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施粉黛的样子,比不化妆还要动人。
有一种另样的美。
这时,佣人在画房门外敲门。
“小姐,有客人来了。”
这个点怎么还会有客人,对此,沈茗感到意外。
没想到还有更意外的事。
来访的客人,竟然是容兆南。
明涵在大厅看见容兆南时,也显得尤为的吃惊。
问沈茗。
“你和容总?”
面上的疑色登时就露了出来。
容兆南这闹的是哪一出,沈茗半天也没想明白。
为了撇清关系,她只能用自己的说辞开始自圆其说,主动走向容兆南。
“容大哥,你怎么会来的这么早,明娜姐姐不是说是下午的班机吗,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转过身来,沈茗开始跟明涵解释。
“明娜是我的表姐,容大哥听说明娜姐姐要来看我,竟然这么早就过来了。”
明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向容兆南。
容兆南横眼望着沈茗,眼睑处轻跳。
和明涵说话。
“那看来,是我来太早了。”
这档口,沈茗接话接的比什么都快。
“既然都来了,那就尝尝我为明先生准备的甜品,你们坐一会儿,我上去换件衣服。”
沈茗非常利索地遁了。
在楼上观察楼下的场景。
按照时间的推移,岛上的大亨撒切尔很快就会请容兆南去吃饭,也就是这场吃饭,岛上东边的码头会出现粉尘爆炸事故。
至此,撒切尔和明涵之间维持的表面和谐将会彻底分崩瓦解。
为了抵抗撒切尔猛烈的攻击,明涵绑架了撒切尔金的女儿,也就是那位对容兆南一见钟情的金发小美女。
容兆南为了救撒切尔雅,主动提出拿自己换人质的要求。
沈茗能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再然后,就是在逃离出岛,前往码头的路上,明涵的车发生了事故,被前来旅游的她看到。
一救救两个。
容兆南伤的特别重。
反倒是明涵,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很快就出了院。
但是就昨天她看到的场景。
她的直觉告诉她。
容兆南和明涵之间,不太像是不熟的样子。
两人一定有着什么猫腻。
明涵吃着甜点,嘴角若隐若现浮着一层淡淡的笑意。
“和热安很像,但热安可没有她这么漂亮。”
容兆南靠在沙发椅里,听他说话,丝毫不意外,抬眸望他。
“来路不明的人,你也有兴趣?”
明涵品尝完这块糕点最后的碎屑。
“要真是撒切尔派来的人,也不妨会一会,这女人,很和我口味。”
明涵觉得他这位搭档面色过于阴沉,擦了擦手,同他笑。
“嘿,别那么担心,一个女人而已,你还担心我玩不过她吗。”
容兆南冷笑了一声。
这声笑里有着的,是轻蔑和嘲讽。
明涵回望了他一眼。
有些纳闷。
“你真的和热安表姐明娜是旧相识?”
容兆南没答话,给了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第109章 意外发生
美好的上午时光过去,明涵在沈茗的别墅待了一上午,要不是有人来接他,估计他还能留在这里吃午饭。
容兆南留下了,美名其约,下午和她一起去接她的表姐。
表姐没接上,卓航来这里送了一张请柬。
沈茗看到请柬的一刹那便知道了,该来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躲的掉。
“是不是撒切尔邀请你去吃晚饭。”
容兆南翻过请柬给她看。
邀请人,撒切尔雅。
这位雅小姐想请他去听歌会。
心放了一半回去。
当着他的面,她把这份请柬一分为二。
“容兆南,你别忘了你来这个小岛的目的,你们家老爷子把华发这个项目派给你做,可不是为了让你去会什么外国金发美妞的。”
容兆南一脸的嘲讽,看着她。
“你们家苏瑜言叫你来岛上,是为了让你勾引明涵的?”
一时间,她竟无言以对。
“我这是工作需要,不接近明涵,不取得他的信任,怎么拿项目。”
容兆南冷哼一声。
“这话送给你,去赴宴,也是为了工作需要。”
容兆南带着他那份破碎的请柬离去。
沈茗在身后默默骂了他足有半分钟。
下午六点。
岛上的私人歌会厅。
沈茗穿了件长袖出席。
她并不知道容兆南被撒切尔邀请去了哪间包厢,但她可以给卓航通个消息。
在这方面,卓航从来都是有眼力见的。
可今天,他竟然没回她消息。
提着裙子进大厅,因为是家私人音乐厅,基本上的包厢都需要预定,因为没有提前预定,沈茗只能和这些观众一样,刚开始,随着人流进入,便只能待在露天的观众席上。
等待的过程中,台上第一只曲子已经演绎结束。
卓航不给她发消息,她倒像是专门来听音乐会的。
趁着中场休息,她去了卫生间。
在化妆镜前补了一下妆。
拿着口红描着唇瓣,从镜子的余光瞄到门口,有穿着西装的侍从经过。
顿时从镜子前抬起了头。
收起了口红。
心思万分谨慎,神情严峻,沉思了两秒后,跟着那个侍从的脚步,悄悄追了过去。
她是有经验的。
这个侍从,手上一定夹带着什么东西。
逃不过她的眼睛,哪怕只是匆匆一瞥。
侍从进入了包厢区,沈茗脚步放慢,正是提着一颗心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喊她。
“沈小姐。”
是卓航的声音。
沈茗惊了一大跳。
等回头再看的时候,方才那侍从已经不见了踪迹。
“卓航,为什么不给我发包间号。”
卓航尴尬,“沈小姐,容总不让我发的,不能怪我。”
他没想到,她就这样也能找了过来。
沈茗很不爽地看了他一眼。
“他现在在哪,带我过去。”
没法,卓航只能将她领了过去。
进到了包厢,沈茗被包厢的气氛又给气了一小下。
这样的布置,非常像是约会的场所。
撒切尔和容兆南坐的距离很开,但这位容先生仰靠在沙发里,看着台下的演出,神情似是很享受的模样。
因为,他在摩挲着他的下颚。
用手背轻轻滑过下颚,一副沉思状。
对于沈茗的突然乱入,撒切尔有些吃惊。
卓航见状,极有眼力见地说起话。
“容总,热安小姐找你商讨上次谈的那个画廊的事。”
撒切尔是个单纯的姑娘,没有多想。
沈茗就这么走了进来,对她微笑。
“你好,小姑娘,介意我占用你男朋友几分钟的时间吗。”
大概是男朋友这个词说动了她,她羞红着脸,看向容兆南。
“啊,他,他还不是我……这个你得问容先生。”
容兆南沉眸望了过来,并不太想出去。
“热安小姐,中场马上就开始了,不妨先坐下来听完这首曲子,我们再出去谈事。”
沈茗乐见其成,压着裙子就坐了下来。
“也好。”
场上,乐队开始演绎中场曲。
曲目恢弘,沈茗认真听着,室内没人说话,气氛安静。
进来送酒的侍从也带来了水果,正在往桌上放拼盘,没人注意他的到来。
沈茗沉浸在音乐中,不经意的回头一瞥,看到这个侍从的侧脸。
登时惊默。
这就是方才她在卫生间看到的那个侍从。
年轻男人一盘盘往桌上放着拼盘,沈茗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动作。
看见他擦拭完刀具,将刀具放在一边,突然弯了腰——
叮铃铃。
时机卡的刚刚好,撒切尔小姑娘的手机响了,无端打扰了这场沉浸,她显得很是愧疚,捂着手机起了身。
“抱歉,我接个重要电话。”
容兆南朝她点点头。
撒切尔就这么出去了。
屋里,沈茗还在看着那个侍从的一举一动。
看见他耳听八方,听见门口处房门关动的声音,他忽然,又弯下了腰。
“嘿,能给我倒一杯红酒吗。”
沈茗忽然出声,侍从朝她望了过来。
两人眼神对上,侍从显得很有礼貌,转过身来,为她倒了一杯红酒。
这番奇怪的举动,被容兆南看在眼底,看见她听个音乐会都在和侍从搭讪,眸色转暗。
沈茗接过侍从手里的红酒,轻晃着酒杯,注意到容兆南的视线。
当作没看到,对侍从说话。
“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你这双手真适合做画板的模型。”
侍从犹豫了两秒,还是朝沈茗伸来了手。
沈茗翻过他的手,将他手心里的纹路翻给容兆南看。
也就看了这么一眼,容兆南当即明白。
一个纵身过去,迅速就将这侍从踢倒在地。
沈茗惊呼,“卓航!”
守在门外的卓航听到屋里动静,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屋。
但这名侍从明显是个练家子,被容兆南踢倒之后,飞快地爬起了身。
沈茗一把推翻了货物架。
这侍从想拿的东西就在里面。
破坏了他的计划,暴露了目标,侍从转而朝沈茗冲来。
又被容兆南从身后踹了一脚。
两人厮打了起来。
等卓航进来制止时,这人已经被打的没有回击之力。
沈茗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如炬,精神高度紧张着。
突然,看到被制服在地的这侍从低头咬住了袖口。
没错,他袖子里真的装了东西。
她说不出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想到要为这个老是伤她心的狗男人挡伤害,也可能是下意识的举动。
她推开了容兆南,将他推倒在地,而自己,也摔倒在了地上。
肩膀上,明显感受到的是一阵震痛。
再然后,她便昏了过去。
第110章 乖顺的沈茗
侍从扔过来的那一针里,药物成分应该包含镇定剂,她晕得很快,手脚最先无力,只记得最后晕过去时,是跌进了容兆南的怀里。
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再醒来的时候,仍是浑身无力,肩膀处疼的厉害,想动一动,根本拖不出力,眼前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恢复清明。
视线渐渐亮开,才瞧见有佣人守在她床前。
看见她醒来,佣人凑过脑袋来看了看她的状态,到外面喊人去了。
她躺在床上,想出声喊人,发现嗓音微弱,精神状况极其不好。
眼神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里出现了什么人。
是一个很熟悉的人。
那人坐在了她床边,手摸上了他额头。
想跟他说话来着。
含糊了两声,也不知道他听清了没有。
他应该听清了,看见他叫人拿了水杯来,就着吸管,放到了她嘴边,她喝了两口。
喝完水后,他又轻轻地将她放到了床上,挨着软塌塌的背枕,还是有些疼,眉头皱了好几下,看见她这样,他放缓了动作。
再之后,他应当是低头和她说了两句话,有些听不清,意识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就这样,醒着睡,睡着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等真正睡够了,意识渐渐清醒,能想起好多事时,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像缺了什么似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容兆南外出办事回来时,家中院子里,已然多了个坐轮椅正在晒太阳的娇弱美人。
总算是醒了来。
卓航也缓了一口气。
“容总,沈小姐可算是醒了。”
醒来之后,沈茗的精神状况恢复的很快,除了身上还有些乏力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享受岛上阳光的滋养,整个人被晒的眼睛都睁不开。
容兆南走了过来,手按在她轮椅上,低头看着她。
沈茗察觉背后有人过来,慢悠悠转过脑袋来。
特别迷茫地看着他。
“你是谁?”
卓航先惊了,小声说话。
“容总,那管药还有这个副作用吗。”
容兆南的面色晦暗到谷底深处,脸上的弧度崩成一条线,低下头来,深深地看着她。
“沈茗,你忘了我是谁?”
坐在轮椅上的她,神情有些恍惚。
“沈茗,是什么茗,这是我的名字,对吗。”
卓航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了,这位苏家的大小姐,向来不可一世的主,竟然失忆了。
这回去,叫他们容总还怎么和他们苏家交代。
不用容总提醒,他已经退到一边去拨打主治医师的电话。
而轮椅前,沈茗晒着太阳,虽然想不起自己是谁,却并不焦急,反倒被阳光晒得,心情很舒适。
暖洋洋的。
反应有点慢,人看着没有之前机灵。
身边,容兆南弯腰蹲了下来,定定看着她。
沈茗垂眸看着他,好半晌,才想起问话。
“你是我的爱人吗。”
容兆南仔细观察着她面上的神情,比起这之前见他时,总是狡黠中带着几分算计,此刻,她的面上,有的只是单纯和知性。
他没回答她。
她好像看懂了一点什么东西。
过了好片刻,容兆南才应话。
“为什么这么认为。”
沈茗用手戳戳自己的脑袋。
“这里告诉我,我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我似乎,喜欢你很久了,你给我的感觉,非常令人熟悉。”
喜欢他很久。
他轻合了眼。
视线依然深沉。
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好,这人,一定不会是个笨蛋。
脑子倒是还在,会说漂亮话。
从地上站起了身,推她进屋。
“大病初愈,别久晒太阳,送你回屋。”
沈茗被他推着,身姿坐得很是笔挺。
她还在进行着推测。
“有很多东西我都想不起来,但家里的佣人告诉我,这里的主人叫容兆南,看得出来,你之前并没有在这里常住,容先生,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吗。”
容兆南将她推到了屋内,要下来的话,需要下两个台阶。
绕过身来,他弯下了腰,将她从轮椅上打横抱了起来,抱在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沈茗哼了一声,面色发白,头靠在他怀里,忍着不舒服。
“疼……”很微弱的嗫嚅。
容兆南僵住了半边手。
因为她这一声嗫嚅,也因她靠在他怀里时,连呼吸都弱到没有力度。
手上的动作轻柔,尽量避免她的胳膊大幅度挪动,抱着她,将她抱上了楼。
疼痛减轻,她将脑袋无力地搭在他胸膛上,继续着之前的问话。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的身体很不对劲,像受了什么伤,我是被你绑来的吗,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你关住我,不让我活动。”
人都这样了,还有这么多戏。
将她放到床上。
手脱了力,坐在床边,看着她,瞧见她的眼神,无辜的能滴出水来。
“你一下问这么多,是想让我从哪个问题先回答你。”
沈茗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两秒。
“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是我的爱人吗。”
容兆南定睛看着她,面上的神情很是深重。
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这个男人的心思一定很深沉,她不确定自己失忆前到底能不能驾驭得住他。
“我们是差点要结婚的关系,”这话自然没错,前段时间的确差点结成婚,“你来小岛度假,被这里的黑手党误伤,昏睡了有一个礼拜,等这里的事情忙完,我送你出岛。”
原来是这样。
“那我,平时都是怎么称呼你的。”她仍在冥思,“我是说,我们之间应该有个昵称。”
“阿容。”他道。
她轻轻呢喃着这个称呼。
用能动的那只手,去牵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那阿容,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午饭,我有点饿了。”
卓航觉得现在这画风越来越不对。
他把主治医师请了过来。
餐桌前,那个乖的跟个小绵羊一样的沈大小姐,要不是亲眼看见,他想都不敢想,她还会有这一面。
再看他们容总,也是温柔到亲妈看见都不认识的地步,喂大小姐吃饭,还替她擦嘴巴。
第111章 可以抱着我睡吗
沈茗满心满眼都是面前这个喂她吃饭的男人,柔情蜜意的眼神,每吃一口他喂过来的粥,神情里显出的都是满足。
“我想吃鱼。”她跟他说。
她要吃什么,容兆南便给她喂什么,还将刺都给她挑了。
她这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里很满足,望着他忍不住笑。
容兆南挑完刺,喂了她满满一大口鱼粥后,看见她的笑,问。
“笑什么。”
她摇头,不回答他。
“没什么。”
可还是笑。
喂完她吃饭后。
医生便来给她看病了。
她不想躺在床上,想继续去外面晒太阳,容兆南便叫卓航把她推了出去。
容兆南的视线望着她出去。
主治医师说话。
“是有这个副作用,但很少见,沈小姐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状态,等手臂的酸疼缓解之后,会和正常人一样,身体的各项机能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没问题,她会失忆?”
医师也觉得这情况少见。
“据资料显示,上一个有这种情况的越南患者,失忆症持续了两个月,放心,沈小姐她会慢慢恢复记忆的,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月。
两个月,海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失了忆的沈茗,人真是一点也不傻,晚上睡觉,佣人来反应,她不肯上床。
沈茗不上床是有原因的,她虽然在佣人的帮助下泡了个热水澡,头发也被吹干,柔顺地散在肩膀上,还穿了套粉色的睡衣,是随时都可以入睡的状态。
但她知道这样的流程一定不对。
容兆南望着这个看起来又乖又听话的沈茗,看着她坐在床边,两只脚在床沿边上晃来晃去,白脚丫子晃眼的厉害,用手撑着床的两侧,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一点也不见睡意。
“为什么不上床。”他问。
她朝他伸出手来,拉住他的手,想要他也坐下来,就坐在她身边。
“我不想睡,我记得,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有人给我念童话故事。”
念童话故事。
容兆南放缓了声音。
“沈茗,你现在不是三岁小孩。”
她想听他念故事,他也不肯,似乎这个要求一定也不过分。
松开了他的手,撇过了脸去,显得有些不高兴。
他低头,看着失热的手心,再看看她那张略显不开心的脸。
捡起了她的手,重新握在手里。
“除了这个要求外,别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别的要求。
“真的?”她的眸色瞬间又亮了起来。
大概是看这么一双眼实在太亮,他不忍心拒绝。
“嗯,真的。”
沈茗提出了今晚自己的第二个要求。
“那我想让你跟我一起睡觉,想让你陪着我,我一个人,真的睡不着。”
这么早就睡觉,这在容大少多年的睡觉生涯里,也是从未有过的事。
卓航还有一堆事等着和他们容总汇报,包括沈茗那台手机,这些天一直有人联系她。
这些都需要和他们容总商量,可他们容总说,他去洗个澡。
洗澡,洗澡做什么。
他们容总回答,“上楼睡觉。”
上楼睡觉?
卓航越发看不懂他们容总现在的行径。
洗完澡的容兆南回到了卧室,早已经在屋里等候她的沈茗,趴在床上,听到声响,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揭开了被子,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羊崽,等着他上床。
“快上来,快上来。”
无瑕的眼神,稚气的动作。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
上了床后,他并没有躺下。
沈茗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靠在他身边。
脑袋伸了过来。
容兆南在看手机上的消息,撇头,便看见个圆溜溜的脑袋。
看见她这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
关了手机,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扶着她躺下,拉黑了卧室的灯。
“睡觉。”
就这么平躺着。
沈茗的眼睛在夜幕里睁得像个灯笼一样大。
她不明白的是,她分明没有睡意,为什么他会让她这么早就睡觉。
默默睁了两分钟后,她撇过了脑袋。
“阿容,我以前也是这么早就睡吗。”
她以前。
她以前睡得早不早不知道,醒得倒是很早。
“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她的聪明总能在合适的时候派上用场。
“是医生的建议吗。”
一时间,他没有说出什么话。
只应了她一声,“嗯。”
又在安静的大房床上躺了几分钟,她数着他的呼吸,发现他连呼吸都是有规律的,像真睡着了一样。
不能翻身,翻身手臂会痛。
慢慢挪动着可以动的那只手臂,在被子里摸了片刻,摸到了他的手。
将手心贴了过去。
只一秒,他就有了察觉,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浑厚的嗓音在夜色里显得很是温良。
“怎么还不睡。”
因为睡不着呀。
“阿容,”她唤他的名字,“我想抱着你睡,可以吗。”
这个提议应该是一点也不过分的,她想将脑袋靠在他怀里,就像白天那样。
大概是有半分钟的静默时间,她身边这个男人没跟她说什么话,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他侧过了身,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
就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她将自己贴了过去,手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整个怀抱都是温暖的,她露出开心的笑容。
“好啦,这下子我真的该睡了。我保证,我睡觉一定很规矩。”
回答她的,还是那声嗯。
得到了满足,她闭上了眼睛。
再后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没有印象了,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并不在某人的怀里,而是平躺着躺在床上。
眼睛左右转了转。
发现身边的床铺上,也没有人影。
能动的那只手伸出了被子外。
赌气般,抬了抬,而后,重重搁在了床单上。
早上吃饭。
容兆南喂她吃早饭,她撇过了头去,小气性又冒了出来。
心里知道她是为什么生气,面上却不能惯着她。
“沈茗,不想我喂的话,那让吴嫂喂。”
她将脑袋挪了过来,不太开心地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拿过勺子。
“不用人喂,我这只手可以自己吃饭。”
他擦了擦手,从她面前将碗端了过来。
她咬着勺子,勺子从嘴巴里松开,举在手上,愣愣地看着他。
从她手里将勺子也拿了过来。
舀着碗里的粥,送到她嘴边。
“你在这里待两天,我出去处理点事,事情处理完,就回来接你。”
她再次愣住。
他要出门。
一去还是两天。
吃着他喂过来的粥,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你要去哪里。”
“去处理点事,岛上的东道主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去谈点事情。”
岛上的东道主。
一碗粥吃的差不多,他拿餐巾替她擦了擦嘴。
“岛上不太安全,我将卓航留在这里陪你,有什么事,你让他给我打电话。”
不太安全。
这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和他赌气。
“你把你的助理留给了我,你怎么办。”
不料,竟然见到他笑了。
“沈茗,比起我的安全,你的安全恐怕更为重要,我答应了你哥,会将你安全无恙地送回海市。”
“我哥?”她还有一个哥哥,“你和他通电话了吗,告诉了他我的情况。”
容兆南摇头。
“没来得及说,”至于通电话,“昨晚他打你手机,打的很勤快。”
说到手机,沈茗才想起来。
“我的手机,是不是还在你身上。”
容兆南从座上起身,“手机暂时放在我这里保管,出岛后再给你。”
她也站了起来,追着问。
“为什么。”
“最近有些没关紧要的人,正在骚扰你,为了短暂的安全,我建议,还是不要跟这个岛上的人联系为妙。”
从容兆南提供的只言片语中,沈茗大概知道了,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岛,应该很不安全。
而想要出岛,就得等他把事情解决完才可以。
还有她的身世。
她是什么人,这些,应该都得等出岛了之后,他才会告诉她。
什么都想不明白。
她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想这些都没有用,最当务之急的,是她需要恢复好自己的身体。
手臂的酸痛渐渐得到了缓解。
已经可以拿一点不太有重量的东西。
容兆南走后第一天,她在跟这个叫卓航的助理下棋和聊天中度过。
也是和昨天一样的时间,她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她却睡得很不安稳。
甚至,做了个噩梦。
梦里,好像还是在这个岛上。
她跟现在的自己长得很像,却又不太一样。
梦里的她看起来更阳光,更活泼一点。
她似乎真的是来旅游的。
正在拿着手机支架拍着照,拍着拍着,看到手机里映出山脚下出现了一起车祸事故。
画面一转,她瞧见出事故的对象,是个年轻男人,这人她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