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亲口承认。”
谭佳被她弄得没脾气,破罐破摔说道:“你既然都知道是她指使的,你以为你能斗得过她吗?你看人家任然多聪明啊,自己不出头,让你来。她都忌惮三分的人,你有什么底气敢和人家对抗?”
郭彤雯愣住了!
她以为指使者是裴洺或徐莉,可听她的语气,以及说的内容,指使者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只怕是班级里唯一能与任然媲美的人,只有一个人——孔怜。
“原来是她。”郭彤雯恍然大悟。
“你诈我!”谭佳反应过来,又急又怒。
她以为她们都知道了,才敢如此说。即便孔怜知道了,也不能怪她。
可现在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傻乎乎的透露出去。
“呵,不是我诈你,而是你心虚。”
不是专业的犯罪人士,哪有那么多高心理素质的人。
“郭彤雯,这件事麻烦你不要说出去行吗?我和你都是她们手中的刀子,没必要为了她们,让彼此两败俱伤。”
她虽然不清楚孔怜为何要针对任然的具体原因,但大差不差都是那点事。
两个人是属于同一个阶层的,彼此有攀比很正常,更别说上次任然说的话,容易得罪人,被对方记恨上,也是理所当然。
“她给了我十万元,我可以分你一半。这件事对你而言,也没造成什么损失,还能拿到五万元,何乐不为。”谭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
十万元,对高中生而言是一笔巨款,就连工作多年的成年人,口袋里都不一定有这么多钱。
她的沉默,在谭佳看来是默认。
没有人能躲得过金钱的诱惑。
“你去哪里?”
见她要走,谭佳傻眼了,慌忙喊道。
郭彤雯转头看向谭佳,“我不会告诉她,但我也不需要你的钱。”
谭佳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回到教室,郭彤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任然,对方低着头,认真刷着题。
她是知道?
还是不知道?
纠结了一下午,郭彤雯终于忍不住,凑到任然、赵艺两人跟前。
赵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三人吃过晚餐后,往湖边走,赵艺很识趣的走在前面,彼此隔着一段距离。
“你是不是知道躲在后面的人是谁?”
“对。”任然诚实的点头,没有隐瞒。
“你想利用我对付孔怜,对吗?”
“利用还是合作,权看你自己怎么想。”
“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你只需要在孔怜面前,多多拿我的父母与她的父母做比较即可。”
“就这么简单?”郭彤雯惊讶。
“当然,难道你还想干点其他的事?”任然好笑的看着她。
“好!”
“你不怕被我当刀子使?”任然问道。
郭彤雯摇头,“被你利用心甘情愿。你起码比她坦诚。”
一个被动,一个是主动,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更别说孔怜将她拉下水那一刻,她们之间就已结仇。
现在只是与一个能与她对抗的人一起合作教训她而已,谈不上利用,只能说各取所需。
不得不说,郭彤雯是个暗讽小能手,在她时不时将她与孔怜拉出来对比时,那有意无意捧高踩低的暗讽技能,绝对是满技能。
孔怜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到最后一看到郭彤雯小嘴一张,直接掉头就走。
她的战斗力,任然绝对给满分。
孔怜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有所动作。
任然给高莹下达了第三个任务。
“调查这个女人,所有的资料。她名下的资产,这十几年的大额花费等等,越详细越好。记住,要小心行事,不要让对方察觉。”
任然将阮凤茹的信息发到高莹手机上。
高莹大致过了一眼任务目标的信息,虽然不清楚这一次小小姐的目的,但她能确定一件事,小小姐肯定有后续计划。
这就好比上两次的任务。
第一个任务时,她还没看透。等到第二个任务时,她明白了小小姐真实的意图。
她不动神色的将她父亲私房钱挖到自己的口袋里,还不需要花费一分钱。
她的每一步都算计得很好。
她所执行的内容都是最后一步,先前的步骤,全部由她自己完成,且没让孔总觉察到,就凭着这一点高莹都不敢小瞧这位高中生。
周日下午,任然正做着习题,放在桌上的手机微微震动着。
徐钊印发来一条信息。
【孔礼继与一对母女在杭市商场逛街。】
电话那端的徐钊印很复杂的发送这条短信,心里有点儿心虚与愧疚。
他差点就误了大事。
之前一直以为孔礼继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如今在看到他搂着其他女人,身侧的少女喊着他爸爸。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看得徐钊印忍不住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不出一分钟,徐钊印收到了雇主的回信。
【盯紧,位置共享。】
任然给徐钊印发完信息后,在庭院里找到插花的母亲。
“妈,爸爸去哪里了?”
“今日临时有一个会议,回公司了。”任素雅没有抬头,恬静优雅的插着花,这一份安静祥和,在几个小时后将不复存在。
任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残忍,亲手打破这一份安宁。
不忍,在心涧一闪而过,很快被理智与现实占据。
“妈,我找到一家店,咱们今晚去那边吃吧。我请客!”
任素雅抬起头,“我打个电话给你爸,看看他是否有空?”
“女儿要请我们吃晚餐,你今天晚上能赶回来一同用餐吗?”
杭市商场内,在孔礼继那一声老婆出声后,孔怜便竖着耳朵偷听,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嘴巴一瘪,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父亲。
孔礼继看着女儿那委屈的样子,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道:“事情有点儿棘手,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下次,下次再陪你们一块去。”
任素雅善解人意的点头,“好吧。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太拼了。”
“嗯,我会的。”
通话结束,这个结果任然一点都不意外。
他会同意,才是真的意外。
“你爸赶不回来,咱们下次去吧。”任素雅不想老公缺席。
任然走上前,亲昵的搂住她的胳膊,“妈,难道爸不回来,咱们娘俩就不能独处了?你爱爸爸,不爱我了。”
“行行行,我跟你走。”
任然叫来了高莹,由她亲自开车。从海市到杭市只需要两个多小时,高莹看到小小姐发来的定位地点时,有些诧异。
从车子出城,上了高速后,任素雅有些诧异。
“然然,你找的这家店在哪里?”
“杭市。”
“什么店让你跑这么远吃一顿晚餐?你明日可还要上学。”任素雅为她考虑。
“妈,这一餐饭比上学更有意义。”
“你这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她笑而不语。
过了收费口,进入杭市,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根据徐钊印发来的地点,是一家私房菜馆。
任素雅看着眼前装修颇有格调的私房菜馆,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徐钊印看到雇主来了,本准备上前,可看到她身侧跟随的人后,默默停下脚步,给她发送了信息。
【你爸他们刚进去十几分钟,里面需要预约,我没法进。他们具体在什么包厢,我不清楚。】
任素雅下意识的抬腿往里走,任然没动,侧头看向高莹。
“莹莹姐,麻烦帮我们打包一份饭菜,荤素搭配,干净卫生就行。”
任然环视周围一圈,带着母亲去了对面一家店面门口,拉着母亲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这个位置正好能将私房菜馆看得一清二楚。
在她们身后的休息椅上,徐钊印赫然在列。
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任素雅是真的没看懂自己女儿到底要干什么。
高莹送来饭菜,三人就端着塑料盒子吃着便宜的快餐。
任素雅女士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快餐。
“然然,这就是你要带我吃的好吃的?”任素雅有些不敢相信。
“嗯。”任然点头,“妈妈,这些菜很好吃的,里面有烟火气。”
任素雅看着女儿大口大口扒拉着饭菜,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
她尝了两口,口味略重,调味料放得过于多,但见女儿吃得香,不适应几秒,慢慢的也适应了。
三人安安静静的吃着盒饭。
吃完盒饭,任素雅见她还不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街对面的私房菜馆。
“然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妈,人这一生会经历几种情感?”
任素雅深深的看了她几眼,半晌才开口,“亲情、爱情、友情、师徒之情等等。”
“在这几种情感里,你觉得哪个是最不可或缺的?”
她没有回答,疑惑反问道:“然然,到底怎么了?”
“妈妈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任素雅按耐住心头的疑惑,只略微一思索,“亲情。”
随后,任然又说了一些暗喻的故事,即便再迟钝的人都明白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他是不是在里面?”
这个他,不言而喻。
任然点头。
此时,私房菜馆里走出一家三口,中年男女亲昵挽着臂膀,身侧女孩叽叽喳喳说着话,外人见到这场景,一定会认为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任素雅看着丈夫与阮凤茹亲昵的场景,刚刚愈合的心口,寸寸裂开。
孔礼继贴心的替阮凤茹打开车门,上车前还亲了亲她的脸,那甜蜜的氛围,谁看了不羡慕他们的恩爱。
三人上了车,很快驶离此地。
他们三人还不知道,有一群观众全程见证了他们恩爱的一家三口日常。
高莹在看到孔总与其他女人一同出来时,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态,更别说看到阮凤茹后,更是了然于心。
她就知道小小姐让她查的人,绝不简单,更别说在查的过程中,她也嗅到不同寻常的商业阴私,还与集团总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任然察觉到母亲微颤的身子,双手抱住了她,头枕在她的肩头,轻声道:“妈妈,你看到他身侧的那个女生没?”
任素雅自然注意到了。
“她是今年转到我们班的转学生,她叫孔怜。她说她爸爸叫孔明城,她每个月有五十万的零花钱,她爸爸经常给她买首饰包包,每日有豪车接送……”
随着她的叙述,曾经女儿在她耳边说的话,清晰从耳边掠过。
任素雅抬眸,含泪猩红的眸子看着她。
私生女,豪车接送。
她的女儿,每日坐公交车。
私生女,每个月五十万零花钱。
她的女儿,每个月只有五万元。
私生女,经常能收到首饰包包。
再一回想,他送给女儿的礼物,任素雅心如刀绞。
什么狗屁不能让她变得骄奢淫逸,什么养成她的金钱观,这一切统统都是借口。
凭什么一个私生女的待遇比她女儿还好。
凭什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却越过她女儿。
她才是任家的千金,而不是那个私生女。
她自以为爱她的丈夫,背后是如此苛待他们的女儿,还用华丽的糖果纸包装着,让她们吃着包裹着剧毒的毒药。
“呕”……
任素雅突然推开任然,匆匆起身,走到行道树下,扶着树干,一阵干呕。
看着母亲如此难受,任然心疼。
她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可一想到母亲未来的命运,便将那一丝不忍压下。
任然上前,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她没有出声,安静得等待着母亲平复。有些东西,是她无法代替的,只有靠她自己。
她相信母亲会走出来。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一家咖啡厅内,角落里母亲脸色苍白,明亮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看着母亲的样子,任然心里难受。
“妈,你还好吗?”
任素雅看着眼前的女儿,看着她眼中的担忧,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唇角勾起苦涩的笑,“然然,妈妈没用,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任然握住她的手,“妈妈我不委屈。”
面对懂事的女儿,任素雅心里一阵阵的揪疼。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两个月前。”
从她重生回来时。
“你为什么不……”
‘告诉我’三个字硬生生卡在喉间,细数着女儿经常在她耳边说的话,以前不觉得怎么样,如今细细一回想,哪里不是女儿没提醒,而是自己太过愚蠢,太过相信那个男人。
“你爸衣服上那些女人痕迹,车上的口红,是不是你的杰作?”
从孔礼继带着小三与私生女逛街都要到外省外市,可见他的谨慎。
如此谨慎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身上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
“是。”
“你外公外婆他们是不是也知道了?”任素雅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高莹。
任然点头。
任素雅苦涩一笑,她这个做女儿的不争气,还需要父母、女儿替她操心。
曾经父母告诉她,他不是自己的良人,可她偏偏不信,非他不嫁。
如今再回想,才明白父母的眼光之准。
任然手摸了摸包,不知道该不该将包里的东西给她。
今日的事对于母亲打击太大,她担心她会受不住。
任素雅注意到了女儿的动作,“有什么事一并说了,不用担心,我承受得住。你妈妈没你想得那么不堪一击。”
上辈子外公外婆的突然离世,父亲接连出轨,压得她心神疲惫,伤心过度,才让她走上了绝路。
这一辈子外公外婆还健在,又有自己提前的暗示,母亲不再会走上老路。
想罢,任然将包里的资料放到桌上,“这里面是关于阮凤茹与爸爸一部分的事,还有更多的事还没调查清楚。”
从她手中接过,任素雅翻阅着,神情越来越冷,变得越来越惨白。
资料上记录着母亲自以为的爱情真相。
这一份资料是高莹从外公外婆拿到手的。
上次她提醒外公后,外公便着手开始调查父亲,查到他的出轨对象后,老辣的外公将阮凤茹一并调查。这一调查,其中一个金钱的去向,引起了外公的注意。
自从母亲与父亲结婚后的第二年,阮凤茹每年都会向一个账号汇款,每一笔小到几万,大到十几万。
每一笔钱对于外公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在,这些钱都不值一提。
一般人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外公非常敏锐,开始让人调查账号的主人,查到对方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能用钱收买的人,在金钱面前,自然不堪一击。
从那个人口中得知,当年母亲与父亲结缘的英雄救美,是一场骗局,骗母亲入坑的局。
孔礼继与阮凤茹找上那个小混混,故意让他去骚扰母亲,然后父亲出场,来一场英雄救美。
父亲将混混打跑,自己也因此受了伤。
为了报答恩情,母亲时常去医院看望父亲,两人因此有了交集。
阮凤茹与母亲是同系学生,她刻意接近母亲,了解母亲的喜好,然后告诉父亲。父亲依照她的喜好给自己打造一个完美,符合她心目中理想型的男人。
一来二去,母亲便发现父亲与她三观契合,为人处世更是让她舒服无比。
花样的少女,未经历过渣男洗礼的单纯母亲,在他们编织的大网下,很快就沦陷在父亲的虚假爱情里。
母亲认定了父亲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当年,外公也曾调查过孔礼继,但那个时候那个混混还没与他们纠缠,自然没查到这线索。若是查到了,他们绝对不会让母亲与父亲成婚。
当初若不是母亲意外怀上了她,外公不可能那么快妥协。
看到父亲与阮凤茹的算计,任然忍不住想,当年母亲怀上她的那次酒后事件,只怕也是他们设计的。
任素雅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妈妈。”任然担忧的上前抱住她,“你还有我,有外公、外婆,我们都爱你。”
她一下接着一下轻轻拍抚着母亲背部,让她平复心情。
半个小时后,母亲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然然,他们都是骗子。”
“嗯,都是骗子。”
何止是骗子,简直是侩子手。
从杭市回来后,任素雅整个人浑浑噩噩,一时之间无法从打击中走出。
眼看着车子即将回家,一直坐着不动的任素雅突然出声。
“我不想回去,不想见到他。”
“好,我们不回去。”任然正有此意,“去半山别墅。”
车子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半山别墅而去。
任素雅一看到年迈的父母,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在回来的路上,任然已经告诉了外公外婆。
外婆上前抱住女儿,轻轻拍抚着,“别怕,你还有我们和然然。”
无论母亲多大,在外公外婆的眼里,她依旧是他们的小公主。
“他骗了我,骗得我好惨。”
“妈,我恨。”
“我不该不听你们的。”
“我错了,错得离谱。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外婆跟着抹着泪。
外公想要上前,却插不上手,跟着任然待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女两人抱头哭泣。
一个小时后,母亲与外婆终于不哭了,心情平复了许多。
一家四口人面色都不怎么好。
“你这辈子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吃点亏,让你长点记性也好。”任鸿儒沉声道。
任素雅没有反驳,默认着。
任鸿儒看向任然,眼中里有探究,几度欲言又止。
“外公想问什么就问吧。”任然大抵猜到了外公想要问什么。
“然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如果没外孙女的提醒,他都被这头恶狼给欺骗了。一个人二十几年如一日的伪装,一点点让他们卸下心防,这过程非常人能办到。
他的谨慎、忍耐无一不让他叹服,就这样的人,外孙女又是如何觉察到。
有些说辞骗骗单纯的母亲是可以的,但骗外公就显得不够看。
当然任然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骗他们。
之前不说,那是因为重生之事匪夷所思。即便说了,他们不一定相信,等他们开始怀疑,开始思考时,再全盘托出,更让人信服。
任然看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人,一字一句轻声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会超出你们的认知,但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女儿郑重的表情,让任素雅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竖耳倾听。
“我是重生而来。”
外公与外婆瞳孔微缩,母亲瞪大了眼, 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前世,在这一年我因为裴洺的陷害,导致我名声尽毁,从而患上了抑郁症。明年的春天,外公和外婆会出车祸。那时父亲已经掌控集团,不久后他带着外面的小三与私生女上门,妈妈接受不了,与他争执。他打了母亲,第二天夜里,妈妈吞了一瓶安眠药,跟着离开了。”
“我气不过,与他们打架,可最后……我被他暴打了一顿,他直接将我赶出了别墅。亚星集团也从任家,直接变成了孔礼继的所有物。阮凤茹母女,靠着亚星集团在金融圈里混成了事业有成的女强人。他们的女儿孔怜,进入了娱乐圈,成为了人人羡慕的亚星集团千金小姐。而我……”
“身无分文的我,只能每日缩在桥洞下睡觉,肚子饿了,只能乞讨,或者从垃圾桶里翻找食物。”
说到此处,外公、外婆、母亲三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母亲眼中的泪水更是簌簌往下落。
他们没有打断她,安静的听着。
“直到外公的秘书秦权找到了我,给了我一笔钱,将我安顿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他拿到了我的身份证,替我找工作。后续我靠自己面试公司,每一次……”
听着她一件件叙述她的倒霉人生,即便不是他们亲身经历,都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那天从医院出来,拿着胃癌晚期报告单,遇到一位道士。他给我免费算了命,他告诉我,我本该是贵命,但有人偷换我的命格。”
“他们将我的贵命,换成了神孤凶煞命格。我本以为来了转机,没想到一辆失控的车子朝着我冲来,我死在了车轮下。”
话音刚一落下,任素雅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住。
“我的然然,我的女儿。”
外公面色沉静,但握紧双拳的手微微颤抖着,显然气急了。
从她的叙述中,结合她的动作,哪能没明白那些人在这当中做了什么样的角色。
“是不是你爸将你命格与那个私生女换了?”任素雅问道。
任然点头,“是。我只有越惨,过得越不如意,他们的日子才会越好,命格才能彻底换走。”
即便她没有细说,但这一句话已然能窥探出前世她过得生活,远比他们听到还要凄苦。
“畜生!”
任鸿儒重重将手中的茶盏扔出去,以泄心头之愤。
外婆赶忙上前拍抚着老头子的背,“不要激动,注意身体。”
嘴上虽如此说着,心里也是恨极了孔礼继。
任素雅声音哽咽,“你也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如此对你。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竟然比畜生还狠。”
任鸿儒鄙夷发出一声冷哼,“从认识你开始,他就在算计。你生下的女儿,只不过是他算计下的产物,他这样的人,会怜悯工具吗?他只会将工具的利益利用到最大化。”
在洞悉孔礼继的狼子野心后,对于他对任然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意外。即便觉得符合他的薄情寡性的性子,但依旧无法冷静下来。
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与外孙女,被他如此折磨、虐待,他恨不得将其人千刀万剐。
上一世他们任家太惨了,被这头恶狼吞噬干净,踩着他们任家的血肉铸成他的伟业,享受着带着任家血液的胜利果实。
外婆开口询问道:“你小姨一家是不是与他们联合了?”
外婆想到了佛牌,想到了外孙女说的话。
任然将徐颖认识裴洺,以及裴洺在学校里对她做的事情逐一说了一遍。同时,将上一辈子小姨夫一家过得风生水起的情况,一并详细说明。
她没有证据证明小姨一家与孔礼继一家勾搭一起,但种种迹象已然表明,在击垮他们一家,小姨一家绝对不会清白。至于他们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暂时没查到。
“你的好侄女一家也不是什么善茬。”外婆冷哼一声。
上次任淑云一家来借钱,被任然给搅合了。
任鸿儒寻了一个由头,没有借。
那两口子直接请了弟媳过来借钱,任鸿儒看在弟媳的面子上,看在过世的弟弟面子上,准备挪一部分私人钱,借给他们。
如今看来没必要。
“都是一群狗心狗肺的东西。”外婆生气的骂道。
这次轮到外公安抚外婆,让她莫生气。
“你命格的事……”
任然将青玄道长以及他师父云游的事,详细说明了一番。
“这种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你改日约个时间,我想与那位道长见一面。”
“好。”
“爸,将他赶出公司。”
任素雅一想到他那么对自己的女儿,她无法忍受。一想到女儿上辈子吃过的苦,之前的不甘心,背叛的伤痛,全部化为了恨意。
“愚蠢!”任鸿儒低声道。
任素雅被父亲骂了,有些委屈。
任然握住母亲的手,低声解释道:“妈妈,你应该看出来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有计划的接近你。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亚星集团。”
第33章 机关算尽
“他在公司里待了这么多年,必然培养不少心腹。在没有将他的人从公司里全部拔出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一旦将他逼入绝境,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疯狂举动。这件事我们必须徐徐图之。”
说到这里,任然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的说道:“他这么多年来在我们面前,在外公外婆面前,在外人面前都塑造了好丈夫、好女婿、好爸爸的形象。即便我们告诉别人,他出轨,别人也很难相信。更别说出轨这种事,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而言太平常了。”
“保住公司是一回事,但只是保住公司,我不甘心。我想要让他们也尝一尝我上辈子所受的苦,我要让他二十几年的机关算尽,一朝落空。”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任素雅被女儿的狠戾给惊到了,回过神后便是心疼。
女儿是什么性格,她最是清楚。
那么善良纯真的孩子,竟被他们逼到了这个份上。
任鸿儒认同的点点头,不满的看向女儿,“你真的应该好好向然然学习,你这个当妈的一点都不合格,还不如然然强。”
任素雅低着头,乖乖的听训。
外婆看着她们母女两人,她对外孙女很放心,却不放心她这个女儿。
都说当妈的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自然清楚她是什么德行。
在孔礼继那种老狐狸面前,女儿这种藏不住心思的人,很容易露出马脚。
“这段时间你就搬回家来住。”
有他们看着,可以替她打掩护。
任鸿儒点点头,“分公司那边需要人手,我会将他调走。你们最好少见面。”
任素雅完全没有‘人权’,总之父母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女儿说什么,她就听什么。