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招手。
“快来，今年暑假回家都没见着，你妈说你出去旅游了？”
王薇嘴角一抽。
“我妈那是骗你呢，旅什么游啊，她把我给管家里头了，就是不想叫我见姑姑你，怕我跟你告状呢。”
黄敏君惊了，“表姐，五舅妈竟然舍得关你。”
王华也好奇。
她娘家也是怪。
王母生了六子一女，底下六个儿子又生一连串的儿子，只有老五家，拼着罚款生了第三胎，总算是得了个女儿。
不算王华膝下的四个女儿，王家三代就王薇一个女孩，所以才特宝贝女孩。
是继王华之后，王薇是小辈里的宝贝疙瘩。
王华还记得，王薇打小就被养得珠圆玉润，上一年时有小男孩想跟她玩，那个年纪的男孩猫嫌狗厌的，表达喜欢都很特别，扯扯你辫子，踢踢你板凳。
王薇是被宠大的，两次之后就恼了。
小学里转一趟回来，屁股后面跟了十几号的堂兄弟和堂侄，给小男孩教训一顿。
消息传到初高中，呼啦又来十好几个人，堂兄弟连带表兄弟一块，直把人小男孩吓得不敢再上学。
那之后小丫头在学校里彻底称王称霸，没人敢惹。
王华至今想着都乐。
所以根本不信她被关这话。
真被关，还不跟那当了弼马温的孙悟空，直接闹翻天。
“是你又干了什么把你妈惹恼了。”
王薇坐下继续说：“姑姑冤枉我，我哪惹得起我妈呀，她就是家里的土霸王。”
“你个霸王还好意思说别人。”
王华帮忙摘下她背的包。
“李嫂，帮她把行李收去房间，薇薇，你是想跟你表姐妹住一个院，还是想清静点自己住？”
“就住一起，姑姑，不麻烦收拾，我没带行李，找点大表姐的旧衣服给我凑合一下就好。”
“又说胡话，你大表姐又不长身体了，哪来的旧衣服，给你穿旧衣服，好让你兄弟们来找我算账是不是。”王华笑出声。
“他们才不敢，怕找了麻烦，姑姑你兄弟他们老子回家拿大棒子揍他们。”
“那你就不管，姑姑安排，能住几天？”
黄敏君心有怨念，“妈妈你看五舅妈多开明，现在可是上学期间，国庆刚放完假呢。”
“这话我就听不得。”王薇护着王华，“明明家里头姑姑最开明，你可别跟我学，我是不上了，我要办休学。”
“？！”
王华抬手一巴掌拍在王薇大腿上。
“我现在知道，你来是找揍的。”
“哎哟。”
王薇龇牙咧嘴地作怪。
“姑姑，是我妈她太欺负人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她那控制欲，我是她女儿，已经成年的大学生，就在学校有个有好感的对象，回家刚提一嘴，她就要死要活地非要我分手，凭什么啊，恋爱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她又没关系。”
说到这，王薇还有点生气。
王华想，这是国庆回家的时候被说了？
“为这个你就打算不上了？你妈最多在家念叨你两句，忍忍不就过去了，你一年大半时间都在学校，在家那几天就忍不了。”
王薇夸张道，“真这样就好了，年初她在我大学旁边买了房子，搞得跟高三一样看起我来了，这谁受得住，反正她不回家，我就不上。”
顿一下补充，“我爸是支持我的。”
说曹操曹操到。
王华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就是五哥。
她问王薇，“你来我这，跟家里人说了吗？”
王薇抱着王华胳膊，低头拨弄她腕上的暖玉手镯。
“那我是离家出走，走之前还要说一句‘我离家出走了’，那多傻呀。”
那就是没说。
王华接通电话。
“哥，薇薇在我这呢，你别着急。”
电话里，王信一点不急。
“我知道，那臭丫头让我秘书去买的火车票。”
王华看眼王薇。
你这和直接说我离家出走有什么区别！
王薇有些臊，蹭一下站起来，冲着手机的方向喊。
“反正我话撂在这了，我妈不回家，我就不去上学，三三，走，收拾房间去，我就在姑姑这住下了。”
王薇拉着黄敏君跑开。
王华让李嫂跟上去看看，缺什么补上，这才有功夫问五哥到底怎么回事。
“大学里有人追薇薇，她回家说漏嘴，我就让在附近上学的几个兄弟打听了一下，那人不好。”王信头疼道。
“哪不好啊，是人不好，还是家庭不好？”
“先是家庭不好，那孩子爸早早没了，寡母拉扯一儿一女长大，两个都考上了大学，那女儿就是薇薇室友，男的大一届。”
“你是怀疑兄妹两个设计薇薇？”
“不说设不设计，就单单这个家庭我也不能让薇薇嫁进去，我也没瞧不起穷人，一个寡妇辛苦养大两个孩子，我敬佩，可凭什么我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要去受这苦？所以查出来后，我和你嫂子就不同意。”
王华轻嗯，表示有在听。
如果真是寡母，婚后分开住的可能都小。
王信继续说：“你也帮我劝劝，我回家想法子劝你嫂子换个方式。”
王信就是打声招呼，又提起前些天下乡去见爸妈，也都好。
另一边。
黄敏君对王薇的对象特别感兴趣。
“表姐，你男朋友长得帅吗？”
“那当然，不仅帅气，身手还特别的好，有两次我跟室友出去玩遇见小混混，两次都是他帮忙，其实我还没答应他。”
“哇，这叫不叫注定的缘分。”
黄敏君比了比自己，小男朋友也帮过她。
他们俩也有缘。
想到这，黄敏君真诚发出邀请。
“表姐，周末我们要去泡温泉，你也一起去，我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啊。”
王薇瞪大眼，“你才多大！早恋啊。”
“真爱不分早晚！”
“羞不羞……等等，周末去泡温泉，姑姑去吗？”
黄敏君知道她想问什么。
“当然去，你安心，妈妈知道我的事情，这次就是去帮我把关的。”
王薇一脸羡慕。“你还说姑姑不开明，我现在还没确定关系，我妈就开始严防死守，要是学你这样，我肯定是拖着两条断腿去上的大学。”
“你好惨哦。”
“我好惨啊。”
王薇振作起来，“行，那天我跟你一起去，我要仔细把姑姑的表现给记录下来，回家好好说给我妈听，臊臊她。”
等王华得知王薇也要去，倒觉得这是个机会。
黄敏君见妈妈答应，悄咪咪地拿着手机回房间，给秦多多打了个电话。
秦多多看到来电显示还愣了下。
“找我有事？”
“有好事，妈妈周末带我去泡温泉，你一起呀，当然你要是没有时间那就算了，反正有我陪着妈妈呢。”
“就你们两个？”秦多多说：“大姐怀孕，不能泡温泉吧。”
“当然不止，大姐不去，她要跟姐夫去逛街小孩用的东西，至于五爸，他最近好忙，不一定去，除了我还有我男朋友，听说妈妈最近不舒服，就说去郊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
这是在跟她秀恩爱？
现在小学生真是……
“最好是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出门前看看天气预报，听说最近有沙尘暴。”
“真的假的！不跟你说了，我去查天气预报。”
通话猝不及防被挂断。
秦多多轻哼，去不了也能烦烦你。
又想到叶明赫。
那天之后，叶明赫时不时还会来看她，却一直没有正面回答。
拖延答案，继续这么牵扯下去真的好吗？
正想着，宿舍门被敲响。
门推开，一位女同学说：“秦多多是在这个宿舍吗？她男朋友在楼下等她，让她下去一趟。”
下楼, 一出宿舍门，就看到站在路边的明玉。
穿得朴素低调，安安静静站在那等着, 和她同妈妈吵架时气急败坏的模样十分割裂。
明玉瞧见秦多多下来，抬起手打招呼。
“我来得突然，没吓到你吧。”
“姑姑。”
秦多多随明渊关系喊。
明玉微笑道, “出门办事，正好路过学校，请你喝杯茶。”
“一会不行，我和同学约好了, 姑姑有事可以直说, 我们去那边？”
秦多多来宿舍做调研的。
她不想走太远, 指了指宿舍旁的河堤边。
偏僻, 清静。
明玉眉头皱一下, 很快舒展开。
“也好。”
两人慢慢朝前走。
明玉笑着说：“上了大学, 是不是感觉不太一样。”
“姑姑，你有事可以直说。”
“……”
明玉笑容透出尴尬。
王华的女儿果然跟王华一样讨厌！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对, 对我来说还是大事。”
明玉斟酌着如何开口。
秦多多站在河边, 冷风吹过感觉有点冷。
刚刚下来以为一句话的事情，外套落宿舍里了。
再吹下去要感冒。
她抬手悄悄搓了搓胳膊, 主动进入正题。
“姑姑，你是为叶明赫来的？”
“对。”
起了头，明玉再开口就顺畅得多。
“这几天明赫情况不太好,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心事, 眼见瘦了一大圈, 我做妈的心疼, 就想来问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她觉得秦多多肯定知道。
秦多多确实知道，“叶明赫回去没和姑姑提吗？”
“提什么？”
秦多多琢磨着，推一把吧。
明玉会主动上门提亲，可能是真的喜欢她。
但，秦多多不觉得她能重要过孙子。
秦多多下定决心。
“提我的要求，婚后孩子姓王。”
“什么？！”
明玉身体晃了晃。
秦多多扶一把，对明玉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叶明赫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姑姑回去也多劝劝他，不用太固执。”
“这……”
明玉心花怒放。
明玉喜不自禁。
明玉欣喜不已。
这算不算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一时激动到无法控制面部表情。
看在秦多多眼里，就是难受不行。
她想了想，放开明玉，倒退一步拉开距离。
“这是我的硬性要求。”
明玉回过神在心里骂王华。
谁家娶了她女儿真是倒八辈子霉，这跟入赘有什么差别！
倒是可怜了她几个女儿。
明玉心里有了底，就不吝啬温柔。
她拉住秦多多的手，安抚道，“好孩子，真是苦了你，这要求实在是有点过分，你能为明赫着想，姑姑记你这个情，以后明赫就是你亲哥哥。”
“……”
倒，倒也不必。
多尴尬的。
做不来爱人改做兄妹。
光是想想她脚趾拇就在鞋子里抠出个独栋别墅来。
“姑姑不必这样说，没其他事，我先回宿舍去了。”
“好好好，你放心，姑姑回去就劝明赫。”
周五下午。
王华就是收拾好东西，打算去办理入住。
提前准备，路上还要耗费不少时间。
明渊午饭专门回来送她。
他这次没空去。
“等下次，我们两个单独去，不带孩子。”
“行，不带他们，你也别熬太狠，我可不想临结婚前，还要找人给你收婚服的腰身。”
“阿华按点监督我。”
“……我是去玩的，最多我钓上来的鱼儿给你留两条。”
“好吧。”明渊委委屈屈。
王薇站一旁，挽着大表姐的胳膊，浑身发抖。
闫丽影摸摸她手，“是不是冷？”
“不冷。”王薇举起胳膊，“就是直起鸡皮疙瘩，大表姐，姑姑平时也这么腻歪吗？”
“我听得见。”王华回头，“我和你姑父是感情好。”
“姑姑说得对！”
王薇狗腿道，等王华扭过头才搓了搓胳膊。
是好，就是废围观群众的胳膊。
闫丽影笑出声，“习惯就好，我还是给你拿件外套，最近在降温，你要是早起冷的话穿一穿，明儿我逛街再给你买两件。”
“谢谢大表姐，我就不客气了。”
今天去的就王华和王薇。
黄敏君两个周六还要上半天课，中午才能赶到。
姑侄俩坐一辆车。
因为王华这两天从来没提过对象的事，王薇心情就特好。
她爸打电话时，她还心惊胆战地担心呢。
怕姑姑知道后也抓着她问东问西。
王华没问东问西，但问其他的了。
她拉着王薇的小手，郑重其事地问。
“薇薇，知道我为什么这时候去香山吗？”
“枫叶红了？”
王薇偷偷打量王华脸色。
“还跟我耍心眼。”王华点她，“我不信三三没跟你说。”
“是说了，我这不是拿不准姑姑心里什么想法，姑姑你放心，我保证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王薇握紧拳头。
王华压下她中看不中用的拳头。
“三三这个年龄正尴尬，青春期正懵懂，对小男生有好感是正常的，我不拦着她，但得考察考察对方，你认可我这个想法吗？”
“当然，初中谈对象都不靠谱，我初中那会恩恩爱爱的几对，一毕业就分了，姑姑你想怎么考？”王薇对这事很感兴趣。
王华问，“我们这一辈和你们小年轻的想法不一样，你觉得什么重要？”
王薇如临大敌般皱起眉头，认真想了想。
“首先要人品道德好。”
“你说得对！”
王华给予肯定，王薇更大胆了，她还偷偷使了个小心眼。
“我觉得这一条就够了，其他像家世背景啊，工作什么的都不重要。”
“我觉得还挺重要。”王华笑着看她。
“姑姑你听我说啊，一个人人品好，其他人肯定都愿意和他来往，只要肯努力，未来自己也可以拼出一片天来，这就是我说家世背景没那么重要的原因。
其次，人品好，道德标准会高吧，道德高说明有颗责任心，有责任心的人就有担当。
都说人品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人好，未来什么都能赚到。
姑姑，你应该最有感触吧，你和二姑夫不就是相互扶持一起做大的。”
王薇因为就一个姑姑，也不怕称呼混乱，都知道说的是谁。
王华心里却叹口气。
她对那同学，怕是不止一点好感啊，什么都不顾了。
面上认可地点点头，陷入新沉思。
“可人品不好考核吧，薇薇，你觉得什么情况下，能显出一个人的人品好来？”
“首先要乐于助人，其次要言而有信，要善良要不贪要谦虚要忠诚。”
“你要求还不低，那姑姑交给你来考验怎么样？”
王华刻意压低声音，“咱们提前一晚上过去布置，明天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好啊！”王薇小声点头，“正好三三也在，让她亲眼看看那人的表现，姑姑我跟你说哦，三三这个年纪最爱幻想的，只要跟幻想有那么一丁点的不一样，都不用我们说，自己就分了。”
“是吗？你确定正恋爱的双方看人没滤镜。”
“滤镜？”
这词新奇。
王薇问是什么意思。
“滤镜一般摄影师用来实现图像的各种特殊效果。”
“举例，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明明男人又矮又丑，可女人喜欢，就觉得男人最帅，这就是自己脑补滤镜的意思。”
王华特意瞄一眼王薇。
“我就怕三三现在正在兴趣上，看那人怎么都好。”
“那我懂了，还真有可能。”
想想一些拿感情当生命全部的同学，是不是就像姑姑说得这样，自己给对方加了滤镜。
王华意味深长道，“说到底还是脑补过多。”
“我懂你意思，姑姑，我的任务是不是就是跟在三三身边，时刻制止她自己脑补滤镜！”
“……”
你懂个锤头。
王华第一次发现，大侄女是个大傻子。
她清清嗓子，“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好嘞！姑姑，你车上有纸笔吗？我先设计几个场景，到了度假村好直接安排。”
王薇左右找找，忽然想起问，“姑姑，你能买通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帮忙吗？”
“当然，你撒开手干，我让王义几个也配合你。”
王义：“……”
他只是个保镖，不兼职演员啊。
他扭过头，想说象征性地征求一下他意见呢。
王薇：“你现在不准偷听，到时候我会安排的。”
说完一把将隔板拉下来，不给他看。
后半程，王义就时不时听到后座传来的贼笑声。
车停在度假村时，经理已经等在大门口。
“欢迎王董，给您安排得是西边枫林的独居，有一大两小三处温泉，靠近湖泊，距离垂钓点也最近，林中有专门的帐篷驻扎点和烧烤处……”
王华下车，远远望见前方一片红似火的枫林，阳光洒在树叶上，闪闪发光。
“是前面吗？”
“是的，我带王董过去。”
王华一路被领着朝前走，走着走着，发现秋天的度假村是彩色的。
翠绿的松柏、火红的枫叶、金黄的银杏、紫红的乌桕。
远看，近看，都美成画。
王华深呼吸，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人望着一站，都觉得轻松不少，感觉整个人都要升华了。”
“姑姑，你快别升华了！干正事干正事！”
老师搬来试卷让第一排传下去。
“周末嘛, 也让你们放松一下，我不布置作业，就三套数学卷子。”
“啊！”
班级一片哀嚎。
语文老师也说不布置作业, 让一天一篇作文。
英语老师说不布置太多，但课文、单词要背。
物理、化学……
黄敏君出去玩的精神都淡了。
等老师一离开，立马趴在桌上哀嚎。
“当学生好难啊。”
“就因为不是好学生才难吧。”牧野有感而发。
“……”
黄敏君就很气。
“警告警告, 牧野同学你的转正机会岌岌可危！”
“扑哧。”
牧野笑出声。
“你是什么大可爱啊。”
黄敏君皱了皱鼻，“可真的好多作业，不去了好不好。”
牧野一看就知道她犯懒。
“真不去吗？姨肯定在等，你还通知了秦多多。”
黄敏君立马起身, “走, 现在就走！”
正上午不堵车, 一个半小时到度假村。
黄敏君行李昨儿王华帮带来了。
牧野简简单单, 手里就拎了两个书包, 趁着还没见到家长, 牵住了小手。
“救命啊！”
牧野刚牵上的小手就这么被撞开。
一道白影跌落在他面前。
牧野扫一眼。
黑长直的秀发，嗯，一看就做了漂柔装天然直。
楚楚可怜的小脸, 啧, 粉擦得都不上心，和脖子两个色。
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配上白色长裙，四十五度角仰头，眼含泪水。
“有人, 有人欺负我, 救救我。”
“谁啊, 光天化日这么嚣张。”黄敏君四处查看。
一回头, 瞧见一排彩虹。
“牧野，你看他们。”
彩虹在靠近。
彩虹头头，那顶着一头紫发的人离着距离就开始喊。
“警告你们俩不要多管闲事，趁早麻溜滚开！”
“好嘞。”
牧野拉住黄敏君直接就离开。
彩虹：“？”
黑长直：“？”
黄敏君边走边回头。
黑长直回过神，地上一出溜，就抱住牧野小腿。
“救救我，我跟他们回去会死的。”女孩回头，“我是死也不会屈从你们老大的！”
彩虹们愣着没动。
紫发小声问其他人，“我刘海是不是该打薄了，咋还瞧见野哥了。”
“傻逼，那就是！”
“孙子不干人事，接活前不打听清楚！”
“现在咋办？”
彩虹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没人接戏的女孩很尴尬，泪眼回头不住地使眼色。
怎么还掉链子。
这一届队友也太笨了。
还得看她发挥！
“好心的哥哥，你能送我去警局吗？”
瞧瞧，弱小可怜又坚强的人设这不就立住了。
女孩慢慢仰起头，下一秒便被一股大力甩飞到一边。
滚了两圈。
躺在地上，仰头看着树叶缝隙若隐若现的阳光。
发生了什么？
黄敏君也惊呼出声。
“牧野，你怎么能踢女孩子！”
“傻子，人家勾引我呢。”
牧野抬眸，视线慢悠悠地扫过那一排彩虹，有点不满意。
果然少了他那耀眼的金发，其他色都暗淡了。
“你们怎么在这？”
这会功夫，彩虹们也回过神。
他们是有职业操守的！
领头的紫发挤了挤眼睛，抄着满是铆钉的狼牙棒气势汹汹地冲着牧野身边的人儿。
牧野冷眼看过来。
紫发拿狼牙棒的手顿了下，默默转向他。
狼牙棒戳到胸口，牧野就听凑近的紫发小声说：“哥，哥，快配合我，你丈母娘考验你呢。”
牧野眸色深了两分，抬手拍开狼牙棒。
“滚！”
紫发：他野哥就是上道。
“跟谁大小声呢，你小子几个意思？是瞧上我老大的马……”
不对，他老大搁跟前呢。
“瞧上我的马子，想英雄救美啊。”
晕乎乎躺地上的女孩忍无可忍，站起身一把扯掉头上的假发，露出一颗锃亮的脑袋。
“你们是哪个剧组，也太不专业了，忘词就算了，还擅自改剧本，想没想过我接戏的人有多痛苦！你随便改一句话，那剧本就变了好不好！”
女孩走到紫发面前，不住地戳他胸口。
“还你马子，你长这样的能唬谁！气死我了，我的奖金就因为你们全泡汤，你们要赔。”
黄敏君挠挠下巴，问牧野。
“演我们呢？”
“恩，公司年会节目，练习呢。”
“哦。”
黄敏君挽着牧野转身。
“牧野，你之前是不是也在那公司上班？他们是你同事吧。”
“你要不要私下偷偷建议一下，让他们换个节目。”
“这剧本写得好烂哦。”
写剧本的王薇：……
而放下望远镜的王华，眉头紧蹙。
煤气小子怎么成杀马特了。
耳边是王薇遗憾的声音。
“怎么露馅了，这么远我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姑姑，这男孩打女生唉，这点不好。”
她回想刚刚踢出去的那一脚，忍不住揉了揉胸口。
看着都疼。
“姑姑？”
“是啊，会对女孩子动手说明有暴力倾向，得分。”
“啊？”
王薇想到姑姑果断，却也没想到这么利索。
“是不是草率了，刚刚看着他挺护三三，要不再看看后面几关？准备都准备了。”
“……”
王薇见姑姑没拒绝，就当她答应下来，挽着她的胳膊换场地。
牧野也带黄敏君来到前台，办理入住。
“我几天前预定的房间。”
“预留人姓名是？”
“牧野。”
一旁来找前台约定高尔夫球场的琳达扭过头，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一拉。
“牧野，还真是你呀。”
琳达视线扫过黄敏君。
“新女朋友？又是从你爸那抢来的。”
“嘴巴放干净点。”
“好吧，不是可就要看好了，你爸今天也在……”
牧野收敛笑容，眼神冷漠无比。
琳达被那一眼看僵在原地，忙把墨镜推回来。
“我只是好意。”
“把你都挖出来了，她给你多少钱。”
“谁？”琳达听不懂。
牧野唇角勾勒出一抹冷意。
“你都说什么了。”
黄敏君察觉牧野不对劲，她捏住衣袖晃了晃。
“这位阿姨你认识？”
“阿姨！”琳达尖叫，“小妹妹，姐姐还年轻。”
“哦。”
谁管你年不年轻。
“牧野，妈妈还在等我们。”
前台隐隐察觉气氛不对，立马出声。
“牧先生，王董昨天就到了，我领二位过去。”
“王董？”
琳达再看黄敏君，心头大为震撼。
这是王华的女儿。
牧野这是攀上高枝了。
怪不得刚刚那么生气，要是被王华知道她女儿对象，是个跟老子抢小明星的混混，肯定会反对到底。
怪不得这么生气。
得，一个两个都是她惹不起的，她还是乖乖陪老板去打高尔夫吧。
琳达同情地看牧野一眼，踩着恨天高哒哒哒地离开。
大堂角落。
王薇举起杂志，小声同王华嘀咕。
“这人谁啊，好耽误事。”
王华看眼琳达，同王薇说：“你先盯着，我去方便一下。”
“姑姑你快去快去，我让人晚一点丢钱包。”
“……”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王华笑着离开，追上前方小声嘀咕的身影。
“琳达。”
琳达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我记得你，阿华。”
“是我，好巧碰见你，请你喝茶。”
琳达笑着摘掉墨镜，挂在胸前领口，明晃晃的持沟行凶。
“是请我喝茶呀，还是找我打听消息？要是前者我可没空，我很忙的。”
王华摘掉腕上的手链，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戴在琳达细细的手腕上。
“好看。”
琳达抬起手，心里估算这东西二手回收的价钱，笑容灿烂。
“当然，朋友例外，前面不远处有个凉亭，去那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