来，脸颊被捏住，脏臭的不知道什么布料就被塞进嘴巴里, 味道熏得她直作呕。
军大衣拍了拍她的脸, “老实点, 就少受罪, 知道不。”
大手抹一把, “乖乖, 还别说，这大学生的皮子就是嫩。”
明珠被摔回地上。
不对，是车里, 七座面包车, 中间一排的座椅被拆掉。
余光扫一眼，这小片地方足足躺了好几个人。
三个女性里塞了两个小孩, 后头一排的座椅上，也躺着俩。
她此刻双手被绑在身后，和脚绑一块, 动一下手脚都疼。
狭窄的空间, 别扭的姿势拉着车腹部伤口, 厚厚的疤硬生生被扯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怎么回事？
她记得, 她出门是为了准备过年的东西。
当时出门难过极了。
怎么就沦落到这一步，往年寒假，她会忙着陪干爹出席一切家庭为主的宴会，会替干爹去走访亲戚，和明玉姑姑撒撒娇，同明赫表哥说说学习。
年货这些，管家都会准备妥当。
她只需要挑选自己喜欢的华服美食，乖巧地说些祝词就能红包、压岁钱收到手软，就那还会念叨好忙，陪干爹的时间都被那些琐事给霸占。
直到冷风吹过，明珠一个哆嗦。
什么都没了。
如今倒是清闲。
没人对她好，那就自己对自己好。
当时，是打算去买新衣服过年穿，冬装贵，就学人去了批发市场。
对，她在那见到了弟弟夏正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