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集团和公司不约而同被挖了一部分人，我去看看, 顺便和律师确认一下劳务合同, 追责一下签了竞业协议的。”
王华掰扯着明渊的手指轻哼。
“挖了就想用？不扒她一层皮我让女儿跟我姓。”
明渊笑出声，“阿华这么霸气, 知道是谁？要不要帮忙。”
“知道，我自己处理，不过忙还真需要你来, 新村那边是不是开始动工了, 借空地用一用啊, 我烧些东西。”
打假大会的事明渊也听说了。
“不少人都在猜测, 你是做戏，还有人无聊到下注，你能烧几百个货。”
“几百？瞧不起谁呢，我打算全烧了，查了才知道，对方已经动手动到电脑上。”
她是华区的总代理，要是在她手里出假货，对方立马就能换人。
“烧东西还是有污染的，那些广场什么的地方不合适，反正你那也要拆，借我用用。”
“这样啊，那就不收王董场地费，我送你几个包工头去看场子，省得有人闹事。”
“那我要挑壮汉。”
“你看我壮不壮。”
等到了打架那天，王华下车的第一时间，就是扫了一圈维持治安的人。
都是工地上的一把好手，一圈站下来就十分唬人。
王华挽着明渊，轻笑道，“小明，你比不过人家呀。”
明渊眉眼弯弯，反应很快地听懂了意思。
因为在外面，就没回答。
两人的小情趣，自己知道就好。
明渊侧目，又观察一番今天的王华。
贴身剪裁的白色西装，长发低盘，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却是全场最耀眼的女王。
明渊心思微动。
“别看我，看前面，你一脸痴汉样子是会影响到我形象的。”
王华已经敛起笑容，走到邀请来的媒体面前。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同行，工商局的相关人员。
至于周遭小区听到动静，来凑热闹的人，王华也欢迎。
于是一大早开始，路边就有两个大喇叭在轮番播放。
地方是一片拆过的空地，连夜清理出来的。
各色的电子产品乌泱泱地堆成小山，直抵两层楼高。
任何来人，最先瞧见的就是那一眼望见的小山。
王华没出面，被推出来当代言人的是翁志磊。
他主动请缨。
鲁玉娟去了后，他显得越发无所顾忌，也不再藏头露尾。
“各位来宾，媒体朋友们，前段时间王氏集团内部发现蛀虫，为中饱私囊偷偷将产品换成劣质低等的材料制造，导致市面上出现了一大批的假冒伪劣产品。
这，是我王氏集团所不容的！
在此，要对相信集团，信任集团的广大群众致歉。”
翁志磊弯下腰，态度诚恳。
“对不起。”
王华竖起耳朵，因为位置特殊，她很容易就听到外围的议论声。
“王氏集团我知道，大集团，之前发水捐了好多东西。”
“这是干啥？是要做活动抽奖吗，搞这么多东西来。”
“不是不是，说是要烧，都是假货。”
“骗人的吧，没准就是做做样子，等我们一走，这些东西改改包装继续卖。”
“啊？”
“真的假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哎哎哎！快看，有车来了，那车上拉的什么用这么大卡车！”
王华和众人一起转移视线，特意留出来的入口处，三十五吨的板装卡车小心翼翼地开进正中间。
翁志磊直起身，抬手指着身后。
“这些，是即将要销毁的假货。”
忽然有媒体发问。
“威廉先生，据我所知焚烧电子产品会带来大量的浓烟和有害物质，这么多的电子产品，没个几天根本烧不完，这里周遭住着上万户的人家，你是否忽略了他们的人身安全！”
像是水滴掉进热油锅里。
围观的人发现牵连到自己的安全，立马炸开锅。
“那怎么能行！我家就住在对过，这风一吹烟不全进我家了！不能烧！”
“我刚刚就想说，烧东西火焰火燎的，我还这么晒衣裳。”
“不能烧！不能烧！你们赶紧滚！”
同行瞧见这一幕，不太明天地勾起唇角。
“王董，看样子今天这打假大会事办不下去了。”
“还是赶紧先撤吧，要是激动过头造成踩踏可不好。”
“王董才出来，这么短时间二进宫，对集团形象影响就大了去。”
王华看着一个个幸灾乐祸，又我很关心你的嘴脸，勾起唇。
“急什么。”
被嘲笑的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索性闭嘴，就站等着看好戏。
王华就死鸭子嘴硬。
看一会真出来乱子，她怎么办！
正想着，话筒里传来翁志磊淡定冷静的声音。
“自然不是直接焚烧，王氏集团是良心企业，断做不来那种危害群众的事情，至于如何处理。”
“全体都有！”
“在！”
一声令下，伴随着震天响地整齐步伐，现场涌入几十号人，穿着整齐的物业服，眨眼间，动作迅速地将现场一块空地布置成一处办公点。
巨大的牌子立起来。
电子拆解点。
电子破碎点。
电子分选点。
“看，吊机！”
“车上到底拉了个啥？”
“我知道，我垃圾站上班，那是焚烧炉，一、二……五个！”
绝大的高炉被卸在原地，排排的五个足够震撼到现场所有人。
翁志磊介绍道，“一切电子产品都将由我们的专业团队率先进行拆解，分类，能直接燃烧的将丢进焚化炉。
不能直接燃烧的电子产品，将采取化学处理和高压处理两种方式进行破坏，再重新焚烧。”
众人这才看到，最后一个落地的设备。
焚化炉被点燃，隔着透明窗口能瞧见里面的熊熊烈火。
王华看得有点刺眼，下意识避开目光，就瞧见一旁的高压机重重降落，搁置在操作台的电子产品，瞬间支离破碎。
现场有点安静。
机器锤打在地的那一瞬间，地面都有些晃动。
翁志磊站在台上，还在继续。
专业团队也已经快速动起来，小山连接着处理点，后头是焚化炉，目标明确地形成了流水线。
外人不懂，但看了大受震撼。
明渊轻笑，捏了捏王华的手。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选这。”
没点地方，还真摆不开这龙门阵。
他看着台上还在唾沫横飞的翁
“这倒是个人才，怪不得你惦记。”
王华笑笑，没理她。
她正听后头的彩虹屁呢。
有个大妈说：“这集团是真负责。”
旁边大爷还认上人，“那是小何，我儿子小区的物业，人可好了，家里坏了水龙头，修个电灯泡，说一声立马就给你弄，哪像咱们这。”
“看这干活的架势就知道是把好手，刚刚怎么说来着？”
“专业团队！”
“对！”
“我也瞧见了，那个那个，戴小黄帽的那个，不就是前头快递点的快递员，是这么叫吧，我儿子给我寄个东西，大了我不方便拿，人家给送货上门。”
“啥？不用像邮局那样自己去取？”
“一看你就没进步，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送东西都找快递了，还上门取件。”
“看这分拣麻利劲。”
“我不关心这个，我就想问问那板板正正的小伙子有没有对象。”
正说着，就听到前边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
“好像有人想顺东西，一下就被抓了，这身手真好。”
“那是，专业退伍兵，现在是保安。”
一个个挺拔似小白杨的身份，渐渐地身边围了不少大妈大婶，问你多大，家是哪儿的，有没有对象。
还别说，焚烧那几天，还真有大妈拉着女儿来看，凑成了一对。
至于现在。
王华看着低头想灰溜溜离开的几个同行，抬脚拦住他们。
“听说几位私下有打赌，不知道谁赢了。”
几个人脸一阵红一阵白。
相互看看，都奇怪王华是怎么知道的。
到底商人脸皮厚，经过那一瞬间的尴尬，像是忘记之前丑恶的嘴脸，换上一幅幅谄媚的表情。
这么看着，王华又觉得实在无趣。
放走几个人，王华便上了车。
焚烧炉还是冒起了浓烟，好在专业设备有处理净化的功效，视觉上冲击不大，反倒是高压机最为吓人。
叮嘱秘书好好招待媒体朋友，其他的交给翁志磊后，就要离开。
明渊扫一眼秘书。
“你换人了？”
“早换了，之前那个不老实。”
王华笑着说：“小明，在我国，最不缺的就是人，大学分配都取消了，人才市场大把待业的人才，只是有些人看不清，以为自己最重要，其实离了王氏，他们算个屁。”
二十一世纪，九零后被说是最叛逆的一代。
工作不顺心，辞职。
老板穿小鞋，辞职。
绝对不接受职场PUA。
她也是实打实的九零后。
不受威胁。

视频中，忙碌的身影井井有条地蚕食着假货小山。
主持人用那国泰民安的播音腔倡导全国抵制假冒伪劣产品。
还认真地科普了工商局和消费者协会一系列组织。
李嫂一早抱着四四坐等新闻播出。
瞅着全程十几秒的视频，趴在电视上找。
等播报下一条时都还没回神。
“老板, 怎么没看到你，我录像带都准备好了。”李嫂纠结，“是我看漏了？”
四四摇头, “我也没看到，妈妈，你那么好看，他们怎么不拍你？”
王华乐了, “我好看？”
她拉过四四, 夹在腿中, “是妈妈没让拍。”
明渊忽然说：“四四, 好看的东西得藏着, 不然会有别人跟着你来抢。”
“我懂！五爸就特别想把妈妈藏起来。”
“对, 盖座金屋子，藏起来。”
王薇：“……”
虽然来了好几天，可还是不适应这氛围咋整。
她忍不住感叹, “姑姑, 我妈要有你一半温柔就好了。”
“那我给你当妈吧。”
王薇：“那不行。”
“不行不行，妈妈是四四妈妈, 不是表姐妈妈。”四四说。
她抱住王华，看着王薇。
“表姐，不上学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 你还不回去上学吗？”
王薇皱了皱鼻子, “姑姑, 我妈走了没？”
王华摇头, 如今五嫂是一天一个电话打给她。
他还说，正好趁着薇薇不在，她好好琢磨琢磨那个男同学。
还让她防着薇薇别和她宿舍里那男同学的妹妹联系，通了气她计划就没法实施。
见王薇郁闷的表情。
还有得磨。
一夜之间，王氏集团旗下产品热销。
只有工商局骂骂咧咧，举报投诉瞬间暴增，痛并快乐着。
集团欣欣向荣，压下高层不断离职的躁动。
等有离职的人收到集团律师函后，唏嘘两句以更饱满的精神投入工作中。
可不能步后尘。
王华狠狠忙了几日，等一切安排好，不准备再去公司。
她这才有时间来问罗勇的情况。
“查到了？”
“羊城那边传来消息，罗陈真外甥的儿子陈立宏，去年七月，赶着回归大热时在鹏城注册了一家地产公司，陆续接了几个小案子。
九月，老机关单位翻修，陈立宏抓住机会搭上一主任，拿下了机会。
后来又搭上几次官方的顺风车，表现都还不错。
直到年底，花了一番功夫，挤进鹏城第一高楼的修建开发内，彻底给公司度上金。
羊城新机场的建设他们公司也有递交方案，不过他们应该是清楚没办法拿下主场建设，所以竞标的是副航站楼。
入选可能很大。”
王华轻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羊城新城长，是不是还在催我们动工二号线地铁？”
“是，隐晦表示过，只要动工将一切大开绿灯，资金方面市里头也会支持一部分。”
也是怕拖没了。
“地产公司现在谁负责？”
“目前是物流的杨总兼管，一切按照之前的计划按部就班。”
之前地产的杨副总，到物流那转正了。
“就是杨总心思不在地产公司上，这次新机场的建设，至今没拿出个好方案来。”
正说着，王华瞧见走进来的小夫妻俩。
关知家扶着闫丽影，笑得像个傻子。
王华问王义，“他是不是吃胖了。”
王义：“……咳，一一现在一天五六顿，关总又爱陪着。”
一来二去可不就得吃胖。
王华：那得给他个减肥的机会。
关知家：“！！！”
他听到这话一支棱，抬起头对上王华含笑的目光。
“妈。”
闫丽影奇怪，“你抖什么，冷啊。”
“不冷，害怕，相信我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即将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知家，明儿回羊城，拿不下去新机场的项目，没准就见不到孩子出生。”
就说要有事发生。
关知家扶着老婆，“妈，不是说地产公司这两年都不接外面的活？人手不够啊。”
“那就拿下对外承包，总归负责人要是王氏。”
“……”
说来说去，就是要敢他走呗。
都是借口！
关知家捏捏老婆的手。
闫丽影回握，“老公！”
关知家满心期待，老婆开口，岳母肯定会考虑。
“你乖乖认真工作，我和宝宝在家等你，安心啦，我预产期还有四五个月呢，你总不会这么久都拿不下一个项目吧。”
“……”
王华忍着笑，”一一，来坐。”
“妈，中午吃炸酱面好不好，从外面叫，要胡同里的那家。”
“打包回来面都坨了。”
实际是她不想吃。
“你要是念那一口，让知家。”王华一顿，抬头对上关知家期待的表情，该口道，“让薇薇和你一起去店里吃，也让她尝尝帝都的炸酱面。”
“薇薇啊，今天还没见过她。”
“去找三三了？”
表姐妹里，王薇算和秦多多差不多年龄，但玩得最好的是黄敏君。
闫丽影摇头，说不知道。
一旁忙碌的李嫂想了想，“还没起床吧。”
此刻，王薇正躺在床上接电话。
手机传来略微失真的烟嗓，诉说着最近的王薇不在时发生的事情。
“你不在，时不时就有女孩子跟我献殷勤。”
旁边一个女孩补充，“有个女的特别不要脸，倒贴着满学校追我哥，薇薇，你再不回来我哥就要被别人拐跑啦。”
“别听他胡说，我和那人根本不认识。”
“跟我说干嘛。”王薇心头略微不舒服，“就算不认识，满学校追你好几天也该认识了。”
“我拒绝了，我跟她说，我有喜欢的人。”
“哦。”
王薇翻个身，趴在床上。
“那还追你。”
妹妹又插话，“我哥只是随手帮了他一把，就赖上我哥了，薇薇，她一丁半点都比不上你，也忒厚脸皮，嘴上喊着吓死了抱着我哥死死不撒手。”
“帮她？你又做好事了？”后面问的是男同学。
“顺手的事，薇薇，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薇思绪却飞了。
想到那天她找演员来试探三三那小对象。
对方怎么干的？
女的碰一下直接踹飞。
当时觉得那男孩脾气不好，要换自己呢？
对象做好事被缠上。
好吧，她也想自己对象直接把人甩出去。
那小男孩开始只是甩，后头才动的手，也没那么暴力，还是有点理智的。
“薇薇？怎么不说话。”
“让我再想想。”
男同学以为她想什么时候回来。
王薇在想，姑姑说的滤镜。
男同学也救过她，还两次，她看男同学有没有滤镜？
手机里，呼吸声的存在感很强，老是扰乱王薇的思绪。
她不耐烦，索性直接挂了电话。
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后换了身减龄的新衣服。
大表姐去逛街的时候买的。
收拾好，先去找姑姑，见大表姐也在，立马站她面前转两圈。
“好不好看！”
“好看。”闫丽影拉着她前看看后看看，“我眼光就是好。”
“我当大表姐夸我了，姑姑，我一会去三三学校，方便吗？”
王华挑眉，“去是能去，不过上课时间你去学校干嘛？你自己学校都不愿意待。”
“去看看啊，姑姑，我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三三那小对象还没考察完呢，度假村那么短时间的接触，万一是装的呢，我得去学校看看他另一面。”
“也对，我和你一起。”
“好哇好哇，大表姐你要一起吗？”
“你当小时候手拉手去上学呢，一家子去学校，校长该担心了。”
“哦。”
王薇看眼表姐夫。
别以为她不知道，大表姐就是想过二人世界。
啧，姑姑一家子好像都是恋爱脑。
这词还是她小时候，姑姑念叨的。
专指那些个满脑子全是情情爱爱的人。
姑姑也是。
王薇破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良好感觉。
她留下这几天，得多帮帮姑姑。
姑姑那么疼她。
王薇跟着王华来到学校，正赶上上课时间。
王华看眼时间，“最后一节课了，我们在外找个吃饭的包间，先坐下来等等吧。”
“那不就直接知道我们来了？”
“你还想学007？不通知咱们可进不去。”王华指指门卫。
王薇一排脑门，“呀，我都忘记了，初中生限制出入。”
她大学这一年多自由惯了。
俩人步行绕着学校走走，选了家铜锅店。
类似涮羊肉那种，不过因为靠近初高中生，消费不高，在王华看来，更像是烫麻辣烫。
蔬菜穿成串，吃什么拿什么，算签子。
小锅子两个巴掌大，一人份。
王华倒不介意店面情况，可惜进去后，王义扫了眼架子上的食材，隐晦地提醒道。
“老板，不是还要给三三买文具，买过再来吃吧，三三放学还有一会。”
老板：“也快了，最多半小时学校就放学了，我成天在这最清楚时间。”
王华看眼王义，“半个小时是太长了，先去买东西吧。”
说着，三个人离开店里。
一出来，王义就说：“蔬菜是新鲜的，那肉是老鼠肉装羊肉，不干净。”
王薇诧异，“叔，你看一眼就能知道？”
三十多岁的王义被喊叔，一点负担都没有。
他说：“羊肉的肌理和鼠肉肌理分布不同，看多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就像是牛里脊肉质发红，猪里脊肉质淡粉，再像，也有差别。
“老板，附近有私房菜馆，那家保密性好。”
王华看王薇，王薇说：“好呀，很好养活的。”

很好养活的王薇, 姜蒜不吃，青椒不吃，茄子不吃, 萝卜不吃。
肉不吃的肥的，回锅肉那种都不要。
菜里头可以放辣椒，但不能多。
王华说她, “给你惯的毛病，这不吃那不吃，真嫁个普通人家，能受得了你。”
“我可以自己养自己嘛, 姑姑, 你说的呀, 结婚是找个相互扶持的人, 我又不指望靠未来老公养活。”
“……”
王华睨她一眼, 隐约听见学校那边打铃, 算着时间给黄敏君打电话。
王薇怕姑姑继续说结婚这事，主动站起来。
“姑姑，我去接三三。”说完就跑。
包间门打开的时候, 门口正好路过两个人, 瞧见王华，灰暗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
男人壮着胆子拦住要合上的门。
“王董, 您是王董吧。”
王义把人拦在门口，“你哪位？”
男人二十多岁看起来很年轻，就是浑身洋溢着丧丧的气息, 王义不喜欢。
“我叫黄增, 大四的学生, 正在进行自主创业, 我手里有份计划，希望可以获得王董的支持。”
“抱歉，现在是私人时间，王董不见客，王氏旗下有专门的投资公司，你可以联系相对的工作人员。”
“我联系过，可我的计划书竟然连初审都没通过，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黄增不住往里头挤，说得斩钉截铁。
“王董，我自信您一定会对我的计划感兴趣，错过你会后悔的！”
“让他进来。”
黄增松下一口气，暗自给自己打气。
他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身后跟着的人，压低声音。
“吴用，你也一起来吧，趁着王董高兴，我也帮你那学校拉点资金，王董有钱，我们这点对她来说都是小钱。”黄增弹了下手中计划书。
吴用紧张地抱住他那已经掉皮的公文包，老实的面容上布满激动。
“谢谢你，谢谢你。”
“一会都听我的。”
王义嘴角扯了扯，觉得这俩人真逗。
他让开路，走到王华身旁。
王华已经倒了两杯茶。
“坐吧。”
看了眼表，“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吴用担心道，“十分钟……”还能轮到他？
黄增拉住他，笑着向王华递上计划书。
“王董，我大学是学软件工程的，目前的想法源自我的毕业论文，就电话、传呼机、手机还有国外的智能机做了分析，计划设计一款更全能的手机。
目前国外已经有类似智能机销售，可我了解过，功能依旧很简单。
我的想法是，未来手机就能拥有一切，能打电话发短信，也能听音乐看电视，更甚至我可以研发相对应配套的软件，比如，现在电脑上最火的聊天室，如果手机也能用，是不是比短信更方便。
我的团队，研发已经进入后期，只要再需要一百万，研发成功一定能引领市场。”
王华神色不变，翻计划书的动作都慢悠悠的。
黄增心怦怦直跳。
他觉得王华正认真在看，又觉得她是在敷衍。
焦急地等待中，终于听到第一个问题。
“你怎么认识我的？”
不该被他的设想所吸引？
这算什么问题。
“我家住在天通胡同那边，打假大会那天我也在。”
“天通胡同那边拆迁，你没拿到拆迁款？”王华顺带帮明渊做个调查。
黄增脸色就有点奇怪。
“我们那片不拆。”
准确说，他家住在天通前面那一片，是早几年政府规划新建的。
以前没少嫌弃天通胡同那片倒霉，谁让划区不在一块儿呢。
一条小小的水沟，成了分界线。
之前多高兴，现在就多生气。
天通胡同整个片区都要一步步推倒重建，和他们没关系！
王华点点头，放下计划说，看向另一个人。
“你也是项目里的一员？”
“他不是。”黄增赶紧否认，含糊一句，“他是之前天通小学的老师，想保留学校资质，我是觉得太天真，开发商都是做好规划的，怎么可能会不规划小学。”
“那现在是？”
黄增微微皱眉，“王董，我的项目。”
“我在问他。”
黄增脸色一白，压力骤增。
吴用也紧张，又想抓住机会。
“我，我和边上郊区的农村商量过，在那边开块地重新把小学盖起来，如今北漂打工的人很多，有个小学就能把孩子带在身边。”
王华目光闪了闪，“选在哪个村？”
“大兴村。”
王华笑了，“有计划书吗？我看看。”
黄增大吃一惊，看向吴用的眼神也变了。
吴用攥紧公文包，颤抖着手赶紧掏出来。
“有有有。”
他赶紧从包里掏出来，递过去。
这时，房门被推开。
“妈妈！”
黄敏君一进来，看到还有俩陌生人愣住了。
“妈妈，你今天的客人不止我啊。”
“先坐。”
王华抬头，牧野跟在后头进来，她看向王薇。
王薇摊手。
她一对二，拦不住。
王义适时提醒，“老板，十分钟到了。”
王华随意翻两下吴用递来的投资意向书，还回去。
吴用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
黄敏君好奇，看了两眼，正经场合她老实坐着。
王华突发奇想，停住手，递给黄敏君。
“看看。”
另一份计划书递给牧野。
“你也看看。”
牧野进来时，黄增还没认出来，直到坐下才瞧清楚对方。
“王董，我见过他，我们那片胡同里知名的该溜子，学都没上过，看不懂我计划书的。”
“嗤。”
牧野接过来，“什么好东西，我还非看看。”
“智能机？”
“手机软件？”
“把手机当电脑用？”
牧野想到什么，“姨，他这是来跟你拉投资的？”
王华点头，“恩，你觉得这个项目有前途吗？”
“有啊。”
黄增在听牧野喊姨的时候就傻眼了。
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又抓到一丝希望。
再看牧野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赞许。
该溜子还是有眼光的。
“就是写计划的人不行。”
“你胡说什么！”黄增紧张道。
牧野不理他，合上计划书。
“我没上过学，不懂设计，可我爱玩也知道不少事，就目前国内的技术来说，在短时间内实线计划书上的一切，需要投入大量资金。
可这人团队，就是大学里头拉的草台班子，我没记错，马上就要毕业，什么时候散伙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