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酒店是他们选的根据地？”
这也太张扬了。
“这样抢走的钱又不能用，还要把命搭上，何必呢。”
“谁说不能用。”
明渊放下碗筷，“找个偏僻的地方用钱，谁管你钱是哪里来的，你猜这次是怎么发现的？”
“你别用这个眼神看我，搞得好像跟我有什么关系似的。”
“恩。”
“？你嗯什么，我上一次用现金，还是在……”
是在迪斯科里帮牧野挑少爷。
当时露肚皮的都给了。
明渊显然也想到这个，轻哼一声，笑了。
“发现源头在大兴村。”
“有人拿钱去大兴村用？”
“一张两张现金流动自然不会被发现，是学费，大兴村那学校开学后，不是招收了许多附近和北漂的孩子，交学费都是给现金。”
九年义务教育免费这点，对民办学校没那么友好，所以学费还是要收的。
财务整理好现金，统一存入银行，然后被银行的人抓了。
系统对丢失的那两笔钱有记录。
那笔学费中，有三成都是丢失的钞票。
“钱都混在一起，怎么知道哪一张是谁交的？又没做记号。”
“做了。”
明渊想想也想笑。
“吴用说，他怕收到□□，到时候找不到人算账，交学费时都会当着家长的面，把每一张钞票的批号给登记下来，百元、五十、二十，都会记录。”
剩下十块五块的票子就没登记，都是打工人，交学费都是一笔笔攒的零钱，全登记就太麻烦。
交学费时检查一趟，要还能收到假的，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十块还是能承受的。
一百就不行。
“我自己来, 你快说。”王华筷子重新动起来。
“调查后得知，是有人去到村里钱换钱，给一百块存在他们基金里, 第二天就能取出一百一。”
“咳咳，生换？”
“恩，还挺多人愿意，存了一年的钱等年底花用, 家家户户都有个几千块, 就放一天, 专属赚个百来块, 这钱来得太容易。”
明渊让人去调查, 刚开始两天换得人少, 后来发现隔天真的能取到钱，都愿意把钱存到那所谓的基金里头。
“一行人留了四天，把村里现金倒换完, 就换下一个地方, 基本都是找些富裕的小村庄。”
手里有闲钱，乡下人又好哄。
王华想想, “主要给的是真钱。”
一百换一百一，损失了却能把钱洗干净。
“其实没有学校这一出，对方这么换钱也换不了多久。”
王华点点头, “知道有利可图, 肯定还有人想把赚得钱再投进去。”
要还是不要？
要, 这钱又回手里。
不要, 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单纯看着你赚。
“除非打一枪换一炮。”
“对方心里还计划着再抢。”
王华点头，没准也就是因为这个，对方才会选择在帝都周边换钱。
“你说这算不算骗术。”
“算，现在的情况就是赃款要追回，可钱在村民手里，都正犯愁呢。”
王华放下碗，也不想吃了。
“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人昨天已经被抓了。”
“算吧。”
王华扭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能跟我说吗？可别犯错误。”
“阿华都听我说完才问，是不是太晚了点。”
“我是不知情，你是明知故犯，我们俩你是主犯。”王华去够餐巾纸。
明渊抽出一张纸递给她，“说给你听，肯定是可以让你知道，一部分是我找人调查的。”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他起身走过去，接起电话。
说了两句就回头十分抱歉。
“我有客人，阿华要先回去了。”
王华加快收拾的速度，“我不打扰你。”
明渊喊来秘书，一起把桌子收拾了。
王华带着饭盒离开，刚走出办公室，就瞧见迎面走来的一行人，领头的是昨晚见过的夏队长。
对方目不斜视，带着人进了明渊办公室。
王华回头看一眼，拎着饭盒离开。
秘书把她送下楼，王华拦住，自己进了电梯。
“客人到了，你应该也要忙，我自己下去就好。”
“夫人慢走。”
王华微笑着离开，出了公司才猛地一拍脑袋。
“呀，忘记问爸了。”
明老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昨天看明渊表情就不对。
说曹操，曹操到，
王华手机响起，是明老七的来电。
“爸。”
“儿媳妇，我听说你名下有家保安公司。”
“对，是有一家。”
“那你手里应该有不少人吧，借几十个给我用用，作为回报，等有空我让我身边的保镖去你公司给人上上课。”
“啊？”
王华有点奇怪，“借是可以借，但我得问一句为什么。”
“不能说不能说，你只管把人给我，我到时间给你安安稳稳地送回去。”
几十个人啊。
王华不放心，
“爸，你不说原因，我借不了，这些人里头不乏有身手好的，出点什么意外，公司都要担责的。”
“不会不会，保证合理合法，要不我给你写一张保证书？”
“那不用写保证书，要是合理合法，爸你直接去公司下单，咱们走正规手续签合同。”
王华就听见电话那边安静两秒。
“那我再考虑考虑。”
“行，一会我把公司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爸，有需要直接跟对方联系就好。”
电话被挂断了。
王华从这手速中感觉到一点火气。
她捏着手机敲了敲下巴，给明渊秘书打了个电话。
“一会你们明总待客结束，帮我传一句话。
“就说，他爸突然跟他老婆要打手。”
不是保安，是打手。
王华是这么感觉的。
出公司没回家，直接去了医院，闫丽影早早就到了，和关知家一起，站在保温室的玻璃窗旁。
闫丽影对比着，“执安怎么还没隔壁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孩子大，是不是儿科人手太少，执安吃不好？”
“没有，我盯过整天，孩子早产吸收不好，长得慢了点。”
“好小哦，那要不换点高营养的奶粉？妈不是说从国外带。”
关知家扶着她，“月子里待傻了吧，你儿子都吃好些天了。”
闫丽影撞他一下，“烦人，我手术安排好没，你别在这站着了。”
王华走近，就见小两口打闹，轻咳一声。
闫丽影回头，立马丢下关知家，挽上王华的胳膊。
“妈，你来晚一步，刚刚执安喝完奶还表演了吐泡泡。”
“……”
“我一出现他就盯着我看，肯定是认出我是他妈妈了。”
王华瞅了眼她额头上的红帽子。
兴许是看你红。
“这么大的孩子还不会认人。”
“别戳穿我嘛。”闫丽影带着王华趴回玻璃上。
关知家让开位置，想了想去确认一会手术相关。
闫丽影额头抵着玻璃，瞧见保温箱里的小人儿。
“还要好久才能回家。”
“你不是要手术，给你半个住院，让你们娘俩凑一凑。”
王华本意是开玩笑，一孕傻三年的闫丽影当真了。
“妈你就是聪明！”
“……”
不，是你傻。
竟然想着住医院。
王华不管她，关知家不想独守空房，就会劝闫丽影。
果然，关知家知道后扯出一连串的反对理由。
什么医院病毒多啦。
什么医院病房紧张啦。
什么医院吃不好喝不好了啦。
最终一句，“你假手术，万一被计生办的人发现不对劲，到时候让医院把你和执安赶出来。”
王华听了眼角直抽。
这什么烂借口。
不说医院有人，就看在已经捐了，正在路上的那批医械器材，都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医院不要名声的啊。
闫丽影认真想了想，“是哦，不能闹太大，那你每天上班的时候送我来医院。”
“……”
王华正摇头，那边护士来找闫丽影。
“手术要开始了，过去吧。”
关知家上前要陪，被闫丽影推开。
“妈，你陪我去吧。”
王华看眼关知家。
你也不是一直有用。
关知家：“……”
不，这是老婆不让他有用！
关知家还是蹭过去了。
美其名曰，“我去帮你们拖着计生办的视线。”
医院妇产科有计生办驻扎的人员，专门陪着盯上环和结扎。
因为早年有医生收好处，故意浑水摸鱼。
王华到时，就瞧见手术室门口坐着个人，形象朴素，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公务员。
怎么说呢，公务员身上都给人一种感觉。
见多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王华看着闫丽影被推进去，发现那计生办的人没进去。
对方察觉到王华的视线，抬起头笑容无奈。
“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不是为了任务，谁想绝人家子孙呀，我自己都觉得缺阴德。”
王华笑笑，没接茬。
对方好像闲着也是闲着。
“其实你们家投胎是个儿子，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复姓，起四个字名字的孩子，以后小孩肯定怨你们家长，平白多写一个字。”
“你们要生二胎，记得换一家医院啊，不然我要吃挂落。”
王华也觉得对方奇葩，就这么碎碎念，念到闫丽影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护士坚守岗位，认真地讲明手术后的注意事项。
然后关知家半扶半抱将人带上车。
闫丽影这才松口气，“妈，我刚刚装得像不像。”
“……像。”
“嘿嘿，医生帮我检查了一下剖腹产的刀口，恢复的很好，还给我开了种祛疤的药膏，让我等掉痂的时候涂。”
“还是多注意一段时间，我让月嫂给你坐双月子，再调理一个月。”
闫丽影月子没感受到什么不适，乖巧点头。
等到家，出去采购那波人还没回来。
王华进门时忍不住问了一句门卫。
“老太太下午送了几车回来？”
“下午没回来过，最后一趟就是上午接老先生那次，后面就没见人再送东西。”
这不太对劲。
王华正要打给黄敏君问情况，手机上来了个陌生号码。
她瞅两秒，接起来。
“你好，请问是王华女士吗？”
“我是。”
“这里是小武路派出所，四四是你女儿吧。”
“是。”
王华心一下子就提起来。
“她是我女儿，她跟姥姥出门买东西，怎么会在派出所，我妈呢。”
“你先别着急，小孩来跟你妈妈说句话。”
王华攥紧手机，很快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软糯声音。
“是妈妈吗？”
“四四！”
王华心扑通扑通狂跳，脑子有一瞬间空白。
“妈妈，我没事哦，我找了警察叔叔。”
电话又被接走，“孩子现在好好的，你先来派出所把人领回家，对了，你母亲出门是不是带了两个孩子？”
打电话的警察看了眼身后坐着的俩孩子。
王华赶忙点头，“对，是两个，我现在就过去。”
一路上打黄敏君电话都打不通, 王母手机又没带。
到地方推开门，就瞧见陪在女警身边笑嘻嘻的四四。
“四四！”
四四一转头，看到王华立马从板凳上跳下来, 扑进王华怀里。
“妈妈！”
“妈妈看看，没事吧。”
王华扶着人上下打量一遍，确定好好的才松下一口气。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环顾一圈，就瞧见四四一个。
“你姐呢？”
王华这才察觉不对，三三和四四出事，警察不该找年龄比较大的三三问话, 怎么接电话的是四四。
“你和姥姥出门, 你怎么会自己跑到派出所来？”
王华语气严肃, 四四意识到了, 有点紧张。
“妈妈。”
突然, 旁边有个人跟着喊了一句妈妈。
王华愣了下, 扭过头，发现身旁椅子上还坐着个小男孩，一眼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模样, 还吓一跳。
对方圆溜溜的大眼看着她, 又喊一声。
“妈妈。”
说着蹦下椅子，伸手抓住王华的袖子, 看了眼四四，学着她把自己挤进王华怀里。
王华本就蹲得不稳，这一挤, 身子直接往后栽, 还是被身旁站着的女警扶了一下才稳住。
“谢谢。”
女警脸上没个笑意, “你是孩子妈妈？怎么放心一个老人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的, 俩孩子被发现的时候，女儿正被人贩子拽着，儿子正挨揍，要不是路人察觉不对劲，你现在能哭死。”
王华打断女警，“不是，警察同志，这俩孩子只有一个是我的。”
女警感情丰富，突然瞪大眼睛。
“难道说你不想要女儿，才故意把孩子带出去！”
然后小男孩发现母亲的居心叵测，为了拦下人贩子带走妹妹，拼死抵抗，这才弄得浑身都是伤？！
女警瞬间眼神变了又变。
王华：“……”
“女儿才是我亲生的，这男孩我不认识。”
“什么？”女警思绪被打断，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盯着王华，“妈妈。”
然后十分依恋地往她怀里缩去。
王华这次没抗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四四扶了一把，才有点支撑。
四四还拉了把小男孩。
“你轻一点，不然我就不把妈妈分给你了。”
王华磨牙，妈还带分的。
“四四，到底怎么回事？”
女警也听出不对，拉起王华后指着四四，然后又指了指小男孩。
“这孩子说这孩子是她弟弟。”
“亲弟弟。”
王华拍拍屁股上的灰，俩孩子都放开。
“四四，好孩子不可以说谎。”
四四撅起小嘴，抱着王华一条腿，“妈妈，弟弟好可怜。”
“所以你要说实话，弟弟都这么可怜了，我们更要帮他找到爸爸妈妈才是。”
说话间，小男孩抱住她另一条腿。
“妈妈！”
“……”
王华就感觉女警眼神又飞她身上来。
王华深呼吸，捏了捏四四的小脸。
“快说。”
“哦，就姥姥在买彩花的时候，我看到弟弟站在路口被人打，那个阿姨好凶地骂弟弟是拖油瓶，要丢掉他让别人捡走，阿姨走了之后就有个叔叔来捡弟弟，那叔叔也打弟弟，我就想说弟弟没人要，我把弟弟捡回家，至少我不打他，弟弟会好过点。”
“……”
王华一直知道，四四有颗当姐姐的心。
不然干嘛给只兔子起名叫五五。
但是，她瞅了一眼明显比她女儿高半个头的小男孩。
“你就没想过，这是个哥哥？”
“不，是弟弟。”四四扭头问小男孩，“小鹰，你快跟妈妈说，你是弟弟。”
小男孩扭过头，又扭回来，仰起头又喊妈妈。
王华揉了揉太阳穴，问，“你叫小鹰？还记得爸爸妈妈的家在哪里吗？”
“没用的。”女警说：“这孩子情况不对，来派出所两个小时，除了喊你的那几声妈妈，其他一句话都没说过，一个字都没有。”
王华头疼，看四四眼神也严肃起来。
“你为了捡哥哥，就丢下姥姥和姐姐，有没有想过姥姥和姐姐找不到你会有多伤心。”
四四拉出脖子上挂的绳子，“妈妈，我有带手机。”
“那你怎么到这来了。”
“……”
四四想到被那陌生叔叔拽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去打手机。
要是被抱走……
四四一下反应过来，开始后怕起来。
“妈妈！我错了。”
“妈妈。”小男孩跟着叫。
王华深呼吸，“同志，拐小孩的那人被抓住了吗？”
“抓住了，不承认拐卖孩子，只说想带孩子去派出所找爸爸妈妈。”
王华点点头，掏出手机又给黄敏君打。
之前还只是打不通，现在直接就关机了。
王华正要同女警说，王义的电话来了。
“老板，出事了，四四丢了。”
“距离四四丢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现在才通知我，要孩子真丢了拿什么赔。”
“老板知道四四在哪？太好了，老太太因为伤心过度，昏厥进医院，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哭。”
王华心被蛰了一下，捂着额头问，“现在怎么样？”
“我正在赶去的路上。”
“把事情给我弄清楚，四四现在在我这。”
王华说完挂断电话，问女警，“我现在可以直接带我女儿走了吗？”
女警迟疑地看了眼小男孩，最终点点头。
“来签个字，后续有结果会再联系你。”
王华跟着走手续，牵着四四要离开，她现在担心母亲。
谁知道小男孩一松开他就哇哇大哭。
四四停住脚步，回头看。
“妈妈，弟弟在哭。”
“阿姨在哄了，四四，姥姥因为你担心得住进医院，我们现在要去医院看姥姥。”
“姥姥！”
“恩，我们赶紧走。”
王华牵着人上车，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人心疼。
王华也不忍心，可不是她儿子啊。
上车后，直接让司机快点开车。
很快哭声就消失在耳边，等到医院，王华就彻底把小男孩给忘到脑后。
找到王义发的病房号，没进门就听到王母的哭声。
王父在哄，“王义不都说了，孩子找到了，孩子没事。”
“你肯定是在哄我，都怪我，是我没看好四四，批发市场那么多人，我怎么就没看好她。”
“姥姥，怪我，我不该一直玩手机。”
王华打开门，推了把四四。
“妈。”
王母红着眼正要拿自己的命抵给王华时，瞧见了走进来的四四。
直接忽略了她躺在床上的事实，直接扑出去。
“四四！我滴孩儿啊，你没事，没事。”
“妈！”
“姥姥！”
王父伸手拦着，还是慢一步，王母直接从病床上摔下来，歪在地上死死抱着四四。
四四被吓到，眼眶湿润地回头看向王华。
王华摸摸她头，四四也哇地一声哭出来。
气氛渲染，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的黄敏君也跟着来凑热闹。
一个病房里头三重奏，结果就是护士冲进来一顿排揎，才止住眼泪。
王母眼睛不错地盯着三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死孩子，跑哪里去了，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你一个，你怎么就那么会跑，你可吓死姥姥了，你要真出什么事情，你妈这辈子都不能原谅我，我也能恨死我自己。”
屯里头不是没见过丢孩子的。
她娘家村头就有一个。
五岁大的孩子长得胖乎可爱，在外头玩呢，就那么玩不见了。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老婆疯了，孩子的爷爷奶奶受刺激生场大病，没熬几个月去了，留下男人一个，拉着疯妻到处找儿子。
王母越想越怕。
她闺女高龄难产剩下的小女儿，真丢了，再多钱也不好使。
她妮儿身体又那么差……
王母抱紧四四，怎么都不舍得放手。
四四被抱得有点紧，抽噎着推了下，“姥姥，疼。”
王父拉住老妻，“你松点劲儿，孩子疼。”
王义这个时候进来，看了眼王华。
“妈，我出去一下。”
王华擦了擦眼角的泪，站在病房门口，听王义说。
“问出来了，有一个收了钱，当时跟着去的六个人，其中三个一对一，另外三个，一个开车，两个搬东西，跟四四的那个，是收了钱的，对方说人贩子是为四四来的，至于为什么凭空多出来个矮子，他说不知道。”
王华冷哼一声，“还是我这待遇不够好。”
“老板，是我失职。”
“当然是你失职，我花钱养着你们就是为了保证我和家里人的安全，现在呢？让人家手伸到家里头来，正大光明的把我女儿往人贩子手上送，可不就是你严重失职。”
王义不反驳。
“你今年奖金扣掉，保安公司的管理层今年分红全扣，再把手底下的人筛一遍，这事要是传出去，公司的脸就全丢尽了。”
王华现在倒是有点后悔没答应明老七的要求。
她听明渊说过，明老七调教人可有一手。
也不等明渊那边回话，答应了明老七的要求。
明老七开开心心地去要人。
王母这边见到四四，病瞬间好了大半，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在医院待着。
王华就带人回家，到家时，天都黑了。
“四四，你过来。”
王华脱掉外套坐下，双手抱胸，面色严肃。
四四害怕，抱着王母不动。
王母要说什么。
“妈，你也不想今天的罪再遭第二遍。”
王母立马乖乖闭上嘴巴，推了推四四。
“你过去吧，好好和你妈妈说。”
“姥姥。”
“罗咏欣！”
四四吓得一抖, 看了眼姥姥，乖乖松开她，转身走到王华面前卖乖。
“妈妈, 我错了，我不该没跟姥姥说，就自己一个人乱跑。”
王华让自己冷静下来, 见四四在偷看她，呼出一口浊气。
“还有呢？”
“我是小孩子，应该先保护自己，可是弟弟真的被打很惨, 好痛哦。”
说得像是打在她身上一样。
念头一闪, 王华紧张地把四四拉到怀里。
“你有没有被打？”
撸起袖子, 掀起衣服简单检查一下。
四四有点怕痒, 缩着脖子要躲。
“我没有, 有姐姐帮我。”
王华亲眼看到小孩皮肤白嫩水滑, 连个印子都没有，这才松下一口气。
她这才想起来，忘记了帮忙的人。
晚点去警局问问好了。
严肃的气氛被破坏掉, 就很难再找回来。
王华抓着四四, 决定不说了。
说多了惹人烦。
直接罚。
“你既然认错，就去面壁思过两个小时, 认不认。”
王母心疼，“大人站两个小时都受不住，是不是太久了。”
“妈, 你要是心疼可以陪她一起站。”
“……我是你妈, 还罚起我来了。”
王母闭嘴, 转身走了。
在羊城, 旧宅里有小孩专门的罚站区，布置的很严肃。
大多是三三被罚站。
四四早产，王华总是会宽容一点，搬来帝都就没再收拾。
四四问王华站哪的时候，王华还纠结了两秒。
最后选在偏厅夹角处，王华盯着四四面对墙还不是全部，还找出给三三矫正身姿的十字架，直接给背上。
“家里头没荆条，你就背着这个请罪吧，顺便好好想想，还有哪错了。”
四四开始没觉得有什么。
罚站嘛，比挨打挨骂要好得多，妈妈还是疼她的。
十分钟后，腰酸腿软胳膊痛，背后这东西好重哦，妈妈是不是偷偷给换了铁做的。
半小时后，四四脸憋通红，脚底板像是站在针山上，整个人肩膀已经垮下来。
王母时不时来看，小人儿萎靡的厉害，忍不住去念王华。
“差不多就行了，你这跟谁学的，我小时候都没折腾过你。”
“是没折腾，你漫山追着打。”
乡下孩子，疼归疼，惹毛了父母不照样上巴掌。
王华只是前头有六个哥哥护着扛着。
还要举例说呢，李嫂拿着她手机过来。
“老板，明先生的电话。”
王华接过，“喂？”
“爸从你那边要人，你没给吧。”
“不能给？”王华心一咯噔，“下午我生气，就答应了。”
手机里我明渊的轻笑声悦耳。
“这好事怎么没让我轮上。”
“……不好笑，四四下午差点丢了。”
“什么！没事吧，怎么没告诉我？”
“我知道的时候人已经找到。”
站一旁的王母听着耳朵热，闺女这是还怨她，低下头悄无声地走了。
王华：“告诉你，你在忙也没办法立刻回来，还打扰你做事分神。”
明渊揉揉眉心，知道王华说得对，可还是有些失落。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没有。”明渊轻笑，“阿华说得对晚，晚上不用等我，我晚点回去，晚饭去爸妈那吃。”
“为我给人的事情？明渊，要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我可以把人要回来。”
“爸闲不住，准备干场大的。”
“……多大？”
“恩，到时候带你去看看，别被吓到。”
没头没脑的。
挂断电话，王华才发现王母离开，扭头看了眼偏厅里头，三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四四身旁，帮忙给扶着那十字架。
“我教你怎么背能省劲，习惯了能直接靠着，腿就没那么疼。”
“三姐姐，这算不算作弊？”
“当然不算，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哦。”
“好好反省吧。”
“三姐姐，你为什么也跟我一起站。”
“监督你，怕你半路瘫在地上，到时候被妈妈看见，你可就要重新站。”
四四直了两分，没两秒又松下来。
“三姐姐，好累哦。”
“这就痛啦？下午你丢的那会，我、妈妈、姥姥差点没疯掉，今天在市场你不还见到过一个疯婆子，要是找不到你，我、妈妈、姥姥就会变成那个样子，吃不下穿不暖，被人欺负。”
三三小脸吓白了，“我不要你们变那样。”
“丢掉的孩子也不好，听说跟你一起的那小男孩就被揍了，你看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